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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夫请垂怜-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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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蝉衣步你母亲的后尘?”一言点破方夙银的担忧,容疏眼底黑沉沉的。

无声张口,方夙银看了容疏一会儿,而后慢慢垂下眼。

容疏重新执棋,此番他行的是黑,先落下一子,方微微笑道,“你要相信蝉衣。她竟然敢孤身进宫,必然是有把握的。就算没有十成也是有七八成。在我们没离开东岚前,她也不是安然无恙地在漓城呆了两年?”

“这不一样。”方夙银眉头紧皱,有些随意地落了一子。

“哪里不一样?你与其忧心蝉衣,不如查查最近京城中可有东岚的人进来。”

闻言,刚行了一步的方夙银蓦然抬起头来,“师傅的意思是……?”

“赤火流派的人来了京城。”容疏看着方夙银那一子,耸肩道,“乖徒儿,你若是再乱走,这一个月的伙食都由你包了哦。”

“师傅!”这下,方夙银一下子仿若被什么内力注进,一下子激灵起来,抬手按住容疏欲要收子的手,“别别别!手下留情啊师傅!”

——————————————————

马车咕噜咕噜的在青石板上滚动,四周极静,这车轮的声音就显得愈发的清晰。

蝉衣靠在马车内壁上,一颠一颠地把睡的正香的她颠了个完全清醒——只因脑袋好巧不巧的撞到了车顶。

蝉衣揉着头坐正,无不抱怨这皇帝千求万求的将她弄进宫,却派来一辆这么小的马车接她。虽然里面吃喝什么的一应俱全,可这活动空间也太小了吧!敢情以为自己一上马车就横躺着是吧。

按理说,皇帝派来的车夫定然是技术娴熟的,而马车突然的急停绝不是技术问题,自然是有别的原因。

蝉衣整了整头发,起身想要掀开车帘,却发现帘内居然还有一扇门,此时这扇门关的紧紧的,怎么推都推不开。想来设计这个门就是只能要人从外面打开,马车内的人只能乖乖等着。

于是,蝉衣只好乖乖等着。这一停了动作,她便听见外面传来细碎的说话声。

“这车中是谁?”

“回娘娘,车里坐的是皇后娘娘的亲戚。”

单从这两句话来判断,很肯定第二个说话的自然是车夫,而第一个,则应该是宫中的某位娘娘。

“哦?皇后的亲戚怎么坐这么小的马车?岂不是委屈了贵人。”那位娘娘语气含笑,但话中怀疑极重。

“回娘娘,皇后娘娘说了,只不过是请个亲戚进宫叙叙,也不必太过张扬。”

这车夫也是个机灵人,答的很是圆滑。蝉衣听见那位娘娘又说了几句,似是抓不出什么,便只好由着车夫上了马车,再度扬鞭前行。

一路弯弯绕绕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马车再度停下,接着,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蝉衣掀了帘子下来,见车夫恭敬的候在一旁,而面前是一座精致宫殿,墙壁上爬满了绿油油的爬山虎,在这个夏秋交际的时候能看见这般葱茏的绿色,也倒是难得。

“蝉衣姑娘,这些日子您就歇在芸芷宫吧。”车夫朝蝉衣行了一礼,道。

听到车夫的话,蝉衣这才看见宫殿的匾额上,“芸芷宫”三个字清晰可见。

如果记得不错,芸芷宫里皇帝所在的寝殿虽然不近,但是从这边去到皇帝寝宫的路却很偏僻,一般少有人来。所以,那老皇帝将蝉衣放在芸芷宫的用意不言而喻。

“方才拦车的是什么人?”蝉衣打量了番,状似漫不经心问到。

车夫如实回答,“是董婕妤。”

蝉衣颔首,“是皇上的宠妃么?”

车夫不知道蝉衣为什么这么问,想了想才答,“皇上如今在丽妃娘娘那里歇的比较多。”意思就是,那董婕妤并不是什么有头脸的人物。

“不过——”车夫接着开口,语带迟疑。

“不过什么?”

“不过那董婕妤和丽妃娘娘关系甚好。”

蝉衣双眸微眯,隐隐有觉。

贰 京城卷 为谁冲冠怒第十五章 蝉衣入宫(下)

蝉衣进了宫殿,迎面站着两个宫女,见她进来,一个个都弯身向她行礼,“蝉衣姑娘。”

蝉衣蹙了蹙眉,跟着进来的车夫见状,忙向她解释,“蝉衣姑娘,这是皇上特地安排来服侍您的,迎春和送秋。”

那两个宫女各自踏前一步,一一道。

“奴婢迎春。”

“奴婢送秋。”

蝉衣看了两人一眼,圆脸的是迎春,看起来有些娇憨,时不时用眼角余光偷瞄蝉衣;送秋则是瓜子脸,有几分姿色,低垂着头,神态恭敬。

蝉衣点点头,微微笑道,“我也不过是一个平民,和你们没多大差别,不存在什么奴婢主子。”

迎春闻言抬头惊异的看了蝉衣一眼,而送秋还是低着头,半分不动。

蝉衣也不指望她们能明白,只是说了事实罢了。接着,她转向身后,对着车夫说到,“那么你呢?”

听到这话,车夫似乎一点儿都不惊讶,只是拱手行礼道,“奴才是这芸芷宫的掌事太监,李全。”

在这车夫将她送到芸芷宫后不仅不离开,还跟着进来时,蝉衣就猜到他肯定不是一般的车夫,而本就是这宫中的人。

更何况,之前遇见那董婕妤的时候,他的应对能力绝对不是车夫就有的。

“蝉衣姑娘一路过来想必也是极辛苦的。奴婢服侍您洗个澡换身衣服吧。”送秋忽然抬起头来,对蝉衣说到。

蝉衣也确实是困了,便点了点头,跟着她去了沐浴的地方。

洗浴完后已然是傍晚。

蝉衣出来的时候,八仙桌上已经布好了菜肴。凤尾鱼翅,佛手金卷,芫爆仔鸽,随上荷叶卷,如意卷,金糕卷,兰花豆干……样样精致难得。

啧啧,果然御膳和一般的伙食就是不一样。

“蝉衣姑娘,请用餐。”迎春将碗碟布好,转头对蝉衣笑了笑。

蝉衣回了一笑,看了满桌菜一眼,耸耸肩在桌前坐下来,刚拾起筷子,似乎想到什么,转身对身后的二人说,“坐下来一起吃吧。”

迎春和送秋互看一眼,皆低着头不敢做声。

蝉衣便将筷子一搁,慢慢道,“你们这样站着我怎么吃?”

迎春看了送秋一眼,送秋垂首答道,“主仆有别。”

蝉衣笑了一声,“你们的主子是谁?”

送秋一愣,答到,“皇上和各位娘娘。”

“那我是娘娘么?”

“不是。”

“所以,哪有什么主仆之别。坐下来吃吧,你们站着存心让我吃不下去。”蝉衣以手肘支着下下巴,看着两人。

迎春和送秋互相看了一眼,似是挣扎了半天,才扭扭捏捏地在离蝉衣较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一顿饭吃的默然无声。

蝉衣很是想念和师傅、师兄一起吃饭的时候,最大的乐趣就是和方夙银抢肉,倒不是觉得抢来的分外香,而是——

重点是看抢谁的。

而此时看看对面那小心谨慎的两人,蝉衣觉得吃顿饭跟要命一样。

说来,她真不是介意这所谓的“主仆之别”,有两个人服侍其实是件不差的事情,只是——想必谁也不希望自己吃饭的时候,身后站着两个人眼巴巴看着你吃吧。

这后果绝对是食不下咽。

饭后,蝉衣借口散步消食,拉了迎春陪着。

一路上,蝉衣都笑着和她说话,偶尔开开玩笑,迎春渐渐的也不再拘束,而是有问有答,很是融洽。

“刚才我来的时候听李全说,从芸芷宫到皇上的寝宫,不消一盏茶的时间,是么?”转过长廊,蝉衣状似无意问到。

迎春笑了笑,道,“是啊,很近的。皇上特地将姑娘安排在芸芷宫,可见皇上对姑娘当真是——”说到这里,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捂住了嘴。

蝉衣笑睨她一眼,道,“当真是什么?直说无妨。”

迎春想了想,大约是见着蝉衣笑的很无害,便也就直说了,“姑娘不知道,就算是皇上如今最宠爱的丽妃娘娘,住的那宫也不必姑娘这芸芷宫离的近。”

“哦?”蝉衣微微挑了眸,眼中有暗光流转。

贰 京城卷 为谁冲冠怒第十六章 闹鬼传言(上)

夜深。

皇宫之中一片寂静。

有侍卫身佩刀剑,提着灯笼四处巡逻,远远的只能看见一盏灯火明晃,暗黄暗黄的在红墙绿瓦中闪烁。

皇帝寝宫。

皇帝今天难得的没有去任何一位妃嫔那里,倒也不是政务多忙,像他这种可以称得上昏君的人大约除了应付后宫妃嫔外,没有忙的时候罢。

今天他之所以没有去任何一宫,只是因为想到蝉衣进了宫。

对他来说,蝉衣的吸引力绝对远远高于各宫妃嫔。

只是,在他按捺着激动的心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派人去唤蝉衣时,却听闻她散步回来便早早睡下,顿时一颗心坠了七八,一时竟连饭也吃不下,亦睡不着。

不过,饭总是要吃的,觉也还是要睡的。皇帝觉得一个人吃饭冷清了,想了想还是叫来了最爱的丽妃,温存了许久,却又没有像往常那般留下她,而是让太监将她送了回去。

这人一走,刚才折腾了半天的老皇帝也觉得困了,便熄了灯睡觉。睡着睡着隐隐听到什么声音,像是大风刮过窗棱,又像是有人在掰着窗子。

皇帝嫌吵,便唤了守夜太监的名字,迷迷糊糊听见谁应了一声,那刮刮声倒是没了。

又过了一会儿,窗子发出极响的一声,惊得皇帝蓦然睁开眼,掀了被子起身来看,见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有凉凉的风呼呼灌进来。

皇帝本是困的很,此时看见窗子竟然打开了很是不爽,便提声喊了几声,半天不见有人进来,不由得很是烦躁,只好自己下榻关窗。

穿好鞋子,皇帝连外裳都没披,便慢腾腾地走到窗边,伸手去关窗。

手刚探上窗扉,面前突然出现一张惨白的人脸,吓得皇帝猛然退后几步,又不知道被什么绊倒,重重摔在地上。

再仰头看去,却只能看见大开的窗户,外面黑影重重,不见半个鬼影。

次日。

皇帝摔了杯子,将几个守夜竟然睡着的太监宫女狠狠骂了一顿,又重新点了几个人。

太监和宫女们听闻皇帝似乎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后也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跪在原地任皇帝发落。

皇帝气过之后,命人将他们拖了下去,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蝉衣。

结果穿过近路到了芸芷宫,却听说蝉衣带着两个宫女去了御花园,顿时有些恹恹。

而此时,蝉衣正极为悠闲地晃荡着,眼瞅着不远处有朵极大的月季,不由得心生喜爱走了过去。

却哪知迎面也走来两个人,一个玫红宫装,富贵华丽;一个橙色长裙,倒也显得俏丽无比。

看着那两人过来,跟在蝉衣身后的迎春和送秋面色俱是一变。迎春先往前一步,偷偷拉了拉蝉衣的衣袖,蝉衣有些莫名地回头,见迎春向前面使着眼色,一转身就看见那两人带着几个宫女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

“姑娘,左边那位就是皇上最宠爱的丽妃娘娘,右边那位是今年刚入宫的董婕妤,您自己小心。”另一边的送秋也低声开了口。

蝉衣本是很感谢她的提醒的,可是听到最后一句话,有些哭笑不得。

敢情她的意思是这两人该自己一人对付,对付的好坏都和她们无关。啧啧,真真不是主仆就不是主仆啊。

虽然这么想着,但蝉衣也能理解她们的想法,当下闻言也未恼,反是笑着等两人走近。

先看见蝉衣的是董婕妤,只见她目光扫过蝉衣,脸色一愣,而后转首对丽妃说了两句,丽妃的目光也刷的一下移了过来,直直定在蝉衣面上。

四周忽然静了一下。

接着,丽妃突然笑了声,眼底却寒芒一片,“这位妹妹可是眼生啊?怎的见了本宫和董婕妤都不知道行礼的,着实半点儿规矩都不懂。”

一旁的董婕妤听丽妃这么说到,也跟着附和道,“就是。这没有规矩的就是没有规矩,就算入了宫她也是不长眼睛。”

听到这话,蝉衣只是笑,没有反应。而她身后的迎春却微微变了脸色,看着蝉衣的目光似乎带着担忧。

“两位娘娘既然是来赏花的,蝉衣也就不打搅的。两位慢慢赏。”片刻后,蝉衣只是冲两个人点点头,说完这话转身就走。

对着蝉衣这态度,丽妃和董婕妤俱是一愣。大约是仗着皇帝的宠爱在宫中横行惯了,此番被这么一对待,顿时就恼火了,当下示意身后的两个宫女上前拦人。

丽妃身边的人也都是些仗势欺人的主,见主子发话,二话不说就奔到蝉衣面前,抬手拦下了她,“娘娘都还未发话,你这不长眼的女人怎能走!”

闻言,蝉衣懒懒抬眸看了宫女一眼,而后微微偏转了头,笑道,“两位娘娘是觉得蝉衣比这花儿都好看,所以硬要留下来么?哎,可惜蝉衣呆不住的,由不得两位娘娘慢慢赏。”

丽妃和董婕妤何曾见过这么自恋的,一个个瞪大了眼,“你……”“你……”了几声,没有了下文。

蝉衣抬眸冲面前两个宫女笑了笑,两人只觉得一阵眼花,接着,再回神时面前只站着迎春和送秋,而蝉衣早在她们身后慢悠悠地往前走去。

这一招隐术让丽妃和董婕妤都是一愣,想去拦人,但怕这追过去怕是蝉衣早走了,顿时一个跺脚,一个冷哼,怒火窜窜。

董婕妤将那两个拦人的宫女训斥了一番,见着蝉衣早就不见了,而丽妃还在气闷,便叹口气挽上了她的胳膊,转移话题道,“姐姐,我听说皇上那边传出消息,说是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呢。”

“是么?可我昨晚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啊。”丽妃果然被这话吸引了去。

董婕妤叹口气,道,“死在这宫中的女子也不是一个两个,说来,有那么些不干净的也不是不可能吧。”

丽妃只是应了声,不知道想什么去了,没有回答。

结果这闹鬼的事儿倒是愈演愈烈了。

贰 京城卷 为谁冲冠怒第十七章 闹鬼传言(中)

蝉衣从床上翻了个身起来,见送秋已经候在床边,不由得有些奇怪,“有什么事么?”

送秋对她微微一笑,将手上端着的盆子搁在一旁的架子上,而后过来替她将床帐挂上两边的金钩,俯身行礼,“姑娘若是醒了,就让奴婢服侍您起床。”

这送秋平时都冷清清的模样,问一句才答一句,今日这么热情,侧是让蝉衣很是不能接受。

“迎春呢?”

“迎春在为姑娘准备早点。”送秋将一旁准备好的衣服抖开,是一套茜红色的月华裙,做工极为精致,却和一般的宫装不太一样,有些飘逸。

蝉衣看了那衣服半晌,送秋见状不由笑道,“这月华裙是皇上特意为姑娘定做的,姑娘穿上定然很好看。”

蝉衣笑了笑,站起身来由着她替自己穿衣。之前都是迎春服侍她起床着衣,今日倒换了送秋来,做事比迎春要细致多了,发饰的搭配也更合蝉衣心思。

洗漱完毕,送秋陪着蝉衣到了前厅,迎春已经把早点一一摆放在桌面上了。蝉衣在桌前坐下,迎春俯身正要帮她布菜,送秋却从旁接过,转身对她道,“你不是还熬着银耳莲子汤么?去厨房看着吧,这边我来服侍就好了。”

迎春应了声,转身出了门。蝉衣看了两人一眼,微微眯了眼,没有说话。

饭后,蝉衣出外溜达,没有让迎春陪着。她在庭院中逛了逛,想起迎春还在熬银耳莲子汤,便转而去了厨房。

刚进厨房,就闻到一股银耳的香味,不由得笑了笑,赞道,“好香。”

迎春闻声回头,见蝉衣来了,忙站起身来,额前满是汗,“姑娘怎么来了?厨房很热的,您还是回屋休息吧。”

蝉衣笑了笑,走了过来,向锅中看了一眼,汤汁已经粘稠了,银耳剔透,红枣狗杞翻滚其中,甚是好看,“早上听说你在熬银耳莲子汤,便有些嘴馋了,此时反正无事就过来看看。看起来很好吃。”

听到夸奖,哪怕只是一句,迎春也很是开心,连连搬了椅子让蝉衣坐下,一边继续熬,一边和她聊天。

聊着聊着,蝉衣忽然问到,“送秋今日是怎么了?平日里除了我叫她,都是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的。今天怎么突然这么主动了。”

迎春笑了笑,道,“姑娘别想太多,送秋其实很好的,只是因为刚刚服侍姑娘,不知道姑娘性子怎样。这些日子大约是瞧着姑娘很好相处,所以也就主动了。”

闻言,蝉衣唇边泛了笑,点点头,道,“如此甚好。”

又是一日夜深。

皇帝被几天的鬼影折磨的惨不忍睹,这一日连自己的寝宫都不敢呆,干脆歇在了丽妃的宫中。

想平时他来寻丽妃,定要是翻云覆雨一番,可这一日他来的时候,两只眼肿的像核桃,浑身无力,简直是差不多要抬进来了。

见着这样的皇帝,丽妃也是吃惊不少,忙将他扶*,又是安慰,又是按揉的,终是让皇帝缓过了劲。

“皇上,不是臣妾多话,您都这样了,还是早些请个法师来宫中做做法。一来驱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二来,大家心底总也是安宁些。”

皇帝重重叹口气,将丽妃的手握在手里,皱眉道,“朕是不想这些莫须有的东西扰了宫中人心啊。”

还莫须有,都吓成这样了还顾着脸面,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丽妃在心底暗暗道,脸上却笑的一派关切,直哄的皇帝老脸微霁,眉毛舒展,瞅着身旁的娇艳美人,一时又心猿意马起来。

见着皇帝的眼神,丽妃就知道他在想着什么,此时不仅不迎上去,反是把皇帝推出了分,嗔道,“皇上都有了新欢,怎么还记得臣妾这旧人?”

皇帝微愣,想了想近日并没有纳妃啊,不由得有些奇怪,“什么新欢?朕哪里有新欢?”

丽妃怒了努嘴,娇俏极了,“还没有?就芸芷宫那位。真是个我见犹怜的人儿啊,皇上把她藏得可真好。”

听到这话…皇帝这才知道丽妃说的是蝉衣,脑中滑过蝉衣的绝色容颜,念及这几日去寻她不是她已经睡下,就是她早就出门了,瞬间心猿意马就被拉回来一半,“爱妃说的是蝉衣啊。怎样,是不是比画上美上好几倍?”

丽妃轻哼了声…懒懒回答,“岂止美几倍…皇上真是好眼光。”

这下可是瞧出来自己这爱妃在吃醋,皇帝不由得笑一凑近分,道,“爱妃可是吃味了?”

丽妃拿手撑在他胸口,撇了脸道…“皇上都有新的美人了,还来臣妾这做什么。”

被一个女人吃醋对皇帝来说可是件再开心不过的事,故而他喜滋滋地抱住丽妃,倒是忘了自己来时那番狼狈样,几番拉扯就双双滚到了床上。

这一滚,便到了深夜。

丽妃累极,早已沉沉睡去,可皇帝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只能瞪着眼看着床顶,默默等待睡眠降临。

“噗!”

静谧的氛围中…一点点声响都格外请晰,尤其像皇帝这种被早被吓惨的人。

所以,在他听到这个声音的下意识动作就是一翻身将被子扯到头上。

这样默默等了许久,外面一片安静,皇帝在被子里憋得满头大汗,呼吸困难,终是掀开了被子,眯着眼张望了一会儿。

很正常。

他长舒一口气,不知道想什么,竟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下床去看个究竟。

大约是不看个明白睡不着吧。

抱着这种态度,皇帝披上了外衣,慢慢转过屏风,朝窗口走去。丽妃的房间和寝宫不太一样,窗子在屏风之外,所以得绕过去才能看清楚。

俗话说的话,人的好奇心真的不能太重,不然就像这皇帝一样,在看见半开的窗子外飘着一个人影时,吓得两个腿都发抖了。

窗外是一个女子,长发全散,一半挡在面前,一半垂在身后,故而看不清脸。而她身上是一件白衣,被风吹起来格外的哀惨。

按照之前的情况,皇帝只要眨眨眼或是闭一下眼,那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就会消失,于是,此时皇帝忙抬手揉了揉眼,结果不揉还好,一揉发现那女人脸都探进了窗口。

“皇上……”

皇帝坐在地上瑟瑟发抖,忽然听见那女鬼唤了自己,哀怨的语调,尾音拖长而飘渺,极是渗人。

皇帝浑身的血液像是被什么抽走一般,刷的一下从身上消失,只觉得整个b Bs。j OoYOO。 ne T人都冰冻了下来,撑着地面的手抖得都快听见骨头咯吱咯吱的声音了。

而那女鬼直勾勾地看着皇帝,在那边哀怨绵长的唤了一声后,倒也不出声了。

皇帝瞪着眼看了她半天,见她没有动作,不由得也稍稍回来一点勇气,颤抖地开口道,“大……大胆刁妇……你……你是谁……?”

他话音刚落,窗户突然猛烈的摇晃起来,有大风呼呼地往屋中灌进来,皇帝吓得惨叫一声,连连转身往床边爬去,却一路上时不时撞到桌角、屏风,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不知道多久,那奇怪的风忽然停了,爬的气喘吁吁的皇帝抱着屏风脚抖了半天,不见身后于动静,方慢慢转过头来,却见那窗外早已没有了那白影。

皇帝等了片刻,慢慢才回转了呼吸。他扶着屏风软软地站起来,却还没站稳脚跟,面前突然飞来一道白绫,惊得皇帝猛然往后一仰,伴着一声惨叫,他的头重重撞在身后的屏风上——昏了过去。

“有鬼!”皇帝从昏迷中清醒,第一个动作不是睁开眼,而是浑身一颤,大叫一声。

守在床边的丽妃忙俯身按住他的手,柔声道,“皇上,皇上,是梦魇。”

听到熟悉的声音,皇帝这才缓缓睁开眼。入目是丽妃艳丽的脸,一身红衣总归是比那白衣看着舒服。

皇帝叹口气,转过头发现屋中站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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