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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海游龙-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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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子春道:“那是上面传下来的命令,陆总捕头对本帮知道的太多了。”
陆瑶君随着泪水,切齿道:“我不杀尽残缺门,誓不为人,冯捕头,这厮怎么办?”
冯大海道:“在下奉总座之命,把他带来,任凭姑娘处置。”
陆瑶君锵的一声,掣剑在手,说道:“那我就要挖出他的心来!”
玉手一送,剑尖刺人任子春的心窝,随手一转,任子春惨叫一声,往后便倒。
陆瑶君流着泪,抬目问道:“祝大哥,我们要到哪里去找残缺门呢?”
祝文辉道:“中州一君可能是朝宝坻这条路来的,只要找到万象门的人,自然也可以找到残缺门的人了。”
当天,京城里传出一件震动天下,大快人心的大新闻!
那是由御史广兴,给事中广泰,黄门王念孙纠劾和坤罔上祸国,贪黩弄权。
仁宗早有杀和坤之心,立命步军统领绵恩及宫廷勇士阿兰保,会同九门提督衙门总捕头张其泰,逮和坤入狱,交部议处,并查抄和坤家产,旋即宣布和坤二十大罪,传示中外,赐和坤死。
和坤大揽独权,贪赃枉法二十年,终于伏法了!
这消息有如一阵旋风,起的突然,传播之快,也像风一般,迅速向全国吹了开去。
香河县,在运河东岸,因县东里许,有香河,故名。
香河虽是小县,但因近在天子脚下,又是运河所经的码头,当年从北京到天津,如走水道,香河是必经之地,就这样,香河城里,可算得上繁华之地。
傍晚时分,祝文辉、秦少卿等人赶到香河。
冯大海是奉命侦查中州一君行踪来的,因此就和祝文辉等人做了一路,他依然戴了面具,化名马如龙。
一行人有冯大海这样一个吃公事饭的人作向导,打尖住宿,自然都由他安排。
今晚,他们就落脚在京华客栈。
京华客栈的前进,是京华楼,香河城里最有名的酒楼。
这时华灯初上,京华楼五间敞厅,灯火辉煌,人声喧哗。
从京城里传来的消息,已经传遍了这个小城。
这时酒楼上大家谈论的,无非都是和坤夺职下狱之事。
祝文辉、秦少卿、杨少华、冯大海和女扮男装的桑飞燕、陆瑶君,就坐在临街的一张桌上。
他们交谈的,当然也是和坤下狱的这件事儿。
冯大海执着酒壶,替自己斟满了一杯酒,一口喝干,说道:“这真是大快人心的事,只是发生的太突然了。”
秦少卿道:“这叫做恶贯满盈,国人皆曰可杀。”
桑飞燕道:“杨少侠,这比你杀了他还要好,如果你把他杀了,这件事也永远不会发生了,说不定皇帝还要追封他呢?”
陆瑶君接口道:“就是嘛,我师傅大概早就料到他会有今日这样下场的,三个月前,我在和坤宅里,第一次遇到杨二哥之时,回到底里,她老人家曾说过一句话:和中堂不会太久的,如今想来,师傅可能早就知道了。”
正说之间,忽听冯大海轻“咦”了一声,低低的道:“那不是文丑查良勇么?”
祝文辉回头看去,果见从楼梯走上来的是个脸如獬豸的秃顶老者,那不是和坤府里的总领班文丑查良勇还是谁来?
他左臂肩头背着一个紫花布大包袱,敢情是和坤垮台之后,卷了铺盖,从京里逃出来的。
他身后紧随着一个身穿蓝布衣裙,面貌姣好的少妇,看去不过二十出头,低垂着头,手里也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小包裹。
两人上得楼来,跑堂的伙计无巧不巧把他们引到祝文辉等人右首的一张空桌上落坐。
文丑查良勇目光一转,看到祝文辉(他当然也看到冯大海,只是冯大海戴了面具)坐下的人,忽然又站了起来,拱拱手道:“这位不是祝少镖头?嘿嘿,咱们在这里遇上,当真巧极了!”
他先打了招呼,祝文辉不得不站起身,拱拱手道:“查老总好。”
查良勇道:“少镖头,咱们也算他乡遇故知,来,来,老朽给少镖头引见,这是老朽的家小……”
人家这么说,祝文辉只得举步走了过去,拱拱手道:“原来是查夫人,在下失敬。”
那少妇满脸娇羞,抬了抬秋水般的眼波,微微点着头。
文丑查良勇亲切的道:“祝老弟,你也坐下来。”
祝文辉依言在他横头坐下。
查良勇压低声音道:“祝老弟,中堂出了事,你大概也听到了。”
祝文辉点头道:“在下还是刚才听到的。”
查良勇微微摇头道:“他祸国殃民不去说他,一个人树大招风,也是这一次失败的原因,不瞒你老弟说,我这家小,就是他的七姨太……”
祝文辉听的一呆,和坤的七姨太,不是他从前的儿媳妇么?
他就靠把新孀的儿媳妇送给和坤,才当上总领班的?
查良勇敢情看出他的神情,笑了笑,凑着头道:“不瞒你老弟说,七姨太本是老朽的儿媳,但中堂看中了,老朽能不答应么?如今他跨了台,老朽不收她,又叫春娘倚靠谁去?再说儿媳这名份,早就没有了,老朽只是从和府把她接过来的,已经转了个帐,何况咱们总归是一家人,肥水不落外人田,这也不算有悖礼教,老弟可别见笑!”
转了帐,就不算扒灰,真是妙极!
祝文辉心中虽然不齿其人,但也只好点点头,一面转移话题,随口问道:“查老此次出京,准备到哪里去?”
文丑查良勇朝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不瞒你老弟说,咱们是江湖人,还是回到江湖上去,老弟在江湖上总听说过中州一君吧,老朽从前跟过他,如今他已是几个帮派的盟主,声势可大着呢,老朽打算找他去,凭昔年一点关系,他大小也会弄个职司给我干干。”
祝文辉心中突然一动,试探着问道:“在下听人说过,万象门威震江湖,只不知他们山头在哪里?”
查良勇笑了笑道:“这是一个秘密,江湖上知道的人可不多,和你老弟说也无妨,老朽和神君一直有着联系,万象门总坛,离此不远,就在山东境内。”
他说了山东境内,祝文辉就不好再问下去。
正好跑堂的替两人送来酒菜,祝文辉趁机站起身道:“查老两位请用酒菜,在下那边还有几个朋友,告辞了。”
查良勇跟着站起,说道:“祝老弟,咱们谈的话,不足为外人道。”
祝文辉忙道:“查老放心,在下不会说的。”
说着,拱了拱手,就回到自己席上。
桑飞燕低低问道:“祝大哥,他和你说了些什么?”
祝文辉低声道:“咱们回去再说。”
登州向南三十里,地名黄城,本是个小镇。
镇北有一座小山,山脚下,依山而起,有一座大庄院,雪白的粉墙,足足有两丈来高,围着大庄院,就像城墙一般,附近居民,叫它万家堡。
据说万家堡的主人,是在京里服官,也有人说他是在某王府里当总管,这里只是他的别墅。
反正镇上的人,从没见过万家堡的主人,但万家堡经常有车马出入,车马成群,越显示出万家堡的声势显赫。
这是午牌时光,镇西一条大路上,来了两匹骏马。
前面一匹马上坐的是一个獬脸瘦高秃顶老者,稍后一匹马上,则是一个蓝衣少妇,罗髻如云,桃花似面,看去楚楚动人。
两匹马一直驰到万家堡前面,才行停住。
獬脸老者一跃下马,立即拢住了后面马头,双手半抱半扶,把蓝衣少妇接下马背,然后从马鞍上取下包裹,领着少妇朝门楼走去。
万家堡两扇大门虽然紧闭着,但左侧一道边门,却敞开着,里面一条板凳上坐着两个青衫汉子看到两人,大不刺刺的问道:“老儿,你找谁?”
獬脸老者一手摸着颔下苍须,含笑道:“烦请老哥进去通报一声,就说京里来的查良勇求见神君。”
原来这万家堡,正是万象门的总坛所在。
那青衫汉子似乎听出来人大有来历,倒也不敢怠馒,拱拱手道:“二位请稍候!”
转身往里行去,过不一会,那汉子急步走出,朝查良勇招招手道:“神君在花厅召见查爷,二位请进。”
查良勇含笑道:“有劳老哥带路。”
这青衫汉子领着两人,进入边门,走到二门口,另有一名青衣汉子领两人人内,穿行长廊,到得花厅石阶前面,朝里面躬身道:“启禀神君,查良勇到。”
只见帘幕启处,走出一个面貌奇丑的女子说道:“神君请查良勇入见。”
一面从怀中抽出一方黑纱,冷冷的道:“叫她蒙上面纱。”查良勇接过面纱,转身朝蓝衣少妇低低说了两句。
蓝衣少妇依言蒙上了面纱。
两人举步走上石阶,跨入花厅,抬头看去,中州一君身穿杏黄袍,笑容可掬的踞坐在一张酸枝雕花锦榻之上。
查良勇立即趋前一步,双手打拱,躬下身去,口中说道:“属下叩见神君!”
中州一君脸上笑容未敛,轻哼一声,随口道:“来人哪,把查良勇给拿下了。”
查良勇不由的一怔,这时左右两边已经飞快的闪出两个金甲武士,不容分说把他夹持着拿住。
查良勇叫道:“神君,属下无罪。”
中州一君冷声道:“你从香河把人领到这里来,还说没有罪么?”
话声甫落,只听阶前有人恭声道:“启禀神君,堡前来了六个人,其中一人自称杨少华,奉有‘贝叶玉牒’,要见神君。”
中州一君听得脸色一变,摆手道:“把他们领到大厅相见。”
“贝叶玉牒”是昔年武林各大门派联名献给梵净山主神尼清音师太的,数十年来,一直成为武林中至高无上的信物,为黑白两道所崇敬。
万象门是武林中的一个门派,就不能不对“贝叶玉牒”表示敬意。
万象堡两扇大门徐徐开启,从大门中走出来的是万象门执掌外三堂的令主金面神尉敬迟。
(他脸上经常戴着淡金面具)身后紧随着两名青衫汉子。
堡前站着六人,正是杨少华、秦少卿、祝文辉、桑飞燕、陆瑶君、和京城巡捕营捕头冯大海。
尉敬迟目光一转,拱手道:“诸位之中,不知那一位是杨大侠?神君听说杨大侠奉有‘贝叶玉牒’而来,特命在下前来恭迎。”
杨少华站在五人前面,应声道:“在下杨少华,奉神尼之命,来见贵门主的。”
尉敬迟道:“杨大侠请。”
扬少华抬手道:“请。”
大家由尉敬迟陪同,进入大门,一直进入大厅。
但见厅前两边站着十六名金甲武士。
厅上金碧辉煌,中州一君端坐在中间一把高背虎皮交椅上。
他身后侍立两个丑妇东娥、西娥。左右两边,分别站着四大将军。
金面神尉敬迟引着杨少华等人进入万象厅。
中州一君已经从交椅上徐徐站起,拱手道:“杨大侠奉有‘贝叶玉牒’远到万象门,恕老夫有失远迎。”
杨少华面对仇人,心头甚是激动,但此刻他奉有“贝叶玉牒”,不好失礼,一拱手道:
“神君不用客气。”
中州一君托大的一抬手道:“诸位远来,请坐。”他在话声一落,就先自回身坐下。
杨少华并没有坐,依然站在大厅中间,面向中州一君,伸手从怀中取出“贝叶玉牒”,肃然道:“在下奉请‘贝叶玉牒’而来,想请教神君一件事。”
中州一君泰山身不动,问道:“什么事?”
杨少华道:“中州一君,你本来的姓名可是叫高四麻子?”
中州一君脸色一变,冷然道:“老夫恕不作答。”
杨少华凛然道:“高四麻子,杨某已经查得清清楚楚,你不用再抵赖了。”
中州一君冷森一笑道:“老夫何须抵赖?”
杨少华道:“那很好,在下奉有‘贝叶玉碟’在此,你跟我到官府投案去。”
中州一君仰首大笑道:“投案?老夫投什么案?”
杨少华切齿道:
“十年前你勾结倭寇,横行江浙海上,为先父所擒,你妻子贿赂和琳,颠倒是非,反诬先父诬良为盗,使先父蒙冤莫白,在下要你随我去官府自首。”
中州一君目中凌芒飞闪,点头道:“你是杨天相的儿子……”
刚说到这里,只听阶下有人来报:
“启禀神君,修罗门主修灵君到。”
中州一君修眉微微一拢,吩咐道:“有请。”
过了一会,只见金面神尉敬迟陪着一个年在四旬左右,青衫玉带,丰神清朗的中年文士走了过来。
这青衫文士身后,跟着身穿浅紫衣裙的修盈盈,和白发马脸的黎嬷嬷,另外还有四名使女。中州一君站起身,拱拱手道:
“修门主光临,老夫因有客在此,未能远迎,恕罪、恕罪。”
那青衫文士正是修罗门主修灵君,他略一抱拳,说道:
“神君不用客气,在下冒昧趋访,实有一事来向神君赐助。”
中州一君道:“修门主请说。”
修灵君回身朝杨少华等人抱拳,表示歉意,才道:
“拙刑八年前无故自杀身死,直到近日,始知拙荆当时并未身死,只是受人胁迫,在下启棺验看,果见只是一口空棺,经多方查证,荆拙是为贵门所劫持,不知神君可知此事?”
中州一君还没开口。
只听屏后传出一个鸭子般的笑声,说道:“自己连老婆都管不住,还好意思来问神君,这话若是传出江湖,还当咱们这个老不死的,垂涎你老婆呢?”
随着话声,已从屏风后面走出一个高头大马的婆娘。
这婆娘大概已有五十出头,脸长如驴,居然还涂着厚厚一层脂粉,头上插着不少金光灿烂的饰物,走起路来,步子跨得很大,看她模样,简直有七分像是男人。
这婆娘正是中州一君畏之如虎的“贤内助”高四奶奶。
修灵君听的脸色微沉,问道:“神君还未回我所问?”
高四奶奶笑道:“不用他说,我告诉你也是一样,你老婆原是我的妹子,是我要她回娘家来,这总可以吧?”
修灵君道:“拙荆现在哪里?”
高四奶奶道:“自然在我宫里了。”
修灵君道:“你为什么不放她回去?”
“回去?”高四奶奶尖笑道:“你们还想回去?”
笑声未落,只听得一阵金铁声响,刹那间厅动屋摇,眼前也跟着一黑。
冯大海大喝道:“这厅上不对!”
祝文辉、桑飞燕两人,服过“参雪丹”,目力较强,在厅上一暗之际,眼看中州一君和高四奶奶悄悄往屏后退去。
祝文辉赶紧拉了桑飞燕一把,双双纵身掠起,祝文辉手中摺扇疾展,口中大笑一声道:“神君留步,大家都在厅上,你最好也留在这里。”
一道扇影,朝前推出。
桑飞燕右手执着短剑,左手一圈,使了一记“无形掌”,一股无形力,直向高四奶奶撞去,叱道:“高四奶奶,你给我站住。”
高四奶奶赶紧后跃一步,嘿然道:“小子,谁是高四奶奶?”
两句话的工夫,大厅上早已恢复沉寂,一片的漆黑。
不!突然亮起一片清辉。
原来是修盈盈掌上,托着一颗龙眼大的明珠,珠光把一座大厅,照得月光下一般。
大家疑目四顾,但见这一瞬间,四周景物全变,整个大厅面积,也似乎较刚才小了不少,四面黑黝黝的四堵墙壁,不用说是铁板的了。
四大将军并没有走,中州一君和高四奶奶,也被祝文辉、桑飞燕两人截住,因此,厅上可说一人不少。
中州一君双目精光电射,右手一探,取出玉尺,冷喝道:
“又是你们两人和老夫作对!”
银芒暴长,疾点而出。
祝文辉知他手中玉汞剑,锐不可挡,只有修罗玉碗上的三式“人趣摄”能和他相敌,也就不再客气,摺扇一挥迎着击去。
杨少华锵的一声,掣剑在此,叫道:“祝兄,这厮交给兄弟来对付他。”
身形一掠,直欺过去。
高四奶奶让开桑飞燕一记“无形掌”,两道浓眉一竖,冷笑道:“老娘不废了你才怪。”
双手往袖中一拢,手上顿时套上了两付钢爪,十指如钩,看去锐利无比。
这时随着喝声,突然双肩一耸,双目隐泛绿光,口中发出一声呼啸,双爪扬处,朝桑飞燕扑了过来。
修灵君双目乍睁,哼道:“畜生趣,这婆娘果然劫持了贞娘厂一面急忙闪身掠了过去,叫道:“这位小兄弟抉快退下,这婆娘使的是修罗武学‘畜生趣’。”
(修罗四部,为天趣摄、人趣摄、鬼趣摄、畜生趣摄,但修罗门目前只剩下了畜生趣摄一部)。
桑飞燕并未退让,哼道:“我才不怕她呢!”
话声中,短剑剑尖摆动,迎着高四奶奶直欺而上。
修罗君只当桑飞燕少年好胜,不知“畜生趣摄”厉害,一时怕她有失,手持修罗扇,还是跟了上去。
高四奶奶十只精钢手爪,锐利如钩,这一扑,几乎笼罩了桑飞燕身前十几处大穴。
但就在她堪堪扑近,但觉眼前剑光一闪,像扇面般展开,不但一下就封住了自己的攻势,剑光居然还向自己拦腰划来!
剑未到,风先至,冷森剑锋,逼人生寒,她扑去的人,就像自己凑上去的一般。
她究竟是成名之人,心头一凛,立即身形一弓,硬行刹住去势,吸气后跃。
桑飞燕一剑就把高四奶奶逼退,这下直看得修罗门主修灵君心头大大的一震。
修罗绝学“畜生趣”居然会被这年轻人一剑逼开,尤其桑飞燕的这一剑,他虽然无法看得清楚,但看去却觉得好像极为眼熟!
这一段话,说来好像已有很多时间,其实只是祝文辉、桑飞燕截住中州一君夫妇,动手一二招的工夫而已!
这一阵工夫,大厅上,四大将军,加上金面神尉敬迟,已和秦少卿、冯大海、陆瑶君、黎嬷嬷、修盈盈等人动上了手了。
修盈盈的手上拿着一颗明珠,这是照亮整个大厅的唯一光源。
前将军辛士昭身形一掠而至,金环唰的一声,朝她手上明珠砸去。
你别看修盈盈弱不禁风的模样,身手可不含糊,左手及时一缩,右腕抬处,一支秋水般的长剑,已然随手划出。
黎嬷嬷接住了金面神尉敬迟,秦少卿接住了左将军齐天游,陆瑶君接住了右将军沙成峰,冯大海接战的是后将军哈福寿。
整个大厅上,只有伺侯中州一君的两个丑妇东娥、西娥,和伺候修盈盈的四个青衣使女喜鹊、黄莺等四人,则已各自掣剑在手,随时准备上场。
修灵君眼看桑飞燕一柄短剑奇招逸出,高四奶奶居然被她逼的连连后退,此时厅上众人,展开了一场混战,他怕女儿有失,立即飞身掠去,口中喝道:“盈盈,你退开,让为父来收拾他。”
喝声中,一道扇影,如长虹射至,朝前将军肩后划到。
前将军沉笑一声,金环一转,迎着击出,但听一声金铁交鸣,两人各自震得后退了半步。
祝文辉把中州一君让给了杨少华,他转身看去,正好冯大海被后将军逼得步步后退,长身一跃,朝两人中间欺去。摺扇一挥,从横里截住了后将军,朗笑一声道:
“将军还是在下奉陪吧!”
口中说着,摺扇巳唰唰两招,飞划而出,两人立时动上了手。
杨少华上次背着花见羞,还和中州一君动过手,这回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再加上没有背人,手脚自然轻灵得多了,他长剑一划,拦着中州一君,沉喝道:“高四麻子,你这是违抗‘贝叶玉牒’!”
中州一君大笑道:“老夫身为三门、五派、七帮之主,‘贝叶玉牒’管得了老夫么?”
杨少华长剑一持,凛然喝道:“你勾结倭寇,作恶多端,还敢违抗玉牒,那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武林叛徒,江湖公敌了。”
“哈哈!”中州一君大笑道:“不出数年,老夫就可统治武林,告诉你,什么叫做武林?老夫就是武林。”杨少华听得大怒,朗喝一声:“好个狂妄之徒!看剑!”
挥手一剑,朝他劈刺而出。
中州一君沉笑道:“来得好。”
一道耀眼银虹,应手而起,朝杨少华剑势迎来。
两人这一战,就各自存下了毙敌之心,剑尺交击,奇招互见。
一个使的是修罗武学中最上乘的“天趣摄”,变化奇幻,威力无匹。一个招式奇诡,手中玉尺,剑气银光,透射如电,更见凌厉。
这就是说杨少华练的是“天趣摄”,本是无人能抗衡的奇学,但中州一君总究功力深厚,加上手中玉汞剑,是稀世奇兵,相互抵消,恰好拉平,因此久战不下。
但见高四奶奶和桑飞燕这一对,就不同了。
高四奶奶花了二十年心机,千方百计,把妹子贞娘嫁给了修灵君,又胁迫妹子盗取修罗门仅存的降魔武学——“畜生趣”,但她怎知“畜生趣”是修罗四部中最下乘的一部。
桑飞燕使的是“人趣摄”比她高出两部,因此她每一出手,十指虽厉,扑势虽疾,但却处处都受制于桑飞燕。
不到十招,就感到缚手缚脚,一点也施展不开。
同时桑飞燕剑锋所指,尽是要害大穴,再加她左手不时的划圈随发,施展义父桑药师的“无形掌”,更是防不胜防。
高四奶奶做梦也想不到八十岁老娘倒败孩儿,自己会输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她还不知道桑飞燕是一个姑娘,否则更会把她气得吐出血来。
这时,修灵君和前将军已经打了四五十回合,修灵君一招震飞前将军右手金环,修罗扇像电光一闪,从前将军胸前划过。
前将军急急后退,胸前已被拦腰划开,血流如注,口中大叫一声,往后便倒。
修灵君目光一注,举步朝尉敬迟走去,喝道:“黎嬷嬷,你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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