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本草-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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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练似有许多的话要说，但被烈苍郁抱起就走，最后只低低的说了两个字，“颜初。”

“叫太医！叫大夫！只要有活命本事的，通通给我找来！”烈苍郁仿佛乱了心神，他不顾仪态的亲自抱着月练，奔向山下。

月练感到自己的灵魂仿佛飘了起来，她依稀看见多年前那个夕阳带血的黄昏。土灰色的墙角下，蜷缩着被扒光衣衫的女子，她的身上没有一块遮羞布，只是换了一个又一个男人。

直到她感觉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不知从哪传来“住手”的声音。随后身上一轻，盖下雪白的衣衫，连同那样雪白颜色闯入眼帘的还有那个温润如玉的白衣少年。如冰雪一般的洁白，那是他最喜欢的颜色，就如同他自身的完美无瑕。

可是她却被他亲眼看见那肮脏龌龊，永世不能忘怀的耻辱一幕。那个遭凌辱的女子在她一生最绝望的时候，遇到打马路过的白衣少年。

少年如冰雪一般的洁白，如美玉一般的无瑕。可是她却失了冰清玉洁，掉在污浊的泥淖里带着永远洗不掉的肮脏和屈辱。

我爱的人……如果有来生的话，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我在遇见你的时候，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崎岖不平的山路间，烈苍郁脚不点地，疾走如飞，仿佛恨不得一跃千里。月练的手顺着烈苍郁的胸划落，如同坏了的钟摆，死寂的垂下。

烈苍郁一路跑的风尘仆仆，感觉到女子的异样后，他逐渐放缓脚步，眼光慢慢的下望。美丽女子冰冷的面孔上，两边眼角各流下一行泪水。她的眼睛虽然睁着，却再没有焦距，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光芒。

雄浑缭绕的群山间忽然响起一个男子悲痛欲绝的嘶喊，“不！”

山风掠过的声音如猛兽低低咆哮，用巨力插在悬崖石壁上的钢刀承受不住重量般的一点点下坠。流川夜额间渗出细密的汗水，他抬头仰望着，“我快支持不住了。好姐姐，你就帮我一次吧。”

“但凡你要做的事，不管合理不合理，我哪次不依着你？”宁虞的目中涌出泪花，又爱又恨道，“但是这次你要牺牲自己救她，我不答应，我绝不答应！”

“好姐姐，我的手上已经快没有力气了。再不救，就来不及了。”流川夜脸孔上的汗水越来越多，他不时用牙齿咬住嘴唇，似乎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我不管！我不管那么多！如果你掉下去，我不会管任何人的死活！”宁虞站在悬崖边，情绪异常的失控。五花肉怕她有个意外，忍不住将她往后拉。

“我在。”颜初负伤走来，他看着崖下的情形，沉声道。

雪女朝他说，“我叫你找的人呢？如果一点线索都没的话，别怪我行事毒辣。”

险峻竖起的石峰上，陆融止吹出的箫声如暴雨过后的水滴，越来越小，渐渐停止。他手一松，箫摔落。人也如断线的风筝，岌岌可危。

小骨头见状不妙，施展出平生最快的身手，将陆融止从石峰上救回。雪女离得近，她看到陆融止的正脸以后，整个人表情都怔了一下，仿佛见到久远的故人，但是又不敢确认。

她将信将疑的走过去，三根手指搭上陆融止的脉门。一摸之下，如同五雷轰顶般的道，“怎么会……全身的筋脉都断了？”

小骨头是习武之人，闻言也傻了一样，“那不就剩死路一条了？”

雪女忽然抓着陆融止，“你是不是当年去灵蛇岛跟我求药的那个人？是不是？”

小骨头拿眼睛恶狠狠的对着她，语气也恶劣的道，“你废话什么？你能救人就救，不能救就滚开。”

雪女见他如此无礼，顿时便要取他的性命。陆融止的眼睛仿佛透过二人看向遥远的虚无，分不清像谁开口的道，“一定要把我跟她葬在一起。生不能结发……死也要同穴。”

“死什么死？”小骨头冲着雪女嚷嚷道，“你这女人到底有没有本事？如果身上带了仙丹妙药，就快点拿出来。”

全身的筋脉断裂，就是华佗再世也救不回来。小骨头心里不是不明了，只是无法接受。雪女听到陆融止交代的言语，她回想起往昔的少年正是为了自己钟爱的女子不畏艰险，冒死求药。

南海灵蛇岛地处险恶，闯入者多有死无生。即使侥幸存活，岛上的主人对外来者无一不是拒之门外。雪女初次见到陆融止的时候，也是漠然不理。

但陆融止不折不挠，有恒心，有毅力。不管雪女怎么对待，他都不放弃。雪女虽一头白发，但是姿色绝佳，貌美无比，陆融止只求她救人，却从无垂涎之态。

雪女自是讨厌好色之徒，但是对于陆融止这种眼不斜视的，她心里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后来雪女知道他是为了救自己的心上人，便提出诸多条件，想让他知难而退。

谁知陆融止不顾性命之忧，一路闯过。按照事先的约定，雪女只好将丹药给他，但不知出于何种心理，雪女只给了一半。

年少的陆融止接过以后，将瓷瓶欢喜的塞到最里层的衣服里，开口一笑，说，“等她好了，我一定会来谢你。”

说罢，便毫无留恋的离开。雪女看着他走远，最后还是出声喊停。陆融止回过头来，她却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许久才顾左右的说了一句，“我让你去采海岛上的珠花，虽然属于条件的事，但珠花本身对我有用，也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我可以答应为你救活一个人，但是只有一次机会。”

☆、【152】大结局（上）

少年又是一笑，笑的特别开怀，他挥着手说，“等她好了，明年我一定会来谢你。”

雪女看着他登上小舟，高高兴兴的离去。那句允诺的话语出他之口，入她之耳，但是　第　151　章　泛白，他眼睛无力的闭了闭，“百百，听话，把手松开。”

百草不松，却抓的更紧，“我不想你为我死。”

颜初的衣服上沾满通红的血，他在悬崖边竭力站着，目光看着崖下的情形，“时间再往后拖延，你们两个都有危险。”

百草仰起头，“那你有没有办法，可以不让他死？”

“对不起，以我现在的伤势，只能救一个。”颜初说。

流川夜眉间的汗水流过眼睛，他甩了一下头，对上道，“别浪费时间了。我数三下，同时起身吧。三、二……”

百草不等他数完，忽然用力抱过去。流川夜表情一怔，慢慢的，嘴角勾出一抹笑，“要是在平时，你这样对我，我会很开心的。可是现在……”

百百，这是此生里你离我最近的时刻。我无法奢望你的天长地久，便只能求这短暂一刻的拥有。

“即使现在，也好。”

山谷回旋的风声啸吟不断，仿佛女子哀婉的呜咽声。

宁虞拼命的想要推开五花肉，嘶声道，“公子，不要做傻事！就算你为她丢掉性命，她也不会对你有感觉！”

承了二人重量的钢刀不住下坠，流川夜抓着刀柄的手捏的骨节变形。他有些艰难的道，“百百，松手。”

百草不肯，摇头说，“如果你把生的机会让给我，那你就只有死路一条。可是我不要，我不要这样！”

“不想我死是么？”流川夜的嘴角极力扯出一丝笑，“好，我答应你，我不会有事。”

狠狠掐入掌心的指甲划开一道道裂口，鲜血不停的溢出。流川夜用尽力气的道，“百百，把手松开。

百草执拗的不肯松手，流川夜额间的汗如雨下，笑容苍白无力，“既然你舍不得我死，我就不会死。”

“可是如果你骗我呢？”百草说。

流川夜抱在她腰间的手很紧很紧，此生从未给出的眷恋终于能抱个满怀，彼此亲密无间。

他看着剪水双瞳的少女，头微微的别向一边，“假如我能活着回来，你愿意嫁给我吗？”

百草有些说不出话，流川夜的视线瞥向脚底的万丈深渊……

百百，我如果摔下去，还有多少生还的可能？你为什么就不能骗我一次呢？就算我能死里逃生，你坚决不肯嫁我，我又能对你怎样呢？

百百，我连命都可以不要……还有什么不能放弃呢？！

☆、【153】大结局（中）

“好吧。我知道你的心眼小，喜欢一个人就容不下第二个了。”流川夜的目光黯然无比，只抱有一点点希望的说，“这辈子就算了。如果有来生的话，能不能乖乖做我的女人？”

钢刀承受不住重量的折断，猛然间，流川夜和百草如天上星星般落，直坠而下。

说时迟那时快，坠下几人深的距离后，流川夜一个翻纵，双脚如巨斧般的踢向崖石，每一脚都踩下深深的脚印。

他步伐飞快，如履平地的直奔而上。只是身后留下的每一道脚印都鲜血淋淋，触目惊心。

眼看着离崖顶还有几丈远的时候，流川夜脱力般的闭上眼睛。同一时刻，他双手分开百草的手。然后朝着天空的方向，放飞自己最后的爱……

走在崖石上的每一步都超出了人力极限，倘若刹那气力不济，便是二人双亡。

百百，即使你不会喜欢我，即使我们不会在一起。我还是想活下去，因为只有活着，才能看到你。

百百，我不怕死，只是怕另一个世界永远看不到你。

用最后一点气力做出抛飞的动作，流川夜的全部力量都已经被榨空。他像是一片沾了水的羽毛，力量极轻的却又沉甸甸的坠下山崖。流川夜感觉到耳畔的风声如刀割，但是他却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

百百，我害怕另一个世界没有你，却又舍不得带你走。如果人死后，会去另一个世界的话，我既希望能早日看到你，又害怕见你来的太早。

“阿夜！”女子泣血悲号的呼唤响彻整个山峦，同时有悲痛的嘶喊从山腰传出。

两道伤心欲绝的声音碰到一起，激起浩荡的回声，经久不散。

颜初自一跃救下百草后，带着她险险的回到地面。谁知脚下还差一步，身体倏忽下沉。

颜初急伸手攀住崖石，又提气猛的一跃。虽好歹踩着了地面，但却无多少真力，他一个趔趄，抱着百草滚了几丈远。

最后自己垫在下面，一身的白衣沾满了鲜血和泥土，却护着百草没有受到一点损伤。

夕阳没入地平线，只留下余红将天边染成滴血的红。

雪女见陆融止死了，虽有悲戚之色，却不哭哭啼啼。只是用衣带往他身上一束，便要带走。

小骨头没好气的说，“刚刚人有一口气的时候，你没本事救。现在别动了，放下吧。”

雪女说，“不管他是死是活，我都要带他走。”

小骨头把眉挑的老高，“你以为你是谁啊？老子叫你把人放下你就得把人放下！”

雪女道，“我告诉你，只是希望你别多管闲事。”

小骨头处理问题，一向是能说就说，说不来就打！两人动手，没过几招，雪女布下蛇阵，小骨头一不留神，被困其中。

等他破阵后，虽然只是片刻的功夫，却不见了雪女的踪影。小骨头大骂一声，也顾不得许多，拔腿就追。

高耸的山顶上，俄顷只剩下四人。宁虞哭的肝肠寸断，要不是被五花肉死死拽着，只恨不得随之跳下去。

百草看到宁虞伤心欲绝的表情，又移目看向悬崖之处，脸上涌出难言的悲痛和愧疚。颜初伸手将她拉进怀里，百草靠在他的肩头，眼泪慢慢的流下。

夕阳的光辉一点点消散，黑暗如同一口大锅罩下。

几日后，城郊的一座新坟前，百草还未走近，就被宁虞拦住，“你来做什么？他生前一片痴心对你，你拒之不理，死后又来做什么？”

百草将装有鲜花和水果的竹篮递过去，“我只是想来看看他。假如不可以的话，请只将这些收下。”

宁虞扬手将篮子打翻，“看什么？我派许多人都没有找到他的尸骨，这里只是一座衣冠冢，你想看什么呢？”

新修的坟茔上盖着一片略有潮湿的泥土，坟头上洒了许多纸钱。宁虞穿着一套染白的麻衣，周身没有一点饰物。

她蓬头缟素，声音几乎尖利的道，“你走啊！这里不欢迎你，你有多远就走多远！”

五花肉按住她，有些带劝道，“你想想，既然他肯舍命救她，如果他泉下有知的话，应该也不愿意看到你这样对她。”

颜初也将百草往后拉了拉，“既然来过了，就行了。”

百草看向石碑上的几个字，拥有那个名字的人大概已经永远的离开了世间……

流川夜，真的对不起。只是我却连对你说这一句话的机会也没有。

放出的视线在碑石上停留片刻，目光一点点收回。百草转过头，随着颜初默默的走开。

她的身后山青草翠，如果有长眠于此的灵魂，大约不会感到荒凉。

百草走出很远的距离，还是忍不住回了一下头。她望着孤坟的方向，低低道，“颜初，我觉得我对不起他。”

罗浮山一战，月练香消玉殒，宁虞痛失所爱。

而和她们并列四大美人称号的薛诗诗终于在身体不堪忍受的苦痛里去看了大夫，结果发现自己得了花柳病。

正享芳华的女子仿佛被一道晴空霹雳劈在了天灵盖上，所有看得见的声誉和大好的前途，都被击成千万片碎屑。即使用再灵活的双手，也拼不出它原来的样子。

世间万物依然如故，大地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光阴如流水，转眼就是三年后……

当日小骨头翻山越岭没找到雪女，无奈空手而归。五花肉对宁虞还是一往情深，宁虞将流川夜的死算在百草头上。一心想要报仇，却屡屡失败。

宁虞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手，她总结得出，要想除掉百草，就得先除掉她的保护伞……颜初。

可是想对付奕剑听雨楼，又谈何容易！小骨头察觉到她的意图后，便用出兵攻打奕剑听雨楼为条件，诱使她跟五花肉在一起。

等到逼的她同意后，小骨头也说到做到，果断的出动人马对付奕剑听雨楼。谁知对方却像个软蛋，尽皆不战自退，举手投降。

小骨头于是高高兴兴的回去，他在路上美滋滋的想着，等以后小花花出世了，相貌不管长的像谁都没事，但是性格一定要像他！

☆、【154】大结局（下）

这样的话，到哪都不会受欺负！要是受了点欺负，管对方是大是小，他也要帮着揍回去！

宁虞和五花肉成亲后，等到怀胎足月了，生下一个大胖小子。这可把小骨头乐坏了，抱在怀里一口一个“小花花”，五花肉想抢都抢不过来，又听他那样口口声声的叫着，气得脸都绿了。

小骨头识出他的脸色，又口没遮拦的道，“你觉得小花花不好听啊，那就随我叫小排骨吧！反正你的儿子不也就是我的！”

自从小骨头轻而易举的击败奕剑听雨楼后，归云堂便俨然成了江湖巨头。小骨头对红烧排骨的喜爱更胜名利，五花肉便理所当然的接了头号位置。

这样一来，五花肉不仅娶了娇妻，又喜添麟子，还理所当然的成了武林盟主。

而在江湖中，虽然少了奕剑听雨楼，却多了一个新近崛起的势力，叫云石仙居。

论实力，虽不输于归云堂，但是从不插手江湖恩怨，只济弱扶贫，广施恩泽。

五花肉也是一个性情宽厚的人，他意外的登上武林盟主的宝座后，从不恣意妄为，对云石仙居也是格外护持。

至此，江湖纷争渐少，形势趋于稳定。

而朝堂上，继镇国大将军项显黄袍加身后，新立的储君等到羽翼丰满，暗中发动宫廷政变。

逼主退位，自己登基称帝，尊称其父为太上皇。定国号天苍，史称天苍王朝。

新皇继位后，改革弊政，轻徭薄赋，广纳贤才，克宽克仁。时天下万民悦服，国治邦安，开国之君被后世尊称为天苍大帝。

但是据后传的野史记载，当时仅为储君的太子殿下，既不执掌兵权，又没有强大的亲卫力量，之所以能反叛成功，便是依托外戚烈氏的力量。

储君上位后，对烈氏不吝赏赐，加官封爵。

烈氏长女烈恩雅被封为长公主，可自由出入皇宫。仪仗队不输于主君，地位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是恩宠戴天的长公主，对圣上的赐婚一概不理。无奈之下，圣上让她自己挑选，她也迟迟不肯。

后来的某一天，隆恩浩荡的长公主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被圣上下旨，赐婚给西北处的一个国王。

长公主作为女人的身份也一下子到了顶，但是北方游牧民族，动荡不安，常常因为缺衣少食，侵扰南下。

名义上说是赐婚，其实不过是和亲的一颗棋子。棋子的命运，从来都不能自己决定。

长公主哭着死活不肯，求爹告娘。但烈氏夫妇只是羞愧难当的说，“雅儿，发生这种事，爹娘怎么有脸去求人呢？而且就算皇后怀了身孕，你也不该对皇帝做出……”

“那又怎样？反正他又不是我的亲哥哥！长公主的身份有什么了不起，我要做的是……”长公主的话还没说完，烈氏夫妇急的连忙用手捂住女儿的嘴。

长公主远嫁后，宫廷里对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后来没多久，烈氏又因为其他的原因触犯王法，整个家族一夕富贵，也很快凋零。

等到皇后诞下龙子后，朝廷颁旨，大赦天下。

在许多个家庭为家人的重聚欢欣鼓舞的时刻，薛诗诗终于花掉了成名以来的所有积蓄，却没有治好身上的病。

薛诗诗大红大紫的时候，为她着迷的男人多的数不过来，有些甚至恨不得像狗一样的摇尾乞怜。

但是自从得知她害了风流病后，就像遇到扫把星一样，唯恐避之不及。

等薛诗诗病到不能下床的时候，也只有王小六不离不弃的照顾她，在旁为她端屎端尿。

薛诗诗被病痛折磨的不成人形，昔日的美貌早已衰败，甚至连普通人都比不上。

她在生命的弥留之际，终于流下了悔恨的泪水，千言万语也只说了一句，“小六哥，对不起。”

王小六再也没能摇醒她，许久之后才闷闷的说了一句，“诗诗，你问我能不能为你死？我想人的命只有一条，我给你我自己就没有了。但是如果我愿意给你，你还能醒过来吗？”

又是春暖花开的时节，宁虞三年生俩。五花肉抱着刚刚出世的小家伙，再舍不得放手。

他虽然有个大儿子，但是终日被小骨头霸着。硬抢回来又怕伤着儿子，此次终于能痛快的抱抱小儿子。

这几年，虽然宁虞一直摆着冷脸，但是五花肉极力的想哄她开心，始终关怀如一日。

自从五花肉成家立业，又当上武林盟主之位，举止稳重，更添成熟男人的魅力。

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对他表示好感，但不管宁虞怀胎坐月子，五花肉一直对投怀送抱的女子拒之不理，也从不在外面沾花惹草。

即使出远门，也会连夜赶回来。然后脱衣上床，从身后温柔的抱着熟睡的女子。

人心都是肉做的，宁虞也从一开始真的睡着，变成等他回来。

虽然会在他推门进屋后，刻意的把眼睛闭上。但是不管等多久，也要等他回来，却成了一个习惯。

“你就这么抱着儿子，不累吗？”宁虞脸上的血气恢复了一些，但还是很虚弱。

五花肉脸笑到耳后根，“不累的，不累的，抱多久都不累。”

宁虞将头撇向一边，语气有些酸溜溜的道，“是啊，有了儿子，哪里还会想起老婆呢？”

五花肉神色一顿，笑容更舒畅。他仿佛反应过来什么，将手中的孩子交给稳婆。

阳光照在洁白的窗纸上，坐在床头的男子手里端着老母鸡汤碗，他哄了许久才哄的女子张嘴喝了一口汤。

他一口一口的喂着，目光说不出的深情和温柔，仿佛在看着一件稀世珍宝。

阳光的另一头，匾额上悬挂着云水仙居的院子里，颜初伸手拉住要去练剑的百草，“今天有两位很重要的人前来，我们出去迎接一下吧。”

“谁呀？”百草问。

“你的公婆。”

“啊？”百草嘴巴张的老大，登时跳脚要进去梳妆打扮一番，却被颜初拉着往外走，“他们多年浪迹天涯，这次特地回来也只是为了喝一杯我们的喜酒。”

阳光如碎金般的照下，一脸笑意的男子衣白如雪，气质如玉。被她牵在手心的女子，形容娇俏，只是神态有些别扭。她脸蛋像抹了粉一样红扑扑的，剪水双瞳里既是羞涩，又有喜悦。

属于他和她的故事，遇见了，喜欢了，在一起。

不吵不闹，不分手。

简简单单，就是一生。

【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