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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圆玉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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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词看着不知味汤,笑了起来:“这不就是蘑菇,莼菜,蟹黄,鱼肋做的么?我也会。”

计遥看了她一眼。默默给她盛了一碗汤,堵上她的吹嘘。

小词一口气喝完,舔了一下樱唇,大言不惭道:“我也能开个这样的酒楼,发大财。”

计遥默默又给她盛上一碗汤,堵上她的白日梦。

饭后步出酒楼,街上行人渐稀,风高月色白,夜鹊绕疏桐。

“计遥,我们去买一坛酒,上屋顶喝吧。”小词看着墨空明月,突然雅兴大发,想起两年的那个夜晚,美好的回忆。

计遥也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个夜晚,不好的回忆。

小词说了就做,转眼去跑回酒楼,拎了一坛酒出来。

“走!”她一拍计遥的肩头,运起轻功云起九式,如凌波微步的仙子,可惜,仙子手里有个酒坛子,实在是与她的曼妙丰姿不符,生生让计遥徒生煮鹤焚琴之感慨。

行到一个高楼,小词看也不看一个轻跃就上了房顶,计遥略一迟疑,除了自家的房顶他上过,别人家的他着实还是头一遭。

小词居高临下:“快点啊。”

计遥无奈,纵身也跃了上来。看样子,这也是个大户人家,屋檐上有龙生九子的神兽坐于风中,夜风徐来,风铃叮当。

屋脊上视野开阔,清风入怀,她倒是会挑地方。计遥坐在她的身侧,酒香从坛子里荡漾出来,也勾起了他的兴致。

小词突然一愣,道:“忘拿杯子了。”

计遥苦笑。这么大个坛子对着嘴喝,顺便把脸也洗了。

小词左右顾盼,突然戳了戳计遥:“你去下面找个杯子来。”

计遥看她一眼,为什么是我。奈何她那一副舍你其谁的气势很有王者风范,摆明胆敢不从就让你好看。

计遥无奈,跃下屋顶,蹑手蹑脚地在院子里巡视了一圈。摸到厨房里拿了个碗。然后跃上屋脊,小词举起坛子与他倒了一碗,不满道:“怎么就一只碗?”

“丢的多了,怕要报官。”

“真的?”小词一愣,不信。

计遥暗笑,假的。

他饮了一口,将碗递给小词。小词接过,唇浅浅碰上碗沿,在他刚才碰过的地方。心里竟如蜜汁微微一漾。

身边坐着心慕之人,月色正好。人说良辰、美景、赏心、乐事为人间四难。而此刻,似乎一切都很完满,便是月色也格外迷蒙。

“计遥,你知道么,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也拿了一坛酒在屋顶上喝,却被我当成了贼。”小词神情恬美,嫣然一笑陷如回味。

是,今日可真成了贼,偷碗贼。计遥喝了一口酒,自惭,行侠天下的壮志未酬,竟生生折于一只碗上。

“你知不知道,你昏过去,正巧……”小词含羞带怯,咬着唇正犹豫要不要往下说,只听屋脊下传来关门的声音。小词忙闭口不言。

片刻,屋里隐隐有人声,寂静之中只听一男声:“今天谁在上面?”

小词一惊,俯在计遥耳边低问:“你偷碗被人发现了?”

计遥身子一僵,哏着嗓子。

片刻,又有一女声:“快下来,压的受不了。”

小词急道:“快走,他们发现了。”

计遥不动,嗓子又哏了一下。

屋内又道:“轻点!快点!”

小词急了,捅捅计遥的胳膊,发现他脸色很红,酒不过一口就上色了?

一声娇嗔,声调提高许多:“哎呀,死人!”

小词怒,站起身喊了一声:“我可没压坏你家一片瓦,凭什么骂人?”

计遥咬牙,挟了她的胳膊从屋脊上跃起,几个起伏离开了刚才的宅院。

放下小词,她仰头不服,嗔道:“我们不过是拿了她一个碗,又坐了坐房顶,犯的着骂我们么?”

计遥深吸一口气,低头看着她的脸颊,也不是气恼还是微酡,有着晕晕的红色。他飞快移开目光,哑着嗓子说了声:“天凉了,回去吧。”

“京城真是恶人多。”小词嘟哝着。又道:“你以前功夫好不好?在上面压破过瓦么?”

计遥仰头看月,嘴角一抽。

“你说话呀。““今夜风清月朗,洗洗睡吧。”计遥哼了一声,负手疾步。

含光

第二日,小词与计遥正在酒楼吃饭,突然进来一堆江湖中人。江湖之人与闲散百姓很容易分辨,或是沉稳内敛,目露精光;或是豪爽狂放,大大咧咧。而随身的兵器更是一个招牌。

一群人就坐在小词的邻桌,语不过三,他们谈论起安王殿下的那把名剑来。

“传说殷之含光剑视之不可见,运之不知有,其所触,泯然无际,经物而物不觉。”

“正是正是,不知道安王殿下这把含光可是传说中的那一把?”

“估计是,不然将江湖人士这么大张旗鼓地召集来比剑,所为那般?”

计遥见小词听的极其认真,便道:“还不快吃,不是要四处逛逛么?”

小词眼睛澄亮:“计遥,你不是有帖子么,我们也去看看?”

计遥的筷子顿了顿,想起今日正是初九,便淡淡地嗯了一声。

小词笑嘻嘻地小声道:“你若去了,那剑非你莫属。“计遥敲敲她的碟子:“我可不是为了什么宝剑,无非是想看看别人的剑法。”

“我觉得你天下无双!”小词一脸倾慕的神色,一滴口水掉在馒头上。计遥看了一眼那馒头,正色道:“天外有天,我不过只与舒书交了一次手而已,究竟自己的剑法如何,心里也没底,所以去看看也好。”

“顺便再将含光剑赢回来。”小词一握拳头,口水又掉了一滴。计遥嘴角一抽搐,对她的吃相头疼无语。她的不拘吃相已臻无可救药之境界,平时清雅脱俗不染红尘烟火般,到了饭桌,却真是尽显人间烟火本色。

她狠狠咬了一口馒头,那势在必得的劲头仿佛馒头就是含光。她的腮上鼓起一个小包,小小的酒窝也被撑的不见踪影,计遥突然很想用指头捅一下她的脸颊,让那个小酒窝再现出原形。

饭后,两人打听了崇武楼的位置,步行前往。

崇武楼高耸霸气,面朝洪江,背靠松岭。

楼四周被帷幔围着,有戎装士兵巡视,有帖方可进入。一些没有帖子的人就在帷幔外叫嚣不满,言辞粗鲁,被兵士拿着长枪驱开。计遥看着那些江湖之士,有些遗憾,利之所趋,他们竟也如营营苟苟之商贾,平白失了英豪之气。

持帖进了帷幔,只见楼前空阔场地,平沙如漠。两人正在对剑,些许黄沙旋转于剑气之中,浩淼如烟。

计遥顿时被牢牢吸引。一把玄铁剑,一把绿光剑,如两条龙蛇飞舞。持玄铁剑者势如山倒,沉稳厚重,而绿光剑走空灵,招式曼妙,虚虚实实。

两人斗了片刻胜负已在须臾。计遥才这分出一丝心思打量了一下四周。豁然发现少林的方丈一慈大师也在座上。还有几位面熟的师叔。计遥正欲上前见礼,却见众人都专注于场中二人比剑,遂决定稍后再去参拜。

绿光终不及玄铁,竟被两人错身之间被砍为两段。

持绿光剑者名赵尚,是临安的武林世家,在江浙间名头很大。他一向自持身份,一番比试下来,自认为剑法并不次与对手,败于剑上,实在是不甘心,极是气恼。他恨道:“你仗着玄铁断我宝剑,也算是赢么?”

玄铁剑主人是中原威诺镖局的主人罗大信。他哈哈一笑:“技不如人,关剑何事?”

两人争持不下。计遥摇头。

“各位,谁来?”争执了几句,罗大信不屑与赵尚罗嗦,长剑一挺,对围观的众人喝了一声。

小词在背后悄悄戳了戳计遥的后背。计遥却纹丝不动。

又有一位青年持剑跳了出来,与罗大信斗在一起。玄铁剑果然不是凡器,罗大信本身剑术走的刚猛一路,玄铁在手,如虎添翼。一柱香的工夫,那人也败于罗大信。罗大信十分得意。玄铁的顺手更让他对含光有势在必得之迫切,一把好剑对一个用剑的人来说无疑是极大的诱惑。而他,在玄铁身上早已尝到了甜头,更是欲罢不能。

而围观者眼见宝剑果然占了不少上风和先机,对传说中的含光更加心慕不已,更是燃起了与罗大信一较高下的斗志。一时场上气氛真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不断有人涌上与罗大信较量,他虽有玄铁宝剑支撑,力战数人之后,到底有些气力不支,攻势便凌厉绝情起来,不再顾及武林道义,只走狠绝之路,想速战速决取胜,一时血光起,腥气盛。

计遥眉头紧皱,唇边漾起一丝嘲讽。罗大信若不是仗着玄铁宝剑,恐怕早已落败。但另外一想,人终归有力竭的时候,众人轮番对付他一人,到底公平如何来论断,一时竟也难以评判。

他力战七人之后,终于败落,被对手一剑刺中右臂,血溅当场。玄铁落地,铿然一声。众人心里皆是一记沉闷的回声。

于是开始新的争战,刀剑之声凌厉如寒风呼啸。场中血腥渐起,众人或伤或败,却阻不住对含光的贪恋与争夺。

计遥眉头越蹙越紧。小词暗自庆幸刚才计遥未动分毫。如此看来,含光也不是那么好拿的,如此多的江湖人士都虎视眈眈。没有十分的把握还是旁观为妙。

计遥突然跃入场中,小词愣住了,捂唇掩住一声低呼。

计遥长剑出鞘,一阵流光四起,人隐于一片白光之中,竟不见身姿。小词又担忧又紧张,心里开始暗恨舒书,多管闲事送个什么帖子,万一计遥要是受了伤,她定要找他算帐。

片刻功夫,却见白光一散,计遥站在场中,气定神闲,而对手却长剑脱手,愣在那里。

“三招?”那人呐呐难以置信。颓然退下。

转而又上来一人,计遥迎战。剑快,人快,胜负也快。他的剑招迅捷刚猛而收放自如,来去倏忽如风。

小词略松口气,却又担心他也如罗大信般要应付众人的车轮之战,仔细一看,却发现计遥与罗大信不同。他几招之内便逼败对手,显然比罗大信快的多,体力也似乎没什么损耗。

他气息平缓,眉宇平静。动如鲲鹏,静如泰山。小词终于放下心。

计遥剑挑十七人,却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众人皆惊叹不已,窃窃私语打探他的来路,却无一人知道他的来历。众人只有暗叹,江湖如青山常在,而英豪便如这洪江之涛,一浪一浪连绵不绝。

小词强忍满心的骄傲,一横秋波缠绕着他的身上,觉得他的一招一式都似如诗如画。

楼内缓步走出一人,气质高贵,不怒而威。身后两名大汉近身而站,一看便是身负武功之人,眼中精光四射,如鹰般视线在众人脸上巡视一番。

他笑道:“本王刚才在楼内阁楼上看的仔细,这位少侠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不得不服。”

计遥听他口气,料想他应是安王。便抱拳施礼:“在下计遥,不敢当。”

展弘含笑打量他,见他不卑不亢,气宇不凡,顿时又赞赏几分。

座上的一慈大师笑呵呵地走过来,赞道:“计遥,几年不见,竟如此出息了。”

计遥忙深施一礼,道:“大师,惭愧。”

“呵呵,近来可还烤鸽子吃么?”

计遥脸色一红,笑道:“不敢,只怕又是方丈的信鸽。”

“呵呵,老衲没想到,一别两年,你剑法如今精进,快得入神入化,匪夷所思,莫非,是流光剑法?”

计遥一愣,遂低声道:“正是。”

一慈捋须叹道:“含光宝剑配流光剑法,倒是绝配,王爷以为呢?”

展弘笑道:“本王也有此意。”他右手一伸,身后之人呈上一个剑匣。

他开了剑匣,一道寒光如长虹飞天,气势恢弘。

剑,薄而锋利,如玉石般光华暗转,抬剑瞬间,隐有光芒流动如蛟龙盘旋。

他将剑递给计遥:“美人配英雄,名剑赠侠士。”众人艳羡的目光随着含光而动,唏嘘感慨声一片。

计遥接过含光,凝眸细看,良久,徐徐问道:“这剑真的赠于在下么?”

“正是。”展弘慷慨一笑。赞许爱惜之情表露无遗。

计遥抿唇一笑,却微微摇头叹了口气。再抬眼,眼眸却澄净坚定。他抬起手臂,一道银光从众人头上飞过,长剑如流光飞舞,径直没入洪江滚滚波涛之中,如蛟龙入海,瞬间不见。

众人一声惊呼,皆震惊失色。

展弘隐有怒意,冷声道:“计少侠这是什么意思?”

计遥抱拳一鞠,朗声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此剑异于凡品,日后定会引来江湖纷争,另外也容易让人生出投机取巧之心,忘记学武之初衷与本分,本末倒置。何况,学武本不为恃强凌弱,借助利器如何以德服人。

王爷素来爱惜武林中人,想必也不愿意众英豪为一把剑伤了和气。”

展弘一震,却怒气顿消。

计遥目光悠远而平和,扫视着场中各位江湖人士。朗声说道:“各位大侠,人之一生如白驹过隙,世间众多奇珍异宝,即便占为己有,又能几何?若是抱着过我眼即我有的心怀,江湖也太平许多。计某年少,言辞有不当之处请指正。刚才比剑之间也对有得罪,在此一并赔礼。”

计遥磊落大方,抱拳一鞠。长衫被江风吹起衣摆,卓然出尘。

一慈大师含笑颔首:“计遥,几年不见,心胸见地竟有如此长进,实在是可喜。”

“大师昔日曾教诲要慈悲为怀,计遥虽不在少林门下,却时刻不敢相忘武术真谛。”

众人默然,即便有人心里对那含光耿耿于怀,却碍于展弘与一慈的面子,也做不出声,暗自肉疼,只等天黑。

小词默默凝眸,笑靥如花般绽开。江风硬朗,众人如尘埃灰飞,她眼中只有计遥,如江边碣石,傲然沧海。

展弘仰头长笑,对一慈大师笑道:“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下月在京城校武场召开武林大会,重选武林盟主,计少侠一定要来。本王对你寄予厚望。”

计遥抱拳一笑:“王爷谬赞!在下另有要事,武林大会怕是赶不上了。”

展弘神色一僵,似是不悦。

一慈笑道:“随意,随心,随缘。”

“大师,王爷,在下告辞。”

计遥一回首,正对上小词脉脉眼波沉溺如酒,他眼皮一跳。偏偏小词还面含春色,满眼倾慕,上前拉住了他的衣袖,柔声道:“我们走吧。”

他嘴角一抽,余光已见众人惊愕的神情。他头皮一麻,实是后悔不该让她穿了男子衣衫。

“可惜可惜。”一虬须汉子豪爽惯了,憾意难掩,脱口而出。另有几位江湖女侠也是芳心暗碎。

出了崇武楼,小词一直喜悦不胜,拉着计遥问长问短。计遥却心不在焉,仔细回味与众人交手时的招式。众人的剑法或重于攻,或重于守,或灵逸或沉稳,或狠绝或好看,而流光胜在快。他握了握手中的长剑,唇边渐渐舒展开自信的笑靥。闭门造车两年,终于与人一较高下,知道己所长,人之短,成竹在胸,更觉意气风发。

是夜,江湖多了诸多传闻。俗的说法有洪江中有人趁夜捕鱼,有人夜渡洪江,雅的说法有江湖人士也玩起风雅,纷纷舟中夜谈,江中赏月。说的更多是,有一少年侠客,风雅无双,偏偏是个断袖!

遇刺

第二日黄昏,小词与计遥从含翠山的茶园归来,却见客栈里侯着几个人。其中一个依稀是昨日站在展弘身后的一位。

见到计遥,他上前递上一张帖子,道:“在下周仁,是安王府里的教头。今日,我家王爷特地差我来请计少侠赴宴望江楼。”

计遥接过帖子,粗扫一眼,正想推辞。周仁察言观色,忙道:“王爷吩咐,若是请不动计少侠,周某便自断一只手指。”

计遥闻言,从帖子上抬起眼帘看着周仁。安王请人的手段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说实话,他对展弘没有什么好感。明知习武之人好胜,他却将一把绝世名剑公众与前,名义上是要名剑赠英雄,却引得江湖人士恶斗争抢。而今日,以此手段来“请”他,却不知道到底安的什么心。

他将帖子放在桌上,淡然一笑:“王爷的盛情我领了。不过,周教头若是请客不成就要自断一指,遇上如此苛厉的主人,倒不如挂靴远去的好。山高水远,江湖浩淼,难道没有周教头容身之处么?良禽尚且择枝而栖,何况周教头这样的好汉?”

周仁一震,本想以此话来将计遥,却没想到计遥反来将他。

他此刻势成骑虎,江湖之中最重信义,一言既出,便要守诺。此刻更是不能在计遥面前反尔。他拿着帖子的手略有抖,终一狠心决定一赌计遥的仁心,他的右手多了一把匕首,举起朝左手尾指而去。

寒光一闪,匕首被计遥夹住。他叹道:“周教头对安王真是忠心。好,我去,不过不是看在安王的面上,倒是看着周教头的面上。”

周仁略有冷汗,笑道:“多谢计少侠。”

计遥摇头苦笑:“何必谢我?我只听说请客,却没听说逼客。”

“我家王爷知道计少侠必定不肯去,所以才……”

计遥看了看小词,道:“你在这里等我。”

“我也去。”小词笑嘻嘻地看着他。计遥皱眉看她,你当是去什么好玩的地方?

望江楼建在洪江之岸,楼高三层,倚江而矗,古色古香。

计遥进了楼内,却发现空无一人,上到二楼也是空荡无人,直上得三楼,才见展弘便服坐在厅中。身后,一青衣老者随侍在旁,长须斑白,气质不俗。

计遥上前见礼,小词也随之一礼。

展弘见昨日跟在计遥身侧的是一男子,今日却又跟来一个姑娘,便好奇出口询问:“这位是?”

“这是,我,师妹小词。”计遥一时实在不知道如何界定小词与自己的关系,只得勉强如此说。

小词有些怅然,却又不知他究竟怎么说她才不会怅然,就这么纠结着跟着他落座。

果然是特意宴请计遥,阔大的方桌,数十种珍肴。而整个望江楼只空落落坐着三人。那老者负手而立,并不落座。计遥见展弘没有介绍的意思,也就不好询问。只是觉得那老者的目光精邃如电,一直在打量自己。

展弘笑道:“计少侠请随意。这位姑娘也请随意。”他看着小词,目光流连了片刻。

计遥开门见山道:“不知王爷招在下来所为何事?”

“来,先吃菜,今日特意请来宫里的御厨为计少侠做的一桌,尝尝可还满意?”

计遥含笑道谢:“不敢当,多谢王爷盛情。”却不见动筷。

展弘略有不悦,却转瞬展颜一笑:“计遥你这性子,真是让人又爱又气。果然还是年少,只图意气却不玲珑。不过正是如此,才更入了本王的眼。”

计遥眉头一扬,笑道:“王爷,在下无意功名也无意攀附,所谓无欲则刚。王爷虚怀若谷,海纳百川,自然不会与我这江湖之人一般见识。”

“好,本王也喜欢爽快,直说吧。下月的武林大会,本王想知道你为何不参与?”

“这个,在下受人之托,要去幽州一趟。”

“为何不拖一拖等武林大会之后再去?”

“此事不能久拖,在下对武林大会虽有倾慕之心,却比不上此事重要。”

“还有什么比当选武林盟主更重要的事呢?”展弘话中有话,轻轻一笑,期翼计遥的惊诧和动心。

可惜,计遥却是不动声色地微笑:“在下能否请问王爷为何一定要让我参与呢?天下豪杰如过江之鲤,计某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少了计某,江湖还是江湖。”

“此言差矣。本王素来与江湖之人多有来往,府中门客也甚多江湖之人。往往盛名之下空有其名,或武功出众却孔武无谋。本王对计少侠的人品和剑术青眼有加,所以,本王想支持计少侠做新的盟主。”

小词一惊,筷子停在唇边,呆呆地看着展弘。

计遥稍稍一愣,笑容在眉宇间倏忽一闪,正色道:“王爷说笑了。计某初出江湖,无论是人脉还是武功都难与各大门派相提并论,何德何能妄想此事。”

展弘颔首一笑:“计少侠不可妄自菲薄,一慈大师对你也颇为赞赏。少林一派的支持至关重要。再加上本王的力量,计少侠做盟主十之八九。”

计遥站起身道:“在下实在愧对王爷和一慈大师的厚爱。在下无心盟主之位,只想完成前辈所托。请王爷见晾海涵。”

展弘眉头紧蹙,看着计遥,顿觉棘手。这人,年纪轻轻却是刀枪不入般软硬不吃,他费尽心机寻来一把名剑被他一个转手扔进洪江,众人眼馋的盟主之位捧到他的面前,也不能打动他分毫。他究竟有何弱点?展弘扫了一眼小词,又仔细观察计遥神色,却见他对小词似乎并不关切。倒是小词目光常常在他脸上梭巡,他却是水波不兴,冷静淡定。偶尔有目光流连与她,不过是蜻蜓点水的片刻。

“那好,本王也不勉强。不过幽州刚刚经历兵荒马乱,听说百姓流离,群寇横行,计少侠去了恐不安全。”

“正是因为如此,在下才急着去一趟。”

展弘沉吟,端起酒杯道:“那此酒就当是为计少侠饯行吧。”

“多谢王爷。”

宴罢,出了望江楼。夕阳沉江,最后一抹艳丽消逝在水天之际。

江风簌簌,涛声浩浩。

轿子侯在望江楼外,展弘却负手徐行。小词默默跟在计遥身后,觉得这王爷平易得让人忐忑。事情若是超出常理,便让人不由自主滋生警惕。小词虽然生于山野,生性单纯,却有着大事不糊涂的天性。

展弘在江边一块石碑下停驻。石碑上刻了几个字“一身报国志,千里平贼寇”。他手抚石碑,对计遥道:“江山如画,豪杰如潮。这是前朝虎贲将军平洪江水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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