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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歌-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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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名军士上前,把敬昕架了起来,不顾他的挣扎和大骂硬是拉到一边。

张淮深看看势头不妙,暗叹敬昕沉不住气,不顾自己现在是深入虎穴还要硬来。但事已至此危急万分,只得自己出头了。

他抢上两步,恭恭敬敬地向豆卢芳深鞠一躬,道:“小人给将军大人见礼了。敬大人脾气不好,还请将军大人见谅。”

豆卢芳只是一名校尉,听到张淮深叫他将军心中一阵高兴,面上也有了点笑容,问道:“你还算懂些礼,你是谁,是京兆府里的么?”

张淮深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又上前一步,道:“小人是……”

话音未落,张淮深右手已经是电闪般探出直扑豆卢芳的左手。

豆卢芳促不及防,还没来得及转念头,左手脉门已经被牢牢地制住了。

张淮深适才的卑躬屈膝只是为了麻痹对方好趁机制住他,此时豆卢芳已经落入掌握,这才微笑着接着道:“小人名叫张淮深。”

豆卢芳听到这名字吓得魂飞魄散,张口结舌道:“你是张淮深?”

张淮深笑着点点头,看到周围军士们正准备扑上,手上紧了紧,豆卢芳痛得呻吟了起来,明白是为什么,赶紧叫道:“你们退后些。”

军士们不得不退了几步,但仍然紧紧围着两人。

张淮深冷冷地道:“校尉大人也是姓豆卢,可是和豆卢著同族?”

豆卢芳连连点头,目中露出乞怜之色。

张淮深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道:“那就请校尉大人下令,放这些衙役兄弟出来。”

豆卢芳有些犹豫,张淮深又是紧了紧他的脉门,痛得他眼泪都出来了,然后又道:“大人既然和豆卢著同族,想来就算放了人也平安的很。要是大人不放人,恐怕……”

豆卢芳听得出话中威胁之意,想到张淮深武艺高强,自己势难逃脱,权衡利弊之下只得下令解开包围放人。衙役们一拥而出,奔到敬昕身边。

张淮深命令豆卢芳让神策军军士们立刻回营。然后送他们出禁苑。豆卢芳一一照办。他知道只要自己听话,张淮深也不敢乱伤他,心中还是比较安心。

京兆府的全部人马都安然出去了,张淮深才在界石边放开豆卢芳,嘲讽了他两句后扬马而去。豆卢芳在见不到人影子后才敢小声地咒骂了一番,转身回去处理那些善后的事情。

担心神策军会追赶,一行人快马赶回了城里。回到府衙,敬昕再三向张淮深道谢。然后询问那些衙役追赶回鹘商人的前后。衙役们仔细地将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今日中午有三两个衣衫褴褛的回鹘大汉进入了那些回鹘商人的住处,不久后回鹘商人就骑马冲出来后,监视的衙役一面派人回来报信,一面在附近的骡马行中临时征用了些马匹去追赶,只是找马耽搁了点时间,只能一路尾追。到了城门他们大声叫守城兵丁们截住回鹘人,但那些兵丁却袖手旁观,两不相帮。出城后,回鹘人向北逃去,他们也紧紧盯着,一直进了禁苑。因为追赶间匆忙也没注意到已经进了禁区。又追了一会儿就追到了神策军的军营。虽然他们看见有人影子进去,地上的马蹄印也昭昭在目,但这是军营,他们不敢乱动,正商议该怎么办,却不想营中冲出来一拨军卒,把他们给围了起来。然后那豆卢芳就出来了,打着官腔问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婉转地说有些犯人逃到了军营,他们正在追赶,不知道校尉大人有没有看见。豆卢芳立刻就变了脸,指责衙役们在胡说,说他们为了去脱自己擅闯军营所犯的大罪所以用这话来狡辩,就下令把他们全捉起来。正慌乱呢,还好京兆尹大人和张淮深东主来了。

衙役们把事情详细经过说完后,张淮深断定那些衣衫褴褛的大汉极可能是那天逃脱的红巾马贼余党,所以立刻向敬昕道:“大人,这些人不打自招,本轩被劫的真相已经昭然在目,还请大人为小人作主将这些凶犯捉拿归案。”

此事事关敬昕的前途,所以他没有说什么官话,只是道:“请张东主放心,此事我必然全力去办,决不让真凶逍遥法外,请你就等下官的好消息吧。”

张淮深离座施礼再三,这才告辞离去。回去后,他立刻把那两名俘虏也送去了京兆府衙门,为的是方便敬昕得到口供好去交涉。

接下来的四五天,张淮深一直忙于清理夺回的货物,给其他商家补货,虽然心中时刻牵挂着此事,但却抽不出空来。总算手上的琐事告一段落,正打算去问进展,但想了一下,敬昕是让自己等他的消息,也只是过了几天,自己就急急地前去探消息好像有些信不过他的意思在内,因此张淮深打消了这个念头。但此事念兹在兹,难以忘怀,张淮深想了一下,既然不便去问敬昕,那只有从老地方打探,那自然是公主这里了。

本打算去公主府邸,只是去一次至少半天的功夫,而轩中这些天生意正火,曹、常和伙计们忙的团团转,自己作东主的不好意思不在场,又想公主是个好热闹和好新鲜的人,以前也曾提过想看看乐荣轩的样子,不如请她来坐坐,既可满足一下她的好奇心顺便也可以探听到消息,却是两便之举。因此张淮深就下了个帖子,让人送去,请公主这两天来东市的乐荣轩坐坐,试试新到的胡香和葡萄酒。送信的人回来报道,公主看了帖子后很高兴,说明天就来。张淮深点点头,赶紧准备准备。

第二天上午公主就来了,她不想全副车驾吓唬到其他人妨碍了乐荣轩的生意,因此只是一辆马车三五个随从,外边的人都不知道公主在乐荣轩里面。

公主到后,张淮深亲自迎接,带她在轩中四下走走,品一品最新到的胡香,尝一尝焉耆新酿的葡萄酒。一切都看过尝过后,请公主在内室中坐下。

上了茶,张淮深就直截了当地问道:“公主,请问你可知这几天敬大人向神策军索寻那些回鹘人之事?”

公主点点头。

张淮深急忙道:“如今办的如何?”说着目中露出期冀的神色。

公主直率地道:“不好,一点进展也没有。”

“还请教详情。”

“据我所知敬昕为此事先是去找豆卢著,豆卢著避而不见躲到军营去了。然后敬昕去找仇士良,仇士良更可气,打哈哈了半天后居然扔下脸来问敬昕他是左眼看到那些回鹘商人进的军营还是右眼看到他们进的军营,真真一个无赖。敬昕气的要命,就上折子给陛下,陛下找仇士良询问此事,仇士良一口否认,反告敬昕派人乱闯军营,他们两人在金殿上吵得天翻地覆,结果什么也没吵出来,现在还僵着呢。”

公主这番话只是淡淡地说出,说到仇士良左眼右眼的话还不禁失笑,但这话在张淮深的耳中非但不可笑却反而掀起了他的怒火。

公主看到他脸色铁青,心中有些害怕和担心,就问他怎么了。张淮深摇摇头,心中纵有满腔怒火却只能憋着。

火气正大着,外面忽然传来喧哗吵闹之声,两人为之愕然。

叫了一名伙计进来问是怎么回事。伙计说外面有些军爷正在吵闹,说乐荣轩是奸商,用劣等货糊弄他们。张淮深吃了一惊,就问是不是真的。

伙计苦着脸道:“哪会啊,是那些神策军的军士们常有的闹事,还不是想讹些好处。”

一听到神策军三个字,张淮深真是怒发冲冠。先前憋着的火气全都上来了,怒冲冲地起身,和公主告了个罪就要出去。

公主担心,说不如她出去赶他们走。张淮深不同意,一来是面子上的问题,神策军找上门来,怎好让公主一个女人出面来解决,倒显得乐荣轩没有本事;二来,他满肚子火气正要找人发泄,这么好的靶子怎么可以放过。至于可能得罪什么人张淮深这时候那还管得了那么多。于是他气冲冲地向外堂去了。

到了外面,张淮深立刻看到一副狼藉的样子,十来名穿着神策军军服的军士正趾高气扬地叉着腰站在大堂上,指指点点大声叫骂。而自己店里的伙计,不少人已经是鼻青脸肿衣衫破烂,站在后面怒目而视,一名管事正在低头哈腰和那些军士赔罪打招呼。

张淮深出来后,那名管事如释重负,赶紧过来把事情经过说了遍。原来前几天一名军士在这里买了瓶胡香,当时验看过了,可是今天他来,说这瓶胡香只有上面是好的,下面都是一些没香气的劣等货。

乐荣轩是长安城里数的上的大商号,这种自坏名声的事决不肯能发生,而且以前也从来没出现过。张淮深相信自家伙计不会干出这等事,所以心中已经估摸这些人是有心来捣乱。这种事在城里也是常有,许多商号都吃过亏,只是神策军势大,只能忍气吞声。但这次他们可是打错了算盘撞上了刀口。

心中盘算好该如何应付,张淮深和气地道:“既然是这样,那敝轩给几位军爷换一瓶,再赔一瓶如何?”

那些军士恶狠狠地道:“不行,我们信不过你们,要退。”

张淮深点点头道:“也行。”

军士们见张淮深好说话,气势更凶了,叫道:“不仅要退,军爷们来回的车马费也要你们这些奸商出。”

张淮深就问道:“要多少?”

“军爷们这次来可是耽搁了大事的,得你们承担,就十万钱吧。”军士们看来是驾轻就熟了,异口同声地道。

张淮深不答,反问道:“还有什么要求么?”

一名军士气焰嚣张地道:“乐荣轩也算长安城里的金字招牌了,这回竟然卖劣等货,老子气不过,你们得让军爷们这招牌上踩上两脚出出气。”

话音刚落,张淮深立刻扳起了脸,道:“几位军爷的要求也太苛刻了,这不是存心来闹事的吗。”

听到这话,那些军士大怒,卷起袖子大骂道:“老子就是来闹事的,看你能怎么了。”

张淮深冷笑一声道:“既然你们承认是来闹事的,那也不用和你们客气,来人啊,请这几位军爷出去,这里不欢迎他们。”

伙计们吆喝了一声就要上前,那些蛮横惯了的军士如何能受得了这等气,没等伙计上前,他们就抄起家伙,抡圆了膀子冲了上来,就要动手打人。

张淮深大喝一声,抢先冲了过去,对着最蛮横的一名军士抬腿就是一脚。这一脚来无踪去无影,劲力又大,这名军士那挡得住,正中小腹,把他这人直从大堂中给踢到了大街上,足足有十来丈远,躺在地上再也动不了。

这一招把其他的军士吓坏了,一怔之下,知道单凭一个人的功夫是打不过张淮深的,轰的一声,十来个人一拥而上想来个群殴。

张淮深那把他们放在眼里,施展身法在其中穿来穿去,任他们拳打脚踢都不能碰上他一根寒毛,反而被张淮深一个个打倒在地,不过几十息,这些横行市坊的无赖都哼哼唧唧地在地上躺着了。

张淮深飘身退后,拍拍手,轻蔑地哼了一声,招呼伙计把这些家伙全都给绑起来。

伙计们哄然应命,可一名管事上了前愁眉苦脸地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张淮深拍拍他的肩安慰他道:“放心,我自有办法。”

说着却听到公主的声音:“哦,不知道张大东主又有什么妙计了。”

原来公主关心情人,已经跟着张淮深出了来,只是一直在掩在后面没出头而已,前面的事情她已经全看在眼里了。

张淮深笑笑,说道:“这还得请公主帮个忙,请给我份你的名刺。”

“你要这干吗?”虽然问着,但公主还是叫人去取来了一份。

此时张淮深命人取来纸笔,奋笔疾书,很快就写好了封信,然后交给公主看。

草草看过,原来这封信是给京兆尹敬昕的,上面告诉他这里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乐荣轩马上就会把这些人用勒索的罪状解送到京兆府,请敬昕把这些人打顿板子后用冒充神策军的罪名再解送到北军衙门请他们处理,这样即可教训这些家伙一顿也可以给神策军一点面子。而且最好敬昕先回避一下,让法曹参军事出面断案,今后要是有人问罪,他也好有个恰好他往、并不知情的回旋余地。

公主看后明白了为什么要自己的名刺。因为张淮深只是一个平民,不便对京兆尹发号施令,而信里虽然只是建议,但实际上敬昕必须这么做,所以必须借用公主的名义。

公主把信还给张淮深,笑笑道:“你脑筋动得倒快,就这样办吧。”

谢过了公主,张淮深就命人去写了份状子,再请周围人和公主的随从作了证词,把此事办得无懈可击,然后才将那些军士和状子送去京兆尹衙门。

办好这些事,吩咐伙计收拾大堂,张淮深陪着公主回到内室。

虽然适才稍稍出了口气,但自从二月以来受到神策军威逼而带来的窝囊和怒火却依然在张淮深的心中无法舒缓,他已经受够了,再也不想忍下去了,他也决不能忍受驮队血案在这些官场的推诿中不了了之,因此他下定决心,不再回避和仇士良的正面冲突,所以刚才才会毫不忌讳地将那些勒索的神策军军士送官了事。

不过这么一来,他本人乃至乐荣轩和仇士良及神策军之间的敌对已经挑在明处了,面对着权势滔天的对手,仅凭自己的力量那是螳臂当车,如何保全自己就成了迫在眉睫的问题。

所以一边听着公主称赞他在这件事上的滴水不漏,他一边在默默思考。

等公主的赞许过后,张淮深就很平静地问公主如今他入仕这件事如何说法。

第一次见他主动问起这事,公主很振奋,她告诉他,这些天经过皇帝的劝说诸宰相已经默认了此事,只有首相李德裕尚未表态,不过应该不成问题。

而张淮深接下来的话却令她吃惊万分,他淡淡说道:“我不想做十二卫的中郎将,要是陛下真想令我入仕,那我倒希望陛下能授我中书舍人一职,请公主把我的意思转达陛下。”

唐制:中书省置中书舍人六员,正五品上,掌侍奉进奏,参议表章。凡诏旨敕制,及玺书册命,皆按典故起草进画;既下,则署而行之制。敕既行,有误则奏改之。与给事中及御史三司鞫冤滞。百司奏议考课,皆预裁焉。以六员分押尚书六曹,佐宰相判案,同署乃奏。

可见,中书舍人品级虽然不是很高,但得议朝政,草拟诏书,又可以在奏折上票拟,直至议定后对执行的监督,可说朝中各种大事从头至尾无处不有中书舍人的参与,因此其权柄极重,若说翰林学士是内相,那说中书舍人是副内相亦不为过。

如此要职,不是皇帝极亲信的心腹断不可能除授,而以张淮深目前的情况来说,这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说他是自不量力,异想天开也是当然,无怪乎公主会如此震惊。

但公主并没有劝他打消这个念头,因为一来公主并不能作这个主,二来难得他一改先前对入仕的冷淡变得热中起来,不能泼他的冷水,三来张淮深要是真的老天保佑竟然当上了,那对她只有好处,因此,公主答应去宫中和皇帝说此事,而且许诺会替他极力游说。

不久公主就走了,她说明天就会为此事会进宫。

公主走后,张淮深在内室中独自干坐着,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整整一个下午他都在静坐着,全身纹丝不动,只有眼睛不时眨着才能显示出他并没有睡着。他的脸上满是陷入沉思的神情,他正在想事情,想着刚才的要求到底会给他带来什么。

是的,毕竟如此一个大的决定,可能是改变一生的决定在今天就这样作出了,他不能不反复思量今后该做的打算。

天色渐暮,去京兆府的伙计也回来了,听了事情已经办妥地回报后,张淮深终于站起身来,无视于伙计好奇的眼神,淡淡地吩咐他们去请两位管事到自己宅中,他要请他们共用晚膳。

回到宅子,张淮深换了身庄重一点的衣服,等着曹品荣和常无咎的到来。

天快黑了,灯火也已经掌上了,曹、常两人这才联决而来,两人的脸色和张淮深一样郑重肃穆。中午神策军上门捣乱的事情他们已经知道了,张淮深的应对他们也很清楚。接下来可能带来的后果他们心里也有了准备。听到张淮深请他们来吃饭,明白他是要和自己商量此事给今后带来的影响,所以他们到后只是埋头无语默默用饭,等待着张淮深开口。

仆人将用后的食具收起,张淮深邀两人到他的书房议事。

进了书房,三人落座。张淮深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已经向公主提出了请求,希望陛下能除授我中书舍人一职。”

曹、常两人大吃一惊,本以为张淮深要说今天的事情,却没想到听到的竟是这么句石破天惊的话。

曹品荣已经忍不住道:“七郎,伙计说你一个下午都在想事情,你不如把你想的全说出来,省得别人摸不准你的心思,大家也好来帮你合计一下。”

“也好。”张淮深平静地道:“我就把我的打算告诉曹叔和常叔。”

“今天神策军来闹事曹叔常叔都知道了,照例来说,轩里大不了破费一点也就完事了,可是我这次却将他们送去官办,因为我实在是忍不住气。从二月以来,仇士良和豆卢著先是想诬陷我和绑架公主的匪徒勾结,后来又想用比武来杀我,接着又害死了我们驮队所有的弟兄,这次又公然包庇凶手,实在是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既然他们的逼迫无休无止,那我也不想忍气吞声下去,所以今天才对那些来勒索的军士毫不客气。

只是这下子虽然稍微出了口气,但和神策军他们已经是公开翻脸了,就凭我们乐荣轩怎么可能干得过仇士良他们,所以我决心入仕求得皇帝的庇护。现在长安城里也只有皇帝有这个能力,何况他对我一直是恩宠有加,又在除去红巾马贼这件事上帮了我们大忙。

我要是为官后,除非他们想公然造反,至少是不能借用官面的势力来对付我们,至于底下的事情我也不怕。

皇帝先前许过我十二卫中郎将的职位,但我不想去,因为这个官职虽然也算是皇帝的亲信近臣,但毕竟只是一个侍卫亲兵的头,不是得预机密的要职,一旦迫不得已,被皇帝丢车保帅也不为奇。但中书舍人不一样了,可说是皇帝的谋士,和皇帝是休戚相关,只有最心腹的人才能担任,要是我能当上,陛下的各种机密都了然于胸,今后他就断不可能牺牲我,也不会轻易让人伤害到我。这是好处之一。

但我并不是因此才求这个官职的,对付仇士良才是我的目的。一旦成为中书舍人,我就可以为皇帝出谋划策参与政要,就有机会整倒仇士良和豆卢著,为死去的人报仇。我想过,要仇士良他这个人死并不难,我不信他能逃得过我的刺杀,但害我们的不止是仇士良一个人,还有神策军,还有回鹘豆卢家,不靠官家的力量我们不可能报的了仇,所以我一定要当上中书舍人甚至将来当上翰林学士,好让皇帝对我言听计从,这才有机会做到。

其实单是这个官职对我来说并无所谓,因为并不是所有的中书舍人都能得到皇帝的信赖和倚仗,但我就是要用这个官职来试试当今皇帝有没有这个气度和心胸。假如他连让我试一试的机会都不给就一口拒绝的话,那我也不必入仕了,这样连求贤若渴的姿态都不肯做的皇帝不值得去辅佐。如果他在召见我后认为我不能当此重任,那我也不打算入仕,因为我并不是为了升官发财而入仕,我是为了报仇,既然不能影响皇帝来达到我的目的,入仕毫无意义。我们也只有想办法退出长安避开仇士良了。

如果皇帝力排众议,真的授我此职,那说明这位皇帝心胸开阔,唯才是举,不以门第为念,那他就值得我为之鞠躬尽瘁死而后以。

曹叔、常叔,你们也知道我一直以来都无意进取,但这次既然已经是迫不得已一定要入仕了,那我也不想就这样尸位素餐,也只有这么个位子才能让我能干一番大事业。所以我今天才会突然向公主提出了这个请求。”

张淮深心平气和地讲出了这番话,等待着两人的反应,在他想来,曹品荣素来反对他和官场有所牵连,常无咎虽然行事平和些,但也不大可能赞成,因此他已经做好苦口劝说两人的准备。

但他的担心并没有实现。曹品荣和常无咎两人对看了半天后,只是同声叹气道:“你已经成年,既然决定了,那我们只有会帮你,决不会扯你后腿。”

张淮深知道乐荣轩的所有人和自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曹、常两人如此说已经是表示将不计个人安危来帮助他,所以他眼睛不禁有些湿润,感动地道:“谢谢曹叔、常叔。”

曹品荣站起身拍拍张淮深的肩膀道:“这算不了什么,本来我和你父亲来长安时就什么也没有,今后大不了打回原形,难得你想干番青史留名的大事业,作叔叔的怎可以不帮你呢。”

常无咎也道:“是啊,你也算是为慕义报仇,我这作父亲的只有惭愧和感激,哪会反对呢。”

“谢谢,谢谢。”张淮深的声音此时已经有些哽咽了。

接下来的几天,公主并没有来也没有任何消息,张淮深并不急,这种事皇帝自然要考虑再三的。

抽空他去了趟京兆府打听消息,敬昕面对他时有些惭愧,将索求那些回鹘商人的进展说了一遍,和公主所说的也差不多,但说到最后,敬昕请张淮深放心,他说他一直派人在军营周围监视,知道那些回鹘人还在其中并没有离开,而且只要一离开他保证可以将他们捉拿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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