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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归-第3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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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保忠骂了一句:“是借!直娘贼,说得俺们好像跟盗匪也似。俺好歹也是个大使臣,值得抢这么个庄子么?却没有骚扰庄子里面半分罢?”
杨再兴年轻的脸上笑得一脸傲气,剑眉高高挑起:“俺们是神武常胜军,欺负这些百姓作甚?岳将主严令,谁敢不从?弟兄们都老老实实,就等运完粮草走人。有粮吃,女真鞑子大队南下,俺也挑他七八十个再说。”
刘保忠大笑:“说得好!”
就手将水葫芦扔给他,杨再兴接过来就闻到酒香,顿时眉开眼笑,直着脖子也是一大口。才喝完,一边擦嘴一边无意识的看向远处。顿时低声惊呼一声:“岳将主!”
刘保忠和诸乙一起转头,就看见雪花狂卷之中,远远立着十几骑。这般天色,形容并不是看得分明。但是当先一骑身后侍立的亲卫,头顶貂帽貂尾舞动,却是分明。更有一人,持着一杆长长的大枪,用火红锦缎包裹。更是岳飞的招牌。这杆无敌大枪,枪缨的每一丝,都不知道是用多少鞑虏的血染红的!
大雪当中,每名骑士肩上,都是厚厚的一层落雪,在那里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如此距离,要不是杨再兴眼利,只怕再有一阵都没人发现得了。
刘保忠顿时一身冷汗又渗了出来。岳飞说要巡视四下,就准定要巡视四下。自家还好没有半点扰民举动,更没有进庄子勒索什么供应,舒舒服服的醇酒美人。要是做了半点,岳飞说不得就要过来,当下就行军法!
当下什么也不顾了,伸手就去牵别人的马,翻身上马就要迎过去。岳飞等十几骑却是似乎发现了他们的举动。将缰绳一带,掉头就走,转瞬之间就消失在漫天的风雪当中。
这么冷的天气,如此大雪,岳飞更不知道要巡视多少地方,牢牢的掌控住散出去行事的几支人马。
刘保忠在马上挠挠头,忍不住就是嘟囔了一声:“现在总算是有粮有钱,北面大闹起来,朝廷也再没个不重视俺们神武常胜军的道理。岳将主年纪轻轻,也是如此地位了。怎么看起来就是一副开心不起来的模样…………当真古怪。”
风雪当中,岳飞和十几名貂帽都亲卫缓缓而行。要赶往另一处行借粮事的军马那里看看。军马撒出来,岳飞就一时间连雁门关修筑事都放下了,领着亲卫就踏冰卧雪,一直在外奔波。
这里三千石米粮到手,其他地方还不知道有多少。至少雁门关几千大军,说不得还有北面行事的军马,粮食都能支撑一气了。岳飞身后貂帽都亲卫都是兴高采烈,觉得甚是解气。朝廷薄待又如何?显谟一份号令下来,俺们也能自活。听显谟号令,就是痛快!
岳飞一张年轻的面庞,却始终沉着,没有半点松动的意思。既然已经决定遵奉号令行事,也就再没什么迟疑不绝的心思。岳飞虽然耿直甚而有点单纯,却不是拿得起放不下之辈。只不过在这风雪当中,他心中的呼喊之声,却比外面狂风大雪还要猛烈。
“显谟,你在朝中稳住地位,得掌大权。神武常胜军如愿发展壮大之后,但愿你终能率领我辈,与铺天盖地的鞑虏,决胜于疆场!到那个时候,俺岳飞,又何惜为显谟你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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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在陈家庄园当中。那名管事,也从寨门打开时那种惶恐欲绝当中清醒开来。
米三虽然打定主意要投军,毕竟相交一场,对他还算周到客气,将他扶到了自家居所当中休息。
此处居所,却是边地当中少见的一座二层小楼。陈家是边地当中难得大族,就算难得回来这庄园一趟,住处也要气派精洁。平日里这管事老实不客气的就住在这里。每每在二楼向外看去,看着依附了几十家庄客,再越过寨墙看河谷的几万亩良田,上千佃户。就觉得自家很是一个人物。
到了今日,他才发觉,自家什么也不是。一些平日里再也瞧不起的军汉,拿他就当一堆烂泥也似的看待。
河东路兵事废弛,繁峙县左近已经没了驻泊禁军。就算还有点厢军,也都是给人扛活打工,再没一点厮杀汉的豪气。放在平日里,这位陈家管事,哪里会用正眼看这些军汉?
看着这些剽悍军士押着大队流民,将仓中米粮不断运出去。周遭佃户也来帮忙,人人兴高采烈,笑逐颜开。那些庄客家眷,也未曾受到骚扰,大着胆子也就在门口张望。米三带着一些愿意投军的精壮汉子,满头大汗的四下奔走帮忙。谁都将这管事当成了死人。
主家三千石米粮看不住,大家是穷庄客穷佃户没什么好怕的,了不得鞋子一拔走他娘。他这个管事,却怎么和主家交代?陈家家法严谨,说不定就活活打死了。
管事两眼血红,死死的攥住手中那纸文书。到了太原府,回禀了主家,看在怎么说话!你们这帮军汉,难道想造反不成?读书的人一句话,你们还不是得乖乖的摇尾巴?就是自家不得好过,你们却也别想就能好过!直娘贼的鞑子和辽人余孽怎么不大举南下,你们这些吃断头饭的,最好都死个干干净净!
心里怨毒诅咒过后,忍不住又将那纸文书捧紧了一些。
皇天,但愿真能在运使处支三千石粮出来!要是如此,自己多半还能剩条性命,也不在这繁峙边地呆着了,自家还有几千贯家当,在哪里不能过日子?自家那几个蠢笨儿子,砸锅卖铁请最好的先生,也得让他们考出来,到时候给他们老子出气!
第二卷 汴梁误 第145章 北风漫卷(七)
雁门关东北二百余里之外,正是前辽西京道彰国军节度使治所应州。
前辽西京道菁华,全在大同府盆地。应州就正卡着大同府盆地南端通路。周遭山势陡峭,道路难行。应州内卧羊山海拔足有两千三四百米,望之森然。
应州向南向北,地势都相对平缓许多。这种地形,正是兵家必争之要隘。当年辽人在此设下节度治所,就算宋军突然逆天,想收复云内诸州直指西京大同府,应州这个要隘,也绝难越过。而此刻郭蓉甄六臣他们行事,如果先能克复应州。一则是此等要隘之地,震动必大。二则就是守住这里,就卡住了西京大同府女真鞑子南下的道路。回头过来,朔州武州等地,如在囊中。北面安全,就可以切实经营出一个局面来了。
而且此时不比后世,后世应县,已经是一个植被稀少,粮食出产不多的所在。但是一千年之前,应州却是西京道一个不大不小的粮仓。原因无他,应州水资源太丰富。桑干河和浑源川都流经其中,植被也未遭破坏。虽然平地不算多,可是河谷间的田地都是北面难得高产的良田。且这里畜牧业也甚是达。前辽时候,与宋直面的朔武诸州,都要靠着应州的粮食支撑。
西京道因为兵火破败之后,应州靠着底子厚,应该还算是此间积储最多的。在这几年统治空白当中,地方豪强也毫无疑问的互相攻杀。原来彰国军节度使的兵马被耶律延禧征集调走,却是一个地方豪强孟暖占了上风,一举盘踞了应州州治,将此间积储全部掌握在手里。养了一支足有二三千人的军马,披甲真正临阵能厮杀的骨干至少四五百。在这里已经算是相当大的一支地方武力了。应州境内的坞壁豪强,都多少要支应他一些。俨然就是此间土皇帝。
孟暖祖上是汉人,云内诸州沦陷百余年,西京道更是各族杂居。孟暖也实在说不好确切是哪族的了。原来以马贼为生,遭逢乱世,因为能厮杀有些老弟兄,居然成就一番局面。可他虽然不文,却是个心胸大的,想得一个真正贵官做做,留待传家。在云内诸州还是几方都不管之际,踌躇着不知道投向哪一方。
女真兵强,自不必说。孟暖自谓麾下有几千健儿,女真偶尔来十几骑游骑,孟暖都丝毫不敢放对。竭力支应,要什么给什么。惹得西京大同府的女真鞑子,说不得就经常有些散骑来走一遭,捞些好处。不用厮杀就有丰厚获利,女真鞑子也不是真轻生死到那一步,非得将孟暖打垮了再说话。女真上下,现在也正在消化巨大的胜利果实,内部也在进行着激烈的权力争斗,不等格局稍定,暂时还不会大举向外扩张。
不过这些女真鞑子,将本族之外的人看得极轻。孟暖这般竭力支应,也没得到什么好。每次女真游骑经过,都是将过金银财帛,马上捆着送上女子。见人要打便打,要杀便杀。负责支应他们的孟暖麾下,很是死了几个在他们手里。接着就狂笑不顾而去,根本不将这里当一回事。
这般硬贴上去,孟暖能得到什么,可想而知。
至于南面大宋,更是难以琢磨。照理说现在大宋声势不坏,和辽人并称大国,向来富庶天下闻名。近来更号称灭了残辽,收复了燕云十六州。兵威似乎也是相当强盛。
可是孟暖就觉得奇怪,照理说应州也属于燕云十六州来着。怎么就未曾见宋人一兵一卒来此?就算他想投靠,也找不到人投靠啊!
而且女真和宋人之间,也不好说。他是北地人,最是明白这些新起胡族的性子。弱肉强食,有着难以餍足的扩张掠夺欲望。击灭了辽国,女真正是心气最盛,兵锋也最盛的时候。这么富庶的大宋,怎么可能将来不打主意?
应州就在西京大同府马足之下,虽然有地势之险。可是自家这几千破烂,就算对着现在西京大同府的数千真女真兵,都是一丝一毫胜算都没有。云内诸州现在算是空白,女真人可以丝毫不在意。万一改了大宋旗号,逼到女真人鼻子底下。随随便便一击,自家这点基业,就算是交代了。
每每想到苦恼处,孟暖都在当日彰国军节度使衙署当中,抱着以前也算高门大族的小娘叹气。奶奶个雄,在这乱世,想找个好主子,指望将来吃口安稳饭都难!
实在理不出个头绪,孟暖也就只能先抛开。北地冬日降临,四下寒风呼啸,路上行人断绝。应州储粮不少,有肉有酒,更有女娘暖脚。舒舒服服的挨过这个冬天,到时候再想法子就是。俺孟暖也是一时豪杰,不管怎的,总是能有一条路走罢!比起当日马贼忍饥挨饿,在山里冻得瑟瑟抖,现在已经是天上的日子了!
谁知道这贼老天,真是半点都指望不上。
孟暖已经就想着能舒舒服服的过完这个冬天了,谁知道正旦才过未曾多久,应州四下坞壁就不断传来消息。南面突然崛起的那支奉天倡义复辽军,大举北上。开始军马并不甚多,不过千骑左右。可是甲胄完全,器械精利,来去如风。厮杀起来也很硬。一下子就打开了好几个坞壁堡寨,再一裹挟,顿时就壮大成二三千人。现在更直指向应州治所而来!
这奉天倡义复辽军,孟暖也多少知道一些。据说主持之人是大辽的什么鸟蜀国公主。起兵才未曾多久,只是在朔州一带打转。本来想着朔州地瘠民贫,素无积储。离着宋人又近,大宋是灭了残辽的,还能看着这蜀国公主威风?既发展不起来,又有强敌,说不定指日就要灭亡。自家背后几百里外就是真女真兵,还能闹到自家这里来?这等冬日,也不是大军出外作战的时候啊。
结果这蜀国公主,偏偏就在这冬日,北上数百里,直指向自家这里来了!这就是要人命的事情了。
辽人蜀国公主,这个旗号实在太大。
西京道为大辽统治百余年,也一直都是辽人统治重点之一,余威还未完全散去。女真人杀伐太惨。虽然慑于兵威,但四下流亡不服女真统治的辽人余孽也不算少。蜀国公主是血统再纯正不过的辽人皇室血脉,这就是足够有力的号召!
这些时日,关于这蜀国公主的来历传言也不少。孟暖冬日无聊,也就当故事听。蜀国公主年幼,又自幼喜欢南朝风物。耶律延禧是个成年四下按钵的游猎狂,干脆就将这个无法跟随他一走几千里去打猎的小女儿留在了南京道暂居。
女真崛起,耶律延禧按钵中召集号称七十万大军,与女真决战。惨败之后,向西南方向逃往。南京道宗室自立为帝,据说也要对蜀国公主下手。结果却被辽人重臣耶律大石保护起来。宋人伐辽,攻破燕京。耶律大石保护着蜀国公主逃出,举旗起事。结果耶律大石败亡,败前仍遣精骑护送蜀国公主投奔仍然在集兵准备和女真最后一搏的耶律延禧。结果还没赶到,耶律延禧就已经兵败被擒。
蜀国公主负国仇家恨,以女儿之身毅然起兵。准备复国。
据说已有不少辽人当中原来军将臣子在败后流散之际,去投奔了蜀国公主。蜀国公主细说当日皇家故事,人人流涕,皆呼为此是大辽真公主!
关于这前朝皇室的八卦,向来是人们喜闻乐见的的事情。这蜀国公主起兵不过短短时日,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有鼻子有眼睛。孟暖自己何尝不是听得张大了嘴巴。觉得这段故事有曲折有高潮有狗血,实在是神作。
不过听到自家麾下也在传着这些故事的时候,忍不住又是恼怒。他的麾下,辽人军马败残流散之人不少。要是都向着这蜀国公主了,他孟暖摆到什么地方?你们连一个恁大辽国都丢了,这些时日,可是俺孟暖在养着你们!
不过此时此刻,也谈不到什么恼怒了。孟暖站在应州治所城墙之上,呆呆的看着这个北地现在最大的八卦故事,就出现在自家这个前马贼的面前。蜀国公主的白底黑字旗号,就在寒风中猎猎舞动。
这,这却怎么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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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州治所,确切来说,是一个军镇模样。唐时所置金城县,早已平毁。五代十国的后唐重置应州,因为要应对北方崛起的契丹巨大军事压力。一开始就是军寨的规模。辽人割燕云十六州之后,在发展城市建设上对于塞外胡族而言,压力山大,相当之不给力。百年以降,差不多还是原来模样,反而是因为彰国军节度使的设立,强化了用以军事规制的城市建设。
应州治所依山而建,就是一个小而坚的堡寨。周长不过两里,比起大宋腹心之地的下县都差出老远。但是寨墙既高且厚。水源也有保障。就是一个最完整的要塞。
在其所依之龙山一处险峻山岭,上面更设有一个更小的坚寨。如此直上直下,只有一路可通的山势,滚石头也就轻松守住了。可为应州的坚强依托。而且在山上,战场一览无遗。攻城军马动向,随时可以传递堡寨当中。两厢配合,这防御态势在这冷兵器时代简直是天衣无缝。
作为军事堡寨,越大反而越难守。小而坚且地势大占便宜的堡寨,才是让每个率领大军攻城的统帅头皮麻。要是守军有决心的话,不丢下多少条人命,或者做长远到跨年的围困,是难以攻拔的。唐时吐蕃石堡城,既小且坚。数万强悍唐军尸首,几乎填满了石堡城才将其拿下就是明证!
单从军事上而言,应州城塞,所谓奉天倡义复辽军凭着北上这几百骑骨干,裹挟出的二三千乌合,打下这个要塞的可能性万分之一都不到。身在堡寨当中,有力量足够的守军,有可支两年之粟的孟暖,应该是极有信心才是。
不过此时此刻,凭着坚城的孟暖,在城墙上却是脸色白。一点守住应州的信心都没有。
在城墙上向外望去,原来依托城塞类似城下町的附廓市镇,早因为这几年兵火成了一片白地,白雪覆盖之下更显得荒袤一片。城外壕沟虽然几年未曾修缮加深,但是底子仍在,几场大雪之后,仍有一人多深。阔足有两三丈,不是轻易就能翻越的。守备体系,仍然基本完好无缺。
逼来军马已经依城下寨,骑士呼啸往来。这等天气人马依然矫捷如龙,人人具甲完全,手中兵刃闪着比天气还冷的寒光。纵横驰奔,有的时候直抵城下,耀武扬威的展示着军威。
这等披甲骑士的强悍之处,一眼就能看明白。孟暖麾下那些披着残破盔甲,当作老底子使用的四五百骨干,拍马也是难以赶上。
单单是这些骑士,就算强到了天上,万军当中也能杀个来回。孟暖也自浑然不惧。
没有足够攻城器械,慢慢平毁壕沟,击破掩护城墙的工事。然后慢慢摧毁城墙上的守具,再压制住守军。或者将城墙砸开,或者将城墙拆个洞出来。是别想攻进城来的。
用云梯登车蚁附强攻,那是用人命填。眼前这几千人全伤亡了恐怕都不够的。眼前这支军马虽然剽悍轻捷,野战定是一把好手。可是一点攻具都看不见,不要说蚁附了,蛾博都不够资格。
最让孟暖感到绝望的,是在对手逼城而立的军寨当中,高高飘扬的那面蜀国公主的旗号!
城墙之上,满满当当挤着的都是人。就是身后依着的龙山军寨,远远也能看见小若蚂蚁的人头攒动,拼命的在朝下望。
孟暖这些人马,除了一点马贼老底子,大多数都是靠着辽人败残之军杂凑起来的!就是靠着这支在应州可称强悍的武力,孟暖才能在一隅之地称王称霸,盘踞治所做他的土皇帝。周遭坞壁堡寨,才仰承他鼻息,任他予取予求。
一个传承上百年的巨大帝国,不是那么容易就彻底灭亡的。在真实历史上,女真已经击灭北宋,建立起自己的帝国之后,辽人余孽起事还此起彼伏,牵扯了女真极大的军事资源。在南宋立国之初,追着宋人狠打,渡江扫建康,西进战陕西的,基本都是完颜宗望一系女真军。不过是女真实际军力的一半不到。很大部分,都还用在镇抚辽人余孽上头。
最后到蒙古灭金之时,还借用了契丹人的反金力量,封了一个辽王出去。
这些流散的辽人余部,说实在的,不过是暂借孟暖这里栖身。只要有机会,如何不想恢复自家当日的威风荣光?更不必说完颜宗翰已经率领主力回师,西京道可称得上是相当空虚。要不是冬季降临,说不定早就大闹起来了!
昨夜奉天倡义复辽军突然踏雪抵止,掩护大队逼城下寨,城中就开始骚动起来。孟暖将自家心腹弟兄集在身边,四下弹压。很是砍了几颗人头,又搬出金银酒肉,大把的犒赏将出去,才勉强稳住局面。孟暖也不敢回去休息,就在城墙上冻了一宿。既防城外,更防城内。内心煎熬,苦不堪言的等到天明。就看见城上守备军士,昨夜勉强老实了之后,现在又开始骚动起来!
一声声议论,几乎没有刻意低声掩饰,就直入孟暖耳中。
“真是蜀国公主不成?”
“多半不会有假,俺们都头原来是宫分军出身。据说是随陛下四下按钵过的,见过这位公主。他也信誓旦旦,城外就是耶律家的血脉!”
“若是蜀国公主,俺们岂能一矢以向?大辽虽然不在了,可是也没有和蜀国公主厮杀的道理。”
“看看蜀国公主麾下这些铁骑,还是难得的精兵强将!俺们契丹,还是有好汉子在!”
“据说是南京道大石林牙和萧大王将部下精兵,最后留给蜀国公主做复国用的。虽然大石林牙和萧大王另立新帝,有些对不起陛下。可是败亡之际,还是有份人心。”
“不说什么大辽不大辽的了,俺们也没享着什么好处。可是女真人,真是伺候不得!一路杀过来,多少地方给杀绝了?俺们性命,在他们眼里,直恁般轻贱!还不如从蜀国公主举事,要是能复国,俺们也得个甚节度使之类的做做。”
“不管怎么说,这是公主,岂能对敌的?不知道公主招驸马未曾?”
“如此举旗直逼应州,声势再大。惊动大同府的女真兵如何是好?”
“怕个鸟?这个世道,谁的命值钱?就这几千女真兵,要是真是蜀国公主号召。西京道败亡流散,凑几万人马也难说。战一场便是!要是这旗号打不久,到时候再说话。了不得俺便走到倒塌岭节度使司那里去,和室韦人放马养羊去!”
如此议论,声声入耳。大部分军士,竟然一丝一毫战心都没有。现在站在城墙之上,更多的是想等着蜀国公主出来,大家居高望远,看得更清楚一些。
孟暖两腿微微发抖,一时间已然绝望了,一点法子都难得拿出来。
他身旁几名马贼出身的心腹也脸色苍白,一个人还有点胆气:“节度(孟暖自称西京彰国军节度使),是不是带着老弟兄再砍几颗人头下来?见了血,说不得就能吓住他们一些。还能撑持一阵子。”
孟暖一震,忙不迭的摇头:“万万不可!此刻不比昨夜,眼看着这些人都串联起来了。再动手见血,只怕立时就要生乱。俺们脑袋就保不住了!”
那心腹为难的道:“那就这般僵着不成?应州如何能保得住?”
孟暖吐口长气:“这应州是保不住了…………”
在马贼当中,孟暖算是个异数。头脑明白,心思灵活,更有勃勃野心。现在有了局面,更想着如何能更进一步。北地这势力消长,已经在心头过了不知道多少遍。要是出身好些,根基厚些,或者如萧言萧显谟一般有穿越者光环加身。说不定在这乱世还真能自成局面。
昨夜还在做最后挣扎,天明之后看清旗号,再看到这军心。就知道大事去矣。现在心中所转的,就是这蜀国公主,到底能不能成事?
他忍不住向北看了一眼。女真兵再不将这里当回事,也不会容忍应州落在辽人公主之军手中啊。要不然西京大同府南下道路,就给封住了。一冬过后,谁知道会生什么变数?对应州这里落入蜀国公主手中,必然会动手收拾局面!
这蜀国公主杂凑起一支军马,纵然有些精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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