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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归-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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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可术大笑着将董大郎用力搀起来,也亏董大郎本事,挤出了两行急泪,满脸都是急于复仇的模样。银可术朝后招招手:“给大郎一件兵刃!”
一个女真谋克大笑应诺,跳下马来,却没去寻兵刃,在道旁折了一根树枝,扔在董大郎脚下:“你这汉子,也就配使唤这样的家伙,好刀好剑,倒是你辱没了它们!”
女真骑士,都是一阵哄堂大笑,震得谷道之间嗡嗡的都是回声。随着笑声,越来越多的女真骑士从谷道远处涌了出来,纷纷下马列阵,将谷道塞得满当当的。百余人列阵完毕之后,后面女真骑士却不下马,悠闲的在马上等着,不时和步下的女真士卒开两句玩笑。
面临大敌,这些女真人却是出奇的好整以暇,没一个有什么紧张神色,反倒是一副憋闷已久,跃跃欲试的模样。少有人持大盾顶在前面,步战之士,多持双手的长大重兵刃,抓在手里,摆弄得从心所欲,仿佛手中没有分量也似。
队形虽然稍稍显得有些散漫,但是这百战余生的肃杀味道却未曾稍减。董大郎侧身其间,竟然觉得杀气弥漫腾空!
这就是横扫了整个大辽帝国的女真精锐的真正模样?
银可术哈哈一笑,捡起那根树枝扔远,笑骂道:“胡闹!”那谟克笑着也是下马,列阵到步战之卒当中。银可术这才回过头来看看在那里站得笔直,面不改色的董大郎。
银可术看也不看自己麾下儿郎列阵的样子,只是拍着董大郎肩膀在前头缓缓踱步,沉吟道:“大郎你的儿郎,俺也是看见的。那些追随你千里转战的心腹,也是能上阵的。居然一阵就被人数少过你的南人杀败了,看来这南人的本事,也未必差了…………大郎你素来在宗翰那里说南人软弱无能,绝不能上阵厮杀,看来也不完全对吧?”
董大郎满脸羞愧神色:“这是萧言的部下!这萧言是辽东南投宋人的能将。就是这厮,说降了郭药师,更率先北渡白沟河,在易州城下击败了萧干和俺!宋人当中,也只有这厮部下能战!大郎无能,两次败于这厮手中!”
“萧言?萧言?”银可术喃喃念了两遍这个名字。前头突然传来了更尖利的唿哨声音,还有隐隐的羽箭破空之声。前面伸出去的女真骑士,已经和追及的宋人追兵交上了手。银可术猛地扬眉,笑道:“这些南人,还当真敢来!可称能战之军!不过他们,却是挑错了对手。儿郎们,且让这些南人看看,这纵横天下,马前无敌的真正无敌之军,真正的天下之雄,是什么模样!”
在他身后,无数女真骑士轰然应诺,声振四野。在这一瞬间,董大郎只觉得天上阴沉沉的乌云,在这吼声当中,都有四散逃开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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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箭雨袭来,直直扑向衔着董大郎尾巴狂追的马扩一行。
这箭雨来得异常突然,一阵劲风,直扑面门!
马扩是冲在最前头的,下意识就摘镫闪身,半个身子都垂在了马另一侧,一根长大的羽箭,擦着他头顶就飞了过去!在马扩身后,还有两名宋骑,都是披着铁甲。一个骑士尽力一扭,那羽箭射在肩背交界的地方,不是嵌在甲叶当中,而是没入不少!那名骑士,当即就是闷哼一声!
另外一名,被一箭正正射中面门,连哼出来的机会都没有,头上脚下,直直的就坠落尘埃!
马扩心头大震,抬首向两边看去,就见谷道两旁高处,散处着十几名骑士,其中数人,还做着扬手放开弓弦的姿势。这些骑士,策马在高处虽然谈不上奔走如飞,但是也行动自如。都是在山林中行猎练出来的马术本事。这些骑士多半矮壮,套着重甲,重甲外头再是一件皮袍罩衣,胡乱在腰间系了一根带子,有的人并没有戴着头盔,显露出脑后的金钱鼠尾。
女真,女真骑士!
这些人马扩再熟悉不过,他曾经和他们共同生活行猎,学着说他们的话,喝他们的烈酒,和他们抵角为戏。这就是崛起于按出虎水,短短时间内,就摧垮了一个帝国。他们的战士耐苦劳,轻生死,可以披重甲反复冲杀竞日而不疲累,可以开弓射中百十步外的人头草靶。纵横北地,马前未曾遭逢一个敌手的女真。
女真来了!这些不再是董大郎这般的假鞑子,而是真真切切的女真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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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这一刻似乎稍稍停顿了一下,在马扩的眼中,似乎还能够看见那些在高处的女真骑士又带着一丝狰狞而兴奋的笑意,拉开了弓弦,长长的箭镞闪动着冰冷的寒光,空气在这一刻,都仿佛被剧烈地压缩了一下。马扩在这一瞬间,似乎都觉得这箭镞的寒光,就在自己的眼前闪动!
退,还是不退?
脑海当中,种种念头电闪掠过。马扩都没感觉到自己紧张的在马上蜷缩了起来。他曾经出使女真,和女真人共同生活了甚长的时间,这些女真战士的剽悍凶猛之处,在马扩心中已经留下了太深的印象。当得知董大郎是和数百女真战士同来的时候,马扩心底下意识地掠过的就是一丝绝望。他们二百人,绝无可能在这里抵挡住女真董大郎的数千联军!
可是看着岳飞坚定的眼神,还有留下来决定和大家一起同生共死的方腾这等汴梁子,再想想身后的大局,马扩还有什么好说的?
无非死战而已。
和董大郎几番缠斗,虽然艰苦血腥,可是反而让马扩渐渐投入其中,忘记了自己预料中不祥的前景,只是投身在这痛快的连场厮杀当中。在最终击破董大郎主力的那一刻,马扩一时间真地以为,自己所担心的并不是事实,而他们守得住这古北口!
直到这些女真骑士,出现在他的面前!
几十个声音,同时在马扩耳边响起:“马宣赞,怎么办?是战是走?”
“马宣赞,鞑子箭准,不能在这里挨打,俺们是不是冲过去?”
“马宣赞,到底是战是走?”
马扩还没来得及回答的当口,女真骑士又是一轮箭雨扑了过来,这次他们的弓准头放低了一些,一排羽箭,只是扑向山道上宋军的坐骑。宋军战马都没有披甲,正是可以杀伤的目标,一排箭雨地来,顿时前面的三四匹坐骑都已经中箭,战马长嘶着高高人立而起,马上骑士拼命地夹紧马腹,让自己不要掉下去,马扩冲在最前头,自然是招羽箭的靶子,这个时候也中了四五箭,只是凄厉惨鸣,前蹄高高抬起,后腿支撑着朝后跳动,没有几步,就软倒在地。
他们前面的战马被射倒,不能前行,将山道堵得死死的,后面宋军数十骑也拥挤成一团,一片人喊马嘶的声音。后面宋军骑士带着盾牌的,都将盾牌摘了下来,遮挡在左右。最前面马扩战马软倒,他却没有事,一个翻身就爬了起来,手里还抓着长刀,只是茫然四顾。
每个人的声音都变得更大了,近乎声嘶力竭。
“马宣赞,到底如何?”
“马宣赞,带领俺们冲过去!”
“马宣赞,马宣赞,马宣赞!”
在这一瞬间,经受了战马倒地剧烈撞击,翻身站起的马扩,竟然失去了判断的能力。一个退字就在口中,却怎么也喊不出来。现在他和岳飞所率领的这百数十骑宋军残部,已经是厮杀得精疲力竭,箭甲俱残,就是靠着高昂的士气和斗志在支撑着他们奋力冲杀。一旦他喊出了退兵的号令,这士气转瞬之间就会烟消云散,他们这点疲惫不堪的残兵,就再不可能阻挡在这些女真鞑子的面前,古北口左近山地,就告不守!
但是眼前却是至少数百最为凶悍的真女真鞑子在等着他们,这区区数十骑,冲上去,更大的可能,就是送死!就因为马扩对女真了解之深,在大宋不做第二人想,在这一刻,他才迟疑!
主帅如此,本来战意高昂的宋军骑士的气势,顿时就低落下来。一排羽箭射过之后,山坡上面的那十余骑女真前锋哨探只是爆发出一阵讥嘲大笑,仗着突袭的便宜伤了对手几匹战马,挫了对方锐气之后,他们倒也不恋战,一边大笑着一边策马掉头。转瞬之间就消失在山坡棱线之后,转入了山弯里头。
宋军这里,各种各样的呼喊声混杂在一团,有的人已经在朝来路张望,牵着马缰绳只是盯着呆呆站在最前面的马扩。就在这个时候,背后马蹄声又如雷一般响起,每一下仿佛都敲在这些宋军的心底。
混杂在一处,不知道该进该退的宋军上下都是一喜,每个人心头都只冒出一个名字。
岳都虞侯,岳飞!
就是这个战神一般的年轻将领,在古北口山地之间的血战当中,第一次展露出他最为耀眼的光芒,只要他在,他们这区区一支军马,似乎就永远不可能被打败!
来人果然就是岳飞,连马扩都回过头来,看着岳飞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他骑着缴获董大郎的那匹黑色神驹,大枪斜提在身后,枪缨如血展动,发出猎猎的声音。他衣甲战袍,满满的都是血迹,只有年轻的面庞意气未曾稍减,他略略一看这里局势,已经扬声大呼:“马宣赞,只有向前!”
宋军队伍向两边分开,尽力地给岳飞让出一条道路。岳飞策马疾疾冲过,马扩迎了上去,一把扯住岳飞的马缰绳。这匹雄俊神驹顿时前蹄深深埋入土中,掀起大块泥土,身子几乎向后拉成了一张弓,竟然说停就停!
“前头是真女真,真女真鞑子!应有敌百之数,俺们能朝前,能冲得过去么?”
马扩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咬着牙齿疾疾地说了几句。岳飞脸上满是血汗,凝神听着,回顾一眼身后宋军将士信任的眼神,再看一眼前头弥漫着冲天杀气的山弯那头。
岳飞只是淡淡一笑。
“马宣赞,难道俺们还能不向前么?俺们就是靠着一点血诚才战斗到现在。为了将鞑子堵在古北口那一头,俺们留下来的人,不都决定了,就算是死,也绝不后退么?俺知道有真女真鞑子,他们也该出现了。难道俺们现在还能后退么?我们只剩下不足百人伤疲之卒,一旦后退,就是等于将这汉家藩篱,完全让开!
宣赞,让俺上前冲杀一场吧!俺也知道,九死一生,但是俺真的不能就这样后退!就算是死,也要让这些以为天下无敌的女真人知道,俺们宋人,不是可以轻侮,让他们不要打错了主意!
到了此刻,就算面前出现再多的敌人,俺也只有义无反顾,凭借这一杆大枪,直冲杀到天的尽头去!”
马扩静静地听着岳飞的话语,身后宋军将士,也静静地听着岳飞的话语。看着他年轻的身形,在马背上坐得笔直。风吹动他盔顶红缨,直映入每个人的心底。
马扩一笑,指着一个宋军骑士笑骂道:“把马给俺!”
那宋军骑士叫起了撞天屈:“宣赞,那俺冲阵使唤什么?”
马扩笑道:“军令都不听了?你和张武,两人一骑,赶回刚才战场,让弟兄们赶紧收拾,退保古北口关塞,将俺们消息回报方参议,真女真鞑子出来了,俺们去入娘的厮杀这最后一场!”
那宋军骑士瞪着马扩,一句话不说,就是不肯丢手里缰绳。马扩猛地扯他下马,那宋军骑士还想说什么,话没出口,眼泪就夺眶而出,马扩翻身上马,看了他一眼,微笑道:“兄弟,多谢你追随俺直厮杀到此刻,现在是奉军令回去传令,不丢人,还是俺们大宋的好男儿…………”
他轻轻说完这句话,转头看向无数双迎向他和岳飞的目光,提气大呼:“厮杀到现在了,俺们就是这古北口,就是这长城,就是这汉家藩篱!总有人知道俺们做了些什么!此时一退,就是将俺们的荣光,全部拱手交出,就是让出了这条俺们曾经为之死战的关塞!弟兄们,跟随俺!跟随着岳都虞侯!与诸君同生共死,是俺马扩生平幸事!”
宋军骑士沉默了一瞬,同声大呼:“愿追随二位将军!向前,向前!将鞑子冲垮 !”
马扩和岳飞对视一笑,同时一扯马缰,走在了山道的最前面,在他们身后,数十衣甲破碎,浑身伤痕累累的宋军骑士,同样两骑一列,跟在他们的身后,毫不犹豫地向前而行,直扑入前面不可测的战场。
岳飞到了此刻,在古北口戍守血战如许之久,才第一次回首南望:“萧宣赞,俺岳飞不负你的赏拔,已然竭尽自己全力。俺的能力本事,只能到此,而能挽回此等危局的,萧宣赞,只有你了!萧宣赞,俺相信,你也绝不会负俺岳飞的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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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言悚然一惊。
他站在帐中,左右望望,却不知道哪里不对。他正在自己陈设豪华的下处,脚下是如茵绒毯,帐中香气,袅袅萦绕。面前竖着一面铜穿衣镜,几名殷勤小厮,正在穿前绕后地帮他收拾腰间束带。
韩世忠一身戎装,按剑站在他的身后,手按在嘴上,无聊的在那里打哈欠。
在刘延庆营中,置酒高会了两三天,每天都是珍馐美味流水价一样地送上来。刘延庆营中竟然还有两支不错的马球队伍,还观赏了他们之间的一场酣战,几位西军相公下了都有万贯的赌注。萧言到现在一文俸禄还没拿到手过,童贯转来的赏赐,萧言倒也知道全部赍发下去以固军心,以振士气,自己倒是两手空空,这些西军相公的豪华赌局,他自然是没份参加,只有陪笑而已。
这几天,要是有一冰箱冷冻啤酒,再加上一桌麻将,卡拉OK之类的,和自己以前休闲的时候也差不了多少。只不过以前自己犯懒,是在安闲和平的后世,而现在大家伙儿这么闲散享受,却是在高粱河南,对面是四万负隅辽军,再往前是燕京雄城。在更北面,还有自己一直刻意不去想的狂涛巨浪,随时可能涌来!
穿越以来,自己始终命悬一线,辛苦的跟狗一样,才不过落这点好处。这些相公们却过的如此,真是人比人,气死个人哦…………
闲散几日,刘延庆似乎才想到了还有军议正事,今日才召集诸位相公和领兵大将,军帐正式商议如何进兵。据王禀私下里说,现在诸军不过才刚刚齐集,进入高粱河战地。刘延庆本来还打算再歇个三五七日,才商议具体进军之事。老种小种几位相公,既然不是此战主力,也无所谓刘延庆这般慢腾腾的,还是童贯在后方等不得,也知道自己倚重的这位刘太尉是什么德行,快马连连传来宣帅府钧令,刘延庆才老大不乐意地召集这正式军议。
他还在自己帐中大声发着牢骚:“当初说好在高粱河要深沟高垒,以慢萧干军心,俺正是持重行事,有什么好催促的!反正克复燕京的大功也不是许给俺老刘,不过是打个下手。这般急促,万一出了什么岔子,这错处到时候算是谁的?节制北伐全军,名头光鲜,内囊不过如此,谁爱要这个名头,谁尽管就将去!”
如此之下,诸位相公,包括萧言这个预定唱主角的宣赞,都沐浴更衣,一身官袍,再正式不过的终于要赶赴军帐议事去了。
不知道是帐中燃起的香气太过氤氲,还是这几天舒服日子让筋骨和精神都一起松了下来。在小厮们殷勤地帮萧言换官服的时候,他懒洋洋的都快打起了瞌睡。
脑子里头空荡荡的,一点也没有即将正式军议的紧张,对着刘延庆这等人,心里有千般计较,万种担心,也不用和他说去,反正说了也没用。
可是就在这懒洋洋浑身没气力的时候,突然之间,脑海当中似乎有一声呼喊从遥远的北面传过来,这声呼喊悠远苍凉,仿佛已经回响了千年。
“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还我河山!”
“俺已竭尽全力,宣赞,不要负了俺们!”
岳飞!
萧言浑身一震,四下看去,却只是平静的帐幕,还有被他动作惊到,瞪着眼睛看过来的韩世忠。
萧言提着尚未穿好的官袍,不管不顾,大步的就抢出帐外,朝北面云山看去。
岳飞啊岳飞,你们那里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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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弯那头,宋军骑士那一声呼喊,同样让策马置身阵中的银可术悚然一惊。
他看了看身边的董大郎,微微摇头:“难道他们真地想冲过来?南人竟然都是如许的好汉子?没想到哇没想到…………”
银可术选的战场,也是精心安排的。谷道之中,形成一个葫芦状,他们列阵堵住的这片空地,比起岳飞和董大郎刚才血战一场的那条山道还要宽阔上几分。足够他排出厚重的步军阵型,而一旦宋军崩溃,后阵铁骑,越出追击也方便快捷。
在银可术乃至他手下谋克内心里的想头而言,血战之余,在发现他们已经在这里好整以暇等候,又是威名素著,天下无敌的女真骑士。宋人绝不会冲过来的,而是会认输掉头逃命。实力相差,实在是太过悬殊。
可银可术既然号称女真名将,行军作战,绝不会自以为强悍而随意行事,一举一动,反而是谨慎小心。四百女真,一半下马列阵,防止宋军冲突,将他们尽量杀伤。而二百铁骑,随时准备追击,将宋军残部一卷而空,摧垮这支敢于在山间做野战的宋军精锐之后,古北口这座关塞,就完全为他们所敞开!
宋军表现出的战斗力,已经让银可术以降的女真人足够惊叹,对南人评价不知不觉地调高了几分。但是他们还是坚定地认为,宋人不敢再冲向他们了!到时候只剩下追击扫荡,轻轻松松地将剩下的活儿干完。在古北口已经耽搁了几天,说不定南人已经有了准备,要捞到最大的便宜,真正改变燕地局势,他们得加把子气力了!
可是宋军在短暂迟疑之后,却同声大吼,可以听见蹄声如雷。这数十名厮杀的剑甲俱残的宋军骑士,已经列阵,义无反顾地直直迎向了他们,向他们扑来,这些宋军,绝不后退!
每个女真人脸上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自从护步答岗一战之后,女真铁骑席卷北地,再没有碰见这样的敌手。不知道有多少辽人奚人渤海汉儿的名臣猛将,看见他们女真的旗号就掉头逃遁,哪怕他们拥众数万,而他们女真只有寥寥敌百骑。
可是这些宋人,还在坚定地向前 !
银可术脸色剧烈地变动着,他终于失却了一直挂在脸上嘲讽的笑容,猛地提气大喝:“儿郎们,这些宋人,不是软蛋!是值得俺们认真拼杀一场的好汉子!不过俺还是要说,这天下,只有一支雄师,而这支雄师,永远是我们女真的雄鹰!”
在他的呼喊声中,第一对宋骑已经出现在视线当中,其中一人,提着大枪,只是冷冷地看着眼前厚重的女真骑士阵型,双方眼神,就这样遥遥碰上,在空中溅出了无数的火花 !
后面的宋军骑士,一对对地出现,随着地势的渐渐开阔,向两边延伸,张开了大约有十几骑的正面。在他们身后,只有浅浅的几列。宋军人马,全部就是这么多了。银可术看得清清楚楚,从第一骑到最后一骑,没有一名宋军骑士的眼神,有丝毫的动摇!
岳飞和马扩,自然就在这单薄骑阵的最前头,看到眼前肃杀女真阵型,两人对望一眼,都是一笑。
眼前女真战士,健壮剽悍自不必说。迎着他们这几十骑,一个个眼神都是战意盎然,但是却鸦雀无声。这些都是精锐勇猛至极的战士,女真威名,实非幸至。而就是拥有如此强兵,数量也远远超过他们所领的这点残兵,女真将领,仍然小心谨慎的以最为有把握取胜的方式迎击他们。
如果说刚才还有一点幻想,认为能凭借最后一点锐气,还有一丝希望。那么现在这一丝希望,就完全破灭!
剩下的,就只有死战而已。
大宋和女真鞑子的第一战,他们绝不能就这样不战而退!
岳飞缓缓举起了长枪,回顾左右一眼,大声呼喊:“跟着俺!”
即使是马扩,经历这几日血战之后,再最后冲阵厮杀之际,也只是等着岳飞的号令!
岳飞深深吸口气,猛的一夹马腹,再也不留半分马力。胯下神驹,如电一般射出,直直扑向女真大阵。而在岳飞身后,几十名大宋骑士,也同声怒吼,胯下战马奔腾,迎向第一次出现在大宋面前更为凶狠的异族死敌的大阵,迎向他们最后的一场死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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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可术猛地挥下了右手,前面几排女真甲士身后,正是数排弓箭手,随着银可术的号令,前面几排女真甲士半蹲而下,后面弓箭手张开强弓,近乎抵近平射,发出了漫天羽箭!这些箭镞极长的女真惯用羽箭,挟着厉风,直扑向宋军甲士坐骑。就算是女真人弓再强,箭再锐,在这种天气,迎着的是披甲宋军,又是舍死忘生,拼命向前,也不会对他们造成太大伤害。
而不论胜捷军还是神武常胜军,都是轻骑,马未曾披马甲。几日血战,多是下马步斗,身上盔甲就大占便宜。但是这最后一战,却是轻骑冲阵。一排羽箭过后,这些追随主人在北古口山间转战的忠实坐骑,发出了一片长声嘶鸣,前排宋骑,坐骑几乎都是同时前蹄软倒, 而马上甲士,纷纷滚落!
冲在最前面的岳飞,胯下神驹在羽箭飞来的一刻,也突然长嘶一声,嘶鸣之声,有如虎啸,后蹄猛撑,马身张开,高高跃起在空中,就这样让开了这些刻意压低了高度射来的羽箭 !
女真阵中,每个人在这一刻都情不自禁地抬头,看着飞腾在空中的神驹,还有马上的那名宋军小将,看着他展动的大枪红缨如血,就这样向他们飞扑而来!
就连银可术,这个时候右手也僵在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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