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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虚-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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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给这孩童行了个礼。那老奶奶却道:“谢什么哦,出门在外的谁能没个急难。孩子,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去。阿牛,你好生陪着客人,不许顽皮。”说着转身又进了厨房。
胡不归转过头问阿牛道:“阿牛,刚才我在屋里听见一支曲子,那可是你吹地?”
阿牛扬起小脸道:“怎么?吵到你了吗?这牧笛是我阿爹教我的,我每天出去放牛就吹着它,我家老牛很爱听地。”
胡不归笑道:“我也爱听,你教给我好不好?”说着从怀中取出他天韵师叔送给他的玉箫。学着那孩子牧笛曲子的音律吹奏起来,一派江南烟雨之感油然而生。一曲完毕,胡不归问道:“怎么样?我吹得可还好吗?”
阿牛道:“曲子倒也还说得过去,只是太复杂了,没我吹的好听。”说着伸手去摸胡不归手上的玉箫。阿牛这也只童言无忌。随口一说,而胡不归却猛然一震,太复杂了反而没有那简单的曲调好听,这不正是师傅常常跟他说地返璞归真吗?顿时,胡不归呆在原地,无数奇幻莫测的法诀在他心中飞舞翻腾。这一个真字却没那么容易寻到。
待胡不归从失神的状态中醒过来,却见阿牛依旧很感兴趣的把玩着他那支通体翠绿的玉箫,便笑道:“阿牛。你若是喜欢我这支玉箫,不如就送给你好了。”
阿牛摇头道:“奶奶说不可以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胡不归挠挠脑袋道:“那不如咱们两个来交换,你将你那支牧笛送给我,我将这支玉箫送给你,这就不算是随便拿得了。”
却不料阿牛立即道:“那可不行,胡大哥,我这牧笛虽然没有你的笛子好,但它是我阿爹亲手给我做的,是不能送人的。我见到这牧笛便如同见到了我阿爹,胡大哥,你这笛子虽然好,却没法跟我这笛子相比。”
胡不归问道:“那你阿爹呢?”
阿牛眼圈顿时有些红了,低头道:“我阿爹去了很远的北方打仗,已经走了两年了。我娘在我三岁的时候就死了,家里现在就我跟爷爷、奶奶三人。”
胡不归没想到竟惹得这孩子伤心了,不由得有些歉疚,于是转移话题问道:“阿牛,你发现我的时候,可曾在那附近看到什么旁人没有?”其实这话只是白问,以那人如此高绝的身手又怎么可能叫阿牛见到。果然,阿牛摇摇头道:“没看到旁人,就只见到你一个。”
说话间,阿牛奶奶已经端上来一大盆红薯蒸米饭,又端上来两碗热菜,招呼胡不归吃饭。奶奶给胡不归和阿牛各盛了一大碗饭,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吃。胡不归问道:“奶奶你怎么不吃?”
奶奶道:“你们先吃,我等着阿牛爷爷回来了再吃。多吃点儿,家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
胡不归只觉得这碗红薯米饭中有着一股子特有的香味儿,倒是胜过了无数山珍海味,这也是修道中人苦苦追寻的那个‘真’,吗?胡不归一边吃饭,一边悄悄用左手在桌下画了两道符咒,一个是平安镇煞符,一个是聚财增福咒,真元透入足下地面隐没在堂屋地面之下了。胡不归又悄悄将几枚元宝用真元送入小屋枕头下。做完这些他一碗饭也刚好吃完。
吃罢了饭,胡不归起身,对着奶奶深鞠一躬,道:“奶奶,小子吃饱了,这便该告辞了。奶奶一家救命之恩小子莫齿难忘,保重!”说罢转身出了门去。
阿牛追了出来,道:“胡大哥,你哪里去?”
胡不归牵了他的手,在他掌心画了道隐雷符。一丝真元悄然埋藏在阿牛的右手手掌之中,阿牛感到自己手心里似乎多了些什么,却又看不到摸不着。胡不归道:“我从哪儿来便回哪儿去了。小阿牛,若是日后有人欺负你,你便用这只手掌推他,但是切忌不可以用它去欺负人,否则你这只手掌便会烂掉,你可记住了吗?”
阿牛点了点头道:“我记住了。胡大哥!”胡不归却不知道,在二十年后,人间武林里出现了一位人称奔雷手的大侠,行侠仗义,除暴安良,这却是后话了。只见胡不归洒然走进了烟雨之中,阿牛在他身后喊道:“胡大哥,给你穿上件蓑衣吧。”
胡不归头也不回,向后挥了挥手,人就融进了朦胧的雨雾中。消失不见了。
杏花、春雨、江南。在烟雨迷蒙之中一个青灰色的人影独立小桥,负手眺望远山。远山如黛,掩映在一片烟雨水色之中,更见朦胧意态。一双春燕划破雨雾从那人身畔掠过,贴着湖水远去了。湖水幽碧。有雨珠滴落,荡起无尽涟漪。
那人伫立良久,终展眉一笑,喃喃地道:“悟不到便不悟了,不如寻个地方喝酒去。”此人正是胡不归。原来自阿牛家出来,懵懵懂懂似乎那个道家的“真”字就在眼前,却总是说起来易,得之甚难。
胡不归苦思良久,自幼所学。平生经历,一一在眼前闪现,却是越想越是嘈杂,倒似乎是越学越繁复艰深,越活越事故老成,倒是越发地寻不到个“真”字的踪迹了。难道说反倒是什么也不学,什么也不经历更接近“道”?更接近“真”?
所幸胡不归生性之中那份洒脱,想不出来便不想了,却不在此处钻这牛角尖。他这一放手,却避过了一个道劫。许多修道之人在修为达到元婴地步时便容易钻入这等问题之中,苦苦思索,难以解脱,最终深陷其中,反倒失却了一颗道心。胡不归却想:反正不了解的事也并不止这一件,比如说究竟是谁从夜魔手上救出了自己?明明自己当时身受重伤,却为何醒来之后竟然已经痊愈了?此人究竟是谁?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至少他知道经过他们这一闹,夜魔的那场魔王寿筵算是被他们搞砸了。
胡不归放开胸襟,大踏步走下了小桥,沿着青石小路,一路前行。身畔是有名的西湖,在一片绿柳丛中,一处水榭高高挑起一面酒旗。胡不归信步而去,也不见脚步急促,人却已经到了那酒家跟前。看见的是一间酒楼,却在门厅两边写满了对联,胡不归迈脚进去,只见题壁留诗甚多,风雅之气却似乎盖过了酒香。
一个小伙计上前道:“这位公子来点什么?”
胡不归一张银票塞在他手上,道:“有什么拿手的多做几个,再多取些酒来。”说着选了一个临窗面湖地位置坐了下来。却见楼上许多食客纷纷扭头看着自己,心道:到了酒楼难道不是吃喝吗?却有什么好看的,难道都要像你们一样来作诗吗?他也不理会那群文人士子模样地食客,等酒菜一上,便开怀畅饮起来。他这一番吃喝,更令楼上不少人皱眉,禁不住大摇其头。
而胡不归端了酒杯,却见那酒水犹如琥珀颜色,黄中又微微带红,一口下去,只觉一阵甜绵软香,却哪里像酒,不由唤过小伙计道:“我说小二,我叫你取些酒水来,你却怎么给我喝糖水?”
那小伙计笑道:“客官,这是我们这儿最好不过的酒了,唤作女儿红,初饮清淡,却甚有余味,这酒要是喝多了,后劲却是了得呢。”
“女儿红。”胡不归喃喃道:“这名字倒也别致。”说着端起酒坛子咕咚咕咚的狂饮起来。此时便有看不下眼的雅士离席而去,在这西湖湖畔又几曾见过这等牛饮的狂徒?胡不归却不管这些,自顾饮酒,待一气喝干了三坛女儿红过后,忽的一丝暖意不知道从哪里生发出来,绵绵软软地向身上蔓延。
要是轻雪在,她或许会喜欢这种酒。胡不归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个念头来,然而这念头一起,便再也抑制不住,犹如那雨水打落在西湖上一般,荡起无尽地涟漪,似乎轻雪那一颦一笑尽在眼前这一片烟雨凄迷之中了。就连这杯中的女儿红也荡漾起轻雪那水红色的衣裙,让胡不归禁不住一杯一杯的喝下去。
他想起了轻雪临别时的眼神。那犹如冬夜星辰一般的眼神,那是可以照亮他心底的光亮。
当时自己身受重伤,几位师叔更是重伤在身,场面混乱,却没来得及细想,现在仔细想来。那屈长老也是个面冷心慈的老婆婆,似乎在冷峻的面孔下掩藏着一丝丝愧疚,却不知道奶奶为何在这个时候要召回轻雪。为什么一向和蔼的天妖谷奶奶会突然命屈长老强行带轻雪和四哥回去,莫非是天妖谷出了什么重大的变故?但若说有大变故,瞧着屈长老的样子却又有些不像。
胡不归正在思忖之中,却听角落里一对男女低声说话,那两人声音极低,却哪里逃得过胡不归的耳朵。只听那女子道:“董郎,你瞧我这簪子是不是戴得有些斜了?”
那董郎显然是个老实人,他侧脸看了看道:“哪里有,戴得很好呢。”
那女子又道:“董郎。那你说我若斜着戴会不会好些呢?你倒帮我瞧瞧。”胡不归心中噗嗤一笑,心道:这女子倒会折腾人,且听那董郎如何对答。
果然,那董郎期期艾艾半天,终于道:“好端端的为什么斜着戴呢?”
那女子道:“我瞧你与我说话时。眼睛不看着我,却总是瞟着我头上的簪子,若是不斜着戴,只怕只有这支簪子而没有我了。”
那董郎顿时红了脸,胡不归却恍然,原来这女子却是在吃这簪子的飞醋。想来不由暗自好笑。却听那董郎道:“我眼中哪里会没有你了。只是……只是你的脸生的好看,我……我却有些不敢瞧了。”
他这般说。那女子也不禁脸红起来,低头道:“有什么不敢瞧地,你若喜欢便给你瞧上一辈子。”语声越来越小,桌子底下却悄悄牵住了董郎的衣角。
胡不归瞧得有趣,只觉得这一男一女十分有趣,明明互生情愫,却也这般绕来绕去。却突然想:那么自己呢?这两年胡不归也慢慢长大了,从初遇轻雪到几度分别,这其间也曾隐隐约约感觉到一丝情窦初开地滋味,但他毕竟是年少,却不知道其使自己早已对轻雪种下了情根。此时看这对情侣携手望着窗外烟雨,猛然间他自己种下地那情愫顿时生发出来,对轻雪的思念犹如潮水一般泛滥起来。
胡不归豁然起身,纵身子窗口飞出,在一片惊呼声中腾空而起。此时他心思起伏,也顾不得惊世骇俗,一展双臂,两只巨大的真元羽翼舒展开来,耳边犹听得那女子惊呼道:“董郎,看!那人竟然是个神仙!”
却听那董郎道:“神仙也没有你好看。”显然是并没有扭头来看,足见这董郎却已经开窍了。胡不归呵呵一笑,向着天妖谷方向飞去。身子化为一道青烟,消失在这烟雨凄迷的西湖之畔了。
飞越千山,穿过层云,依稀见得身下山势逐渐险峻陡峭起来,一条蜿蜒的大江横断大山,纵横东西,却已经是来到了长江之滨。
胡不归沿着长江溯流而上,不多时,便看到一座郁郁葱葱的山岭,正是碧落山了。
胡不归按着记忆中的方位,向山林深处飞去,不消多时便来到那绝壁之上。也不多想,胡不归纵身跳入万丈深渊。一阵阵雾气升腾上来,耳畔呼呼生风,胡不归真元运转,缓缓下落,只觉足下有一张软网,心知是那万千小蛇组成地蛇网,足尖一点,飞身掠进了绝壁上的密洞之中。
只见那条巨大的灵蛇吐着猩红的信子,游了过来。胡不归道:“小蛇,老胡我又回来了!”
那灵蛇顿了一顿,认出了胡不归,却犹豫着要不要放他进去。胡不归嗖的抱住它水桶般粗细地脖子,啪的一抖,道:“小蛇,你若不放老胡进去,就把你抖散了架!”灵蛇顿时软了下来,心中委屈道:怎的这些家伙都会这招?
胡不归放开灵蛇,笑嘻嘻的蹿深进了甬道。甬道之中依旧漆黑一片,胡不归飞掠而过,却见天妖谷内景物依旧,野花正漫山遍野开得灿烂,谷内一片静溢,确实不像是有什么变故发生的样子。胡不归缓步向前,却突然一道影子从树丛中撞了过来,胡不归一把揪住哪家伙的犄角,顺势抱住了它的头颈,哈哈地笑了起来。那冲出来的却正是胡不归骑过的那头麋鹿。
那麋鹿侧头舔着胡不归的脸,一个壮硕的身子在胡不归身上蹭来蹭去,亲热之态无以言表。胡不归正感慨这麋鹿倒是不忘交情,却腰间一空,原来是酒壶被麋鹿借机叼跑了。那麋鹿酒壶到嘴,立即撒开四蹄奔了出去,却原来这番亲热是为了偷酒喝。胡不归笑骂着追了出去。
但见那麋鹿四蹄轻盈,风一般的穿过树林,向山谷深处奔去,速度比之从前更快了甚多。担任它再怎么快,又怎么甩得掉元婴已成的胡不归呢。胡不归不慌不忙的跟在麋鹿后面,半点赶上去捉它的意思都没有。却见那麋鹿嗖的拐入一丛密林,消失不见了。胡不归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漫步而行。不出片刻,那麋鹿竟然自己跑了回来,却原来是这该死的酒壶只能叫它闻到酒香,却半滴也喝不到嘴,只得乖乖的回到了胡不归的身前。
胡不归笑道:“早就知道你打不开这酒壶,要喝酒还得老子请你!你乖乖的载我去天妖村,我便请你喝酒!””说着跃上鹿背,拔开瓶塞,先是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酒,随后一拽那麋鹿的犄角,给它口中也倒了一大口酒。这麋鹿一口酒落肚,顿时神采飞扬,迈开四蹄,飞也似的向着天妖村狂奔而去了,直卷起一阵烟尘,好不壮观。
这一人一鹿还没到天妖村村口,就听见有人慌乱的喊道:“那小子又来了!四哥呢?把四哥看好了!”也有人喊道:“赶紧去通知奶奶和屈长老!”更有人道:“哎呀,突然肚子痛,我先回避一下,你们顶住啊!”胡不归骑在麋鹿上,不禁满脑生烟,心道:老子又不是强盗,何须这般紧张?就算老子是强盗也不会来抢四哥啊!这帮家伙!
第十卷 魔云仙风 第一百一十七章 惊变
更新时间:2009…2…2 23:08:10 本章字数:5564
胡不归一人一鹿向前疾冲而去,转眼已经奔到了村口,却依旧是去势不减,直撞了进去。只听胡不归高声叫道:“兄弟们,我老胡又回来啦!”天妖村众妖原本围在村口,眼见这小子奔来,呼啦一下子跑了个干净,村口竟然一个人也没留下。
胡不归心中差异道:这些人到底怎么了?见到鬼了吗?他拉住麋鹿,抬头看了看村口那棵参天巨树。只见一个人躲在树上,将头脸扎入了树叶之中,只留出一个屁股来。瞧那屁股长相却并非是四哥的屁股,不由得心道:难道这噘屁股也是天妖谷流行的风尚不成?怎的这人也藏起脸来不肯见人?
麋鹿却不管这些,只用嘴叼着胡不归的衣角要酒喝,胡不归索性将酒壶插在麋鹿口中,任它咕咚咕咚胡灌去了。胡不归仰头道:“喂,树上那位兄弟,你们躲什么躲啊?”
那天妖依旧钻在树叶间一动不动的装死,却听身后有人道:“他是不敢与你说话的。”
胡不归霍然回身,却见屈长老站在身后,只她一个人前来,却没有带着随身童子。胡不归问道:“他为何不敢于我说话?轻雪在哪里?”
屈长老道:“我正想要问你呢,轻雪此刻在哪里?”
胡不归奇道:“怎么?轻雪此刻不在谷中吗?她去了哪里?”
屈长老怒道:“少给我装蒜!臭小子,轻雪私自出谷不是去寻你又是为何?你却装作不知,你可知她这一走会是什么后果吗?好端端的一个丫头,非要她去红尘中历练个什么哦,可瞧着这番怎生收场啊!”
胡不归又急又脑,道:“我不与你说了,我去寻梅四哥问个清楚!”说罢一闪身。向着天妖村里奔去。
屈长老喝道:“站住!”嗖的蹿身拦阻,却见面前一片浮光掠影,伸手去捉,却尽是虚影,而胡不归早已从她身旁掠过,凭她又哪里抓得住胡不归。胡不归自与巫神道一战之后,从败中悟道,从而元婴初成,早已不是从前的修为了。屈长老大惊,却没想到胡不归竟然进益的如此之快。便是自己全力出手也未必是这少年的对手了。只见胡不归人影一闪便消失在天妖村纵横错落的巷道之中了。
胡不归一脚踹开厨房大门,喊道:“四哥!四哥!”
梅四丢下手中地菜刀。扑了过去,抱住胡不归的肩膀喊道:“老胡!你怎么来了?!”
胡不归道:“四哥,你告诉我轻雪去了哪里?这谷里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何人人都躲着我?”
梅四拉着胡不归坐下,道:“老胡,你听我慢慢讲给你听。”梅四摸了摸胡不归道:“你的伤好了吗?轻雪可担心的紧呢。”
胡不归急道:“四哥,我早好了。你快些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轻雪又去了哪里?”
梅四道:“自从那天我跟轻雪被屈长老强行带回了天妖村之后,奶奶就传了轻雪一个人到屋里谈话。也不知道她们说了些什么,只是轻雪出来的时候竟是满脸的眼泪,而奶奶则似乎又生气又有些不忍,我想问奶奶究竟喊我们回来做什么,奶奶却只是对我摆了摆手,叫我不可私自出谷,若是私自出谷,就按照族规永远逐出天妖族,从自再也不得踏入天妖谷半步。说罢便转身回了房间。当晚,我去问轻雪奶奶为什么要唤我们回来。轻雪只是摇头,问了半天,轻雪也没有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反而又落下泪来。过了好久。轻雪突然问我,说:四哥,你说老胡他会不会有事儿?我瞧你当时受伤甚重,却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事,于是就说:我也不知道啊,要是能去瞧一瞧那就好了。只是奶奶已经严令不得出谷。却瞧不得胡兄弟去了。后来,轻雪一个人呆呆的望着月亮想心事,任我再说什么。她总是默不作声的发呆。自此,轻雪终日一言不发,我几次去看她,却都见她沉默寡言的胡乱弹奏着一支不成调的曲子。谁知道,就在昨天,轻雪突然不见了。大家寻遍了天妖谷内,却哪里也没有她的影踪。奶奶知道轻雪私自出谷之后,大为震怒,当时就说:这丫头定然是去寻那姓胡的小子了!我就对奶奶说:胡兄弟也没什么不好地,上次他来,您老人家也对他很好啊。奶奶更是生气,道:我对他好却没叫他把轻雪拐走!好啊,梅四,连你也替他说话是吧,告诉你们,从今天起,你们谁再见到那姓胡的小子就给我狠狠地揍他!谁也不许再与他交好!违令者严惩不贷!说罢,奶奶拂袖而去。自我长这么大,却从来没见过奶奶生这么大的气,当真是不知道这都是为什么。”
胡不归这才知道那些在村口的天妖为何对他唯恐避之不及,那时念及先前与他交好,却不愿意跟他动手的缘故了。胡不归问道:“奶奶先前和蔼可亲,怎么现在却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从前她也没说不许我与你们交朋友啊,怎地此时却又不许了呢?我倒要当面去问问她老人家去。”
却听有一个人道:“不必去了,我知道是为什么。”胡不归扭头望去,却见屈长老慢慢走了进来。屈长老坐在胡不归的对面,未说话却先叹了一口气,道:“都是孽缘啊!”她眼光逐渐柔和起来,却望着空处,缓缓地道:“小胡,你原本是个好孩子,奶奶也很喜欢你,只是……只是你不该跟轻雪……”
胡不归问道:“我与轻雪怎的?”
屈长老抬眼看了看他,道:“自上次你来天妖谷,初次见到轻雪,奶奶就感到了隐隐的不安。后来你离开的时候,轻雪更是破天荒地奏琴相送,奶奶的疑虑就更盛了。”
胡不归奇道:“那又如何?奶奶不许我们做朋友吗?那她为何又不早说?”
屈长老摇头道:“真是个傻孩子,这种事儿若是说破了,只怕是更加不好。你知道奶奶为何命轻雪去寻那梅如荼吗?”
胡不归道:“不是说奶奶希望知道他是否平安吗?”
屈长老道:“这也不过是个借口罢了。那梅如荼一身修为深不可测,这俗世间又有谁还奈何得了他?奶奶只不过想借梅如荼的遭遇警示轻雪,叫她不要对你这个凡人动情罢了!”
此言一出,胡不归顿时全身一震,呆呆地看着屈长老,心中也不知道是喜是忧,只觉得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涌上心头。却听屈长老继续道:“谁知道奶奶这番却是弄巧成拙,谁能料到在茫茫人海中,竟然能叫你与轻雪遇上了,你是怎样老身并不清楚。但是轻雪这孩子……唉,她若对你无意。又怎会甘冒被逐出族地禁令出谷去寻你?这般她去寻你,你来寻她,却不是有情又是什么?小胡,你可知道这凡人与我天妖相恋可是我族中的大罪!便是如梅如荼这般惊才绝艳之辈也难逃被逐出谷,孤独终老的下场。小胡,你老老实实告诉老身。你究竟对轻雪有没有情意,若是没有,那倒好了。若是有,老身恳求你割舍开来,这般对你,对轻雪都是好的。”
胡不归听着这番话心中百般滋味翻涌,一时想:我只道我念着她,却没想到她更念着我,她能为我敢冒如此大险,我却又怎能辜负了她?想到这里。胡不归霍得站起身来,道:“屈婆婆,小子自幼没有父母,更不懂得什么人间、妖界的规矩,但小子却以为倘若一个人活在这世上。爱也不能爱,恨也不能恨,那当真不如死了算了!又何必白活这一场!”
屈长老听他这般说,不由得手上木杖连连顿地,道:“谁说不叫你去爱去恨了?这世上有那么多的人,却为什么偏偏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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