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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歌-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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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借给马元贽的三百精兵很快预备好了,都换上了神策军的军衣之后,张淮深将领兵的校尉召了去,仔细地吩咐了许久,再将十多只信鸽交给他们藏匿,然后派索勋带着人马护送他们而去。

接下来的消息一切如所希望的一样,那些精兵顺利地和马元贽会合,原本护送的神策军也被下了兵器押送回来,马元贽又派了一名亲信来监看鹰扬军东撤。张淮深既然早有打算乐得大方,也不限制那人的行动,只是所有关于退兵要做的事情都做得很慢,直到傍晚才拔营而起,东撤了二十里就借口天已经黑了,安营下寨,第二日中午才撤入华阴。一路之上毫无阻碍,华州的守军对于鹰扬军忽然撤退感到莫名其妙,生怕是陷阱没敢追击,只是派了斥堠一路尾随,直到看到鹰扬军进了华阴城才退回华州。

华阴城前两日才经过大战,城中只有几百老弱残兵毫无抵抗之力,鹰扬军进驻非常顺利,而东边潼关的那些守军因为那场大战后只剩下了两三千人,鹰扬军不来攻打潼关他们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哪还有胆子敢来骚扰华阴,所以自进驻之后一直太平无事,鹰扬军乘机休整,喘一喘前些时日连着两场大战还没能全部缓过来的气。

兵士们可以躺着睡大觉,可怜张淮深却无法那样惬意,除了平时要处理的军务和打探大槃山那里的消息以及京畿附近藩镇的动向以外,他还要焦急地等待来自长安的动静,虽然从表面上看好像一派镇定自若的样子,但心中的那份紧张和担心带来的滋味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会昌六年二月十九日的夜晚,华阴城内一处院落中,在黑沉沉的天空中噼啪地传来十几声翅膀击空的声音,紧接着四五只鸽子从天而降,咕咕叫着落到院中,厢房的门立刻打开了,几名军士蹑手蹑脚地掩了上来将那些鸽子围住。那些鸽子也不怕人,自顾自地在院子的地上走来走去。那些军士悄悄贴近了,一人对付一个,轻柔地将鸽子都抓入掌中,待得全都捉住之后,一名军士大笑了起来:“太好了,总算来了,快,给大帅送去。”

片刻之后,这些鸽子都到了张淮深的面前。等到现在终于等到了,张淮深心情激动,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将那些信鸽一个个接过来,仔细地看了看鸽子的脚。上面有的挂着信筒,有的没有,但不管有没有他都对着鸽子的脚认认真真看过,等全都看完之后,他忽得仰天狂笑不已。

门外传来声音:“禄帅这么高兴,可是那些信鸽带来了好消息?”

随着这话声,常慕德和李恩走了进来。张淮深招呼了两人一声道:“是,马元贽终于动手了。接下来就看我们的了。”

李恩脸上一喜,但看着那几只鸽子,又有些担心地问道:“肯定可信么?有没有可能信鸽传来的消息是马元贽布下的陷阱?”

“这倒不用担心,这次领那些兵士去的校尉是原先我们乐荣轩的人,绝对可信。”没等张淮深回答,常慕德先说了话。

李恩眉头一皱,他知道面前这两位的出身,但还是轻声道:“凡事有个万一……”

“这次不会有万一。”这却是张淮深在回答,只听得他说道:“这些信鸽怎么放,脚上做什么记号,带什么消息回来我都是单独吩咐的,没人知道到底有几只信鸽,各自该做什么标记,我看过,回来的信鸽上的标记都没问题,说是伪造的不太可能,除非马元贽能让所有人都听他的话,但这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

李恩这才放心,道:“禄帅既然早就考虑到,那小将也放心了。”

张淮深点点头,脸色一肃,朗声道:“右郎将、右副郎将,你二人立刻下去准备,明日清晨我军就出发,向华州进兵。”

常慕德和李恩大声应是,行礼退下。

会昌六年三月二十日的清晨,鹰扬军全军出发,离开华阴,一路马不停蹄直扑华州。到达华州附近之时已近中午,大军停下埋锅造饭,这时华州城中已经得知消息,全城骚动,守军立刻紧闭城门,所有军卒都上城备战,城中的百姓也被征发去挑抬城用的巨木土石。

华州城紧张得乱作一团,但城外的罪魁祸首们却当没事一样,待得全军用了午饭,乘机歇息了一会儿之后,大军起程,绕着华州城向西而去。这一来大大出乎了城中守军的意料,城上赶紧向守将枢密使杨钦义送信。这时依照计划被纵走的那些神策军的兵士也回到了华州,来到了杨钦义的面前。

第四十九章 中计

“哐啷!”一只砚台被狠狠地砸落到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扔出这只砚台的正是华州神策军主将,枢密使杨钦义,他此刻正满面怒容地望着眼前数名神策军军士,厉声道:“你们说的可是属实?”

被对面主帅暴怒的样子和刚刚粉身碎骨的砚台给吓坏了,那几名神策军军士心惊胆战地连连点头,颤声道:“小人们愿发誓,我等确是被马大人亲手交给鹰扬军关押,而且马大人谋反之事也是小人在那边军中亲耳听到的,绝无半点虚言。”

“唉~”长长的一声叹息之后,杨钦义像是泄了气的毡球,无力地摆摆手:“没事了,你们下去吧。”

兵士们如得大赦,忙不迭地退了出去,肃穆的华州州衙大堂随即安静了下来,大堂中此时只剩下了杨钦义和一直挺着笔直的腰板站在他身边的一员武将。

“元实,你觉得如何?”沉寂了许久,杨钦义的声音软弱地响起。

大堂之中并无他人,他这话必然是和身边的那武将所说的。

那被唤作元实的武将看起来有三十左右,黝黑的脸膛显得阳刚气十足,嘴唇上有着微髯,只见他躬身道:“回大人,卑职以为此事颇有蹊跷,马大人若是真和张逆合谋,这等要紧的事情怎会让那些兵士得知,或许这是反间之计也未可知,大人不可不察。”

“未必,未必。”杨钦义摇摇头,叹沉声:“马元贽素性沉鸷,这次离京之前仇公还嘱咐我要防着他一点,这次确是作乱的良机,若是同张逆合谋也不足为奇。”

那武将沉吟一下道:“若是真的,那倒也奇了,马大人在此地也有些亲信人马,若是里应外合,那华州一陷,长安危在旦夕,岂不远胜过回长安亲身犯险。依小将看,其中或许另有隐情,大人还需更细想些。”

杨钦义点点头,想了一会儿,忽得猛力击案,高声道:“我明白了。”向那武将看去,他道:“马元贽谋反那是必定无疑,若不然也不会将那些军士交给张逆,自己带着敌军回京,但他未必和张逆是同谋,或许是假借外力欲趁此良机篡夺大权,他不动华州分毫为的是借我手中的兵力挡住张逆,而张逆对此也是心知肚明,故而今日不顾身后还有我军可能截断归路,一心直扑长安。”

那武将闻得此言,面露惊讶之色,一时没说出话来。

杨钦义一笑,道:“你是不是不信我这庸碌之辈也能看得出他二人的心思?”

那武将一惊,赶紧道:“小人怎敢,大人多心了。”

杨钦义静静地看着他,说道:“我知道仇公担心我太过无能,所以将你这亲信的左军兵马副使派到华州来帮我,而之前华州防务上的事情也确是由你一人处理,或许你以为我只是个尸位素餐之人,但我想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明白,能坐上这枢密使位子的人或许贪婪,或许骄横,或许有种种不是,但无论如何也不会是个蠢材,蠢材是无法在这官场中混的,更不要说可以扶摇直上成为朝中四贵之一。”

那武将直愣愣地看着杨钦义,脸上稍微有了点惊慌之色。

此人名叫做兀元实,乃是神策左军的兵马副使,这是一个要职,非是仇士良的亲信不能担当。因为此人确实有些才干,所以向来自视甚高,尤以领命来华州之后,杨钦义是无为而治,城防几乎都由他接管了,所以平素间颇有些瞧不起这位上官,但此刻忽然听到眼中本是庸碌之人说出这样语带双关的话,他不觉一惊,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走了眼,想到平日的自傲,身上不由得冒出了冷汗,但仗着有仇士良撑腰,所以尽管心里有点惊慌,却也并没有太过担心。但无论如何,面子上的工夫还是要做的,所以他赶紧躬身道:“大人这么说岂不要愧杀卑职了。大人是本军主将,小将只有听命的份,岂敢视大人为那……”

说到这里,他不敢说下去了,因为他忽然想到好像自己也曾在背后这么评价过这位枢密使,心下有些惶然,暗道:“难道他要在这时候找我麻烦?”

杨钦义不理会别的,摆摆手道:“之前种种无需计较,只要你现在明白,仇公将这支人马交给我,那作主的就不该是别人,即便你是仇公的亲信也是一样。”

兀元实赶紧道:“大人这话小将怎承受得起,大人的吩咐,小将岂敢不遵从。”

“好。”不等兀元实继续说下去,杨钦义道:“那你立刻去将人马点齐,然后马上出城,追击张逆人马。”

“啊~”兀元实大惊失色,高声道:“大人,大人,此时情况不明,我军只宜静观待变,不宜贸然出击。何况我军大多新兵,守城尚且吃力,敌兵又是长于野战,贸然出击,恐怕凶多吉少。”

“本官知道。”杨钦义这时脸板了起来,连说话也官派十足,只听他威严地说道:“但军令如山,本官既然下令,你只有听从。不从者,立斩无赦。”

兀元实满头是汗,都是给这近乎于自杀的军令给急得,他顾不得官场礼数,抗声道:“大人,仇公命小将来此辅佐大人,为的就是在必要时候劝阻大人,大人这样的乱命,请恕小将难以遵从。”

杨钦义眼中露出不屑之色,冷声道:“虽然你军务颇为娴熟,但还是看不清眼下的形势,仇公走眼了。”

兀元实心中一窒,很是不服气,略带反讽地道:“大人官位远胜小将,自然站得高看得远,就请大人指点小将一下。”

“好,你听着。”事情紧急,杨钦义也不废话,说道:“马元贽虽然心怀不轨,但毕竟他是内侍省和神策军之人,就算他取代了仇公,但将来还是要靠我们为他帮衬,所以好歹大伙还有个容身之地,而张淮深起兵勤王非是为了其他乃是为了除去我等内侍和神策军,若是容他得手,你我那才是死无葬身之地呢,所以无论不管是仇公顺利平叛还是马元贽篡夺大权你我都可以不管,但就是不可以让张逆成功。”

兀元实若有所悟,杨钦义也不理会,继续道:“这次无论马元贽是否得手,此刻的长安必然一片混乱,把这残局收拾齐整至少也要一二日,若是期间张逆赶到的话,京中的人马怕是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到那时局势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所以你我必须将张逆给缠住,绝不能让他那么快就到,一定要给长安那里争取喘息之机,所以我才要你出城追击。不管伤亡如何,必须将张逆至少拖住一天。不然天下之大,恐无你我容身之地了。”

兀元实恍然大悟,由衷地感到佩服,一躬身,真心实意地道:“大人高瞻远瞩,小将望尘莫及。”

杨钦义摆摆手道:“既然明白就好。我不曾领过兵打过仗,所以这次还是要靠你了,城里有两万人马,你留两千给我,其他的都带走吧。记住,无论如何,一定要将张逆至少拖住一天,即便把那些新兵给折损光了也不要紧。只有这样,你我才有活路。不然……”

说到这里杨钦义凄然一笑:“你也不用回来了,逃命去吧,走得越远越好。”

兀元实心里一寒,但逆境之中却又豪气大发,他大声道:“大人请放心,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小将也一定完成大人所命。”

说罢再次躬身,行了一礼之后阔步退下大堂。杨钦义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禁黯然长叹,意兴萧索之至。

兀元实离开州衙之后立刻将集合的军令传下,原本都已经上城守备的兵士听到军令之后都是愕然,但也只得列队集合之后匆匆奔下城来,却同正在向城上搬运土石的百姓混杂在了一起,一时间城上城下顿时乱成一片,幸好这时鹰扬军已经远离华州二十余里,否则见机反身攻城,华州立时就会沦陷。

下了军令之后兀元实就去了城西等候六军会合,本以为他们既然在戒备之中,很快就可以集中过来,但不想那些军士非但来得缓慢而且一副乱糟糟的样子,连队形都不齐整。这样子可把兀元实给气坏了,正想喝骂,但一转念又想到此时不能过于严厉,那些新兵本就是乌合之众,若是威吓过甚,引起他们不满的话,说不准交战之时就会临阵脱逃,到那时大军一战即溃,最惨的还是自己。想到这里他只得忍住怒气慢慢等候,几乎过了半个多时辰才等到大军集结完毕。这时候城西已经容不下了,一万多人马都出了城。

华州城中本有两万神策军,虽然兵力不少,但除了杨钦义的数百亲兵和兀元实带来的一千多人马外其他都是刚从长安市井之上和京畿附近征发来的新兵,战力极差。兀元实本还打算抽空好好操练一番再让他们上阵,但现在这火烧眉毛的关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唯一还可以令他稍微宽怀的就是扣去城内留守的两千人马和不能上阵的火头军,这次一共调集了一万五千兵马,兵力上还算充裕,想要在和鹰扬军的野战中取胜固然是希望渺茫,但把敌兵绊上一时半刻倒非难事,反正杨钦义严令的只不过这些,所以兀元实看到那些兵士那毫无章法的样子时,虽然颇有些忧心忡忡,但也还没有绝了希望。不过如何才能激励起那些乌合之众的斗志,防止发生一旦受挫就全军溃败的事情发生,倒是令人颇费脑筋。

兀元实毕竟不是纨绔之辈,等大军在他面前集结好之后就已经想到了法子。不等兵士们都静了下来,他就高声道:“张逆鹰扬叛军已经绕城向着长安而去,眼看战火就要燃到西京了,大伙都是京畿人士,断不能看着叛军蹂躏家乡,所以枢密使大人命本将统领大伙前去追击,必要一战成功,让叛军知道咱们的厉害。”

他扯开嗓子大吼,说的倒是气势昂扬,但听着的那些军士却是静悄悄的没有反应。这也难怪,鹰扬军自起兵之来一路攻城略地,攻必取、战必胜,讨逆大军连连惨败的消息早就传遍了长安,想到要和这样的对手交战,有谁不心惊胆战,任凭兀元实说得多么慷慨激昂,毕竟自己性命才是最紧要的。

军士们怎么想的兀元实岂有不知之理,但他却另有良策,那就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也不管下边有什么动静,紧接着高声道:“枢密使大人说了,这次追击咱们是从背后偷袭,胜算很大,因此他为大伙准备下了重赏,凡斩敌兵首级者,每个首级给十贯的赏赐,斩敌兵首级十个的,更可升官阶一级。”

这可是了不得的重赏了。当时一户人家辛勤耕种一年,所得也不过七八贯,而军中阶级之法森严,能得升迁一级,非但可以将平素的同袍给压下去更可添上不少其他的好处,那些兵士这时心不禁有些痒痒了。要说打败鹰扬军,他们是不敢想的,但要杀敌一名,这却不是办不到的事情,要是事后再偷偷从那些死尸上砍下几个首级,说不准就可以升官了。想到这里那些兵士胆气顿时壮了,不经意间,原本萎靡不振的军容悄悄振奋了起来,更有杀气隐隐传了开来。

兀元实冷眼看去,精神一振,暗想果然是人为财死,鸟为食忘。想到这里心中不禁冷笑一声:暗道:“可惜这些重赏你们多半是拿不到的了。”

他这么想倒不是要起心昧下这许下的赏赐,虽然先前的许诺只是灵机一动编出来的,但鹰扬军总共不过万把人,最多破费上二三十万贯也就解决了,若是真的就此能把鹰扬军给灭了,想来京中的那些权贵们弹冠相庆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吝惜这点赏赐,所以他这么说也是有把握的。只是他太清楚眼下这些乌合之众的本事了,打仗并非他们想象的那样简单,没有经过严格操练和上阵历练的,在像鹰扬军这等劲旅的眼中,一万多人真和一万多只蝼蚁一样,最多费点劲,终究可以一网打尽。兀元实知道这次出兵最好的结局也只不过是拖住鹰扬军一天并保住一部分人马,他才不会像那些新兵一样不知天高地厚。不过这不知天高地厚也是靠苦心给激励起的,他只会推波助澜,绝不会去泼冷水。所以一面在肚中冷笑,一面却诈作精神振奋地大呼道:“大军出发。”

随着一片呼应声,华州神策军一万五千人马踏上追击之路。

鹰扬军行军并不是非常快,那是因为张淮深考虑到华州守军可能会出城追击的缘故,毕竟走得快阵形就会乱掉,容易在被偷袭的时候蒙受不必要的损失,因此在离华州四十里的地方就被兀元实的人马给追上了。不过兀元实知道此行关系重大,所以行事非常谨慎,看到敌兵的阵形就知道对方有所防备,所以他只是增派斥候前去侦察对手的情况,而自己却领着人马在后面遥遥缀着,保持着四五里的距离,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有耐心地等着最合适的机会。

鹰扬军似乎没有察觉已经被敌兵给盯上了,还是不紧不慢地向西进军,但兀元实却知道敌军绝不会这么松懈大意,所以一路跟来,终究不敢动手。

当离开华州五十里的地方时候,机会终于来了,因为乔谷水挡在了鹰扬军的面前。

乔谷水是渭水的支流,并不算宽阔,但也不是可以涉水而过的,鹰扬军在河东岸寻找到一个渡场,停下了脚步,开始搜寻船只架设浮桥准备渡河。

兀元实从斥候那里得知了这一消息后兴奋不已,觉得机会终于来了,他想虽然鹰扬军骁勇善战,但如果半渡而击之,说不定还能如淝水之战一样,以劣胜强。想到这里只觉得热血沸腾,招呼身后的大军放轻脚步掩上前去,在离河一里多地的地方停了下来,并藏匿于附近的树林中和山丘后,然后自己带着十来名亲兵悄悄接近河边亲自查看敌情。

登上附近的小丘,隐在山石之后,兀元实向着河边探望去,只见那里喧闹不已却又井井有条,鹰扬军已经征集来了十多条小船,将小船在河中摆开,用绳索相连,上面铺设木板,架起了两座浮桥。辎重和军械不停地从浮桥上向河对岸运送而去。

兀元实看得吃惊不已,心中暗赞鹰扬军果然了得,这样短的时间内竟然能办好这么多事情,而正在渡河的大军也毫无混乱的样子,不禁想到自己率领的那些兵士和眼前的人马比相差得实在是太远了,若是易地处之的话还不知道要多混乱费多少时间。

看着看着他眉头皱起了,他发觉鹰扬军先行过河的竟是辎重粮草。按理来说,应该是最精锐的人马先行渡河,将渡场守住才会开始运送其他人马,最后才是辎重,这是防着河对面可能会有敌兵来偷袭。但鹰扬军这次渡河却是反其道而行之,辎重先行,精兵殿后。兀元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从华州到长安除了渭南还有一点人马外一路坦途,只有华州还有些兵力可以会他们背后虎视眈眈,鹰扬军当然要重点防着背后了。

“也许他们已经知道我军紧随其后了。”兀元实是这么想的,心里有点忐忑,但他适才下的决心却没有改变,因为这里恐怕是唯一的机会了。若是放过,神策军出发之时并没有带渡河的器具,敌兵过河之后恐怕是追不上了,而且若是对方在对岸留下一支人马,就足可将渡口封锁,到时候自己只能是望洋兴叹。

想到这里兀元实有些紧张却更生兴奋,捏紧了拳头他喃喃道:“就算知道又怎么样,张淮深,我也不会比你差的,等会儿就让你知道我的本事。”

话音方落,他转身下了小丘,回到军中传下令去:“等我号令,准备进攻。”

乔谷水水流平缓,从南向北缓缓流动。天空很蓝,浮桥很平稳,张淮深的帅旗在河西的空中飘扬,他是同第三批兵马一起渡过乔谷水的。第一批过河的是前锋开路的一千精锐牙军,他们渡河之后将渡场团团守住,第二批过河的是大军的全部粮草辎重,第三批是部分步军和马军,接下来第四批过河的应该是剩下的马军,最后过河的是殿后的步军。这种过河方法完全是一种随时准备交战的架式。所防备的当然是鹰扬军的身后、在乔谷水东岸密林深处的华州神策军了。

其实兀元实兵马刚出城的时候,张淮深就得到了斥堠传来的消息,当确定神策军已经决心要追击之后他就开始布置,所以一路上鹰扬军全军戒备,只等着敌兵从背后扑来。但敌兵不紧不慢地缀在后面并无动手的意思却是令人意外,张淮深立刻意识到对手并非易与之辈,定是很有耐心地在等待最佳的时机,所以当乔谷水挡在鹰扬军面前的时候,他就下了决心,一定要在此处将敌兵诱出,一举解除后患。

当然,在渡场交锋既是背水一战又是半渡受击,对于鹰扬军非常不利,但张淮深有信心能在这劣势的情况下照样取胜,另外,这里开阔的平地也正是最合适野战的战场,鹰扬军最悍勇的马军在这里才能更好地发挥其强大的冲击力,更快地击溃和围歼敌兵。所以张淮深还是决定把这里作为战场。当万事具备之后,就只等着猎物上钩了。

但这猎物并非只知道蛮干的匹夫,耐心也出奇得好,从鹰扬军一开始渡河直到现在都只是静静地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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