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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剑录-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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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为官之道。”

陈炯诺诺的道:“父亲教训的是,孩儿记下了!”

“不是朋友就是敌人!”陈寅喃喃着,正色道:“从你的小时候我就一直跟你说这句话,你也时常挂在嘴边。可这句话的真正意义是什么?人在仕途,你的上级和下级永远都是你的朋友,哪怕他们欺你、骗你、辱你、害你,他们还是你的朋友。因为他们是你的路、你的鞋,没有了他们你也就没有了出路。但是平级官员就不同了,做为朋友,他们是你手里的刀,你也是他们手中的刀,大家可以休戚与共。尚若不是朋友,他们就是刺向你的刀,你也必须成为刺向他们的刀,不是他们死就是你死!”

陈炯的眼睛闪闪发光,道:“唐善是我的朋友,不仅仅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生死兄弟!可如果他……”

“如果他官运亨通,升到了与你平级的位置,无需你动手,为父会先一步结果了他!”

夜,夜已深。

燥热消退,给人一种清凉之感。

唐善站在山顶,距离陆槐十丈以外。

陆槐静静的站在星空下,对着一株一搂粗的古树凝神运功,但却未能察觉到唐善的存在。

陈炯带队离去的时候单单留下了唐善,命他追踪董家兄弟。

唐善不是傻逼,自然不会去做这种有弊无利且带有危险的蠢事。但他还是留了下来,所为却是陆槐。

陆槐在翠玉赌坊的一记飞剑早已深深震撼了他,难道陆槐竟然是法宗的修士?

唐善带着疑问与好奇一路跟踪而来。

凤友山庄一战之后,陆槐追中唐善到悦销楼而能不被他察觉,其中虽说与杀手特有的追踪技巧有关,但陆槐自身的功底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而今唐善九转神功已经突破了第六重结障,自身功力远非前日可比,所以反又来追踪陆槐,相试之下,果然如愿。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山巅的时候,陆槐突然出剑。

剑气如虹,空气中骤然凝结出一柄硕大的冰玉宝剑,轰然刺穿了古树一搂粗的树干。

陆槐没有动,冰玉宝剑瞬时消无,露出小巧精致的真身,划过一条漂亮的弧线,再又飞回陆槐的掌中。

“嗷……”唐善昂首向天,似野狼般发出凄厉的嚎叫。

陆槐闻声大惊,有人环伺左右,自己竟然无查?

但当他看到环伺之人远在十丈之外,又再认出唐善的时候,他的心绪已经平静许多。唐善的武功他是见识过的,被唐善跟踪找到自己的落脚之地也不是什么奇事。

可他的心绪刚刚略微平静一些,突然再又紧缩,双眼猛然大睁,张开的嘴足已吞下一只鸡蛋。

因为他看到了令他感到万分惊讶的奇怪景象……

唐善挺胸、绷颈,高昂着头,双手紧握,双臂外翻,浑身上下散发出淡淡的白气,身躯缓缓升起,斜垂的脚尖竟然离地半尺,整个人悬浮在了空中。

原本唐善眼见陆槐凝神修炼,渐渐进入忘我之境,不敢打扰,便也径自凝聚九转神功修炼起来。

唐善的修炼与陆槐不同,陆槐是潜心修炼准备凝气成剑发起猝然一击,唐善却是调动真气运转大小周天活动活动血脉。

他就这样屏气凝神运转一周天,睁开眼睛看看陆槐的情况,再又运转周天,再又睁眼来看……

清晨的时候,唐善也记不清自己究竟运转了多少个大小周天,总之神清气爽,肌体灵动,说不出的舒畅。

也就在这时,陆槐激发了那道冰玉飞剑。

唐善眼见陆槐施展功法,体内突然血气翻腾,像是丹田之内猛然窜出一匹脱缰野马,在他的奇经八脉、五脏六腑、以及经脉脏腑间的空隙里奔腾起来。

这匹马像是由一团烈火所化,只要是它经过的地方似乎都已经被它点燃。

熊熊烈火中烧,唐善痛苦的瞪圆了双目,脖颈之上青筋暴现。

他紧握双拳,全身发力,想要张开大嘴痛呼出口,可他偏偏连一丝声响都发不出来。

痛苦的感觉越来越甚,这匹烈火所化的脱缰野马肆意飞驰,横冲乱闯,几乎要由唐善的身躯之内破体而出。

轰……

唐善疯狂张开的双眼刚好看到陆槐的冰玉宝剑发起猝然一击,他只觉得自己的脑中猛的传出一声轰响,紧接着便感觉再有一匹寒冰所化的野马经由它的百会穴窜出,迎着烈火野马行经的路线追击而去。

就在寒冰野马出现的时候,唐善只觉得喉咙一松,所以他才发出似野狼般凄厉的嚎叫。

凄厉的嚎叫经久不绝,唐善只觉得寒冰野马速度飞快,不仅将烈火野马所经的路线通通游历了一番,再又加速,似有赶超烈火野马之势。

而他体内的那匹烈火野马刚刚冲上百会穴的边际,似乎感受到了寒冰之气的侵害,悄悄的躲在了一旁。但就在寒冰野马随后奔至的时候,它却突然窜出,迎头撞去……

寒冰烈火相撞,唐善吓得险些尿了裤子,生怕两者相加的威力炸掉他的脑袋。可他所担心的一切并没有发生,两匹“烈马”在相互接触的一刹那突然消失不见,但罩在他丹田上的硬壳,制约他六重九转神功无法突破的结障却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这只硬壳像是层层坚冰又像道道铁幕,相互制约而又相互依存,唐善不止一次想要将它打破,可都没能成功。而现在,坚冰在融化,铁幕也在溶化,随即无声无息的汇入到他的丹田之内。

似野狼般凄厉的嚎叫嘎然而止,唐善缓缓呼出一口白气,双目之中显露出慑人的精光。

“唐……唐老弟?”陆槐刚刚还以为他走火入魔了,此时才看出他应该无碍,但却依旧瞪着他悬浮在半空的躯体发出惊呼。

唐善闻声看去,咧嘴一笑。再又顺着陆槐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脚下,他的脚尖斜垂,竟然离地半尺有余。

“哇……”唐善鬼叫一声,摔落在地。

第七十八章:茅屋论道

茅屋,清茶。

唐善在茶香之外再又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顺着香气侧目,他看到了一袭蓝色的丝袍。

陆槐的脸上泛起苦笑,道:“露露的遗物,我留下来做个纪念!”

唐善双手握着茶杯,突然问:“你有过多少女人 ?'…fsktxt'”

陆槐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略微呆了呆,呵呵一笑,道:“三个!一个是石榴,被我杀了。一个是娇娇,被我的掌柜杀了。再有就是露露!”

“噢!”唐善只是应了一声,随后举目四顾,不再言语。

陆槐发笑,道:“唐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唐善道:“没什么!我还以为你只有一个女人,所以才会为了露露姑娘寻死觅活的!”

“没那么严重吧?”陆槐哑然失笑,道:“露露是个好姑娘,而且又是为了救我才死在血隐忍者的手里,是我有负于她!”

唐善咧嘴一笑,道:“我看你全然是一副身无可恋的模样,好像随时都在准备为露露姑娘以死殉情!”

陆槐摇了摇头,道:“那倒不会!”

“因为你有心事未了?”唐善喝了口热茶。

“即便我的心事了结,我也不会为了露露殉情。”陆槐的眼中有柔情闪过,道:“但我会去陪着她,直到终老此生。”

“情痴!”唐善为陆槐作出简短的评价,伸了个懒腰,道:“江山在手,百战扬名,美人在怀,温香如玉,千樽佳酿,一朝痛饮,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陆槐回应道:“功名利禄,美酒娇娃,在我眼中早已是过眼云烟!”

唐善的脸上泛起猥亵的笑,眨着眼睛问道:“在翠玉赌坊的时候……跟在尹大坤身边的那个女孩是谁?”

陆槐想了想,道:“雅柔,露露的妹妹。”

唐善笑嘻嘻的道:“我见她的眼神一直在向你的身上瞟,可你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当然应该看我!”陆槐带着一丝伤感道:“因为她想看看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害死了她的姐姐!”

唐善翻了记白眼,心道:“白痴!那种眼神能一样吗?她看你的眼神明明就是甘愿被按倒的意思!”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她,以前也没听露露提起她有这样一个妹妹!”陆槐的话让唐善眼前一亮。

雅柔在赌坊看到尹大坤赢了三十万两银子的时候,她好像很激动,一双媚眼闪闪发光?

还有,当她得知陈炯的真实身份的时候,她看去的眼神好像发生了变化?

“有你喜欢的东西就好办了!”唐善的脸上泛起了十分猥亵的笑。

“陆槐?”掌柜出现在门外。以唐善和陆槐的功力,他的来到早已被二人察觉,可两人谁也没有提起。

陆槐没有起身,而是品了一口茶,道:“刚刚做了翠玉赌坊的东家,这么快就有生意了?看来他的确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陆槐不肯步出,掌柜只好进入,趴在他耳边低声相告。

“我们不做!”陆槐竟然拒绝了送上门的生意。

掌柜显得有些惊讶,问:“为什么不做?”

陆槐冷笑,道:“因为这个人根本不配我出手。”

“你说什么?”掌柜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疑声道:“既然我们靠杀人来赚取钱财,当然越是简单越是容易的生意做起来才保险。这笔生意就像白捡银子一般容易,只有白痴才不肯去做!”

陆槐摇摇头,道:“在我昨天练剑之前,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杨腾!”

“杨腾?”唐善心头一跳,但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提起杨腾的名字。

掌柜急声问道:“杨腾怎么了?”

“杨腾从来不轻易出手!”陆槐慢声细语的道:“他总说有些人不配他出手,还常常因为杀了些武功低劣的人而自责。我以前认为他是个疯子,从来没有想过其中的原因。但我昨天却想到了……”

“他能有什么原因?”掌柜不以为然的道:“他是邪派的魔尊,不过是自持身份罢了!”

“不对!”陆槐微微一笑,道:“他需要不断挑战对手,才可以不断提升自己的武功。他的对手可能是他的敌人,可能是他的属下,也可能是他自己,总之对他要有挑战性,否则他的武功就会退步。”

“退步?”唐善在心中疑问,掌柜却发出惊叫。

陆槐道:“万兴镖局的总镖头苏永清曾经是京城第一高手,论暗器,唐门老太唐娇要该败下风。论内力,只有大内第一高手吴耀祖才能与他相抗。论剑法,岳逍遥岳大侠同他斗过了一百三十七招才略胜一筹。试问,我们的总镖头跑了几十年的镖,手下败者无算,可现如今他的威风何在?”

“这……”掌柜无言以对。

唐善一脸冥思的模样,过了良久,才道:“我终于明白了!对手的软弱不仅会消磨你的眼力和认知,还会侵蚀你的肌体。当你再又遇到强大的对手的时候,你的眼力、认知和肌体都已经无法适应。其结果,你只能失败!”

陆槐面无表情的看着掌柜,道:“杀手的失败只能是死!”

掌柜突然哈哈大笑,爽声道:“宝剑当从磨砺出,梅香缘自苦寒来……没想到儒家的一句俗语竟然也蕴藏着武学之理!”

陆槐也笑了起来,道:“所以……?”

掌柜点着头道:“所以我们不接这样的小生意,要接就接大生意!”说着话,他已经大步行出了门去。

唐善起身,双手抱拳,对陆槐深鞠一躬。

陆槐木呆的站起身,怔怔的道:“唐老弟……这是为何?”

唐善正色道:“冰玉宝剑赐我灵光一动,化解了烈火焚身之难。一番高论令我眼界大开,得悟武学玄妙。唐善在此谢过了!”

陆槐连连摆手,道:“你刚刚虚空悬浮,离地而起,简直都要把陆大哥吓傻了!说说看,你练的是什么绝世神功?”

唐善再又换了副玩世不恭的嬉笑之色,道:“陆大哥凝气成剑,飞剑杀人于无形,修得又是什么妙法,可否讲给小弟听听?”

“你呀!”陆槐指着唐善摇头发笑,道:“我所修炼的乃是家传的钻心剑,我爹临终的时候……”他的脸上突然带出哀伤,“我现在还可以听到我爹的嘱托,他要我记住,我从没有好好练过剑,从没有对我们陆家的‘钻心剑’下过苦功,我的剑法……!我爹没有说完,可我想,他一定是说我的剑法太过糟糕!”

唐善打着哈哈道:“陆大哥的剑法要是太过糟糕,我想天下也就没有什么剑法还能进入你爹的法眼了!”

陆槐的表情很严肃,道:“我的钻心剑前后练了二十三年,不算我爹说我不专心的十五年,专心练剑也有七年了。我现在终于知道钻心剑的玄妙,我的剑法也算略有小成。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

“二十三年?略有小成?”唐善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道:“我修炼的内功是‘九转阴阳大。法’,经过三次奇遇,不,应该是四次,你刚刚还救了我一命。现今我的九转神功已经突破了第七重结障,就是杨腾同我比较内力他也讨不到便宜。但这门内功不大好练,当年练这门武功的五六百个宫女、太监差不多都死了。据我所知至今为止依旧在练这门武功的只剩下了三个人,其中一个走火入魔,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在一个就是你刚刚提到的大内第一高手吴耀祖。你要是对我这门武功感兴趣,我现在就可以把内功心法传授给你,但我自己也是糊里糊涂练成的,你要是死了、疯了、走火入魔了可不关我的事!”

陆槐翻了记白眼,道:“我的钻心剑才刚刚略有小成,哪里还有闲工夫来去练你这个要命的心法?”

唐善哈哈大笑,突然问:“听说过法宗吗?”

“法……法宗?”陆槐连连摇头,道:“出自哪门哪派?”

听他如此回答,唐善已经知道他虽然可以凝结出飞剑,但绝对不会是法宗属下的修士,嘻嘻一笑,道:“你要是哪天碰到了法宗的弟子,千万不要说你懂得飞剑,否则人家一定会笑掉大牙!”

陆槐呵呵笑道:“我只是在修炼钻心剑法,哪里是什么真正的飞剑,你所看到的不过是附着在我这把小剑上的剑气罢了!”

“我要走了!”唐善的眼中突然闪过一道精光,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掉头便走。

“喂?唐老弟,你……”陆槐追出门去,唐善的身影却已不见。

唐善并没有走,而是闪身躲在了屋角。他已经突破了九转神功第七重结障,不仅眼力、耳力更上一层,就连感知也强大了许多。

他之所以要匆匆跑出,是因为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正在慢慢向茅屋逼近。他曾竖耳细听,可他根本没有听到脚步和呼吸声。

“有人偷袭,而且是位高手!”唐善心生警觉,自然不肯屈居屋内任人来袭,所以才急急奔出,打算相机行事。

风吹树梢动,有轻微的脚步声从另一侧靠近了茅屋。再有吸水声,应该是茅屋内的陆槐正在饮茶。

“他怎么还没有发觉?”唐善暗暗心急,早知陆槐如此不中用,刚刚就该对他有所提醒。

情况来的紧急,敌人实力不明,冒然提醒陆槐很有可能会适得其反。

唐善做人的原则首先是保全自己,现在他已经藏在了暗处,所以才会想到陆槐的安危。

“嗵!”一只松果掉落在窗前。

茅屋后身便是松林,几棵大树的枝丫伸展在屋顶,有风吹落松果乃是平常之事。

可这只松果却不是被风吹落,而是陆槐运转阴柔之力悄无声息的将其抛在空中,轻轻触碰大树的枝丫,再又掉落在茅屋的窗前。

“你是杀手,一定看的懂这只松果的意思吧?”唐善心里根本没有把握,说是示警,可他又不能让前来偷袭之人有所察觉。

既然偷袭之人无法察觉,陆槐又如何能够看出这只松果是唐善用来示警的暗号呢?

因为这只松果被唐善剥下了一粒松子,这样就在其上留下了一个米粒大小的剥痕。

只要陆槐看到这个米粒大小的剥痕,他就可以看出那是人手剥下的痕迹。

有人手剥下的痕迹便说明这颗松果经过人手。

经过人手便说明茅屋的附近有人。

陆槐的确看到了这只松果,可惜松果是圆的,唐善留在上面的剥痕恰巧朝下,被松果压在了地面。

松果落地的时候,来人的脚步也随之停了下来。

可现在唐善又听到轻微的脚步声,据脚步声推断,来人距离茅屋已经不足五丈。

就在这时,茅屋的周围突然传来噼里啪啦的爆响。

“我靠!”唐善几乎痛呼出口,地面上、茅草中、壁板的缝隙间“嗖嗖嗖……”的射出无数支两寸来长的小箭。

数目太多,避无可避,唐善只能护住眼睛,身上、腿上却不知中了多少无名的小箭。

第七十九章:弘吉刺惕氏的男人

杀手藏身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防护?

掌柜在这里经营了七年,设下的消息埋伏不计其数。

“什么人 ?'…fsktxt'”直到来人触发了机关,陆槐才有所察觉。

“你说什么人 ?'…fsktxt'当然是敌人!你个白痴,在这里设了机关也不告诉我一声,让我也陪着中了你的埋伏!”唐善面对漫天飞箭根本无法躲避,只得一边在心里咒骂,一边运转真气相抗。

有人在叫,痛呼出口,显然来敌已经负伤。

陆槐在地板上踩了几脚,茅屋外的机关埋伏立即停止。

可当他窜出茅屋搜索来敌的时候,最先看到的却是浑身扎满小箭的唐善!

陆槐脸色突变,因为他非常清楚这些小箭的厉害。这些小箭虽然没有多大的劲力,中者不过像被马蜂蜇刺过一般,可小箭上却淬有剧毒,要命的毒药!

“你这是什么破玩意?”得见陆槐,脸色紫红的唐善终于叫了起来。

脸色紫红是因为激动、惊惧,更主要的原因是毒性发作。

陆槐飞快的掏出一颗鸽卵大小的黑色药丸,塞在唐善嘴里,道:“含在嘴里可以辟毒!”说着,他轻轻歪了下脑袋,转身掠出。

“靠!我又是中箭又是中毒,你塞了个羊粪蛋在我嘴里就算了,还歪歪头要我帮忙?”唐善只能在心里埋怨,忙还是要帮的,当下由茅屋的另一侧掠出,协同陆槐合围而上。

来人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大汉,四方脸、连鬓胡子、鹰眼、狮鼻,耳垂上还挂着两只硕大的黄铜耳环。

“蒙古人 ?'…fsktxt'”陆槐得见来人先是一怔,脚下却是不停,精致的小剑也凝在了掌心。

中年大汉的身上也似唐善般插满了小箭,脸上却呈现铁青色,此时正在手忙脚乱的翻。弄着一只皮囊。看来他也知道自己中了毒,想要寻找解毒的灵药。

陆槐临近五丈,大汉已经察觉,猛的瞪起眼睛,吼叫道:“用狼啸引我上山,设下圈套伏击我,还要对我下毒,卑鄙!”

绕在大汉身后的唐善闻声一愣,讪讪的吐了吐舌头,暗道:“原来不是偷袭的敌人,是被我的一声嚎叫引来的枉死鬼!”

“阁下如何称呼?来此何为?”陆槐距他两丈多远停下脚步,凝聚的小剑随时准备激发。

“洪铁达!”回话间,大汉的身躯瞬时膨胀了起来,手臂上纠结盘错的肌肉更是暴涨了一倍,大手一伸,道:“解药?”

“姓洪?”唐善心中一动,于良成曾经讲述过蒙古诸部,“洪”字乃是蒙古“弘吉刺惕氏”的汉姓。蒙古弘吉刺惕旗乃是诸部之中人数最少的一旗,可旗下族众却凶猛强悍,骁勇善战。身为黄金家族成吉汗三弟的哈赤温曾经数次征讨弘吉刺惕旗而不得,最后不得不与之联姻才结为盟友。有元一代,弘吉刺惕氏只与哈赤温的后裔孛尔只斤氏通婚。孛尔只斤的蒙古寓意是蓝眼睛的人,孛尔只斤氏的女子无论身份、地位还是容貌都是其他部族无法比及的。弘吉刺惕氏不过是蒙古诸部中小小的一旗,但却得以与孛尔只斤氏世代联姻,所以也使之成为了蒙古部族最为桀骜不驯的一旗。

于良成乃是蜀中大儒,得师如此,唐善可以从洪铁达的一个“洪”字上引申出林林总总的故事。

陆槐却不管他姓红还是姓黑,脸色一沉,道:“解药?没有!”

“没有?”洪铁达闻声大怒,随手抽出一柄五尺多长的巨型蒙古弯刀,“呼”的一声扑了上去。

陆槐略微侧身,掌中的小剑已经如同闪电一般射了出去。他对这一剑有着足够的信心,像这种孔武有力的莽夫绝难逃命。

洪铁达没有逃命,看似随意的信手一拨,“啪”一声轻响,陆槐的小剑竟然那柄巨型弯刀击中,带着尖啸声射入空中。

陆槐似乎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

他的嘴已经张到了极限,再加些力气恐怕连下巴都要脱节掉下来。

这就是轻敌的结果!

洪铁达的巨型弯刀带着呼啸的劲风迎面砍来,陆槐傻傻的眨了眨眼,掉头便跑。

莽夫多半都属于肌肉男,肌肉男着重力量,灵敏与速度便要差很多。洪铁达的灵敏已经超出了陆槐的想象,速度总不会再令陆槐咋舌吧?

陆槐掉头一窜就是四丈,再一窜就可以抓住正由半空坠落的小剑。可他的身后却传来凛冽的刀风。

洪铁达后发先至,速度竟然在他之上。

“这下惨了!”陆槐的手心里满是冷汗,连变了三个身形,向旁里奔出,心中暗道:“奶奶的!力量、灵敏、速度都是你强,身形步法总要差上一层了吧?”

洪铁达再次令陆槐感到惊恐,没有丝毫停滞,凛冽的刀风如蛆附骨,尾随而上。

“太奶奶的……”陆槐已经使出浑身解数,此时只能提升咒骂的等级,却已无计可施。

“唐善?”无计可施之时,他想到了唐善。

洪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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