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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定风流-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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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开了,这见鬼的门。”她舒心地喘一口气。

身后没有动静,君珂回身,看见沈梦沉软软靠在墙边,脸色苍白,微阖双目。

君珂把了把他的脉,内腑空虚,导致暂时昏迷。

君珂站在沈梦沉身边,垂头俯视他,又一次机会难得,又一次要问自己,杀?还是不杀?

没想到他真的选择宁可堕入危险,也要救她。

这实在不像她所认识的沈梦沉。

半晌,黑暗里一声幽幽叹息,君珂反身,从沈梦沉身边走开。

……我只想脱离你获得自由,至于之后你失去内力,在这皇陵里是生是死,自求多福吧!

她回转的背影坚决,身后沈梦沉一动不动。

忽然一声巨响。

像是什么巨大的铁质的东西碰撞,发出铿然巨响,整个甬道都震得似乎微微斜了斜,君珂立足不稳险些一个踉跄,她一惊回头,霍然发现不知何时另外那头的石门也已经开了,一道黑影风一般卷了进来,枯瘦的手指泛着青光,抬手就抓向她的咽喉!

君珂闪身后仰,瞬间退出那爪影范围。

“是你!”来人桀桀一笑,“那天闯云家地道的那个丫头!尘儿,地上还有一个,制住!”

一道白影掠了过来,人在半空长剑一抖,已经搁上沈梦沉颈项。

君珂心中一惊,看清那白影竟然是云涤尘,顿时心叫不好。

云涤尘,是知道她和沈梦沉的身份的!

按说当初她和沈梦沉戴了面具,云涤尘发现不了,但问题是现在苍芩老祖根据她的身法,一口叫破了她当日的行迹,云涤尘只要一联想,就能猜到两人的身份。

云涤尘制住沈梦沉,此时才听见师祖那句“闯云家地道那丫头”,怔了一怔,反应过来,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喘。

“怎么?”苍芩老祖十分敏感,三角眼凶光一敛,“尘儿,有什么不对?”

君珂眼神一冷,按住了腰间的软剑,随时准备生死之搏。

云涤尘的回答却出乎她意料之外。

“没什么。师祖。”云涤尘道,“我掠过来太心急,撞到膝盖。”

君珂一怔,没想到她竟然为自己遮掩,转眼看云涤尘搁在沈梦沉脖子上的剑锋,竟然向后撤了撤,衣袖掩盖下的手指,似乎在悄悄替沈梦沉把脉。

这妮子难道……

此时也不是揣摩云涤尘芳心的时刻,苍芩老祖已经出手,这位名垂北地数十年的高手,一出手果然不同凡响,阴诡飘忽,轨迹难测,更要命的是掌指之间腥风浓烈,很明显练的也是毒功。

这样的武功是最让人头痛的一种,不能硬接,连掌风也是毒气,君珂连连避让,瞬间已经退到甬道边缘。

她忽然飞身跃起,直上甬道之顶。

“哪里逃!”苍芩老祖冷笑一声,“老夫要的东西,你们也敢抢?”身形一纵也已经窜起,黑色的大袖如蝙蝠在甬道顶掠过,君珂身子一沉,忽然又向下俯冲,苍芩老祖直追而下,数丈距离倏忽而过,眼看君珂身形都笼罩在自己掌下,苍芩老祖桀桀一笑,聚集全身功力,抬掌向下一劈。

他认定这两人也是要来分一杯羹的,当然不能允许,一掌用了全力。

她呼啸直下,两丈、一丈、五尺、三尺……眼看便要砸向地面!

“起!”

忽然一声低喝,君珂在即将砸落地面时,身形违背地心引力,强自向上微微一提,随即横向一窜!

刹那间自直落变成横飞,摆脱苍芩老祖掌力范围!

这一手直线垂坠戛然而止,身形流转几乎违背了正常的生理规律,妙到毫巅,惊得云涤尘也脱口叫好。

轰地一声,拍空的掌力重重击在甬道边缘。

“轰!”

更响的巨响淹没了云涤尘的叫好,也淹没了苍芩老祖的怒喝,随着那一掌拍下,整个甬道忽然倾斜,四个人收势不住,呼啦啦全部向下倒去。

云涤尘再也想不到,甬道居然也会变动,尖叫一声,撞在沈梦沉身上,她手中原本虚虚握着剑,靠近沈梦沉脖子,此刻收势不住,眼看剑身便要割在沈梦沉颈项,顿时大惊失色。

“不要……”

剑锋哧溜溜滑了过去,却在颈前一分停住,一只手轻轻抓过了剑身。

“我要。”沈梦沉睁开眼睛,微笑揽过撞过来的云涤尘,将手中剑轻轻搁在她的脖子上,“借你一用,多谢。”

那一头苍芩老祖和君珂险些撞在一起,天旋地转里他衣袖一拂,一股淡绿色烟气弥漫开来,君珂身在半空无处可避,急忙屏住呼吸,忽然脚底一实,身子一震已经落在地面,随即听见一声尖叫。

此时淡绿烟气袭来,君珂急忙向后退,一退才想起来,刚才那声女子尖叫发生在身后,但云涤尘在她身前,正被沈梦沉挟制着落下,那尖叫的是谁?

砰一声她撞在身后那人身上,触感温软,果然是女子,君珂落下时本就向后倾斜,这一撞,尖叫声里两人再次向后滑撞,砰一声不知道又撞在哪里,随即这层甬道再次倾斜,轰然一声君珂又落了下去。

君珂心中暗暗叫苦——怎么和玩滑梯似的!

这地宫外围,还就是个滑梯设计,这是先前君珂看见那影像时产生的灵感,她发现那甬道所在原本不是山体,换句话说,她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其实还是在皇陵山外围,是后来长生子另行建造的甬道,既然不是山体,那就是活动的东西,经过透视,她发现虽然两壁是山石青砖,地面也是砖石,但地面一层砖石之下,竟然是铁板。

那时她心中便掠过一个念头,难道这外面一层层的甬道,都是人工制造的浩大铁甬道?

随即她发现每条甬道的中央,都有巨大横梁,看起来像个平衡装置,这令她突发奇想,开始猜测这些甬道是不是都是铁滑梯,如果闯入者没有走对,就算逃过机关,那些铁滑梯也最终被触动,将闯入者倒入某个致命的“垃圾堆”。

她刚才和苍芩老祖对战时,利用他的掌力,打破了那层铁甬道的平衡,滑落到下一层,在她的计算里,下一层应该是没有危险的。

不想却在下一层又碰上一个女人,再次破坏了下一层的平衡,又下了一层。

见鬼,这皇陵里哪里突然跑来这么多人?

风声呼呼,眼看将要落地,君珂百忙中一扫,发现底下好多人头,心中暗暗叫苦——这一层人更多。

底下有人飞身而至,似乎想要接她或者对她动手,君珂吸取上一层撞到人的教训,身子一让,砰然落地。

“砰。”上一层被她撞到的女子也落下来,正落在一个伸手接人的男子怀里,随即一声惊喜的尖叫,“梵辰,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

这一声还没叫完,又是一声更恐怖的尖叫,“啊!你的头发!你的头发怎么没有了?”

君珂露出一丝苦笑。

尼玛,越来越乱了。

缓缓回头,果然,身后是梵因,他怀里抱着司马欣如,司马欣如半边脸欢笑半边脸惊骇,拼命指着梵因的头。

君珂眼睛再一扫,脸都绿了。

梵因身边,赫然是纳兰君让,尊贵的太孙殿下在一群护卫的护拥之中,面无表地盯着她看。

跑人家祖坟里,被人家子孙当场抓获,这似乎……有点不地道。

君珂讪讪一笑,唰地转头。

纳兰君让目光,不易察觉地微微一黯。

再一转头,苍芩老祖落下,不过这老家伙已经不再注意她,而是面对着前面发出惊喜的大呼。

“地宫!找到了!找到了!”

随即沈梦沉揽着云涤尘落下,沈梦沉半个身子都懒懒倚在云涤尘身上,云涤尘不知是羞是惊,看起来比沈梦沉更软。

一群人面面相觑,谁也想不到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形下聚齐,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梵因愣了一瞬,才想起来怀里抱着的是司马欣如,他原本是见君珂落下来接君珂的,哪知道君珂自己避了开去,此刻一眼看见司马欣如奇异的表情,惊得双臂一松,砰一声司马欣如落在他脚前,司马欣如也不爬起来,仰头呆呆看了他半晌,忽然不管不顾,抱着他的腿便哭了起来。

梵因让也不是不让也是,尴尬得满脸通红,欲待向君珂求救,君珂现在哪里敢多事?

“人来得好齐啊……”半晌,最先打破尴尬的竟然是沈梦沉,他懒懒靠着云涤尘,斜瞟着君珂,“小珂你真是城府深沉。”

君珂微微一笑,“承让。”

“你的穴道,早已解开了?”沈梦沉不看任何人,只盯着她。

“大师那一杵,解了我的穴,却封了我的气血,你若把脉,感觉还是像被点穴一样,但我只要一冲穴,就可恢复如常。”

“好,很好。”沈梦沉点头,“小珂,以前我总觉得你虽不笨,但过于软弱,难成大器。现在看来,你够狠,对自己更狠。如果我不救你,你是不是真的想憋死自己?”

“当然不会。”君珂一笑,“不过一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尝试而已。”

沈梦沉笑了笑,笑意慵懒,“其实我知道你不会。”

君珂默然,半晌微微一礼,“就事论事,多谢陛下愿意出手。”

“我是不是也该谢你,刚才没趁机杀我?”

“不必。”君珂淡淡道,“我只不过没有把握杀你而已。”

“没有下一次。”沈梦沉微笑。

“我亦如此。”君珂颔首。

简短而含义深长的对话之后,两人不再说话。

君珂这才和其余人打招呼,她向梵因微笑,随即对纳兰君让点头,“殿下,好久不见。”

纳兰君让深深凝视着她。

她比以往更美,美到惊心,但最夺人眼目的,不是她脱胎换骨般的美丽,而是历经风霜战斗积淀的成熟风韵,掺和着少女的甜蜜和成年女子的和婉,还有久居高位自然生成的上位者气势。

当初在沈梦沉手下辗转逃奔的少女已经不见,她今日傲然立于人群正中,言谈举止,刚而不厉,傲而不骄,已经完全和帝王级的人物分庭抗礼。

自大燕边境一别,他还在原地,她却已经走得更远。

“好久不见。”很久之后,纳兰君让慢慢一点头。

随即他转向在场的所有人。

“不管各位今日为何来此,在这地宫门前,我不打算追究。但请诸位立即离开。”他看着石门上方那一道红色沟渠,“因为契机的耽搁,还有十个时辰,整座皇陵便陷入死地,此时再要进入地宫,已经来不及再出去,包括我在内,都不能在此地逗留。”顿了一顿,他一字字道,“谁若再留,必是我大燕生死之敌!”

没有人说话。

司马欣如在抽泣,梵因看着君珂,沈梦沉笑笑,苍芩老祖目光灼灼盯着石门,恍若未闻。

“我从来就没打算留。”最先发言的是君珂,她可没有挖人家祖坟的习惯,何况还有危险,“我是被人挟制进来的,现在,再见。”

她转身就走,梵因立即跟上,纳兰君让没有动,他必须盯紧沈梦沉和苍芩老祖。

“别走,给我说清楚!”司马欣如眼睛通红头发披散,一个骨碌就跳了起来。

她本就因为梵因的真实身份而崩溃,眼看梵因绕过了她,跟着君珂就向外走,看也没看她一眼,绝望愤怒之下,早已丧失理智。

“说清楚,你们怎么回事?为什么要骗我?”她一把去抓君珂的衣角,“一个皇后,一个和尚,假冒兄妹也罢了,还言行亲昵,你们,你们是什么货色!”

“放肆!”

纳兰君让一声怒喝,衣袖一挥,隔空击开了司马欣如的手。

他被司马欣如怒极之下的侮辱激怒,出手稍重,这一掌打得司马欣如身子飞起,正撞向沈梦沉手中的云涤尘。

云涤尘被沈梦沉挟制,眼看司马欣如十指尖尖胡乱挥舞,便要抓伤自己的脸,顿时花容失色。

沈梦沉淡淡瞥她一眼,抬手一挥,手一松,云涤尘抬脚蹬在司马欣如身上,与此同时沈梦沉的手指,也挥过了司马欣如的腕脉。

砰一声司马欣如向后飞撞,重重撞在了地宫大门上。

她喷出一口黑色的血,手腕无力地搭在一边。

这一番冲撞,君珂只好回头,快步到门边,准备把这丫头打昏拖出去,免得她再发疯。

她刚到门边,忽然听见一声惊呼。

“赤水逆流!”

声音是苍芩老祖发出的,充满狂喜。

君珂一侧头,就看见司马欣如身后,那道垂直的红色沟渠里的艳红的液体,忽然开始向上倒流!

她一惊,随即看见司马欣如手腕上流出的黑血。

被沈梦沉划过的手腕!

君珂抬头看那缓缓逆流的液体——难道这也是由沈梦沉这个毒祖宗才能引发的某种毒?

液体逆流,渐渐注满上头一道横着的管道,随即轧轧一阵连响,机关连动,石门缓缓向上开启。

“赤水逆流,宫门开启!”苍芩老祖掠过来,欢喜得手舞足蹈。

“来不及了!”纳兰君让脸色大变,“不能再进地宫,立刻闭门,所有人出去!”

他快步抢上,一把拎开司马欣如,上头的红色液体一顿,缓缓又流了下来,随着液体越流越多,石门再次开始下降。

“要关闭了!”苍芩老祖面色大变,却依旧没有立即进去,一回头恶狠狠盯住了沈梦沉,脸色变幻,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沈梦沉挟持着云涤尘,一脸似笑非笑,“老祖。你带着这个女徒孙进地宫有重要作用是吧?拿你的《万毒真书》给我,我还她给你!”

苍芩老祖脸色大变,三角眼愤恨地盯着沈梦沉,万万没想到这个时辰,他也能赚到好处。

“给你!”时辰紧迫,他不敢耽搁,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卷,狠狠掷了过去。

君珂心中一动,沈梦沉要的东西,一定很重要,可不能落在他手里!

她放开司马欣如,飞身去接,沈梦沉此时已经将云涤尘推了过来,君珂身形一阻,苍芩老祖已经掠到,森然一笑,道:“老夫的东西,你也敢抢?”

他蓦然一个肘拳,击向君珂前心,君珂横臂相抵,砰一声闷响,苍芩老祖向前一冲,君珂的身形被这股冲力撞得向后飞去。

正飞向缓缓闭起的宫门!

“君珂!”梵因见苍芩老祖出手,便已经飞身来护,不想却被底下的司马欣如缠住脚步。

沈梦沉一抬头,神情一愣,抬步要追,但他终究伤了真力,一步跨出便是一声咳嗽。

忽然一条人影跃起,游龙般矫健,半空一扑便已经扑住君珂。正是靠石门最近的纳兰君让。

此时君珂半个身子已经进了石门,而石门缓缓下降,只剩半人高,再不拉她出来,君珂的上半身和纳兰君让的手臂,都会被斩断。

纳兰君让紧紧抱住君珂,挺身便要跃起,但上头缓缓下降的石门高度已经不够他站起来,他只得身子向后一滑,试图带君珂滚出石门范围。

“救殿下!”纳兰君让的护卫们纷纷扑上。

“一起去吧!”一声怪笑,黑影一闪,苍芩老祖比所有人更快地冲过来,手中拎着云涤尘,一脚踢在了还没来得及起身的纳兰君让脚底,将他和君珂都蹬了进去!

石门只剩两尺!

苍芩老祖一把将云涤尘甩了进去,里面一声闷响,大概是想要趁最后一刻冲出来的两人,和云涤尘撞在了一起。

石门只剩一尺。

君珂冲到门边,梵因的手已经准备来接应,眼看将要触及君珂衣角,苍芩老祖忽然身形化烟,唰地掠了进去。

最后半尺!

人人面露绝望之色,现在距离,已经无法挤进去!

忽然一条人影电射而来,刚才还在甬道口,一眨眼就到了石门前,所有人都觉得风声一响,眼前一花,被那凌厉的来势风声刺激得眼睛一闭,再睁开眼时看见那人时,几乎人人都发出一声惊呼。

惊呼声里,那人二话不说,自几个挡在门口的护卫身前撞过,直立的身形忽然改成横滚,便要挤进那半尺之缝里!

此时距离极为逼仄,这一挤眼看便来不及,最大的可能是生生被石门压碎!

里面趴在门边的君珂忽然一声惊呼。

“纳……”

随即她伸手,闪电般将最后出现的那人狠狠一推!

“轰!”

石门关闭。

将后一个“兰”字,淹没在巨响里。

那最后被推开的人,一个翻身掠起,怔怔半蹲在石门边,脸色发白。

他手指触在石门边缘,一片白色的布料碎在他掌心,那是君珂的披风一角,刚才被石门斩断。

所有人怔在原地,看着那人,沈梦沉眉头微微一皱,无声无息退入黑暗中。

纳兰君让的护卫面面相觑,脸色死灰。

“大师,求您开门,我们不能让殿下现在进殿……”纳兰君让的护卫首领,噗通一声跪在梵因面前。

半蹲在石门前的人站起,缓缓转过身来。

他神情疲倦,衣衫带灰,衣角还染着血,显见是一路血战,闯过了外间的大燕护军。

但眸子依旧华彩纵横,流掠间四射如星光。

纳兰述。

长身玉立的年轻尧国皇帝,怔怔立在石门之前。

前几日忽然心生警兆,坐立不安,他因此丢下如山的国务,秘密潜行而来,来不及提前通知她,也想给她一个惊喜,不想拼命赶路,终究迟了一步,最后一霎,只捞着一片衣角。

他连她的脸,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

纳兰述闭目,深深吸一口气,将满腔怒火压抑,此刻不是懊恼或发怒的时辰,还有更重要的事。

他转向梵因,眼神探询。

梵因脸色,渐渐苍白透明。

“开启契机只有一次。”他闭目,眉头深敛,“我也不能再开。”

纳兰述脸色一变。

“那她……”

“有外人进入,地宫可能会自毁,便是不毁,也会关闭所有出口,成为死地,要想再开,除非……”

“除非什么?”纳兰述满怀希望地追问。

梵因闭上眼,痛苦的神色一掠而过。这从容清静的佛门子弟,第一次露出近乎绝望的神情。

“三十年后。”

------题外话------

感谢大家的关心,今天纳兰出来了一咪咪工夫哦,嗯哼,不要打我,纳兰已经出现了,重逢还会远吗?

天定风流之笑忘归 第二十六章 求婚?

石门关闭,轰然一声,好半晌,君珂还怔怔地维持着趴地的姿势。

她的手指紧紧靠在石门边缘,刚才要不是纳兰君让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拉过了她的手,她保不准就忘记收回手,压碎几根手指。

好久之后,她声音喃喃,“是他吗……”

一声“纳兰”脱口而出,千钧一发之际推开最后冲进来那人的身体,但惊鸿一瞥,石门阻隔视线,她其实并没有看清那是谁,只是心中强烈的直觉,呼喊着那个名字而已。

除了他,还有谁会在那一刻,明知必死还舍身冲入?

她猛地跳起来,用力敲打石门,“纳兰!纳兰!”

“别敲了。”身后有人沉沉地道,“外面不会听见。”

君珂转身,大燕皇陵和大燕皇太孙都沉默在黑暗里,不因为石门的开启或关闭而有所震撼。

君珂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短时间之内,这门别想打开。

她露出一抹苦笑,喃喃道,“贼老天最会玩人,想进来的不给进,不想进的非要让进。”

她环顾四周,这里是一座大殿,燕陵的格局很奇怪,已经超出常规的陵墓的安排,门后没有甬道,这座大殿也不像什么耳室,但要说这就是主殿,似乎也不应该。

君珂想起外面那个升降滑板一样的格局,心想难道这皇陵内也是多层格局?那到底哪层才是最关键的?

大殿空荡荡的,空气倒是不错,看来有通风口,地面七星图,壁画画着山川莽莽,和一些祭祀场面,四壁都有直通的门户,看不出门户后有什么。

“哈哈哈哈,终于进来了!”黑暗的角落,苍芩老祖的狂笑声响起,点亮火折子,掏出那卷破烂的纸卷,看了看,拉着云涤尘一闪便消失在东面一座门内,“你们自求多福吧!”

他似乎根本没打算为难君珂和纳兰君让,一心奔自己要去的地方。

“好好养着自己,不要中毒了,老祖我还需要粮食呢!”

远远一句话抛下来,君珂听得浑身汗毛一竖——老家伙什么意思?

转头看身侧纳兰君让,正接触到他奇异的目光,君珂给他看得又是浑身一冷,道:“你知道开门的办法吧?如果没什么事,可不可以放我出去?我没打算惊扰你家祖宗安息……”

“出不去。”纳兰君让打断她。

“啊?”

“地宫门就是唯一出入门,开启关闭在三十年内都只能有一次,否则整个皇陵都会被毁,以往都是开了门,进入办完事,再从这门出去关闭,但刚才……”他苦笑一下,“已经关闭了。”

“啊!”君珂扑在门上一阵抓挠,“不要啊。”

纳兰君让环顾四周,皱眉问她,“你很想出去?”

“当然。”君珂险些翻白眼。

“我们大燕皇陵,外人进入必死。”纳兰君让永远都那么正经严肃,“你要想出去,就得先在皇陵里保住命。”

君珂知道世上从来都存在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神异之事,但她还是不太相信所谓的外人必死的说法,大燕皇陵又不是活物,它凭什么来辨认谁是皇族子弟谁是外人?从而决定对方生死?

纳兰君让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没放在心上,叹息一声,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他伸手去牵她的手,君珂手立即一缩。

纳兰君让手在半空中一僵,却没有缩回,继续向前,抓住了她的衣袖。

“不要看四面平静,其实步步危机,没有我手上的地宫图,你很容易被攻击,到时候我还得分神救你。”

君珂笑笑——这家伙永远都这德行,说话不中听。

“你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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