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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定风流-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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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目标地下。”
将领们眼睛亮了起来,“是!”
“有那些孩子在手,这些女人自然会束手就擒,再狠的女人,也丢不下亲生骨血。”祖少宁淡淡道。
“将军英明!”
“然后给我烧城。”祖少宁看着天色,“我们控制云雷城的时辰比原定计划晚,但云雷青壮回来的时辰似乎也晚了,看来是大庆那边果然发挥了作用,既然不能迅速将整个云雷钳制在手,那么我们就让那些在外的云雷人以为,云雷城已经落入我手。”
“是。”
“等他们疯狂奔回,城下弃械,咱们后续的两万军队也该到了,正好瓮中捉鳖。”
将领们心悦诚服地领命退下,都在想这一手釜底抽薪,果然深得当年用兵狡诈的封都督的真传。
“半个时辰,我要看见云雷的孩子们。”祖少宁微笑,“否则你们会看见执法队的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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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笼罩一片寂静的云雷高原。
遍地三尺高的狼牙刺灌丛,在清冷的月色下微微颤动,将地面拉出许多纵横的黑影,乍一看那些颤动,像是被风吹掠所致,仔细看,却能发现那些颤动十分急速且有规律,所有的起伏都呈现一种协调的韵律。
从灌木丛的缝隙看过去,高大的云雷城,远远矗立在地平线上。
灌木的缝隙里,露出柳咬咬黑白分明的眼睛,她半蹲着,手指在地面蹄印上抹过。
“极有耐力,适合长途奔袭的东堂山地马。”她清晰地道,“非标准配备,轻骑,每人携带十日干粮,两个时辰前从这里通过。短暂休息,并且是一路上唯一一次休息。”
拨开灌木丛,她绕着地面走了一圈,“一路都在留隐秘的记号,后面还有增援军队。”
灌木丛后还有几具尸首,行商打扮,柳咬咬看也没看一眼,道:“他们穿越云雷高原东部,将路上所有遇见的人都杀死。”
走到一棵树面前,她眼光一凝,手指在树上拈起一条黑色布丝,那丝线特别滑腻,可以想见,穿在人身上,行动一定很便利。
“‘刺’部!陷阵营!”
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柳咬咬语气古怪,似森冷似欢喜。
云雷军们诧异而又佩服地看着她,佩服的是她还是和以前一样,通过蛛丝马迹能准确推测敌人动向,连路线都不会追错,诧异的是这么紧要关头,赶紧去救云雷才是要务,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耽搁时间?
“姜辉,拨出三千最精锐的士兵给我,剩下的和你就留在这里。”柳咬咬突然道。
“什么?”姜辉脸上的刀疤都惊得一跳,“三千怎么救云雷,我们留在这里干什么?”
“按时辰推算,东堂军队一定已经进入云雷。”柳咬咬缓缓道,“云雷如果被挟制,我们去再多人也没用,但就我对云雷城的了解,东堂要想迅速吃下这座城,不太容易,只要他们还在僵持,我就有机会,这个时候,拼的不是兵力,是掌控和暗手。”
“而云雷城目前的东堂军队应该不多,我估计,八千到一万。但一定还有后续援军,人数应该在前队两倍以上。”她静静道,“我们不怕战斗,但不能落入两面夹击,所以必须拦截他们的后续军队,按他们的马速来算,日夜行军,一日后便到。”
姜辉想问她如何确定人数,想了想没开口,道:“是。”
“陷阵营五万人,但不可能全部过来。”柳咬咬环顾四周,面色微冷,“以他的作战风格,他顶多带三万人。”
“他是谁?”
柳咬咬忽然一笑,红唇白齿,艳美如花。
“祖、少、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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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辉按照柳咬咬的布置,带一万八千士兵埋伏在东堂援军必经之路上,柳咬咬选了个地势极佳的山谷,并做了一番布置。
她自己带着三千精锐潜向云雷城,在城外高岗之下,柳咬咬一个手势,三千人无声无息趴在地上。
柳咬咬听着风里的动静,眼神明亮,她身边柳杏林痴迷地盯着她,觉得他家的咬咬思考的时候最美丽。
“看样子祖少宁打下城门也费了好一番功夫哪。”柳咬咬在嗤笑,“东堂名将?好日子是不是过得太久了?”
一个云雷队长潜了过来,“柳姑娘,城门防守薄弱,我们是不是立即进城?”
“不,”柳咬咬很坚决,“城门防守薄弱是幌子,听声音,城内果然没有第一时间被夺,应该是展开了巷战,如果我是祖少宁……”她闭上眼睛,敲了敲脑袋,展颜一笑。
“我会佯攻继续吸引巷战。”
“然后我会找到云雷城的真正软肋,云雷现在只剩下老弱妇孺,那么这个软肋就是孩子。”
“城中三大武寺一向是居民主心骨,此刻城西一定是主战场,注意力也该放在那里。”
云雷军们惊骇地盯着她,心想那个祖少宁真倒霉,一举一动都被柳姑娘猜住。
但柳姑娘怎么对敌国一个将领的作战风格这么熟悉?
“我们不必硬攻,但我们可以浑水摸鱼……”柳咬咬召集几个队长,低声嘱咐一阵,队长们领命,带着手下没入黑暗而去。柳咬咬柳杏林则在一批护卫保护下,退到城外一个隐蔽处,等待里城的信号。
柳咬咬回头看看一言不发的柳杏林。
“杏林,等下你找个地方躲藏好……”
“不。”柳杏林语气温柔又坚决,“我一直陪着你。”
柳咬咬定定凝视他半晌,忽然笑了,身子一软倒在他怀里,咬了咬他的耳朵,眼看着那耳朵唰一下煮熟,不禁吃吃地笑起来。
“好人……傻子……”她媚眼如丝,呢声道,“你是不是有话想问我?快问,不然等下咱们就没空了。”
“咳咳。”柳杏林抱着柳咬咬,又爱又恨想这真是个小狐狸精,老老实实地问,“我觉得你对那个什么祖少宁很熟悉。”
“当然。”柳咬咬懒懒道,“一起长大,一起启蒙,一起学艺,别说他的行军风格,他就是掉下一根汗毛,我也知道姓祖。”
“咬咬,你是……东堂人?”
“嗯。”柳咬咬一笑,将他推倒,骑在他身上,去捏他的脸,“我是敌国女奸细,怕不怕?”
柳杏林被她压着,却没有和她玩笑,痴痴凝视着她,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咬咬,他是不是曾经……对不起你?”
柳咬咬一怔。
她怕杏林紧张,有意插科打诨,不想这平日痴傻的家伙,逢上她的事,却敏锐得惊人。
他一腔细腻心思,深深切切,都栓在她身上,稍稍牵引,便拨动整个心弦。
捏脸的手势化为抚摸,她俯下头,在他唇上一吻。
“好人。”这一声温柔缠绵,叫得柳杏林险些化成春水,“这世上除了你,没有人再能对不起我。”
柳杏林明白她的意思——爱你才会在乎你,爱你才会被伤害,否则,不过一段仇怨而已。
“小珂将云雷安危交给我,我必得为她保下云雷。”柳咬咬已经恢复了正色,轻轻站起,道,“杏林,等我杀了祖少宁,我会将一切告诉你。”
“好。”柳杏林站起身,紧了紧腰间,那里,有一柄纳兰述赠他防身的匕首,十分锋利。
他还没杀过人,不过,咬咬需要,他就去。
“祖少宁,真没想到来的是你,真高兴来的是你。”柳咬咬注目黑暗中的云雷城,慢慢擦自己的剑,唇角笑意凄凉而神秘,“大将军了是吗?陷阵营归你了是吗?成为郡马了是吗?踩着我封家的血一步步上位,是不是睡梦也香呢?”
风将呓语卷起,散在高原森冷带霜的风里。
云雷城里,祖少宁忽然回身,注视身后遥远深邃的黑暗,激灵灵打了个寒噤。
==
“为什么这么冷……”君珂抱着双臂,牙齿打战,缩在墙角。
对面,沈梦沉盘膝而坐,没有睁眼。
从那场“全息影像”播放完毕,两人震慑于这奇异的场景重现,还在思考里面的玄机,忽然便发现,不知何时,甬道两端,竟然无声无息关闭了。
两人在两端折腾了一个时辰,也没找到出去的办法,那些巨大的原石就像从来就生在那里的山壁,岿然不动。
君珂运足目力查看,查看的结果十分令人崩溃——石门厚达半丈,有开门枢纽,却在另一面,根本无法从内打开。
那么厚的石门,她就算用毒功腐蚀,也不可能腐蚀出一个可以供人钻出的洞。
沈梦沉或许可以?但那代表他要耗尽全身功力,在这种情况下,可能吗?
他是绝不会在她面前任自己耗尽功力的。
两人面面相觑,始终不明白,石门是怎么合上的,以两人之能,谁能无声无息就关上门?
也许这通往地宫的甬道,是会随时变动?
两人很快就不敢再多做尝试,那会加速氧气的耗费,更快地陷入绝境。只好盘膝坐下,进入耗能极少的全息状态,思考或等待着某个开门的契机。
但很快君珂就发现,越来越冷。
冷气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或者就是从石缝里透出,那些青黑色的石块,看不出任何冰晶和雪色,但寒气就那么幽幽而来,甬道内的温度在迅速下降。
君珂被点了穴道,无法运功抵御严寒,脸色渐渐冻得发青。
沈梦沉并没有第一时间解开她的穴道,他的眼神,淡定而审视。
他始终记得在祭坛前梵因出手的金刚杵,记得那杵曾经从君珂身前擦过,看起来像是梵因失手,但他了解梵因的武功,这么近的距离,他实在不太可能失手。
那一杵,按说是替君珂解穴的,所以之后他一直在观察她,此刻甬道封闭,严寒迫近,如果要露出马脚,就该在此时。
但君珂冻得小脸白中带青,牙关打战,却始终没有运功抵御寒冷。
是他太多疑,还是她太能忍?
“这门……是不是……你关的?”君珂浑身发颤,抖抖地问。
“哦?”沈梦沉神色不动,“我还以为,是你关的。”
“……想象力……真丰富……”君珂打颤,“我想冻死……自己么……”
“先前我被那鬼像所惊,”沈梦沉悠悠道,“你确实有机会的。”
“……嘶……不和你……说了……耗费我……热量。”君珂缩成一团,乌龟状不理他了。
忽然身边气息流动,随即身上一暖,沈梦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看来我不得不帮你取暖了。”
他坐在地上,伸直长长的双腿,将君珂抱在怀里,不让她接触地面,先用她的披风将她裹好,然后解开自己的披风又裹上一层。
这么抱着她静静在黑暗中坐着,忽然便觉得心情宁静,沈梦沉唇角微微翘起,手臂紧了紧。
“让开……让开……”君珂牙齿上下交击发出清脆的颤音。
“你能自己御寒我就让开。”沈梦沉抱着她不动,似笑非笑看她,“你不是最讨厌我碰触?那么,运功啊。”
“混账……是你锁了我的……穴道……”君珂稍稍温暖了一点,口齿也流利了许多,“我运什么功?”
沈梦沉盯着她的眼睛。
君珂毫不退让地直视。
“我还真不敢解开你的穴道。”半晌他笑道,“那就这样吧,我挺乐意的。”
他的手按在君珂肩头,心头疑惑更重——当真她穴道没被解开,一切都是自己多疑?
然而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她肌肤冰冷,他心中起了淡淡怜惜,君珂不比他,他自幼练的就是阴毒寒功,御寒能力已经渗入血脉,可她内功太驳杂,大光明法不能运功驱寒,体内属于他的寒气,因为已经势弱,不够形成防御,反而会呼应外界寒气里外交攻,所以她难熬是必然的。
怀中的君珂在颤抖,她已经没有力气挣脱他,沈梦沉不敢运功给她御寒,她体内所余的他的真力,正在治疗的紧要关头,不宜再被搅乱。
他低头看她,这好像是认识至今,她第一次和他如此没有抗拒的接近。
裹在披风里的脸,比雪白的披风更白,透着点冻出来的淡淡青色,越发显得睫毛深黑,颤颤可怜,是一朵雪地里凝了冰晶的花,透明而艳丽。
沈梦沉忽然有点恍惚。
想起当初轿内初见,她撞入轿中,一抬头,金光熠熠一轮。
忽然就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如果当时,没有毒肿她的脸,直接要了她多好……
随即沈梦沉便笑笑,摇摇头,甩掉了这个荒唐的念头。
他一生,不为已经发生的任何事后悔。
向前走,向前走,挡在他道路上的所有人,都该如荆棘被刀劈裂,纷落两旁。
怀里的人也是一丛荆棘,娇小多刺,没对他展现过柔顺的枝条,勒在怀里便会觉得刺痛到血肉里。
觉得痛,却又忍不住低头,看那小小的白到透明的脸。
黑暗里谁的呼吸有点紧,不明显,经过控制,却在幽深近乎窒息的甬道里,声声分明。
一根微凉的手指,不知何时,轻轻搁上君珂的颈侧。
君珂霍然睁开眼睛。
------题外话------
最近身边好多人感冒,据说是流感,我也光荣传染了,但和一般感冒又不一样,不打喷嚏不流鼻涕,却一直低烧,烧了一周,搞得精神恹恹和抽大烟似的,中药西药冲剂都不太起作用,不知道亲们对这种温柔型感冒有什么治疗经验?
夏秋之交,昼夜温差大,容易感冒,亲们都注意身体。
天定风流之笑忘归 第二十五章 一霎相逢
云雷城内,鏖战未休。
“回禀将军,那些孩子已经找到。”
“在哪里?”冷眼注目战局的祖少宁,回过头来。
“将军英明,确实在城西,大严寺外一座废弃的马厩里。有一群人保护。”
“带我去。”
“将军,您不宜亲涉险地……”
“那边应该是个硬钉子,你们未必拔得掉。”祖少宁冷冷道,“我刚接到大庆那边的消息,云雷百姓被引走,但是云雷军却已经回援,对方有两万多人,我们必须速战速决。”
“是。”
……
一批黑衣护卫,潜伏在大严寺附近,为首者目光灼灼,盯着黑暗,仔细回想着柳咬咬的嘱咐。
“祖少宁会亲自去掌握那批孩子,试图引为人质,你们不必和他硬战,只要扰乱他的视线,让他无法确定孩子们到底藏在哪里。”
一队队黑衣人,出没在黑夜里,他们不参战,却做出惶急鬼祟的模样,躲躲藏藏,遮遮掩掩,围着某处转圈子,引起东堂军队的注意。
大严寺后马厩、文陀寺隔壁的书院、昭德寺前复杂的小巷子……
“将军,我们刚才明明发现有一批人神情鬼祟的活动在大严寺马厩的……”
“再找!”祖少宁从空荡荡的马厩后出来,脸色铁青。
“这个……书院附近我们看见有人拉开地上一块木板,然后递下去一柄刀……”
“混账,地道呢?”祖少宁眉宇凝冰,回报的人目瞪口呆地望着地上的那块被草掩盖过的木板——木板还是那块木板,但是底下的地道呢?怎么是实地?
“将军……我我我们真的看见有人在书院附近,背着个孩子扎进了巷子……”一个副将瞪着空荡荡的巷子,脸色死灰。
祖少宁阴鸷地盯着那个副将,忍了又忍,才没做出阵前杀将的事,一脚将他踢飞三丈,“废物!”
周围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士兵匆匆跑过来,想要回报将军,刚才在城西昭德寺发现了一个地窖,但眼看将军的暴怒和副将的凄惨,硬生生把到嘴的话给憋了回去。
祖少宁因此错失了一个找到孩子们真正下落的机会……
接连找了四五处,都扑了空,那些神出鬼没的黑衣人,狡狐一样无处不在,却又不与他们接战,一触即走,令祖少宁沉冷的情绪,也微微泛起烦躁。
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仿佛还是多年前,皇家军事学院里,和小妖推演沙盘时,处处受制的感觉。
小妖……
祖少宁神情有点恍惚,仿佛透过黑暗里那些游走的身形,看见那红唇白齿艳绝东堂的少女,盈盈微笑转过身来。
“师兄,你又输了哦!”
“别叫我师兄,叫夫君!”
“夫君……”清脆的笑声响起,“在哪呢?”
“你这调皮妮子!”
“嘻嘻……什么时候赢了我,我再叫你!”
……
青梅竹马,盈盈笑颜,都化为此刻冰冷的异国空气,触碰在掌心,碎。
家世败落的少年,得当朝大将的青眼,收留、教养、并将亲生女儿终身许配,东堂人人艳羡,他如此的幸运和幸福。
谁知道一切只是一场阴谋,政敌之子,隐姓埋名,潜伏在封家身侧,十年谋定而后动,他将封家老小送上断头台,由此在家族子弟中脱颖而出,继承了家族,还获得了东堂第一强军陷阵营。
世人又赞他坚毅隐忍,勇于牺牲——一切荣耀,都掌握在胜利者手里,一切苛责,都由失败者承受。
他没有歉疚和悔恨,只是长年被一个影子缠绕不休。
祖少宁抬起头,握紧拳,将那个虚幻的影子捏碎。
小妖,这辈子,你也再没有机会赢我了!
……
“不必再寻了!”他在一怀疼痛和烦躁里,悍然下令,“就在这城西放火烧城!那些女人自然会暴露孩子们的掩藏地!”
“是!”
不远处潜伏在暗处的黑衣人,读着祖少宁的嘴型,露出一丝佩服的笑意。
他想起柳咬咬的那句话。
“祖少宁接连被耍几次后,会烦躁,并停止搜索,他会干脆提前放火烧城!”
……
甬道内依旧一片幽静深黑。
沈梦沉手指搁在君珂颈侧,只要向下轻轻一掠,便可以解开她的领口。
君珂睁开的眼睛又闭上,毫无动静,呼吸慢慢放得悠长。
沈梦沉微微低着头,有点迷离地看着她高高衣领上微露出的一线洁白,忽然想起当初在成王府客院里,曾见少女肌肤明月生晕,如今她的肌肤光泽细腻洁白更胜一筹,也不知道这几年有了什么奇遇。
这么冷,冻得冰雕似的,要不要实行某种“原始的取暖方式”呢,他微微泛起笑意,有点恶意地想。
手指在领口边打圈圈,欲近还退,几多盘桓。
无意中触及她冰冷的手指,他抓起来,轻轻替她搓了搓,眼看着她掌心泛出点血色,他的手忽然一顿。
他触及了她右手食指,第二指节,微微有点突起。
断过两次,虽然被接好,终究长得不够平复,第一次是他吹断的,第二次,是她自己砸断的。
沈梦沉脸色一冷,也似忽然被冰雪浇过,隐隐泛起的热望,忽然就散了干净。
他垂下眼,搓着她的手,君珂温暖了些,推开了他,滚到角落里,低低道:“好闷……”
沈梦沉也觉得闷,甬道空气本就不纯净,这一封闭,氧气不足,很快就会窒息,就算进入龟息状态也坚持不了多久。
对面的君珂,脸色已经开始发青,沈梦沉刚才已经查过,她的真力还是封闭的,没有解开。
“解开我的穴道……”君珂呼吸急促,“让我试试……把石门弄出一个洞。”
“你能么?”沈梦沉不急不慢,瞥着她眼底渐渐泛出的红丝。
君珂默然,她就算恢复功力,也不能。
“那便一起死吧。”她惨笑,毫无顾忌躺下来。
四面陷入沉静,黑暗一点一滴浸入,像湿透的布蒙在口鼻,窒住人的呼吸,黑暗里君珂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细弱,胸腔里像拉了风箱在响。
她忽然一个翻滚,开始撕扯自己的胸口,难受地用力抓挠——深度窒息,她危在旦夕。
一动不动的沈梦沉,终于伸手。
他飞快地抓住她的手腕,一股真气渡入,让她稍稍安静了些,另一只手掌,抵在了身边的石门上。
他微微露出一丝讥嘲的笑意。
此刻他出手,必将真力耗尽,到时她如果有诈,他必将成为她案板上的鱼肉。
把自己的安危交给别人这样的事,他沈梦沉可从没有做过。
然而他终究做不到眼看着她窒息而死。
不过一场惊心博弈,各拿生死以作搏,谁在乎,谁就输。
真气流转,掌心微微露出暗红之色,洁白如玉的手掌,如切入豆腐,无声无息地陷入石门。
涨红脸的君珂,眼神里微微惊异淡淡警惕——她当初用沈梦沉的真力,腐蚀掉装着尧国遗诏的盒子,可没他这么轻松。
但石门终究太厚,手掌进入的速度越来越慢,沈梦沉整个小臂都埋进去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发白。
此时应该在三分之二的进度,从沈梦沉切入的方位,如果能够打穿,可以够得着外面开门的枢纽。
听着君珂呼吸急促,沈梦沉停了停,深吸一口气,掌间晕红闪动,再次慢慢切入。
君珂很清楚这种以纯内力腐蚀石头的巨大耗费,当初她只是腐蚀掉一个石头匣子的盖子,就几乎耗尽全部内力,丹田空虚,难受得险些吐血。
沈梦沉脸色苍白,这么冷的环境,他额间慢慢渗出汗来,汗水瞬间结了冰,缓缓落在唇边,鲜红晶莹,反射微光。
君珂看出他真力果然已经将要耗尽,眼神一闪,盯紧了他的动作。
沈梦沉又深深吸了一口气,脸色一白,又一红。
“噗。”一口鲜血喷在石门上,与此同时,一股气流盘旋涌入,
石门穿了!
沈梦沉一把就将君珂抓了过来,推在那个洞口之前,“开门。”
君珂贪婪地呼吸了几口不算纯净的空气,才去够石门外面那个开门枢纽,轰隆一声,石门缓缓向上升起。
“总算开了,这见鬼的门。”她舒心地喘一口气。
身后没有动静,君珂回身,看见沈梦沉软软靠在墙边,脸色苍白,微阖双目。
君珂把了把他的脉,内腑空虚,导致暂时昏迷。
君珂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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