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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剑天涯-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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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下去,床板下竟是一个漆黑的空间!
两人同声惊呼,头顶床板已然合拢,最后一丝光线消失,身子却在空中下坠,惊惧自然莫名而生。但不久便同时重重坠地,地上柔软,摔下来却也不觉疼痛。那绣被随之跌下,盖了二人一头一脸。邵天冲胡乱将脸上绣被甩开,身上无力,唯有双腿能走动,难以坐起身子,只得躺着微微挪动,不知何处是边角。凌叶子嘤地一声,微带颤音,不知是惧是怒。她跟邵天冲一样无法坐直身子,两人跌在一处,紧挨着对方。她只觉耳边气息微闻,虽隔重重衣衫,却仍似感觉到对方体温,一时间面上犹如火烧,料想对方亦是尴尬,只是黑暗间无法得见。
他们首次单独相处,被俘后一路也无机会交谈,这时才能自由说话。
“对……对不起,凌小姐。”邵天冲讷讷道。
“也不是你的错。”凌叶子的声音低柔婉转。停了片刻,她轻轻道:“你不必叫我小姐,我记得你,三年前我们曾一块玩儿。”
“嗯。难为凌小……凌姑娘尚还记得我这个低三下四之人。”
“什么低三下四之人,我从未如此想过。当年你为我罚作姨父的小厮,我心中一直不安,想不到如今……如今你又为我身陷囹圄,真是叫人好生过意不去。”
邵天冲微笑道:“算不得什么,当日那情形,换了别人也不会坐视不理。只是我学艺不精,功夫低微,救不了姑娘,真叫姑娘见笑。”
凌叶子轻声笑道:“有什么好见笑,我比你更是不如,你也莫在我面前自谦了。”虽然不知置身何处,失去自由,但不知怎地,她却渐渐忘却恐惧和黑暗,心中慢慢宁定下来。只是身子仍是不能移动,紧靠着邵天冲。她从未离一个陌生青年男子如此之近,初时只是觉得说不出的害羞和惊惧,幸而她心中始终觉得邵天冲是个正人君子,努力宽慰自己,久之才能正常与他说话。
“我觉得我们倒像是地窖中的老鼠,如此暗无天日的地方……对了,难道这里是个地窖?”邵天冲嗅了嗅浑浊的空气,空气之中颇为干燥,按理地下的空间应该带着霉湿之气,这地方却显然没有,多半这里有什么吸附潮湿之物,以保持空气的干燥。
“嗯,是有点像。好黑啊,我什么也看不见。我……我还是有点害怕。”凌叶子轻声道。
“别怕,他们将我们擒来此处,必有目的,一路既然并未加害,那么至少我们暂时还是安全的。”
“嗯。”凌叶子的声音细微如蝇。
邵天冲生性便有几分寡言,面对一个并不熟悉的年轻女子,便不知如何搭讪。凌叶子生性腼腆害羞,更不知如何开口。两人一时无语。
黑暗中,两人但闻对方呼吸心跳之声,相距既近,又无法改变处境,均各自尴尬。邵天冲鼻端香泽微闻,与先前在巷陌之中的脂粉浓香迥异,幽暗中带着轻寒的滋味,仿若肃风院那片梅林在雪中轻徊的那一缕冷香。
半晌,凌叶子低声问:“邵……邵大哥,你的功夫可是跟姨父学的?”
“啊……嗯……这个……”邵天冲不擅说谎,但公孙正曾命他与公孙二娘不可向慕仁山庄的人泄露自己身怀武功之事,虽然凌叶子算不得慕仁山庄的人,但他总觉若向凌叶子实言,有几分不妥,因此支吾几声,无法应对。
凌叶子听他不愿直说,心中暗想:“莫非他对我有所顾忌?”她素来善解人性,便道:“邵大哥若有难言之隐,小妹也不便相强,只是随口问及,邵大哥不必放在心上。”
她轻柔款款的言语,如一道流淌在邵天冲心底的清泉,清冽却微温。他心中一暖,说道:“并非我故意隐瞒姑娘,只因我答允人不说。日后若有机会再告诉姑娘。不过,这三年我确实在慕仁山庄偷学得几招功夫。”
凌叶子轻轻啊了一声道:“偷学?这在武林中可是大忌,若遇心胸狭窄之徒,要人性命都是有的。”
邵天冲怔了一怔,道:“我不懂,不过裴庄主理应不是心胸狭窄之辈。倘若他对我有所防范,也不会在教授众徒时令我在侧伺候。”
凌叶子恍(书)然(网)道:“原来你是随伺在侧学得的,那便不是偷学了,我姨父既有心让你在旁观看,纵不是有心授你武功,至少对你也十分放心。你真是十分聪明,三年间只是从旁观看,已将我姨父的雷音剑法使得似模似样,不输我表哥呢。”
邵天冲在学武一道上首次听人赞他聪明,愕然之下有几分有受宠若惊,笑道:“从来只听得人家说我笨,可没听人说我聪明的。”
“说你笨?那定是那些人毫无眼光。我姨父那套雷音剑法,在他众徒之中,当推二弟子周超使得最好,不过他已习练七年,你只不过从旁观看,三年便有如此成就,我觉得你是聪明的紧,而且必定十分勤奋。我表哥生性疏懒,兼之天资平平,就使得十分平庸。假以时日,你定远胜于我表哥。”
邵天冲微笑道:“姑娘过誉了。”
“我没有过誉。日常我听姨父与爹爹评价众徒,便是这般说的。你的身手姨父定没见过,未曾听得他评价。我虽武功低微,但看别人使剑还是能看出些皮毛的,我说你不输于我表哥,只是实言,并无半分恭维之意。”
邵天冲笑而不语,心中多少有几分欣然之意。
“是谁说你笨呢?”
“二娘偶尔这样叹息,说我领悟力始终是差了些。虽非直接骂我笨,但实际也差不多了。同样招数,她学三天,我学五六天尚且不如她。”
凌叶子哦了一声,道:“公孙姐姐么……数年不见,不知她可还好,上次快惶急间,我只顾奔逃,未曾细看。”顿了顿又道:“她学的比你快未必是她比你聪明,多半你们同学的剑法并不适合你学,而适合她学。一个人若是强行去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自然是事倍功半,你学武也应择适合你资质的,教你武功的人连这点都不懂么?比如我是女子,体质柔弱,不及男子,若去学什么板斧阔刀,自然学得吃力不讨好。”她说得十分浅显明了,邵天冲突觉有醍醐灌顶之感,多年来的心结豁然而解:“原来公孙师父当年不收我为徒,是因他觉得我的个性资质均不适合学他的武功,而我始终学得甚慢,不如二娘,也非我领悟力极低,而是那些剑法本不适合我。”一时间欣喜异常。他一直觉得自己十分鲁钝,虽未因此消沉,但总难免有几分自卑,孰料凌叶子简单几句话便令他自信陡生。
凌叶子自是不知自己的几句话可令他如此欣喜,只是听得他呼吸骤促,不由意外:“邵大哥,你怎么了?”
“没……没事,我是高兴。”
凌叶子浅浅一笑。
两人渐渐熟稔,说话也渐投机起来。不知聊了多久,忽闻头上吱呀一声,床板翻转,一霎间的亮光刺得二人睁不开眼来。邵天冲闭眼片刻,才能眯起双眼努力去看,只见身置一个空荡荡的地洞,左侧一条通道通往不知何处,身周空无一物,身下却是软垫。尚未等他看清周遭情形,上方已悬下一只巨大竹篮,以绳钩送下。竹篮垂至地面后,上面有人收了绳钩,床板翻转,又不复光明。
凌叶子抬起手腕,以遮住刺目强光,此刻尚觉眼前一团白光未消,皱眉揉揉眼,伸手探向那竹篮。她生怕碰倒竹篮,动作甚轻。慢慢摸索一会。方知篮内有一罐清水,一只饭盒,居然还有两只空坛子,多半是给他们便溺所用。她又是面红过耳,幸而黑暗中邵天冲无法得知。凌叶子心中暗暗叫苦不迭:“难不成他们打算将我们长期关在此处?这可如何是好?不得自由倒也罢了,孤男寡女如此相处真是太也不妥……简直要命。”又急又羞间,掉下眼泪。
邵天冲不知她在想什么,慢慢移过来,说道:“凌姑娘,我们已渐渐能动了。”果然,凌叶子这才发觉自己手腕已能自如活动,身子自然也得自由,轻呼了一声。
“篮子里有些什么?”
“吃的。还有……还有……”她说不下去,声音中亦带异常。
邵天冲微觉讶异,伸手去摸,过了一会终于明白,不由也是苦笑。过了半晌,叹口气道:“没奈何,既已失去自由,只能先凑合着吃些东西,总得活下去才有机会逃出去。”他劝慰凌叶子几句,将篮中东西取出,一一分给凌叶子。因地洞内无光,送食物来的人倒也想得周到,送的尽是些馒头、米饭、水果和鸡、肉,并无汤水。
“上面那些人倒还算待咱们不错,吃的东西还不赖。”邵天冲自嘲道。
凌叶子毫无胃口,吃了几口便将食物放下,怔怔掉泪。
邵天冲道:“凌姑娘,好歹总得吃点,饿坏了更难逃脱。我们身上穴道已解,说不定可想法子逃脱。先前我见左侧有一条通道,不知通往何处,一会我们同去看看。”
凌叶子一喜,应了一声。
两人在黑暗中相扶持着站起身来,慢慢走近左侧,不刻便触及墙壁,慢慢扶着墙壁一步步向前挪去。墙壁微带潮湿,尚算光滑,触手生凉。不到半个时辰,两个便挪到通道尽头,伸手一摸,同时叫一声苦。原来那通道尽头不过是一扇铁门,那铁门拍打之下声音沉闷,显见厚重实沉。触摸铁门四沿,严丝合缝,连锁也没一个,多半铁门也需启动外界机关才能打开。凌叶子嘤地一声哭了起来,这回不但泪水如珠,还带着呜咽抽泣之声。
邵天冲慌了手脚,无论他如何劝说,却止不住凌叶子的哭声。他自幼相处的年轻姑娘就甚少,公孙二娘虽与凌叶子年龄相仿,但性格爽朗,更近似男子,从小到大没掉过半滴眼泪,完全不似这位娇怯怯的凌姑娘,说话轻声细气,动不动便哭。邵天冲几曾见过如凌叶子这般水一样的人儿,一时间手足无措,讷讷不能成语。
哭了半天,凌叶子的眼泪仍像是永远不会干,索性伸手抓起衣袖擦试。试了一会,方觉异样,原来两人靠得甚近,抓住的却是邵天冲的衣袖。这回哭声顿止,安静下来。邵天冲也不敢伸手去扯衣袖,只得抬了手让她擦泪,待觉得她哭声与动作忽停,方敢伸手轻动,谁知手指已触及她,指尖掠过她柔滑的衣衫,顺势滑下,感觉到她微削的肩部圆润的弧度。黑暗中两人又闻及对方剧烈的心跳,急促的呼吸,一种异样的情愫弥漫开来,在无光的空间中迅速包围一对不解人事的少年男女。
两人无声地沿着通道向着走,默契般的都是不发一言。距离仍是几步之遥,心中带着莫名的驿动。不知怎地,凌叶子脚下一绊,明明是平地无物,她却似突然踩空一般向前微冲几步。邵天冲走在她身前,迅即回首,以手相握。虽目不能视物,却还是一把就握住那只纤纤柔荑,五根柔若无骨的纤指轻挣了一下,终于不再动弹,顺从地让他握着。邵天冲一掌正好将那只小小的手握在掌心,指尖些微的凉意很快就被他掌心的温暖包围,却不知怎地让他自己心底也暖起来。
一条数丈长的通道原本半个时辰不到就能走到头,他们却慢慢地移动碎步,恍惚间希望这条道永远走不到头。
凌叶子心中产生一种从所未有的柔丝,一缕一缕缠绕在她心头,指尖传来的体温令她全身都微微战栗。
正文 第三章 意外脱困
公孙二娘等人在那名飞斧帮的香主陈吉庆带领下行往瓜州。但他们这边六人却没一个是识路的,陈吉庆带着他们怎么走,他们便怎么跟着,从陆路到水路,再自水路到陆路,走了悠长的一个月,还未到瓜州。铁娘子和胡昌平素来行走塞外,于江南十分陌生,东方明、张裕等人也都是北方人,裘好和公孙二娘更是不分东南西北,完全不知道瓜州在什么地方。只是走得久了,不免渐生疑心,陈吉庆曾说过瓜州分舵乃是离苏州分舵最近的一处,可是如何走了一个月尚未到?疑惑间也曾逼问,但陈吉庆却是老江湖,奸滑无比,每次总是有理由搪塞开去。只是公孙二娘等人逐渐地越来越不相信他的话。
终有一日,公孙二娘怒不可遏,拿刀架上他的脖子,喝道:“你奶奶的,给我说实话,是不是故意耍我们呐?到底这快要到了是几日?现在离瓜州还有几里路?你今儿要是不说清楚,姑奶奶我砍你一只手,明儿再不说清楚,我剁你一截胳膊,看你手脚比不比莲藕经剁!”刷地白光一闪,落在他手腕上,登时便出了一道血痕。
陈吉庆毕竟怕死,尖声叫起来:“别剁别剁,姑娘手下留情,在下这双手双脚不比那莲藕经剁,姑娘有吩咐在下绝不敢欺瞒,实在是快到瓜州了,只剩百里路,不日便可到。”
“百里路?那明日要是到不了,我就剁你左手!”公孙二娘恶狠狠道。
“后天要是不到,剁他右手。再后天剁左脚,再后天剁右脚。手脚剁完了,就剁了他的命根子,嘿嘿。”东方明跟着说。
“你哪来那么多话?”公孙二娘转头对东方明怒吼了一声。
“喂,你这么凶干嘛?我接你话茬儿说的。”
“我说我的,你接个屁?罗里罗嗦不像男人,烦死人了!”她收起刀,愤愤而去。她的剑曾被陈吉庆的飞斧劈为两截,一时买不到合手的剑,将就在集市挑了一把长刀,却无刀鞘。虽然她不会使刀,仍是将刀别在腰间,总觉得身边有了兵刃方便一些。
东方明知道公孙二娘迟迟找不着邵天冲,心中急躁发怒,拿他出气,以他的性子原本要吵起来,但想着邵天冲对他的恩情,总算隐忍不发。
在众人急催之下,陈吉庆唯有加快赶路,一路上没半分休息时间,连吃饭也是买些干粮边走边吃,夜间只睡了二三时辰便即被赶了起来,任他叫苦连天,也不过被踹了几脚,还得继续急赶。他原是想兜圈子绕远路,等着自己人能前来相救,但拖了这些日子也未曾遇上飞斧帮的人,已经无法再拖,只得老实地前往瓜州。
黄昏时分,六人进得那条巷子,一派繁华气象。公孙二娘微觉怪异,随即明白到了什么地方,揪着陈吉庆衣襟喝道:“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叫玉人巷,便是我们瓜州分舵所在处。”
“扯你娘的淡,你们瓜州分舵好地方不在,在这烟街柳巷?”
“姑奶奶,我哪里敢骗你,我们瓜州分舵就在前面的醉花阴,舵主是那里的……那里的……”
“再吞吞吐吐老娘打掉你两颗门牙!”铁娘子喝道。
“实不相瞒,我们瓜州的舵主是醉花阴的老板娘,也就是老鸨。瓜州分舵就在青楼内,她的身份不过是个掩护。”
众人瞠目。
醉花阴里,恩客尽散,所有姑娘、龟奴都脸色煞白地缩在一角,恍若下了一场暴雪,将他们脸色染得如是惨白。老鸨一个人呆坐于客堂,脸色与楼中他人无异。那老鸨即是邵天冲等人初来时所见的华衣女子,名叫玉生香。她身份既为老鸨,便也取了个风尘名字。
公孙二娘等人进门,便见得玉生香目光微滞,一双手垂在身侧,长袖遮盖之下,仍见不停颤抖。发上的凤口金步摇当真是摇摇欲坠,绣金紫罗裙上染满血迹,虽是深色罗裙不易看出,但散发出的浓烈血腥已引人侧目。原本如同二八佳人的脸庞儿早已失色,灰败的如同霜下青叶。
“咦,这里怎么好浓的血腥味儿?”
陈吉庆冲上前去,脸上也变得十分难看:“玉舵主,玉舵主!”
玉生香陡回过神来,一惊跃起,反吓了陈吉庆一跳。她凝神看了陈吉庆片刻,脸上渐渐恢复些血色,长长吁了口气,开口道:“你怎地会来了?这些人又是谁?”
“这干人逼着我带他们来寻被我们擒获的凌家二小姐和一个叫邵天冲的年轻人。”
“那你就带他们来?”玉生香眼中掠过一抹艳丽的厉色,脸颊因激动而微泛起红晕,一张似还年轻的脸犹带着少女的明媚,却被这一抹狠厉的神色染得杀气侵肤。方才的颤抖与失色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这种带着妩媚的杀气。
“属下亦是不得已。”陈吉庆汗水涔涔而下。这位女舵主素以狠辣手段出名,治下极严,他亦十分畏(书)惧(网)。不由自主地便瑟缩到公孙二娘等人身后,以期得到庇护。
公孙二娘踏上一步,挑眉道:“你是飞斧帮瓜州舵主?”
玉生香的嘴角牵了一下,侧目打量着面前六人。
“想不到这娘们生的还挺俊,不过看上去杀气腾腾的,身上还染了鲜血,活像厉鬼。”胡昌平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
骤然间香风如缕,掌风犀利,胡昌平眼前紫裙轻罗一晃,他心中立知不妙,闪身而退。而对方似料到他有此一避,手掌如影随行,迅疾如电地抽了一记,“啪”地一声,胡昌平脸上已多了五道血红痕印。六人定睛看时,那紫罗裙已退回原处,平静如恒,只见裙裾微微飘动,玉生香好整以暇地抬手轻掠鬓发,薄薄罗袖自一截玉也似的手臂褪下,染红的丹蒄在白玉般的耳垂边血也似的怵目。
众人均吸一口凉气。醉花阴的暖香酒气,在浓重的血腥味之下荡然无存,变成凛冽的死意。楼里的姑娘们不知谁发出一声尖叫,一古脑儿的冲上了楼去,龟奴们也慌不择路地冲上二楼,转瞬香雾云鬟、弦歌丝竹的客堂只剩玉生香和公孙二娘等六人。
“不管你是什么人,放了我天冲哥哥和凌家二小姐。”公孙二娘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以玉生香的身手来看,他们无一是敌,但好在人多,以六敌一,倒也不怕。
玉生香凛然看着他们。良久,嘴角泛起淡淡笑意:“想从我手中带走人,说难也不难。”她的笑意写在脸上,杀意却写在眼底。
霎时间堂内白光雪刃闪动,绣裙柔掌翻飞。公孙二娘将刀当作剑使,虽极不顺手,但亦犀利灵动,刀短于剑而险,更令人难以防范。张裕的长鞭游走于外,时不时如毒蛇吐信般攻人下盘。铁娘子和胡昌平同时出手,制住陈吉庆,点了他穴道扔在一旁,防止他出手相助。裘好与东方明也自欺身而上,他二人的吴钩和雷公挡均是短兵相接的兵刃,近身而搏,玉生香不得不腾手招架,还不时要腾挪躲闪张裕的鞭子。她双袖如刀,给她袖风挥到处刮面生疼,一双玉掌犹如彩蝶漫舞,应付得体,一时尚未败落。铁娘子和胡昌平看了片刻,挥剑而上。他二人多年相交,配合有素,双剑使起来得心应手,威力暴增。玉生香以一敌六,渐感不支,额头冒出细细汗珠,身法渐滞。
“玉舵主,你舵中人呢?”陈吉庆忽感不妙,舵主在此大打出手,舵中手下却一个不见,联想初到时玉生香魂不附体,面色煞白的模样儿,及裙上鲜血,他渐渐觉得瓜州分舵在他们到来之前已有意外发生。
玉生香在刀风鞭影剑光中无暇答话,唯有苦苦支撑。她生平跋扈江湖,何曾被几个无名之辈杀得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一时心中怒火炽烧,掌法更见凌乱。她厉喝一声,身形拔地而起,长袖挥出,卷住二楼栏杆,玉手疾挥,不知从何处取出的六柄小飞斧激射而出,分攻六人。她衣衫单薄,本藏不住什么武器,这六柄小飞斧也不知从何而来。六人惊讶间纷纷击落躲避,而玉生香的目的却也只是要阻得他们片刻,就在这片刻间她急掠而下,抓住地上的陈吉庆,身形自醉花阴楼门口飞掠而出。众人击落小飞斧后,早已不见玉生香的人影,大叹一声,冲进醉花阴后院。
影壁后一片血腥,假山清池间处处皆是死尸,池水被鲜血染得通红,池面尚飘浮二具尸首,衣衫随着风吹池水而漂荡。六人倒吸一口凉气,寒毛凛凛。粗略一数之下,偌大一个后院,至少有五六十具尸体,每具尸体死状均异,或剑穿胸口,或尸首分离,或脑浆迸裂。假山上一柄青钢剑贯穿一张雪白的丝绢帕子,剑身没假山石而入,只余剑柄。那雪白的丝绢却滴血不沾,随风飘扬处,只见得一角绣有一枚深黄色枫叶,绣工极其精致,黄叶恍若飘零。
公孙二娘上前去拔那剑,却宛如蜻蜓之撼石柱,纹丝不动。她脸色渐白,心下寒意暗生。
六人在后院各间四处搜索,均不见活人,每间屋中若不是无人便是只有死人,加上院内尸首,只怕总也有百余名死人,其中包括他们曾在姑苏所见围攻凌叶子的那几名。 “整个后院都快被翻转了,也不见活人。”铁娘子喃喃道。
“去问那些婊子,她们多半得知。”东方明忽道。
众人霁然色喜,一起奔向醉花阴楼。蹿上二楼,每间房门紧闭,踢开几间,均无人影,连同古玩细软都已不见,想是那些姑娘、龟奴席卷了金银逃逸而去。又踢得几间,终于见一个女子坐在屋内。见有人来,那女子霍然起身,舞起身侧一只琵琶,一手抱琵琶,另一手五指如飞,轻按琵琶,几枚细微暗器嗤嗤射向他们。众人未料到这间屋中竟还有个身怀武功的女子,不由一惊。公孙二娘当先破门而入,听闻暗器之声,生怕躲避后殃及身后众人,抢上一步抓起圆桌上银绣台布,挥舞成圈,将暗器尽数收入其中。
那女子脸色苍白,颤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你又是什么人?干么不分来由乱射暗器?”
那女子道:“小女名叫凤瑶,不过在这楼里混口饭吃罢了。”
“以你身手,似乎不必在这青楼馆子里讨饭吃。”
那女子知道遮瞒不过,定了定神,道:“小女是飞斧帮瓜州分舵座下红莲香主,不知几位贵客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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