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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青本草-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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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什么救?我拿什么救?”
“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许久,月练的目光慢慢从男子身上移开,她转首望向百草,“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
“可是我不想他死!”百草说。
月练目光冷冷的射向她,“我爱楼主,可是他却喜欢上你,他对你无怨无悔的付出,情深似海。”顿了顿,一贯冷淡的女子口吻变得激烈,“如果能救楼主,我愿意用我的命去换楼主的命,可是你呢,你愿意为楼主付出多少?”
百草垂头不语,捏着衣襟的手紧了又紧。月练转过头去,目光裹着昏迷的男子,“楼主,我救不了你,但是黄泉路上,我一定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
屋外,流川夜看着百草大步走出,他身子腾的跳起,三步并作两步的跟过去,“百百,你要做什么?”
百草像是没听见,脚下不停的往外走,流川夜探手拉住她的胳膊,百草一甩没甩开,她被迫停下,声音带怒道,“我要救颜初!”
“为了他去找陆融止?”流川夜微一挑眉,“不可以!”
“我的事不用你管!”百草几次挣脱不开,她低头,对着流川夜的手臂张口就咬。
“姐,楼中出事了。”忽然有眉目清秀的少年从敞开的院门走入,声音里带着弱弱的哭腔。百草抬头看去,只见星河一路走近。
看到躺在床上的青年,又看看月练,星河眼里噙着泪,“月姐姐,归云堂打我们!”
屋外,百草忍不住跺脚,“归云堂太坏了!陆融止太坏了!太坏了太坏了!”她用胳膊捅捅流川夜,“我想去把解药偷回来,你能陪我一起吗?”
流川夜像是没听到,毫无反应,百草又重复了一遍,用手牵牵他的衣角,“就帮我一次。”
“百百,除了男人,你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流川夜缓缓抬眉看向她,“我帮你,你为颜初,我为什么呢?”
“你就不能当做帮他一次?”
“如果一个男人连命都保不住,他拿什么保护自己的女人?”流川夜看着百草,目光灼灼,“他不能护你周全,便让我来。”
“流川夜,我喜欢颜初,这种喜欢是即使有一天我遇到比他更好的人,我还是只喜欢他!”百草目光坚定,她垂了垂眼睫,“如果你能帮颜初,我会谢谢你。如果你不愿帮他……也没什么。”
少女说完,侧身走了出去,背影决绝,没有丝毫的留恋。
流川夜说不上比颜初好,但也绝对不比颜初差,可是有多少人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柔顺乖巧,愿意委曲求全,甚至低声下气,可是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却是一副铁石心肠,有时候,甚至吝啬的连一个微笑都没有,只留下转身的……背影。
流川夜看着那一抹消逝的背影,他目光垂了垂,“百百,我是有多爱你……”
我是有多爱你,明知你不爱我。
明知你不爱我,我还是清醒的看着自己沉沦。
阳光穿透疏朗的枝叶,漂浮在参差不齐的间隙中,像是璀璨的星光,迷离闪烁。
“百百,如果我说,我说如果……”笔直纵横的路面,流川夜从身后追上来,“如果我答应帮你,我们能不能做朋友?”
百草似是想了想,才道,“你不喜欢我,就可以。”
“我现在只把你当朋友。”
“以后也不可以喜欢我!”
“未来的事我不能保证。”流川夜目光从远处收回,落在她身上,“如果有一天颜初负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呢?”
“颜初不会那样!”
“自古以来痴情女子负心汉,已成为司空见惯的事。”流川夜语气漫不经心,“你能保证他遇到更好的,不会移情别恋?”
一句话说到百草的痛处,她喜欢颜初,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可是颜初喜欢自己,百草找不到理由,她没有绝世的容貌,也没有过人的才艺。同四大美人比,她几乎一无所长。她不知道颜初为什么喜欢自己,也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喜欢自己,这些百草都不知道。她目光看着脚尖,“不管怎样,我喜欢他,不会改变。”
“你就这么肯定?”
“我保证!”
“你拿什么证明?”
百草一时答不上来,流川夜瞥她一眼,移开目光,“未来的事,你难以保证,我也一样!”
潇湘苑门口,小骨头走到坐在墙角边的男子身前,站定脚步,那耷拉着脑袋的青年男子微微抬头,只看到一只伸出的手臂递过来的厚厚银票。五花肉有些傻眼,愣愣道,“你哪来这么多的银两?”
“五弟!”小骨头一把将他从地上抓起来,手上不由分说的将银票塞给他,“这些银子你就给我可劲的花!等四哥铲平奕剑小楼,再回来帮你追女人!”
五花肉看着转身欲走的身影,意外道,“他们先对我们动手了?”
小骨头没回头,他耸耸肩,“堂主不管事,你又忙着追女人,那堂中的事都落到我身上。”顿了顿,他语声一扬,向前边走边道,“让你四哥处理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务,实在是大材小用,你四哥要做就做大的……”
他越走越远,声音模糊难辨,后面只依稀听得两句,“其实早该这样了,不过也不算迟。”
☆、【110】要做就做大的
屋前淡梅袅娜的宅院里,百草看到床头悠悠醒转的男子,心头一喜,她急欲上前,手腕处却一紧。
“我才不跟你走!”百草顿时就变了脸色,她用力甩开那人的胳膊,转身直奔床前,几乎在同时,屋外传来低缓的箫声,如丝如缕,轻幽渺远。
那眼睫颤动的男子,身形一僵,转瞬失了醒转的迹象。百草咬咬牙,气冲冲的跑出去,“陆融止,你卑鄙!”
流川夜一语不发,先把解药骗到手,眼看某人即将醒转,马上翻脸不认人!他移目看向远处的天空,有复杂的表情从眼底一闪而过,无奈、不屑、失落、黯然,交错复杂,难以言说。
“那你呢?”陆融止反问一句,他摊开手掌,掌心是两颗浑圆的药丸,“如果我都把解药给你了,你还能信守承诺吗?”
百草看着青年合拢的手掌,她磨了磨牙齿,好半天才道,“我跟你走就是了!”想了想,又不满道,“这回谁都不许耍赖,谁耍赖谁就是小狗!”
流川夜听她这么一说,微一挑眉,嘴上也跟着要去。马车行到归云堂门口,下车后,陆融止接连弹了弹手指,顿时有几十道人影从四面八方将流川夜团团围住,那些人个个动作敏捷,身手不凡。
“你能不能让他陪我一起?多个人也多个伴!”百草瞧着架势似乎对流川夜不利,她用商量的语气道。相较于陆融止,她觉得流川夜看着顺眼多了!
“那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陆融止伸手扣住百草的手腕,拉着她头也不回的往里走,直走到满目灿然的枫林间,陆融止才松开手掌,紧接道,“我教你一套剑法。”
“我不稀罕!”百草甩身就走。
“你学会了我便给你一半的解药。”
到了晚间,百草特意找了一处与陆融止相隔老远的房子住下,好在陆融止不像流川夜,除了逼她学习剑法,其他的都不干涉。
百草躺在被窝里,她蜷缩着身体,两只手不停的搓着双脚,希望能暖和些。她想着跟颜初在一起的时候,颜初总是先将她的被窝弄的热乎乎的。
睡到半夜,被窝里冷下来,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时候,黑暗的帐顶上慢慢生出一片光亮,不多不少的笼罩在被褥的上方。
那绵柔的光亮带着融融的暖意,让人如同沐浴在阳光下,等光亮逐渐变暗的时候,百草的被窝又变得热气腾腾,她扭头去看身侧的男子,只见他眉目带笑,对着她眨眨眼睛。
记忆里点点滴滴都是颜初的好,可是颜初却身中剧毒,百草又想想自己现在所遭的罪,顿时对陆融止更添恼恨,她的心里又是一阵恶毒的诋毁和诅咒。
屋子里忽然亮起晶莹璀璨的辉光,百草一惊,下意识朝光源处看去,只见流川夜随手将一颗鸽蛋大小的夜明珠放进纱罩里,屋内的光线顿时柔和许多。
“你怎么来了?”百草像是有惊无喜。流川夜径直走到她的床前,手一撩衫,大马金刀的坐下,“有你的地方,怎么能没我呢?”
百草将被子卷了卷,紧紧的裹在身上,“我是说那些阻拦的侍卫,他们没拦住你吗?”
“本少心之所往,谁能阻拦?”
百草翻了个身,将裹紧的被子压在身下,语气不屑道,“那你怎么才来?”
流川夜眉锋一扬,目光在她脸上扫了扫,“陆融止亲自拦我,所以耽误了点时间。你是不是想我了,百百?”
百草侧脸埋在枕头间,她一言不发,像是在思索什么,沉默片刻,她双眼亮亮的看着流川夜,有些讨好道,“流川少爷,你武功那么好,帮我一个忙,成不?”
“你说!”流川夜答的干脆。百草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将头凑到他耳边,附耳低语一番,流川夜沉默的听着,一直等到她说完,才嬉笑道,“百百啊,陆融止的武功在武林中也少有人及,我恐怕不是他的对手呢!”
“那你是不是不愿帮我?”百草慢慢的躺下身体,顿了顿,坚定道,“就算你不肯帮我,我自己也能偷到解药!”
一连几日,百草除了练剑,对陆融止的态度柔顺许多。她留意着陆融止的口味,并按他的口味做菜。平时也察言观色,主动端茶倒水。
当然,百草做的最勤快的,要数叠被铺床这类事,一开始,她做的规规矩矩,但是陆融止的床本就洁净,叠个被子也花不了多长时间。百草把床铺收拾了,将地面洒扫了,还没拖到陆融止离开屋子。
隔日,百草像是对叠的被子不满意,不停的叠好又拆开,直到弄的胳膊发酸。她回头一瞧,才发现陆融止不知何时走了出去。百草长长的呼一口气,转身在被褥间快速的翻找什么。
“该到练剑的时候了。”身后蓦然传来的话语,如同一记闷雷,炸响在心思高度集中的少女耳旁。
“我看你这枕巾有点脏了,我替你洗洗吧!”百草慢慢的回过神,她将枕巾一揉,丢到盆里。
陆融止没说什么,百草却得寸进尺,将他的衣服也全部丢到了盆里。数九寒天,百草每日都将陆融止的衣服清洗一遍,加上她每日练剑,几乎汗湿重衣。
这天,百草瞧着天色比较暖和,便搬来木桶放好热水。她舒舒服服的泡在澡水里,用香巾擦着身体,屋外的门突然被推开,流川夜的声音同时响起,“百百,大白天的你关什么门呢?”
百草惊慌失措的沉到水下,她抱臂护着身体,声音有些变调,“流川夜,你要是敢近前一步,我杀了你!”
流川夜抬头看到屏风后水雾缭绕的场景,立马反应过来,他面不改色道,“那我替你把门关上吧!”
百草听到屋门合上的声音,却没听到脚步的声音,又道,“你怎么不出去?”
“我出去了,就不能替你把门关上。”
“那你不会从外面把门带上吗?”百草压着怒火。隔着屏风传来的声音懒散而暧昧,“但是我已经坐下了。”
同一时刻,在相隔不远的归云堂主楼处,峨冠博带的中年男人瞟一眼小骨头,“阁下难道不想知道我的身份?”
“我管你是谁!”
“但是如果没有我们悉心布局,暗中设计墨白楼主,单凭阁下一己之力,想对阵奕剑听雨楼,怕是没有胜算吧?”中年男人说。
小骨头不屑一笑,“明人不做暗事!我要打下奕剑小楼,不管颜墨白死活,都无所谓!”
“阁下坦荡,所谓稳中求胜。如果有确保事情万无一失的办法,不是更好吗?”中年男人缓缓一笑,他腰系纯红底滚深色丝线织成的腰带,整个人的气度也如腰带,雍容典雅。
“要不是堂主偏安一隅,归云堂早该统一武林,不过现在也不迟!”小骨头手一握拳,咂嘴道,“打架这事,我擅长!女人这事……”
中年男人笑着接下去,“令弟的事,阁下不用担心,所需金银,尽管开口。而对于贵帮堂主的事,我知道阁下看她碍眼,所以用不了多久,她也许就……”
流川夜一个箭步冲到屏风里间,他才坐下没多久,就听到里间传来“扑通”一声怪响,他心中纳闷,随口道,“怎么了?”里面许久才传出一句,“没事。”
那声音微弱而无力,流川夜心头一紧,又接连问了几句,里面已无人声。他等的有些不耐烦,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进去。
只见沐浴后的女子,长发披散的卧在软榻上,她似乎是没来的及穿亵衣,身上只裹着一层雪白的浴巾,香肩外露,玉体横陈,场面着实香艳。
话从头说,百草本来是想好好的泡个澡,但是外面来了流川夜这个不速之客,不守礼数,不肯回避,两人之间只隔了一道屏风。
百草只恨不得一脚踹飞这个天杀的祸物,哪里还有泡澡的心情,她三两下的洗完,用毛巾裹着身体,走到一边的软榻旁,正要伸手拿衣服,眼前一暗,双腿一软,全身失去重量般的栽倒在地。
流川夜问话,她懒得理他,但是想想又怕他闯进来,只好不情愿的回了一句。她试着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浑身脱力般的使不出一点力气,脑子里也慢慢的迷糊,仿佛有困意重重而来,压迫的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流川夜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横扫而过,百草在心里恶狠狠的咒骂一遍,但是苦于身体动弹不得,她眼中蕴着怒火,声音紧绷绷的,“那个,我不小心扭到脚了,你就不能帮个忙?”
“怎么会呢?”流川夜嬉皮笑脸的道。他没有马上扶她起来,而是伸手要给她扭伤的脚接骨复位。百草额头青筋隐现,牙齿磨的咯咯响。
流川夜手掌握着她的脚踝,那样肌肤相亲所产生的热度,顿时将百草的怒火瞬间点燃。她的语气像是吃了火药弹,满满的都是火药味,“流川夜,你无礼!”
☆、【111】财可通神
“有么?如果你想,我可以让你讨回公道!”流川夜的手指在她小腿上漫不经心的抚过,他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百草哪里肯这样被轻薄,但是重重的倦意压顶而来,眼皮不受控制的想要阖上。她模模糊糊醒来的时候,只隐约听到一句,“最多三个月的时间,也许就永远醒不来。”
外间屋子里,流川夜似乎是强压下了情绪,“你不是号称第二扁鹊吗,只要你能医好她,这天下的财富,我分一半给你!”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恕在下无能为力。“另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平平淡淡。流川夜的情绪有些激动,“医者父母心,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
“山谷百合,乃世间奇毒。这位姑娘明明身中剧毒,却被药物压下,这药本是毒药,却偏偏与山谷百合的毒性相生相克。二毒存于体内,溶于血液,老夫无计可施。”说话的还是那平淡的语声,又听流川夜马上道,“假如有山谷百合的解药,能不能先解此毒,再做对策?”
“用水煮饭,待饭熟后,还能水是水,米是米吗?”先前的声音平淡如初,“不要说两毒彼此渗透,融为一体,即使不相掺杂,隔了这么多天,无论先解何毒,余下的一毒没有克制,也足够让人立时毙命。”
那人语音刚落,屋外传来脚步离开的声响,流川夜悄没声息的走入屋内,目光看到少女匆匆躺下的身影,他顿了一下,试探着道,“百百,你……都听见了?”
百草身形一滞,动作躺倒一半又慢慢的爬起来,她用手抱着膝盖,像是摸不着头脑的道,“听见什么?”
流川夜走到床沿坐下,目光静静的看着她,百草的眼眸有一丝如细丝般的红,泛着水色的光,流川夜二话不说将她拉进怀里。
百草似乎失了语言,也失了动作,一点都不反抗。流川夜手臂紧紧的抱着她,嘴唇抵在她的耳边,声音沙哑道,“百百,不管你有没有听见,我一定会有办法医好你!”
陆融止不知何时走进屋里,看到醒转的女子,他似是表情怔了一下,几番张口,却没说出丝毫的言语。
“我是不是最多只能活三个月的时间,而且在这当中的每一天都有可能死去?”百草用力的撑着眼帘,话语里带着异样的鼻音。
“百百,你相信我,财可通神!财可通神,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流川夜将少女更紧的抱在怀里,他语声坚定,身体却有些微微的发颤。
“嗯,我也不希望自己有事!”百草将脸埋在流川夜的怀里,来回蹭了蹭。默然良久,她缓缓的抬起头,脸上露出微笑的表情,“自古红颜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我要是这样早死,也算红颜薄命,对不对?”
流川夜抬手抚着她泛红的眼眶,手指指腹无声的拭去她眼角的泪痕,表情却是挑剔道,“容美绝丽谓之红颜,你大约还算不上。”
百草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忍了回去。流川夜目光凝视着她,道,“百百,我们离开这里吧?”
“去哪?”百草问。
“去找天下最好的大夫。”流川夜说。
“你不是已经为我请过第二扁鹊了吗?”百草含笑说了一句。流川夜扭头看向一边,“华有农号称第二扁鹊,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相信总有一些医术非凡的大夫,只是不为人知。”
“既然不为人知,又去哪里找呢?”百草问。陆融止深深的看她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流川夜抱头坐在床沿,直到屋外的天色暗下来,他才稍微动了一下身子,“百百,给我五天的时间,五天后,我一定能找到更好的神医!”他说着,直起身子,“既然你不想走,那么你就在这等我五天。”
话说完,流川夜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随着门打开又合上的声音,屋子里寂静如常。百草抬头看着帐顶,身形一动不动。许久之后,她才掀被子下床。
屋外,暗无星月。天空下着蒙蒙细雨,雨点不大,但是落在人的脸上,却是异常的冷。百草走到一处院落前停下,她伸手敲门,直等了许久,门从里面打开,陆融止静静的站在门内。
百草对着他笑了笑,“融堂主,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陆融止看她一眼,又别开视线,许久才道,“什么事?”
百草站在门口,她咬了咬嘴唇,语气平淡的道,“我爹娘都死了,我离死也不远了。虽然我很想活下去,但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夜雨挟着寒风肆无忌惮的横扫而来,百草吸了吸鼻子,接着道,“虽然我无药可治,但你有山谷百合的解药,你能给颜初一条生路吗?”
寒风灌进屋内,陆融止的表情似乎也被风吹的极冷,“我要是说不行呢?”
百草点点头,“嗯,我也没抱多大的希望。”她说着,转身离开,手腕处却蓦然一紧,“即使你自己命不长久,你还是那么在意他的生死?”
“既然你不愿给我解药,还是放我离开吧!”百草头也不回。陆融止眼眸微缩,他忽然一用力,将百草一拉一扯,死死的抵在墙角处,“假如不是为了解药,你是不是连更跟我说一句话都觉得多余?”
百草的身体重重的撞上墙壁,她抬头,只看到一张逼至近前的生疏面孔,“你念念不忘他的解药,你怎么不关心关心自己呢?难道这三个月你就只想等死吗?”
百草被抵在墙角边,陆融止的双手压着她的双手,身子一点动弹不得,道,“你放开我!”
陆融止却更加用力的按住她的手腕,脸也更近的逼过来,“明明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你难道就只想等死吗?”
百草微一仰头,目光迎上近在咫尺的面容,她低了低眉,道,“我的生死,与你无关。”
陆融止僵立不动,许久才道,“是的!与我无关!颜墨白的生死更与我无关!”
他将手松开,再无言语。百草随即走出屋子,不多时,在某处僻静的墙角边,有纤细的身影从内跃出,一闪而过。那翻逃的人影正是百草,她一路奔向城南的某处宅院。
百草接连敲门,里面却无人应答。她摸黑翻进墙内,才发现里面窗关门锁,空无人影。
接连走了大半夜的路,已到了黎明时刻,天色微亮。百草又从墙内翻出来,漫无边际的走向前,颜初不在这里,他是去了琅山分楼,还是回了澜州总楼?她应不应该去找他?可是没有解药,就算找到他又能如何?更何况她自己,她自己……
百草视线看向遥远的尽头,却不知道路在何方。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内心生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一种是想不顾一切的去找颜初,不管他在哪里,她都要去找他!
另一种与之相反,不想去找颜初,也不想去找任何人,甚至不愿被人看到!只想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不被打扰,也没有一点的吵闹。
两种矛盾的想法在心里搅扭成绳,似乎要将心脏硬生生的撕成两半。百草像游魂一样的飘荡在街头,大街上各种吵嚷的声音像是一锅煮的沸腾的粥,听在耳中模糊一片。
长街繁华处的妓院里走出几位年轻的公子哥,其中一个圆头圆脑的青年正是雍州胡大财主的宝贝儿子胡宗瑞,与他同行的另一位便是雍州柳知府的老来子柳顺一,两人脚步虚浮的弯腰上轿。
余下一位细眉小眼的青年倒是精气充足,他正要掀帘上轿,眼角的余光却瞟到一位女子的身影,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铁苇,你在搞什么?怎么还不上轿?”胡宝瑞从轿中探出头来,对着青年张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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