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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冷长平-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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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即刻攻下上党。

王龁怕延误战机,只带了两万精兵,经安邑赶去上党秦军大营。可路上不知从哪里杀出了一路赵军,以骑军为主,大约两千人,孤军深入。王龁一时疏忽,这两万多人,竟然被这两千余人诱进了前方狭谷内。

中条山山势高陡,处处是深涧峡谷,到了此处,更是山峦起伏,且有大片谷底。这狭谷恰好地势又极妙,只有一条出口,一夫当关,便万夫莫开。赵军以骑兵封住了谷口,秦军几次冲杀不出去,已经被困了足足三日。

张唐是王龁的裨将,受命沿着山谷勘查地势,发现那条羊肠小路,正带人查看,却偶遇上了赵将赵笳,幸得月夕相救,这才逃过一难。

“赵国劲骑虽天下闻名,可这次他们的行动,未免也太过大胆。”司马梗道,“而且赵国骑军向来擅长平原冲杀,可这些骑兵却在山地自由出入,战力不减,确实叫人惊诧。”

“赵王似乎尚未选派大将前来,这些赵军是听谁的号令?”月夕沉吟道。

“莫非是平原君?”靳韦在一旁提醒道,“我听郑敢说,平原君这次便带了五千人马来上党。”

平原君?他眼下确实应该正在逐地清点上党各处关隘,莫非他收到消息,便趁机带兵逼住了王龁?可他向来不识军事,若要带兵,他只得倚靠身边之人……

月夕瞬间便想到了赵括曾说:“赵军以迅捷灵便着称,若速战速决,便有胜算。”她顿时脑子里一个激灵,莫非是……

“姑娘,左庶长就在前面。”司马梗指着前方,打断了她的思绪。月夕展目而望,眼前一片宽阔的谷地中,一条路口向北,谷口高达几十丈,四周森林密布。这样的地方,就像一个口袋,把住了谷口,便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无论谷内谷外,都是难攻易守。因此秦军杀不出去,赵军亦难攻得进来。

山谷之内,旌旗不扬,战马低鸣,火把稀疏。四处散坐着黑甲秦军,面上都是尘土,身上各有伤势。虽然十分疲累沮丧,却仍是秩序井然地各自围坐成一堆。

谷地的左方,有一小片空地,正坐着王恪和张唐,还另有一名秦将。那秦将见到月夕,便对着王恪说了两句,王恪立刻站了起来,高声叫道:“月儿。”

他跑了过来,拉住了月夕的马,月夕下马,直朝着秦将而去,到得他面前,见他身形消瘦,年约四旬,双眼狭长,两颊各有一撮浓须,长相与王恪有五成相似。

月夕回身拉过了王恪,“咯咯”笑道:“小恪,你说我怎么称呼你爹爹?是叫王伯伯,还是叫左庶长大人?”

☆、21 何人更请缨

“傻小子的爹是秦军左庶长王龁?”靳韦一直紧随着月夕,闻言低声惊呼了一句。月夕瞪了他一眼,尚未说话,那与王恪长相相似的秦将,站了起来,见到月夕身子软绵绵的,几乎都靠在了王恪的身上,双眉早已皱了起来,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王恪连忙推开了月夕,低声唤道:“爹。”秦将微微“嗯”了一声,正要开口说话,月夕却先笑道:“左庶长,我晓得你不喜欢我这样子。可我长得这么大了,也没法子改了,你说怎么办?”

她说话毫不避讳,声音娇软,笑似银铃,直飘上空,引得其他的秦兵都朝这边探看。王龁见她先发制人,忙道:“白姑娘风姿可人,与宣太后一般无二,我怎会不喜欢?”说着嘿嘿笑了两声,可他笑的干巴巴,跟“喜欢”两字是差了足足十万八千里,显然是无奈之下的场面话。

“死丫头姓白?”靳韦又是一愣。他几日前听月夕说自己长于宣太后膝下,只当她是秦国王室之女,可未料到,她竟不姓嬴而姓白。

若她是王室之女,王龁叫自己的儿子做她的随侍,倒也说得过去。可她显然不是,也不知王龁是如何心甘情愿的。且她这样无礼,王龁身为左庶长,虽不欢喜,却不敢见怪,反而有些恭谨,叫他实在猜不透月夕的身份。

月夕拉了吕盈,将她按坐到了石头上,才回身笑道:“左庶长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都无伤大局。可眼下你两万人马却被区区两千赵军困在此处,若再出不去,断了粮饿了肚子尚是小事,丢了上党可就是大罪了。”

王恪,司马梗,张唐与王龁四人闻言,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脸色顿时都阴沉了许多。半晌,张唐挥着手叫道:“左庶长,咱们今夜便再冲杀一次?”

王龁沉吟着不语。司马梗却道:“我们这三日连冲五六次,无一次成功。我瞧,不如从连夜从方才那条羊肠小道悄悄撤出去?”

“那条小道极窄,咱们这里面两万人,加上车马,要撤出的话至少要花上整整一天的时间。赵军随时会发现这条路,他们只需派上几百人,守住路口,我们便一点办法也没有。”王恪接口道。

王龁瞥了王恪一眼,王恪对父亲虽似有些畏惧,却仍是坐直了身子。王龁这才微微点了点头,叹道:“是我的错。竟然没想到赵军骑兵在山林中亦能长途奔袭,一时大意,被困在了这里。”他环视一眼,又道:“我想来想去,张唐发现的这条小道,眼下确实可作为突围之用。只是……”

“我手中若有一只骑兵,便可叫他们自小道中突围而出,我们与他一内一外夹击,或可设法冲破重围。只是……唉……”

“左庶长一心求稳,不打无把握之战。若在平时,月夕亦无法可说。”月夕突然出声道,“可眼下我们被围,若再不设法置诸死地而后生,难道真的要被困死在这里么?”

“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军国大事?竟然对左庶长出言不逊。你……”张唐受王龁一手提拔,心中对他极是敬重。月夕方才虽救了他的性命,王龁对月夕亦十分客气,他虽猜不透月夕的身份,可听到月夕句句指责王龁,顿时怒从心头起,对着月夕便大喝。

“张唐,不可无礼……”王龁出声喝住了张唐,又伸手示意月夕继续。

月夕朝张唐挑眉一笑,张唐重哼了一声,双手按着大腿,再不说话。月夕又道:“我方才听左庶长说,若以骑兵自小路突围而出,内外夹击赵军,不失为一个险中求胜的办法,为何不试一试呢?”

“癞蛤蟆打哈欠,人小口气却大。”张唐双掌一按大腿便站了起来。司马梗伸手拉他坐了下来,扫了一眼周围的秦兵,压低了声音道:“这次左庶长带来的两万人马,都是步兵,随行骑兵本就不过百来人,这几日又折了一半。几十人的骑兵,如何对付赵军两千劲骑?

“若赵军有伏兵,岂不是因小失大?”张唐忍不住,又接了话上来。

“何为小,何为大?”月夕冷笑道,“绝地无留,围地则谋,死地则战。如今身处围地,几如死地,不以小搏大,却还顾虑重重,担心赵军伏军这种虚无缥缈之事,岂不可笑?”

“你怎晓得赵军没有伏兵?”张唐亦冷笑以对。

“我方从上党郡内出来,赵王只派了平原君和……”月夕微微一顿,又道,“赵国大军未来,只有平原君带了五千人马接掌郡事。此处已近秦国,赵军要长途奔袭,绝不能多带粮草辎重,将士亦不可多。他们不过是占了突袭之利,如今三日过去,他们亦是强弩之末,若有伏兵,早便攻进来了。”

“真是平原君?”王恪疑惑道,“他不是……”

月夕摇了摇头:“任他谁是主将,为今之计只能突围而出。赵笳已死,赵军再无漏网之鱼,这条小道,一时之间赵军尚未发现。兵贵神速,我们应该立刻以骑兵突袭,争取主动,才有生机。”

“白姑娘所言,与我心中所想正是不谋而合。”王龁点头沉声道:“可我此行匆忙,一则未带骑兵,二则若要突围,也要两员骑将左右配合。此战不容有失,我实在……”

月夕见他思虑周详,可每每到关键地方,却总是先思退路,想到赵括曾说他为人刻板,不由得心中暗叹了一声。

“若需骑兵,先在马匹,咱们将所有的战马搜罗起来,到也有两三百匹……”司马梗出声道,“若再挑选善骑之人,倒也勉强编出一队骑兵。可以这几百人对赵军两千人……”

“我去!”张唐站了起来,拍着胸脯道,“我和司马梗带人去,定将赵军杀个屁滚尿流。”

“哈……”一旁靳韦顿时讥笑出了声,“方才我可是瞧的清清楚楚,这位张将军可是被那个赵国的将军……叫什么来着?”

“赵笳。”王恪轻声道。

“啊,对。赵笳,”靳韦眼含讥笑,面色却十分郑重,“张将军是被赵笳杀了个屁滚尿流,还是死丫头和傻小……啊……小恪两人救了你。”

“你……”张唐被他一通讥讽,气急败坏,可又无法辩驳,一张脸涨得通红。月夕见状,笑道:“将在谋而不在多,初生牛犊亦不怕虎。左庶长,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如你便将这几百人交给我,我来为左庶长打开这一条路,如何?”

☆、22 金鸣斗马嘶

“你……”王龁,张唐和司马梗闻言都望着月夕。张唐连连摆手,失笑道:“你一个小姑娘,如何懂得军中之事,莫不是以为这同你绣花一样容易罢?”

王恪靠近了王龁,低声道:“爹,你可记得须卜?”

王龁微一沉吟,“啧”了一声:“你说的可是那个义渠的……”

“正是他,”王恪道,“义渠本是匈奴旁支,亦是以骑兵见长。当初宣太后一心要平定义渠国,暗中曾请了一个叫须卜的义渠人做兵尉,为秦国训练骑兵。后来义渠王被太后……那只练成的骑兵却成了护卫秦王的飞鹰锐士。爹,月儿当年曾奉了太后之令,与须卜及飞鹰锐士一起……”

“对,我记得确有此事。”王龁顿时眼睛一亮。只听得一旁司马梗也道:“末将方才与白姑娘一道,白姑娘临机决断,十分沉稳。若左庶长应允,末将愿意为白姑娘的副将。”

张唐双目一瞪,正要对着司马梗说话,王龁连忙朝他压了压手,示意他暂且忍耐。司马梗虽只是他帐下的一名都尉,且沉默寡言,可他却着实是一位勇猛无畏的战将,而且也善于谋划军事,胸有韬略,所以很得他的倚重。若非如此,他此次临时急赴上党,也不会只将张唐与他两人带在身边。

司马梗方才不过只说了三句话,皆说中眼下形势要害。眼下这第四句,却是支持月夕。王龁想到方才两人一起抵御赵军,月夕定有让司马梗信服之处,不禁以目相询。

司马梗忙道:“末将与白姑娘一起作战,确有默契。”他又低声道:“白姑娘瞧起来面熟,发号司令,都像极了一个人……”

“像谁?”张唐叫道。

司马梗立刻再不说话,王龁却微笑道:“司马将军猜得对,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白姑娘与她爷爷,确实有些相像。”

他忽地叹了口气:“我从前觉得一个人若能勤奋,定然可以以勤补拙。可如今年纪越大,却越发现天赋远比勤奋来得紧要许多。”他盯着王恪瞧了半天,苦笑道:“从前说叫你跟着人家,我心里其实总有些芥蒂。可如今看来……我瞧你,也就鞍前马后伺候着人罢。”他一时心有所感,这话脱口而出,看是感叹王恪无能,又颇有些自嘲之意。

月夕笑道:“左庶长何必如此自谦呢?小恪陪着我这么多年,又为我与爷爷和祖奶奶传递消息,从无一事出过差错,这份细致谨慎,是寻常人能轻易做得到的么?我瞧小恪便好的很,秦王定也觉得左庶长好的很。不然,举国英才,怎会单叫左庶长前来呢?”

王龁讪笑着点了点头。王恪被月夕夸奖,面上没有欢喜,反而窘迫地挠了挠后脑勺。张唐听得一头雾水,凑脸到月夕面前,左右端详,好奇地问道:“什么爷爷祖奶奶的?你像你爷爷,我也像我爷爷,又能怎样?”

月夕站起来,绕到了张唐身后,俯身双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娇笑道:“那你便去问问我爷爷好了……”

她又对王龁道:“左庶长,左右不过是两三百多人。若我败了,于秦军损失不过是九牛一毛;若胜了,我们便可逃出生天。左庶长觉得如何?”

王龁闭目沉吟了片刻,双眼一睁,道:“若是如此,需得速战速决。白姑娘领兵,司马将军为副,趁夜便行动。”他虽然谨小慎微,却也不乏明断,这话一出,便是同意了月夕之请。

月夕与王恪闻言大喜,司马梗面色凝重,微微颔首,张唐与靳韦却是一起冷哼了一声。

“张将军好像很不高兴……”月夕在张唐耳边笑道,“可我真对不住张将军,还得请不高兴的王将军,为我寻一副盔甲来。”

她娇滴滴的,哪有半分要上阵冲锋的样子?张唐被她搭着肩膀,本就十分尴尬,又晓得她虽是请自己帮手,其实却是揶揄自己,可王龁军令如山,无人可改;军中女子行动多有不便,月夕穿了盔甲,改装成男子,也是正理。他悻悻一哼,抖开了月夕,站起来走得远了。不过片晌,便拎了一副盔甲过来。

王恪寻了一个无人的地方,让月夕套上盔甲。月夕从荒草中钻了出来,见靳韦与吕盈正站在对面望着她,她笑盈盈地去抚吕盈的面颊,靳韦一掌将她的手拍开,她又笑瞪着靳韦,始终都是一幅嬉笑的表情。

吕盈一把抓住她的手:“月夕,怎么你还要……”靳韦却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声道:“死丫头,一切小心。”

月夕不由得一阵心暖,仔细叮嘱王恪务必看顾好两人。而另一边司马梗亦已清点了两百匹战马,点了相应的将士。见她交托完毕,才带月夕到了这两百多名将士之前。

她虽然扮成男子,可本来身材娇小,这盔甲又是临时借来,宽宽的挂在身上,更显得她有些弱不禁风。这两百秦军,骑在马上,居高临下,见到她这矮小羸弱的样子,面上顿时都有了些不以为然之色。

她面前停了一匹白马,是司马梗特意将自己的坐骑留给了她。月夕摸了摸马身,正想要坐上马背。可这白马认得主人,一闻到月夕的气息与往常有异,顿时前蹄高高一提,与乌云踏雪当初一般,要将月夕摔下马去。

月夕连忙退开几步,白马疾驰而出。那两百将士见月夕出丑,顿时哄堂大笑,月夕也只是笑着,等那白马奔了一圈,又朝自己冲来。她侧身一让,这白马正要与她擦身而过,她一把揪住马缰,飞身而起,恰似马踏飞燕,瘦弱的身子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弧,稳稳落在了白马背上。

当初她功夫暂失时,尚能驯伏乌云踏雪,何况这白马与乌云踏雪本就不可同日而语。月夕一手抓住了缰绳,双腿轻夹,一拉马头,白马自己未跑出几步,被月夕扯住,乖乖地沿着这几百人跑了一圈,停到了原地,驯服地不再反抗。

这两百多人都是熟悉马性之人,月夕这一下上马,驯马,驻马一气呵成,莫说这马久经训练,能被月夕在这须臾之间制服,只说她那轻巧漂亮的上马,便晓得月夕骑术精湛,顿时心中小觑之心大去,面色俱都肃整起来。

☆、23 极目不相见

月夕刻意压沉了喉咙,装出几分男子的声音,说道:“司马将军已经将此行的目的告知诸位,我亦不罗嗦了。我们秦国锐士,锋利天下难当。可每每说到骑兵,便是赵国劲骑无人可敌,亦难怪他们赵人竟敢孤军直逼我秦军腹地,将我们围困在此。我只问诸位:若由得他们张狂下去,假日时日,他们岂不是要杀去咸阳,夺了我们秦国的关中故土?”

月夕话语一顿,目光一扫,问道,“今日若不报此仇,我们大秦将士可甘心么?”

这话一说,众人个个义愤填膺。秦人向来血性,今日这样在秦国近处,被赵军逼迫到如此境地,实是平生未遇,更觉是奇耻大辱。众人顿时大齐声叫道:“不报此仇,誓不甘休。”

“好,”月夕扬声道,“咱们今日便教赵国人知道,不单单是他们赵军的骑兵厉害,我们秦国的将士,亦都是马上的英雄。”

司马梗在一旁亦高声喝道:“左庶长有令,今日一切听白将军号令行事,不可有违。大家可清楚了么?”

这一众秦兵,虽然不晓得月夕的身份,可方才月夕驯马这一手,已经叫不少人心服,她几句话又鼓起了众人同仇敌忾之心。秦军向来重军令,上令下行,司马梗再追加了这一板,众人再不多虑,皆高声道:“愿效死战。”

月夕与司马梗两人,带着这两百秦兵,便趁夜从方才的羊肠小道轻骑快行。赵军果然尚无人再发觉此处,被他们趁机悄悄地出了狭谷。

众人静静埋伏在林中,待到月上正中,忽闻谷中杀声震天,估摸着应该是王龁按照约定,开始以车仗与步兵穿连,不住地冲击谷口的赵兵。

赵兵果然以为王龁的主力又欲强行突围,亦如从前一般强行阻拦,纷纷压上谷口。王龁一冲不开,便叫后退。不少赵兵杀得正兴起,见秦军后退,竟然冲杀入了谷内。

月夕见赵军纷纷压入峡谷,立刻令身后骑兵分作两队,她与司马梗两路冲破,迳奔中军,来杀赵军。

赵军方才以为大胜,肆无忌惮地冲入谷口,不料身后竟然两边夹击,反将他们大半锁入了谷中。月夕与司马梗各带一百骑兵,手持烽火如星,喊声大振,仗着谷口狭窄,在中军驰骤纵横,不叫赵军从谷中撤出。

而入了谷内的赵军,失去地势之利,毕竟人数与秦军相去甚远,被重重包围,前冲无力,又见后军被堵劫,人马惊乱,不能分辨,自相混杀践踏,顿时大乱。

这一路杀到天色将亮,赵军被引进了谷内,又在秦军三方夹击之下,无力抵挡,零散从谷口朝东北面撤走。除了战死之人,隐约还剩下七八百骑兵。

月夕放目四顾,见赵军这几百人殿后,前方远远有二十余骑护着一人拼命向北奔逃,晓得其中定有首领之人。她向来胆大无惧,纵马便追,司马梗带了十来人,也自另一方冲来,跟在月夕后面。秦赵两方相距不过几百米,一前一后追逐着向北疾奔。

月夕单人轻骑,几乎要赶上,忽然两边树林中涌出两队赵军伏兵,从东西两面朝月夕冲来,一合一张,宛若一道弯月,横阻在月夕与那二十人之间。

偃月阵,地势狭窄之处,最合对付骑兵。

月夕估不到赵军到了眼下之刻,竟有余心排布伏兵。她一时惊诧,只得眼看着二十人愈来愈远。忽听到前方林中一声马嘶响起,又高又亮,直破云霄。月夕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顿时一把勒住了身下的白马,立在了当场,只望着那马嘶的方向。

林中一人纵马而出,接走了那二十人中的主脑之人。月夕瞧不清马上之人,却瞧见那马通身乌黑,四蹄雪白,身负两人,在林间放蹄飞奔,犹如登云踏雾。

她看得清清楚楚,分明就是她的乌云踏雪,被她唤作阿雪的乌云踏雪。

她的阿雪,他的乌云踏雪。除了她,还会听谁的话?

月夕远远望着,隐约竟似见到乌云踏雪马背之上,飘着一点青影。

是他么?她竟再遇上了他。虽是意料之外,可又不正是情理之中的么?

她只怕那人回身,认出了她,慌乱中忙低下了头。忽然想起两人相隔甚远,自己又穿了秦军盔甲。再抬头望时,乌云踏雪已然飘然远去。

她心口微咽,却又松了口气。

司马梗纵马到了身边,高声道:“姑娘,刚活抓了几名的赵军,说前面那几人中,便是平原君。”

“平原君?”月夕不禁苦笑。她见到了乌云踏雪,便已猜得到有赵括,他要护住的人自然便是平原君。又见眼前偃月阵一收,布阵的赵军亦不恋战,随着赵括他们远去了。

“咱们一鼓作气,捉了平原君。”司马梗扬剑大叫。

“穷寇莫追,免得再中伏兵。”月夕忙阻住了他,她勒马转身,前方号角声声高鸣;身后人影已经绰绰遥遥。

她一心将赵括抛在脑后,高声叫道:“赵军已破,咱们冲回去,将剩下赵军一举歼灭。”话音未落,便纵马回冲,只顾着眼前的冲杀,不再想他。

她与他,一开场便已是死局。

世事固然扑溯迷离,可注定的,早已经注定。

鱼肚翻白,天边已是蒙蒙开亮。她挥剑不住劈杀,却又忍不住回头望去。

血染旌旗,尸首遍地,绵绵青山早已阻断了她追寻的目光。

赵括,若我再想你念你了,

又该如何忘了你?

※※※※※

咸阳城外,灞水汤汤,四月的风中已满蕴夏意,一座桥梁横跨灞水之上,两边杨柳青青,垂岸而拂。

从灞桥上朝西望去,便能遥遥望见城内那气势磅礴的咸阳宫殿。那是大秦中枢,自商君变法后,一个令关东六国畏惧的所在。

而灞桥则是咸阳冲要,但凡要入出峣、潼两关,必要由此经过。此刻的灞桥南侧,停着一辆四乘马车,周边站着十几名护卫与一位秦将。

他们自昨日便守在此处,很明显,是在迎候什么重要的人物。

南面四人三马飞驰而来,秦将远远眺望,拱手扬声道:“前面可是白姑娘?末将嬴戟,奉秦王之命,在此相候。”

☆、24 劳结徒自多

月夕四人终于到了咸阳城郊。

中条山一战脱险之后,王龁继续北上上党,而他们四人则辞别了王龁,一路西行直达咸阳之左的灞桥。

“嬴戟将军,”月夕下了马,高声道,“立刻派人将靳韦押送至应侯的丞相府,交由应侯处置。”

“月夕,你说什么?”吕盈在马上晃了晃,几乎跌落下来,她伸手抓住了月夕,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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