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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仙正传-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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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里忽面色一寒,坐起身来喝道:

“慢着!伶护卫既身为极南护卫,脱身之后不回极南,反到跑到缘木鱼馆做了小伙计,见到我时也不问任务有无完成,算怎么回事?你胆敢不把熙王放在眼里了吗?不说清楚媚里可不能让你走了,说不得很快就会有人前去拿你!”

乐菱心中再一哀叹,无奈,心道不把这狐狸精打发了,只怕是又要亡命天涯了,于是说道:

“唉,媚里姑娘,看来你有所不知,本人前往极南之前,在此地尚有一些纠葛未解,此事老祖亦知,在下当时也曾有言在先,需了结了此事方能返回极南。媚里姑娘若是不信,大可回去问来。”地魂这谎言撒得还真是进退有据深谋远虑,乐菱不由暗暗佩服,只担心媚里并不知晓,不过也就再多说一遍而已。

这边厢媚里见乐菱面上渐渐浮现的忧愤之色,忽尔恍然,点头喃喃念到:

“对了……我想起来了,伶护卫这是要报仇对吧?伶护卫身负血海深仇之事,媚里也有耳闻,如此说来,媚里报官悬赏寻你,到是莽撞了……伶护卫,媚里要如何弥补你,如何帮到你才好?”

啊,她果然知晓,见媚里态度转变,乐菱心中一喜,面上却不改戚色,又道:

“嗯,媚里姑娘可算是明白了,若非你闹得人尽皆知,我又何必藏身此地呢?不过在下仍十分感激媚里姑娘的好意,弥补就不必了,你赶快去府衙取消悬赏然后尽快回极南去,就算是帮到在下了。”

媚里闻言却又眨了眨魅眼,也语转哀怨地说道:

“取消悬赏到不难,不过媚里可回不了极南了……”

乐菱一愣:

“这却是为何?”

媚里面转哀色,幽幽说道:

“……媚里为你之事擅作主张,惹恼了熙王,责怪媚里横生枝节,父王也嫌弃媚里了,故尔,媚里今生恐怕是再也回不到极南了啊,唉……媚里乃一弱质女流,无力谋生,如今已沦落风尘,在此倚门卖笑,回首已是百年身哪……唉,苦啊……”眼中泪光闪现,泫然欲滴。

乐菱愕然:

“停停停,你就挂张悬赏他於菟熙至于这么过分吗?还有,什么叫沦落风尘?倚门卖笑?这里不是客栈吗?”

媚里亦是一愣,瞪了乐菱一眼,旋即马上掏出怀里的锦帕,沾抹眼泪,凄然说道:

“伶这是在取笑媚里吗?赤州城泰安区乃风月之地,哪个男人不知?哪个男人又不晓?整个泰安区也就只有缘木鱼馆一家酒楼,除此而外,尽皆勾栏楼院。伶如此问媚里,岂不是存心让媚里难堪吗?好不叫人寒心哪,呜……”霎时间泪飞倾盆,痛不欲生,端的是我见犹怜。

啊,番茄它石榴的。乐菱暴汗,今日种种疑问,忽如拨开云雾见,见乌云啊。怪不得求鱼老板开个馆子不思赚钱,食啊色的到神叨个没完,敢情是开在此地专门研究这课题。怪不得大白天路上只见,只见青面寡色,形容枯槁之人……

还有这狐媚里哭得这么凄惨,什么於菟熙和老狐狸怎么怎么她,换个人来哭,说不定自己还能相信,她发现此地,分明该笑死才对,这里统统是自动送上门来跪求她吸的阳气,哪像极南人人把她当瘟疫防备?哼,鬼才相信她那眼泪,无非是以为本小仙还不知道她的底细,想博取本小仙的同情,管她打什么主意,懒得跟她纠缠,好教她死了心才是,于是乐菱直言不讳地说道:

“得了媚里,谢谢你别装可怜了好吗?当我不知道你狐族的手段吗?你爱干啥干啥,我管不着,反正这里来的也没几个好人。你我在此各行其道,井水不犯河水,自求多福吧。”说完转身欲走。

媚里闻言果然变脸,立马止啼收泪,“噗哧”一笑,也不装了,却慌忙赶上前来求道:

“伶,你先别忙走,帮我一个忙好么?”

“你说,我尽量。”乐菱没好气地回到。

“你真太好了,伶,你能教我些曲子什么的吗?就象你教小灰那样,金羽前两天来时告诉我说小灰现在在极南可受大家喜爱了。我……我在这里可是什么也不会呢,我看上的那些公子,说不了一会话,人家掉头就走了……好不令人尴尬。毫无情趣的粗鲁人物,媚里又看不上。所以,到如今还没一个……呢。伶,求求你帮帮我好吗?”媚里忸怩地说完,眼巴巴地看向乐菱。

乐菱看着媚里,颇觉滑稽,原来狐狸精也是要养成的么?而且还要挑剔,并非来者不拒,不过这阳春白雪的阳气跟下里巴人有区别吗?嗨,管她是什么,她这情况怎能跟小灰相比?本小仙就算对这里再看不顺眼,可也不能干助纣为虐的事,于是乐菱断然拒绝:

“抱歉我帮不了你,你应该知道我没这时间。”

媚里却急道:

“那你帮我求一个人总行了吧?他长住在你们缘木鱼馆里。此人若肯帮我,明年泰安区评百花谱,说不定媚里就能夺魁。到那时……伶若是不帮媚里,媚里就天天去找伶!找不着时,就再悬赏寻你。”说着说着,媚里的狐狸尾巴就藏不住了,威胁起乐菱来。

唉,真是善变之族,计谋层出不穷。乐菱无奈,想起鸡丁的话,不确定地问道:

“你说的是白公子吗?”

媚里忙点头:

“那人正是姓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乃南炎联盟首屈一指的大才子,不过其人恃才傲物,极难交涉,人称无情公子,但泰安区的姑娘们却莫不趋之若鹜,听说只要能获得他一两句诗评,马上身价就不一样了……可惜媚里一直无缘得见,连拜帖都送不进去。”

“只是送拜帖进去吗?这到可以试试,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他一定接受你。”乐菱心想,鸡丁应该有办法送吧?

“不行,我不管,伶一定要帮媚里见到无情公子的面!只要见到他……媚里自有办法应对,不怕他不收我为徒,教我琴艺。”媚里娇蛮地说道,继而又得意地笑起来,姿态妖娆神情魅惑,不去祸乱后*宫,实在有点可惜。

当然,她去后*宫干啥?权谋背后也得要有需求支撑,她现在只想颠倒众生。

呃,这可麻烦了,乐菱后悔答应得太快。转念又一想,今日既然撞见她了,怕也只好认栽,相比之下火莲的事更棘手,只要能将媚里这块烫手的山芋扔出去,问题应该也就解决了。何况,那人不就干这事的吗?就好象专家点评一样,不替人点评还算专家吗?越是在那里装疯扮酷,点评也才更稀罕更值钱,懂得起。

于是乐菱说道:

“好吧,我尽量去办,不过我可警告你,你要是将我行踪透露出去半分,我也不介意将你的身份宣扬出去!”以彼之道还治彼身,本小仙也会。

“那是自然,伶只管放心。”媚里见乐菱已然应承,连忙保证。

如是两人达成默契。待媚里写好拜帖,乐菱见拜贴落款处写着绿拂二字,明白这是媚里的化名,也不多言,接过散发花木香的精致拜帖迅速离开了媚里的房间,离开了春香楼。

出得春香楼,回程的感觉完全变了,浑身透着不自在的乐菱,再也没有飞扬的心绪,只顾低头匆匆行走,行至一半路程,忽觉一物飞来,乐菱偏头闪过,那物随即滚落当街,冷眼看去,却是一旧色香囊,乐菱抬目一望,街边廊楼上栏杆处倚了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子,嗑瓜子的,抛媚眼地都有,嘻嘻哈哈没一个站成正形。

乐菱不待有人发话,身形一晃,带着一串幻影消失在缘木鱼馆西侧的街巷,这才露出行藏,走进了杂院。心道,怪不得宫保鸡丁他们做事总是跑来跑去的,大约即是如此养成的习惯,看来自己以后也得如此。如果必须出门的话。

正好见鸡丁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运菜,见到乐菱问了句:

“回来啦?”跑过去。

“咦,食盒呢?你没带回来么?”跑回来。

乐菱点点头,鸡丁已经又跑了。

鸡丁再跑出来,乐菱忙喊了一声:

“等下你去收食盒好吧?”

“好!”鸡丁又跑过去了。

见众人皆忙,乐菱一溜烟闪回了自己的房间。拉上房门还没转身,就察觉房间里有人息,猛然转身看去,只见一蓝衫削瘦少年,正立在自己那张床前,目光冷飕飕地上下打量自己,渐渐露出不削一顾又酸溜溜的神情。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房间里?”乐菱被其看得十分不爽,明知故问道。

   第七十八章 无情公子

对方约有十七八岁的年纪,大约自恃比乐菱成熟,一字一顿,傲慢地回到:

“这,里,是我糖醋大爷的房间,识相的话,赶快把你的东西给我搬走!”

酒味挥发掉后,便生出酸来,于是便有了醋这种东西,拆开醋字来看,就是昔日的陈酒。乐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决定倒掉重酿,于是在她将糖醋倒提起来之后,糖醋大爷果然就变了。

“快、快放我下来,我知道错了,求求你还不行吗?”糖醋低声求饶,眼睛却惊慌地看向从他怀里滚落到墙角处的那两锭小小金元宝,相比被倒提,他更担心元宝被乐菱霸占了。

乐菱扔下糖醋走到床铺上坐下,背靠墙板,腿往床铺上一曲一搁,翘起了二郎腿,眼神冷冷地看着糖醋。简单的肢体语言,表达了此地是谁的地盘。

糖醋迅速爬过去将两锭小金元宝紧紧攥在拳头里,才回头看向乐菱,也看懂了该谁做主,于是就坐在地板上阴森森地盯着乐菱说道:

“这两锭金子是我的,你不能拿走……这上面有好多好多人的血,血手印,血蝴蝶……”

“打住!别再编你那说墓适拢∫抟舛崛∧愕牟莆铮绻滦∫夷媚愕模阕詈萌フ仪笥憷习甯慊桓龅胤阶 P∫也幌才怖磁踩サ摹!崩至馑档馈

糖醋似因被乐小爷打断了话头,一时失神,呆了呆才又开口说道:

“我说的全都是真的……你真的不会拿我的金子?你敢对天发誓?”

乐菱忽地起身,吓了糖醋一大跳,神经质地缩成了一团,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乐菱摇了摇头,径直走向房门,拉开门走了出去。

刚一出门,就看见宫保扛了个木箱从楼梯口一步步走了上来,往自己方向快步行来。宫保见乐菱站在门口,高兴地边走边说道:

“弹珠,我给你送木箱来了,你以后置办的物件都可以放在里面,哦,还可以当木桌用。你来看看放哪个位置合适。”

乐菱微笑说道:

“不用了,你随便摆放便可。”

“好。哦,你等我放了箱子带你去吃午膳,我们只能轮换用膳,你今日刚来不懂规矩,等鸡丁把西楼上白公子的膳食送了,我们陪着你一块儿吃,顺便讲与你知。”

鸡丁要去白公子哪里送膳?乐菱忙问道:

“鸡丁现在在哪里?”

宫保已经进房间了,在房间里回道:

“去大厅取酒去了,我看见他提着食盒朝那儿跑呢。白公子的膳食都要配酒才行。”

宫保话音未落,乐菱已经消失在廊道尽头。

闲着也是闲着,一旦有了事情,还是早早办了免得惦记。乐菱很快在西楼二楼楼梯口截住了鸡丁,二话不说抢过鸡丁提着的食盒和怀里抱着的棕褐色酒罐,一边上楼一边说到:

“鸡丁你去吃饭,我替你送。”

鸡丁再一次被乐菱打劫,有些怔愣,听着乐菱“噔噔噔噔”上楼的声响,半晌才反应过来,细细的双眼渐渐弯成了月牙,幸福地叹到:

“弹珠哥对我真好,鸡丁运气也真好。”说完美滋滋地往楼下走去。

乐菱上得西楼五层,站在廊道上却不知该何去何从。五楼不似下面几层楼,下面廊道左侧一顺溜的房间都有着门牌号名,而乐菱现在所站的廊道处,左边只有一扇封顶的朱漆月亮门,整层楼似乎都被包了,刻意置此隔断。

有钱人啊,乐菱叹道。与其跑酒楼里来摆谱,不如买一个宅院,酒楼时段很便宜吗?所以有说道德传家十世以上,耕读次之,诗书再次,富传不过三代,瞧这败家子作风,不知已传几世。

乐菱抬手拍了拍兽头所衔铜环,很快有人打开了半扇月亮门,一个清秀的丫鬟出现在门内,看见乐菱时愣了一下,但马上又看到了乐菱怀抱手提的东西,于是脸上露出微笑,温柔问道:

“新来的?以前没见过你。”一边让开了道,却并无接过乐菱手中物品的意思。

乐菱见状也微笑略点头致礼,随即跨进门槛,方见廊道内景与下面楼层相仿,只是猜测客房不会是间间相隔,內里必有乾坤,古建筑也有这点好处,除开承重墙,木质结构也很容易打通。

丫鬟轻轻关上朱门,转身又冲乐菱温柔一笑,越过乐菱带路前行,行至廊道中部才转身进了一扇开着的槅扇门,乐菱跟了进去。

入目一间明亮正厅,西窗下横设巨大的金色竹篾榻席,榻角两头白釉瓷缸内插画轴无数,榻中横置长条低矮原木色榻桌,至少可容二三十人共聚榻上,占了正厅一半的空间。榻前左右两壁各有一穹门,门垂珠帘,内里纱幔层叠。右穹门内晦暗深沉,不知是何所在。

正当乐菱揣度时,领行丫鬟轻撩右门珠帘,示意乐菱进入。乐菱随即走入了那间神秘的房间,但见内里仍有穹门,珠帘帐幔相隔,深深不知几重。

丫鬟继续撩开珠帘帐幔进入里间,却不再示意乐菱跟随,乐菱只好停留当地,静候召唤。忽听得内里有水声传来,仿佛有人出浴,暗道怪不得遮光蔽日,这位无情白公子,大约是一早醉饮之后,方才起身沐浴传膳。

等候的时候,乐菱无聊地转目打望除了帐幔空无一物的立身之所,但见四璧无窗,环璧竟是一整幅相连壁画,千千芭蕉林里,西壁处一女临潭抚琴一男立后听琴,仔细看去,却全是背影。乐菱奇到,听琴图见过不少,但没见过均是背影的,看来看去,意境浮现的却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么,看壁画的人岂不都是黄雀了?乐菱不由一乐。

忽尔珠帘一动,先前那清秀丫鬟轻轻撩开了珠帘,冲乐菱缓招手悄示意,姿态神情明显透露出切勿大声喧哗的意思。乐菱忙点头表示收到,提着食盒抱着酒坛子钻进了帐幔之内的内室。

绕过宽大的薄纱屏风,但只见满室春色掩不住,一株碧草卧榻间。

沙滩上雄男靓女见多了,比天体浴场也就多穿了巴掌大的几块布。可素,眼前浴桶蒸烟尚未散尽的室内,靠西玉色纱幔轻拂的卧榻上,三姝环侍之中,一男神情慵懒倦怠斜倚枕被,满裹白丝浴袍却性感无匹,端的令人惊心动魄。

乐菱一时慌乱,忙就地放下食盒,转身欲走。

“回来!求鱼老板教你如此无礼的吗?”榻上一侍女悍然训斥乐菱。

清秀丫鬟忙推了推乐菱肩臂,俯身提起食盒行至榻前,将食盒放在榻桌上,打开食盒一一取出其中盛放的食盘,一面说道:

“他是刚来的,不懂规矩,天骄妹妹不必吓他。”

榻上三侍女闻言同时捂嘴浅笑,目光向乐菱投来,白大公子也转脸看向乐菱,眼中亦有温文的笑意,完全不似印象中那摔琴的坏脾气之人。

靠,我就这么点出息么?拜帖还没送上就莫名其妙落荒而逃了?话说本小仙现在好歹也是帅哥一枚啊,岂能就此慌了阵脚?乐菱狠狠自勉到,心神既定,抱着手中的酒坛子一鼓作气冲至榻前,将酒坛子往榻桌上重重一放,迅速退至榻角,垂目不语。

   第七十九章 风月宝鉴

榻角立地白玉瓶内插着几枝含苞待放的金黄色腊梅,暗香浮动的房间里,捂在嘴里的轻笑声再次传开,随即似乎被谁制止,只剩悉悉索索的裙裾声和榻桌上杯碟碗筷轻微的碰撞声,紧接着是酒坛封泥被揭开的细微响动,不久又传来酒液倾入酒器的汩汩声响,经久不歇,似灌入分酒器内,酒香芬芳醇厚,不嗅自袭人。

哇,好烈的味道,分明不是黄酒,而是蒸馏酒的浓香,一闻便知度数不会低。乐菱在那里顾自品评,圣莲空间里还有一位养成中的品酒大师却激动了,乐菱慌忙传信地魂安抚。这家伙,还有隔空嗅觉?乐菱一阵无语,幸好不久前刚补充了五十坛美酒,不怕它造反。

还是想想如何将怀里媚里的拜帖交给白大公子吧。

乐菱稍稍抬头看去,只见榻上两个侍女跪在白大公子身后,不紧不慢地用棉麻巾一点一点轻轻绞拭白大公子那一头黑色浓密的长发。起先被唤着天骄的那个侍女,则跪在白公子身侧,一手执碟,一手执箸,挑选不同的菜品,不时乘空送入白大公子的嘴里。白大公子本人则仍疏懒地斜倚在靠枕上,眼神空濛,手里端着一个白玉酒杯,时而浅尝,时而一饮而尽,清秀丫鬟侍立在榻前,手里执一白玉酒壶,一见白公子杯中酒尽,便迅速添上。

好不奢靡的生活,醉生梦死,乐菱评点到。不过舍此看来这位白大公子还是个喜静的人,用膳饮酒都不言语,侍女们想是训练有素,一举一动也尽量不发出声响。有点闷闷的感觉。

白大公子长得确如鸡丁所说的好看,五官清俊十指纤长长身如玉,举止温文尔雅,白丝浴袍随举动间或露出暖玉般莹润肌肤,丝毫看不出狂暴的迹象。再打量四个侍女,却发现除了接引自己那女孩长得清秀可人外,余下三人却并非绝色,细细看去,也就某个部位生得姣好一些,面上又不施粉黛,十分干净,既不上彩妆,便更谈不上姿色动人了。

这就是这位鉴美专家的眼力?乐菱不由暗自生疑,媚里的一个小手指头,怕是都比眼前众女强吧?此人……该不是自己错认了?不行,不能杵在这里瞎耽误功夫,得问清楚。于是乐菱突然开口问道:

“白公子,我有一事相问,不知可否?”

“放肆!你这伙计竟敢对我家公子你我相称?休说你是新来的,一再破坏规矩,这次可轻饶不得你了。”天骄当先不悦地呵斥道。天骄生得一张娇俏的嘴,许是因之而受宠。

清秀丫鬟似也不满了,蹙眉望向乐菱,欲言又止,转而望向白公子,显是等待主人发话再行定夺。梳头发的两位少女也向乐菱看来,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气氛一时紧张,乐菱暗自咂舌,方觉冒失,只好望向白大公子,看他如何表态。

白大公子却无及时指令,反而抬眼向乐菱看来。

这一眼看来,却令时空凝滞,有如火山爆发前的窒息。乐菱一阵紧张,遂想起这位先生早间的表现,迅速思谋对策,如有任何物件砸来,该如何闪避。

时光一息息流逝,大约十息之后,白大公子突然起身下榻向乐菱走来。

此人有无武功?眼见白公子在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眙视着自己的双眼,乐菱也不敢怠慢,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视其眼,不到万不得已不想无故伤人,到了万不得已,也只好因故防御了。

但只见白公子清亮的目光渐渐转为黯淡,最后似乎失望地摇了摇头,嘴里几不可觉地低语:

“不是,怎会有紫色?”

呃?乐菱愕然,虾米紫色?

不待乐菱回神,白公子随即温言问道:

“你有何事问我?”

乐菱一听,慌忙取出怀里媚里的拜帖,胡乱塞到白公子的手里,见他打开来看,才指点着拜帖说道:

“呃,一个,这个,姐妹,仰慕先生风采,故尔相托,那个,还望白公子,白先生不吝赐教于她。”晕,胡言乱语什么?本小仙太也不经吓了。

白公子白先生却明显听明白了乐菱的意思,合上拜帖,微笑问道:

“你这个姐妹,跟你是什么关系?”

“呃,关系?嗯嗯,……亲戚,呵呵,远房那种,你懂?”懂?懂才怪了。本小仙自己所言,貌似自己都不懂啊。

白公子稍停了片刻,却忽然转身,哈哈大笑着返回榻上坐定,笑毕双手往榻桌上一放,一手用拜帖拍打着桌面,嘴里说道:

“既是亲戚,她若眼睛似你,就叫她来吧。”言毕不再理睬乐菱,示意丫鬟斟酒。

清秀丫鬟忙背转身子斟酒,一手在身后,拼命示意乐菱离去。到是个好心肠的女孩子。

乐菱旋即转身退走。回程时心里哀叹,媚里啊媚里,火莲啊火莲,你们把本小仙害得可不浅呐,这叫什么玩意嘛?什么叫似我的眼睛?

再一琢磨,想到白无情身边那几个侍女,鼻子嘴巴眉毛啥的,忽尔恍然,敢情,那家伙是集邮爱好者?还真是与众不同的怪癖啊……

乐菱突然停下脚步,这么说来……有门!那狐媚里不是会千变万化的吗?瞧那家伙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本小仙……不妨给你个惊喜,哈哈,哈哈哈哈。

越思越兴奋,乐小仙先冲到春香楼将好消息告诉媚里,然后指点了媚里一番装扮,之后再飞快地返回缘木鱼馆,一溜烟闪回了自己不久前刚宣布过主权的地盘。

一进房间,发现竟然多了一张床铺。这么说,糖醋那家伙不怕自己抢他钱财了?乐菱耸了耸肩,身在江湖,也不要过分挑剔,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只当是房间里多了一件家具罢了。

今日一天发生的事比以往任何时候加起来都多,脑子里乱哄哄的,干脆先睡它一觉再说。乐菱不管三七二十一,跳上床去蒙头大睡起来,恍惚听见鸡丁宫保轮番前来叫自己进膳,也假装熟睡不理不睬。鸡丁最后一次干脆把膳食送至房间,摆在乐菱床头木箱上,还坐在乐菱的床边呆了好一歇,确认乐菱只是困倦而不是晕迷,才犹犹豫豫地离开了。

夜半时分,乐菱才明白同室那位糖醋哥不仅仅只是一件家具,翻滚磨牙,嘴里忽高忽低地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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