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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定风流-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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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梦沉俯在她耳侧,捏了捏她膨胀的包子脸,低低笑道:“嗯……想说吗,想说吗?”

他口中的热气吹动君珂鬓边碎发,拂在脸上分外的痒,君珂发现自己浑身并没有变化,就是脸上肿得厉害,有点像水肿,被撑开的肌肤一定很薄很亮,不堪任何外力,皮肤触到头发都觉得难以忍受,偏偏这人还恶毒又捏又吹,君珂痛痒难耐,想着这张脸给这样乱七八糟的折腾来去,毁容是八成的了,这么一想便觉得绝望,眼底渐渐泛起一点晶莹。

她为了救纳兰述对上沈梦沉,虽屡经折磨却并无怯色,此刻被逼到了绝处,才露出十六岁少女应有的软弱,沈梦沉有趣地瞧着她,眼神并无怜悯,但也稍稍让开了些,笑一笑,道:“还不赶紧收拾?”背手走开去。

他并不担心君珂会说什么——女人重视容貌甚于生命,她再不甘再希望帮助纳兰述,也不会不替自己的终身打算。

他转身,走开,将含泪狠狠盯着他的君珂留在身后。

刚走出几步,过了可以一抬手控制君珂的范围,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快速大叫。

“纳兰述我今天看见!”

沈梦沉肩膀一僵,纳兰迁浑身一震,一只脚已经跨出门槛的成王脚步顿住。

沈梦沉霍然回首。

素来含笑微冷的眸子里,终于掠过震惊和不可置信。

一不信世上真有这样的女子,面临终身毁容的威胁而不改初衷!

二不信这连武功都没有的十六岁少女,竟有如此应变和急智!

“纳兰述我今天看见。”

乍一听平平无奇的一句话,细想来却凝结莫大智慧。

很明显这少女知道敌人在,必然不会给她完整叙述出来龙去脉,那么她就必须用最简练直接的话达到最大效果,保证她来得及说完还必须被成王注意。

于是她不说“纳兰迁和沈梦沉勾结骗你,纳兰述正在被追杀。”她不说,“纳兰迁居心叵测沈梦沉当面撒谎。”等等。

她不把成王注意力引到任何一个别的名字上,以免被打断再被敌手转移话题。

毕竟她现在是个小厮身份,那样的惊天指控成王未必能信。

她用了八个字。

只说自己今天看见了纳兰述,成王关心儿子下落,必然会让她继续说下去。

这八个字的排列也是学问,她可以说“我今天看见了纳兰述。”,但是很可能她说前五个字的时候便被打断,那么这唯一说话的机会便被浪费。

于是她把纳兰述这个注定会第一时间吸引成王注意的名字放在前面。

沈梦沉捕捉君珂的思维轨迹,不过一瞬间。

随即他眼底神色惊叹——他低估她了!

多少人不缺才智,却缺急智和缜密的心思,慧黠者往往失之于急躁,沉稳者往往失之于迟钝,这少女却两者兼得,假以时日好好培养,定可搅动天下风云。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把这个意料之外的小麻烦,先解决了吧。

“什么?你今天见到了睿郡王?”他本就离君珂最近,此刻身子一掠便抢先到了君珂身前,君珂说出那句话就在暴退,但怎么退也退不过他掠来的速度,眼前一黑他的身影已经覆盖下来,一双手抓住了她的臂膀,铁钳般坚硬有力,痛得她眼泪瞬间要掉下来,还要继续说的第二句话就再也出不了口。

“你见过睿郡王?在哪见的?府里?外面?什么时辰?”沈梦沉问得滔滔不绝,语气满是焦灼急迫,听来当真便是为纳兰述的下落忧心如焚,急欲得知。

君珂却绝望地看着他的脸——他在笑,眉梢眼角都是飞的,那样飞扬的笑意,像梨园里名伶甩出长长的水袖,流曼生香,眼睛却是冷的,是浸在冷月光里的琉璃井,觉得美,却寒得令人不敢靠近。

她从来想象不出一个人满脸微笑眼神冰冷说着焦急的话会是什么样子,她从来都觉得这样的矛盾神情一定没有人做得出,她从来没想过真有人做出这样的神情来的时候,会让人从心底都开始发寒。

他笑,低低道:“好,你好,恭喜你,永远美艳如猪。”

君珂险些一口血喷出来。

这人实在太知道什么样的话最恶毒最令人听了想死了!

她鼓足勇气拼命自我催眠才令自己忘记那可怕的威胁,他一句话就摧毁了她好不容易筑就的防线。

“猪都应该爱睡的,话多那还叫猪吗?”他依旧是低低带笑的语气,叹息,“我错了,我该把你好好圈养的。”

圈你妹啊!君珂张嘴要骂,可惜这回沈梦沉再不会给她任何发言权。

“你说话啊到底怎么回事,没看见王爷正焦心如焚呢你快说话啊——”沈梦沉一边“焦灼”地晃着君珂的肩膀一边微笑着手指在她额前再次一弹。

“崩。”

君珂幸福地再次听见了断弦的声音,然后黑暗如幕布落在她头顶。

在坠入黑暗之前,隐约有语声飘入耳中。

“这丫头怎么了?是不是中毒还是被杀手控制了?快叫医官!一定给我救醒他!问出郡王下落!”

这是成王的声音,焦灼急迫,隐约道,“……拜托……好好照顾这丫头……”

然后是沈梦沉悠然带笑的语音,轻轻道:

“那是,当然。”

正文 第二十三章 交锋

君珂做了很久的噩梦。

梦里她成了一只猪,被牵来牵去,她的华丽骄傲的主人,见人就炫耀:这是我的猪,怎么样,美艳吧?

她醒来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抬手去摸自己的脸。

触手肥肿……

君珂放下手,眼睫毛一阵颤抖,失望像是汹涌的潮,冲击得她心头发冷眼眶却发热,眼看眼泪就要破堤而出。

突然听见一个平静的声音,道:“醒了。”有脚步声响起,往外而去,随即又是一个万恶的声音,带笑重复了一句,“醒了。”接着眼皮一痛,被人给揪了起来。

君珂唰地把即将流出的眼泪给逼了回去,眼皮被揪着,被迫睁开眼睛,看见沈梦沉正像拈起一块糕点一般拈着她眼皮,转头对身后人笑道:“这丫头不安分,最会装睡。”

为什么还是他!

君珂此刻心中失望近乎崩溃——她费尽心思喊出那一句,甚至放弃直接指控凶手,为的就是指望成王因为那句话,把她从沈梦沉手中要过去,或者派人保护她,但是为什么醒来时,看见的还是他!

而在沈梦沉身后,站着两个男子,一人正背身整理什么东西,看不见容貌,另一个远远靠在窗边的,赫然是望定她,眼冒杀气的纳兰迁。

真是没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

君珂瞪大眼,狠狠盯着沈梦沉的咽喉,幻想着自己手中有把刀,铮亮、锋利、专用于手术,刺入那片肌肤,穿过薄薄的淡黄色脂肪,裂翻粉红色的肌肉,割开前庭襞,剖分声襞,直抵喉室,哧——

“哧。”

一声油煎般的声响,君珂转头,便看见一个侍女正用银盘在紫铜小桌炉上烤肉,木柄薄铲将肉翻了个边,发出滋滋的收缩声响,有明晃晃的油滴下来。

还有个侍女,用银盘托了已经烤好的肉,蘸上小银盏内的盐、梅汁、酒、花椒,恭恭敬敬奉给沈梦沉。

君珂在心里大骂成王——你个二货,这混账杀你儿子,你还好吃好喝供他,猪都比你聪明!

“想吃吗?”沈梦沉看着目光灼灼的君珂,对她晃了晃银碟。

吃?为什么不吃?吃饱了才有力气逃跑,也不怕你再下毒,有种你把我缩成核桃。

君珂心中充满破罐破摔的悲壮感,决然道:“吃!”

烤肉递过来,香气扑鼻,君珂看着那肥瘦夹花的肉,心中忽然掠过一丝不祥感——这怎么看起来不太像猪肉?还有,沈梦沉吃烤肉,为什么要烟熏火燎地在室内在她面前?

“这是……什么肉?”她霍然抬头问沈梦沉。

好像终于等到她这句话,沈梦沉立即微笑,轻描淡写地答:“狗肉。”

“……”

对面的小肥女一瞬间僵直,被脸颊肥肉挤成一线的眼睛,眼珠子都定在了那里,因为浮肿而发亮的肌肤细微抖动,像瞬间被人抓裂的薄膜。

沈梦沉满意地欣赏,心想人的表情各种剧烈变化果然是世上最好看的戏。

手指颤抖,眉梢跳动,眼神金光微闪——她是要瞬间暴起杀人呢还是昏倒?

沈梦沉饶有兴趣地猜测着君珂下一步动作,觉得这游戏很好玩啊很好玩。

君珂却开始四面张望,四处找一圈,确定幺鸡不在,心中一沉,依旧不肯放弃希望,问:“我的狗?”

沈梦沉笑而不语。

“我不信。”君珂掀被起身,凑近侍女身边装肉的小竹筐,就着桌边的炉火,弯身认真研究那肉,似乎在看到底是不是幺鸡的哪个部位,“幺鸡没那么容易被捉到——”

“蓬!”

她突然一抬手,掀掉了肘边的小烤炉!

火光灿然一亮,火星如烟花四散飞溅,连带深红的炭和滚热的银炉,铺头盖脸直扑沈梦沉!

火色红光大亮,映出沈梦沉不出所料的神情。

果然是这样!

相遇不久,他却已摸清这少女的特别性子,她看似能忍,其实根本不忍,只是爆发得比别人迟,欲扬先抑,只为刹那暴起!

带一抹讥诮的笑意,他抬手,准备把这看似来势汹汹其实毫无威慑力的炉子给拍出去。

然而他的脸色突然变了。

他抬手拍炉子,肋下露出空门,君珂一低头,对着他肋下就撞了过来!

炉子被撞飞,她这样同时冲过来,拍落时必然会砸到她自己,她竟不管!

她撞过来的时候,手一抬,不知何时那个木柄薄铲已经在她手中,铲尖一边翘起,锋锐暗闪,直刺向沈梦沉右肋下。

乌黑的眸瞳里金光一闪,看见的已经不是衣物肌肤,而是一部分深红色的肝脏,右肋下,上腹部肝区。

君珂相信只要自己惊艳一铲一定能够精准的让这家伙以后肝功能再也不合格。

刹那间她已经撞进了沈梦沉的怀里。

“哧——”

再次听见这个声音真是令人兴奋,灼热的铲子已经撕破了沈梦沉外袍,很快就可以击打到她看准的那个部位,让他丧失行动能力——

那个要害部位,突然移动了一下。

不是身体移动,是内脏——

君珂目瞪口呆——沈梦沉的一根肋骨,突然一收,一错,瞬间移位,虽然只是极微小的移动,但已经挡在了她铲尖所逼的要害部位。

一声钝闷声响,君珂清晰地看见自己铲尖撞上的不是十拿九稳的肝尖,而是肋骨。

这一幕对于受现代科学教育长达十几年的君珂冲击力太大,导致她瞬间因为震撼太过忘记一切,只这么一愣神,沈梦沉已经退开,而头顶满是火炭的炉子,已经向她头顶翻翻滚滚落下!

落下的火星先溅射在脸上,滚热一烫间君珂心中一沉——拼着被烫伤只想逃出生天,不想敌人丝毫未损,她须臾就要遭受灭顶之灾!

这张脸已经给捣鼓得面目全非,再来这么当头一烫,只怕连猪也会比她更美貌。

罢了,罢了——

眼睛一闭等待灾难降临,身子却被人猛然撞开,随即噗通一响,哎哟一声惊叫,身边响起忙不迭的跺脚之声。

没等到预料中的热炭浇头焚身之痛,君珂惴惴不安睁开眼。

炉子倾翻在不远处,旁边散着一个药箱,沾着烟灰,各式诊具滚落一地,药箱边一个男子正在拼命跳脚,扑打着身上的火星,满身热油,衣袖已经烧掉了半边。

这人当然不是沈梦沉,沈相大人正安详地坐在三尺外,袖手旁观,似笑非笑。

那男子一边拼命抖着衣上的火星,一边痛心疾首地埋怨:“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岂不知身体发肤授于父母,怎可这般自轻性命!在下费尽心思救你醒转保你一命,不是给你这么胡乱糟践的!沈相说你失心疯在下还不相信,如今可算见着了!快来让我再把把脉给你瞧个明白……”

君珂呆呆地听救命恩人碎碎念了好半晌,突然眼睛一亮。

这不是那个杏林名手柳杏林吗?瞧他那沧桑哥的造型,真是令人难忘。

柳杏林在那絮叨,纳兰迁早已不耐烦,冷声道:“柳大夫,父王请你看这小厮的失心疯症,你也知道这人胡言乱语病入肺腑了吧?我看也不必再把脉了,直接和父王禀报便是。”

他凝视君珂,眼神里杀气凛然,沈梦沉并没有对他说君珂闯轿的事,他也没认出肥脸版的君珂,他以为这是沈梦沉的小厮,不知道什么时候看见了纳兰述,在他看来自然是杀人灭口最妥当,但这是沈梦沉的小厮,他不好擅作主张,只好用眼神逼杀着君珂和柳杏林。

柳杏林呆了呆,呐呐道:“二公子……在下刚才把脉,实在没发现……”

君珂突然扑了过去——

正文 第二十四章 选择

君珂突然扑了过去。

她冲过去,一把抓住了柳杏林的衣袖,柳杏林不防她如此激动,停住嘴呆呆看她。

“救我——”

君珂声音很低很快,死死盯着柳杏林眼睛,希望他明白自己的意思。

“我刚才不是在救你吗?”柳杏林被她严肃神情压迫,也下意识低声答。

君珂闭了闭眼睛。

尼玛!

果然有说没有懂!

手指在柳杏林臂膀上一紧,状似帮他扑火,拉着他转了半个身。

“快说我得了传染病!”

“啊——”柳杏林大惊,“不可!无恒德者,不可作医,身为医者,怎可伪作病情……”

一边的沈梦沉,眼角斜着那转来转去的两人,闲闲端起一杯茶,跷起二郎腿。

纳兰迁嘴角噙一丝残冷不耐的微笑,正要上前一步,沈梦沉虚虚一拦。

君珂又闭了闭眼睛——我忍!

扯着他又转半个身,大力拍他身上的热灰,“和王爷说我需要静养!任何人不能打扰!”

“在下看你倒是需要常常走动走动。”柳杏林呆头呆脑打量她,“咦你的脸不对劲,被什么给蜇肿了吗……”

君珂咬牙,牙齿格格直响。

“你才是肿么了!”她一把抓住柳杏林肩头,“宜加一味附子,附子回阳救逆!这些人要害我,想办法救我!”

“附子回阳,但也大热,你无湿冷之疾,不需要用这个——”柳杏林下意识答复,说到一半突然住嘴,骇然盯着君珂的脸,“你是周小姐——你怎么了——”

好歹认出来了!

君珂松口气,但也摸不准这迂腐大夫是否会帮自己,说到底自己只和他见过一面,还不太愉快,但此刻死马也只能当活马医,柳杏林是冀北名医,家门清贵,交结名流,此刻受冀北王之托过府看病,纳兰迁沈梦沉不敢在冀北王府里动他,而冀北王既然让柳杏林来为她这个仆人诊病,说明对她要提供的信息也十分关心,必然要来看她,所以她暂时也没有性命之危,但是只要柳杏林受了纳兰迁沈梦沉胁迫,说一句“这小厮有失心疯”,她君珂今天这条小命,必然要交代在此地。

这也是沈梦沉并不急着要杀她或废她的原因——此刻杀她或封她口,反而令冀北王存疑。

君珂几乎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生机只在柳杏林处!

“千万别在王爷面前说我——”她一句话只说了一半,背后一凉。

一柄坚硬的东西顶在了她后心,对面,柳杏林神色骇然,结巴道:“你们……你们……”

“这个丫头患、了、失、心、疯。”纳兰迁手臂前伸,一柄长剑直直顶着君珂后心,扬高下巴看着神色无措的柳杏林,“这是你等下要告诉王爷的话,你、可、记、住、了。”

君珂刚要张嘴,沈梦沉手虚虚一扬,笑道:“请你吃狗肉,喜欢吗?”

君珂咬牙——她不愿相信那是幺鸡肉,但万一是呢?要她去吃幺鸡肉?她这辈子怎么见太史?

“这……这……”柳杏林看看纳兰迁沈梦沉,再看看君珂,张口结舌。

“她不小心撞到了府中贵人**,按说该处死,你说她失心疯她还有一条命,你若说别的。”纳兰迁剑尖向前顶了顶,“那她这条命,立刻就会被你这仁心仁术的大医者给断送了。”

不是!不是这样!你这么说我才会给你断送!君珂在心里疯狂叫嚣,却再也不敢开口,因为沈梦沉笑眯眯拿块烤得滴油的肉在她嘴边擦,只要一开口那肉必然会被塞进嘴,君珂拼命转着头,躲避着那块肉,嘴上被擦得油光铮亮,沈梦沉凑过脸来,仔细嗅了嗅,道:“真香。”

“王爷驾到——”一声传唤,室内四人都转头,目光各异,沈梦沉手一扯,把君珂扯回了床上,纳兰迁收剑,行到床侧,只有柳杏林,还僵在那里面色发青,纳兰迁笑嘻嘻对他点了点嘴巴,“小——心——哦——”

“那小厮怎样了?”人还未到声先到,成王大步进来,“铁钧来报说,柳大夫将人救醒了,有说什么吗?”

他身后一个黑面男子亦步亦趋,人如其名,神色如铁,君珂想,刚才听见的第一声“醒了”和出去的脚步声大概就是他的,这人想必是不属于纳兰迁派系的人,只忠于成王,他一直都在,所以纳兰迁和沈梦沉才没有下手。

纳兰迁手掌有意无意往君珂肩头一按,看起来像是担心她支持不住要扶住她,转头对成王笑道:“刚醒,孩儿也着急正问着呢,这丫头却颠三倒四的,听得人发急。”

他手掌这么一按,君珂顿觉有千钧之力,压得心跳加快,想起小说里说的“掌劲一吐,断人心脉”,是不是就是这种武功?

成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君珂目光灼灼地盯着柳杏林,她开不得口,现在就指望柳杏林了。

“你见过睿郡王吗?”成王问她,“在哪里见的?当时郡王在做什么?有没有说去哪里?”

君珂张了张嘴,纳兰迁笑着,手一沉,道:“还不快回答王爷问话?”

对面,闲闲靠着窗边的沈梦沉,拈起一块肉,对她微笑。

君珂手指抠着床边,指尖颤抖,此刻终于知道五内俱焚的滋味,原来真的是像被烧灼一样,从心底一点点腾起火苗,烧到浑身骨骼都吱吱嘎嘎作响。

她可以勉强忘记那张脸毁容的威胁,却不肯将命冤枉送掉,朋友还没寻到,幺鸡又生死未卜,她一死,谁来找回失踪的友伴们?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鱼在案上泣——煎我何太急!

“这小厮怎么回事!”成王不悦,皱眉看向柳杏林,“该说时又不说,当真有失心疯?胡言乱语?”

君珂浑身一颤,眼光爆射,死死盯住柳杏林——求你——求你别——

柳杏林脸色发青,搓着手怔在当地,目光闪烁,躲着成王狐疑的目光。

他不是笨人,自然看得出情形诡异,但他也看见了纳兰迁放在君珂肩上的手,记得刚才顶在君珂后心尖锐的剑锋。

说她失心疯,她也许不会死。

说她没问题,她会立即死。

良久,他吸一口气,避开了君珂无限希冀的目光。

君珂心底一沉。

随即在一片寂静中,听见柳杏林期期艾艾地道:“这小厮……是失心疯。”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私定终身?

她是失心疯。

纳兰迁满意地翘唇一笑,将手挪开——他的手搁在君珂肩上过久,铁钧怀疑的目光已经望了过来。

冀北第一名医,从不打谎言的柳杏林判定失心疯,那么这个人下面无论说什么,都只会是疯话。

他放心地站起身,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对君珂露齿一笑。

像密林里从灌木丛后转出来的狼,把吃肉的利齿亮给必死的猎物。

君珂刹那间浑身一凉。

一凉之后又涌起极大的愤怒和不甘——我的命运,为什么总被操控他人之手?

“失心疯?”成王眼神瞬间暗淡下去,随即涌起怒气,“混账!”他愤然转身,看向沈梦沉,“右相!这虽然是你的丫头,但戏弄本王依旧是重罪!你看——”

“自当任由王爷处罚。”沈梦沉莞尔。

“来人,拖出去打,打死算完——”

“柳哥哥——”

两声出自一声,前一句来自抢先说话的纳兰迁,后一句,来自君珂。

满室的人都呆了呆。

“柳哥哥!”君珂突然伸手,取下束发簪子,满头长发顿时流水般泻落,她长发披散,伏身于床,伸出一只手向着柳杏林方向,大哭,“纵然你嫌弃我,可也多少该记着咱们青梅竹马的情分,记着咱们自小便私定的婚约,我等了你这么多年……如今家破人亡,再也配不上你,流落江湖女扮男装卖身为右相家奴,不求和你再续鸾约,只望哪日终有机会再见你一眼,不想你……不想你厌我如此,我不过试图和你提起旧约,你拒绝后我无意中推翻烤炉伤了你,你就狠心诬我是失心疯!”

她哭得嚎啕,眼泪滚滚从肿起如馒头的脸上泻落,无需做作挤眼泪,无需辣椒刺泪腺,只需想起穿越以来种种磨折、被骗、折磨、压迫、威胁、有话难言、失散的朋友、生死未卜的唯一同伴……满腹的酸楚悲愤刹那滔滔,化为泪水,自胸臆奔出。

这哭声如此愤懑,直刺人心,实在听不出半点做作,每个人都感觉,没有十足的伤心悲愤,万不能哭成这样。

柳杏林呆呆地看着君珂,他瞬间被君珂栽上“嫌贫爱富、负心薄幸、冷血无情,栽赃陷害”这些哪个男人都承担不起的罪名,原本是惊愕并愤怒的,但对面那少女,那样失控地落泪,和脸不成比例的细弱的肩膀微微颤抖,像风里飘落的秋叶,一不留神,就似要被人间焚风,吹为齑粉。

故事是假,痛苦却真,医者仁心,清晰地被传递那样的无奈悲愤,柳杏林心里涌起浓浓酸楚,眼睛里竟然也开始泛起水光,一点泪珠子在眼眶里骨碌碌滚着,眼看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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