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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谣:至死靡它-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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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为,以自己和他的关系,他会二话不说就去找颛顼。结果……我怎么忘记了,在他心中最重要的是北国,是依谣。我,或许就是他一时情迷犯的错。我累了,猜测他的心思,让我都找不到自己了。他的爱对我而言有毒,我已经中毒太深,迷失了。或许这件事,就是为了让我自己看清自己,看清与他之间虚无缥缈的感情……也许,命就是如此,注定了他只能住在我心里。”

精卫浅浅地笑着,双眸茫然地看着自己的肚子,久久无话。

寂寥的月光拉长了元冥的影子。他站在自己寝殿外,向东往了往颛顼依旧明亮的书房,又向西边的后院望了望,除了抄手走廊上影影绰绰的灯火外,一片漆黑。她或许已经睡了。元冥在心中嘀咕着。他大步流星地就朝颛顼的书房走去。

他抬手,又放下;放下,又抬起。脚步交错地来来回回,足足在颛顼书房外徘徊了半晌。只见元冥的身影在颛顼的纱窗上飘来飘去,心里犹豫着究竟要不要叩响颛顼的书房。

说,只怕颛顼也未必会答应。不说,又无法忍心看着精卫愁闷不展的样子。他是颛顼忠心的臣民,更是担负精卫一身的男人,怎能这么窝囊、不争气?就算颛顼拒绝又怎样?至少自己尝试过。元冥的耳畔忽然响起了梼杌叮嘱他的话来——不要到失去爱的时候才后悔。

“吱呀”一声,书房的门从里面打开了。颛顼逆着烛光站在门口,俯看着元冥道:“何事?”

“我……我有个不情之请。”

“这段时间时局非常不稳,你还有闲情在这里吞吞吐吐?有话就赶紧!”

元冥深呼吸了一口气,“我想请陛下取出玄蛇蛇胆救哀苍一命!”

颛顼一愣,立马又笑开了,“此事,你不用操心。还是专心研究我们新一轮的进攻计划吧!”

“可是……”元冥拦下了正退回书房的颛顼,“我们救了哀苍,炎帝神农氏就算欠我们一份人情。这对我们的计划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啊!”

“其中有一害就是为神农国挽回了未来接班人的性命。保不准他会恩将仇报!”颛顼横眉冷眼地看着元冥,“这一点你会不知道?”

“我愿用项上人头担保,在哀苍过河拆桥之前,他要是敢有大不敬的举动,我就先下手为强!”元冥炯炯有神地望着颛顼,“只要陛下愿意救哀苍……”

颛顼忽然来了兴趣,上下打量了元冥一番,“我倒是很纳闷,你何时变得关心起哀苍的性命来?因为精卫……”

“我与精卫是生死之交,这次若不是到了万般无奈之际,我相信她是不会轻易开口哀求的。陛下,神农氏炎帝曾经也出手救治过依谣,但看这份上,我们也应该有所表示啊!”元冥有意隐瞒了自己与精卫的关系,只是因为担心颛顼考虑到自己与精卫在一起而胳膊肘往外拐,认为元冥是在帮神农说话而拒绝帮忙。

颛顼嘴角露出了笑意,内心却因元冥那一句“炎帝救依谣”而冒出火来。眼下的依谣人不人,鬼不鬼,这笔账迟早都要找神农这个家伙算清楚!当年谁提议用漪灵的血肉来救依谣,还刻意隐瞒这即将带来的后果!颛顼忍住内心的怨气,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

颛顼冷冷地:“你和精卫很是要好,倒可以考虑为神农氏效力!何苦左右难做人呢?”

门重重地就在元冥眼前合上了,一阵风眯得人眼睛睁不开,心也是空落落的。

月光凄清地与走廊上的烛火融为一体,两个人的影子在地上慢慢交融。梼杌紧挨着精卫靠在柱子上,一手牵起了精卫的手腕:“更深露重,寒气入体对你和孩子都不好。你还是快些回去了吧!”

“除非你答应我!”精卫反手握住了梼杌,坚毅的目光望着他,“就当是为了这个孩子,你答应我好不好?我已经没有办法和元冥在一起了,我不想我的孩子还未见到阳光,呼吸到空气就被扼杀。”

梼杌紧锁的双眉忽然一颤,赶忙抱住了精卫,“你怎么了?”

“好冷!”精卫忽然无法控制自己的颤抖着,“肚子……也好疼……”

梼杌一面抱着精卫将自己的灵力缓缓传入她体内,一面着急地说着:“北国的寒气常人都不宜承受,何况你还身怀六甲?我先送你回去……”

“答应我……”精卫脸色铁青地依偎在梼杌的怀里。

梼杌撇了撇嘴,感觉到精卫的身子越发冰冷,只得心一横说道:“我答应你!也答应我父王!我向你保证,你我只有夫妻之名却不会有夫妻之实!”

精卫虚弱地靠在梼杌的肩上,释怀一笑,“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和懦弱……”

“在你的身上,我只看见了爱的力量。”梼杌扶着精卫,右手用木棍探着前方的路,“将来的路还很长,也更坎坷,你可做好了准备?”

精卫点了点头,脑海中浮现过元冥的笑颜,瞬间身子又抽搐了起来。

或许,这就是命吧!

元冥从颛顼书房退出后,就一路沿着贯通东西两院的走廊信步而来。忽又在精卫寝殿门口止住了步子。望了眼漆黑的院落,他又打起了退堂鼓。

“罢了,还是让她好生休息吧!”元冥自言自语着,“毕竟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元冥望了一眼朦胧的弦月,夜间零星的雪不知不觉落了他一身。乘着月光,元冥负手而去。

就在元冥刚刚跨出西院角门,朝右拐去的时候,梼杌搂着精卫从左边的走廊款款而来。二人就是几步远的距离,却是谁也没有见到谁。擦肩而过的错,是命运在捉弄。二人若无奇缘,又何须今生相遇?

第六十一章 血溅轩辕

次日的天阴暗无光,断断续续的飘雪压折了覆盖着厚雪的枝丫。漪灵一人蜷缩在破庙里,身旁的篝火熊熊燃烧着,身上却暖意全无。火光闪烁着漪灵的银丝白发,映照在她苍白青灰的脸颊上,仿佛已经被石化一般。

双眼轻轻闭上的漪灵,忽然打了一个激灵,血眸空灵地望着眼前。一抹浅褐色忽然在她眸子里闪过,四肢渐渐被笼上一层清幽的银色光芒。漪灵双手抱肩,嘴唇颤抖着说道:“依谣……”

“这是你的报应。”依谣猛地占据了自己的身子,血眸彻底变作了依谣浅褐色的瞳孔,“你根本就不属于这里,还是早些回你的世界吧!”

一层红光从依谣的身体上漂浮了起来,漪灵又占据了依谣的身子说道:“我本无恶意。请你再给我几天的时间……”

“无恶意?”银色的光交织在红色的光芒里,瞳孔一闪即逝的是褐色亦是红色,“若我当初知道你是为了杀我父王而来,我根本就不会给你机会,把我最脆弱的一面呈现在你面前,让你有机可乘。你根本就是利用我对你的亲情在报复我!我父王也是你的姐夫,为何你下得了手?”

漪灵皱着眉头,五官因为痛苦的扭曲在一起,“若不是他,我不会走到这一步!”

“到这个时候你还不悔悟!漪灵,就不要怪我了。”依谣话音一毕,银色的光忽然迅速地将红光完全覆盖吞噬,漪灵最后一丝红光随着她的血眸彻底在依谣的力量下消失不见了。

无声无息,只有篝火燃烧木柴的声响在空洞的破庙里“噼噼啪啪”回响着。

琅琊小心翼翼地捧着当年依谣留下的药袋子,眼下已经被琅琊刚刚采来的草药装满了。却就在他前脚刚刚跨进破庙的时候,手中珍贵的药袋子忽然重重地掉落在地。琅琊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黑发飘扬,亭亭玉立在自己面前的女子。一个“漪……”在口中化作了“依谣”。

“阿谣,阿谣!”琅琊兴奋地冲到依谣面前,迫不及待地搂着她,紧紧地、紧紧地。

“我……我要、喘不过气来了!”依谣双拳在琅琊的后背上敲打着。

琅琊松开了依谣,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你没事吧?”

“没事。我很好。”依谣不自在地扭过了身子,将自己系在腰间的风铃解了下来,“这个还你。本不属于我的东西,我无权拥有。就像不属于你的,永远都不会属于你。”

依谣的一番话将琅琊心中的那股火彻底浇灭了,他不解地问道:“阿谣,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你会不懂?”依谣愤怒地将手中棱角分明的风铃扔到了琅琊的脸上,琅琊的眼角瞬时被刮破了一条口子,潺潺的血蔓延而出。依谣指着琅琊的鼻尖道:“你明明知道我和句龙的关系,为何还要说谎话来骗我?”

“我没有骗你。”琅琊完全不理会眼角的血已经沿着脸颊留了下来,“我对你的心意,难道只是虚情假意吗?阿谣,你就没有感觉吗?如果你完全没有感觉,就会因为这一个风铃,因为我简单的一句话就对我深信不疑,许下诺言吗?”

“所以我说你骗我!我就傻乎乎地上了你的当!”依谣说着说着眼眶竟然转起了泪花。

琅琊大步一跨,与依谣之间不过半拳的距离,“我不信。当年你从巫医寨的河里把我救起来后,我就知道自己这条命就是你的。而你的安全,就是我的责任!凤尾蜂鸟叽喳是因为我们才孕育出来的。我就不信,你在蓬莱对我说的话,只是你意志不清晰的昏话!”

依谣双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耳朵,“我不要听!不要听!我已经忘了。”

“你说,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连理并蒂、双宿双飞。你随我到天涯海角,我随你到云巅川谷,走遍每一寸我们想去的地方。我们看水乡缭绕的绿烟,我们骑戈壁高大的骆驼,我们逆着奔腾咆哮的大河而上,我们醉卧连绵细柔的沙地……等百年过后,青丝染上白埃,皓齿开始松动之时,我们还可以坐享儿孙之福,看着他们的笑脸,听着他们幼稚的歌谣,回味着属于我们一路执手而来的点滴……所有的事情都会是‘我们’,是‘一起’,再也不分你我。”琅琊完全不顾依谣是否愿意听,“你说过的话,我只字未忘!”

“那又怎样?”依谣放下了手瞪着琅琊,“那个时候我只记得有个男子送我风铃做定情信物,在我完全不清醒的时候把你误当作了句龙罢了。这些话也只是讲给句龙听的!”

琅琊苦笑着,双肩不住地颤抖。嘴里无奈地念叨着:“只是讲给句龙听的……把我误当作了句龙……句龙……句龙……你的心里就只有句龙?难道就没有丝毫我的身影吗?”

依谣咬住了下嘴唇,狠狠地甩着脑袋,“没有!根本就没有你的身影!”

琅琊的心忽然间就无声地四分五裂。一瓣,是依谣在巫医寨朝他挥手的灿烂笑脸;两瓣,是依谣在老树底下替人把脉时专注的蹙眉神情,那时二人无忧无虑、说说笑笑一路遨游在神农;三瓣,是依谣调皮地在自己脸上画胡子,他假寐未曾醒来只为了博她一笑;四瓣,是依谣在蓬莱仙阁里信誓旦旦的诺言;五瓣,是依谣此时此刻犹如陌生人般的冷眼……

“我……”依谣看着琅琊受伤的眼神,忽然咽下了话头,撇着嘴就转身离开了。

琅琊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依谣的身影。她走进他的生命,走进他的生活,像是一阵风,来去匆匆。连人带心的掠夺一空。如今行尸走肉的躯壳,谁还能给他慰藉?若这就是他的结局,他宁愿自己从未拥有过这朵沙漠之花……

依谣脖子上的骨锁一路上都红光闪闪,漪灵蛰伏里面,默默地叹了口气,“她的眼中只有句龙,你的眼里却只有她。而我的眼里,只有你。你可有担心我呢?”

釉湮跟着黄帝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十分不解为何黄帝自少昊死后就一改常态,癫狂地令人发指。不过一天一夜,黄帝不仅封锁了少昊已死的消息,还趁着轩辕魃和离朱等人不在轩辕国,就凭釉湮和贰负二人之力就将轩辕国控制在了手中。只是这一切,并没有让黄帝满足。他就像是丢了东西的孩子,把轩辕国已经翻得底朝天了。

“陛下……”贰负战战兢兢地问道,“需要我们帮什么忙吗?”

“滚开!”黄帝没好气地打开了贰负,“去给我盯着轩辕魃和离朱、象罔,他们回来了立刻向我禀报!”

贰负唯唯诺诺地退下后,正好撞上全身血腥的釉湮。黄帝瞟了釉湮一眼,轻描单写地问道:“都解决了?”

“解决了。士兵守卫一个不留。”釉湮扔掉了手中的利刃,“按照陛下的意思,轩辕国的国民我已经转移了。他们都不知道您已经回来了。”

黄帝轻蔑地笑了笑,“这就是那些愚笨的,守不住国都的将士们应有的惩罚!”

“估摸着,调虎离山之计,轩辕魃他们很快就会反应过来。”釉湮试探地提醒道,“我们是否要先撤?”

黄帝咬牙切齿地一拳砸向了大柱,“可恶的少昊!人死了,还要和我耍花招!若是高辛少一根毫毛,就算少昊已经入土我也要让他不安!”

“陛下……陛下……”贰负一阵风似的就跪在了黄帝面前,“轩辕魃他们已经回来了。”

“陛下!”釉湮着急道,“殿下定会安然无恙的。少昊定是把他藏到别处了。我们还是先行避开的要紧!”

黄帝权衡了一番后,扬长而去。

轩辕魃等人站在宫门外,看着尸首遍野,血流成河,顿时呆住了。待反应过来冲进大殿时,黄帝等人早就消失地无影无踪。离朱悲愤地吼道:“这……谁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安静!”轩辕魃挥手制止了离朱,“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声音?”象罔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忽然拍手叫道,“那里还有幸存者。”

轩辕魃三人立马赶到了奄奄一息的那人面前。魃女轻声问道:“谁做的?”

“少昊……”

离朱和象罔相视一眼,轩辕魃心中也十分不解,“少昊为何会下如此重的手?”

“灭、灭轩辕……建鸟国……”

“喂,你醒醒!”魃女推攘着那人,奈何他话还未说完就已断气了。魃女三人也不曾察觉此人手臂上一个深深的图腾烙印,歪歪咧咧地写着一个“黎”字。

“这仇不能不报!”离朱在魃女身后吼着。象罔也频频点着头:“此仇不报非君子!少昊欺人太甚!王姬,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责无旁贷!”

“不行,少昊此人的势力不可小觑。他毕竟也是现在大荒的统治者。我们在轩辕国守株待兔不见他人,他倒是给我们玩起了偷袭!现在他在暗,我们在明。毫无胜算!倒不如找个靠山,用军队制衡军队。”

“王姬的意思是?”

“神农势力虽强,但过于衰落。只有另一个人才是铁血政策,足以与少昊抗衡。不过,也真是讽刺。少昊亲手培养长大的,居然要反过来杀了他……”

离朱和象罔异口同声道:“北国颛顼。”

第六十二章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

西江水面漂浮着一层层薄冰,句龙的影子四分五裂地倒影在冰面上。自漪灵跃下山崖之后,炎帝将依谣和漪灵的渊源都告诉了句龙。他蜷缩着蹲在一块突出的石头之上,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握着酒壶。

句龙原本以为依谣只是简单嗜血,未曾想她体内竟然还蛰伏着一个如此凶狠的人。那么与自己在蓬莱仙山对话,拒绝他的人都是这个白漪灵了。她占据了依谣的身子,依谣又会怎样?都怪自己发觉的太迟,否则一切都会不同了……

他扬起脖子猛灌了自己一口酒。或许这个白漪灵和魔祁王根本就是本家,他见明着得不到依谣就使出这般下三滥的手法来!句龙将手中的酒壶狠狠地砸向了西江冰面,朦胧的冰瞬间就碎成了粉末融进了江水里。

“喂……”一个女子的声音时强时弱地传进句龙的耳朵里。

他幽幽地转过身,双眼茫然地看着眼前一身粗布素衣的依谣,顿时两眼生辉。依谣站在草丛之外,高高地挥着手臂高喊着:“喂!他们说,你就是那个剜眼贼!”

句龙一愣,随之大笑着回答道:“你也是来抓我的吗?”

“我要你带我走!”依谣一面说着一面跃下田坎,跳进了野草中朝句龙走来。

“你知道我无恶不作,还要跟我走?”句龙也站了起来走向了依谣。

“你现在已经知道我才是嗜血如狂的魔姬,你还要接受我吗?”

“你只是被她操控罢了……”

依谣止住了莲步,一抬头句龙高大的身影已经笼在了自己身上,“即便我曾经如此深得伤害过你?我最终还是成为了你最担心的那一类人。我利用你带我出来,就离开了你。”

“不要乱说!那一段日子你都不是你,在我心中记得的只有你与我在西江今生相守的誓言。”句龙牵起了依谣的手,“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不再是从前的我,你也不再是从前的你。”

依谣顺势倒进了句龙的怀里,默默地念了一句:“对不起……”

“依谣,你是我失而复得的依谣。”句龙温柔地抚摸着依谣的后背,“可是,你是如何挣脱出白漪灵的束缚呢?”

依谣便将自己所知的都告诉给了句龙,句龙越听越皱眉,但是却只字未言。直到依谣讲完后,他才淡淡地问道:“那她现在在哪里?”

“我能感应到她还在我身体里面,但是她很虚弱,根本就没有力气复原。”

“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句龙搂过依谣,“眼下我撇开了一切琐事,只为了与你浪迹天涯。你可愿意?”

“且不说我愿不愿意,我只问你一句,你可甘心?”依谣聪慧地望着句龙,“华胥被少昊用来要挟你和后土,但是你和后土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华胥的伤,华胥的恨又该找谁负责呢?伏羲将他辛苦创建的一切都交给了你,无怨无悔。可你就这样浪费他的心意,你可无怨无悔呢?”

句龙深情的望着依谣,“我为了华胥两度离开你。这一次,我不要再听见这样为自己开脱的借口。”

“究竟是不是借口,或许只有亲自看一眼华胥,你才会知道。”依谣牵着句龙的手,领着他来到西江边上。依谣双眼一定,念力一起,一层薄冰就顺着波纹荡开了。

中间的水清澈地将天上的圆月映照在水中。依谣浅浅一笑,双眼一闭,念力就化无形为有形。依谣脑海里的画面实实在在地呈现在水中的月盘之上,句龙诧异地看着依谣,依谣却握紧了他的手示意他仔细看着水中的倒影。

句龙看着月纹开始颤抖,渐渐地华胥国都就浮现在了水面上。漫天飞的乌鸦和苍鹰盘旋着似乎都遮住了太阳的光芒,黑影下的华胥一片死寂。到处都是腐烂的死尸,布满了蝇虫。干涸的血水染红了地面,深浅不一的红刺得句龙眼痛。

他曾经赊过几贝钱的酒家,招牌跌倒在门口,缠满了蜘蛛丝。他最爱吃的烤肉店,现在挂着的却是老板一家人的肉。甚至那不过三四岁模样的孩子,也不能幸免于难。句龙的身子颤抖着,依谣用自身的力量稳住了他。

句龙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顺着华胥的这条街看着。这根本就是一座被死尸堆砌而成的鬼城。幽怨的空气中,甚至能感触到冤魂的戾气。这就是少昊的杰作?他深爱过的女人的家乡,就这样被他蹂躏?

“后土!”句龙忽然大叫了出来,他看着伏羲殿门口高高悬挂的那具干瘪的尸身,眼眶里的泪水忽然喷涌而出。“后土!后土!”句龙疾走了两步想解下后土的尸体,却被依谣手中的猛力惊醒,这一切不过就是水中月。

句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只苍鹰飞到了后土的身上,长长的鸟喙无情地啄食着他的胸脯。“可恶!”句龙握紧了拳头,“少昊你这个混蛋!”

依谣轻轻睁开了双眼,水中华胥的幻影也就消失了。她柔声安慰道:“后土是为了你,为了华胥才回去的。虽说他是共工的儿子,但是他不惜为了违背他父亲的意思,站在华胥的阵营。少昊这才……所以,你甘心吗?这些臣民,这些朋友只能是白白牺牲?”

“他曾经唯唯诺诺,根本就不敢和他父亲对着干。”句龙含泪笑着,“我笑他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到头来,他舍生取义,而我居然沿街乞讨,苟延残喘……”

依谣抱紧了句龙,“等我们把大荒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才能真正翱翔。”话语未尽,语意已到。依谣猛地想起自己在蓬莱仙山上也对琅琊说过如是的话,而今……她收了收心神,专注地抱着眼前这个男人。

“这一切都是《神魔录》给我的力量。”依谣说道,“在漪灵用神农鼎燃烧魔书那一刻,我就被唤醒了。这一切都是炎帝安排好的。他将魔书所有的精华力量都灌入了我的意识和念力里。让我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冲破漪灵的压制。所以,我相信,只要我们联手,所有的困难都会迎刃而解的!句龙,暂时的委屈与痛苦只是为了我们将来春暖花开的未来……我们先回北国,父王一定有方法的!”

句龙怔怔地望着圆月在水中的倒影,脑海中挥之不散的还是后土被鹰啄食的画面。那个曾经跟在自己身后吵得没完没了的小子,那个与自己把酒言欢在屋顶,偷喝着酒家的酒直到天亮才回家的小子,那个与自己情同手足甘愿一起背叛少昊的小子,那个自己曾经一度痛恨他出卖自己的小子,最终也没有机会话别。其实,他才是真正的勇士!

西江的草嗖嗖地晃动着,黑暗再一次为立在树梢上的魔祁王琅琊提供了保护。琅琊半截银丝面具上的双眼充满了血丝,深邃的双眸似乎只要一看就会沦陷。他负手而立地望着依谣和句龙,这对有情人再一次走在了一起。他呢?又要开始注定孤独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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