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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歌-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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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轻率行事,可令刘稹一同来京,朝廷视其才干而定。”张淮深侃侃道。
“这又有何用,这不等于朝廷不准么。”李德裕皱着眉头道。
“大人说的是。只是既然已经上表恐怕不动刀兵是不成了,卑职这回复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依卑职之见朝廷如今就该开始准备用兵了。”
“哦,说得也是。”李德裕淡淡道。
“其实依卑职看来,刘从谏本对朝廷甚为忠心,只是因为和楚国公交恶担心死后同李林甫一样,因此才打算让侄子留后。朝廷不如就此开导开导他,另外让他将帐下部将开列名单,由朝廷从中选任留后,如此一来留后是他的部将刘从谏或许会打消念头,朝廷的颜面也可保全。”
“那有何用?若依旧是其部将,那同刘稹继位有何不同?”李德裕不明白。
“自然不同。若刘从谏肯开名单那可见朝廷还是有威信的,到时候从中选出个才德都不能服众之人留后,那人为了稳固权势自然要凭借朝廷威仪,那时候朝廷号才可以行遍泽潞。”张淮深沉声道。
李德裕听了后陷入了沉思,良久才问道:“你从未牵涉过朝廷大事,为何对时政如此清楚?”
张淮深苦笑道:“行商之人若是耳目不灵,恐怕要血本无归。了解朝廷大事也可视时趋避。”
李德裕上下打量着张淮深,点点头道:“初次为官你也算应答不错了,好了,时候不早了,陛见之日照例可以不去衙门,你先回去明日再来中书办公吧。”
张淮深诺诺,躬身施礼,缓缓退下。转身之时眼角余光扫视身后,却见李德裕望着自己的背影怔怔出神。
回到家中已是正午,在等着用饭的这段时候管家将大叠的贺贴送了进来,厚厚的有上百张,张淮深不禁有些感慨,没想到一旦得跃龙门,趋炎附势的人会这么多,以往可从来没见。拿起第一张看了一眼,脸上露出笑容,原来这是神龙寺陈康白吉永登的贺贴,拉隆贝吉多杰的名字也附在其后,张淮深想起近来有许多事情接连发生倒很久没去神龙寺了,心下有些歉然,盘算着这几日怎么也得抽个空去回拜一次。
将这张帖子放在一边,拿起第二张看,上面的字体虽有些稚气却很娟秀,像是出于女子之手,张淮深没什么熟识的女子,好奇地打开一看,原来是爱爱写的,有些吃惊,没想到她这么小的人也可以单独具名发贴,不过想起这个小姑娘的可爱倒也有些高兴。
笑吟吟地放过一边,再拿起几张,这些就是应酬的帖子了,有的是一些生意上的朋友,更有些从来不认识的陌生人,上面写的都是些逢迎之词,看得张淮深眉头都皱了起来,直到看到仆固俊和崔琅两人的帖子才舒展了开来。
这帖子上写着他们将在三天后亲来道贺,张淮深记起了什么,翻了翻昨日的贺贴,找出辛浩铭的那份,上面的话好像一模一样,他明白了,原来三人是商量好的,却不知这三人什么时候如此熟络了,到时候倒要问问。
终于看完了帖子,该回的写了回帖,该去的定了日子,这才抽空用了饭。
不久,曹品荣和常无咎来了,详细地问了今日的情况,之后三人在书房中讨论乐荣轩该有什么变化,尤其是如何避免卷入张淮深仕途上的风波,他们整整一天都在密密细语。
第二日清晨,张淮深正式为官的第一天开始了。
他策马意气风发地来到中书省,进了官署,和同僚们一个个打招呼,见他们或毕恭毕敬或冷冷冰冰,却都是一副敬而远之的态度,本来满腔的热情犹如被当头泼了盆冷水凉了半截,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幸好这些人在公事上并不敢为难或敷衍他,但这冷淡实在是令人难以忍受。张淮深很是憋了口气。
在几天后,辛浩铭、仆固俊和崔琅一起为他设宴庆贺的时候他忍不住大发牢骚。
仆固俊劝道:“这也不奇怪,中书省那些人不是进士出身就是世家子弟,七兄你未曾科举就可以到这么显要的地方为官那些进士自然不满,而你又是商贾出身,那些出身显赫的世家子弟也会看不起你。不过这些都不要紧,现在时局动荡,正是唯才是举之际,只要七兄露上两手作些政绩出来,那些家伙不服气也不行。有陛下为你撑腰,他们也不敢得罪你。七兄就忍一时之气吧。”
张淮深感叹道:“我本以为为商受气,没想到做官更难,士子牛党和世家李党都对我看不顺眼,实在是两头不是人。真难过啊。”
说着忽然笑着对崔琅道:“还是小崔你运气好,有个马上就要拜相的父亲,这次秋选必然有个清要的好位子,比起我两头受气可好多了。”
崔琅连连摇手道:“托庇父荫那才没出息呢,其实我倒不想在秘书省这等地方,我每每读前人出塞曲,就感到热血沸腾,要是有机会我倒想去边塞从军去,好磨练磨练自己。”
“好啊。”张淮深击节称赞,道:“有气概,是真男儿。”
转头问辛浩铭道:“那你呢,四郎,你秋选是什么打算?”
辛浩铭笑笑道:“我可没什么胸怀大志,在京里在外州都无所谓,不过我最想去户部或者盐铁司,为了理清家父都水监那些烂帐我狠狠学了番理财,要是不多多派上用场实在是可惜了。”
张淮深哈哈大笑道:“原来老四想当大唐的财神爷啊。”
举座都是粲然。
在这次宴会吐了苦水后,张淮深心情好多了,紧接着一连串的好消息更是让他心情畅快。
就在这个月,马元贽和西门季玄右迁神策军左、右中护军的任命正式发表了,几天后马元贽新官上任巡视京畿各处军营,在禁苑军营检视时发现了藏密于其中的那些回鹘商人,虽然不便公然将他们移送京兆尹衙门,但还是将这些人赶了出去,最终被京兆府的差役尽数捉拿归案。
在捉到他们后,京兆府严加审问,终于拷问出了实情。正如张淮深所猜测的,回鹘豆卢家因为备战开支太大,而剽抄也越来越难得手,不得已只好改邪归正想通过垄断丝绸之路的各大类生意后用所得贴补军费,乐荣轩的胡香生意利润丰厚,加之又是体积小的东西携带方便,因此被第一个选上,在一年前就开始策划如何动手了。豆卢家因为怕自己下手会惹起众怒所以找上了红巾马贼,正好红巾马贼和乐荣轩也有宿怨,两下一拍即合,商定由豆卢家提供线索和包销赃物,由红巾马贼来动手。
这次乐荣轩的驼队一进回鹘就被盯上了,只是因为回鹘马贼实在是臭名昭著,行商的驼队都是结伴而走,几十个驼队聚在一起有一、两千人,不给人下手的机会。好容易到了边境他们散开后,红巾马贼才找到机会缀在后头趁机下手,造成了这次的血案。
这些回鹘商人的供词整整写了几十页,但有些极为重要的关键却没有提到,那就是是谁引导那些马贼进入大唐,为什么一定要在京畿动手,他们又怎么能在军营中安身?
其实这些问题的答案早就有了,除了豆卢着还能有谁。可是大家都拿不出证据。那些回鹘人虽然招供了,但却死也不肯承认豆卢着牵涉在内。问他们谁引导的马贼,他们说不在一起行动并不知情,问他们谁包庇他们去神策军军营,他们一口咬定是校尉豆卢芳。
敬昕反复看供状,明知其中有伪却是无可奈何,因为这些人是从神策军军营出来的,仇士良说这事和神策军有关,坚持要派人监审,这自然是为了在审讯中进行牵制了,京兆府要是对这些人动大刑,监审就会说三木之下何求不得,怕是诬陷所以不准,可要是不动刑,这些人有恃无恐就是不招供。所以这个案子审了两个月都毫无进展,在仇士良不断的催促下敬昕万般无奈之余只得就这样结了案子上报了。皇帝看了之后也是无可奈何,只好判了回鹘商人和豆卢芳秋后问斩,而豆卢着却是摆脱了干系。
不过这并不等于他就可以平安无事了,很快在皇帝的授意下,谏官们纷纷上书弹劾豆卢着,说他治下无方竟然纵容部属包庇凶手,实属无能。这些都是证据确凿的事情,也是朝野皆知的,仇士良也很难再庇护下去,加之新任中护军马元贽在其中仗义执言坚持秉公办理,豆卢着终于被下狱了交由刑部问罪,只是仇士良势力太大,最后只是判了个革职永不起复了事,皇帝唯恐逼得过甚也就见好就收。
这一判决令张淮深深为不满,但出于大局考虑也只好悻悻然了,不过仇士良在此事中的表现却令他对仇士良必然参与血案一事更无怀疑,报仇之心更加炽烈了,而仇士良对他的怀恨也同样越发强烈。
这场持续了两个月的明争暗斗终于结束了,长安城又回复了平静,似乎严严夏日耗尽了大家的精力,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乐荣轩在丧事过后继续作他往来西域的生意,看来和以前并无二致,众人也依旧忙碌着自己的事,在这表面看起来的一片宁静中,却有更大的暗涛正在孕育着。
已是金秋九月了,虽然已经入秋但秋老虎依旧肆虐,毒辣的日光透过片片树荫撒在正坐于窗边的张淮深的身上。只见他满面油光,额头上点点汗珠渗出,却毫无擦拭之意,只是凝神望着面前几上的一本奏章,嘴唇微微蠕动,不知在自言自语着什么。
良久,张淮深起身走到窗下,背着手,出神地听着外面嘈嘈的蝉鸣,他的脸很平静,但他的心却和蝉鸣同样烦乱。长叹一声,回首看了一眼那奏章,喃喃道:“是战是和,皆是两难之选啊。”
他眼前的奏折来自泽潞镇,署名却是昭义节度留后刘稹。上个月原昭义节度使刘从谏病故,他的部曲奉其遗命拥立其侄刘稹为留后,这道六天前快马送来的正是请求朝廷予以追认的奏折。
四天前,皇帝将这道奏折抄写了十份分发给朝中的重臣,命他们详加商议,到底是准予袭位还是断然拒绝。张淮深也有幸得到了一份,这几天正在为此烦神。
他想起昨日三省长官会同翰林学士,中书舍人和另外一些大臣共聚于中书门下讨论此事,由于事关重大,众人争论极为激烈,直到入夜才大致有了决断,绝大多数人以为:“回鹘余烬未灭,边鄙犹须警备,复讨泽潞,国力不支,请以刘稹权知军事。”独有李德裕坚持不同意,他说:“泽潞事体与河朔三镇不同。河朔习乱已久,人心难化。是故累朝以来,置之度外。泽潞近处心腹,李抱真成立此军,德宗犹不许承袭,使李缄护丧归东都。敬宗不恤国务,宰相又无远略,刘悟之死,因循以授从谏。从谏跋扈难制,累上表迫胁朝廷,今垂死之际,复以兵权擅付竖子。朝廷若又因而授之,则四方诸镇谁不思效其所为,天子威令不复行矣!”
李德裕是首相,说话的份量自然极重,可他毕竟势孤力单,其他人本可不顾径直上奏,只是碍于他在皇帝面前有一言九鼎的能力,还是希望能说服他,但李德裕毫不让步,结果是不欢而散。
在这场争论中,张淮深一直是冷眼旁观一言不发,虽然他很想支持李德裕,但其他的大臣说得也不无道理,加之自己人轻言微,索性也不发表意见。众人只顾着和李德裕辩论倒也没注意。不过这也只是拖些时间而已,等到上奏时还得表明立场。所以张淮深这些天搁置了手头所有的事,也没功夫去公主的府中,只是绞尽脑汁思索能否有两全之计。
他正在窗下怔怔出神,却见一名书办从庭外匆匆而来。此人到了阶下望着张淮深道:“张相公,两位相公请你去一下。”
书办口中所称的两位相公就是两名中(文*冇*人-冇…书-屋-W-Γ-S-H-U)书侍郎陈夷行和李绅。
张淮深心中叹了口气,知道是什么事,点点头,就跟着书办而去。
到了大堂,却见除了本省两位长官正中高坐外,门下侍郎崔珙也端坐在一边。张淮深有些意外,虽然上前行礼时神色不变,心中却有些嘀咕。
也没什么寒暄,李绅径直道:“张七郎,泽潞的事明天就要回奏了,朝中大臣中只有你没表态,昨日的朝议你也见到了,我和崔相、陈相想知道你是什么打算,这才好回奏。”
这话实在是出乎张淮深的意料,他没想到自己的意见忽然会如此重要,口中诺诺,脑中却极力猜测这三人的意思。
李绅见他没答话,又道:“崔学士已经赞同大家的意思了,想来你不会像李相一样忤逆众意吧。”
张淮深一下子明白了,原来他们担心李德裕的话分量太重,皇帝竟会不顾众人意见而听从他的话,又知道崔铉和自己是皇帝最宠信的人,所以想一力拉拢好让自己在皇帝面前抵消李德裕的影响。
明白是明白了,可是到底该如何回答却让张淮深感到为难,若说赞同他们的意思,不免有违本心,可是要是说同意李德裕的意见,一来自己并没有想到好的计策来解除众人的担忧,二来听李绅的口气看其他两人的神色,自己若不依附必然会将这三人都得罪了,心下不由得踌躇。
见张淮深还是没说话,崔珙已经是哼了一声道:“虽然陛下对李相言听计从,但泽潞之事事关重大,我等不能不誓死力争,希望你能够不计名利秉心而为。”
张淮深心中一动,崔珙这话似乎话中有话。若说是劝他赞同众人,那为何这语气如此气势凌人,为何要强调李德裕对皇帝的影响,为何要他不计名利,难道说崔珙是在说反话,难道他希望自己赞同李德裕?
这是为何?张淮深心下狐疑,悄悄望了崔珙一眼,见他面无表情,见自己看过来更是瞪了一眼,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崔珙想趁着这次泽潞之事扳倒李德裕吗?
这个想法令张淮深自己都吓了一跳,可照理来说崔珙和李德裕都是高门显贵,本是同心同德,但这次居然一反常态和他作对,确实可疑。再揣测一下泽潞之事的发展,若是皇帝听了李德裕的,一旦用兵失利,李德裕引咎辞职势不可免,那资历最深的崔珙顺理成章可以成为首相,而从现在的形势来看,朝廷平日的开支都显艰难,前线兵卒无粮无饷又怎能打仗,失利的可能确实很大,看来自己看似荒唐的想法并非无稽之谈,但崔珙真的有这用心吗?
张淮深反复思量这事的可能,望着崔珙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声:“好个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他在心中琢磨着这四个字,忽然灵机一动,脑海中浮想翩翩,冒出了一连串如何应付这次泽潞的想法。他心中狂喜,稍稍整理了一下线头,抬起头,望着座上的三人,慢吞吞地道:“三位大人的意思,卑职明白,既然朝中大臣们都是赞同刘稹留后,那卑职也不敢有违众意,明日回奏时自然算上卑职一份。”
这三人都是大喜,呵呵而笑,对张淮深的态度顿时亲热了起来。
张淮深不理另两人只悄悄盯着崔珙看,但令人失望的是,崔珙笑得最开心。他不禁为之伤神:“他到底是因为看到我赞成而高兴还是因为看出我会阳奉阴违而开怀呢?”
离开了大堂,他还在思量,正低头而行,却听到一边传来匆匆脚步之声,一名书办的声音在身边响了起来:“张相公,李相大人请您去他那里一次。”
张淮深一笑,心道:“怎么这么巧,不会是这人一直跟在我后面的吧。”
跟着书办来到李德裕的签押房,却见李德裕一言不发只是盯着他看,张淮深被看得有些不自然,不过也不怕,很随意地笑道:“大人是怎么了,卑职脸上并没有写字啊。”
听到张淮深失礼的言语,李德裕竟然也笑道:“很好,说得出这话说明你心里没鬼,看来你并没有违心赞同他们。”
原来如此,看来他已经是知道自己刚才去过哪里了,张淮深心道,忽然有心想耍他一下,微笑道:“只要他们说得有理,那我自然问心无愧,心中又怎么会有鬼呢?”
李德裕的笑容立刻僵硬了,失声道:“你已经赞同他们了?”
点点头,张淮深很自然地道:“当然了。”
李德裕死死地盯着他看,脸上的神色极为难看,而张淮深却是乐吟吟的好像并不在意。
第二十二章 较量
忽然,李德裕面色舒展了开来,悠悠哉坐下,若无其事地说道:“哦,是么,我倒是有点不信你会这么目光短浅。”
看到他这么闲暇的样子,张淮深忽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本想让他着急一点,看看他的决心到底有多大,如今却好像被耍了一般,苦笑一声道:“大人这是在抬举我呢还是在讽刺卑职?”
李德裕脸色一肃,道:“现在是国家的紧要关头,我怎会和你耍笑。你在中书这些日子里,我细心观察过,觉得你为人处事一丝不苟,奏折上的判词也是精辟得当,再看看你以前的举动,也不是胆小畏缩不敢有所担当之人,所以我才这么率直地相询,希望你以国事为重,慎思慎行。”
张淮深默然了一会儿,反问道:“可是诸位大臣所说并非无稽之谈,大人既然执意讨伐,那如何筹措兵、饷。”
李德裕叹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如果能痛下决心,那这些问题自然有解决的办法,只不过如今朝中众人大多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敢有所担当而已。若说到兵,河南河阳节度使王茂元那里还有精兵过万,若说饷,他处并非不能挪借,万不得已之时我也可以上奏请发内饷。”
听到内饷这两个字张淮深不禁动容了。内饷就是从皇帝的大盈内库拨发的军饷,拨发内饷等于是让皇帝掏自己私人的腰包,这是有可能触怒逆鳞的举动,李德裕这么表示可见他为国不计个人得失的气概,张淮深又怎能不动容。
所以不再试探,张淮深深施一礼,肃然道:“既然大人有此决心那卑职就大胆说了。卑职本意其实和大人一样,适才同三相只是虚与委蛇。卑职早已下了决心要暗中向陛下进言主战。若是大人不弃,卑职有个驱狼吞虎的计策,或可早日平定泽潞。”
李德裕闻言精神一振,急忙道:“是什么计策?”
张淮深先是问道:“卑职想先问一下大人,大人觉得是朝廷的威信重要还是泽潞的山东三州重要?”
李德裕不解道:“这是何意?”
张淮深道:“若以朝廷威信为重,那卑职的计策就可一用。大人,泽潞之地背靠河朔三镇,刘稹自以为只要挡住南面河阳节度的兵马就可以高枕无忧,却不知朝廷若是下诏命成德节度使王元逵、魏博节度使何弘敬出兵讨伐泽潞,再命河阳王茂元佯动牵制,三路夹击之下泽潞必定刘稹必亡。”
李德裕眉头微皱,道:“计是好计,但河朔三镇习乱已久人心难化,如何才能令其听命于朝廷?”
张淮深叹道:“这就是卑职先前所说的两难了,卑职以为若是朝廷许诺将山东三州之地划拨成德、魏博二镇,则二镇必欣然受命。”
李德裕倒吸了一口冷气,瞪着他道:“这不是饮鸠止渴么。”
张淮深镇定自若,徐徐道:“若是朝廷威信不及三州之地重要,那卑职也不敢做此谋划。大人久在朝廷或许有更好的法子可以调动二镇,卑职洗耳恭听。”
李德裕紧锁眉头,沉吟不语。
张淮深又进一步道:“泽潞有兵过三万,若无二镇襄助,至少要抽调三五万兵马才堪使用,而且仅从河阳一地进攻,贼兵一旦死守南线,那战事必然旷日持久,这粮饷耗费恐怕无论怎么挪也是挪不出的。卑职也知道这并不是最好的法子,但却是见效最快。说得大逆不道些,如今的朝廷就只剩下副空架子,若不能尽快平定泽潞而被他镇看穿虚实,那时狼烟四起,失去的恐怕不仅仅只是山东三州了。”
李德裕悚然一惊,失声道:“说得极是,我极力主张讨伐也是为此。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定了吧。”
张淮深再逼问一句:“大人真的下决心了?”
李德裕断然道:“是。”
张淮深又道:“那卑职想请问这动用河阳兵马所需要的粮饷大人打算从何处筹措?”
“本来朝廷已打算停止榷茶,我想如今军情要紧,不如暂时罢了此议,从茶税中挪用一下。”李德裕此时已经完全信任了张淮深,所以就将心中的打算如实地说了出来。
张淮深立刻摇头道:“这恐怕不妥,停茶税之事百姓早就有所传闻,要是为了泽潞而中止恐怕会引起民怨,我倒是有个筹措开支的法子,却不知大人有没有这胆量。”
李德裕沉思了一会儿道:“榷茶能照旧停下那是最好。既然你有法子,那说来听听,内饷我也敢请,这胆量该够了吧。”
张淮深笑笑,脸色一正道:“我想削减禁军的衣粮及马刍粟,把节俭下来的军饷拨给河阳那边。”
李德裕大惊失色,张口结舌半天才道:“你好大的胆子,不怕仇士良么?”
张淮深撇撇嘴道:“为商的时候我就不怕,如今又怎会。”
李德裕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仇士良和马元贽他们决不会答应的。”
张淮深不以为然:“如今神策军两中护军中,马元贽知大体,西门季玄老成忠心,朝廷如今开支艰难,他们必然会体谅,只有仇士良才可能执意反对,但是大人还曾记得否,先前刘从谏对朝廷一直忠心有加,就是因为仇士良屡屡谗言说他有窥视之心这才与朝廷相猜恨,论到此次泽潞之事的起祸根源,恐怕他才是祸首,朝廷不加追究已是他的大幸,哪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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