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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谣:至死靡它-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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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谣,你知不知道琅琊和巫族有什么关系?”元冥、精卫和哀苍并排走在依谣的身侧,都好奇地打量着她。
“他是巫族巫医寨的人。”依谣老实地回答着,“你们怎么突然想到这样问呢?琅琊是个好人,在巫医寨里面,也几次救过我的命。算上这次,我已经欠了他很多人情了!”
“我们去救你的时候,才知道琅琊会巫术。”哀苍说着。
“巫族的人,会巫术,很正常啊!为何你们脸色……”
“如若是巫医寨的人,他根本不会有如此高的巫术造诣。巫医以行医为主,巫术的能耐根本不及巫师。”哀苍继续说着,“少昊的第一层禁锢,玄鸟的围攻,我们两人之力都不能伤到玄鸟半分,可是琅琊一个人的巫术就轻松地破解了少昊的神力。实在是,不得不令人生疑!”
“就算琅琊是巫师,为何你们要如此担心呢?他并未做出伤害我们的事情啊?”
“只因妹妹出生的晚,不知三千年前的事情。”精卫柔声说着,“三千年前,是巫族的鼎盛时期。巫医悬壶济世,造福百姓。可是巫师却大肆捉捕活人为试验,他们发明了很多鬼怪的咒语,时儿让人疯癫,时儿让人痴傻。一时间,闹得大荒是人心惶惶!生怕被巫师抓住,还不如自我了解的痛快。后来黄帝与你父王颛顼一道,亲自挂帅,剿杀巫族后人。与他们首领魔祁王大战在钟山。魔祁王大败后,黄帝和颛顼便努力让巫族臣服于我们,可时值如今,他们依然只敬奉自己的信仰……”
“后来,魔祁王冲破了束缚,回归了巫族,再次东山再起。这才是我们为何担心琅琊是巫师的缘故。”元冥说道,“甚至我们怀疑他就是魔祁王。他之前使出的幽冥鬼火,能耐不比魔祁王低……可是,我们转念一想,魔祁王主要活动的岁月,我们的父王都还很年少,一推算,琅琊的年纪,显然比魔祁王年轻许多。除非,他有什么咒语,能控制自己的外貌……”
“我向你们保证,琅琊不会是魔祁王!”依谣使劲儿维护着琅琊,“我见过魔祁王,他的脸虽说看不真切,但是有很多细小的刀疤在脸上,绝对不会是琅琊!何况,就算琅琊是巫师,我们也不能仅凭三千年前他祖辈们的事情,来断定琅琊的为人啊!”
元冥、哀苍与精卫互相对视了一眼,也未曾多言。依谣撇了撇嘴,甩开了他们,朝大哥梼杌的房间走去。
琅琊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抬眸间却看见鹏鸟阿九正在窗户外面,不耐烦地拍打着。琅琊阖上门,从小雪鸢的食盒里面拿出一块肉递给了阿九。阿九呜呜着,高昂着头,并不理睬。
“对不起,阿九!这段时间,怠慢你了,要你自己去寻觅食物。可是我不能让人看见我和你在一起,这样我的身份就会被暴露。如若你闲的慌,就飞去和烛阴作伴吧!”
阿九还是不满意地瞅着琅琊。
“我,现在越来越怕依谣会知道真相……”琅琊看向一旁安睡在小雪鸢脚下的凤尾蜂鸟叽喳,这段时间都是琅琊在照顾它们,渐渐地,琅琊也有了感情。他深吸一口气,对着阿九说道:“我能让这个女人毁了我们的计划吗?”
阿九拍了拍翅膀,掀起一阵大风。好像是在谴责琅琊何时如此犹豫与心软。
“是啊!我怎会变成这样……”琅琊愤然而起,“去找虎族长,他看见你自会知道如何去做!这段时间,为了一个女人,我已经失去很多报仇的先机了!”
阿九斜睨了琅琊一眼,一口叼着食物,转身展翅就遨游在了天际。
琅琊站在窗边,重新阴沉着脸,眼神比利箭还锋利。他要好好理一理脑海中的计划,它们确实被自己荒废很久了。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哀苍三人已经在质疑他的身份,甚至阿九展翅而过时,正被三人误打误撞地碰见了……
依谣轻轻扣了扣梼杌的门。便传来了梼杌打翻水盆的声音。
“大哥……”依谣赶忙推开了门,却看见梼杌正赤裸着上身,身上全是一道道裂开的伤口。打翻在地的血水,正肆无忌惮地蔓延开来。依谣瞠目结舌地关上门,冲到梼杌面前,不可置信地问着:“谁?谁可以把你伤得这么重?你的药呢?父王给你的药,你有没有带着呢?”
梼杌指了指身后,堆放在床上的行囊。依谣连忙扶着梼杌坐下,就连忙翻找着药瓶。
“到底你在来的路上发生了何事?”
梼杌叹了一口气,说:“是来之前。穷蝉不肯独守玄宫,定要我换他前来。百般无奈之下,唯有打了一架,他伤得比我还重,才就此罢手。”
“他要来,就让他啊!”依谣边上着药,便对梼杌说着,“为这件事,就闹得大家不愉快,何必呢?”
“我们早就反目了。他,居然说没有我这个大哥!”
“什么!”依谣一时间竟忘记了手中的药,“难怪感觉刚才在大殿上,大哥提及二哥时,神情不对。是不是,釉湮在捣鬼?”
“我想着定是这个女人的把戏!我再三警告她别碰穷蝉,事实证明,她背着我做了不少事!”
“二哥向来依靠大哥,怎会因为一个女人的话,就说出如此狠的话来?”
“这段日子你不在。每次政务上的事情,我和穷蝉立场都不同。我支持,他就反对;我反对,他就要支持!并且还能把理由说得头头是道。我估摸着,背后是有人教他这么说的。现在很多大臣也站在了穷蝉一边,父王有几次暗示我,群臣都在议论我行事过于霹雳,劝说父王改立王储。此事,我并不在意,可是后来细想,定是釉湮暗中下的功夫。一在挑拨我与穷蝉的兄弟情,二在动摇我的储君之位。”
“釉湮不可能一个人做事,就算她是少昊王姬,也没有这个能耐。我猜,背后一定是魔祁王。”
“我也如此认为。上回祭祀,她分明就是魔祁王的人。只是,我一直在寻找证据,警惕穷蝉,奈何,这个女人做事点滴不留,手脚麻利,我总是抓不住她的把柄!”
“大哥先不要气馁!狐狸总是会露出尾巴的!”依谣笑了笑,不禁想起元冥等人刚才的猜疑,心中顿时泛起了一片阴霾。却又连忙转移了话题:“娅桑姐姐,最近还好吗?离开巫医寨后,就没有她的消息了。”
“她留在巫医寨很好,每天都在试药,只是眼睛还是没有起色……”梼杌神色黯淡了下去。
“她唤你作傲狠,为何是这个名字呢?我总是想问你,却屡屡都因有事而忽略了。”依谣继续替梼杌上着药说,“你在傲什么,对什么又狠呢?”
第三十六章 从今后 分道扬镳
“我还有什么能傲的呢?”梼杌在依谣的服侍下,穿好了上衣,“我唯一骄傲的,就是身边能有一个娅桑这般的爱人!剩下的就是狠了。母后狠心扔下我们,驾鹤西去。父王却又从不过问我们的真情实感。现在,多一个穷蝉……是否,大荒里面的男人,有的只是征战黄沙的铁心?”
依谣沉默不语地系好了梼杌衣服上的腰带。耳畔回荡着的,是句龙许诺她的一生一世。他愿放下所有权利和争夺,只为和她在西江城里,过一对小夫妻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为何此时此刻的句龙,却成了东方之主,华胥国的陛下?是否正如大哥所说,大荒的男人,有的只是血染黄沙的豪情?
“其实,句龙值得你去爱!”梼杌像是看穿了依谣的心思,“正因为我有伤在身,不敢独自前往五神山救你,我就专程去找句龙帮忙。原来他根本不知道你出事了!是轩辕王姬中途截取了给他的信……”
依谣抬起头来,转移着话题,说道:“你何时打算把真相告诉娅桑姐呢?你的身份,还有,最不愿意承认的,你的妻子?”
“有时候故意的隐瞒,是为了对方好。真相往往比现实还残酷、丑陋,如果有一天,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我会选择亲口告诉她……话说至此,你回头还是向句龙报个平安。我也要赶回去向父王复命。”
梼杌看着依谣的神情,皱了皱眉,补道:“或许将来,你们的路会更难走……”
依谣站在原地,看着梼杌离去后,空荡荡的房间。心也跟着空空如也。她虽说不问世事,但是她也懂句龙继位后,对他们两人而言意味着什么。曾经,只要他们愿意,就可以不顾一切地抛开所有,浪迹天涯。而如今,背负着华胥国使命的句龙,他心目中将会把华胥的利益放在首位,再也不是她高阳依谣了……
窗外吹着初冬的寒风。加剧着夜晚的寒冷。
琅琊盘膝在床上,忽而怀中的黑水晶石发出耀眼的红色。像是带有危险和警告的意味。琅琊仔细打量了一会儿,便从床上坐起,推门而去。正在走廊上监视他的精卫,看着琅琊神色匆匆地朝宫门赶去,心中顿觉诡异,不假思索地便跟随而去。
琅琊走出宫门后,隐约觉察到有人在跟踪自己。他并未三下两下地跃出对方的视线,这是魔祁王独练有的功夫,过于容易暴露身份了。于是,他放慢了步子,反而悠闲地在城中闲逛了起来。精卫丝毫不敢松懈,瞪大了双眼,不远不近地跟着。只是街上路人过多,渐渐地,精卫就把琅琊跟丢了。
依谣此时也正漫无目的地在城中踱着步。心中烦闷着自己应该如何提笔向句龙写这封信。转弯间,琅琊却迎面撞了上来。依谣见他愁眉不展,只当是神农殿发生了何事。可是琅琊只是匆匆看了依谣一眼,就眺望着远方,没有来及和依谣多言,就跃上屋檐走了。
精卫没过多久就跑了过来。“依谣,看见琅琊没有?”
“他朝……那个方向去了……”依谣指着琅琊的反方向说着。精卫点了点头,赶忙追上去。
依谣在原地怔了怔。看着琅琊刚刚纵身跃上的屋檐。这种身法,好熟悉!她朝屋檐方向走了几步,却一脚踩在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上。依谣俯身拾起它,正是散发着红光的黑水晶石。她说不清楚为何要向精卫撒谎,是为了证实自己相信琅琊是对的?还是,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了……依谣想起自己中毒时,朦朦胧胧中感觉到琅琊着急地为她吸出毒血;想起,琅琊为阿巴郎和赛花的婚礼,强出头;更想起,琅琊在五神山结界处的那张苍白的脸,体力不支却又强撑的痛苦神情……还有不苟言笑的他,在救下自己后,发自肺腑的笑容,眼神温柔似水,这都是骗不了人的!
不会,琅琊绝对不会是绑走自己祭祀的魔祁王!依谣握紧了手中的水晶石,红光汇聚在一起,指着依谣的左边,像是在为她指路一般。依谣深呼吸了一口气,抬步走向了红光所指的小巷。
琅琊一边飞跃着,一边披上黑色的披风,戴上蚕丝面罩。接着一纵身,就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上。四周是空阔的山地,几棵潦倒的树毫无生机的立在远处。举目望去,没有一个人。琅琊敛气屏声,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双手时刻准备着反击和防御。
瞬间,路边的一棵枯树就朝琅琊劈来。琅琊旋身腾空一脚,再接散发着蓝色幽光的一掌,这棵枯树就被一分为二。树后的人并未转身躲避,而是毫无防御的就迎上琅琊这一掌。待琅琊看清眼前人的时候,他及时收手,空中翻转落地,未收回的掌力竟劈开了地面。
“你疯了!”琅琊咆哮着。
釉湮却赶忙扶起琅琊,一脸媚相。
“到底出什么事了?”
“就是想见你了。然后向你汇报汇报,颛顼那边的近况……”
“就这点小事,你居然发危险信号!”琅琊的脸在蚕丝面罩后面,已经因为愤恨扭曲成了一团,“如果我的身份被暴露……”
“魔祁王最擅长的就是隐蔽行迹,怎会轻易暴露!釉湮这样做,也是为了早一点儿见到你嘛!”
琅琊推开了釉湮。心里盘算着,刚才紧追不放的精卫,和碰巧撞上的依谣,会不会已经开始怀疑他今夜的异常作风了。他必须赶快回去!
“梼杌和穷蝉这两兄弟,已经很轻松的搞定了。”釉湮谄媚地笑着说,“梼杌的储君之位,也岌岌可危,北国全臣已经有一半的人站在我们这边,推翻梼杌,立穷蝉这个傀儡,已不在话下!”
“颛顼深不可测,梼杌更是精明,你最好不要掉以轻心!离间他们,对我们的计划很重要!你也别太出风头。小心引起颛顼的怀疑!”
“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绝对不会把它搞砸的……”釉湮说着,就紧贴上琅琊的背,“事成之后,你真能给我想要的吗?”
“你究竟是谁?是琅琊,还是魔祁王?”琅琊听着依谣的声音从侧面传来,浑身一个激灵,推开了釉湮。釉湮却轻蔑的讥笑着,好似依谣来的时机正打扰了她的好事。
“你到底是谁?”
琅琊踯躅着未敢答语。为了证实他是魔祁王,而非琅琊,他一掌朝依谣打去。还故意用低沉的声音说着:“我不认识琅琊……”依谣不躲也不避,站在原地,直直地看着琅琊。却在依谣眼前一寸处,琅琊收回了掌力,后退了几步。
“为何不躲?”
“我不管你是谁。可是,你知道吗?当他们在质疑琅琊的时候,我有多相信他!他们说他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祁王!我说不是的!他绝对是个好人!他为了不相干的阿巴郎和赛花都会挺身相出,怎会是三千年前,涂害生灵的魔祁王呢?”依谣没有理睬釉湮,一步一步缓缓走近他们,眼眶里面转着晶莹的泪珠。
“他在巫医寨救过我,他在五神山结界救过我,他陪我在神农国赠医施药,他在精卫姐姐手下救过我。我怎么和他开玩笑,他都不会生气。我怎么逗他笑,他也不会笑。”依谣哭笑不得地说,“因为他说,没有值得他笑的事情!可是你知道吗?他笑了,在救我的时候他笑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笑。他是一个好人,我的好朋友,你到底把他怎么了?你把他还给我!你把琅琊还给我……”说到后面,依谣简直就是声嘶力竭地喊着。泪水喷涌而出,滑过依谣黯然的脸颊。每一步,每一声,都像刀锥一般插在琅琊的心口。他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那么快就发生了……
“高阳依谣!你是疯了,还是怎般?”釉湮站在琅琊面前,依谣直视着釉湮。心里像是翻江倒海的难受,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究竟是痛恨琅琊的伪装,是厌恶釉湮的水性杨花,还是在气句龙违背他们的诺言,总之,一巴掌,釉湮的脸上留下了五根分明的手印。
“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釉湮挥手就想用巫术杀死依谣。
依谣只是静静地闭上眼睛。可是过了半晌,釉湮那一掌始终没有打下来。依谣慢慢睁开眼,恰恰望进琅琊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釉湮已经不见了踪影。
“你不是很想让我死吗?”依谣昂着头说道,“你千辛万苦带我去祭祀,我没有死。如今,你为何又要救我啊?”
“阿谣,你听我说……”琅琊哽咽着伸出手,可是依谣后退了两步,躲开了。
“我曾经以为,这些都是你脸上的刀疤……”依谣说着,伸出手,指着琅琊脸上薄如蝉翼的面罩。那些经纬交织的蚕丝,确像一道道细小的疤痕。琅琊顺着依谣的话语,就缓缓摘下了脸上的面罩。那张棱角分明,眉宇间透着冷峻的脸又出现在了依谣面前。
依谣苦笑着说:“原来,我从未真正认识过你……你这张脸上为我焦急,为我担忧的表情,究竟骗了我多少回!我一厢情愿地把你当做我的朋友,像是元冥大哥一样的知心好友……原来,一切都是你的假装……你从开始接近我,就是有目的的!”
“我承认,阿谣!开始我的确只是为了祭祀才来找你。可是当我在祭祀台上,捅你那一刀开始,我就后悔了!我下不了手!我以为你死了,我一个人就躺在祭祀台上发呆……我后悔!当我知道你有惊无险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你!我不能再让你出什么意外!我发现,你的一颦一笑都萦绕在我心头,阿谣,这是我从未有过的感觉!”
“你救我,无非就是为你以后的计划铺路罢了……你不用再骗我了!你设计釉湮离间我的亲人,绝非表面上这么简单!你现在对我好,只是还没有到你利用我的时机。时候一到,你依然会亲手解决我!这就是你,魔祁王的本性!你冷漠,你孤僻,你不懂什么是情,你也不愿意去懂,你害怕改变,更害怕失去已经到手的东西!你选择了逃避,选择一步步走在自己的阴谋里面!你不相信任何人,这就是你!”
琅琊心一紧,双手捏的生疼也没有知觉。
“这个还给你。”依谣说着,就摊开了手中的黑水晶石。
琅琊踌躇着,最终还是从依谣手里接过了水晶石。
“从此后,你我再无瓜葛!不过,如果你敢伤害我家里人一根头发,我都不会放过你!”依谣咬着牙说完这番话,头也没回径直离去。
“你不是很想知道,我到底知道你何事吗?如果你还想知道,你回去问颛顼,你娘到底是谁!”琅琊冲着依谣的背影喊着,看着她加快了步子跑开了,又喃喃自语着说:“或许你知道了,还能原谅我……”
琅琊站在原地,心如刀绞,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离开一个人竟然是这般滋味!他攥着石头,以至于石头的棱角划伤了他的手心,鲜血顺着手指尖的缝隙跌落,都抵不过他心里失落的感觉……
“啊……”琅琊悲痛地嚎叫着。凄厉的声音划过当空的残月。
夜风处处,究竟是谁心猿意马?
第三十七章 承诺我 莫骗我
一夜未眠的依谣,只是坐在窗前发呆。一旁的小雪鸢自己飞出去游玩了,凤尾蜂鸟叽喳却只能在依谣面前蹦蹦跳跳地叫闹着。好似知晓主人琅琊已不在,在质问依谣一般。
依谣轻轻挥手扫开了叽喳,斜睨着它,嘟嘟嚷嚷地说着:“原来你真的很吵……”
这是她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利用,什么是伪装,什么是背叛!第一次感受到,这感觉就好像往心坎儿上扎着尖锐的锥子。原来她真心真意地付出,真心真意地结交这个朋友,换来的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个“朋友”曾经“真心真意”地营救,原来都是带着功利心的,为的只是他那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想做什么?统一大荒,替巫族报仇?她要怎样才能阻止他?从今后,再见面时,是不是只有刀剑相向?
依谣拽着叽喳边玩边想:他的那个笑,在获救时给了她莫大的安慰和力量。那时候,他的眉宇间不再是冷漠,眼神里面那碧波秋水的柔情,像是为她打开了一扇窗户,告诉她,一切都安全了!为什么,同样是这张面孔,这双眼睛,只是笼罩在面具下之后,就成了那个把匕首捅进自己心窝里的那个人?
胡思乱想间,一只蓝色纸鸢飞了进来。依谣站起身接过来一看,正是蓝祺儿的图腾。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忧。迫不及待地就拆开看来——
“我已安好。无需挂念。”
寥寥数语,却已足够温暖。依谣笑着收好了信,才想起自己还没有给句龙报平安。“或许,他这么忙,也无暇顾及那么多吧!”依谣伸手逗着叽喳玩着,“算了,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说完,依谣就给炎帝等人留书一封,召唤回了雪鸢,揣着叽喳就趁天微亮离去了。
“我看你是在等什么人吗?”后土跟着句龙抬头望向天空,只是除了白茫茫的雪花,什么都没有。句龙紧绷着神经,没有答语。后土只得转移了话题:“话说这几天高辛频繁出事,你不觉得事有蹊跷?”
“我自是有怀疑。想必是背后有人在做手脚。”句龙撤回了视线。
“那我们把高辛留下,究竟够不够明智呢?”
“我现在就是在怀疑此事和黄帝脱不了关系。或许,他正是希望我们觉得留下高辛危险,然后尽早把高辛送回轩辕国。”
后土点了点说:“我倒是忽略了这点……”
“目前黄帝子嗣众多,但是他一手调教大的,与他最亲近,他最信任的,也就是高辛。魃女曾经暗示过,黄帝有意立高辛为储君。所以,把高辛留在我们手中,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对我们很有利!”
“怕只怕背后使坏的人,高辛不除,绝不会轻易罢手。到时候,黄帝必定兴师问罪!”
“若背后真是黄帝,我们倒不怕。他无非是个下马威,并非想取高辛性命。如若背后不是黄帝,那么我们就要尽快揪出这个人,以绝后患!”
后土笑着看向句龙,满意地说:“伏羲地下有知,定会为你自豪的!”
“你的意思是,我早些年成熟起来,他就会认我了?”
“兄弟一场,何必当真!”后土笑着说,“不过,自你登基之后,你确实变了很多……”
“当一个人被迫挑起一个担子,融进一个圈子的时候,就算他不想改变,他也控制不了了。”句龙再次抬眼望向天空,“至少有一个绝不会变!”
“什么?”
“我让你看着离朱,他最近如何?”句龙没有直接回答后土。
“他在西江城外的丛林里扎了一个小营。不敢在城内的客栈住下,估计也是怕我们打听到他的行踪。那些随从侍女,全部都是他调教出来的精锐。身手不凡。”
句龙嗤笑了两声:“这个黄帝,还真把我当两岁的孩子啊!”
“只是还未查明为何他们安营扎寨。这些日子,也未见他们有异常举动。”
“你盯紧点,千万不要松懈!”
“臣领命!”
“你忙你的吧!我、还要在这里站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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