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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芳华-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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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俏皮地朝她挤挤眼:“他不配,你稍微好一点儿。”
吴惜莲的瞬间变得通红,说不清是恼怒还是羞愧,牡丹略过她,对着一旁皱着眉头,满脸歉意的白夫人挥手:“天色晚了,我两个侄女还等着我,我必须得回去了。假如你愿意,可以带了阿璟去我的庄子里玩,邬总管知道路。”
牡丹没问自己会在这里呆几天,那就说明,她是不会再过来了,毕竟对着刘畅那样的人,怎么也舒服不起来。白夫人叹了口气,低声对吴惜莲道:“阿莲,你到那边去等我,我有话要和丹娘说。”
“随便吧。”吴惜莲垂头丧气地走开。
白夫人与牡丹并肩往前走,低声道:“我本来是想帮你,但好像反而帮了你的倒忙,你不想过来就别来了,下一次我专程去芳园找你。我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我们来之前,京中有人传言,王夫人要再嫁,对方是安西节度使方伯辉。”
牡丹皱了皱眉:“所以呢?他知不知道?”
白夫人微微一笑:“你说呢?他是王夫人的儿子,方伯辉的义子,你说他知道不知道?”
那就是肯定知道了,不过牡丹没看出蒋长扬有什么不高兴的样子来,那么大抵他就算不会很高兴,但也不会很不高兴的。牡丹明白白夫人的意思,再嫁并不是什么稀罕事,蒋长扬能容许他的母亲再嫁,说不定他也不会在意他的妻子是再嫁妇。
白夫人点到为止:“好啦,我不送你了,你若是要回去就早点回去。蒋成风那里我会替你打招呼。”
牡丹应了,与白夫人辞过,领了封大娘与恕儿沿着河道旁的鹅卵石小道一直前行。走至半途,冬青树后突然钻出一个脑袋来,看着她结结巴巴地开口:“小人秋实给何,何娘子请安。”
牡丹疑惑地皱了皱眉头,想不起她曾经见过这小厮,还是恕儿眼尖,低声道:“这是刘家的秋实,想来是跟了姓刘的来的。”
牡丹心里有了数,淡淡的道:“你是刘畅的随身小厮?”
秋实见她认出自己来,语气也没那么难听,便兴奋地眨了眨眼:“是,小人正是。”
牡丹看了看他身后:“惜夏哪里去了?”
秋实一愣,小声道:“他一家子都被卖了。”
牡丹点了点头,侧身要走,秋实见她要走,急道:“娘子,我家公子让小人和您说,朱国公有意请圣上给长子赐一门体面的亲事,让长子承爵。”
牡丹禁不住回头看了秋实一眼,秋实怯懦得像只耗子,他不敢看她,半垂着头,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偷偷地瞟一旁怒火中烧的封大娘。他这段时间一直跟着刘畅,对于危险和人的怒气总是很敏感。现在他就直觉,封大娘的怒火很旺,他很不安,甚至来不及和牡丹告退,就拔腿开跑,可刚跑了没两步,就被封大娘一把提住了衣领,接着野蛮地提起他的腰带来往河里扔下去。
河水并不算深,清澈见底,但是已经很凉,秋实在里面手忙脚乱地乱刨了几下,站起身来扬起头尖叫:“救命!杀人了!救命!”
封大娘插着腰,中气十足地骂:“狗崽子,狗腿子,瞎了你的狗眼,什么东西也敢到我家娘子面前来乱嚼,关我家娘子什么事?老娘泡死你!”她忍了一天气,总算是找到一个可以发泄的。
恕儿拍手叫好:“什么狗东西,也敢冒犯我家娘子,活该!”
牡丹见秋实性命无虞,便拉了封大娘和恕儿继续前行:“罢了,他也不过是听主子的话,怪他做什么?”
“老奴去让人备马。”封大娘生气地抿紧了嘴,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差点没撞上迎面赶来的邬三,邬三笑嘻嘻地给她作揖:“大娘这是往哪里去?”封大娘不说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猛地推了他一把,甩开他就往前面走。
邬三夸张地晃了两晃,本以为会逗得恕儿发笑,却得到了小丫头一张冷脸。他郁闷地摸了摸头,望着牡丹嘿嘿一笑:“何娘子,这是要走了?”
牡丹望着他微微一笑:“天色晚了,是要走了。”她指了指不远处站在河里扑腾尖叫的秋实:“他不小心跌入河中,烦劳邬总管让人把他拉起来。”
邬三就是听到声音才过来看的。早就眼尖地看到了是刘畅的贴身小厮,便道:“没事儿,小孩子贪玩吧,就让他多玩一会儿好了。”他认真的打量着牡丹的神情,希望能从上面看出什么端倪来,“何娘子,时辰其实还早,我们公子请您多玩一会儿,他稍后送您回去。”
牡丹笑道:“谢过你家公子好意了,府上有客,我就不给他添麻烦了。我适才请白夫人替我转达谢意,既然遇到了你,那就更好了,请邬总管替我向你家公子转达谢意,感谢他的盛情款待。”牡丹说完,领了恕儿绕过邬三快步前行,很快就消失在了冬青树后。
邬三立在原地。困惑的直皱眉头,何娘子莫非是气恼今日那位性刘的客人也来了?但那不是蒋长扬的错啊,先前也没见她有多生气,现在却是再也不想多留一刻的样子,这到底怎么回事?他回身吩咐身边的灰衣小厮:“去找公子爷,就说何娘子刚才走了。”
“救命!救命!”秋实抓着长满了青苔的滑溜溜的河沟壁,想爬上来,却总是笨手笨脚,只好向邬三求救。邬三走上前复查,惊愕地道:“哎哟,孩子,你是怎么掉进去的?这么宽的路。这河沟不深,看,连你头没淹到,自己爬出来吧?”
秋实哭丧着脸:“滑得很,上不来。”
邬三蹲下去,看着他叹息:“再没见过比你笨的孩子了,你是淘气自己跳下去玩的吧?”
秋实直觉这个又黑又瘦的男人里面那颗心也一样的黑,差点没哭出声来:“不是。”
邬三还在笑,但就是没伸出他的手:“那是什么?”
国色芳华 第129章 一无是处
秋实不敢说。他已经被人往水里丢过一次了,自然不敢再尝试一次。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假话很顺溜地从嘴里冒出来:“我是不小心碰着了何娘子,还来不及赔礼就被恕儿认出我是刘家的小厮,她身边的妈妈不知为何就怒气冲冲地提着我的衣领把我扔进了河里,我真不是故意招惹她们的。”
听来似乎有点道理,邬三暗忖,难道是蒋长扬走了以后,那位吴十七娘又说了什么难听话,从而惹怒牡丹主仆三人?刚好刘畅先前也得罪了牡丹,何家人深恨刘家人,封大娘就拿他的小厮撒气?不对,牡丹不是那样莫名其妙就为难下面人的人,定然是这小子在撒谎。
秋实见邬三不说话,忙道:“我说的是真话,她们恨我家公子。”他这话也算是实话。
邬三笑嘻嘻地伸出手:“来,伸手给我,得了伤寒可不是耍处,你叫什么名字?好像是叫秋实?”
“是。”秋实见他总算是相信了自己的话,暗自松了一口气,把手伸给邬三,抱怨道:“府上这条河好生古怪,看着不深,可这河沟壁却修得这么高,又陡又滑,好难爬……”
邬三心不在焉地看着他的动作:“那是,我得找个机会和我家公子说一说,重新修修,修得再深一点儿才好。”
秋实已经爬到了一半,眼看着马上就要安全着陆,正觉着邬三这话怎么有点不对味,手上便骤然一松,他惊慌失措地赶紧去抓河沟壁,一抓抓了个空,“啪嗒”一下又重新跌入了水中。
邬三含笑看着他:“你怎么不抓稳呢?来,重新来。”
秋实不笨,他很快就明白邬三想要做什么,但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实话的,相比被刘畅卖了他更愿意病一场。他站在河道中,焦虑地四处寻找河沟壁矮一点的地方。
邬三见他眼珠子乱转,淡淡一笑,指了指前方:“那里的河沟壁要矮一点,往那里走。”
秋实不敢相信邬三,他觉得那边一定会更高,邬三低声道:“现下已是深秋,这水越晚越是冰凉刺骨,你要么把手伸给我,要不然就一直等着在这水里站到你家公子找来为止,想必他会很乐意让你养上一段时间的病,而你刚才做的那些事情,我总会知道的,到时候我会把你扔到黄渠里去喂鱼。可如果你说实话,就不一样了,我保证任何人都不会知道,特别是你家公子不会知道。”
秋实觉得邬三的笑容比水更冷,他低头再三考虑,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爱泡就泡着,邬三转身就走:“那你等着啊,我一个人捞不上你来,我去找人。”
邬三走到冬青树后时,蒋长扬已经走了出来,身边抱着孩子的潘荣和刘畅如影随行,不是说话的好时机,邬三朝蒋长扬使了个眼色,往大门呶呶嘴,示意牡丹已经走了,蒋长扬不露声色地朝他抬了抬下巴。
邬三便上前朝刘畅行了个礼,笑道:“刘寺丞,请问您是不是有个小厮叫秋实的?”
刘畅点了点头:“是,他怎么了?”
邬三垂手笑道:“说来让刘寺丞见笑,适才这孩子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冲撞了何娘子,心里害怕,掉到河里去啦。”他用的是肯定语气。
蒋长扬皱着眉头扫了刘畅一眼,把目光投到潘荣身上,潘荣见他看过来,装傻充愣地一笑。
刘畅惊讶地道:“是么?他做了什么?还请邬总管说给我听,我好重重惩罚这奴才。”他的表情很自然,如今他越来越能熟稔地根据需要操作面部表情。
邬三为难地叹了口气:“那些话不说也罢……就是请刘寺丞莫见怪,刚才小人就拉过他,不过可能是他心里害怕的缘故,手脚发抖弄不上来。”
“这个不成器的奴才,真是给我丢尽了脸面,他在那边是不是?”刘畅一边做出很生气很丢脸的样子往河边走,一边暗自高兴,不管秋实到底有没有把事情办砸了,只要牡丹被气走了,并记在了心里就好。
话说他最近最长进的就是把京中各重要府邸的私事隐秘事摸了个七七八八。现在朱国公是还没这个举动,但将来呢?私底下是不是这样打算谁知道?蒋长扬这个儿子朱国公事是一直记在心上的,至今还没有定下蒋二公子做世子,还不能说明问题么?特别是在王夫人传出要再嫁的消息之后,朱国公定然不会容许蒋长扬再在外面自由自在。刘畅想到此,再联想到李荇的例子,不由心情飞扬。
秋实才湿淋淋地从河沟里爬出来,刘畅就阴沉着脸一脚踢了过去:“狗奴才,你到底做了什么好事?赶早说出来,爷饶你不死。”
秋实趴在地上委屈地哭道:“公子,小人真不是故意的。”
刘畅扫了蒋长扬一眼,怒喝道:“想要活命就赶紧把你做的好事说出来。”
秋实又把对邬三说过的话说了一遍。
蒋长扬厌恶地看了这装腔作势的主仆二人一眼,示意潘荣跟他走到一旁:“要么你自己解决干净,要么我替你。”
潘蓉收起笑容,为难地道:“的确是我考虑不周,可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也帮过我忙……那时候他家里办宴席,你也是我带过去的,他也盛情款待了你。现在城门已经关了,叫我这样赶他走,我做不到。你给我个面子,好么?到底我俩也算是打小的交情,我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吧?”见蒋长扬不为所动,他咬了咬牙,祭出杀手锏:“你好歹看在我哥的面子上,就这一次。”
蒋长扬的嘴唇紧紧地抿起来,看着潘蓉沉默不语。
潘蓉看到他的神情,暗自松了一口气,晓得这事儿算是成了,面上却作嬉皮笑脸状:“不提我哥,都是我的错,好吧?不过成风我说,你好歹装一装,让他再住一夜,我保证明早就让他走。就一夜,多得罪一个人对你并无好处。他一直就跟我们在一起,不长眼的是他的小厮了,要不,打那小左面出气?他一亲会觉得很没面子的。”
“我不明白他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对他。”蒋长扬定定地看了潘蓉一眼,沉声道:“潘二郎,你记好了,我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可以任由你们哄骗,我也不是你们,我打那小厮做什么?”
看着蒋长扬高壮的身影快速绕过冬青树丛,穿过青石方砖场地,出了大门,接过小厮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而去,潘蓉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肩膀也软软地垂了下去,面无表情地看着脚下的鹅卵石。潘璟感受到父亲的情绪低落,不安地轻轻晃了晃他的手,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爹爹?”
为什么和刘畅好?蒋成风当然不明白,因为他们俩是一丘之貉嘛。潘蓉的笑容瞬间灿烂起来,他蹲下去摸摸潘璟的脸,指着地上的鹅卵石笑道:“儿子,你看地上这鹅卵石好看不好看?你看,这块还是彩色的,这叫红色,红色。”
潘璟只知道父亲和他玩,也跟着蹲下去用手指戳戳脚下的鹅卵石,然后皱眉做思考状,说了一声:“红色?”潘蓉哈哈大笑起来,看着邬三道:“我赌他根本还不懂什么是红色,你信不信?不然我们打个赌?”
邬三恭敬地一笑:“世子爷,小公子还小,总有一天他会懂的。”
潘蓉轻轻摸了摸潘璟的头,叹了口气:“是呀,他还小,小得想哭就能哭,想笑就能笑。”他探臂把潘璟
抱起来,朝刘畅走过去,道:“子舒,算了吧。”
刘畅回头,见蒋长扬不在一旁,很容易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很干脆地说:“我马上就走。”
潘蓉微皱眉头:“这个时候你能去哪里?”
刘畅淡淡地道:“只要有钱,可以投宿的地方多的是。”他还不至于沦落到要靠旁人求情,死皮赖脸地赖在人家里的地步。离了这里,正好四处走走看看。
潘蓉沉默片刻,难得正经地道:“子舒,听我的,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是算了吧,你想想咱们说过的话,别惹他,好么?”
他才不怕他。刘畅抿紧嘴唇,不回答潘蓉的话,只道:“我先走了,回城后记得去找我。”看戏的人已经走了,没有必要再演下去,他叫秋实起身,朝邬三点了点头,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往外走去。
邬三大声吩咐人给刘畅牵马出来,秋实胆怯地看了邬三一眼,不晓得邬三晓得以后会不会真的让人把自己扔进黄渠里面去喂鱼?但邬三根本没多看他一眼。
又走了一个,潘蓉摸着下巴想,他其实也该很生气地像蒋长扬一样表示,欺辱他的朋友就是欺辱他,然后很有气质地跟着刘畅一起走掉,但是他知道他不能。所以他只好回过头去看着邬三笑:“今天的菜不错,听成风说都是你一手采买的?”
太阳刚被远处的群山湮没了最后一点影子,长庚星挂在墨蓝色的天幕上,一眨一眨的,仿佛是在笑他被人不留情面地赶了出来,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也不是什么无辜的,要成事就必须付出代价。刘畅把自己的披风扔给一吹到晚风就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的秋实:“做得不错,回去后自己去找总管,就说我说的,每个月给你增加一缗钱的月例。再做两身好衣裳。”
秋实紧紧地抱着刘畅那件带着名贵熏香味的织锦披风,感激涕零地道:“公子现在咱们去哪里呢?不如找个庄子吧?一般庄户人家只怕是脏得很,不好住。”
刘畅抬眼看向周围被收割一空的稻田,还有前方蜿蜒的路,放马慢行,低声道:“一直沿着路往前走。走到哪里算哪里。”
秋实在一旁看着他,觉得公子其实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蒋长扬放马狂奔,没有跑多少时候就看到了前面放马缓行的牡丹主仆三人。牡丹坐姿优美地坐在枣红色的马背上,黑色发髻间双股金钗在暮光里闪闪发亮,越发显得发髻漆黑,苗条结实的腰肢随着马儿的动作很有规律地晃动,她走得不快不慢,偶尔还会和封大娘,恕儿交谈。
蒋长扬加快速度追上去,前面三人听到马蹄声,都回头来看向他。蒋长扬小心地打量牡丹的表情,她望着他微笑,勒住了马停下来等他,看上去很正常,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于是他回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他精确无误地在离牡丹一个马头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轻松:“丹娘,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
牡丹笑道:“见你忙着呢,不好打扰,所以请托邬总管替我转达谢意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蒋长扬觉得牡丹这句话很不顺耳,笑容也有些不一样,但他挑不出毛病来,他有些无措地看着她:“我送你们回去。”
牡丹笑道:“不必啦,天色还早,这里离芳园也不远,附近的庄户都认识我们,安全得很。你庄子里有客人,丢下他们不好,还是赶紧回去吧。”
蒋长扬直觉牡丹很不高兴,便皱起眉头看着她,直截了当地道:“我听邬三说,刘畅的小厮做了不得体的事情?”
牡丹微微一笑:“他有点无礼,所以被封大娘扔到你家河沟里去了,给你添麻烦了吧。”
“没有。”蒋长扬摇头:“你明天还会过来么?明天你不会看到你不想看到的人。”
牡丹笑道:“我接下来几天都会很忙,工程紧得很,要做的事情很多。还有李师傅那里,也要挑几个机灵的小厮过去跟着他学学。”说到这里,她真诚地感谢他:“李师傅很不错,就是我想找的那种人,谢谢你。”
她越感谢他,蒋长扬脸上的笑容就越僵硬,他沉默片刻,固执地道:“我送你们回去。”
牡丹看了看他的神情,没有表示反对,拨转马头继续往前慢行。
路很短,很快就到了,又似乎很长,因为他们找不到话说,只能是沉默,一个是不想说,一个是想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芳园的大门出现在视线里,牡丹回头望着蒋长扬笑道:“你先回去吧,我这里安全无虞了。你有客人要招待,我就不请你进去了。”
蒋长扬点点头,盯着她的眼睛沉声道:“丹娘,我们还是朋友么?”
牡丹睁大了眼睛,眼珠黑白分明,眼神中微微带了点惊讶和无辜:“当然是啊,怎么了?”
看到她的神情,蒋长扬很失望,她是不会把今天的事情说给他听了,虽然可以从另外的渠道去知道,他更希望她会亲自告诉他,但明显不可能。一切都仿佛又退回了原点,他想跟她说,其实他一点都不在乎刘畅说的那些话,他自己有眼睛,有耳朵,但他和她远远还没到那个地步,就如同今日,他想表达他的关心和好意,却只能在那个合适的范围内,因此他此刻也只能是有些颓然地干笑:“那就好,你进去吧。”
“你路上小心啊。”牡丹微笑着和他摆了摆手,一夹马腹朝芳园冲了过去,封大娘和恕儿紧随其后,很快就消失在芳园被柳树环围起来的围墙后。
蒋长扬拨转马头,折身往后,路上遇到几个庄户,都和他打招呼,他一一和他们招呼过来。心不在焉地看着前面泛白的路。天色越来越朦胧,前方出现了两个小黑点,然后慢慢变大,他认出那是刘畅主仆俩。
刘畅定定地看着面前的蒋长扬,蒋长扬腰板挺直地坐在高大健美的紫骝马上,一手持缰,一手以一种熟稔的,看似随意其实却很牢靠的姿势握着马鞭,目光沉沉的从对面看过来,与他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这里没有女人,也没有共同的朋友,所以两个人都没打算退让。
两个人对视的时间有些久,谁都没眨眼皮。刘畅觉得眼睛有些权,眼皮在抽搐,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合拢去,他告诉自己他不能输,他的眼睛会酸,蒋长扬也会酸,他使劲睁大眼睛,狠狠的瞪着蒋长扬。
蒋长扬并没有刻意让目光变得更凶狠,也没有使劲瞪眼睛,他只是沉默地看着刘畅,刘畅穿戴得一如既往的华丽精致,高头大马,锦绣华鞍,站在某处周围二十步以内都是香的,身边跟着狡诈胆小的小厮,与这京中任何一家权贵的子弟没什么差别,唯一的差别是,他曾经是牡丹的前夫,是个当众欺辱自己的发妻,将自己的发妻逼入绝境,又罗罗嗦嗦纠缠不休的恶毒小人。他幼稚又可笑,可悲而自私,配不上牡丹,除了冲喜他一无是处。蒋长扬给刘畅下了定论。
秋实小心翼翼地缩在一旁,鼻腔总是发痒,他想打喷嚏,但是又不敢打,忍了好几次之后,他终于忍不住,很响亮地打了个喷嚏。
这个喷嚏来得如此突如其来,又如此响亮,刘畅苦苦支撑的眼皮被吓得一跳,就再也收不回来,他先眨眼睛了!刘畅神经质地从蒋长扬黑黑的眼睛看到了一丝一闪而过的笑意,不由恨得要死,都是怪秋实这厮!他忍了好几忍才没一鞭子抽到秋实身上去,而是及时堆起一个笑容来掩盖尴尬:“成风兄这是从哪里来?”
蒋长扬漾起一个淡淡的笑:“子舒兄这是往哪里去?”
他现在不是蒋长扬的客人,也没有夹在中间为难的潘蓉,他可以为所欲为,刘畅觉得自己更笑得自然点了:“随便走走。”
蒋长扬也道:“我也是随便走走。”
明明是去追何牡丹了!刘畅不甘心且忿忿地往他来的方向扫了一眼,主动邀请他:“既然都是随便走走,一个人独行未免太寂寞,不如结伴而行?”
蒋长扬颔首道:“我正有此意。”
他们并马顺着土路前行,马蹄声敲击在硬泥地上,发出有 点沉闷的“哒哒”声。也许是有意的,也许是无意的,但他们的腰身都比平时挺得更直。
刘畅生气地发现,他好像没蒋长扬高,也没他壮……不过是一个只会骑马砍人的鲁夫罢了!长得高壮做什么?牛还更壮呢。精通六艺才是值得称道的,刘畅暗自咒骂了一声,又顺便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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