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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行必有我尸-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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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给陈挽风弄吃的,又不敢放他一个人呆在林子里,故而一直在附近找,好容易才逮到一只活兔子,也不敢自己先咬,怕尸毒染给了兔子,他就不能吃了。

陈挽风用刀割开了兔脖,站起来高举着挣扎的兔子,虞娘就在下面仰着头张开嘴喝滴下来的血,等她喝完了,陈挽风便急不可耐的剥了兔皮,挖了心肺,串在树枝上烤了起来。

因为他们都很累、很困、很烦躁,故而一直没有说话,等陈挽风烤熟了兔子吃饱了,他这才感到自己重新活了过来,便开始骂谢燕九以及李镇上的那些人。

在他看来,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是谢燕九坏了他的好事,李镇的那些人要将虞娘烧死,也十分可恶。

虞娘听他骂骂咧咧很不高兴,从昨晚到现在,她又是被流火弹烧伤,又是被古钱阵灼伤,又是被铁链锁起,又是被火堆再烧一遍,现在实在是太累了,便是僵尸也受不住,于是不理陈挽风,缩成一团面朝另一边假寐去了。

陈挽风感觉到了虞娘情绪不好,他心知她这一天一夜受了许多罪,这会儿说不定在怪自己,若非他出了这个主意,他们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可是他也不想这样的,他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大家好么。

他瘪了瘪嘴,也侧过身去,背对着虞娘去睡了。

一夜无语,虽然各自都按捺着,但情绪还是种下了,到了第二天,这一人一尸终于吵了起来。

第十二章

第二天的时候,两人又上了路,陈挽风虽然有受伤,不过他当时蜷在地上护住了脸和要害,所以也都只是些养养就好的皮肉伤。

他们无处落脚,只好接着四处游荡,陈挽风寻思着等自己伤好了,再到村镇这样的地方找些算命解难之类的生意,那么这段时间,就只能靠暂时靠虞娘打猎来填饱肚子了。

陈挽风虽然一路不说话,但脑中一直在考虑将来的生计。虞娘猎捕的猎物,足够他吃了,可是如果尽是一些小动物,捕不到体格大的动物话,她自己便喝不饱了,若是她能潜入小村庄里,弄些马匹、驴之类体格大,又不凶猛的动物最好了。不过她若是下了手,还需得将那些个畜生的尸体藏好,否则给人发现踪迹就不妙了。

成为僵尸之后,虞娘的声线受到影响,变得自卑不爱说话,而陈挽风常逗她开口,慢慢的她自己也适应了,她心情若好,也会时不时的自己蹦两句出来。

她现在心情不算好,不过想起一事,突然问起陈挽风:“你怎么脱身的?”→文¤人··书·¤·屋←

当时她看到他被锁了,他自己也说身上的东西都被收缴了,那他如何偷偷解开铁链?难道说他鞋底还藏了一套解锁的工具?

陈挽风听到她问,便把谢燕九落下铁签的事情说了。

他之前骂谢燕九骂得很厉害,现在却说是他帮了他,虞娘便觉得很奇怪,不解谢燕九矛盾的行为。

陈挽风却说:“你当这人是个好人?哼,不定一肚子坏水呢,他知道我们是假的,先来了一遭黑吃黑,然后又帮了我们一把,再卖个人情给我们,诡行多变,绝非善茬。”

虞娘还是觉得解释不通,陈挽风观她的神色,起了心病,这次虞娘实在是被害惨了,纵然僵尸能自愈,可那些罪是切切实实的挨了,他怕她怪自己,便嘴里又骂骂咧咧了起来,本意是想告诉虞娘:虽然是我说要去李镇骗人的,可若不是姓谢的横插一脚,也不会害苦了你,你可别怪你陈哥哥,要怪自然该怪姓谢的没安好心,李镇的那些人狠毒。

可他不骂还好,骂起来虞娘反倒越发觉得刺耳。

虞娘在听完李氏族长的训斥之后,心里惭愧,觉得老族长并未说错什么,他们的确是见财起意,毁人房屋,吓唬无辜镇民,若是有老人弱子被吓病了甚至吓死了,这个后果实在严重。

她若有些责备之意,也不是单单对陈挽风,更多的是自责自己已经接受了这种唯利是图的想法,看到只要有利自己就不管做的事情对不对,她和陈挽风两个若真习惯了这样,底线只会越来越低,谁知道将来是不是就真的走上邪路呢。

李氏族长一番训斥,没有教化陈挽风却让虞娘醒悟了,她做了三年僵尸,这三年之中,因渭水受染很多地方起了尸变,惊动了茅山道士。茅山一派,以玉仙真人为首,玉仙真人当日在青崖潭收服上魁僵尸,不慎让上魁僵尸将自己的血逼入水中,顺水流走才引起此祸,故而茅山道士在除僵尸一事上不遗余力。

有人除魔卫道,当然是好事,可虞娘自己是僵尸,情况就不妙了,她和陈挽风一路都是远远避着茅山派走的,所以才没被发现,同时,她自己宁愿食那次等的牲畜血也不肯伤人,这也是她至今没有暴露行踪的重要原因。

闹事行善无人知,僻地为恶有人闻。若有遭一日虞娘放下善念开始作恶,相信下场和其他僵尸也无甚区别了。

虞娘自己醒悟,又听到陈挽风不单骂了谢燕九,连李氏族长和李员外也一并扣上了伪善、为富不仁的罪名,不禁就道:“你别说了。”

陈挽风见虞娘半天不说话,一说话就要自己住嘴,眉毛一挑,语气不善的问:“怎么?”

“他们……没有那么坏。”虞娘道。

陈挽风本来就怕她埋怨自己,听到她现在这样说,当然就想岔了,冷笑起来:“怎么,他们都不坏,那谁坏?我么?”

“不是……我知道,你也有顾虑,只是,我们以后想想别的办法……”虞娘轻轻缓缓的道:“不再行骗了。”

原来她真的是在怪我,陈挽风心中一凉,也委屈起来,想他带着虞娘这几年是多么不容易,若不是顾念着她,他大可以在繁华一点的城镇上做个跑堂伙计,有造化的话都当上掌柜了,说不定都攒够老婆本了,还会像现在这样整天往偏僻的小地方钻么?

再说他骗人又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他俩么,难道独是为了自个儿?怎么先前几次不见她说这个话,如今却说起来了?看来定是这次疼到她了,她才会怨自己。

陈挽风冷笑又冷笑,几乎是咬着牙道:“呵,我只有这些下三滥的本事,你是冷艳高贵的僵尸小姐,我是不入流的卑鄙小人,合着跟我这几年,实在是委屈你了。”

虞娘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尖锐,瞪着眼看他。

陈挽风此刻的心情好有一比,好似那倒夜香的爹,辛苦养大了女儿,女儿却嫌他臭,当然他不是爹,她也不是女儿,可心情是一样的,那叫一个悲凉啊!

陈挽风就不是憋着情绪的人,他自己不痛快了,口里也无遮拦了:“前几次我们也合伙骗了几家,倒是不见你这样正气,这回突然一变……呵呵,你怎么不想想,你现在是靠谁养着,我还没见过哪只僵尸像你一样,不光吃得饱饱,还穿这样干净体面的衣裳,还戴首饰,还爱洗澡,还住客栈,我把你当小姑娘养,半点不曾亏你,你怎么不扪心问一问,如果不是被你拖累,我一个人日子过得可不赛神仙?”

过日子可不比说书,虞娘打猎吧,总会弄脏弄破衣裳,如果要像个人一般过日子,一年四季下来需换多少衣裳?还有她的首饰虽然不多,只有几个小细绢花儿和铜簪子,这些尽管不值钱吧,却都是陈挽风买的,足见他心底是拿她当个人看,不觉得僵尸如禽兽,不需要这类东西。

还有因为她身上有尸臭,所以洗澡很勤,一个女儿家总不好四季都在小河里光着身子洗澡吧,若有条件住客栈,陈挽风也不会吝啬的不住,而且还会让她在客栈澡桶里洗澡。

这些零零总总的花费也就罢了,关键是还得为了她劳心劳力,如果不是她拖累着,陈挽风可能早就改行了,他虽然还年轻,可也想以后能娶上媳妇儿,这样跟个僵尸耗着,可得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卸下包袱啊。

有些话,是话糙理不糙,虞娘也知道自己拖累陈挽风了,故而一直很听他的话,很乖巧,可是今天陈挽风明说出来了,她立马脸色就变了。

陈挽风一看,心道: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么,你居然不服软还敢给我脸色看?难道我怕你啊!

陈挽风继续怪声怪气的道:“不能怪你啊,要怪只能怪我自己,如果我不是一穷二白或者能有些本事,也不至于让你沦落到跟我一起下三滥。”

他说到这里就想起谢燕九,虽然不喜欢这个人,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个有本事的,而且不光有本事,长得还格外的英伟。

陈挽风觉得自己比不上谢燕九,妒了起来,语气更加尖酸:“我刚刚说姓谢的不是,你却说他不坏,他把你害得这么惨,你竟然不恨他,是了,你是嫌我穷又没本事,如果你跟上的是姓谢的,他定是不会让你做我让你做的事,对了,他不是当众说了吗?他说他宁愿不要钱,只要李氏的族长将你给他带走,如此说起来,你心里也怕觉得跟着他比跟我要强呢!”

之前他的心境还像个被嫌弃的老爹,现在的口气,却足足像个拈酸吃醋的丈夫,倒也不是他爱上了虞娘,虞娘一副没长开的小丫头模样,谁会把她当女人看?只是陈挽风没有家人,心底非常渴望亲情,处久了就把虞娘当做家人看了。

尤其是虞娘离不开他,这种感觉就像是带个孩子,尽管辛苦点,可却有一种被依赖的满足感,现在她却不仅敢嫌弃他了,还敢跟他唱反调,怎么不叫人伤心生气。

虞娘嘴巴不利索,想要反驳什么,张了张嘴又被陈挽风堵了回来。

陈挽风讽刺道:“那谢燕九模样长得也好,你不是就喜欢模样好的年轻公子么,李家公子都能让你惦念不忘,那姓谢的只怕更入你的眼了,可惜啊可惜,他虽然也想要你,李氏族长却是不放,人家最后还是拿着钱走了,看来你比三百两多,却也不过四百两啊!哈!”

他一时之间也没想过虞娘一介僵尸,谢燕九要她意欲何为,只顾气她,虞娘不善言辞,被惹恼了就直接张嘴对着他吼了起来。

虞娘的吼声颇有威慑之意,确把陈挽风吓了一吓,被吓过之后更恼了,摔着袖子尖声道:“你敢吼我!养你还不如养只狗,我养只狗都不会对我吠!”

竟然将她与狗相比?虞娘便是再好的脾气也被激怒了,面目狰狞的站在那里,看上去像是随时会冲过去将陈挽风撕碎一样,她一向乖巧,以至于陈挽风都忘记了僵尸的本性,眼见见她狂躁了,心里突然怕了起来,怕她真的冲上来咬自己,也就闭了嘴。

虞娘极力克制着杀人的冲动,最终恢复了面无表情,转身就走。

陈挽风看她走了,意识到自己真的说过了,心里开始后悔起来,又怕她走了可能就真不会回来了,他想要喊住她,却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于是在虞娘背后大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还回不回来?你说话呀,好,你不说话是吧,你这是要散是吧……你敢再走一步……你,你走了就别回来!”

“我说真的!”

“你要是走了就别回来!”

“我不会再原地等你的!你回来就找不到我了!”

他的声音透着一股心虚,显然是死鸭子嘴硬,指望虞娘能自己转回来,可虞娘没有回头,直到她的身影消失,陈挽风愣愣的看着她离开的方向,也想转身离去,却又迈不动步子,纠结再三,索性一屁股坐在原地等着,从上午到晌午,再从晌午到下午,虞娘还是没回来,陈挽风心里拔凉拔凉的,最后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到地上,站起来就走,边走边道:“翅膀硬了,说走就走,你个喂不熟的没心肝的死丫头,我再也不管你了!”

第十三章

“养僵尸还不如养只狗,养只狗我踹它几脚它还不记仇呢!”陈挽风嘀咕着,埋头向前走。

他也是嘴硬心软,跟虞娘一起三年了,这会儿说散就散,心里也的确不是滋味。

“罢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人鬼殊途,非我族类……”陈挽风安慰自己了几句,强打精神,做出一副我无所谓的样子,以图从低潮中解脱出来。

“与其想着那丫头,不如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这会儿要钱没钱,要粮没粮,要是天上能下银子就好了。”陈挽风觉得肚子好饿,唉声叹气的抬起头往天上一看,耳边却听到有人说话。

“这不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么,若是能当南宫庄主的女婿,偌大的家业可就尽收囊中了!”

什么!陈挽风耳朵一动,四下看去,见到前面围着一群人。

陈挽风此时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却见前边的路边修着一道巍峨的门楼,门后是修得整齐宽阔的阶梯,阶梯沿山铺设,直入山腰,而抬头望去,半腰之间隐约在树林之中,分明显露着亭台楼阁的飞檐。

陈挽风暗道,莫非是寺庙山门?不对,这些人不是口口声声什么南宫庄主么,且让我再听听。

陈挽风偷偷打量着前面的人,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这些说话的人穿着并不富贵,有布衣书生、有佩剑游侠,也有一身铜臭的商人,他们都围着门楼上贴的告示,议论纷纷。

“可不是么,南宫山庄富甲一方,南宫小姐又生的芳名远播,最妙的是,这一次的招亲只取人品,不以家世定输赢,若有这缘分,不如我等也进庄一试,不定就能人财两得呢。”

“可是,这不是很奇怪么?南宫世家这么有钱,为何要这样招女婿?”

“哎呀,这你就不知道了,听说自南宫夫人死了之后,南宫庄主就开始炼丹求道了,也不理会庄里的事情了,渐渐的这人就变了,天天钻在鼎炉房里不见人,只想快点把独生女儿嫁出去了却了心愿,就寻山问道去,偏偏南宫小姐又很挑剔,招了几次夫婿愣是没有看对眼的。”

“还有啊,南宫世家虽然家大业大,但因为是招上门女婿,但凡是有些家世的,谁又愿意倒插门,故而求亲的人选参差不齐,也难怪南宫小姐看不中!”

“不过听说南宫小姐今年十九了,再不嫁岂不成了老姑娘了,这回说不定要求没那么多了吧,走,咱们哥几个前去试一试。”

前面的人说着说着,都进了门楼,沿着那条阶梯往上山去了,等到他们都上山了,陈挽风也凑过去看告示,他少年时家道中落,中落之前也是进过私塾的,这一顺读下来,阅读全无障碍。

告示果然是以南宫庄主的语气发的,内容不过说自己年事已高,膝下有一独女,芳龄十九,愿意招有才之士为婿,婚后一同打理山庄事宜,此次招婿唯才选取,不拘门第,只愿得一有缘人可托女儿终身云云。

果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陈挽风暗笑,自己无家无业,五行缺钱缺老婆,偏偏有人什么都不缺,独却一个女婿,反正自己也走投无路,不如前去试一试,没准他的缘分正在此等他呢?

一时之间,陈挽风抛开了惦念虞娘的心思,也上山去了。

这里不得不说道陈挽风的外貌了,毕竟选上门女婿这种事,外貌不能太寒碜,不然吓坏人家小姐可就不美了。

陈挽风今年十九岁,与南宫小姐同龄,身材欣长高瘦,面貌阴柔有余,英气不足,但是五官却是生得极好的,尤其一双眉眼,目色澄清,形状狭长,笑起来眼角微微上挑,乃是相术中命带…桃…花的格局,加上他一张嘴巴又极会说话,以往算命的时候小姑娘小媳妇来找他,总会被哄得眉开眼笑。

他这一副皮相,穿着破烂的道袍定然不显,若是换一套体面衣裳,乍一看也像是个多情的少年公子。

幸亏他在李镇挨打的时候把脸护住了,伤在衣裳下面不外露,不然若是打坏了这张脸,还怎么来应选女婿。

陈挽风纯粹是来碰运气的,上了半山,就看到一个依山而建的大庄院,许多人人都在门口等着,他也站了过去。

有人见他衣裳破烂,笑道:“这年头,道士乞丐也来求亲了。”

陈挽风的道袍的确是又脏又破,但他也没有衣裳可以更换,便佯装听不到别人的嘲笑,偏偏那个人不知收敛,将他当个笑料,又嘲笑了很多句。

被人指指点点,陈挽风脸上也挂不住了,心道小爷不给你点厉害,你就当我好欺负么。

他低笑着摇了摇头,故作一脸无奈的走了过去,对那人道:“兄台,我荷包里有十两银子。”说着拍了拍自己的鼓囊囊的荷包,又道:“我跟你打赌,只要你跟我学三个动作,说三句话,若你不能做到,我只要你一天一夜不准说话,若你能做到,这银子给你,我走人!”

那人听到这般容易,自然答应了,还对旁人嘲笑道:“看,这人原来是个傻子,看我把他的银子赢过来喝酒。”

山庄门前本就等着很多人,这会儿见有热闹看,都看了过来。

陈挽风想了想,合手做了一个道家上称为“倒挂天”的手势,说了一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那人学着他的动作说了这句话 ,一句话一个动作算是完成了。

陈挽风说了第二句话:“乾坤有影,为我开合。”然后左手平端右手拈花指在自己嘴巴上点了三下。

这个也不难,那人一并做了。

陈挽风笑了起来,右手谈了一个响指,道:“说话!”

那人也弹了一个响指,然后张嘴……张嘴……接着张嘴,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咕噜声,却说不出一个字来,不由摸着自己的脖子,惊恐的望着陈挽风。

这一招乃是茅山道法记载的锁魂术,陈挽风身上没有作法的工具,便哄骗那人学自己念咒和作手势,实际上是教那人自己锁上了自己的声带,此乃小伎俩而已,伤不了人,十二个时辰就自解了,唬唬外行人百发百中。

他这一招唬住了众人,可是极扬眉吐气的,在众人咋舌的时候,他故作高深莫测的对那人道:“你犯了口舌之忌,我罚你一天一夜不准说话,等时间到了自会好,你也不必害怕,我这次不过小惩大诫,但你下次再不可先敬罗衣后敬人,看到他人穿着随便,就以为可以任你践踏,否则小爷我定叫你好看!”

他一说完,周围竟然响起了掌声和叫好,陈挽风拱起手向四方晃了晃,以示谦虚,而被禁了声的那人丢了颜面,红着脸往人群里一躲,跑了。

这下,这群人再也不敢不将他放在眼里了,而不知什么时候,南宫山庄的赵总管带着家丁从门里出来了,看到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赵总管年约四十,很是精明能干,他看到这等奇事暗暗心惊,面上却不显,双手合击拍掌了几下,请大家安静下来,然后道:“劳大家久等了,鄙人姓赵,是南宫山庄的总管,今天是鄙庄公开招婿的第三天,也是最后一天,多谢诸位前来参加,现已天色不早,由于应选之中有许多外乡人,而我家庄主对诸位还有些考量,所以鄙庄已安排下了客房,可容诸位暂时住下,另外我们庄主已经安排好了晚宴,晚宴上将会带小姐来引见给大家。”

原来那张告示已经张贴了三天了,前面来的人都已经住进了庄院里,而陈挽风这一波是最后一波。

这里的人一听人家把房间和饭食都准备好了,无不欣然从命,跟着家丁丫鬟进去了,陈挽风听到有免费的晚饭吃,差点喜极而泣,赶紧也跟着进去了,进门的时候发现赵总管偷偷打量他,心道可能是自己刚刚施展的那一手给人留下了印象,也就不以为意的走进去了。

谁想,一进门,转过了门口的石屏,他的眼睛一亮,南宫山庄里面修葺得美轮美奂,亭台楼阁,朱栏玉砌,假山流水,花红柳绿,果然是富甲一方的气度。

和陈挽风一样傻眼的还有许多人,有人心道:“冲着这庄院,别说南宫小姐真人到底美不美了,就是个母夜叉,那也要玩儿命的娶啊。”

这些人都是冲着当上门女婿来的,见了南宫世家的家业,气氛都微妙了起来,不再有之前的谈笑风生和和睦。

只有陈挽风,看了看天,看了看树和草,又看了看小桥流水,暂时忘记了空空如也的肚子,心中疑惑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这里明明建在半山之中,却听不到鸟叫呢?

陈挽风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也许有钱人家喜欢安静,会专门派人驱鸟呢,这样着,也就不以为意了。

赵总管一直在观察他,见他没有和其他人一样露出各种神情,而是思考什么,反而心里一喜,眼里竟然出现了一丝暗暗的希冀。

这南宫山庄里面并不如外面那般锦绣繁华,前年庄主夫人过世,此后庄主就开始闭门炼丹求长生之药,不过问庄里的事宜了。眼下庄里的内事都是南宫小姐南宫嫣把持,外事则交给了赵总管打点。

老爷不管事,小姐又是个女子,南宫山庄每况愈下,加上庄里头连连有古怪事情发生,甚至牵扯人命,而陈挽风的出现,给了赵总管一丝希望,此人说不定能将挽救这个即将覆灭的山庄!

第十四章

赵总管亲自给陈挽风安排了一间房,而后又私下去找了山庄里负责倒炉灰的老刘头,那老刘头是个哑巴,头发花白,身体佝偻,默默的坐在柴房里听他将陈挽风在大门前的言行形容了一番,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图,表情马上变得害怕惊恐起来,张着嘴啊啊了半天,不知想要说什么。

赵总管却能意会,忙道:“你放心,我必然会小心行事……再说,这样的日子又什么时候到头呢,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样下去迟早……”

老刘头听了,一双浑浊的眼睛顿时流下泪来,却不再阻止他了。

赵总管苦笑一声,起身在老刘头耳边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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