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妖夫-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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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锐咬咬牙，喝了一句“你做梦！”，猛地一口唾液喷到了对方脸上。

【第四卷：街坊市井】第一百二十四章：谁的责任

“不识抬举的东西！”

被唾了一脸的男子恼怒地一巴掌狠狠甩在林锐脸上，正当他第二掌将要落下的时候，船身突然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围站在林锐面前的几名男子一个站立不稳，俱都滚倒在甲板上，摔做一团。

有一位只穿了一条亵裤的男子被同伴推挤着两个跟斗翻滚到左侧船舷边，差点没冲破木栅栏滚落湖中，吓得那人脸色煞白地嗷嗷叫着，被酒精灌迷糊的脑子立即清醒了一大半，顿时摆出一副哭腔，口里嚷嚷着叫自家小厮的名字。可是为了方便主子们办事，画舫上早遣退了所有船夫，小厮们都被拘在船的下层帮着划船，哪个有空理会？现如今船甲板下也是一团混乱，他们正吵吵嚷嚷的抱头鼠窜，不知所措呢！

船身又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比刚才那一次晃动的幅度更大，那位滚到左侧船舷的男子还没来得及抓住栏杆，又一骨碌滚了回来，将刚站起来的同伴撞得一个趔趄，复又摔倒在地，两三人抱做一团滚向船的右舷，重重地撞在栏杆上，痛得他们面色曲扭，一个两个的都在骂娘。

船舱中的男男女女亦被晃得东倒西歪，有聪明的看到情况不妙，立即抓住离自己最近的固定物体；有的四肢着地爬到围栏附近，抱着雕花木栏骂骂咧咧地坐了起来。更有不少女子趁着这一乱，齐齐往那坐在主位上的身着浅紫色中衣的年轻男子身上靠，一边嚷嚷着“公子，奴家好怕”“公子救奴”，一边伸手抱住男子的胳膊腰肢大腿，那作乱的小手还不住的往人家身上揩油。

桃丽丝挑挑眉。

她算是看清了，船上的矮桌都是固定的，全场只有一把有靠背的矮腿扶椅，其他人都是席地而坐。船身晃动起来，也就只有那坐在主位上的男子不受影响了。

看那男子面不改色地举杯一口饮尽杯中酒，任那些妖妖娆娆的女子在自己身上摸索，双眼却是直直地盯着一个方向，稳坐如钟。

桃丽丝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是被绑在船头的林锐。

她摸摸下巴，满脸兴味。

似乎，嗅到一丝奸情的味道……

“大鲵真是好样的！”狐狸喜滋滋地蹲坐在岸边一块太湖石上，并未发觉有什么不对。

一脸憋屈的猫妖也安静下来，蹲坐在狐狸身旁，望望这个，又望望那边。

很快，水波一荡一荡地晃动起来，三个黑影静悄悄地潜到岸边，桃丽丝和一狐一猫并未有什么举动，因为视力超好的他们早就看出来前边那个正是大鲵，后边的两个嘛，不消多说，定是孙英杰和蒋三儿。

待两个孩子上了岸，狐狸立即变出两身衣服一条大棉布，督促孩子们擦干身子换上衣服，跟着猫妖先行离去。

猫妖不满地瞪了狐狸一眼，刚想发表反对意见，桃丽丝突然拎着它的脖子来到水边，威胁道：“你敢反对我就让你洗一洗。”

猫妖只得妥协，恨恨地转身，冲着两个小鬼呲牙，露出冒着森森白光的利齿。

孙英杰抹了一把脸，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桃丽丝制止了。

“有话回去再说！这里很快就会变得不安全了！”

他张张嘴，忧心忡忡地看了湖心的画舫一眼，一旁换好衣服的蒋三儿赶紧给他套上外衫，拖着他头也不回地朝花园入口处走去。猫妖甩甩尾巴，冷哼一声，悄无声息地追上他们。

目送那三只离去，桃丽丝回转身，冲着狐狸点点头。狐狸阴测测地笑了，抬起小爪子拍拍大鲵的脑袋。“辛苦了。给他们一点厉害瞧瞧。”

正泡在水边眼巴巴地望着狐狸的大鲵听闻此言，欢快地叫了一声，扑通一声潜入水里，愉悦地打着转，又上下翻滚了几圈。

不多时，轻微荡漾的湖面随着她动作的加剧，开始出现一个漩涡，画舫顺着水波涌动的方向缓缓掉转船头，开始旋转起来。

一开始这样轻微的转动并未让船上众人惊慌，只当是下层划船的小厮正在努力调转船头往岸边划去，可是当画舫并未朝岸边靠近，而是就地打起了转，并且有越转越快的趋势，众人这才感到不妙，大声叫喊着“停船！快停船！”，一边手忙脚乱地纷纷找到船上的桅杆木栏抱紧。有些没抓牢的，就随着画舫的转动在船舱中打着滚，从这头滚到那头，直撞得满头包；有一名身手笨拙的体型略胖的男子甚至被撞得晕了过去，跟死猪一样在甲板上滚动着，吓得趴在围栏上的女子们尖叫不已。当那死人状的胖子滚到自己身前的时候，胆子小的干脆放开手，奋不顾身地跳到水中。

一人开头，会水性的那些纷纷效仿，摸爬滚打着爬出围栏，也不管下面是不是有人，直接扑了下去。

原本在下层划船的小厮们哪还顾得上自己的小主人是死是活，全都扔了船桨，涌到船尾，一个接一个地跳水。

听着扑通扑通的落水声，看着在水面奋力挣扎着往岸边游去的“才子佳人”狼狈的模样，狐狸乐不可支地抱着肚子在岸边打滚。

很快，它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画舫上那名一直不动声色的紫衣公子在船体逐渐停止旋转，改为左右大幅度摇摆着荡漾的时候，他突然站了起来，一脚踢开趴在自己脚下牢牢抱着主位椅子扶手的某男子，身体微晃着朝船头走去。

狐狸一愣，眼巴巴地看着紫衣公子走到林锐面前，一手扶着桅杆，低声跟他交谈着什么。林锐一脸怒容，气急败坏地说着什么？一副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的样子。男子表情淡漠地说了一句什么？林锐气得脸都红了。

更让人吃惊的是：那紫衣公子突然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那冒着寒光的利刃冲着林锐而去！

桃丽丝吓得冒出一头冷汗，却是鞭长莫及。狐狸尖啸一声，红影一晃，踏着水波朝前飞扑而去！

感知到异状的大鲵从水中浮出脑袋，好奇地看着那流火似的红影从自己头上跃过。

她立即将视线投注在画舫上。

孙影文刚割断这个顽固又自私的臭小鬼身上的绳索，还没对他做什么呢？一道红影突然朝他飞扑过来！

他拖着林锐迅疾地避让开，将那个没几两重的孩子往肩头一扛，一脚踹断栏杆，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将人给抢走了！

桃丽丝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人跳下画舫，在水面飘荡着的船桨碎木头等杂物上踏过，遇到水面开阔处，干脆就将还在水中奋力挣扎着朝岸边游的某些人当做踏板，一路踩踏着他们的肩膀朝前飞跃而去！

狐狸也被这诡异的一幕惊呆了，待它反应过来林锐还在那个家伙肩膀上的时候，不由气急败坏地冲到船沿，望着黑幽幽的湖水却步不前。

它的灵力不多了……

而且，就算它冲到岸边，也无法在人前随意变身，制造混乱。这是仙界法则，无缘人无缘见仙。

大鲵突然冒出脑袋，冲他眨巴着眼睛。

“能不能用水将林锐抢回来？”狐狸一脸希翼地看着她。

大鲵摇摇尾巴，猛地深潜入水中。

不一会儿，湖心翻卷起一个巨浪，朝岸边打去。

堪堪在岸边浅水中落脚的孙影文背后竟似长了眼睛，蓦地回头。

眼看着那丈许高的巨浪近在眼前，而且令人惊悚的是——那泛着白光的水花竟似张开一只巨手，朝他猛地抓来！

孙影文眸色一黯，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枚黄符，口中念念有词，以两指夹着那符咒朝前一送，那巨大的浪花之手立即被击散为无数朵水花，四下里飞溅开来！

桃丽丝张着嘴，一时无语。

被人破了妖术，大鲵灰溜溜地潜回岸边，咬着手指头，不甘心地甩着鱼尾巴。

现在她是半人鱼形，妖力正充沛着，被人拿着道符吓退，不生气才怪。

大鲵啾啾叫着在浅水中游了几圈，以平息自己的怒气。

狐狸对此结果十分意外，它站在船头护栏上，眯着细长的狐狸眼，与岸上那人默默对视。

孙影文定定地盯着那有着一身光亮火红皮毛的狐狸看了好一会，才微微低下头，小小声问着什么。

刚刚才经历了一场无妄之灾的林锐已是吓得有些傻了，对方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又气又恼地一巴掌朝对方脸上挥去。

孙影文不闪不避地受了这一巴掌，倒把林锐给吓坏了。

而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是，孙影文竟然就这么把他给放了。

桃丽丝抱着气哼哼的狐狸，林锐抱着蔫蔫的大鲵离开的时候，那一身紫衣的男子就这么站在岸边树影中，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

“公子，要不要属下……”一直藏身在岸边观战的一个黑衣人凑到他身边小小声询问，一边暗暗做了一个手势。

孙影文掀了掀眼帘，沉声道：“不用。”顿了顿，又道：“今后也不得打扰。”

“是。”黑衣人诺诺地应了声，又指指身后。“那几位公子……”

“通知他们府上派人来接！至于落水的理由，不用我吩咐了吧。”语毕，他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另一边，城南一座民居小院，正屋中灯火通明。

“你们谁来跟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又是谁的责任？！”

桃丽丝脸色阴沉地看着那三个耷拉着脑袋跪在屋子正中的半大孩子。

三只妖精一只狐仙在院子中晒月亮修复灵气，全都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第四卷：街坊市井】第一百二十五章：前因后果

原来，城外那个庄子是定州知府孙家的一个别院，那紫衣公子名唤孙影文，是林锐工作的逸仙茶庄的常客，两人也是数日前才认识的。因林锐身份的关系，之前他被卖到董府的时候，很是下了一番功夫学习茶道、茶艺，琴棋书画也略有所就，在逸仙茶庄做活的第一天，就很得掌柜的赏识，给安排在了专门接待贵客的三楼雅间侍弄茶艺。

一开始的时候林锐还跟着一名经验老道的师傅学习，只是夏日天热，茶楼的生意十分火爆，那师傅看他自己操作也没有太大的问题，便向掌柜的如实反应，掌柜的这才让他们分开单干——其中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单干可以独自拿下客人打赏的钱物，而且林锐年龄小嘴又甜，跟老成的师傅一比，更容易获得客人的好感。当师傅的在第一天就想摆脱他，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好巧不巧，林锐独自接待的第一拨客人就是几位年轻公子，都是定州府中有权有势的几个大户人家的少爷，其中就有知府的长公子——孙影文。

大家都是年轻人，林锐对茶道又颇有见地，侃侃而谈，话语生动活泼，兼之他的样貌长得也不俗，声音清越动听，很得几位公子青眼相看。一来二去的，桃丽丝和狐狸离开的这五天时间里，他们就以兄弟相称了。

“你傻的啊！知府公子，那是官宦人家！就你这不经世事的嫩娃儿，也好意思跟人家称兄道弟！被人吃了都不知道！”桃丽丝恨铁不成钢地吼了一嗓子，手指差点没戳到他脑门上。

刚才在湖岸边看了那么一小会，她都看得出来那个什么孙影文对这小子有歪想，也就只有他这个做事不经大脑的傻瓜才会巴巴地倒贴给人家！

“然后呢？人家相邀你去他府上表演茶艺，你就这么傻乎乎的跟着去了？”桃丽丝恨恨地又剜了他一眼。

林锐缩缩脖子，脸色青红交加，被骂得有些抬不起头，想哭又不敢哭地揉了揉眼睛。

一旁的孙英杰和蒋三儿赶紧替他申辩。

“其实，事情不是这样的。这事原本与那知府公子并无多大的关系……”

今儿下晌，快到点放工了，蒋三儿在绸缎铺还只是个小工，收尾盘账的工作基本上不用他沾手，他如往常一样离开铺子，往茶楼的方向走，打算等林锐一块下工回家。按照茶庄轮值的班次，当天林锐只需上白班，到饭点茶庄的客流量少了，他只需跟班头打声招呼就可以离开。

只是在林锐收拾好茶叶茶具，从茶水室中走出来的时候，在走廊遇上几位公子，其中有一位跟随孙影文来过茶庄两次，认识林锐，便叫住了他。

这群人当中就有太守之子，姓莫，听说林锐很得知府公子的青眼，便极力邀请他跟他们一块前往知府家中做客。林锐自知高攀不上，委婉推拒，谁知那莫公子竟是缠上了，一定指名要林锐随他们去，言道是给他们侍奉茶水，如果不去，今后逸仙茶庄就如何如何云云，话语中威胁意味十足。

林锐自然是生气的，只是架不住掌柜的托请，想到自己日后还要在茶庄做事，便忍气吞声地同意了。掌柜的允他第二日休息，不用上工，还给他派送了两名同伴携带一些必须的茶具道具共同赴宴，言道是宴席散了林锐可自行归家，那些物件什么的就交给那两位茶博士带回茶庄即可。

“那你们两个，又是怎么进了孙府别院的？”

桃丽丝没好气地指着孙英杰和蒋三儿问道。

据大鲵说，这两个是被反绑着手，用一根绳子吊在船沿，身子却是完全泡在湖水中的。因此，为了先救这两人，大鲵才花费了一番功夫。

蒋三儿与孙英杰互看一眼，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

蒋三儿道：“我做活的那家绸缎铺，就是太守家的大夫人私下里开的。那个莫公子，正是大夫人的亲生儿子，在家中排行最大，算是我的少东家。他曾到过铺子里一次，认识我。因为见那莫公子的眼神阴狠冷漠，似乎在算计着什么？我放心不下林锐，正犹豫着要不要跟去看看，想不到少东家居然十分好心情地邀请我一块去赴宴。于是……”

桃丽丝心里的火苗越烧越旺，觉得这几个孩子真是蠢到家了！难道他们就不会回来一个人通风报信，叫上猫妖和蛇妖偷偷摸摸跟着去么！

蒋三儿似乎知道桃丽丝在想什么？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诺诺地解释：

“我这不是听到少东家说还要去祥瑞酒楼订一桌上好的席面，所以想着到时候可以跟杰哥儿通通气，让他顺道回家告诉猫猫和小鱼儿它们么！”

孙英杰也有些不自然地接上话：“不巧，他们是遇上我了，可是掌柜的正好派我跟另两个小哥一块送席面去孙府，于是，我们三个人就一块去了。”他工作的地方，正是祥瑞酒楼，在定州府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酒楼，自家的特色菜也很是受那些有钱人的追捧。

桃丽丝抚额长叹。这事儿还真是扎堆来的。心中暗恼这三个娃真是没有警惕性啊！

趴在院子中晒月亮的几只也无聊地甩着尾巴，跟桃丽丝想一块去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然后，在孙府别庄，又是另一番际遇了。

一开始的时候大家吃吃喝喝，觥筹交错的，主家还请来了几名青楼名伶载歌载舞的活跃气氛，丝竹声乐不绝于耳，大家相处也很是融洽，一直闹到很晚，才叫人撤了酒席。

林锐与另两名茶博士这时才派上用场，登台献艺，为众人奉茶。不知怎么的，敬第二轮茶水的时候，与太守之子相谈甚欢的一名公子居然看上了林锐，不但出言调戏，还对他动手动脚起来，惹得众人一阵哄笑。林锐又羞又恼，进退两难，虽严词拒绝，却并不敢太过得罪这些纨绔，毕竟茶庄还要在定州府开下去，他也还要在茶庄上工。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说“刘公子你痴人说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人家小锐哥可是孙公子的心头好！”，众人这才安静下来，纷纷扭头看向孙影文。而那些歌姬舞姬，则是带着审视的目光，露骨地上下打量着林锐，不时交换着暧昧的眼神，窃窃私语。

林锐不知他们为何会传出这样的话，一时无措，就这么傻站在原地，顺着大家的视线看向端坐在主座上一直不太爱说话的知府之子。

谁知，孙影文竟也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唇角微翘，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道：“既如此，锐哥儿，还不赶紧到本公子身边来侍候！”说着，还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他“坐到这里来！”。大家一时激动得面红耳赤，纷纷嚷嚷地哄闹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桃丽丝大致可以猜得出来。定是林锐这死小子不知变通，当众顶撞人家，给知府公子落了个没脸。然后，有好事的将他捆起来绑在船桅上，威逼利诱，定要他服软，以讨好知府公子。

“那么，你们两个又是怎么惹怒他们的？”被扔到湖水中泡着，罪过可不小，定是跟那些纨绔发生冲突了。

桃丽丝饶有兴致地盯着孙英杰和蒋三儿，最后视线停在了前者身上。

孙英杰算是比较稳重的一个人，也是个重情义的。从他在董府自我献身救下李沐晨这件事上可以看出，这家伙并不怕事。反而，挺会揽事上身的。

孙英杰刚欲张嘴，蒋三儿抢在他前头忿忿的开口了。“还能怎么样，就说林锐已经辞了东家，不在茶庄干了呗！叫他们付了银子，我们走人！”

“谁的主意？”桃丽丝斜了他一眼。

蒋三儿眼睫轻跳，强着嘴大声道：“谁的不一样！反正，咱们一块辞了东家，都不干了！我们只是试用期，工钱都是拿最少的，还没正式签下雇佣文书！难道他们还能迁怒不相干的人不成！”

桃丽丝凉凉的看着他，适当地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事实上他们不但迁怒了，还给一名女孩造成了伤害。”

语毕，那三个孩子都不啃声了。

“有时候，退一步，海阔天空。你们何须将自己逼迫至此。”她盯着林锐那张吓得煞白的小脸，接着问：

“说吧！那女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锐咬着下唇，沉默了一会，才嗫嗫地说：“那是东家的表侄女，颜姑娘……”

“原本，东家派的两个茶博士都是男的，也是经验老道的师傅，不知为何出门的时候那颜姑娘顶替了李师傅的位置，提着装着茶具茶叶的提盒跟着我们一块出门了。看王师傅没有多言，我也懒得管这其中有什么弯弯绕绕的，想着做好自己应分的事就好。谁知……”

在林锐出言顶撞那些纨绔，被他们捆起来以后，也不知那颜姑娘发什么疯，居然颤颤巍巍地跪到知府公子面前，小小声说着什么“妾愿意顶替不识好歹的锐哥儿，亲自伺候孙公子”，谁知，那知府公子非但没理会她，反倒是与一旁的舞姬眉来眼去的调起情来。

那几个纨绔见状，哪还将一个无名小女子放在眼里，看那姑娘还有几分姿色，又亲自跑到男子跟前献乖，就有人藉着酒意，对她动手动脚的。开始颜姑娘也是极力挣扎和抗拒的，还被吓哭了，可是那男的藉着自己力气大，又高声叫嚷着自己父亲是谁谁，兄长是谁谁谁，看上她是给她面子，敢不听话就给她一家好看什么的，倒将那姑娘给镇住了，只得任他胡作非为。加之人多混乱，各个饮酒之后都想找些乐子，根本就无人制止事态发展……

后来的事情，桃丽丝他们都知道了。

“那么，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这事？”

【第四卷：街坊市井】第一百二十六章：结怨结缘？

三个孩子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会，孙英杰才小心翼翼说道：

“要不，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

桃丽丝脸色立即多云转阴。

开玩笑，她的飞船还停在定州府外补充能源呢！而且，谁能保证到了下一个城市，就不会有麻烦找上门？有这三个姿容出色的孩子跟着，走到哪里都是麻烦！不如就赖定这里，看那些人能拿他们怎么办！反正经过昨天的事，妖精们又没有刻意消除人家的记忆，那些护院以及公子哥儿什么的，已经晓得这座城里有妖怪存在了！让他们产生畏惧心理不敢轻举妄动也好……

“我想，那些纨绔将那个姑娘当做是青楼女子了。”

将那几个孩子赶去睡觉之后，狐仙大人溜进房间里，窝在桃丽丝怀里蹭来蹭去的撒娇，说了这么一句。

桃丽丝微微眯着眼，心中颇有些不以为然。

整件事的最大受害者，确是那倒霉悲催的女子无疑。可是？那是她自身也有问题，给人有了可乘之机才造成的。倒是那知府公子——在自家画舫上发生这种就连自己都制止不了的丑事，被人落了好大一个面子不说，还被几只妖精将花园弄得一团糟，心里不知有多恼恨呢！如此说来，那太守之子，与知府的公子不对盘？只因为林锐与孙公子认识，就被那姓莫的误以为两人有什么瓜葛，硬是将他拉上了贼船，想要作贱他当众给孙公子没脸，没想到最后结果却变成了这样……其实，林锐才是那条被殃及的池鱼吧？

可怜的娃，长得好也是罪过啊！看来，他们以后出门还是得稍微抹一下橄榄油遮掩那白皙的皮肤才好！

可是？自己的存货也不多了，得想办法去弄些类似的药材来捣汁敷脸才行！

想到自己满满几瓶橄榄油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用了那么多，桃丽丝不由有些肉痛。

她翻了个身，将狐狸搁在肚皮上，轻抚着那一身顺滑的皮毛。

“你说，他们会不会找我们的麻烦？”

尖尖的大耳朵动了动，狐狸伸展着四肢，往她胸口处蹭了蹭，将脑袋搁在峰谷中间，舒服地眯起眼睛，答了一句不相关的话：“这座城里没有道观。”

桃丽丝一愣，认真想了想，噗嗤一声笑了。

她抱着这只可爱的大毛绒玩具蹂躏了一番，狐狸有气无力地挣扎了一下，干脆由得她去，自己却是很快陷入黑甜乡中。

这一夜。虽然不平静，可那深沉的暗夜却也被黎明的曙光给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