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兽从良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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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来得这么齐啊，怎么？有什么大事要宣布吗？”谷染从容自如，笑得风轻云淡。

天君睁开眼看了看谷染微微的摇头，又看了一眼青龙，青龙随即起身伴着一股青烟冒起，眨眼间青龙化作一中年男子，不苟言笑。

只见青龙从袖中掏出一本鎏金闪亮的折子，他念：

“炎洲狸兽，名阿狸，性别母，生性懒惰，痞气十足，自一月前被谷染仙君带回天薇宫后怂恿谷染仙君大肆虐杀天鸡以供她吃食，更无视谷染仙君的上仙身份当众调戏谷染仙君导致谷染仙君名誉受损，又于十日前弄残扶风仙子的宠兽小灰逃往冀州，触动蚩尤封印险些放出邪神蚩尤酿成大祸，如今又蛊惑谷染仙君到人间喝酒弄得天界浊气熏熏。罪责难逃……”

青龙说完，阿狸目瞪口呆，说得她十恶不赦啊…

“阿狸，你可认罪？”天君闭目，语气中透着无形的威严。

“天鸡是本尊杀的，酒也是本尊逼着阿狸喝的，天君为什么要把所有罪名都扣在阿狸头上？”谷染皱眉不悦。

天君依旧闭目，道：“自这小兽到了天宫，天宫风气败坏，你谷染也落得个恋兽癖的称号，她把玉兔后代弄残害得天宫各家宠兽焦躁不安，各位仙家都已经向本座抱怨了。本座若不给各位仙家一个交待何以平息怨气？”

“本尊说的是为什么要把所有罪名扣在阿狸头上！不是让你再复述一遍青龙的话！”谷染声音明显增大，众仙屏气，谷染这是大不敬！大不敬啊！连阿狸也探出头来打量着谷染，刚才某人还叮嘱她把大嘴巴闭好不要乱说话，怎的他自己倒乱说起来？

天君干咳了几声，硬是把心中怒火压制了下去。

“这小兽身上有魔气，本座不能留她。”

“司刑星君。”

“在。”红胡子的司刑星君上前，盯着阿狸目露凶光，他早就听说这头狸兽的种种劣迹了，要不是天君一直没发话他早就将她就地正法了。

“将此狸兽打入畜生道永世不得踏入天界。”天君摆了摆手。

“谷染……”阿狸撇了撇嘴，眼泪花花在眼眶里打着转，这回她倒是很有骨气没有哭出来，就算她再傻也能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了，当着这么多神仙的面说出的话，天君是不会收回的。

“不许碰她！”谷染大喝，衣摆忽然无风猎猎作响，那身仙气瞬间爆发，司刑星君吓得缩回手望向天君。

将阿狸放下，谷染低头理了理衣袖，又将被阿狸揉皱的衣摆抚平，再抬头，他的眼里冰凉一片。

“若是非要治罪她，不妨把本尊也打入六道轮回，本尊宁愿真实的拥有凡人的七情六欲，也不愿看着你们口口声声的修炼却连一点真善都没有。”

“上仙快快把话收回去，这万万使不得啊，上仙尊贵之躯怎能轻易坠入六道轮回！”太上仙君忍不住上前劝阻。

“上仙三思。”又有其他人劝到。

三思三思！做神仙最烦的就是理智！谷染不耐。

众仙开始喧哗起来，看来今日的事情是不能善终了。谷染仙君为人桀骜做事情又没有一定的章法，似乎没有人能掌控他，天君也不例外。

☆、030吐得舒坦

“本尊自己养的宠兽还需要征求你们的意见是吗？”谷染冷冷环视众仙，天君若有似无的叹息声响起，大殿内恢复了肃静。

阿狸原地爬下，头晕乎乎的，她觉得她一定是醉酒而出现幻听了，谷染在保她。开什么玩笑？她怎么觉得谷染是天下最巴不得她被折磨的了，刚才那些话是幻听，一定是幻听！

“本座知道你一直对自己失去记忆的事耿耿于怀，可是你若执着于过去就永远不会走出苦海，忘了未必不是好事。这狸兽身上带了魔气，会蛊惑了你的心智，趁早醒悟吧。谷染，本座念你修复蚩尤封印有功不追究你近日的错事，你不能再执迷不悟了！”天君苦口婆心，他在给谷染台阶下。

“你一定是有什么事隐瞒我！”谷染冷笑一声，不然为什么每次谷染一追究过去的时候天君就会阻碍他？一定有什么事是他们不愿意他想起的！

“谷染……”天君还想再说点什么。

“不要再和本尊说什么大道理！爽快一点，连本尊一并打下六道轮回！”谷染扬了扬下颌。

天君半响没有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此时的天君，像垂暮的老人，白发逶迤在地，额间皱纹横生，他微闭着眼似在自家门前坐着打盹，忽然的，让人心生不忍。

“你与苏小姐的婚期就在下月的今天，念你大喜将至，本座且不再追究你。”天君还是决定给谷染找一个借口。

谷染愣住，之前他的婚期一拖再拖没有定下来，想不到今日天君自作主张给他把婚期定在下个月，他不是不明白天君的用意。

“那阿狸……”

谷染话还没说完，忽然闻到一股酸臭刺鼻的味道，低头一看，阿狸正痉挛着身子在呕吐！

酒混合着还未被消化完全的烤鸡，成堆的堆在光洁的玉石地板上，显得尤为刺眼，和刺鼻！在这纯净无暇的天界，对凡尘的荤食很敏感，连稍微浓一点的酒味都是仙家闻不得的，更何况烤鸡这等大大的荤食，众仙再也忍不住，纷纷用手捂住口鼻，有的甚至被臭昏在地。

一阵一阵吐得舒坦了，阿狸的酒也醒了，她抬爪擦干净嘴巴后尴尬的赔笑，别说自诩高雅的神仙了，连她这浑浊的小兽都觉得气味难闻。她今天真是糗大了！好端端的喝什么西风烈！惹出这么一堆破事，害她洋相百出，这可是当着天界各位神仙的面吐的啊…有些神仙是其他小兽修一辈子都无法见到的，她怎么就不好好珍惜这个机会给大家留个好印象啊…

“罢了，这活该是你谷染的劫难，本座算是尽力了，若日后悔恨也怨不得本座没有提醒你。且就罚你谷染与这蠢兽负责将天界的这些浊气清理干净。散朝吧！”这浊气当然是指西风烈与烤鸡，天君说完，首先挥了衣袖闪身不见了身影，看来是受不住这臭味了。

见天君撤走，众仙连礼数都顾不得做全便纷纷逃离现场，眨眼间，这天元殿就只剩下阿狸和谷染，和一堆堆污物……

☆、031你得有个家

天元殿，天阶上，谷染杵着下巴在望着无边的云霄在出神，阿狸则像模像样的学着谷染蹲坐在他身边眺望着远方装深沉。

“呜…”阿狸一个大哈欠不期而至，她看了看谷染还没什么动静。

“敢问上仙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阿狸凑过去，自己清醒了，反倒闻着谷染身上酒味浓重连她都觉得嫌弃了，看来还是吐一吐好些，把酒吐出来就神清气爽了。

“我在想如何挽回你我的声誉。”

谷染回神，见阿狸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又道：

“我倒是无所谓，可是你还没嫁啊，现在满天的神兽没有一个敢娶你，你也不可能老死在我身边啊，你得有个家。”

阿狸起身，在原地转了两圈，甩了甩头。

“你得有个家。”

看来谷染还记得在冀州的时候阿狸的那番话，她说她在三界没有容身之地。

“原来你不打算养我了…”撇了撇嘴，她心情跌落谷底，莫名的失落。

“不是我不养你，是我知道你不愿意继续呆着我身边，下月的这个时候我大婚，我知道你不愿意呆在有苏扶风的天薇宫。”星眸璀璨，谷染此时竟然没有调侃阿狸，而是正儿八经的与她交流，或许是因为酒兴未过？谷染醉酒流露的真情？

是的，阿狸没有打算呆在天薇宫，本来想趁清明节的时机溜走，却又阴差阳错的被逮回来，稀里糊涂【“文】被带上天【“人】元殿还差点【“书】被打入畜生【“屋】道轮回，她安睡得好好的，本来风平浪静安稳余生，偏偏在遇到谷染后一切都变了。

“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阿狸叹了一口气。

“可以，但是你也得回答我几个问题才行。”谷染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翻了个白眼，阿狸扭头走出大殿了。

“我不想逼你…可是没时间了…”谷染望着阿狸一扭一扭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是的，没时间了，他知道阿狸早晚要离开的，他和苏扶风的婚期一定下来阿狸必定会在这两天寻机会离开。天君也断不会让阿狸在他身边继续逗留，要是阿狸再呆在他身边，他不敢保证阿狸还能继续逍遥快活，所以，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不一会儿，阿狸口中衔着一把扫帚歪歪斜斜走进来，那把扫帚很长，对于阿狸来说很重。原来她刚刚出去是找扫帚了，正好见到殿外竖着的扫帚便叼了进来。

“看什么看，快来接住啊，咬得我牙都酸了。”阿狸将扫帚扔在地上没好气的对面前的谷染嚷到。

“你真的打算打扫天元殿？”谷染指了指那堆污物，又神色怪异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扫帚。

“你没听天君临走前吩咐我们要清理干净吗？要是违逆了他的旨意你下次就算陪着我下界轮回一百次都没用了，我可不想到人间当畜生。”阿狸想说，比起当人间的畜生她更愿意呆在谷染身边被他逼着练劈叉。

谷染听阿狸提起刚刚在大殿他所说的话后表情有些不自在，道：

“你以为我真的会陪你轮回啊？那也只是说出来吓唬吓唬他们而已。”

不料阿狸愣住，她迈过头避开了谷染的视线，看不清楚她是何表情。接着，她自顾爬上台阶蹲着，耷拉着脑袋像是心情不好。

☆、032你到底是谁

“你相不相信就有人会愿意陪你轮回？”阿狸没有看谷染，声音弱小沙哑。

“轮回一百世。”她又补充。

谷染察觉了阿狸的异样，心中又暗自窃喜某兽的破绽出现。他与阿狸并排坐下，低头想了想，说：

“应该没有这样的人吧……你遇到过？”

“你喜欢苏扶风吗？”阿狸答非所问，盯着谷染的双眼不愿错过任何情绪。

“不喜欢。”谷染没有犹豫。

“那你为什么又愿意娶她？”阿狸不相信。

“因为天君，我不想再让他失望了。”八千年前为救谷染，险些耗尽了天君的修为，谷染一直都是愧疚的，而后他失去记忆成了废柴，天君一直暗地里保护着他，谷染都记在心里。

“看天君的样子，像是离坐化不远了，他应该是希望他坐化以后能有人能照顾你。”阿狸的语气透着悲凉与感叹，刚才谷染对天君不敬却不代表他们兄弟感情不好，正是因为两兄弟感情好他才敢这么忤逆天君，而天君也没有怪他，就像一个哥哥包容一个不懂事的弟弟。西王母，天君，还有谷染，是三界最有权力最古老的神，他们兄妹三人若不相依为命，怎么能有这番成就？

坐化其实就是神仙的死亡，只是死亡的方式与凡人不同，凡人百年后可以再入轮回，而神仙几乎能与天同笀，坐化即是成就大道，像盘古那样顿悟天理化身天地山川消失在三界，又可以说是真正的达到与天地同存共亡。超脱三界不问世事的佛中有位达摩祖师，那也是在人间坐化后永存于天地。天君的修为即将满钵，她好像有些明白为何天界百年后天君要换届了，天君虽然是说换天君是为了让新人得到历练，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他即将坐化！

谷染猛然睁大眼睛，按捺不住自己震惊的情绪，他一把摁住阿狸，压低声音问：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能看得出他要坐化了？”

天君即将坐化的事情只有西王母和谷染知道，而且这事还是青龙这头与天君心灵相通的上古神兽才能预言的，为何阿狸一只小小的狸兽会只见天君一面就能知道？她若不是不凡，怎么能做到？还有，她一头小狸兽为什么会开口说话？之前他装傻不问是怕吓走阿狸，如今他是真的按捺不住了。

“放开我，你弄疼我了！”阿狸挣扎着，却怎么也逃不开谷染的大手，任她怎么抓咬谷染就是不肯松手。

“你今日若不一五一十的跟我交待我绝不轻饶你！”谷染的态度坚决，心中再无怜惜，而是强烈的求知欲，他甚至觉得，自己被阿狸欺骗了，尽管他明明知道阿狸不简单，但是当自己亲自揭穿的时候他没有预料到自己会如此气愤。

阿狸对他，没有用真心来相待！

“你就算掐死我也没用！我确实只是一头普通的狸兽！只是一出生就睡到现在，我不知道我什么能说话，我更不知道我为什么能看出天君即将坐化！”阿狸龇牙咧嘴，却是誓死不招。

“那我就掐死你！”谷染手劲加大，眸光中透着怒火，捏得阿狸快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

不知过了多久，阿狸没有了声响，谷染惊得手一松，莫不是真的死了？

☆、033与扫帚打架

谷染承认自己下手狠了些，阿狸又太固执，宁愿被他捏死也不说实话。

“不许死！听到没有？阿狸！”谷染摇晃着软下身子没有反应的阿狸，莫名的心酸，白皙的手指用力紧握，关节泛白。

“阿狸……我不逼你了，只要你醒过来，我答应你，我不逼你！”谷染松了口，他不应该逼她的，看着阿狸紧闭的双眼他才瞬间感受到，原来自己的心还是会痛的，原来还是有事情能够刺激到他原本麻木空洞的情绪。一头小兽，居然让他有了这种凡人才应该有的情绪，显然，阿狸在他心中已然不再只是一头狸兽，是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谷染颦眉出神间，原本“死”了的阿狸睁开眼猛然跃起就朝大殿外狂奔而去，又装死！谷染眼里闪过一瞬的错愕继而变为愠怒，但也不忙着去拦她，而是轻咳了一声勾起好看的唇角。

阿狸闷着头一股脑儿的往外冲，想着只要冲出大殿跳下九重天就算逃离谷染的魔爪了，可是面前忽然多出了一个障碍物，她都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拦住了她就撞上去了。像是撞上一团枯草，发出“窸窣”的声音，阿狸退后，才看清拦住自己的居然是她刚刚叼进来的扫帚！

有没有搞错？扫帚自己也会动？这天上还真是什么怪事什么怪物都有！

“一边呆着去！扫地就该干扫地的活儿，你在这里瞎掺和什么？谷染又不会给你烤鸡吃。”阿狸撅着嘴将扫帚推到一侧，扭头看到谷染淡定的负手立在原地，俊脸阴沉，眸光阴晴不定。

想起刚刚谷染把她捏得差点见阎王她就恶寒，今日要是逃不出他的手心就换她掐死他！再不行同归于尽也成！

扬起尾巴，蓄满力量，她拔腿再次狂奔。

“啪——”小身板经不住扫帚的再一次偷袭，被反弹到了谷染脚下，弹到哪里不好偏偏弹到谷染脚下！你妹！

“臭扫帚！烂扫帚！”阿狸欲哭无泪只得冲着扫帚发火，像是被抢了糖的孩子。

扫帚像是听懂了阿狸的话，生气的朝阿狸劈头盖脸的拍去。阿狸正因为逃跑失败而窝火，现在连一把扫帚都敢打她，气得咬牙切齿：

“别以为你个子高就了不起！我阿狸有四只脚你有吗？打架是吧？正好，我打不赢谷染那货我还打不赢你吗？”

说罢，阿狸像只战斗的公鸡，跃起身子就朝扫帚乱拍爪子，扫帚弯下来朝着阿狸的头像敲鼓似的狂敲，阿狸头上吃痛，发现用爪子打不赢索性用她万能的兽嘴，逮住扫帚踩在地上的尾部就咬，大殿外的天兵不由回过头来看着扫帚和狸兽互相撕打。

天兵甲：“这扫帚不是刚刚在殿外打瞌睡的扫把星君么？”

天兵乙：“这小兽不就是传闻中三界最凶残的宠兽吗？”

天兵丙：“你们觉得谁会赢？”

天兵甲：“凡是碰到过扫把星君的都要倒大霉的…我猜扫把星君赢！”

天兵丙：“可是据说这小兽也不是好惹的，别忘了谷染仙君还在那站着呢，谷染仙君为了她与众仙作对，可见她对这头小兽有着非一般的情结啊…”

……

原来天兵在这里长年累月的守卫，渐渐无聊到了如此地步……

☆、034没事你装什么扫帚

和扫帚打架不是因为阿狸弱智，而是因为这把扫帚欺兽太甚！

阿狸全神贯注决心扑倒这把讨厌的扫帚，无奈扫帚个子高，软肋少，阿狸稍占下风，双方你一口我一棒打得很认真也很激烈。

谷染看着阿狸发飙的样子忍俊不禁，脸上忽现万千光华。他在想，他怎么舍得掐死她？就算她要装傻一辈子，他也会有耐心与她磨上一辈子，她的一辈子太短，而他的一辈子又嫌太长，所以，他有足够的时间去一层层剥开阿狸伪装的面具。

“都住手吧。”谷染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是有效的让扫帚停下来了，唯有阿狸还不依不饶的还在抓扯扫帚。

让你丫的欺负我！让你丫的耽误了我逃跑的时机！非把你身上的那堆稻草扯光不可！阿狸似乎收不住手，发起狠来九头牛都拉不住，不过还好，谷染一只手顶九十头牛。

拎起阿狸的身子，谷染目中含着盈盈的笑意，道：

“我决定了，我不杀你，我也不逼你，我要让你的余生就呆在我身边，不过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这是囚禁，是要将阿狸从此禁锢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阿狸冷哼一声，抬起前爪就去掐谷染的脖子，无奈她的双爪包不住谷染的脖颈只得换捏为掐，狸兽尖锐的指甲抠进谷染修长嫩白的脖颈上，血珠溢出，而谷染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你要怎样耍性子我都依着你，即便要大闹天界我也陪着你，只要你呆在我身边。”谷染盯着暴怒的阿狸，任由她发泄。

双爪颓然垂下，阿狸的目光移到谷染颈侧那个抹不掉的齿痕上，神色复杂。

“为什么？”阿狸问。

“因为无聊，因为这八千年的孤寂。”谷染也不确定这是不是正确答案。

谷染是寂寞的，是带着空白人生寂寞着的，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空乏无味的日子，阿狸的出现为他带来了不少乐趣和对生活的激情，于是，他开始不甘寂寞。

阿狸眸光忽然就黯淡了下去，她别过头将视线转移到别处，垂着身子任谷染拎着，也不再挣扎。

“你可别后悔。”

阿狸的语气和天君临走之前的话是那么的相似，若真的执念过去，无疑是沉溺苦海。

“不后悔。”谷染欣然接受了挑战。

“别这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若是有朝一日我真的离开了呢？”阿狸还是有点不服气。

谷染冷哼一声，道：“若是你离开了就让我就瞎了这双眼从此看不到你！这样你是不是就安生了？”

阿狸这才满意。

“天君让把天界浊气清理掉，喝西风烈是你挑的头，我不管，你自己打扫。”阿狸悬空抱爪一副各家自扫门前雪的礀态。

“这个不劳你操心！”谷染没打算放开阿狸，而是一直单身拎着她，像是拎着一条刚从集市买回来的鱼，阿狸自知在谷染面前反抗无疑是白费力气，索性任由他摆弄。

“扫把星君，这个事情就劳烦你了。”谷染道。

扫把星君？阿狸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刚刚和她打架的扫帚。

扫帚原地抖了抖，一道红光闪过他就化了人形，是男的，样子约莫十七八岁，身材果然如他的原形一样瘦长，但是他的脸蛋却是与身材不协调的圆润，脸上有几道抓痕，无疑是阿狸的杰作，他眼袋黑青突出，与天界的其他道貌岸然仪表堂堂的神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果然是天界第一霉神，这扫把星君是扫帚精，千万年来都是他负责天界清洁卫生的，劳苦功高，所以就被封了星君，但是暗地里大家都称他为“扫把星”，因为他长期接触污浊的东西吸收了不少晦气，所以但凡碰过他身子的都会沾染晦气要倒霉，这事情连人间都有传闻，阿狸自然也是听过的。

想不到刚刚她还和这扫把星有过这么多的接触，岂不是要倒大霉？倒大大的霉？谷染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呜呜……

“嗷嗷…你这扫把星，没事你装什么扫帚啊！”阿狸叫得惨绝人寰，身子开始不安分的扭动着，似乎是还想挣脱谷染的手去和扫把星君再大干一场。

扫把星君瞅了一眼阿狸，道：“本星君是奉天君之命前来协助谷染仙君打扫天庭的。”

扫把星君接到命令来天元殿的时候天君还在上朝，又因为他的身份不够进入朝堂，所以就化了原形在殿外睡个觉等着下朝，不料睡过了头，被阿狸叼了进来。

天君虽然说是罚谷染和阿狸打扫天庭，却不会真的让谷染这样的身份去做那些活儿，所以说是让扫把星君来协助谷染，实则是让扫把星君来收拾。

☆、035所谓的神器是扫帚二更

扫把星君果然是专业清洁工，呼风唤雨没几下功夫就把天元殿打扫干净，连空气都焕然清新。

“上仙，若没其他事那小仙就告退了。”扫把星君行礼打算离开。

“有事。”谷染叫住扫把星君。

“阿狸把你叼进来以后本尊和她的对话你也全听进去了吧？”谷染将阿狸抱在怀中帮她捋着毛，阿狸却感觉浑身寒凉，抬头一看，谷染面无表情，身上的围绕的仙气变得异常寒冷。

扫把星君暗自叫苦，都怪那头犯二的狸兽！这下好了，谷染仙君会不会杀了他灭口啊？想他在天界勤勤恳恳干苦力，没人愿意冒着倒霉的险接触他，他独来独往真正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安安稳稳的在充满是非的三界过日子，没想到被这狸兽一叼，他苦练的修为估摸着要全没了。

“小仙明白该怎么做了。”扫把星君倒是很识趣，招来云雾准备飞向诛仙台，诛杀神仙的刑台。

“慢着，本尊话还没说完你这是慌着去哪里？”谷染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