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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圆玉隐-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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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孤月升至半空,斜在树梢之上。屋里的相思远袅袅飘浮,一缕缕从鼻端绕过,阿圆长长呼吸了一口恬香,心里安宁许多。未来应该是一片艳阳吧,孤寂分离只是暂时。眼前浮现起展隐一往情深的面容,还有温暖调皮的话语。相思远里尽相思,长夜无际梦亦长。

转眼已是一月,展可启偶尔过来会带来展隐的消息。他是个严谨正派的人,谈起自家的儿子自然也不会多做夸赞,所以他的话总是让阿圆半忧半喜。对展隐的思念也越来越浓烈起来。

近来也不知怎么了,脑子昏昏沉沉,身子也没什么力气。倦倦的只是总是嗜睡,胃口也不好。

黄莺一旁看着,喜滋滋道:“夫人莫非是有喜了?”

阿圆脸色一红,吓了一跳。

她与展隐不过是一夜夫妻,竟会珠胎暗结么?可是这症状,也确实和怀孕很象。想起宫里那些后妃有孕,情形也是大抵如此。她的心跳的很快,唇角上情不自禁挂了娇羞的笑容。

黄莺喜道:“等将军立了功回来,再知道夫人有喜,可真是双喜临门啊。”

阿圆羞涩地低头,扭捏道:“不要胡说。你,去请个大夫来。”

黄莺应了一声,高高兴兴地去了。

阿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肚子,小心地将手指放在肚子上,屋里并无一个人,她却害羞不已。连忙又将手拿开了。真的么?有了展隐的孩子?

过了一个时辰,黄莺领着大夫来了。

阿圆隔着帘子伸出一只手来,那大夫号脉了许久,却道:“夫人着脉象,老夫实在说不好,极象喜脉。可又有些些不同。老夫医术不精,实在不敢妄断。还请夫人去京中另请高明。”

送走这位大夫,黄莺才道:“夫人,咱们将军府呀,有些偏僻,好不容易才找了个大夫来可是又不敢确诊。

我看夫人还是派人下山去京城里请个大夫来才好。”

阿圆点头,自己也是急着想确认到底是不是喜脉,于是又派人下山去京城里请大夫。

直到天黑,才从城里请了个大夫到了山上。

阿圆忐忑地等着答案。这个大夫号脉半天,才道:“夫人的脉象的确很象喜脉,但并不是喜脉。”

阿圆满心的欢喜瞬时冷了下来,虽然怀孕让她意外,而不是喜脉却又让她有些失望。

“那我为何身子有些不舒服呢?““夫人忧思过甚,身子有些虚亏,需要好好调养调养。”

大夫开了药方,让阿圆连服十日。药尚未吃完,展隐回来了。

阿圆远远听见他的声音,放下药汤就迎了出来。

也许是起身太急,阳光太强,阿圆见到他的一瞬间竟有些头晕,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觉得一片光芒簇拥着一个天神般的将军阔步走来。

他盔甲未除,肤色比分别时黑了一些,身资更加强健伟岸。

他站在她的面前也不说话,只眯着眼看着她笑,笑得她脸红,手足无措。

迎着光,他身上的光芒和盔甲上的冷光交映生辉,分离月余,他骤然成熟,俨然是个魁伟男子,英武的将军。

“你想我了没有?”他弯下腰,笑眯眯地凑到她的脸前,目光灼灼似一团烈焰。阿圆被他的气势压迫下来,情不自禁身子后倾,羞红了脸。

他的胳膊很硬,在她的腰后托住了她。让她没有退路。

“想了没有?恩?”他不依不饶地追问。

“没有。”阿圆扭捏着不肯说出心里的话。怎么会不想,每日每夜都在想念。

展隐嘿嘿笑了两声,突然抱起她就进了卧房。房门在他脚下关上。

阿圆又羞又急道:“你做什么?”

“不想我,我自然要惩罚你。”

流光锁

展隐如一道山影侧压过来,屋内所有的光芒都好象被他的盔甲吸附了,熠熠生辉的他,光芒最甚的却是他的眼睛,紧紧地看着她,好象也要将她吸附进去,方寸之间,咫尺距离,脸被他捧在手心里,目光似乎逃到那里都被他捉回,阿圆羞涩又甜蜜,终于将悬了月余的心放了下来,他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展隐在她的脸上狠狠亲了几口,这才支起身,将身上的盔甲除掉。一身的风尘随着盔甲抛却,转眼间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清朗和洒脱。

阿圆抿唇含笑,转眼就到了他的怀里。

手不规矩地从衣衫里伸了进去,四处偷袭,让她又痒又酥。阿圆又羞又痒,忍不住轻笑起来:“快放开。”

展隐哼了一声:“不想我,我就把白圆子搓成红圆子。“阿圆顿时羞红了脸,开始挣扎起来。他的力气大的出乎她的意料,手掌的推拒不过是螳臂当车。他的掌心灼热,所过之处烫了肌肤一般,不用看,也应该红了。

他在耳边威胁着:“说实话,我就放过你。”

“想了。”阿圆小声的哼哼了一句,羞的不敢看他。他停了四处突袭的手,伸到她的心口,使劲按了一下,软软的肌肤下是她的心跳。他满意地将耳朵附上,听了一会才道:“阿圆,我心里都是你,你心里也要有我。”

阿圆心里一荡,这样的情话,她第一次听见,他说的那样真诚而小心,近乎企求。她的心软的一塌糊涂,全身似乎被蜜汁浸泡着,甜到舌间。

他抬起头,隔着衣衫亲在她胸脯上,她一阵颤栗,小小的蓓蕾立刻如一阵暖风催出水的菡萏,在单薄的衣衫下若隐若现。阿圆羞涩地想要起身,却被他牢牢地压住,他亲了上去,将小小的蓓蕾含在了口中,隔着衣服,那种刺激似乎更让人难耐。

风卷落叶般的凌厉将衣服尽除,她尘沙迷眼般的不想睁眼,任由他的胡作非为。身子酥软,心也柔软,似是一只船终于归依到了港湾,他有有力的臂膀、宽阔的胸膛,让她甘愿自己做个平凡的女子,放弃一切过往,自此以后,只有他,站在他的身后,笼罩在他的光芒里,再没有公主云想。

太久没有相见,相思将情潮酝酿到极至,此刻汹涌成滔天的巨浪,将她席卷,他的动作刚猛而霸道,在她身上留下了很多的痕迹。刚生出的胡茬在她娇嫩的肌肤上蹭来蹭去,又痒又疼,她却舍不得出声让他离开。

痴缠许久,他才停歇下来。然后满意地看着她绯红的脸色和粉红的肌肤,笑嘻嘻道:“果然是红圆子了。”

阿圆又羞又恼,扯过衣服盖住了自己,却软的连穿衣的力气也没有了。

展隐笑呵呵地将她搂在怀里。

“我带你去个地方。”

阿圆低声道:“我好累。““你什么都没做还累?恩?我都没说累。”他意味深长地反问一句,满面揶揄。

阿圆的脸更红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是他折腾了半天,她怎么还累呢。

她不好意思道:“我嗓子干。”

“你刚才叫的了。”

阿圆立刻火烧了一般,又羞又急:“谁叫了。”

展隐嘿嘿笑着,给她拿过一杯水。道:“你说,别这样,不行,轻些。一直说,嗓子那能不干?”

阿圆狠不得将脸都藏到被子里,她说了么?怎么自己一点都没感觉。

“去吧去吧,我等不急了。我抱你去好不好?”

阿圆羞涩地抬头,看着他一脸的急切,只好道:“那好吧,可是父皇不让我出门,我要换了衣服,蒙着脸才行。”

“那是当然。我觉得圣上这主意很好。我才希望没人看见你,只有我一个人看你。”

明明是一句孩子气的话,他就能打动她,醉到心底。

换好衣服上了轿子,阿圆才道:“我们去那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

轿子从山上下来,走了许久。

直到轿子停了,展隐扶着她的手下了轿子,她才知道原来是到了三生寺。这个地方她早就听说过,也暗地希望自己能和心爱的人来一次。可惜碍于身份,她无法来此。而现在居然有机会来到这里。只是身边的人,已不是当日她暗地希望陪她来的那一个。

展隐握着她的手,径直找到了寺里的一位僧人。

“大师,我上月在寺里放了一样信物请方丈开光,因为有事一直未能来取。这是钥匙,请大师帮忙取来。”

僧人笑笑,道了声:“施主稍侯。”

阿圆看着佛前许愿的对对双双,心里一动。低声问道:“人家都是先许愿,再放信物的。”

“我知道,等拿了信物套住你,我们再去许愿。”

阿圆抿唇含笑,已是夫妻,难道还怕自己跑掉么?还要套住自己,也不知道他开光的信物是什么?

片刻工夫,那僧人拿了个盒子过来,将钥匙一并奉上。

展隐开启了盒子,拿出一条黄金手链。手链上有九个小小的金锁。阳光下光芒灿烂,精致美丽。

他将手链带在阿圆的手腕上。然后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神情款款道:“这是我让人定制的,取个名字叫流光锁。流光易逝,情比金坚。九个小琐就是希望我们长长久久,天长地久。”

阿圆半晌无语,他的这番细腻的心意,让她感动不已。流光易逝,红颜易老,这流光锁锁住他情比金坚的爱恋,这一生有他这样的深情,她还有什么遗憾呢?

“我们去佛前许愿。这样你再也跑不掉了。”

阿圆被他牵着走进殿内。佛前香烟袅袅,慈目善目的菩萨垂目含笑,看着脚下的痴男信女。

展隐和阿圆并膝跪在一起。

展隐合掌闭目,极其虔诚地样子。阿圆默默侧目看他,心醉如醺。女子的心愿其实很简单,不过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而已。有这样一份痴情真心,她真的感激上天的厚待。她可不可以再贪心求菩萨多给她几世这样的情缘。与他,永不分开?

手上的小金锁可爱之极,九个,是天长地久的意思。他费了许多的心思,做出这世上独一无二的饰物送她。

菩萨,我想要九生九世的情缘,与展隐。阿圆长吸一口气,默默许下自己的心愿,而后转头看着展隐,他的目光正凝视着她,一脉深情如海,深邃幽沉。

“阿圆,我们从此不分开。”

“好。”阿圆回握展隐的手掌,没有羞涩和扭捏,爽快而坚定。

回到山上,阿圆这才问起水贼的事。展隐笑道:“首领已经被擒,还有几个余孽未捉到,基本算是全剿。圣上比较满意,赏赐了不少东西。”

阿圆兴奋地问道:“父皇都赏赐你什么?”

展隐挠挠头:“唉,我打开一看,都是女人用的东西,圣上摆明是打着赏赐的旗号给你送东西。果然还是女儿比女婿金贵。”

阿圆笑不可抑,展隐笑道:“父皇还不算偏心,因为他把最心爱的宝贝赏给我了。”

“父皇为人严苛,那都是对外臣,对自家人一向很好。你看他对几位姐姐的驸马,就明白了。”

“我知道。我不会让圣上失望。”

展隐这次立功,享正帝心里的疙瘩这才算是解开了。细想一番,他似乎比慕容兰隐更好。他自己是空手打出天下,一向觉得武将重与文臣。展隐一身好工夫又有将才,翌日可为朝廷的栋梁,定国安邦。

于是,展隐也可算是一步登天,升迁的很快,短短半年时间,一路平步青云,直升至虎贲中郎将一职。

虎贲军是享正帝最近身的禁军,担任着保护宫廷之职,一向是他的心腹之人才可以担任虎贲中郎将,而且任期也是三个月便轮流一回。目前朝中虎贲中郎将只有六位,除了展隐,四位都是享正帝的女婿,还有一位是他的堂弟。

阿圆听说此事,十分欣喜。

半年来,展隐对她百依百顺,一下朝便回府里守着她。怕她在府里憋闷,空闲下来想着法子地带她在山上打猎,湖里钓鱼,又做了好玩的东西送她玩耍。两人的感情好的府里的下人都说起来脸红。

可是,有件心事却让她觉得美中不足。展隐每夜都十分卖力地耕耘,有时白天也不放过她,为何她却迟迟不见有孕?

想到展隐是展可启唯一的子嗣,而自己却迟迟不能诞下子嗣,这对展家岂不是有愧。她这话却不好意思对展隐提起,只是自己闲下时略有着急。

她想来想去,私下吩咐黄莺道:“你陪我去一躺京城,我想去找一个人。”

她想到了京城里林御医的夫人,她出身杏林世家,医术高明却从不抛头露面地挂诊,只有朝中一些贵妇或是宫中妇人有什么病不便于御医施治时才请得动她。

阿圆准备好正要与黄莺出门,突然发现门口多了许多士兵。全副武装,兵戈生辉。

阿圆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夫人,将军吩咐府中之人不可出府。”

黄莺怒道:“大胆,连夫人也不能么?”

“将军说,京中近日有些乱,为了夫人的安全,暂请夫人也不要出门。”

阿圆有些奇怪。但一想,自己这事也急不得。等几日再出府也无妨,遂放弃了出门的打算。

晚上展隐回来,阿圆问起此事。展隐道:“京里的确很乱,因为燕属又蠢蠢欲动想要自立为国。你不必担心。有我在,没事。”

阿圆对朝廷之事一向不懂,听展隐这样说,也就点头不再多问。

又过了半月,阿圆的身子却依旧如前,昏沉嗜睡,极象有孕。

她有些急了,也不知道这一次究竟是不是真的,若不是真的,到底是为何不能受孕呢?展隐是展家唯一的血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渐渐也有了压力。终于这一日,她失了耐心决定和黄莺下山。

不想,府门口的守兵仍不放行。阿圆恼了,怒道:“将军在家尚要事事问我的意思,你们竟敢拦我。难道我是囚犯?”

守兵不吭,阿圆毕竟是将军夫人。他们的主人。

阿圆抬手从发间抽下一只金钗,冷冷说道:“将军若要怪罪,我来承担就是,与你们无干。你们拿着这只钗,将军若是回来,这就是交代。快让开。”

阿圆一向温和,但她毕竟生与皇家,自有天然高贵的气势,此刻突然冷面生威,也让人生了几分惧意。

守兵接过金钗,终于放行。

阿圆带了黄莺和四个轿夫,又随手点了门口四个守门的兵士,道:“你们随我一起下山。”

阿圆坐在轿中,心情有些不畅,已是秋天,山风略凉,有枫叶微红,想来她在山上已有半年未曾下过山了。

上一次下山,还是和展隐一起去三生寺。她摸着手上的流光锁,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到了京城,问了林御医的住处。在门口,阿圆挑起轿帘,对守门人道:“我是虎贲中郎将展隐的夫人。想请夫人诊脉。这是诊金。”说着,她从帘中递出一个礼盒。

守门人进去通报,片刻将阿圆迎了进去。

林夫人并未见过阿圆,此刻她又蒙着脸,便热情迎了过来,将她视为将军夫人,也不敢怠慢。

号了半天脉,林夫人才道:“展夫人,你这脉象极是奇怪。不是喜脉,只是中毒。”

阿圆不敢相信,惊问:“中毒?”

“是,此毒让人头脑昏沉才会嗜睡,并非怀孕的嗜睡。若是长期不治,渐渐会失去记忆,自然,这毒也影响了夫人的身子,受孕极难。”

阿圆惊愕不已,自己怎么会中毒?

“是什么毒,怎么解呢?”

“这是什么毒我不敢确定,但我肯定必定是用罂粟做引,渐渐上瘾而不能自拔。”

“如何解?”

“夫人可去找一种草药试试,叫荆棘芒。那药极苦极辛辣。喝到胃中也是十分痛苦,每喝一次便要呕吐不止。”

阿圆有些呆住了。她想不通自己怎么会中毒。

她着急地问道:“那我以后还能不能受孕?”

“这个。”林夫人欲言又止,半天道:“夫人多做善事,菩萨自会保佑夫人。”

瞬时,阿圆全身都凉了下来。林夫人这话里的意思……她一阵绝望,全身软的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

林夫人又道:“夫人还是快些去找荆棘芒吧,这草药长在沼泽之中,不太好找,夫人要尽早服用解药才是。”

阿圆失魂落魄地起身,在门口上了轿子。心里冰凉一片,全无生气。这样的结果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想不通。

轿子出了京城,渐渐人迹少了,抬眼就是皇陵后的高山。

突然,轿子旁出现了一行人,拦住了去路。

阿圆随行的四个士兵立刻拥在轿前,厉声喝道:“什么人。”

“阿圆,是我。”

阿圆伤心失望根本没有注意到轿外的一切,只是在轿中听到这一声,猛地一震。

她情不自禁挑起轿子的侧帘,轿前站着一个人,慕容兰隐。



再见兰隐竟有恍然隔世之感,阿圆从轿上下来,静静看着他。不可否认,半年后的骤然重逢让她措手不及。

当日一别,以为相见无期,此后便将这一段过往刻意地淡忘。而今日他的出现,如一石击破井中天,再见无言,竟已如陌路般不知如何相对。

她回首吩咐众人退下。兰隐带来的人也自行退后。山路上只剩两人,两两相对。

入眼是青山含黛,眼前是旧时故人,风景旧曾谙,却已物是人非,不复当年。

阿圆对兰隐微笑,唇边略带苦涩:“你一切可还好?我以为你已经回了燕属。”

慕容兰隐的目光一直胶着在她的脸上,眸光流转间,是复杂而陌生的情愫,一向被阿圆看不清看不透。此刻,她已无心象当年一般想要探究,心里凄凉的只是想着刚才林夫人的一席话,人生总是难得圆满,即便她叫阿圆,此刻却也觉得她的人生已经重重的缺了极大的一块,无法再圆满。

兰隐紧上一步,急切道:“阿圆,我派人在这里守了半月有余,终于等到你了。”

他的手指伸了过来,想要握住她的。阿圆急忙退后一步,怅然地苦笑:“兰隐,你可否知道我现在的身份?”难道展可启没有告诉他,自己已经是展夫人了,过往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他特意在这里等她,又是为何呢?

是为了说一声谢谢?还是另有目的?

兰隐手臂一僵,眸上蒙了一层痛楚和失落。他讪讪收回手臂,深深地看着阿圆,凄然道:“我当然知道你今日的身份,因为今日这一切都是我一手促成,我如何不知?”

阿圆愣了愣,有些不解,转而一想,的确是他一手促成,若他不是喜欢柳丝,若她不是要去见一见他的心上人,又如何会有今日种种。

她叹息了一声,微笑:“过去不必再提,我知道你安然无恙,也就没什么愧疚了。”

兰隐眼中的痛楚更甚:“阿圆,每次你说到愧疚二字,我都无颜面对你。你可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愧疚,本是我心里的一根刺,日日夜夜让我无法安眠,睁眼闭眼都是你的面容和你的笑。”

阿圆淡淡一笑:“兰隐,过去的事我已经放下,我说了,你喜欢别人本没有错。不必再对我有愧疚之心,我也放下愧疚之心,从此,我们天各一方,就在心里祝愿彼此幸福安康就好。”

“阿圆,不是那样,我喜欢的只有你!我的心里从没有别人。”兰隐突然靠近,目光灼灼,却迟迟犹豫着不敢伸出手来。近在咫尺的她,曾是他梦里心里都在意的人,可是再见她,残忍的提起这一切,他只觉得自己已经卑微到没有资格触碰她,可是不来告诉她这一切,他又担心她的生命安危,他想要有个机会,让一切重来,用他的余生来弥补。

阿圆惊诧地听着他的话,有些尴尬。此时说起这些,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让她尴尬。她如今是展隐的妻子。

他喜欢她,不喜欢她,已与她无干了。

兰隐长吸一口气,道:“等我说完,你就明白我所说的愧疚是什么意思。我本想去行宫找你,可是有士兵把守,我担忧你的安危,一直派人守在下山的必经之路上,上天垂怜,我终于见到你。”

兰隐的话有些莫名其妙,阿圆问道:“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是。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告诉你。”

“你说吧。”

兰隐低声道:“我想先说一个故事。”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你的父亲享正帝空手打出一片江山,可算是一代枭雄霸主。当年,他起事时身边有十二位结义弟兄。展可启是其中的老七,也是武功最高的一位。有一次他受了重伤,在薛家养病,和薛家的小姐薛青渺一见钟情,私定终身。展可启只等打下天下封官加爵后就风风光光地迎娶她。不料享正帝得了江山之后,十二位兄弟死的死,废的废。有四位退隐江湖,从此不问朝政。展可启一向忠心,武功也高,享正帝不舍得杀他,想留他做贴身侍卫,但又不放心让他在后宫中进出,先封他为京畿大统领,又赏赐无数珍宝田地。展可启进宫谢恩,就被净了身。薛青渺身怀有孕,展可启却无法娶她,她受尽流言蜚语的嘲讽,难产而死。临死前给儿子取名展隐,就是希望展可启隐忍,翌日为他们一家报仇。展可启将儿子寄养在老家,对外说是义子。他在京中小心谨慎,的确很隐忍,二十年来忠心耿耿,让享正帝挑不出一丝错处。可是他的报仇之心一日也未断过。”

“你我成婚的那一天,展可启来贺喜,和我在房中谈了一个交易。他要我放弃你,配合他设一个局,他答应日后让燕国独立,燕国从此不再是个附属,燕人也不必低人一等。我是燕国皇子,我无法抗拒这个诱惑。所以,新婚的那一晚,我矛盾痛苦,难下决定。阿圆,你以为我喜欢的是柳丝?其实,从头至尾,我爱的都是你,只有你一个,从你在秋千上荡过高墙,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我就被你网住了。你可知道,新婚那一夜,我有多痛苦?

我一夜未眠,在放弃你还是放弃燕国之间徘徊犹豫。我整整思虑了四天才去回复展可启,愿意和他做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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