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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谣:至死靡它-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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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你,谁想你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的。告诉二哥,出什么事了?”两人中披着泥色斗篷,个子稍矮,面相和善的穷蝉,咧嘴大笑着说。
依谣白了他一眼,转身对另一个人说着:“大哥什么时候也变得无聊,和二哥一起捉弄我啊?”
“我只是替父王过来看看你。”高阳大殿下梼(tao)杌(wu)一袭青白色斗篷,衬的他脸色苍白,双眼里的血丝根根分明,双鬓间似有似无的银发,看得依谣揪心,转念想着自己的父亲都不愿意亲自来看望自己,不觉心寒起来。“只是一点惊吓,并无大碍的。”依谣苦笑了两声。
梼杌低下头去,令人看不清。“你以后还是不要随便乱跑的好。”说罢,拂袖便离去了。
依谣看着大哥走远了,才微叹了口气。穷蝉在一旁打望着她,看着她耸拉的双眼黯淡无关,于是他拍着胸脯,笑着说:“大哥这是担心你的安全。你想出去玩是吧?来,二哥带你去个好地方!”
依谣一听见二哥的话,立马来了精神。眉尖一小蹙,翘着个小嘴,紧紧地挽着穷蝉的手臂,依靠在他身上,娇羞地说:“那,父王知道了……”
“怕啥!有我呢,你就玩个痛快吧!”穷蝉伸出手来搂过依谣。依谣贪恋地依偎在哥哥的怀里,随着宽阔的胸膛一起一伏,两人已经消失在了夕阳的余晖里。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很依赖自己的二哥,似乎只有这样的温暖她才会觉得自己拥有一个家。虽说她是鼎鼎大名的颛顼之女,黄帝曾孙女,可是这样荣誉的姓氏和封号,只是冷冰冰地笼罩着她成长,或许,就连颛顼自己,也都不知道自己女儿现在究竟是长什么样子了吧……
一阵瑟风吹过,依谣缩紧了身子。
华灯初上。北国冰霜闪烁的晶莹剔透。梼杌一步一步踩的积雪“嘎嘎”作响。
“你就不怕林中的守卫寻着你的声音找来?”梼杌停下了脚步,朝一棵被雪压弯了腰的老树望去,说话的人此刻正惬意地躺在树杈上,一只脚晃来晃去的,打趣地也望着梼杌。
“我倒是很想知道,这天底下有什么是你怕的。”梼杌走近了那人,靠着同一棵老树的树干席地而坐,眺望着远方的万家灯火,“听说你今天被元冥给盯上了。”
树上的人讥笑着说:“你怕我被抓了,把你抖露了出来?”
梼杌抓起手边的小石子,二话不说朝树上人扔去。
“我倒是还没有问你。”树上的人侧了侧身,为了看清楚树底下的梼杌,“你为什么要那么多人的眼睛?”
“我很感谢你当时为了掩护我而引走了元冥。”梼杌站了起来,抖了抖斗篷,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边走边头也没有回地冲着树上的人挥了挥手。
树上的人也只是笑了笑,继续躺在树上看着一片片灿烂夺目的灯海,口中喃喃着:“何时才能像你一样拥有一个家啊!”
第三章 久在樊笼里 复得返自然
“怎么样,站在这里观望,漂亮吧?”穷蝉拉着依谣,不费吹灰之力地爬上了狐岐山山顶。按理说被北风这样肆无忌惮地狂刮,山顶应该很冷才对。可是放眼望去,只有一些参天耸立的古树被积雪堆压外,其余的草木皆是郁郁葱葱,甚至能听见泉水叮叮咚咚的奏鸣曲,偶尔刮过的风都带有丝丝暖意和香味儿。
依谣情不自禁地深呼吸了一口,然后跟着穷蝉走到崖边,北国万里疆土尽收眼底。琉璃世界里点燃的盏盏灯火,一家接一家蜿蜒盘旋,就好像一条巨龙正匍匐在冰上甜蜜入睡。甚至农户家里升起的袅袅炊烟,在灯火的恍惚中也能隐约看见。
依谣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样欣赏过自己的这片故土,她贪婪地嗅着,她似乎能闻见那家人的饭菜香,那家酒肆的女儿红香,还有那些人一天干活下来身上勤劳的汗味。穷蝉看着依谣,也走了神,自己的这个妹妹从小到大就倍受父亲颛顼的冷眼相对,此刻看着山脚下的寻常人家,拥炉而坐,闲话家常,真不知道会不会刺激到依谣。穷蝉开始后悔带她来了。
“二哥,你好厉害啊!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这个,也不是我找到的。有一次跟着大哥来过。”
“大哥?”依谣疑惑地瞪着穷蝉。她所熟知的大哥,只会统帅带兵,出谋划策,哪里有这份闲情逸致啊?依谣发现,原来她根本就不了解自己的大哥梼杌,她的这位哥哥从里到外都和父亲一个样,就像她不了解自己的父亲一般。
说话间,依谣看见月亮前有一条长长的尾巴晃晃悠悠地飘过,依谣心中一笑,再看穷蝉正背对着月亮站着。于是她对穷蝉说道:“二哥,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想去打点水来。”
“都这么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二哥,我好不容易才出来转转。我去去就回的!”话音未落,依谣怕二哥反驳,早就已经消失在了茂密的丛林里,穷蝉也只能干瘪瘪地等着依谣回来。
春木低着脑袋,托着一条长长的尾巴,正在江边陶醉自在地喝着水。忽然感应到有人靠近,立马竖起了尾巴,昂起了头,警惕的双眼死死地看着他的主人,这个刚刚还在和梼杌树上树下说话的人。
他挥了挥手,春木又转回了头喝着水。“出来吧,白天没有被火烧死,晚上是特地寻着来的吗?”
依谣昂首阔步地走到了他面前,第一次她真真切切地看清楚了这个人。一张温文尔雅的脸,带着些许的桀骜不驯,黝黑的瞳孔因为质疑而显得冰冷,嘴角的上扬是嘲讽还是赞许,却是依谣怎么也看不明白的。
“他们说,你就是那个剜眼贼。”
“怎么?你也是来抓我的吗?”他哼了哼鼻子。不自量力的人。
依谣指着春木问道:“它叫什么?”
“春木。”
“那你呢?”
他笑了,这是一个多么奇怪的女孩啊!知道自己是丧心病狂的杀人犯,还极有闲情地问东问西,她真的就不怕自己吗?或者,她有预谋!依谣静静地看着他,那双刚刚稍微有些松弛的眼睛,又回到了最初的戒备和不信任。
“你不告诉我,不要紧。”依谣来回踱了几步,“我要你带我走!”
这几个字,依谣说得铿锵有劲,掷地有声。他呆呆地看着依谣,丛林间似乎还在久久地回荡着“我要你带我走”这几个字。他确实搞不懂眼前这个看起来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女孩了。他刚刚还在树上回味着,白天看见这个女孩在空中跳着舞,自由自在,那种任意翱翔的感觉,已经成为了他的奢望。就在刚才女孩突然出现的时候,他不禁心中一紧,而现在,她竟然轻描淡写地说出带她走。
“你知道我无恶不作,还要跟我走?”
“如果你真是那样的话,对你来说,白天杀死一个已无还手能力的人,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何必再收手呢?”
“依谣!依谣!”穷蝉的声音正随着他的灵力朝这片林子探来,依谣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她慌张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褐色的瞳孔里是流露出的期盼像是一汪清泉,滋润着他那颗干涸的心灵。他二话不说,牵起依谣的手,大喝一声:“春木!”便飞跃而上,对着皓月长空,无限澎湃地吼道:“我是句(gou一声)龙!”
依谣回首看去,万家璀璨朦胧间,穷蝉的驼色斗篷似乎朝她的方向猛飘了两下,然后一点一点地化作了眼前的一点驼色。穷蝉选择了放弃,选择了成全,他努力挥着手臂送别着依谣,他知道那是依谣一直渴望地。就算回去是水深火热,此刻他也要守护着自己的妹妹飞向自由。
“依谣?”句龙轻声呼唤着,“你后悔吗?”
依谣低头看了看因为句龙刚刚的大吼声而汇聚来的高阳部队,她只是莞尔一笑。与句龙并肩站在春木的头顶上方,两人像是熟知了多年一般。依谣远远地看着那轮永远也无法追逐的新月,像是她永远也无法追逐的父爱。
“至少可以让我睡个好觉了!”依谣懒洋洋地伸着胳膊,回头朝春木庞大的腰部走去,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春木哼了一声,极度不满地加快了速度。句龙只是淡淡地打量着这个女孩,然后又笑着看向了春木即将抵达的东方。
与此同时,一个黑衣男子单脚轻轻地立在一棵老树的树冠上,不动声色,就像当年他悄无声息地站在黄帝昆仑殿屋檐角上一样。他屏住气息,收敛灵气,竟也无人感应到他的存在。黑色的披风被风吹得“呼呼”作响,他一跃轻巧地从树冠上落到了青葱的草叶上,又“嗖”得一下飞到了另一棵树上,转眼间就彻底消失在了茂林里。
高阳王姬深夜离去的事情,已经传到了颛顼帝的耳朵里,第一次为了他这个女儿勃然大怒,下令绑来了穷蝉。可是穷蝉却死活不肯低头,对于依谣的事缄口沉默。那些曾经追上去的士兵也没办法在黑夜中看清来人的长相和坐骑的外貌,都被颛顼一挥手全部关进了地牢。
看来这次父王是真的生气了。梼杌思忖着。未等他来及上前请命去追查依谣的下落,殿外就传来请求援兵的讯号。颛顼一脚踹在穷蝉胸口,飞快地冲了出去。只看见狐岐山和悬翁山上刮起了异常的飓风,那些久经沧桑的老树都被狂风连根卷起,颛顼抬头望向苍穹,看见一只身长两丈左右的巨鹏,正兴高采烈地拍打着双翅。
“父王你看!”梼杌手指悬翁山的反方向,那里连绵不绝的小山峦正冒起一股股黑烟,一只蛇身龙头的怪物正卖力地吐着火球,像是不满意自己的火团太小一样,努力着喷出更多的火来。颛顼喃喃着:“烛阴!”
“传说中的九龙?”一向镇定的梼杌都有点难以置信看着那怪物。
“看来,魔祁王他东山再起了!”
第四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盘根虬枝的原始森林,蒸发出最原始的潮湿味道。少男们头插五颜六色的野草,赤裸着上身,兽牙编织的项链在胸膛上蹦蹦跳跳,腰系麻色粗布,随着步伐而旋转,他们手舞足蹈地围着中央一群群头戴花环的少女们。依依呀呀地说着外族人根本听不懂的语言。其间有个一袭白裙的姑娘笑得尤为欢畅。虽说他们没有绫罗绸缎,也不懂得女工刺绣,但是正是这种本质,才越发透露出他们的质朴与纯洁。
“颛顼,你快来啊!”白裙少女冲着不远处的茅屋高声吆喝着,“再不来小心今晚我不让你睡我床上咯!”一群族民跟着少女向茅屋齐声吆喝着。他们不懂得什么是羞涩,什么是忌讳,他们只知道用最直白的话语,表达出他们最诚恳的想法。
茅屋的门随后被推开了,颛顼踟蹰着羞红了一张脸走了出来。
“快来!快来啊!”少女在人群里兴高采烈地朝他伸着手。颛顼缓缓走进了人群,他一袭的锦绣华服和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他抬起了手,迎向了少女。可是少女连带着她的族民,原始森林和茅屋却都消失在了他眼前,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陀莲!我来了,你不要走啊!”颛顼心慌意乱地叫着,伸着手臂不停地抓、拉着周围的东西。可是四周就是光滑滑的秃壁,什么都没有,就像放手让恋人离去后身体也被割舍掉了骨头,什么都是软绵绵、空荡荡的。突然,颛顼四处乱抓的手被人紧紧拉住了。颛顼高兴地大喊着:“陀莲!”回头望去,却是一个皱巴巴的,满脸肉瘤的小女孩欣喜地望着,怪声怪气他叫着:“爹!”
颛顼猛地被惊醒,夜间的北风刮的帐幔犹如悬空的幽灵,衬托的冬夜更加刺骨,风中还夹杂着刚刚扑灭不久的火味和老树的汁液味道。颛顼摸黑下了床,有多久没有做这个梦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窗外飘来的琴瑟声戛然而止。颛顼寻音抬头望去,山崖边的那轮残月依旧不问世事得纯洁。他抓过一旁的斗篷,快速离开了自己的寝宫。
崖边的人停下了抚琴的双手,站了起来,又用那双纤长的手慢慢抚过身边那只正歪着脑袋,看着他的大鹏鸟的翅膀,轻声说着:“去找烛阴玩吧!”大鹏刚刚展翅离去,颛顼就已经静静地站在了他身后,看着那风里不停翻滚的黑色披风,颛顼是喜又是忧,原来他真的没有死。
那人却是像已经洞察出颛顼心思似的,轻蔑地扬起了嘴角说着:“没死,是不是让你很失望!”他转过身来看着颛顼,月光不偏不倚地正照在他脸上,似乎有一层层薄薄的蚕丝包裹着他的脸,隐约能看见好似用雕刻刀加工过般立挺的五官。
“你的脸……”
“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谈一笔买卖。”
“有人用这种方式和买家谈判的吗?”
“我的坐骑只是太久没有舒展过了,你高阳境内物产丰富,何必在意这些。何况,你是卖不是买!”
“什么意思?”
“我要你的女儿。”
“那你能给我什么?”
“昆仑宫殿!”
一直严肃的颛顼突然仰天长笑。“我对那个不感兴趣,魔祁,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吧!”
魔祁又突然昂首站立在了树冠之上,双手背在身后,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说着:“三百年前,你亲自向黄帝提议分割中央暂管权;随后一百年里,你私自建立高阳军队,还派梼杌去向少昊请教兵器锻炼之法,打造神兵锐器,你甚至还逼迫炎帝神农氏交出《神农本草经》。更不惜重金向太昊伏羲购买粮食军饷……”
“我们购买粮食只是以防百姓冬季的粮荒,我们高阳天寒地冻,农作物收成本就偏低;建立军队,打造兵器,也只是为了巩固黄帝的政权。并不像你所说那般,别有心思。”
“是不是别有心思,我们心知肚明。一切如你所述,又何必要瞒着黄帝呢?”魔祁轻轻跃到了颛顼面前,充满杀气地说着,“而我,能给你黄帝的位置!”
“那你为什么要我的女儿?”
“你刚刚不是都梦见了吗?又何必问我。”魔祁伸手唤来了大鹏,“总之,你按我说的做!”一阵风吹来,魔祁乘着大鹏已经消失在了颛顼的视线里,他手里还紧紧握着刚刚魔祁临走前扔给他的玉盒。
依谣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了,当她揉着眼皮,用胳膊肘支起身体时,朦朦胧胧地看着那双充满疑问又带着笑意的眼睛,就在自己鼻尖前面直直地盯着自己时,依谣不禁打了个冷颤,完全清醒了。
句龙稍微退后了几步,让依谣站了起来。“你还真能睡。”
依谣满不在乎地从他身边走过,环顾四周,说着:“我们现在是……”依谣是过惯了北方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的人,第一次看见这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的景色,她被深深的陶醉了。
“这里是西江国,归属太昊伏羲的境内。”句龙双手抱肩,歪着头打趣地看着她。
“西江国。”依谣只是笑着重复了几遍,就欢天喜地地解下了自己的斗篷,露出里面雪白的华服,迫不及待地朝前面飞快的跑着,一会就腾空而起,穿梭在花海间。春木被四处飞散的花粉挠的鼻痒,接二连三的打着喷嚏,不耐烦地用爪子抓着自己。
“有意思!”句龙将灵力缓缓输入春木体内,春木舒服地歪着脑袋,听着句龙说着,“我们神族都需要乘坐坐骑才可以自由飞翔,这丫头居然可以自己就腾空而上。”春木看看句龙,又看看依谣,学着自己主人的样子深思了起来。
突然,句龙汇聚木灵,一旁的柳枝飞速生长将依谣团团围住拉回了句龙身边,依谣没站稳,直接就扑倒在了句龙的怀里。句龙一手紧紧地搂着她,一面用下巴紧紧地靠着她说:“才带你出来,你就不听我的话啦,媳妇?”
媳妇?依谣刚刚还在尴尬,现在直接就是恼的脸红。她咬牙切齿地说:“谁,是你家媳妇!”
“哎呀,你不要生气吗!”句龙一边搂着依谣往前走,一边示意春木回避,“我知道我错了。不该和邻村的豆花妹眉来眼去的,你就原谅我,好不好,我的好媳妇!”
依谣不甘示弱地一掌推开了句龙,清脆的声响,句龙的脸颊泛起了红色的指印,句龙急躁地撇了撇嘴,一把扳过依谣的脑袋,强势地重重地深吻了上去。依谣慌乱地张着双手拍打着句龙的后背。句龙却在她嘴边说着:“你要真想死,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
“看来只是一对小夫妻在闹别扭。”隐蔽在深处的几个身影面面相觑,狡黠地笑着,随后化作一团泥土融入了地里。依谣不知所措却又带着贪恋被吻着,她感觉到句龙身上有种与众不同的大地气息,如春风般暖人心脾,被他拥入怀里,依谣有着从未有过的幸福。
“你喜欢我吗?”句龙抬起依谣的下颌,柔情似水地看着她。依谣都还没有从句龙的温暖中回过神来,他就冷冰冰地放开了依谣说着:“你最好不要喜欢上我!”说罢,已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依谣看着他的背影,苦笑了两声。“还不走?”句龙挥了挥手,依谣便一咬牙,跟了上去。
“后土的精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依谣问着句龙。
“西江是伏羲华胥国的第一道屏障,最近不知道是什么部落的人,接二连三地向西江投毒下蛊,所以伏羲就派后土加强了对西江的守卫。不过一直没有结果。”
依谣和句龙走进了西江城内,只见四周凋敝,商家店铺都大门紧锁。路上偶然遇见的行人,都行色匆匆,带着警备看着依谣和句龙。依谣停下了脚步,拉过路上一个孕妇说:“你们,这是要赶到什么地方去?”
“拿药啊!我们全家都被毒蛊控制了,我迫不得已才冒险出来的!”说罢,抽出被依谣拉住的手,匆忙地离去了。依谣神色冷峻,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句龙双手交叉放在脑后,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跟随着。
依谣随着孕妇走进了一个贫民窟内,看见满地横七竖八地躺着各色人等,大多瘦骨嶙峋,双眼凸凹,粗糙的皮肤泛起一层层类似鱼鳞的干皮。依谣小心地绕过他们,不曾想一双干瘪如柴的手紧紧扣住了她的脚腕,她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
“句龙!”她下意识地大喊着。可这语音还未落,刚刚还躺在地上的人,现在就像一群麻木的僵尸一般蜂拥而上。她身后的句龙也在眨眼间,手脚都被这帮人死死地扣住了。正当句龙还在蓄积力量,准备一招冲破他们去救依谣时,他却看见那群袭击依谣的人全都漂浮了起来。依谣趁机爬了起来,嬉皮笑脸地冲着句龙说:“你可要记住,这次是我救的你哦!”
句龙哼了她一声,说着:“我现在还被绑着呢,怎么谢你啊?”
依谣莞尔一笑,只是轻轻地看了句龙左右两边一眼,扣住句龙手脚的人也跟着漂浮了起来。句龙抖了抖肩,说:“你这么厉害,还叫我救你?分明就是故意拉我下水的。”
依谣昂首挺胸地从他身边走过,笑着说:“那又怎么样?”说罢,大摇大摆地留下个意气风发的背影给句龙,忽而转身来了一句:“还不走?”
句龙叹了口气说:“这死丫头!”
第五章 共患难,怎奈弃你而去
一个月后,西江城内。
满城的风霜寂寥终于在大地绿意的袭击下,卸下了沧桑与恐慌,换做一张笑脸看着旭日东升。春风拂过山麓,拂过野村,拂过小河上一排一排的小黄鸭,拂过集市,拂过店小二开铺的吆喝声,掌柜之间的寒暄声,拂过被金色笼罩的四合小院。
“不行啊!她现在等不到稳婆来了!”小院上空“嗖”得一下惊起了一群麻雀,依谣的声音吞没在了孕妇即将生产的呻吟中。
“那我能怎么办啊?”句龙第一次显出了自己的慌张,不知所措。
“你帮忙啊,我也没有经验……快啊!”麻雀悠闲地打着转,互相啄着对方的食物,叽叽喳喳地玩得不亦乐乎。一群小孩发现了它们,从自家拿来了弹弓,比拼着谁打得多、准,嘻嘻哈哈地玩得不亦乐乎。春意盎然的西江城,已经完全不见毒蛊的阴影了。
依谣用襁褓包裹好了刚出生的婴儿,轻轻地递给了满脸渗着汗水的婴儿母亲,转身走出了房间,来到院子中间的柿子树下。清风卷起句龙的发丝,丝丝笑意从眼角蔓延开来,看着仙裾翩跹的依谣,如踩云般来到自己身旁。
“原来迎接新生命的到来,是这么一件畅快的事啊!”
“那你以后就给我多生几个呗!”依谣看着句龙又耍起了无赖,这一个月来,她早就习以为常了,也就学着他不正经儿地说着:“有本事自个生去!”
“哎呀,我就是天大的本事自己也生不出来啊!你就帮帮忙,帮帮忙……”句龙死皮赖脸地缠着依谣,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
“想不到,你还真懂得解毒,真能替这些人缓解了毒蛊的发作。”句龙紧紧地粘着依谣走着,依谣不耐烦的离开他一点,他立马就蹭上去。依谣撇了撇嘴,说:“你以为我就像你啊?只有本事用灵力假意把这座城池变得春意盎然!”
“我怎么听都像是在夸我呢?”句龙故作思考不解的样子,喜滋滋地看着依谣。忽然,依谣停下了脚步,句龙也驻足不前,充满警备地伸出手臂护在依谣前面。依谣看了看眼前的句龙,不自觉地上扬了嘴角,这次换做她紧紧地黏在了句龙身旁。“乖,媳妇,这种事情就该躲在你男人身后。”大敌当前,句龙还有心思开玩笑,依谣却没有反击他。
魔祁从屋檐角上跃下,却在离地一尺的距离悬浮着看着他们。阴森晦暗的黑披风,纤长瘦弱的身躯,依谣一眼就看出眼前这个人已经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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