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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倾:为你淡花容-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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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转身就走。
我吓了一跳,接连叫他的名字,可是他一反常态,脚下不停,转瞬就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第九十章 一寸相思一寸灰(十七)
我想去追他,可怀里抱着孩子,手臂很酸,脚也迈不动。鼻尖发酸,落夏这样……是不是代表他不会再管我了?
难道他终究对我的反悔生气?
可我心里清楚,落夏并不是那样的人。他赞同我的每一个决定,不管最后结果是好是坏,他都不会像别人一样反过来嘲笑我。
或许他是累了。我那么麻烦,他到底还是累了。
抽咽一声,再次探出脖子望了望,不见他。
收回自己的心,定了定神,折身推开门。
果然,后院很安静,看来还没有人发现我不见的事。我拉了拉自己的衣襟,扶正发髻,这样哪怕突然被人瞅见,也可以装作晨起散步。
到了花园,仍旧安静,甚至……安静得不像话。按惯例这个时辰应有花匠前来照看,避开主子到花园的时辰,可……四下没有半个人影。
心底隐隐不安,我强自镇定,往东院去。谁知还没踏进门,忽然有人从里面冲了出来。来人来势汹汹,我一个不备被撞得向后跌去,双手死死护住孩子,背脊便重重砸在地上。
害怕惊醒众人,只能把痛呼压在喉咙,唇齿间发出一声忍耐的呻吟。
来人也踉跄数步,抱着头慢慢站定。
我抽出一只手想撑着自己站起来,可后背痛,没有力气。胸中冒火,怒目瞪去,看清面前之人却愣了愣。
“瑶荆?”
她亦是愣住,原本抱着头乱叫,现在猛地看向我,满眼不可置信。
“你在做什么?”我更是生气,怎么这样莽莽撞撞,要是平安有什么事,我……等等,她这是……
“王妃!”她忽然委屈地叫了一声,朝我扑过来。
我还没想清楚她满脸泪是为了什么,转眼又被她的热情吓到。
“我……我以为你走了……”她抽噎着断断续续道。
我顿时一阵心虚:“你快扶我起来。”
她这才想起我的状况,连忙小心翼翼地搀扶住我。等站稳了,目光忽然凝结在我拿着的包袱上。
我嘿嘿干笑两声,把包袱往背后挪了挪。
“您真的要走?”她瞪大眼睛,眼泪又扑哧扑哧掉下来。
我想不到该如何解释,干脆拿出主子的权威:“乱说什么呢?一大早就一惊一乍的。”
她被我唬住,眨巴着带泪的眼睛。
“我饿了,去准备早膳。”丢下一句便往里走。
她在原地踌躇着,显然还是想不通。
我害怕她继续纠缠,加快脚步。瑶荆却猛地跳起来,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拦住:“王妃,我不知道您想吃什么,不如您跟我一起去厨房……”
我不解:“你在我身边一年有余,如何不了解我的喜好。”以为她还是想追问,“我有点累,先去房里躺躺。哦,你顺便叫奶娘过来,让她带小世子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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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一寸相思一寸灰(十八)
她几乎是强行来拖我:“我不管,你陪我去!”
我是真的生气了,推了她一下:“你在干什么?!”
她往后退了一步,站定,眼光躲闪着。
她虽然有时候会耍小性子,可从来没有这样过。
我仿佛感觉到了什么,脑子里告诉自己,走吧,跟她一起去,先躲过这段,接下来一切都是好的。
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脚。
慢慢朝卧室走,瑶荆想跟着,我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她终归是害怕,不敢再动。
推开门,安静。
隔着珠帘望过去,还是很安静。
没有人。
心底松了一口气,转身,可又顿住脚步。
卧室没人,那南宫呢?他去了哪里?
难道……他已经发现了?
心底惶惶不安,快步朝院子另一头走去。坐月子时,怕我无聊,为了多些时间陪我,他特地把在东院辟了一间书房,将所有公文、书籍都搬了过来。
门开着,我走过去。
屋子里烟雾缭绕,第一眼看见地上放着铜盆,纸片在火焰中化为灰烬,风吹进,灰烬四散。
透过迷蒙的烟雾,整颗心都凉了下来。
他背对着我,将一个人压在墙上。烈火一般艳丽的裙摆,是萃婷。
一只手紧紧扣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捶在她身侧,握得死紧。萃婷衣裳凌乱,沉默地承受着。
他的呼吸声很乱,粗重,有些像小兽发出的嘶鸣。
我看了一会儿,他没有停下。
怀里的平安动了一下,似乎是要醒了。低头看着他的小脸,笑了笑。
复又抬头,看着他的背影。
眼睛酸痛。伸手揉了揉,转身便走。
瑶荆还站在院门口,双手纠结着衣摆,张了张口,像是有话对我说。可嘴唇蠕动半天,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我与她错身而过,她蓦地伸手想要拉我,我清清淡淡看了她一眼,她僵住,手指擦过我的衣料。
天空乌蒙蒙的,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其实她有什么好怕的呢,我纵是看见了,也不会怎样。
只是有些可惜。
这次我是真的。
鼻子发酸,本能地低下头,一滴水珠落在平安脸上。他已经醒了,眨巴着蓝色的眼睛看我,不谙世事。水珠落在他脸上,顺着轮廓滑至唇边,他咧嘴笑,就滑了进去。他咂咂嘴,忽然一瘪嘴,哇哇哭了起来。
我连忙摇晃着他,希望能让他停下。可不管我如何努力,他还是拼了命一样嚎哭。
这一刻,我真想把他丢出去,让谁捡去都好,只要不要再让我看见他。
可是怎么舍得。
一年。
不算长,可我到底是有心的。
抱紧孩子,快步往后门走。留在身后的瑶荆半天才反应过来,尖声叫“王妃”,然后乒乒乓乓地跑进院子里。
☆、第九十二章 一寸相思一寸灰(十九)
出了门,径直走到街口,举目四望,没有落夏。
似乎现在才反应过来,他已经走了。
下起雨来。
街上冷冷清清,因为天气不好,人很少。行人来往匆匆,路过我身边,掩不住一脸诧异。
心里火烧火燎,有些难堪。雨水打在身上,我把平安抱紧,毕竟只是一个月大,怕他受寒。
加快速度往城外走,不敢回头。
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接连摔了两次,看来我真是流年不利。
一双手搀住我,身子一僵。
油纸伞遮住一方天空,我动都不敢动。害怕回头,害怕得想哭。
“姑娘,你没事吧?”话音出口,心上的重石落下,隐隐觉得无力,心口发闷。
摇了摇头,借力起身,弯唇:“大娘,我没事。”
老妇人不赞同地看了看平安:“怎么能让孩子淋雨呢,要是着了病怎么办?你家相公……”她突然止住,端详着我的脸,半晌,叹气:“过日子难免会有矛盾,可再怎么闹,也不能离家出走啊。你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孩子想想……”
勉强挤出一抹笑:“大娘,我没有相公。”
她怔住,似乎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唉声叹气,换上怜惜。
我仰起脸,雨水落进眼睛里,刺痛。她可能以为我丈夫死了吧,如果真的死了那也好,至少不用再害怕不可知的未来。
二哥说得对,有时候,真希望他死了好。
哪怕守一辈子寡,都抵得过眼看着自己的心一次次被人踩在脚下。
(文)无心抑或是有意,根本没有区别。
(人)大娘将伞往我手里塞:“照顾好自己和孩子,雨这样凉,淋坏了身子可了不得。”
(书)我含笑点头:“谢谢大娘。”却忘了接她的伞,逃命一般走开。
(屋)她在身后叫了我几声,没有勉强。
一身都是泥,可想在路人眼中多么怪异。行人纷纷避开我,就像在躲避瘟疫。
来到城门,有十几人在排队等待检查然后出城。我等不了,自顾朝前闯。
他们见我来势汹汹,皆避开,士兵想拦,可最后还是捂着鼻子躲开。
竟然就这样出了城。
我不知道要去哪里,只能一直往前走,一直走。雨越下越大,路面一片泥泞。忽然从路边草丛里窜出一只兔子,我吓了一跳,忍了许久的眼泪顷刻间喷涌而出。恨恨踢了一脚草丛,一边走一边哭。
平安也跟着哭,声音比我还大。
头开始发疼,我站定,回头望了一眼来时的方向,安安静静,无声无响。
垂下头骂他:“哭什么哭,你爹都不要你了,再哭我也不要你了!”
他抽着气停了停,眨眨眼睛,“哇……”,声音比方才更大。
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跌坐在地上,四下无人,只有雨声夹杂着风声,仿佛在嘲弄我的可笑。
☆、第九十三章 一寸相思一寸灰(二十)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那该多好。或者我没有梦到初见,那我就可以跟着落夏离开,即便心里存着对他的歉疚,总比伤心要好。
不过也可以理解吧,毕竟我对他从不算好。他忍了我许久,现在终于解脱了。
萃婷很好,老夫人很喜欢她,想必王府的日子可以平淡下来。可是我要去哪里?
长安?
不过是从一个伤心地到另一个伤心地罢了,一切又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我的每一次选择,都是这样的结果,我要怎么去见娘亲,怎么面对二哥和落夏。
天地这样大,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雨很急,砸在身上有些痛。摇了摇脑袋,重新爬起来,一步一步往前走。
膝盖很疼,想是宿疾又犯了。不得不放缓步子,一瘸一拐地走。不知过了多久,天更黑了,乌云把世界完全笼罩起来。闪电划过,惊起林间飞鸟。
小路崎岖,走得很困难。手臂发酸,小腿发疼。雨水侵湿鞋袜,冷冰冰的。走得眼前发黑,疲乏至极时,才发现眼前是悬崖。
这就是路的尽头。
悲从中来,忍不住呜呜哭出声。只是哭声很快被雨声淹没,激不起任何回音。
倒不如跳下去好了。
走到悬崖边,看了看,深不见底。
平安哭累了,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扯住我的衣袖。心中一动,呆呆看着他。
他见我不生气,眯眼笑了一下,拉过我的手。他的手那么小,只能握住我的小指,可是他乐此不疲地仅仅捏着。玩得起兴,将手指塞进自己嘴里。
手不干净,我下意识想抽出,可他抓得很紧,我竟然没有办法。
他咂巴着小嘴,嘿嘿傻笑。小指被温暖包裹,这一点温暖,竟慢慢蔓延至全身。
亲了亲他的额头,无奈苦笑。我还有他呢,平安那么小,我即便是他母亲,也没有权利将他带走。更何况,求死,这样的事不应该发生在祈明月身上。
我祈明月,是相国之女,受先帝宠爱,曾是江夏王妃。出身高贵,才情不输她人,我不应这般死去。
脚下的石子滑落,掉下悬崖,久久不闻回音。我往后退了一步,摇摇头,转身,愣住。
她跟了我多久,为什么丝毫没有发觉?
“为什么不跳呢?”她低低笑起来,回忆中黄莺般的声音变得粗哑、暗沉。她静静站在雨中,手中握着长剑,亦是全身湿透。雨渐渐小了,发梢滴滴答答地流着水。“跳了就解脱了,不会再有痛苦,不会再心痛……”她喃喃说着,忽然抬眼看我,嘴角露出天真的笑。
“明月小姐,我好希望你跳啊。”
紧了紧怀中的平安,我只觉头皮发麻,可还是倔强地直视她。
☆、第九十四章 一寸相思一寸灰(二十一)
“翎悦,”口中干涩,“好久不见。”
她挑起眉,漫不经心地笑:“我们前不久还见过,明月小姐,你忘了吗。”顿了顿,仿佛玩耍一样将剑尖挑起,对着我比了比。“就在江夏城里,我差一点就杀了北宫恪。”眼里闪过恨意,“只差一点。”
吞了口唾沫,“他已登基为帝,你杀他,天下必将大乱。翎悦,从前皇后娘娘最喜欢你,她总是夸你心胸不输男子。即便你不理会天下苍生,难道要让她失望?”
她哧地笑了一声,没有接着我的话,自顾自道:“你从长安出来那日我就跟着你,一路上那么多机会,我却没有下手,你知道是为什么么?”
她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又接着道:“我看到他送你走,我真是好开心。祈明月,你说我叫娘娘失望,可你心里其实再明白不过,我们是同一种人,心里装了一个,哪里还有多余的地方去管别人。”
“我很羡慕你,想来你不知道。”她说着眼里竟露出了真正的笑意,“我们爱上的都是乾华朝最尊贵的男子,可是你出身相府,所以你能够得到先帝赐婚,能够得到容娘娘真心相待。而我呢?”自嘲一笑,“我专研兵书、修习武艺,为的不过是他能多瞧我一眼。皇后夸赞我,赏赐我,她对我再好,在她眼里,我始终只是一个下人……”
“我做那么多,只希望能离他更近一点,再近一点,就算他……他看不见我,至少他活着,我便有希望……”翎悦目光锐利,“如果不是你……”
“够了!”我忍不住大吼,皱起眉:“我知道你爱朔哥哥,可是成王败寇,他输了就是输了,你再纠缠又能怎么样?他永远不会活过来!”
她面色不变,指腹轻拭剑尖,缓声道:“我看过无数兵书,自然明白成王败寇的道理。太子战败,他死,我不恨你。”
“那你为何还要苦苦纠缠?!”
她轻笑:“可要不是你,他会战败么?”轻得如同叹息,“明月小姐,如果不是你,他不会死。”
猛地闭上眼睛,那一幕仿佛再现。
他倒下去,眼里都是不甘。他看着我,朝我伸出手,他说明月……那两个字,他重复着,一直重复,直到没有气息……
我怕得哭了,恪哥哥将我揽进怀里,不让我再看。
擅自放箭的弓箭手跪下请罪,头磕得震天响。
怎么办……怎么办……不是说只是要跟朔哥哥谈判吗,为什么会这样……他恨我……
恪哥哥拍着我的背,淡淡道,不关你的事,他只是不甘心输了而已。
对,不关我的事。
睁开眼:“与我无关,他的死与我无关!”
她没有惊奇,笑着摇了摇头,面色悲悯。
☆、第九十五章 一寸相思一寸灰(二十二)
“攻城前一日,他命我去找你。”她仿佛陷入回忆,“他怕届时混乱,你会受伤。我心里早已认定你是北宫恪的人,哪怕将你救回来,你的心都会向着北宫恪,如此,便算是在他身边埋下一颗暗雷。我又怎么肯。他见我不去,干脆连夜离开,孤身一人……”她握剑的手开始颤抖,像是承受着什么。
脑子一片混乱,她说为了我……
可是为什么要为我?
“你胡说!他没有理由!”
她眼中蓦地闪过狠戾和不甘,想了想,点点头,轻松道:“是啊,他没有理由。或许是因为那个‘有凤来仪’的传说吧。不过那些都无关紧要了,他已经死了。”
“明月小姐,不如你下去陪他吧。”
她缓缓笑着,举起手中的剑朝我走过来。
仿佛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表情认真得如同朝拜,虔诚,只看着一个目标。
我心慌乱,脑中空白一片。几乎是抱着最后一点希望:“翎悦!”
她停住,偏头笑了笑。
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恨我,就算我怎样求你,你都不会放过我。可是孩子是无辜的,我求你,把孩子带回江夏王府,交给南宫少卿。”
她止不住笑,像在看一个疯子:“你刚才不是还想带他一起去死吗?再说,太子没有子嗣,那孩子正好可以让他享享天伦之乐。”
我苦笑:“就算为朔哥哥积福你也不愿意吗?”
她微微敛了笑意,似乎真的在思考我的话。
“先帝遗诏传位给恪哥哥,可是朔哥哥不肯遵从,领兵而反。他在下面,恐怕得不到先帝的谅解。况且叛逆之罪十恶不赦,说不定要炼狱折磨。你今日放过这个孩子,也当为他了。”
她终于松口:“好,我答应你。”
悬着的心放下来,深深看了一眼平安,蹭了蹭他的脸颊。
宝贝,我的宝贝,你要好好的。
恋恋不舍地将平安放在地上,直视翎悦的目光。
她的剑尖触到我的衣裳,身上激起一阵寒凉。我闭上眼睛,等了许久,她没有动作。
挑眉,她愣愣望着我,忽然开口:“若有来世,你可还爱北宫恪?”
我笑道:“来世谁能知晓,若我先遇着他,未必不会爱他。”
她的表情有些微困惑:“伤得这般深,怕是喝了孟婆汤也忘不了。”
“是倒是,”粲然一笑,“要是来世他肯跪在我面前求我,将自己伏底到尘埃来让我喜欢,一生一世眼中只有我一人,将其他女子视若无盐,那我再爱他。”只是说来自嘲,谁知她竟跟着笑了笑,颊边梨涡浅浅。
仿佛下了决心,自说自话:“算了,我不用他求我。他只需再肯遇到我,我便爱他。”说完笑着将长剑往前一推。
她动作很快,我几乎没有感觉到什么疼痛。只是脚下一软,整个人直愣愣朝后倒去。
风声从耳边划过,她站在崖边,低着头看着我。眼角有轻微的光在闪烁。
☆、第九十六章 如有来生(一)
痛……
全身的骨头仿佛被重重碾过,喉咙火烧火燎,头痛欲裂。
“水……”
清凉的液体流入口中,忍不住满足地喟叹。
使劲想睁开眼睛,可眼皮仿若有千斤重。努力了一会儿,力气尽失,又昏睡过去。
就这样稍稍清醒又坠入昏迷,循环反复了不知有多久,终于慢慢完全清醒过来。
傻傻望着屋顶发呆,发黄的竹木,散发着一种古朴的气息。身下床板很硬,身上盖着的棉被有些旧,但很干净。屋子里充满药香,窗户紧闭,反倒变得有些难闻。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我想扭头去看,可脖子被什么东西绑住,根本不能转动。
来人走到我身边,一双手颤巍巍地抚上我的脸。
“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她的头出现在我视线上方——银白的发,满脸的褶子,一双浑浊的眼睛。但看着人的时候会让你觉得很温暖、很舒适。
她咧着无牙的嘴:“你这丫头真是命大,这样都活下来,日后必是有福气的。”
我有话想问她,可张了张嘴,费半天劲也只能发出粗哑地呻吟声。她笑着拍拍我的脸:“不要说话,好好休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她的手像有魔力,很快睡意袭来。
这次一连睡了一天一夜,再次恢复意识,脑子清醒。
痛觉没有之前那么强烈,隐隐的,让人难受,却不会承受不住。
“你醒了?”这次是男音。
身体被人扶起,背下塞进垫子。我靠在垫子上,才能看清眼前的人。
大约二十五六,浓眉大眼,肤色黝黑。对我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你……”嗓子干得冒烟,他见状倒了杯水送到我唇边了。
“喝慢点,”他憨厚一笑,“我叫何顺成,前些日子照顾你的是我娘。”
润了润嗓子:“我……”
“我是在琼江边将你救回来的。”
琼江?
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他耐心解说:“琼江是我们少阳村的取水之地,你当时躺在岸边,全身都是伤。我娘见你可怜,便让我带你回来。你放心,我已经请大夫给你看过,他说只要你一个月内能醒来,就没有大问题。”
“谢……”我困难地吐字。
何顺成摆摆手:“不过顺手,不用说谢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家?
我认真地直视他的眼睛:“家……家……在哪?”
他怔住:“你的家你不知道吗?”
见我神色怔忡,他连忙放缓了语气:“你别急,好好想想。定是睡了太久,一时恍惚。“
家?我的家在哪里?
听他的话仔细回想,可一动脑,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瞬间回来。
“啊!”
他吓得跳起来,双手急忙抚上我的头,轻轻按揉:“好好,不想了,不想了……”
☆、第九十七章 如有来生(二)
疼痛在他手上稍稍缓解,我喘着粗气,迷茫地望着前方。
家?
他在琼江捡到我,他不认识我。
我来自哪里?
他放轻了声音,生怕刺激我:“那你记得自己的名字吗?或者是亲人的名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好好,不知道就不知道。”他叹了口气,为我拢了拢被角。皱了皱眉,将窗户打开。
寒风吹进,有些冷。但总算药味散了些,呼吸顺畅不少。
“阿成啊,周大夫来了。”何大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他起身打开门。
“丫头好点了吗?”何大娘问。
“已经醒了,只是……”顿了顿,“周大夫,您快给看看吧,她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个白胡子老头应声来到我面前。
我呆呆看着他,他摸了摸胡子,拉过我的手,将指头搭在上面,细诊半晌。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然后探身察看我的头。
“我上次便说过,她脑部受伤,你看……”指着道,“那么大一块,总是有伤害的。我往常看过的病人,这样情况的,不是失明便是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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