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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行必有我尸-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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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惜金的话,陈东河一句都听不懂,他固执的拦住他,让自己的未来师父和师娘团聚。

陈挽风和虞娘历尽艰难终于相会,他们相拥在一起,在虞娘扑向陈挽风的一霎,时间仿佛变得漫长了许多,面带笑意的陈挽风清清楚楚的看到虞娘的眼睛由黑变红,眉骨突出眼眶深陷,眼角细长微微上挑。

当他意识到虞娘出现尸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虞娘站在他面前,一双利爪刺…进了他的肚子里。

陈挽风一震,表情变得古怪异常,他低头看去,只见虞娘的整只手都埋进了他的肚子里。

锚真的断了……

魏惜金惊讶的看着这一幕的发生,陈东河见他表情不对劲,也跟着回头看,就看到尸化的虞娘僵硬在原地,似乎也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陈挽风想起了曾经的恶梦——玄冥童子带他穿越时空,看到了茅山覆灭的那个晚上,在火光与惨叫声中,虞娘穿着黑袍,也是这么挖开了他的肚子……原来,命运一直都在,并未发生改变。

“别担心……”陈挽风看到了虞娘眼中一闪而逝的惊慌,强人剧痛,安慰道:“我不痛……真的,我知道……这不是你……”

虞娘将手缩了回来,茫茫然的后退了几步,突然发出一声低吼,转身向林子里跑去。

与此同时,魏惜金感到虞娘已经挣脱了他的牵扯,忽然五脏如焚,口中喷出一口乌黑的血,身体一软跌坐在地上,因为契约被强行毁掉的原因,他也遭到了不小的反噬。

一切转变太快也太出人意料了,陈东河看到陈挽风受伤,焦急的大叫了一声:“师父——”一边喊一边朝他冲过去。

陈挽风肚子破了,鲜血流了一地,他摇摇欲坠的晃了晃,一头栽在了冲过来的陈东河身上。

“师父你怎么样了!快醒一醒啊!怎么会这样!刚才不是好好的吗!”陈东河扶着陈挽风百思不得其解,那僵尸不是道长的老相好么,他们不是刚刚决定在一起么,道长为了她不是不惜变成僵尸么?怎么现在她伤了道长逃走了,道长和那坏人一双都生死未卜的昏了过去,这到底是什么说法!

“喂,你们不能死呀!我一开始只是随便离家出走而已,你们这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啊!我也受伤了啊!我搬不动你们两个人啊!”陈东河急得恨不得跳脚,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第一百一十二章

没有月色的夜晚;河面显得尤为阴森,阵阵水声好似千万恶鬼在黄泉之下的呜呼咆哮;有一叶小舟停在岸边,岸上站着一位穿着黑衣的年轻女子;她低着头,双手捧着一根正在燃烧的蜡烛,晚风浮动她的发;河水打湿了她的脚;被她捧起的蜡烛放出薰薰的烛光;烛光在风中不断跳动;奇异的是岸边的风又冷又急,这支白蜡烛却始终不曾熄灭。

女子的手腕上带着细小的铃铛,铃铛被风吹着发出清脆的声音;铃声虽小,却能随着晚风幽幽散开。

穿着黑衣的女子、不灭的白蜡烛以及幽幽的铃声,令这个夜晚显得诡异莫名。

不知过了多久,岸边来了另外一个人,黑暗中看不清她的面貌,唯从身形判断也是一名女子,这第二名女子身手矫健,身形极快,片刻之间就站在了黑衣女子的面前。

黑衣女子嘴角噙着笑意,捧着蜡烛去照对方的脸,只见对方生的十分怪异,眉骨突起,双眉入鬓,瞳孔在黑暗中发出暗红色的光,她见黑衣女子用火烛照向自己,出于惧火的本能,不由自主的往后一缩,张嘴发出一声示威的低吼,吼声所喷出的气息将蜡烛芯上的火吹飘了起来。

黑衣女子便是当日在魔龙山险些将陈挽风杀害的“司徒嫣然”,不过真正的“她”并不是司徒嫣然,而是强行夺舍的阴山魔尊。

阴山魔尊腕子上的铃铛是“招魂铃”,便是这玩意儿将上魁召唤而来,阴山手中拿的也不是一般的蜡烛,而是用尸油炼成的“引路符”,如今上魁完全失去了意识,全靠本能跟着铃声到此,阴山便举着白蜡烛在前面走,上魁迷迷糊糊的跟在后面,阴山带着她上了船,收回了拴在石头上绳索,一叶小舟便立即往河心飘去。

阴山魔尊出身尸王城,乃老城主魏如墨之弟,现任城主魏惜金之叔,昔日他与魏如墨争夺城主之位事败,被魏如墨下了诛杀令,流亡几十年从未放弃过报仇。上一次他听说王尸出世,便设下圈套想要将上魁僵尸据为己有,虽然中途出现了一些波折,然而最终还是分化了上魁僵尸和他那妖眼银瞳的侄儿,只不过若想完全达到他的目的,还差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阴山魔尊将上魁僵尸带走之际,陈挽风正因重伤陷入了昏迷之中。日前他和魏惜金双双陷入昏迷,身边只有受伤的陈东河一人,不久魏惜金手下的先行者寻着踪迹找来,将三人人一同转移到了附近的一处民居之中。

虞娘虽因迷失心智误伤了陈挽风,但冥冥中残存着一些感应,所以并未有更深的动作就逃走了,才让陈挽风侥幸捡回来一条命。

与陈挽风情况类似的是魏惜金,他和上魁的契约被强行挣脱,这使他本身遭到了不小的反噬,不过他年轻力壮,武功又高,所以比陈挽风还要早一刻醒来,一醒过来就吩咐先行者四处去找上魁。

魏惜金与陈挽风因上魁而结怨,同样也因她而结缘,这次上魁突生变故,魏惜金考虑到陈挽风和她之间的渊源,怕日后还能得用,所以不仅没有加害陈挽风,反倒命人不遗余力的救活他。

陈挽风在昏迷中噩梦连连,一时梦见了被付之一炬的茅山,一时梦见了发狂到处杀人的虞娘,一时又梦见了浑身是血的玄冥童子,他被梦魇附身,痛苦不堪又醒不过来。

终于到了第三天,他的烧退了,一醒过来就看到一脸憔悴的陈东河冲着自己笑,还道:“师父,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陈挽风想说,我不是你师父,可是张了张嘴,只觉得喉咙干得发疼,咳嗽了两声,陈东河连忙去桌上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陈挽风看他一只手拿着茶杯,另一只手胡乱包扎着绷带垂在身侧,想起他折腕之事,原本想说的话就没有说出口。

虽然他并没有收徒之心,但人家因他的原因折了一只手,以后就算是请最好的接骨师正了骨,恐怕也不可能再练剑了,既然是因他的原因造成这样,便只有收他为徒,用心教他道术作为补偿了。

陈东河不知道陈挽风的想法,这几日陈挽风一直在昏迷之中,周围都是魏惜金的人,他一个受伤之人无法将他带走,又怕魏惜金要加害他,故而一直守在他的身边不敢离开。这回儿陈挽风终于醒了,他便迫不及待的将发生的事情说给他知道,正说着,不妨魏惜金突然出现在了门口。

魏惜金一出现,陈挽风就看到他,陈东河见他一直盯着自己身后,往回一看,发现魏惜金已经走到了自己背后!

陈东河吓了一跳,埋怨道:“你这人怎么跟鬼似的,走路也没个声响!”

不得不说,这个徒弟还真有些合他师父的眼缘,陈挽风赞许的看了他一眼,便对魏惜金质问道:“魏城主,你可知道虞娘发生了什么事,她此刻在哪儿?”

魏惜金大概了解陈挽风的心态,就算上魁被风里的沙子迷了眼,这家伙也会当做是他刮出来的风。

魏惜金冷笑了一声,弹了弹衣摆,在陈挽风对面的梨花木椅上坐下,道:“首先,你的命是我救的,其次,上魁中毒的事情跟我无关,最后……她失踪了,我需要你帮我把她找回来,她现在很危险。”

魏惜金大概是真的讨厌他,所以连说话都简明扼要,不愿多说。听到说是他救了自己,陈挽风挑了挑眉,望了陈东河一眼,陈东河忙点头。

陈挽风这才又对魏惜金道:“你居然会救我?咳咳……真是难为你了,不过想必你肯救我,也一定有非救我不可的原因,这个且先不论,你快告诉我,虞娘为什么会中毒?她又为什么会失踪?到底发生什么事?”

看到他焦急的神态,魏惜金的手肘抵在椅子扶手上,扶了扶额头,忍不住带着股酸意道:“一提起你她就乱了,一提起她你就乱了,你们拼命要找到对方的目的,就是为了成为彼此的弱点吗?”

陈挽风眨了眨眼,貌似捕捉到了一点什么。

魏惜金一说完就知道自己失言了,心下懊恼,把身体坐正了正,继续道:“关于她中毒的事情你也知道,上次我们在魔龙山的时候,我和她被元甲虫咬了,当时体内便残留了毒素,这种毒素对人的影响微乎其微,然而对僵尸的影响却非常大。”

魏惜金将虞娘中了虫毒之后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陈挽风,元甲虫的虫毒非常难缠,而且有很强的免疫性,每一次他配出的解药都只有短暂的效果,重复服用几次之后就会被免疫。

“之前我以为虫毒之事是个意外,毕竟阴山魔尊已经死了,可是现在越想便越觉得事情十分诡异,自虞娘中了虫毒之后,她与我之间的联系不断受到冲击,直至她单方面挣脱了契约的束缚,这倒不像是意外了,分明如被人算计好了一般,可是……难道说还有人在操纵整件事呢?莫非阴山魔尊还有同伙?”魏惜金狐疑道。

魏惜金与其说是在像陈挽风解释,不如说他是在梳理心中的疑虑,可陈挽风听了,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这件事十分重要,他本应该早点告知虞娘和魏惜金,可是当他找到虞娘的时候,他们俩不是抱在一起亲热,就是你追我跑,见到魏惜金的时候,这货又是不由分说冲上来就要杀人,弄得他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陈挽风想起来了,急得从床上直接坐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快,伤口扯得一痛,他连忙皱起眉头,痛苦的嘶了一声。

一旁被忽略的陈东河连忙拿了个枕头过来往他后背一塞,扶他靠好。

弟子如此孝顺,陈挽风老怀安慰啊,他对陈东河点了点头,再对魏惜金道:“你不必奇怪了,阴山魔尊他根本就没死。”

“嗯?”魏惜金闻言向他看了过去。

陈挽风便将自己那一日在魔龙山遇到自称“本座”的紫衣女,险些被她杀死的事情说了出来,只是隐去了玄冥童子之事,毕竟这事甚为玄乎,当真说了只怕魏惜金要当他是疯子了。

“你仔细想想我们那日上天宫顶之事,是不是太过顺利了?阴山魔尊若真是那等好对付的人,又怎么会谋划出这么多事端?”陈挽风问。

他的话倒是引起了魏惜金的深思,说起来魔龙山之行的确太容易了。

陈挽风继续道:“我听说你们养尸人十分渴望得到上魁僵尸,看你就知道,那阴山既然是从养尸门出去的,必然也有这个心思,所以如果说他的目标一开始就是虞娘,那么一切才能解释得通,很可能他早就知道你们会去,早就准备好了元甲虫来对付你们……还有那紫衣女的事情也很奇怪,你们尸王城有没有那种类似夺舍老妪的手段?”

魏惜金不认为自己的叔叔会更喜欢当个女人,然而陈挽风的话倒是提醒了他一些事,阴山魔尊修炼的养尸门的禁术,的确有夺舍的可能,昔日从他尸王城逃出来的时候中过蛊毒,熬到了现在一定又老又病,如果有夺舍的念头也符合情理。

往这方面一想,他忽然回忆起来一件事,当日他们在登天塔遇到“阴山魔尊”的时候,房间里好像还有一具青年男子的尸体!而且“阴山魔尊”看到他们进来之后的表情很奇怪,“他”好像很想说什么,但张着嘴就是说不出来!

魏惜金心中一沉,难道说阴山魔尊的确计划了夺舍,那青年男子才是宿体,只是中途出了意外,他迫不得已才占据了那女子的身体!那女子进了他的身体替他死了,而他逃下山去,中途遇上了陈挽风,于是痛下杀手?

魏惜金想得太入迷,完全忘记了陈挽风和陈东河,他噌一下站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忽然嘶了一声,暗道,若真是这样,他必然没有放弃掠夺上魁,也就是说虫毒并非意外,至少不完全是意外,他藏在暗处施展种种手段,以至于他们今天落到这个境地!

等等,也就是说,现在虞娘极有可能已经落到了他的手中!

魏惜金惊出了一声冷汗,由于他的神情太赫人,一旁的陈挽风也不敢干扰他的思绪,直到他自己回过神来,望着床上的陈挽风极其严肃的道:“上魁被人偷走了,她现在极可能已经落到了真正的阴山魔尊的手里!”

“紫衣女!”陈挽风急了,指着魏惜金叫道:“那你还愣着干嘛!你不是有什么狗屁契约吗?你不是虞娘的饲主吗,你赶快去找她啊!”

原来陈挽风昏迷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契约已经解除的事,魏惜金冷笑着道:“托你的福,狗屁契约已经作废了,我找不到她了!”

陈挽风愣了,什么?作废了?听起来应该算是不错的消息。

看到他表情古怪,魏惜金就知道他心里在幸灾乐祸,对他就更没好气了,说起来这次坏事的人也是他,如果不是他找来,上魁就不会动摇,也不会挣脱契约了。

魏惜金此刻活剐了他的心都有,偏偏却不能,他冷冷道:“我和上魁之间的联系断了,但相信你们之间还有其他联系,你既然能找来,就一定有你的法门,你能找到她第一次,就能找到他第二次,你若迟一天,她就会在阴山魔尊手上多受一天的罪,现在就看你了!”

陈挽风听到这话,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一掀被子就要起来,可他昏迷了三天,身体发虚,加上肚子上的伤口也没痊愈,故而还未及起身,眼前一花就倒了下去。

“师父啊,你再急也不急这一会儿啊,你都三天滴米未进了。”陈东河摇头说着,上前扶起他。

陈挽风刚才一激动忘记了身上的伤,魏惜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如果可以他还真的想要补他一刀,不过现在还不是计较私人恩怨的时候,他冷漠的道:“鹿茸虫草,珍稀补品,要多少我有多少,我有多少你吃多少,你给我快点好起来,只此一次,我们暂且放下私人恩怨,一切都等找到上魁再说!”

旁边的陈东河忍了又忍,看气氛实在紧张,才忍住了没提醒这位城主,补品吃多了也不好。

所以说,人与人之间的事真是无法估算,恐怕魏惜金自己都没想到,他也会有和陈挽风合作的这一天,就算陈挽风入了茅山,拜了名师,不再是当初招摇撞骗的愣头青,可也一样会让他有种莫名的羞耻感。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在另外一边,虞娘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怪异莫名的地方,四周好像是一个巨大的石洞,光线非常暗,石壁上布满了青苔,最诡异的是,她被装进了一个窄小的笼子里。

这个笼子是人的形状,至于到底有多窄,可以说几乎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她被关在里面,动弹不得,手臂和小腿纵然能够从稀疏的黑铁栏杆之中穿出去,可大腿和身躯脑袋却卡在里面。

这个笼子莫名的给虞娘一种惊悚的感觉,她用力去扯那些栏杆,但栏杆的材质十分特殊,即便是在她全力拉扯之下,也没有丝毫的变形。

试了许久,虞娘终于放弃了,她开始使劲回想自己怎么来到这个诡异的地方,又是怎么被人关起来的,可是关于那部分记忆她实在想不起来,只记起了失去意识之前的事。

她想起自己好像原本是跟陈哥哥在一起,后来……后来,她想起了一些片段,整个人愣住了,一瞬间吓得连瞳孔都收敛了一圈。

她依稀记得自己扑向了陈哥哥,而陈哥哥的原本喜悦的表情在一瞬间凝固了?!

虞娘心中一慌,接着,她仿佛回到了那一瞬间,她看到陈哥哥惊愕的低下头,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她便看到有一只手抓破了他的肚子,一股一股的鲜红血水如泉涌一般的直往外冒!

那被鲜血染红的手,那沾着艳丽血色的手,那手腕处森白森白的皮肤……那是,那是她的手——

“不,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虞娘宛若野兽一般哀嚎起来,她最怕的事情竟然在她最措手不及的时候发生了!

“陈哥哥,不要……对不起,对不起……”虞娘伤心欲绝,痛不欲生,恨不能杀了自己才好,可是往后面细细的想,她实在不记得后面发生了什么,因而内心不免产生了一丝期望。

“不会的,陈哥哥不会死的,不会死的,呜……”她喃喃自语,安慰瑟瑟发抖的自己,陷入了六神无主之中,暂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便在这个时候,有个人举着火把从石门外走进来,那人看上去十分年轻,身材高挑,容貌艳丽,只是举手投足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毕竟阴山魔尊当了几十年的男人,忽然钻进了一个女子身体之中,行为举止难免大开大合,完全没有女子的含蓄柔美,没错,举着火把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阴山魔尊本人。

阴山魔尊走近了虞娘,拿着火把照向她,见她被卡在笼子中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不禁一笑,道:“传说中的上魁僵尸,原来也不过如此。”

她的话让虞娘抬起头,虞娘盯着阴山魔尊,隐隐觉得这个女子十分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昔日谢燕九带着虞娘走进自己的记忆中,那时虞娘在他的记忆中见过这位“师姐”,后来尸王城之战中,这女人也在当场,只是溜走得很快,故而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虞娘心神紊乱,所以才想不起来,她沙哑的嗓音问:“你是何人,为何要抓我来此!”

阴山魔尊阴阴的笑了起来,道:“我听闻你跟我那孽徒十分交好,你说我是谁呢?”

虞娘看面前的女子不过二十七八岁,哪里会想到她是谢燕九的师父,不由问道:“你的徒弟是谁?”

阴山魔尊饶有兴趣的观察虞娘的反应,道:“老夫有七个徒弟,个个不成大器,其中有一人倒还算尚可,他叫谢燕九。”

虞娘微微愣了一愣,忽然想通的什么,一瞬间尸化起来,怒红着双眼,低吼道:“阴山魔尊?!难道你才是阴山魔尊!”

“你现在已是阶下之囚,老夫何必骗你。”阴山魔尊不屑的道。

二十七八岁的女子自称老夫,又自称是谢燕九的师父,情况虽然怪异得几乎无法解释,然而虞娘经历了这么多事,岂会那么迂腐,当下质问起来:“若真是你,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阴山魔尊叹道:“我也不想变成这样,不过是意外而已,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现在在我手里。”

“哼!”虞娘冷哼了一声,恨声道:“我不管你是男是女,休想让我对你臣妇,我宁死也不会降于你这老贼!”

想到他犯下的罪行,虞娘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低吼起来,从笼子栏杆的缝隙中伸出利爪,试图抓住此人。

阴山魔尊往后一缩,没有被她抓住,不怒反笑,道:“我知道你恨我入骨,你现在中了虫毒,极少时候是清醒的,大半时候受到本能驱使,丧失理智起来,连魏惜金那小儿都管不住,我若想驾驭你,还真是有点难度呢。”

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顿,继续道:“不过老夫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别人做不到的事,对于老夫而言不过小事一桩,你可知道我当初是怎么将谢燕九弄成蛊王僵尸的?”

提起谢燕九,虞娘心中一痛;拉扯着栏杆面目狰狞的咆哮起来。

知道踩了她的痛处,阴山魔尊更得意了,侃侃道:“炼尸之大成,在于集聚活人的灵气、怨气、死气,灵气乃天生之灵,死气乃将死之魂,而怨气则是生前之苦,越是有灵气的人,临死之前受得苦越多,重生为僵尸之后就会越强大……谢燕九是个有灵气的孩子,学什么都很快,唯一的缺点就是太重感情,为了将他磨成一把冷冰冰的刀,老夫可没少花功夫,结果用力过猛,造成他太过隐忍的个性,他能忍痛,能忍苦,不怕死,可以说是老夫几十年来见过的人当中意志力最坚强的,可惜,可惜…啧啧。”

阴山魔尊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虞娘预感到谢燕九临死前一定受过非人之苦,愤怒的咆哮起来:“你这个畜生!你对谢大哥做了什么!你是怎么折磨他的!”

因为情绪极端激动,她抓着铁笼猛地摇晃,以至于悬挂铁笼的那根钢索也摇晃了起来。

阴山魔尊最善于摧毁别人的意志,他现在对虞娘做的也是一样的事,他桀桀笑道:“炼尸不易,控尸更难,炼尸的怨气越深就越是强大,可是越强大就越是难以控制,唯一的方法就是彻底摧毁他的意志,让他完全成为一具行尸走肉,这样才能要他往东就往东,要他往西就往西,我在将谢燕九从炼尸水中捞起来的时候,他的身体虽然发送了异变,但还没有完全死去,我也是将他关在跟你现在一样的铁笼子里,他所经历的,就是你将要经历的,所以你不用同情他,反而要更同情自己,因为你比他更强大,将要承受的痛苦也更多。”

最令人心惊胆战的是,他说的并不是恐吓,而是马上就要发生的事情。

虞娘死死瞪着阴山魔尊,她误杀(伤)了陈挽风,精神上本就遭到了极大的刺激,阴山魔尊又用谢燕九再次给予了她一记重创,虞娘现在还没有崩溃,但她已经像是绷得紧紧的弦,越是抵御,越是刚强,越是刚强,越是易折。

“我到现在,耳边仿佛还能听到他的哭声,铁塔一般的汉子,哭得跟个孩子似的,他拼命的哀求我,向我求饶,发誓愿意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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