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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江湖路-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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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若云知道他们说的对,心里不觉也难过的很。凌越山揉揉她的发顶表以安慰。
她现在是小妇人的打扮,梳着简单的小坠髻,背后垂着一束秀发,雅致大方,他无事时也缠着要学为她挽发,他喜欢她软软顺滑的发丝在他手指缝里滑过去的感觉。他也总喜欢去揉她头发,然后看她拍他的手瞪眼睛的可爱模样。
果然他揉乱她的发,她又急了,凌越山嘻闹着耍着赖说既弄乱了,那他帮她再重梳一个。水仲楚没脸看这妹婿调戏自家妹子,慌忙出了屋,让他们两口子自己闹去。
妹妹是嫁对了郎君,水仲楚心里是着实替她高兴的。凌越山虽然鲁莽没规矩,但却是实实在在的真心实意,有时两人甜蜜的都让他做哥哥的心生妒意,而他自己的佳人却还杳无音讯。他当初是有些端了架子,却没想到回头再看不到人时,才发现心里的酸涩。
明月高挂,夜空静寂,水仲楚心里也只能唏嘘。这一次上苗疆,他无论如何,一定会倾尽全力将她救出来,无论她遭遇过什么,他都会对她好,守护在她身边,他会让她成为水家少夫人,让她幸福。
正当他思绪乱飞,突然一个人影闪了过去。水仲楚心念一动,是西牙清!这么晚他偷偷摸摸的一个人要去哪?水仲楚不及细想,悄无声的跟了过去。
西牙清一路施展轻功,跑得很快,水仲楚这一年功力精进,居然也跟得上了,他远远的尾随,跟着他出了镇子,进了旁边的一个叫齐安城的地方。西牙清进了城,迅速的潜到一个小铺的后院里。水仲楚心中有了怒意,才想着他是不是改邪归正了,居然又想再度犯恶。
他压着怒火,也悄悄的潜了过去,可目光所及,令他大吃一惊,居然有两个夜香。西牙朗刚才似乎还在砍柴,一堆柴火堆在旁边,脚边还摆了把斧子。这两个人显然不是第一次重逢了,没有久别的激动,也没有不可抑制的情绪,只是搂靠在一起坐着,小声的说着什么。
水仲楚心里咚咚咚的狂跳着,西牙朗在这里,那王楚盈呢?他手心出汗,竟觉得腿也有些颤了。楚盈,楚盈又在哪里?
他压着心里的激动,尽量悄无声息的退了出来。不行,他得冷静,如果有什么状况,以他一个之力恐怕有失,他要回去找帮手。
他回头看了一眼这铺子的招牌,决定把凌越山他们带过来。月光下,那招牌上四个大字清清楚楚:刀厨食铺。
再见楚盈
刀小七这天不打算开铺子,因为他娘子前两日有些发烧,所以他这个当老板的决定歇业三天。可一大早天刚蒙蒙亮,铺子的小二便咚咚咚的来敲门,说是有一个叫凌越山的年青人,带着几个人来拜访,那凌越山说是老板的旧识,有很着急要紧的事。
刀小七心里有些不乐意,虽然苗儿已经好些了,但还是没什么精神,烧的有些反复,他想陪陪她,一点见客的心思都没有。偏偏来的人却是凌越山,他是不能不见的。于是嘱了小二说一会就过去,让他先招呼着客人。小二应着声去了,刀小七正欲回房,看见阿朗端了药走过来。
西牙朗一大早就去厨房煎药,苗儿已经病了二天了,听说烧也没退利落,他也很担心。他端了药过来,递给了刀小七。若是刀头没同意,他是不敢进屋的,刀头教训起人来那可是下手毫不留情。
刀小七看了他一眼,这阿朗对苗儿真是小驹儿恋母似的情结。他拿了药转身进屋,敞着门,走到里间轻轻摇醒了苗儿,一口一口慢慢喂她喝了药。西牙朗在门口听着苗儿说话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些精神气的,于是也放心了大半。
刀小七喂了药,嘱咐了几句,说自己先去铺里招呼几个朋友,很快回来,让苗儿再接着睡,起身了就喝灶上温的粥,午饭他回来做。苗儿迷迷糊糊的应了,接着睡去。
刀小七闭了门走了,西牙朗便守在门口,他经常这么呆着,也觉得挺舒心。天慢慢大亮了,西牙朗发着呆,又想起那个捕猎的夜晚,还有屋里这个只会花拳秀腿的女人,那是他这一生的转折。
他到现在,还会时常想起那一晚,他追那辆马车而去,从来没有猎物能从他们俩兄弟的手里逃脱,那些个阻拦他们的乌合之众,根本不堪一击。他自信满满的,那两个女人,以为驾着马车就跑得掉?
可他没想到,那个树林里,居然有那个绿眼魔鬼。他害怕了,躲了会,想着退了算了,那个水灵女娃娃不要也罢。但那个绿眼魔鬼居然让他手下人开始侵侮这个女人,这个勇敢的女人一直挡在那个水灵娃娃的前面,就好象当年他的娘亲挡在他跟弟弟的前面。于是娘亲被绿眼魔鬼手下人轮暴至死的悲惨情景好象要重现了,这个女人被拖到林里,她不断的反抗,惨叫声与当年他母亲的声音重合了,他脑子一热,居然冲了出去。
那几个手下被他砍倒,他对上她惊慌的眼睛,他想告诉她别怕,他是大人了,能够保护娘了。但是等他反应过来,她并不是娘亲的时候,绿眼魔鬼抓住了他。
他又回到了地狱,地狱的折磨也不过如此吧。他想死,但他还有弟弟。绿眼魔鬼满足了,居然把他赏给手下人。他心里念着阿清的名字,他撑不住了,他好痛苦,很害怕,死了就好了。可这时候她来了,她居然敢,她竟然想救她。她有着跟娘亲一样的眼神,她没有把他当怪物。于是,他把她带走了。他不会再让娘亲落在那个魔鬼手里,他已经长大了。
他不知道她的名字,但他想叫她苗儿,这是娘的名字。魔鬼派人一直追,他带着她一直跑,她还挣扎,她想回去找那个水灵娃娃,回去又有什么用呢,不过就是多死一个人而已,他不想她死。追逐中,他们跌下了湍急的河道。
是刀头救了他们,他打不过刀头,但这是第一次,有人将他打败了却不是为了伤害他。刀头甚至请了大夫,买了药救治他们。苗儿喜欢刀头,他看得出来,她摔了脑子,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她不怕刀头,她跟他一样依赖他。于是刀头收留了他们,把他们带回了家。
他经常被刀头揍,被教训,但这些教训只是为了阻止他的某些行为,是为他好。他依旧会发作,他发狂的时候想杀人,他要折磨要撕碎,他想听到哀嚎。是刀头阻止了他,第一次有人打他不是为了折磨他,而是为了救他。他换上了新装,在刀头的教训下要干活,但刀头会跟他说话,会做饭给他吃,他慢慢觉得自己是个人了。
阿清啊,他觉得他有家了。他知道他该离开,他该去找弟弟,但他舍不得,舍不得苗儿,舍不得刀头,他每晚都在想,阿清,原谅他的自私吧。
刀小七去见了凌越山,他原以为凌越山是有什么着急的事需要他的帮忙,却没想到是寻人,寻的却是他的心头人儿。
时间地点人物特征完全吻合,他甚至也知道阿朗有个双胞胎弟弟,这段时间偶而还有见面,阿朗有事并不瞒他。虽然他不是很明白阿朗为什么不跟他弟弟走,但他愿意留下就随他。
刀小七看着眼前焦急万分的水家兄妹,这个水仲楚,凌越山的大舅子,表现的可不是对一般女人的焦急,他沉默着,在想应该怎么跟他们说这事才好。苗儿有亲人,这当然是好事,可如果这亲人里包括了一个旧情人,这可是让他心里老大的不痛快。
水仲楚看着刀小七的表情,心里不觉一点点沉了下来,这个男人在戒备他,这表示什么?
两边人诡异的安静,水若云沉不住气,张口欲言,却被凌越山拦了,他也觉得刀七很不对劲。寻个人而已,又不是做坏事,他为何这般为难的模样。
刀小七决定先让他们见一见阿朗,若真是他们要寻的人,大家先把话说开。苗儿这两日身子不是太好,他还不想他们打扰她。正想着,西牙朗却闯了进来。他急急道:“刀头,苗儿没来吗?”
苗儿醒了就自己跑来铺里要找刀头,可等西牙朗把家里的活干完,也到铺里来的时候,小二却说老板还在见客,老板娘却一直没出现过。
刀小七一听这话一下跳了起来,西牙朗一看所谓是客人居然是凌越山他们几个,心中一惊。但刀小七风一般的往外冲,西牙朗也顾不上别的,跟着就出去了。凌越山他们几个也急忙赶上,追问是什么情况。刀小七丢下了一句:“苗儿或许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
刀小七的宅子离刀厨食铺并不远,一个街头一个街尾而已,笔直的一条街,沿途又都是街里街坊的,所以没有人会觉得独自走这段路会有什么问题。但就是这短短的一段路,人却失踪了。问了街上的好些人,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人看过苗儿走过,还打了招呼,却没有看到她被什么人纠缠或是掳走。
水若云脱口而出:“会不会是西牙拓?”
西牙朗脸色一下就灰败起来,凌越山看了他一眼,道:“先别着急,若是西牙拓,他为什么不直接向西牙朗下手?就算掳走王楚盈较容易,但西牙朗就在附近,他一点掳人的尝试都没有做,这样也太奇怪。”
刀小七皱着眉,原本就肃峻的面庞更显严厉:“阿朗,你有麻烦?”
“我也是昨晚才听阿清说的,说那个人要爹爹去苗疆找他,说有个姓王的姑娘在他手上。”西牙朗嗫嚅着:“我不知道苗儿的原名是什么,况且西牙拓让去苗疆,我以为在这里不会有危险,就没着急跟你说。”
刀小七一拳就打了过去,西牙朗脸被打歪一旁,嘴角流了血,却一声不吭,一付低头认错的姿态。这乖驯的态度却是让凌越山他们大吃一惊。
刀小七一拳打完就直接出了门,他虽然外表只是个厨子,开了个不大的食铺,但他特殊的身份,在这城里还是有暗地里的管道。他出去安排了一下,又回了来,来回的踱着步子。凌越山他们不想干等,正说着想出去找找,突然一个小男孩在院门口探头探脑的。
“刀叔,苗儿姨在秀锦楼,让你去接她。”小男孩的话让大家伙的心踏实了一半,跟着刀小七急急往那秀锦楼赶。
秀锦楼是家小妓院,有吃有喝有姑娘,在齐安城里没什么大名气,生意半死不活的,老鸨锦嬷嬷是个泼辣仗义的人,不干什么逼良为娼的事。刀小七小时候跟着父亲挨过饿,这锦嬷嬷还接济过他几顿饭,所以也算是熟人了。
那锦嬷嬷看刀小七带着五六个人过来,噗哧一笑:“刀兄弟,你家娘子没事,不用这么大阵仗的,她就是带了个姑娘来我这避避祸。”她一指楼上厢房,刀小七点头道谢就直冲上去。
水仲楚一听“你家娘子”,心里一绞,果然是这样,这刀小七古怪的反应全因为这个。他急急跟了上去,听得一个熟悉的女声喊:“刀头。”映入眼帘的,是那个熟悉的倩影,扑到了那个叫刀小七的男人怀里。水仲楚似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时间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水若云眼泪汪汪的,大喊着:“楚姐姐。”也待扑上去抱住。凌越山眼急手快,一下把这激动的人儿给截住了。这王楚盈紧搂着刀小七,水若云这般扑上去,可不得连刀小七也一并抱了。
王楚盈在刀小七的怀里转身看了看水若云,突然高兴的冲刀小七说:“你帮我找到家人了?这妹妹看着有些熟悉。”
刀小七板着个脸,冷道:“先不说这个,你自己先说,怎么回事。从家里走到铺里,怎么能跑到这来,也不跟人说一声,你知道我得多担心。”
王楚盈缩了缩肩,就知道刀头要生气,她求救的冲西牙朗看去,却看到他嘴角的青印子和伤。她一下又跳了脚:“刀头,你怎么又揍阿朗了?阿朗最近都很乖啊。”
刀小七伸手扳住她的脸:“别扯别的,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王楚盈嘟嘟嘴,转头指了指坐在一边的女孩:“刀头,我救了一个姑娘。”这会子大家才注意到屋里还有另一个人。那女孩长相秀丽,文雅端庄,此时正睁着小鹿般的圆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们。
原来王楚盈走在路上,看那女孩一脸惊慌,左顾右盼的,就上前一问,得知那女孩被坏人追赶,她们说话间正巧那追她的几个坏人在街头出现了,王楚盈便拉着她躲到了小巷里,看那几个人在街上搜寻着,王楚盈的侠义心肠又犯了,她不知为何,最见不得女孩儿被人欺负,于是便拉着女孩避开了大街,由小巷穿了出去,躲到这秀锦楼来。
刀小七听得这个,气得七窃生烟,他这娘子就爱管闲事,这生了病也不安份,这次是她走运没事,下次保不齐被人给抓了掳了打了,他可顾不得是在众人面前,抓着她就一通训。
水仲楚看着这些,悲似断肠,他终于耐不住转头就出了屋子。楚盈原来早已不记得他们是谁,此刻在她的心里,那个对她训斥的男人刀小七,那个她频频用眼神求救的西牙朗,才是她最亲近的亲人。
水若云一直关心着哥哥的反应,看他一脸悲意的出了屋子,她也追了出来,看着水仲楚的背影正欲唤他,却被凌越山拦住了:“你就让你哥哥一个人安静一会吧,现下你叫他,又能安慰得了什么?”
水若云看着,忍不住红了眼眶,她越想越难受,终于扑到凌越山怀里哭了起来:“越山哥哥,为什么会这样?我不要楚姐姐这样。我哥哥好可怜。”
凌越山冲后头跟出来探情况的梅满点点头,示意他看着刀小七那边的状况,然后牵着水若云往另一边走去,还是带她走一走,散散心吧,这两兄妹,今天这个打击是够大的。
水若云哭够了,靠在凌越山的怀里直打嗝,此时他们坐在一个凉亭里,凌越山抚着她的后背,问:“觉得舒服点没。”她吸了吸鼻子,拿着他的大手:“越山哥哥,你说我哥哥怎么办?”
凌越山想了想,选了个安全的回答:“你就别担心了,他会有他的处理方式的。”
“那如果是我这样了,你怎么办?”
凌越山完全无法接受这种可能性,他能怎么办?如果是他遇上这样的情况,只怕会杀人。
“我们会不会也分开?”她的声音里有深深的惶恐。
“不会的。”他亲亲她的发顶:“我们永远不会分开,永远在一起。”
可是为什么,她心里却有这般不确定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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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越山耐心的哄着水若云,等她哭够了,情绪平稳后,再牵着她慢慢走回刀小七的宅子。半道上怕她哭的渴了,特意绕了些路,给她买碗茶喝。水若云一直瞧着茶铺子旁边卖糖葫芦的,凌越山想着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那时那串糖葫芦是陈剑飞给她的,这让凌越山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了,他对水若云道:“我给你买串糖葫芦好不?”
水若云用力点点头,终于露了笑颜。于是两个人坐在茶铺里,分食一串鲜红金亮的糖葫芦。酸酸甜甜的滋味,终于让水若云觉得心情好些了。凌越山怕她被竹签子杵着嘴,就把糖葫芦一颗一颗的从签子上卸了下来,放在干净的茶碗里让她一粒粒拿着吃。
水若云边吃边笑:“以前小时候我跟楚姐姐会偷偷跟着哥哥,看他有没有做坏事,要是抓着他的小辫子,就让他给我们买糖葫芦,不然就跟爹娘告状。”基本上每次都会得逞,她想起小时趣事,乐得眼睛弯成了小月亮。
凌越山看她笑眯眯的样子,心里头那点小别扭早没了,原来她在想这个。
“那我们再买一串,回去给你楚姐姐。”
水若云掰着指头数了数,最后比划了一下小手掌,要多来五串。凌越山捏她的鼻子,笑道:“怎么才多五串,没我的份吗?”
“你又不爱吃这个,我分你一颗好了。”她嘻嘻笑,自己相公客气啥。她希望每个人吃了糖葫芦能开心一些,特别是她哥哥。
于是两个人傻乎乎的抱着六串糖葫芦回到了刀小七家,凌越山终于还是多买了一串,实在是担心他的媳妇儿看别人吃的时候会犯馋。进门前他忍不住叮嘱又叮嘱,别跟王楚盈说太多水仲楚的事,要怎么处理,让水仲楚自己拿主意。
王楚盈救的那个姑娘,刀小七给了点银子又找了人送她出了城,算是问题解决了。所以王楚盈心情甚好,就一直在家等着这几个据说是旧识的朋友回来,她虽没了记忆,对水若云却甚是有好感,看水若云回了来,就拉着一直聊天,问了她许多以前的事。最后两个人决定要避开这一屋子的大老爷们,一人抱串糖葫芦要到后院去说体己话。
刀小七用手量了量确定王楚盈没有再发烧了,又看她精神尚好,于是盯着她又喝了一碗药后,便也允了。而水若云则是在凌越山的瞪视下,乖乖的拿了空碗来让他把糖葫芦的签子都卸了,两个姑娘最后抱着个大碗走了。
水仲楚还没有回来,姑娘家又退场了,几个男人坐那把话说开了。刀小七是先发制人,甭管怎么说,这苗儿已经是他的娘子了。亲人也罢,旧识也罢,老情人也罢,对他俩已成亲的事实是改变不了的,这街里街坊的全来喝过喜酒,而且他们共同生活了一年多,苗儿对他的感情可没掺了半分假。无论苗儿最后会不会恢复记忆,还是得跟他在一起。
凌越山对王楚盈没什么感觉,只希望大家在处理这事上能委婉些,不要太伤水家兄妹的心,尤其是水仲楚,看他今天那模样怕是受到的打击很深。另外,他安排了梅满协调手下人赶去通知王义,这王楚盈在此,苗疆是不必去了,赶紧回这来父女团聚是正经。
凌越山他们来此之前,不敢确认夜香打的是什么主意,为何两兄弟明明见了面,却没有让西牙朗清知道。担心他们寻找王楚盈之事出了差错,所以到此之事并没有通知西牙朗清。
而谈到西牙朗这边,他居然跟西牙清一样,并不想认父。
“我想跟刀头他们一起生活。”西牙朗有些怯意的看了一眼刀小七。他是有不堪回首的过往,劣迹斑斑。可现如今,他却只奢求眼前这一点点平静的生活。没有魔鬼,没有哀嚎,甚至很自私的没有弟弟和父亲,他只求过往中的任何一切俱成空白,让他可以重新开始。
当弟弟找到他,抱着他哭问为什么不想要他了,他也只能是搂着这个此生最爱之人落泪。他害怕了,他软弱了,他做不到象弟弟那样还想着向命运报复。他想躲起来,躲在刀头的羽翼之下。
刀小七深深的看了一眼低着头的西牙朗,对着凌越山说,却是让西牙朗听:“阿朗现在是我的亲人,只要他愿意,就算是在我这呆到老死都行。”
西牙朗紧握着双拳,激动的都有些抖,这是刀头第一次说他是他的亲人,而且还是当着外人的面。
凌越山沉吟良久,道:“我是粗人,对亲情这玩意也是刚开始学习。但我想,就是死了也都有送别之说,你就算要了断干净,也应当跟朗清叔说个明白。朗清叔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并不是个想不开之人,你又怎知他不会成全你?与其这样躲藏着,不如坦坦荡荡,带着你父亲的祝福重新生活,岂不更好?”
西牙朗想了又想,咬咬牙,抬眼看了看刀小七鼓励的目光,终于点点头。
第二天,刀厨食铺继续歇业不开门,而刀小七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菜,在铺子里招待了西牙朗清一家,凌越山夫妇是陪客,水仲楚却没有来。
水仲楚前一日很晚回来,只拉了水若云聊了很久,问了王楚盈的状况和过去一年的经历,确认了她现在幸福安康,却不愿意直接去找王楚盈相叙。他对水若云承认,面对楚盈,此番情景真的不知要如何的开口。
他做不到在她面前云淡风清,却也知道再提旧事不过是徒添烦恼,况且他俩的所谓旧事不过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公子哥明知道女孩的小小心思,暗自心喜却故做姿态而已。所以现在公子哥被一记闷棍狠狠打至内伤却有苦难言,这就叫报应,活该。
水仲楚在外边行走一天,心里酸涩难忍,他可以不在乎楚盈是否完璧,但却不得不在乎她现在脸上的幸福笑颜。他甚至没有发脾气的权力,他之前与她,甚至连喜爱都没有说过。如今他伤心难过,却是自作自受。
水若云看着兄长强打的精神,心里甚是心疼,却对此情况也无力为力,只抱着兄长默默的掉了泪珠子。
凌越山看不下去,把她给抓了回来。哄她道:“好若若,你也抱抱我吧,我今天也受情伤了。”
“呸,你有什么情伤。”
“有啊,小爷我的媳妇儿,今天买糖葫芦没把我算进去,然后还抱了她的好姐妹,还抱了她的哥哥,明明说好了今后只抱我的,说话不算话。”他撇着嘴,一付苦大仇深的模样,终于把水若云逗乐了。
于是这第二日,小两口来给西牙朗清一家作陪,也算是鼓励打气一下。而水仲楚则拉着梅满,两个被情所苦的男子一起买醉消愁去了。
西牙朗清在之前完全没有想到,在他有生之年,能如此轻松的与两个儿子坐在一起吃吃饭,虽然两个儿子都各怀心思,不愿开口喊爹,但是那又何妨,对他来说,以为20年前已经失去的珍宝如今又能在眼前,这样就足够了。
有一点凌越山是说对了,西牙朗清这辈子经历了这么些事,他心里早看开了,如果儿子愿意过新的生活,能够得到平静,那么分离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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