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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镜之荼蘼泪-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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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顾云然点头,“我推断,焚阳月御双剑合璧,虽能发挥不可思议的神力,但倘若焚阳与月御相互为敌,则乱人心智,令人遁入魔道,不能自控。”
“难道真是如此?”她想起适才离沐天的目光,那不是她所熟悉的目光,那样的目光,充满了杀气。
顾云然叹了口气,“我也只是猜测,而且我觉得,焚阳月御相互为敌后,力量强大的一方率先堕入魔道,六亲不认,嗜血杀戮,如今离沐天的功力比你强大,再遇到他,你要……”
“小心!”他话音未落,云雪晴只觉背后一阵劲风,未等回过神来时,面前的顾云然一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将人向后一抛,他定睛看时,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人,竟是天山掌门风无痕,而且,他的手里还挟持着一个女子,天池弟子洛晓风。
云雪晴本能地握紧月御,对于堂堂天山派掌门的这一下偷袭,她还是颇感意外,尤其此刻风无痕又抓住了洛晓风。
然而未等她开口,顾云然已然发话,“不料风掌门竟也使这下三滥的手段。”
风无痕不答他的话,反而转向云雪晴,声音一沉,“丫头,月御拿来,我不伤你性命,还会立刻下山,否则……”说着他用力一掐洛晓风的咽喉。
“滚你大爷的风无痕,少拿老娘当人质。雪晴,不用管我!我死不足惜,月御千万不能给他!”洛晓风也豁出去了,头发散乱,衣衫上、脸上尽是鲜血,也不知哪里受了伤,却是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云雪晴心中七上八下,她觉得自己不是这种该关键时刻做决定的人,她不知道是否该将月御交给风无痕以换得同门的安全。
许是顾云然了解她,又许是顾云然自有打算,总之,顾云然不会等到让她一个女子来决定天下苍生的命运,因为当她百般为难六神无主之时,顾云然手中的刀,已挥向风无痕。
要说这个世上只有一种刀,能在天山掌门风无痕挟持人质的时候,依然出鞘,那么只有顾云然的流云刀,快、准、狠,几乎没有任何犹疑地,不偏不倚抢进风无痕空门,风无痕也颇感意外,被迫还击,一掌将洛晓风击飞。洛晓风似乎也受了重伤,跌倒在地站不起来,云雪晴无暇关注顾云然与风无痕,而是连忙去看洛晓风的伤势。此刻身边刀锋阵阵,惊心动魄。
刀影中,夹杂着顾云然的阵阵呛咳,以及那微弱却坚定不移的话语,“风无痕,你与顾家的恩怨,也在此一并了解,最好不过。”
风无痕不答话,只是接下那世间绝无仅有的流云刀法。顾云然冷笑,有种视死如归的淡然,这一段恩怨,早已该了结。
时光似乎在刹那间停止了,云雪晴定定地望着两人的剧斗,插不上手,似乎经历了漫长的时间,她才发觉顾云然不大对头。他的刀依然凌厉,步伐依然稳健,然而却咳得更剧烈,甚至嘴角已咳出点点鲜血,不仅是她,便是风无痕也已知道,顾云然已是强弩之末,他的身体本就不适宜剧烈活动,何况是这般拼了性命的生死相博。
于是风无痕招式一转,同样拼命的招数使了开来,连同那被焚阳燃烧过的天池水,都再一次沸腾起来。
掺杂了纯阳离火刃的绝世神功,足以让整个天池毁灭。
顾云然冷笑,在那决定生死的千钧一发时刻,做出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抉择,他不再使刀,而是突然抱住风无痕,在整个天池派尽毁之前,一同掠向那再无生机的天池之底。
风无痕危急时刻依然不忘月御,并不顾自身危险,而是飞起一记致命杀招向着云雪晴直击而来,云雪晴站得既近,他招式又快,眼见无法避开,却谁也料想不到,洛晓风竟在这关键时刻合身扑上,一下子将云雪晴按倒在地,自己则硬生生受了风无痕这一章,口中鲜血狂喷,命在旦夕。
凛冽的天池寒风中,夹杂着顾云然虚弱的语声,“云姑娘,请转告苏掌门,生平得他为知己,夫复何求。”
云雪晴定在当地,心中震撼间,顾云然已抓着风无痕跃向那万丈深渊的天池之地,这同归于尽的结局太过惨烈,让她难以接受,她奔到天池边,只见天池水中荡起的那一丝水花,随即连水面也恢复平静。
赤焰青天帮帮主顾云然,与天山派掌门风无痕,就这么消失不见了,消失得不留一丝痕迹,她蹲下来,有种想哭却流不出眼泪的感觉。他们,死了么?应该是没有活下来的希望了吧,顾云然终究没有死在病榻,而是死在战场,或许,这正合他的意吧,或者说,他知道自己命不久长,是以选择与这一生唯一的仇人同归于尽,也算是最好的结局。
他不能因病而死,只能因战而亡。
这是一种多么悲凉的下场。
英雄末路,美人迟暮,永远都是这个世界难以言说的荒凉。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生死都无所谓了,那么多人死,那么多人生,这一切不过是天道而已。
转身处,又是洛晓风奄奄一息的释然笑容。
“雪晴……”
她的笑,是前所未有的妩媚动人,那一刻云雪晴觉得,她从来不曾这般美丽过。一向侠肝义胆以男儿自称的洛晓风,一向敢爱敢恨将一切都不放在眼里的洛晓风,在最后的一刻,竟也有这般妩媚动人的时刻。
“晓风……”她缓缓走到洛晓风的身边,一时间难以接受这瞬息的生死。
洛晓风脸上倒是一派释然的微笑,或许这一刻,她已看透生死。
洛晓风举起沾满鲜血的手,握住她,那笑容,豁达而超脱。
“晓风,你要撑下去……”这一刻,她反而无泪,只是机械地诉说着最本能的祈求,尽管她知道,洛晓风的伤,已致命。
洛晓风抬起头,轻轻喘息着,用那最后一丝气息,握住她的手,“雪晴,你若能逃得此劫,记得找个平凡的好人嫁了……再不要理这江湖事……”
“晓风姐!!”云雪晴跪下来,眼泪终于止不住地夺眶而出。
“我洛晓风瞎了眼,看上了阮羁涯,千万……不要……走我的老路……”洛晓风气若游丝,却似笑非笑。
“晓风姐……我……我明白……”她用尽所有力气说出这番话,那一刻,她觉得天地之间,什么都不重要了。
“记住我的话……”洛晓风用最后一丝力气说完这一句话,握着她的手便渐渐松开,再也没有了一丝气息。
“晓风……”她轻轻放平洛晓风的身体,这个时候,她再也没有了眼泪,在通常的大喜大悲时候,她反倒哭不出来,而是就这样按部就班地做着该做的事,然后把眼泪留给夜深人静时。
然而,就是这样充满杀戮与血腥的日日夜夜,谁也不知道还能否看到明天的朝阳。
长白西麓,一个黑衣人影在在雪山中穿梭,一把长剑,一袭黑衫,如惊鸿掠水。只是他的身后,跟随着飞掠过两人,同样翩翩飞影,紧追不舍。
天池派掌门苏逸风,天池派弟子尹情侠。
尹情侠手中长剑轻啸,口中却毫不含糊,“掌门,这个人让给我!”
在长白西麓一处空地上停住脚步,苏逸风、尹情侠纷纷落地,前方,是被追踪至此的天池叛徒阮羁涯。
苏逸风缓缓收起手中的长剑,他知道,这个人对于尹情侠是何等重要,因为这片雪域山崖的前方,便是一座孤坟,叶凌烟的坟。
从大战一开始,尹情侠就在这纷乱的敌我人群中穿梭寻找着,只为抓出那一个人影,那个自叶凌烟死后他便开始一直追杀抓捕的人,阮羁涯。这一年多来,他时时刻刻不在记着这个人,追查他的行踪,只有这样,给自己找点事做,才能够有一时片刻的时间忘了叶凌烟已不在。对于叶凌烟,他一直是矛盾而痛苦的,诚然,他是一个正常男人,在这个人言可畏的江湖,他知道断袖是不能被容忍的,甚至对于叶凌烟,他自己也有些接受不能。只是在这流年浸染的岁月中,他觉得自己的生活已不知不觉中被叶凌烟进入,他不断地告诉自己,叶凌烟只是一位寻常的同门师弟,然而却越来越多地感觉到,一直在欺骗自己罢了,甚至到最后,连自己也骗不了自己。
任何东西只要够深,都是一把刀。
当他觉得想要抽身的时候,为时已晚。连心都陷进去了,人还剩下什么?因此,当他将手中的剑指向阮羁涯时,心中已恍然大彻大悟,这一世,已成殇。
☆、第五十六章 决战天池(2)
阮羁涯不再背对着他,而是转过身来,一步步走上前,眉间含着戏谑的笑。
“尹情侠,你也有今天?”
“这句话该我问你。”尹情侠执剑的手微微握紧,像是握住了他生命最后的信仰。
阮羁涯大笑,“我阮羁涯纵横一世,做的是自己想要做的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荣华,而你呢?你堂堂天池派大弟子尹情侠,不但丢了掌门之位,还为了一个断袖之人,弄得人不人鬼不鬼,走到今天这步田地,你我之间究竟是谁输了?”
“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输赢,一切不过执念罢了。我尹情侠一生磊落,无愧天地,动手吧!”言罢他不再等阮羁涯废话,而是长剑出手,招不容发。
一场大战,埋了多少孤魂,这两大高手在天池之巅对决,不曾留意山坡上,无数的天山弟子已渐渐逼来。其实尹情侠留意到了,不仅留意了这一战自己的处境,甚至预感了天池派的这一场劫难。只是有些事,明明看得见是在按照错误的轨迹进行下去,却束手无策,无能为力。
他任由那些天山派弟子的包围圈越来越小,心无杂念,只是一心将手中的剑刺向阮羁涯。若说这一生他还有最后一个未了心愿,那就是将阮羁涯送入地狱。
他做到了,当那带血的剑刃终于刺进阮羁涯的胸膛时,他觉得已快握不住手里的剑。他的功夫比起阮羁涯自然高了不止一筹,然而这一战后疲惫不堪的不仅仅是身体,更多的来自于心,就好比一个人将这一生的心愿都了却了,一下子失去了人生的意义。
身后,已是数不尽的天山派弟子,犹如楚河汉界的百万大军。然而,他却笑了,这一笑,像是将什么都放下了,放下生,放下死,放下恩仇,放下叶凌烟,任手中的寒影剑划下幕天席地的招式,天池西麓血流成河,他抬脚从那些数不尽的天山弟子的尸体旁走过,前方两步处,是一座孤坟,叶凌烟的坟。
他单膝跪倒在墓前,抬起手,沾满血迹的手指轻轻抚摸那落满飞雪的墓碑,夕阳西下,雪落无涯。
天池的彼岸,两个分别身穿粉红色与淡蓝色衣裙的女子被逼至近前。均是单手持剑,身上血迹斑斑,显然受了重伤,只是身后那一群天山弟子仍由大弟子袁千叶带领着,依旧紧追不舍。
跑在前面的林雅奔到天池之岸站定,勉强支撑着没有倒下,回头望了一眼紧跟上来的天山派弟子,眼中反而浮上一抹淡然的笑,那是一种犹如乍暖还寒时二月春风的笑,带着些许清幽,些许淡雅,还有一丝似有似无的妩媚。
被她拉着的云雪晴一时间愣住了,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此时的林雅,就好像当与章渊一同下山时,那洋溢芬芳的笑。
包围圈再一次缩小,林雅将云雪晴往后推了推,又理了理额角散乱的鬓发,语声平静而清幽,“如今,我终于可以再见到章师兄了,也可以见到叶师弟,向他说声对不起,误会了他。”言罢,她停了停,又道:“雪晴,你跟我不同,至少没有向我一样生无可恋,所以,你一定要活下去,记住了么?”
“师姐……”云雪晴连忙拉住林雅的手,却被她用力向后一推,紧接着头也不回地纵身跃进那一望无底的天池。
“师姐!!!”她大叫,那一刻,她几乎想要跟着跳下去,触手冰冷的月御却将她的心一下子冻住了。回过头,是带领天山弟子步步紧逼上来的袁千叶,忽然间心中像是被一种强烈的东西敲击着,洛晓枫死了,林雅也死了,其他同门也生死未卜,可她云雪晴,还不能死,不是由于像林雅说的不曾生无可恋,而是因为,她的手里还有月御。
只要月御还在,她就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前方,围拢的天山弟子忽然分立两旁,从正中的远处,缓缓走来一个玄色长衫的男子,手中持着焚阳剑。
离沐天,他挥了挥手,让周围的天山弟子退得更远些,连袁千叶看了他明明拿着焚阳,却比月御还要冰冷的一张脸时,心中不由得惊了惊。没办法,谁让如今离沐天在天山派的地位已仅次于掌门风无痕,更何况风无痕已与顾云然一同葬身于那茫茫天池之底。
云雪晴望着一步步走上前的离沐天,感觉到月御剑身上的寒流似乎流到了心里。自当年向安瑶修习了御剑操纵之术后,虽然这两年来一直练习,却总是觉得效果欠缺了些,直到这一刻,她再次见到离沐天时,才觉得心中那一直不得要领的仙术一下子贯通了。
原来,只有恨,强大的恨和背水一战的决心,才能让一个人绝处逢生。
于是,她月御出鞘,寒光射向离沐天,这一次,再没有顾云然阻拦了,她反倒觉得有一丝悲凉,跳入天池之底,再没有可能生还了吧?就如同林雅,如同风无痕。不论怎样,他顾云然死在的战场,而不是病榻,这一点,她甚至为他感到欣慰。
就这么一走神的功夫,离沐天已退了开去,眼中一抹犹疑之色闪过,他,毕竟还是不想对她出手,然而,就这么缓得一缓,月御凄冷的寒光擦着他衣袖划过,呲的一声肩上多了道伤口。
点点殷虹的鲜血低落在焚阳剑身,那通体深赤色的长剑一下子燃起火光,仿佛吞灭天地万物的火势,一下子蔓延开来,不但染尽了整个山脉,甚至连他玄色的目光中,都好像燃起入魔的火焰。
云雪晴愣了一下,这一刻,她又好似不认识他了,蓦然间想起顾云然的话,焚阳与月御为敌,强大的一方必定成魔。只是此刻,她无暇顾及了,就算成魔的是她,也在所不惜,甚至有那么一瞬,她真的希望自己成魔,因为那样就可以不在存有半点余情,心无旁骛地杀了眼前这个男子。
只是,这一切都只是她想象而已,有些事这一生真的就只能想想了,因为在下一刻,离沐天那如同燃了赤焰的目光已近在眼前,随着焚阳幕天席地的火光,轰隆一声巨响,远处的雪石倾泻而下,犹如到了世界的尽头。
巨大的雪球夹杂着碎石纷乱飞来,她大惊之下本能地躲闪,不觉中已被雪石撞得晕头转向,额角也不知被什么擦伤,鲜血顺着脸颊流到颈中,带着温热。有那么一刻,她甚至就定定地立在原地,任天池之巅这凛冽的寒风吹动衣裙,任咆哮而来的巨大雪崩倾洒在身,她不想再躲了,在这光怪陆离的天地间,她只期待一场与离沐天同归于尽的毁灭。
只是在这狂啸的风雪中,她已看不到离沐天,满眼只是一片苍凉无尽的白。
突然间,胳膊像是被什么人抓住了,她一个站立不稳,被那股强大的力量带动着往前飞去,避开了几块巨大的石头,只有小块雪球撞在身上,却也撞得头晕目眩,全身疼痛,不知哪里受了伤。
待到从一片混乱中略渐清醒时,她勉力睁开双眼,下意识地握了握手中月御还在,抬起头,却看到面前站着一个修长俊逸的身影,正是苏逸风。
经历了这一场雪崩,苏逸风也好不到哪去,原本清雅潇洒的长衫此刻也染上点点鲜血,被山石划得破了好几道口子,然而,只要他站在那里,就是一个信仰,天池弟子的信仰。
她费力地爬起身,那种久违了的安全与温馨让她几乎想要掉泪,尽管此刻,却只能这样跌坐在地上,怔怔地望着苏逸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直到外面的风雪逐渐平静,她才环顾四周,原来这是当年阮羁涯锻造焚阳月御双剑的那间密室,只是被这雪崩砸得狼狈不堪,犹如一座破败的山洞。密室的入口被大雪封死,苏逸风只轻轻望了她一眼,“丫头,你带好月御,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出来,若能得脱此劫,看在你我兄妹一场,记得替为兄照顾逸清,或者将他送到胡不归身旁。”
说完这番话,他便头也不回地走向密室的入口,清理积雪掩埋的出路。
他似乎也受了伤,用不上内力,而是只用一双手,就那么一点一点挖着那如石头般坚硬的冰雪,企图开辟一条能够出入的路。
她想要起身去帮他,却刚刚站起又一下子跌到,她不知身上哪里受了伤,只是全身使不出一丝力气,即使想要走过去帮他一点一点挖开积雪,都做不到,只有就这样呆呆地坐在地上,远远地望着那个她心目中敬之为神的身影,用那双只舞剑写字的优雅的手,一点一点地挖着积雪。
她觉得心里悲凉透了。
雪落初清,巨大的雪崩过后,那无数死伤的人早已被风雪掩埋,就在天池不远的一处山坡上,一抹黑色人影微微动了动,像是刚刚醒来。这一场雪崩,离沐天也被砸的晕了过去,幸而握着手中散发着微微温热的焚阳剑,才没有被彻底冻僵。双目似睁未睁之际,不知为何口中不由自主地道出两个连他自己都震惊的字:
“师傅……”
生死的边缘,他唯一念着的人,竟然还是她!他一惊坐起身来,以焚阳剑撑地,慢慢起身,回忆着雪崩前的一幕,从很久以前,他就知道,焚阳引魔,魔入凡心,从拿起焚阳的一刻,他就知道,再也回不去了。现今他还能控制自己的心智,还是只有与月御为敌时魔性才会发作,只是他不知道还能这样控制多久,还有多少时间,还有多少机会能让他以从前那个离沐天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
☆、第五十六章 决战天池(3)
爱一场,恨一场,错过一场,罢了,这一世也便如此。如今在经历了这一场雪崩之后,离沐天发觉自己只想找到她,确定她是否活着。
当跌跌撞撞的他终于摸到密室的石门前时,看到的正是苏逸风袖手而立的身影。密室的入口终于被挖开一个仅供一人出来的通路,苏逸风便守在这里,两手空空,没有任何兵器。然而即便如此,只要他苏逸风站在这,就算并不强悍、亦不勇猛,那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魄。
有一种人的气质,即使只站着而什么也不说,亦能感染周围的人,苏逸风就是这种人。
因而当离沐天看到苏逸风的时候,停下了脚步,手中的焚阳也不曾抬起。苏逸风却缓缓抬起了运着掌风的左掌,无论如何,面前这个叫做离沐天的男子,都必须死,即使是死,也难以磨灭这一切的罪孽,苏逸风心中淡然,出手的掌风却凌厉。
离沐天一愣的功夫,招式已铺天盖地而来。
密室之外风起云涌,夹杂着焚阳剑的火光,犹如一场幻灭的灾难,洞中云雪晴不知发生了什么,勉强挪动着身子,靠向密室入口处,虽然入口已被苏逸风清理畅通,不过她所在的位置,恰恰只能看到外面一块很小的区域。只见风雪之中衣袂翻飞,那似乎是苏逸风的袍袖与离沐天焚阳剑的火光,她再看不到更多,心中却隐隐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觉得这一战,再无法收场。
风卷残云的山脉,大地都为之震颤,在这因最后的决战而几乎被毁灭的长白山脉,另一侧的山路上,苏逸清正一步步向这边行来,他一身墨色长袍,连披风也是黑色,只有腰带袖口间装点着简单的纹饰。他腿脚仍不太灵便,行走在这崎岖不平的漫漫山路上,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前行,然而却丝毫也不曾停顿退缩。风雪落满了他的披风袍袖,连睫毛上也落了雪花,而这一切他似乎毫不在意,眼前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前方不远处的铸剑密室。
密室之外,天地惊变,震的密室上空的碎石纷纷落下,云雪晴几次想要努力起身,都以失败告终,心中既担心苏逸风,又恼恨自己帮不上忙,周围焚阳的烈焰已将这密室四周灼烧得炎热。突然间,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似乎整个长白山脉都被震裂,剧烈的地动山摇之下,她心中一惊,不知哪来的力气本能地一下子站起来,却被一块飞落的石块砸中额角。
密室终于坍塌了。
灾难总是在漫长的安宁中骤然而至,就如同这宁静了许久的长白山,亦如这让她有了一丝安全与希望的密室,刹那间天昏地暗。一切都来不及思考,来不及抉择,来不及做些没做完的事,说些没说完的话。她只记得在眼前一黑的最后一瞬,蓦然瞥见那透过一丝天光的缝隙中,一只白狐的身影一跃而过,就如同当年初下山时,在苍桦村外瞥见的白狐。那样寂静的夜晚,那样惊艳的白狐,那样惊悚而刺激的过往,如今在她看来都是那么的美好。直到多年以后的今天,她才明白,那些原本以为乱七八糟的曾经,到最后都会变成难以割舍的美好回忆。
只是这一切都过去了,在这彻底被巨石掩埋的密室中,她连最后一丝回忆的机会都已没有,随着又一块巨石砸中天灵,她眼前一黑,终于失去知觉。
密室之外,那美得惊艳不可方物的白狐扬起优雅的头颈,凄厉一啸,整个雪山瑶光乍现,鸿影翩跹。
不知过了多久,天光渐暗,一切在漆黑中归为岑寂,前所未有的死寂夜晚夹杂着几声飞禽走兽的低唤,仿佛已到了世界的尽头。直到黎明十分,微微的天光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缓缓侵入,微弱得好像随时都会消散。山脚下十几个人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那是各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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