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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歌-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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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了进去后,张议潮拍拍张淮深的肩膀,亲切地道:“七郎,回来这些天,先是忙着应酬,后来又去守陵,你我叔侄还没好好聊过,今晚就来我这吃饭好了,就你我两个,没有外人。”张淮深淡淡地应了,心里已有了预感。
当晚,在张氏大宅张议潮住的荣乐堂中,摆下了一桌丰盛的酒菜,享用的只有对坐的张议潮、张淮深叔侄两,房门紧闭,本该伺候的童仆全都回避。
寒暄了两句,殷勤询问了这一路上的辛苦,又谈了会儿路上遇见的龙家,“来,作叔叔的敬你一杯。”张议潮举起酒杯对着张淮深道。
“这怎么敢当。”张淮深赶紧摆手谦谢。
“怎么不可,七郎你在关内立下这番功业,给我们沙州张氏大长了面子,先人在地下也会欣喜不已,怎么当不起这一杯酒。”张议潮坚持道。
张淮深推辞不过,只好举杯一饮而尽。
“来,再敬你一杯,这杯敬你在在关内非但继承父业不堕,还独得茶叶瓷器输出,为沙州本家立了大功。”
在张议潮劝酒下,张淮深只得又饮了一杯。
酒过三巡,话题一转,张议潮问起张淮深今后有何打算,张淮深道:“家母自从父亲去后不欲留在长安伤痛之地,因此去了扬州和家姐同住,侄儿这回送父亲灵柩归葬后,打算也去扬州居住,也好全家团聚。”
“那长安那里的产业怎么办?”张议潮关心地问。
“不妨事,曹叔还在,伙计也多是老人,又有我鹰扬军旧部照应,一切都可照旧如常,三叔不必挂心。”
“那你在扬州又打算做些什么?”张议潮又问。
“这几年经历了太多事,也有些累了,想先过两年舒坦日子再说,以后么,反正扬州繁华,总有些可做事情的地方。”
“这不是大材小用了么。”张议潮带着惋惜的神色,缓缓道。
张淮深笑了,道:“三叔太看得起侄儿了,三年前侄儿也不是一个小小商贾么。”
“如今不同了。”张议潮摇头道:“七郎才气已经是天下皆知,有心之人谁肯轻易放过招揽你的机会。”
张淮深笑笑不语,算是不置可否。
张议潮像是下了决心,放下杯子,身子前倾,贴近了点,脸上是很郑重的神气,“七郎,既然你不打算回长安,那留下来帮你三叔吧。”
张淮深早有准备,听了这话也不惊奇,只是笑着说:“侄儿这回不过是第二次来沙州,上次还是在襁褓之中,不清楚本家的事情,恐怕帮不了三叔什么忙。”
“不,你帮得上。”张议潮很诚挚地道:“本家这里也极需要你帮忙。”
“这哪会啊。”张淮深回避这话题。
“七郎,三叔和你说心里话吧。”张议潮双手按住面前的案几,双目灼灼,望着张淮深,神情极为严肃,道:“其实本家如今的状况你也知道了,五郎和你说过。”
张淮深无法回避,只得点点头。
张议潮叹了口气,黯然道:“自我接了族长的位子后,情势是越来越糟,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们张氏一族恐怕就过不了几年就要败落了,七郎你也是沙州张氏的子弟,还是最亲的直系,难道你就能眼看着这种事情发生么?”
这话太重了,张淮深不得不出声:“侄儿虽然生长在长安,但根还是在沙州的,本家若是有事,侄儿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那好。”张议潮立刻抓住这话,道:“既然如此,那七郎何不留下来帮你三叔。”
“可我留下来又能帮什么?”张淮深给逼急了,说话也欠考量,无意中说错了话。
“当然有你能帮的,也只有你能帮,不然你三叔何苦这样扰你。”张议潮趁机又逼上一步。
“那三叔要侄儿帮什么?”张淮深终于被迫出这句话,但立刻知道这话会惹麻烦的,赶紧补上一句,“只要侄儿力所能及,当然不在话下。”
“当然是你力所能及,作叔叔再怎么也不会强人所难啊。”
果然姜是老的辣,张议潮的话说得婉转绵密,滴水不漏,一步步紧紧把张淮深给套了进去,若不是至亲,张淮深几乎就想在肚里给他贴上张老狐狸的标签了,只是毕竟嫡亲骨肉,同气连枝,还真的不能耍点手段装聋作哑,只好认了,“那三叔尽管开口好了。”
要的话已经逼出来了,这时张议潮反而不急,口风一转,扯到前几日张淮深救人的事情上,“我听五郎说,前几天你给几户人家补了税钱,还带了个孩子回来。”
“确实如此,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张淮深想起马太平之事就有些郁郁。
“唉。”张议潮叹了口气,道:“这种事情年年都有,连咱们张家都出过。”话音一转,“那五郎那时是怎么和你说的?”
张淮深心中一动,对张议潮绕来绕去的目的隐约有了些眉目,他更谨慎地答道:“五哥说,只要吐蕃人还在沙州一天,这种事情就少不了会发生,如果我一直这样,迟早会财尽人衰,让我发善心也要适可而止。”
“这话虽然冷了点,但其实说的也不算错,你别怪五郎。”
“这怎么会,侄儿知道五哥是好心提醒,哪会怀恨。”张淮深赶紧道。
“其实五郎心里也不好受,这几年他跟着我管家,知道如今世道的艰难,不得不如此。”
“是,五哥果断能干,眼光独到,我看有他帮手,三叔担子就轻很多了,眼下难关总能过去。”
张淮深这样说无论是不是出于真心,目的无非是想让自己脱身其外,张议潮怎会不知,因此他摇头道:“不然。”顿了一下,慢慢道:“谋事固然在人,成事却要靠天,大势若是不利,就凭一二人之力岂能有回天之术。”
张议潮的话说得很慢,但张淮深的心却跳得越来越快,他知道最紧要的时刻马上就要到了,图穷匕则将现,斯时斯事,出现的对他未必是好事,想要不听,可他不能忘记自己也姓张,还是不忍心规避躲闪,因此,只能等着那揭开的那一刻。
“七郎,你我是嫡亲的叔侄,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吧。”
从最初一路说到现在,火候差不多了,也是该挑明的时候,张议潮正色道:“自从吐蕃人占据了沙州,我们张家,还有沙州的百姓就没有过过好日子,吐蕃人把我们汉人当奴仆一样,横征暴敛,赋税一日重过一日,还更恶毒地逼着我们胡服辨发,只准说吐蕃话,不准我们用大唐年号,只能用他们的地支纪年,分明想把我们也变成胡人,你一路来这里,路上也该看得明白了,哪里不是吐蕃人欺压汉人,哪里不是民不聊生?即便是我们张家这样大族,他们稍有忌惮,但也不曾放过,不敢明着来,就暗中想法子削弱我们,吐蕃人的治下,汉人过得就像猪狗一样,想我们本是大唐的子民,堂堂汉人,岂能受此欺压,逆来顺受,官逼急了民还要反,何况这里本就不是他们的土地,七郎,不赶走吐蕃人,咱们张家,还有这河西陇右百万汉人就没活路可走,所以我适才想说的,就是希望你能留下来,帮本家一把,帮叔叔一把,把吐蕃人从这不该是他们占据的地方赶走。”
说到最后,张议潮激动了起来。
尽管心里早有准备,但听到这话,张淮深还是忍不住大为震惊,忍不住扭头向外望去,看看外面会不会有人偷听。
张议潮见这举动,作出尽管宽心的神情,道:“放心,我已经关照过了,外头不会有人。”
张淮深回过头,镇定了下自己的情绪,字斟句酌,缓缓道:“三叔,你说的这话可是算造反啊。”
“不是造反。”张议潮坚决地道:“这里本就是大唐的土地,你我也都是大唐的百姓,只不过如今被吐蕃人所窃取,把他们赶走,只是物归原主,何来什么造反之语?我们兴的是义师。把吐蕃人赶走,让河西陇右的百万百姓得脱欺压,我们行的是天道。”
说着话,他目光炯炯地望着张淮深,脸上正气凛然。
“这是三叔一个人的意思,还是本家大伙的愿望?”想了好一会儿,张淮深低声问。
“是沙州百姓乃至河西陇右百万人的愿望。”张议潮一字一句地道:“人心思唐,如久旱之盼甘露。”
“那为何一定要我?”张淮深有些承受不住张议潮身上那股浩然的气势和口中凛然的话语给他带来的压力,挣扎着说:“侄儿并非此地生长,对河西陇右一无所知,又能帮上什么,本家有三叔、二叔、五哥,人才济济,地通人和,又何必非小侄不可。”
“不,此事非你不可。”张议潮斩钉截铁地道:“吐蕃人占据这里后,也曾让汉人当过胥吏,也曾征发汉人当兵,但兵权却牢牢掌握在吐蕃人手中毫不放松,连个最小的将头都只能由吐蕃人来充任,可以说,河陇百万汉人之中无一人知兵、没有谁能领兵征战,而你却是身经百战,所向无敌,恰好又是我们沙州张氏的族人,又是在这时候回来了,这是天意,是老天赐你与我们,所以,若要赶走吐蕃人,没有你是万万不成的。”
喘了口气,张议潮继续道:“你二叔,你五哥,还有你三叔我,若是说做生意,管庶政,未必不如你,但在这领兵征伐上却都是睁眼瞎,只有你才是内行。要想赶走吐蕃人,不打上一仗绝不可能,所以,我们需要你——鹰扬军中郎将张淮深,我们沙州张氏的七郎。”
“七郎……”张议潮双目不瞬地望着张淮深,等待着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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