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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外交官-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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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贵国放心,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将当事者缉拿归案,交与贵国责罚。”
“贵国不必这么麻烦”白金汉颇有点傲慢地回到:“以贵国的人口数量要将这件事查清楚还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了,不如把彻查所需的钱财交给我方,由我国的驻华公使代为处理。”
奕䜣冷笑,终于进入正题了,说到底还是要钱。
“这是我国的内事,贵国就不用如此操心了。”
“事关我英帝国的荣辱,当然不能不上心,你们大清不是有句古话吗——‘士可杀,不可辱。’清国本就与那么多的国家邦交,前日又新增了个日本,相信政府内部也是应接不暇,恐怕没有什么力气为我大英女王陛下的荣誉操心,请恕在下实在不敢将此事托付于贵国。另外……”白金汉将一份文件推到了奕䜣的面前,奕䜣没有翻开那份文件,英国的口气是越来越大,他不知道将会展现在他眼前的会是个什么样的数字,是朝廷几年的收益。
他又一次要丧权辱国,又一次要成为大清的罪人,可是不签怎么办,英国人容得了他商量吗?!
奕䜣沉吟了片刻,还是将手伸向了那份文件,不管多少钱,今天不签,明天英国人也会以别的理由向他要。
“等一下,此事错的确在我大清,但是我大清的过错,并不在此处。”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沉寂的气息在会场笼罩了整个会场几秒,所有人,包括恭亲王都微微偏过头去,用余光打量这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少年。
恭亲王的心思,沈哲也未尝不知道,只是比之恭亲王所思,沈哲作为一个曾经的观棋之人,看见了一些更长远的东西——中国人的信心。
他必须在与英国人的交涉上取得一星半点的成功,他不能等到1904年日本打败俄国的时候,再由狼子野心的日本为整个亚洲树立黄种人的信心。
而更加令他担忧的是,如果这次交涉失败,无疑会使中国在自主近代化的过程中更加被动,想到这里,圆明园被烧红的残垣又浮现在他的眼前——从这具躯体中继承的记忆给了他比任何影视重现和旧照片更深刻的彻肤之痛,真正立于满目疮痍的华夏,即便是他这样一个在他的父辈看来功利,冷漠,懒散,毫无集体观念的90后大学生也可以瞬间被赋予北洋烈士以死报国的,戊戌君子以身殉法的坚定。如果得到这份记忆起初只是由悲愤激起的一时冲动,那么这三年来,西方列强的得寸进尺,官场的结党营私,军队武备废弛,徒有其表都一遍遍巩固他富民强国的决心,当然他并没有挽救民族危亡的十足信心,但他愿意和天下共存共亡,而此刻是他实践自己诺言的机会,活了二十几年他第一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的充斥着沸腾的血气,他知道,他放手一搏的时候到了。
“沈公子。”奕䜣低声提醒。
可沈哲似乎没听见一般。
“我大清之过,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把这个‘夷’字交代清楚,当然在上次会议中没有言及此事也是我沈哲的过失。”
奕䜣心中疑惑,却也及时忍住了,既然他自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姑且让这个孩子一试,没准真在他眼前出了个甘罗。
“什么意思?”白金汉略微皱了一下眉。
“这个‘夷’字在汉语中的意思绝不是贵国向来理解的侮辱之意。”
“没有侮辱的意思?”白金汉身边的一位传教士说了,操着一口标准的中国官话,想来是在中国呆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对中国的文化也颇有一番了解“在下不才,但是在贵国期间,对于贵国的典籍经文,我记得贵国汉武帝时期的史学家司马迁曾经说夷人是‘不晓文字,未通礼乐’之徒,难道这不是轻蔑吗?请问我大英怎么不晓文字了,怎么未通礼乐了,难道是在下愚钝记错了司马长卿公的言语不成?”
沈哲淡淡地扫了一眼那个表情倨傲的传教士,心下极为不屑,问我你有没有记错,您老人家还真的记错了,不但记错了还没记全,人家太史公的话是“椎髻左言,不晓文字,未有礼乐。”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极品的传教士要不是记忆出现了误差,他沈哲还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反驳他,看来,人谋事,老天也是会时不时帮着成事的。
沈哲简单思索了几秒,佯装释然一笑:“沈某终于知道这误会是从何而起,原来是源于贵国误解了太史公。首先,请贵方注意,太史公说的是文字,不是贵国所用的单词,是单字,比方说,白金汉先生的名讳,如果翻译成中国的文字,那是三个单字,但是在你们的语言中,那只有一个单词,再比方说……”沈哲指向桌子中央的一只蝴蝶标本,“我们中文中称之为‘蝴蝶’,是两个单字,无论这两个字分开多远,只要中间不添加其他字词就不会在词意上产生异议,但是按照你们英文如果把‘butterfly’这个词分开,写成‘butterfly’那就变成了‘黄油飞’或者是‘黄油苍蝇’,对吧?”
那个传教士略微点了下头,白金汉经过翻译的过度也轻眯起了眼睛,这两个不经意的表情,已经透露出他们对沈哲这个解释的兴趣。
“‘单字’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东方语言文化中特有的,所以说贵国不知道‘单字’这也是在阐述事实而已,再来说礼乐,既然贵国的这位先生说自己阅读过中国的典籍经文那就应该知道,在中国古时的典籍中所谓礼,并不是今天贵国所认为的双方见面时必要的礼貌表现,所谓乐,也不是现在泛指的音乐,而是指《礼记》和《乐府》这两本古书。”
说到这里,沈哲故意停了一下,给英方可怜的小翻译留了点时间,白金汉死眯着眼睛,眉毛几乎拧在了一起,一副似懂非懂还非要搞懂的表情,恭亲王虽脸上显得波澜不惊,却也是暗自佩服,这个沈哲当真是个中兴之才,他定然要好好扶植,心下已经盘算开来,整个会场的气氛渐渐已经从洽谈的紧张转向了一场中国文化的普及课。
“所以,所谓‘不晓文字,未有’……不是,是‘未通礼乐’实际上只是一个很客观对非中华之人的描述而已,并没有轻蔑之意,敢问,贵国的女王陛下会因为不通晓中国的文字,没通读《礼记》和《乐府》而感到羞耻吗?”
“当然不会。”
“那事情就结了。所以说,此项条约的签订是建立在贵国对条约概念迷糊的情况下,根本就是一条从签订之时就开始失效的伪条约。”
白金汉闻言错愕,虽然的确是不对“夷”这个字抱有好感,但是从沈哲的语气上判断这件事情是英国吃了亏的,不过这亏,与他拟定的三百万两的赔款孰轻孰重,他拿不准,两方翻译都颇费了一番周折才让白金汉明白定义其为伪条约主要原因在于英国本身在拟定甚至签订条约的时候都不理解条约内容,事情一下子明朗了。
三百万两的白银,从哪里都可以补上,但是如果这件事情放着不管,传于各国,甚至遗留后世,说他大英帝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定的是什么条约,那日不落大帝国的颜面何存。
“这件事情可以就这么过了。”白金汉将那份证据收了起来,“可是归国一定要将‘中土’改成‘中华’能不能给我方一个可以接受的理由。”
白金汉此言一出,沈哲立刻意识到了自己当初修改提案的时候有多幼稚,在英国人的心里,如今的中国和印度没什么两样,清国与英国就算不是那么正式的殖民与被殖民的关系那也不会是什么平等相处,因此他提出的以互相尊重双方选择的理由必然是被英国的议会当场否决了。
而且人家给出的理由也是相当的充分,中国在唐朝的时候,西域各国就对中国的称呼为中土,难道能说当年那些对大唐卑躬屈膝的西域友人是在骂中国吗?
但是,现在的沈哲也已是今非昔比。
“‘中华’一词乃我大清之先祖入关后除‘大清’之外,所惯用的对中国的称呼。”
听到这里,奕䜣不禁抿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在沈哲当真会胡编乱造,大清先祖何时对“中华”一词情有独钟,不过反正是在糊弄洋人,也就且听他说下去了。
“各位知道是为什么?”
整个会场又迅速被沈哲带入了课堂状态,对方年轻的小翻译竟然还像个学生一般地摇摇头,眼神中充满了求知欲膨胀的神色
“因为此中的‘华’所指的并非是在座诸位所理解的什么华丽繁荣,而是指华夏,何谓华夏?华夏者,乃炎黄之后裔衍生之地也,太祖皇帝以‘中华’自居,其意乃是表明但凡生于华夏的炎黄后裔无论满汉,无论蒙藏,亦或是其他别的民族都是我大清的子民,我中华民族五十六系,同为炎黄后人,是故无贵无贱,无尊无卑,是为一家。”
奕䜣闻言,暗自赞叹,沈哲此举,可谓是一箭双雕,一则,是颂扬清廷博爱之心,对所有子民都一视同仁,省得外国总拿什么天赋人权来挤兑,二则,此时英国正对西藏另有企图,沈哲这个时候说这些也正好提醒一下英国当局不要企图以什么民族论来肢解中国。
“当然刚才贵方说的没错,在中国的唐朝时期,西域各国的确是用中土来称呼我国,但是正所谓时过境迁,现在这个称呼用于中国似乎便不是那么妥当,当年的李唐皇族是陇西的贵族,自诩道者老聃的后人,乃是农耕民族,而唐朝也是一个自始至终都以农耕为重的朝代,正所谓国之大事,在耕在祀。然而如今我大清之祖,是发迹于北方的白山黑水之间,以放牧狩猎为业,而自太平祸事以后我大清也是广办船政工业,不能说是徒有农耕,如今之大清,乃是国之大事,在商在贸。”沈哲停顿了一下,眼神陡然一利,“如果贵国如此坚持要以中土二字继续称呼我大清,考虑到当年太平军对贵国的种种退让,在下实在不得不怀疑贵国眼中的中国正统到底是我大清还是山东的捻贼?”
“阁下说这话不是太健忘了吗?”白金汉是沉不住气了,话说是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国际交往中最怕的是站错队压错宝。“在太平天国时期,我国难道没有全力帮助贵国平定内乱吗?”
沈哲的眼神缓和下来,心中尽是复仇的快感,你英国也有怕的时候。
“太后和皇上自然明白贵国的心意,但是也正如贵国所言,我大清邦交繁复,新晋的日本更是深谙我中华的文化与哑谜,贵国如果在此事上一味坚持丝毫不肯退让的话,就算皇上和太后不对贵国有什么看法,与中国邦交的各国怎么揣测贵国的想法呢?”
经了一番沈哲的思想“洗礼”,白金汉这才“如梦初醒”,中国到底是与印度不同的,这个国家早已不是英国当局的私有财产,而是牵一国而动世界,涉及到所有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的切身利益。
白金汉与一旁的传教士对视了片刻,不约而同地发表了意见“签”。
第五章 列国纵横
得到恭亲王的召见可谓是沈哲意料之中的事,他都快把命豁出去了还得不到奕䜣的一点表示,那姓爱新觉罗的就太不厚道了。
沈哲的信念也是很坚定,就算恭亲王将他捧上天,他也不会在这里留了,要说功,他也立了,而现在以清国的实力能连蒙带骗的在欧美面前硬气那么一次就谢天谢地了,而他此次前来的重要目的那是万万不得更改的,毕竟科教兴国那才是华山天险一条路。
“下官沈哲参见恭亲王。”
这里虽然是英国,但是沈哲还是很识时务的给奕䜣来了个跪拜大礼,这个皇叔倒不是第一次和外国人打交道但是毕竟是第一次出国,心里憋屈那是必然的,自己得给他找找在京城时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
沈哲的表现的确还是让奕䜣很受用的,他倒不是那种好面子的庸人,但是这至少让他看见了一点,沈哲是个人才但不傲才,心中有杆分辨是非黑白的标尺也懂得人情世故,想想这位公子的显赫身世,能虚怀若谷,谦卑至此着实是不易。
“起来吧,沈公子现在可是大清的功臣,为沈公子请功的折子本王已经上呈给朝廷了。”
“沈哲谢王爷抬爱。”沈哲觉得这段时间老天对自己不错,给了他过目不忘的智商,反应敏捷的身体,在他第一次进入清廷官场的时候还赐给他一个恭亲王这样的好上司。
客套话说完,该进入这次会面的最主要程序,恭亲王按照惯例摒退了左右,最后一个走出的侍从十分识相的将门掩上,作为奕䜣的近侍这种场面也是司空见惯了。
“这里再无外人,沈公子随意吧。”
沈哲依言平身,却仍显得拘束得紧,对他来说,什么叫没外人,最大的外人那就是恭亲王,要说沈哲和恭亲王正面接触可能还没和英国代表打交道的次数多。
奕䜣看透了沈哲的心思,这个孩子还真是谨小慎微,谨慎点好啊,特别是在复杂的官场里,做官永远比做事重要,你不会做官再有心思报国,再有才能做事那都是枉然。
奕䜣轻笑了一下,拿出了开玩笑的口气:“沈公子可是湘淮二军的心头肉,李鸿章那可是有许多年都没有登过本王的门了,本王离京之前,李大人还亲自从保定跑来为本王送行,让本王照顾好他的干儿子,左宗棠的信今天才到。”
“沈哲区区一介书生,却得诸位叔伯爱护,实在是惶恐。”
“沈公子太谦虚了。”
沈哲苦笑,他哪是谦虚啊,实话实说他连书生都不是,要不是广东省的提督学政知道他是沈葆桢的儿子,李鸿章的义子,他这个连八股文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人能考上举人,梦里面考去吧。
奕䜣无奈,深知和沈哲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寒暄下去那是没个头的,索性自己把话题引到正轨上“依沈公子看,我等此行究竟有多大的意义。”
沈哲向恭亲王拜了拜;“下官愚见,此次大清访英可以毫无作为也可以大有所为,关键在于王爷打算怎么做。”
奕䜣沉默片刻,沈哲所言看似是一句废话,但奕䜣却深谙这些中国官场的哑谜,这如他刚才问沈哲那样,好像指的是这次访问的意义所在,而事实上本意是在探问大清的工业还有多少夹缝求生的机会,此时此刻虽然国内的洋务正进行的热火朝天,但是湘淮军办理洋务的大臣手脚也并不干净,而最重要的是虽然是搞洋务办工厂,但是欧美各国在中国都享有片面最惠国的待遇,要与其竞争绝非易事,万一事情做的出格儿了一点,欧美又会向朝廷方面施加压力,几艘军舰往厦门天津一停,谁能说半个不字,中国的洋务虽然有朝廷的支撑,但是朝廷再厉害也不敢与欧美叫板,事实上也是举步维艰。让欧美各国放弃对洋务企业的干涉,做事中国市场的丢失,那也是绝计不可能的事,而沈哲的话却明显是在告诉他奕䜣,一切并不是没有翻本的机会。
“愿闻其详。”奕䜣说这话时眉头不自觉地皱紧,一方面他希望沈哲可以提供一些挽救大清,中兴天朝的策略;而另一方面他也惧怕这只是又一次的失望,沈哲呈现在他面前的年纪只有十五岁,就算是战国时的甘罗也不过只是仰仗着秦国的强大实力可以耍些小聪明而已,难道真指望他经世济民?
奕䜣的估计其实并没有偏差,别说十五岁,就是现在他加上前世在二十一世纪混迹的二十年,整整二十三岁,也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什么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在这之前,沈哲想的很简单,怎么自强,怎么富国,那还不容易,八个字“自由民主平等共和”嘛,但是现在他总不能跟奕䜣说,回去劝你侄子退位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再说就算真能这样,也未必什么问题都能解决,至少西方列强不会因为你中国没皇帝了,实现民主共和了就把以前的不平等条约都撕了,永远放弃远东的最大市场了,战争赔款都可以作废了,再者就算是实现民主共和了,你八成还得费个一年半载的去向广大群众解释什么叫民主,什么叫共和。但是有一点,沈哲至少还看得清现如今的国际形势,知道中国站在那一边才有可能得到喘息之机。
“下官以为,如今的欧美各国虽然看似同祖同宗,互为姻亲,情比金坚,但是其中也并不是没有摩擦和矛盾,英俄现在因为中东的问题争得面红耳赤,偏偏俄国又与英国的世仇法国私交甚厚,因此虽然欧美各国看似风平浪静,其实暗涛汹涌,可以说已经形成了法俄和英国两个阵营。我大清是强国的潜力弱国的实力,没力量像美德一样置身事外,也没条件像瑞士,暹罗一样保持中立,此次出访欧美的当务之急当然应该倒向一方,寻求庇佑,像如今这样摇摆不定难免日后成为欧美各国博弈的战场。”
“寻求庇护?那我大清不是成了欧美的家奴。”奕䜣眯起了眼晴,他的心中仍然存在着那份天朝上国的尊严,虽然从理性上他明白这个爱新觉罗家的天下已是日薄西山。
沈哲的嘴角不经意地瞥了一下“我大清如今的处境就算别人看不透,王爷还看不透吗?在英法俄这些欧洲国家的眼中我大清与印度缅甸一样,不过是他们随意宰割的牲口而已。”
奕䜣的双拳默默攥紧,指节因为用力过大发白,他想反驳,却又无从反驳,这个少年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
“王爷,大清之衰落非王爷之过,亦非大清之过,此乃时代使然,圣者云‘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往昔已成定局,我等无从改变,但是大清的未来,王爷还可以左右之。王爷说的没有错,卷入欧洲内部的权利纷争,我大清的确会沦落成英国,俄国或者是其他国家的奴仆随从,但就算是奴隶至少也成了一个可以办事的人,总好过当一个只能被屠杀取血的牲口。好比将领想要士兵打仗,必然要给他兵器口粮,就算不给,至少也不会反对他自己去买把利剑吧。若与英为友,则我大清再不用受法俄凌辱,若与法俄为友,则再不用给英国面子,恕在下直言,王爷此行务必使大清与欧洲同列。”
奕䜣沉默了片刻,对于沈哲的话,他是赞同的,至于亲英亲俄他心中也是策划了个大概,随即叫人召了随行的官员进来,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甚者一眼:“此事事关重大,不是本王和沈公子可以担当得起的。”
沈哲心领神会地点了下头。
不出片刻,人已经悉数来齐,中国此时在英国没有大使馆,所有来英人士都被安排在了这座宾馆,因此即便是这样的临时会议也可以保证到场效率。
沈哲仔细打量一个接一个进来的官员,除了容闳外,竟没有一个是他眼熟的,毕竟这是大清第一次正式的遣使访欧,吉凶不知,除了让恭亲王撑台面以外,基本上来的都只是军机处章京,直隶及两广的候补知县和京师同文馆的学生这些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一个个的精神萎靡,双目无神,其中几个上了年纪的怕已是归心似箭,沈哲暗自摇了摇头,就凭这些人怎么考察欧洲呀。
奕䜣倒也并不指望这些人能给他帮上什么忙,之所以叫他们来,那是要表明他今后做的事并不是他恭亲王一个人的意思,而是征求了所有人员意见的,他日上面若是追究下来他也好推脱,而且军机处章京是代表帝党,同文馆的学生师承洋务派自然是代表后党,这么一来更不能说是奕䜣偏向哪一方了。
奕䜣轻轻押了口茶,丝毫没有架子地让惴惴不安的一干人平身。
“今天找诸位大人前来其实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只是各位大人来英国也有些时日,本王想要听听各位大人对英俄这两国的看法?”
沈哲闻言略微惊诧地扫了一眼恭亲王的方向,心下疑惑奕䜣为什么不直说,片刻之后又恍然大悟,所谓结盟一事,说白了是相互利用,最终结果自然是中国要取得最终利益,况且出于留有选择余地考虑,在结盟没有形成之前自然也是不能让英俄任何一方察觉到的,现在在场的这一干人等虽说都是自己人,但除了恭亲王奕䜣外无一例外是处于整个统治集团边缘的群体,且不论对大清忠诚与否的问题,要是这中间有谁提前把消息通报了国内,事情必然会遭遇那些所谓“清流”的阻碍,想明白个中缘由,沈哲不由自嘲一笑。
随团大臣们要么毫无建树,要么是明哲保身之辈,头几个都是上至三皇五帝下至道光咸丰的说了一大通也没论出个所以然来,后来终于有个还算是自认为深谙朝廷心意的同文馆学生认为俄国与大清早有邦交,虽然形式都不是那么特别愉快但也算是知道点根底,更何况中俄互为邻国,自古以来和邻居搞不好关系的王朝那都是比较命苦的。
虽然这个意见是在沈哲看来可笑之极,但好歹还是一个说话的,而且朝廷方面包括恭亲王的确在欧洲各国之间比较倾向于俄国。被一语惊醒的群臣们顿时文如泉涌,开始不遗余力地对沙俄加以溢美之词。其中最主要的是围绕在第二次鸦片战争中英法联军攻入北京城的时候,俄国人曾经给予过留守北京与英法谈判的恭亲王一定的保护,而且在整个谈判过程中都一直在帮助清政府与英法斡旋才使得联军退去,以及在太平军之乱的时候俄国也曾帮助镇压。当然也有一个有一定见识的同围观学生提出俄国与法国最近打得火热,而法国最喜好的就是向外国贷款,中国取得俄国支持也就是取得了法国的支持,变向也是取得了法郎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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