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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情感热线-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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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魔小猫

【由文】

正文 第一章 忧郁的娘

初夏的某个清晨,墙角的白蔷薇静悄悄地盛开的时候,我出生在这个世界。

爹爹已经年过不惑,妾纳了不少,却只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爹爹一直翘首以盼,希望能在晚年到来之前,再得个麟儿,可惜我不是。所以他只在房间里略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听说跟爹爹一起走的,还有焦夫人。作为当家主母,她只是淡淡地叮嘱我娘别受着寒凉,便匆匆离开了。

乐府里两个最重要的人都走了,其他的人也没什么耽搁的必要了,总之,在我生下来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内,原本热热闹闹的产房里,便只剩下我们娘儿俩和另外一个女人。

我当时闭着眼睛,却能听到她跟娘低声交谈的声音。

娘的声音是虚弱的,她的声音却是温柔而坚定的,一直在安慰娘。

“如兰,别着急,你年纪轻,老爷又那么喜欢你,以后有的是机会生儿子呢。”

娘情绪颇有些波动,大概是寄望过大,却最终沦于失望的结果,哽咽道:“我以为必是个儿子,算卦的也说我肚子尖尖,定是男孩儿,给我打了保票的。谁想……”

“如兰,千万别这么说,女孩儿怎么了,温柔漂亮,长大了能跟娘说体己话儿,男孩儿能比得了吗?你怎么能自己说丧气话呢?孩子虽小,可是有灵性的呢,你看她小拳头都捏紧了,像是不满呢……”

我娘依旧呜呜呜地哭个不停,但是声音明显地小了一些,我紧握的拳头也就松开了。

谁也不愿意自己一出生就被戴上有色眼镜观看吧?我也不愿意。可是这是我娘,我有什么办法呢?

而且,那个时代,大抵都是这样的吧,也不独是我娘的毛病。

我只是无来由地对这个劝慰我娘的人,陡生好感。

后来我知道,这个女人叫做沈萍,是乐府的五姨太,她是我生命里很重要的一个女人,甚至于,比我亲娘还要重要。

我在襁褓里昏睡了一天,不哭也不闹,尽量不给我那孱弱的娘增添麻烦。

到了傍晚的时候,从爹爹的书房那里来了消息。

他给我赐名,叫乐薇。

后来我想,大概是因为外面蔷薇花开得正盛的缘故吧。

爹爹只是应景而随便起的这个名字,我却十分喜欢。

乐薇,乐薇。

简单的名字,却透着清新爽利的味道,这是个好听的名字,对我来说,也是个再好不过的开始。

我知道自己是穿越了,因为我有着清醒的意识,这不是我原来所在的世界,我也不是原来的那个我。

在那个世界,我已经二十五岁了,一觉醒来,我却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婴儿。

没有任何征兆的穿越,手无缚鸡之力地来到这另一个世界,换做任何人,都该措手不及吧?

我也有。可是,却不是惊慌,而是欣喜。

我把这个看做上天对于我的恩赐,因为我对之前的生活,已经厌倦到了极点。

喧嚣的城市,杂乱的环境,虚空的感情世界,所有的一切都令我感到茫然。苦修了四年心理学的我,大学毕业后,却做上了贩卖山寨手机的业务员,靠磨嘴皮子吃饭。

虽然两年的拼搏下来,我也有了六位数的积蓄,可是,我却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灵,在一点一点地干涸,枯竭。

那根本不是我想要的事业,那也根本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想要的是什么?我很清楚,不过是小桥流水边的闲庭信步,不过是和一个人的执手相看笑眼,这么简单的事情,在那个世界,却成了要不可及的奢望。

工业社会,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在推着你朝前走,不允许回头,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正因为如此,意识到自己是穿越了,在短暂的错愕之后,我简直喜不自胜。我急于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却想到那是不符合常理的,于是只好忍住,乖乖地闭着眼睛,过了三天暗无天日的日子。

到了第三天,我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在这个世界的娘。她是个美丽的女人,有着精致的面容和干净的眼神,可是,她看着我的时候,却是用那种悲悯而不是慈爱的眼神,这令我多少有点不舒服。

我不禁会想,她悲悯的是什么,是我,还是她自己?

我隐隐觉得,她不会非常爱我。

后来的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

在我们母女相处的那么短的时间里,她将绝大部分时间花在悲秋上,经常坐在碧纱橱边,一坐就是一整天,她看着院子里逐渐变得萧瑟的景色,神情萧索,有时叹息甚至流泪,却很少将目光投向我。

她就像一尊望夫石一样,无望地守着那条鹅卵石铺成的甬道,她期待着爹爹的身影能在甬道尽头的月亮门出现,可是爹爹一直也没有出现过。

我娘的人生其实可以不必如此的。出嫁前她也是明快鲜妍的小家碧玉一枚,可娘家人贪慕虚荣,摒弃众多上门求亲的草根青年,而将她嫁给了当朝户部侍郎乐少甫做了小妾,他们收受了我爹相当可观的聘礼,这个是肯定的。

少女章如兰自此告别了无忧无虑的闺阁生涯,成为人妇。嫁入乐府三年,她人生离憧憬中的幸福也越来越远,我爹是个标准的花心男人,小老婆就有八个,他在我娘身上的新鲜感,不用说是相当有限的。我娘最大的愿望,不过是生个儿子,为下半生找到依托,可惜,我的出世,破碎了她人生最大的幻梦。

大部分时间,我都是一个叫翠缕的丫头代为看管的,这丫头年不过十三,自己还是个小毛孩子,照顾起我来,就很难称得上合格了。

既然不讨喜,我也就不让自己显得面目可憎了。我乖乖在躺在襁褓里,任由翠绿折腾着,不时看着我娘那忧伤的侧脸。

她终日沉默寡言,面目清冷,整夜整夜地长吁短叹,身体也迅速地消瘦下来。

这是典型的忧郁症的症状。

她精神上戴着着沉重的枷锁,她是个病人。

我在前世,也是一个轻度的忧郁症患者,我知道那种无助的感觉,像是行走在迷宫,找不到出路的那种痛苦。

我不怪我娘对我的冷情,相反地,我理解她。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完全没有心理障碍的。

我一直深信这一点。

正文 第二章 姨娘们的口水战

时间,流水般地就过了。

好像是这具小小身体的需要,每天我只能保持清醒大约四五个小时,其他的时间,都在深深浅浅的睡眠中度过。

还没等我意识过来,我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满30天了,今天是我满月的日子。

娘抱着我,向前来贺喜的人展览,我们居住的地方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娘脸上的忧郁也稍稍有所清减。

我躺在寿字红绸面的襁褓里,津津有味地嘬着自己的大拇指,眨巴着眼睛,专注地瞧着着簇拥在周围的这些人。

说是簇拥,其实只来了稀稀拉拉几个人,爹爹没来,焦夫人也没来,来的都是些地位跟我娘相仿的人。

“哟,看这小家伙,大眼睛骨碌碌的,好像会说话一般。兰姐姐,这小小女儿,长大了必定是个人精般的人物!”

声音娇脆,带着过分夸张的亲昵和热乎劲儿,不用说是那个新来的九姨娘李玉莲,她今年刚满20岁,以青楼歌姬的身份,刚被纳进乐府没多久,自然要处处小心,连娘这样的不得势的小人物,也要费着心思巴结一下。

她显然是为今天的集会精心打扮了一番,粉色绫罗,月白色的百褶裙,如同穿花蝴蝶般翩然。

顶显眼的是她别致的发式,拢成望月,上戴了金丝鬏髻,两边各插一个双凤珠子挑排,珍珠的辉光一路泄至雪白的颈项,宝气逼人。

细节方面,她似乎也做到了完满。耳间点小小珠滴,白腻的手臂上挂着明晃晃的包银丝的金钏儿,尖尖十指上染了嫣红丹寇,当真是包装到了指甲。

人靠衣服马靠鞍,李玉莲生得鹅蛋脸,薄嘴唇,吊梢眉毛,样子很有些凌厉,但靠了精巧的装扮和妆容,她将自己的不足之处完全遮蔽了起来,若不是言谈举止稍有些妖媚轻佻,谁能想到,眼前的这个贵妇两个月前还只是青楼卖唱的姐儿呢?

对于李玉莲,在场的女人没有一个看得惯的,从她们毫不吝啬抛向李玉莲的眼白就可以看出来,我娘也不例外。

但自己的女儿被夸赞,始终不是坏事,当下轻展笑颜,回道:“哪有你说得那么好。我真担心这孩子长不大呢。谁家的娃娃不是含着娘亲的*长大?可是她呢,一点奶水也吃不进,这一个月,吐奶不知吐了多少回,吃米汤倒吃得欢。我都快愁死了。”

说罢,不无担忧地望着我,我有点不自然地将小脸扭到一边去,皱着眉头想:穿越过来之前我都25了,比你还大4岁,让我吃你的奶,这怎么可能……

李玉莲咯咯笑了起来,原本就细细弯弯的眼睛,这下连缝也没有了:“姐姐,别担心,一个孩子一个样儿,肯张嘴吃就是好事,哪管是吃奶还是吃米汤呢。姐姐实在不放心呢,妹妹倒有一个法子,姐姐回头可以试试。”

见她说得认真,我娘期许地看着她。

李玉莲拿帕子捂着嘴,吃吃笑道:“其实很简单,只需要在**上涂一点点的蜜糖,保准就灵。你想,孩子哪有不喜欢蜜糖的呢?”

我娘苍白的脸上顿时掠起一片绯红,不知是羞是愠,只呵呵笑了一声,便把眉睫转到一边,不再说话,剩下的几个女人也是面面相觑,脸上吃惊的表情。

这李玉莲也真是不知深浅,在所有姨娘里,我娘的脸最是小了,就算是和她最相熟的五姨娘沈萍,也轻易不和她开玩笑,更何况,我娘跟李玉莲根本还不算熟呢……

平心而论,李玉莲的点子还是不错的,如果换做是我,说不定就欣然同意了,可她错就错在,她说这话的对象,不是我,而是一个非常正经的女人,不,应该说,是一群非常正经的女人。

“呵,玉莲不愧是坊间出身的人物,出这种主意一向是最内行了。”

说这话的,是一直在盈盈注视着乐薇的三姨娘白喜凤,她今年已经30了,眼看年华老去,膝下却一个儿女也没有,心中不消说自是愁苦的,大概因为这个缘故,她平时说话总是尖酸刻薄的,不给人留余地,在这乐府里,若说还有比我娘人缘还差的,应该就属她了。

李玉莲才缓过神来,发现自己说了欠妥的话,大概是想着缓解一下,却被白喜凤堵得死死的,脸上一下子也不好起来:“凤姐姐,玉莲年纪小,说错了话,还望众姐姐们多担待。可是姐姐话里有话,玉莲却吃不消,什么叫‘这种主意’?我怎么就内行了?姐姐若不把话说清楚,玉莲可要叫屈了!”

想那李玉莲在风月场混迹了N多年,也不是吃素过来的,不假思索就把白喜凤的攻势顶回去了。

白喜凤冷笑一声,毫不在意:“哟,你跟谁叫屈?不会是跟老爷吧?是了,你现在是老爷跟前的红人,春风得意,自然不把我们这些老人看在眼里。可你别忘了,我们这里坐的,哪一个不是受着老爷的恩宠过来的?独你一个是老爷的心头肉么?花无百日红,你能得势几天?老爷不过是看你新来,略照顾着你些罢了,瞧你那张牙舞爪的猖狂样子!今天是如兰的好日子,她都只穿了寻常衣服,你倒穿得跟花鹦鹉似的,美给谁看呢?也不想想自己什么出身。我们承老爷的面子,忍着叫你一声妹妹,你还真当自己是棵葱了?”

连珠炮似的挖苦加讽刺,把李玉莲顶得狼狈不堪,此刻,她死死抓着帕子,手在轻微发抖,脸上则白一块红一块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喜凤想是对李玉莲不满很久了,这段话也不是临时才有的,怕是在腹中早编得滚瓜烂熟,经过N多次深加工了,所以才会这么精准,具有这么强大的杀伤力。

“凤姐,玉莲,都消消火。”一直在旁边逗弄着我玩儿的沈萍走了过来,给白喜凤捏了捏肩膀,又拍了拍李玉莲的手,款款坐在她们中间,道:“终归是一家人。牙齿还会磕着舌头呢,咱们吵归吵,可不带伤和气的。今天是小乐薇的好日子,当着如兰的面,让她看笑话了不是?”

我娘也趁机当起了和事佬,将我交到沈萍手里,起身拿了一个八宝攒心的食盒过来,里面装了颜色鲜艳的各色小果子和糖糕,抓了一些到各人身前的几子上。

李玉莲也算很能忍,就白喜凤那番话,搁到谁头上谁都得大吵一架,可她很快就若无其事的笑起来了,对着白喜凤道:“凤姐姐,你方才教训的那番话极是。我年纪轻,又是初来乐府,很多规矩都不懂,若有得罪姐姐们的地方,还请万万不要往心里去。玉莲今天穿成这样,只是为了喜庆,绝不是存心炫耀。若惹姐姐不高兴了,玉莲现在就换下来。”

话音刚落,伸手就取了头上的双凤珠子挑排,放在桌上,不等旁人反应过来,又歪着头将耳上戴着的珠滴,手腕上的银丝缠的金钏子,悉数摘了下来。

都摘光了,还不停手,顺手拿起珠子挑排,将那尖尖的排锥儿对着殷红的指甲,就要往下剔颜色,被沈萍按住了。

“好了好了,妹妹,凤姐姐不过是随口一说,太当真就没意思了。”

沈萍说着,朝白喜凤看了一眼。

白喜凤微垂着眼,研究着自己对襟上的绣花,鼻子里哼了一声:“行了,当我没说吧。”

李玉莲听了,脸上冷冷的没什么表情,不声不响地坐下,随手拿了颗麻糖就往嘴里送,旁若无人地嚼,嚼得咯嘣咯嘣响。

不知怎么的,这声音听在我耳里,就像是晚上嚼手指头的那只大尾巴狼一样,透着诡异,令人周身发寒。

白喜凤拍拍袖子站了起来,淡淡地对我娘道:“白白地来当了一趟讨厌鬼,何苦来。我还是先走,让你们姐儿几个乐和乐和吧。”

说罢,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金锞子,放在几子上。

“小薇子今天满月,我也没什么好送的,就这么点小玩意,若兰你不要嫌寒酸才是。”

我娘则摆出招牌式的微笑,道:“姐姐说哪里话,平时请还请不到呢。是我待客不周,留不住姐姐,若兰惭愧得很。”

“不关你的事,我有空自会再来。”白喜凤一面说着,一面伸手到襁褓里,在我脸上,不动声色地捏了一把。

好疼!她不是在捏我,而是在用指甲掐我!

掐完之后,她极快地整理了包裹着我的小棉被,把被她掐红的那块地方,巧妙地遮盖了起来。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到,白喜凤凝视着我的眼底,泛起一丝冷酷……绝对的冷酷。

我忽然意识到,她讨厌我。

老天,她竟然讨厌一个刚满月的婴儿。

这,这……

不可思议,却是事实。

她看着我时,嘴角噙着一抹冷酷的笑意,可转过脸去,却立时化作云淡风轻:“若兰,沈萍,我走了,不必送了。”

也没看李玉莲一眼,昂扬地就走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忽然想起,自己还有哭的权利,一直忙着做乖孩子,我连这点最基本的权利都给忘了。

正文 第三章 满月

我扯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

这下可好,几个女人全部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讨论里夹杂着兴奋:“哎,终于是哭了,还以为是个傻孩子呢!”

我差点背过气去,我为了让我娘省心而刻意从来不哭,她们却以为我是傻子。

好吧,既然这样,我就一次哭个痛快好了。

我一面儿哭,一面儿小手乱摆,小脚乱蹬,我娘懒懒地抱着我拍了几下,见我仍啼哭不止,就不耐烦再管了,转手就要把我交给翠缕,却被沈萍接了过去。

沈萍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长相堪称精致,面部的线条很柔,额头饱满光滑,但她却似乎意识不到自己有多美,从来没有过多的修饰自己,现下,她头上只插了一支玳瑁ju花簪,衬映着满头的青丝,简约而含蓄,却不失雍容之美。

她抱过啼哭不止的我,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襁褓,口中哼着好听的歌,轻凝着我的眸子,含着晨露般宁静的水漾,目光极尽温柔,我瞧着她这样的眸子,不知不觉沉陷进去,但被白喜凤掐过的疼痛还在,我依旧瑟缩着肩膀。

沈萍用手抚mo我微蹙的额头,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撩开我颈边的棉被,目光随之一冷,口中喃喃道:“她这是怎么了?对小小孩儿也下得了手。”

这话却被坐在一边吃差点的李玉莲听着了,她忙放下手中的杯盏站起来,凑过来看我,惊道:“哟,这是谁干的?”

说完,自己先叫了起来:“不会是刚才走的那位吧?我说呢,小薇子前一刻还好好的,由她手抱过就哭了起来。”

我娘听到动静也走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李玉莲将我颈上被掐那儿的领子撑得大大的,方便我娘看个仔细:“姐姐,你瞧瞧那人做的好事!”

我娘一看我脖子上那块地方都红肿了,眼圈儿一红,泪就跟着掉了下来。

看到我娘的泪,我觉得心里很舒坦,这是她在乎我的表示吧。

可是,她却转过脸去,对着沈萍哭诉:“你瞧瞧,我不过是生了个女儿,就被府里的人骑到头上来了,白喜凤这样的人都敢当着我的面作践我,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姐姐,你别伤心,白喜凤她算个什么东西!进了府里这十几年,别说给老爷续香火了,肚子平平坦坦,一点动静也没有过,这要换做是我,在府里连大气也不好意思出了,她倒好,在人家家里作威作福,倚老卖老,真亏她有这个脸!”

李玉莲趁机痛骂白喜凤,一半算是宽慰我娘,一半算是宽慰她自己。

“玉莲,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娘大概是听得心里舒坦了,用帕子擦着眼泪,小声道:“我听说,白喜凤以前有过一胎,可怀了没到两个月就折了。”

“啊?”李玉莲杏眼圆睁,露出那种听到八卦后兴奋的目光,也不自觉地压小了声音,“真有这回事吗?”

我娘点了点头:“就是因为小产事后处理不当,她之后再也没能怀孕过呢。大概是因为这样,性格也变得越来越乖戾,看谁家的孩子都不顺眼。”

“哼,别人有自己无,她当然会不高兴了。”李玉莲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说。

沈萍淡淡地接过她的话:“其实她也挺可怜的,她不像我们年轻,还有着指望。只是,真不该拿小薇子撒气。”

她这话说完,李玉莲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或许是觉得没趣,坐了没多大一会功夫,李玉莲就离开了。

我娘送她出去,看着她婀娜的背影渐渐远去,等她走了很久,我娘依旧没有回身,只是愣愣地依靠在门栏上,萧瑟的夕阳将她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沈萍抱着我走了过去,我娘眉头一如既往蹙着,目光涣散,不知道在看什么,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薇子今天满月呢,你选好时辰了没?”沈萍轻轻地拍了拍我娘的肩膀。

我娘恍惚回过神来,一脸茫然:“什么时辰?”

沈萍一愣:“哪家的孩子满月不落胎发?还得给小薇子洗个澡呢,洗完澡,落完发,就能出去见人了不是?”

我娘悠悠地叹了口气,目光重又变得迷离起来:“天都要黑了,老爷还不来,这孩子生下来他就不曾见过一面,他根本就是把我忘了。我……我以后可如何是好?”

听得我娘如此颓丧,我张嘴想说话,却只发出一串依依呀呀的儿音出来。

“看,你这么消沉,孩子也不依呢。”沈萍慰抚地摸了摸我的脸,想说什么,却见我娘一脸的痴迷,显是什么也听不进去了,便只有叹了口气,拿了一串铜钱,让翠缕出去寻个剃头匠回来,自己则去打了一盆子热水,把我从襁褓里抱出来,用热毛巾一点一点地为我擦拭身体,擦完了,又找了身新衣服为我穿上。

不一会儿,翠缕领着个穿灰袍子的剃头匠进来了。那人举着剃刀,小心翼翼地将我头顶上为数不多的胎发绞了下来,交给沈萍。

沈萍将我的胎发搓成一团,从自己身上取了个金丝编成的络,将发装了进去,然后挂在床头,叮嘱翠缕“无论如何要看好,这是小薇子的命根子”云云。

她做这些事的时候,我娘依旧跟木人一样坐着发她的愁,目光好像在我们身上,又好像不在。

当沈萍将已经被修整得干干净净的我送到她怀里时,我努力地摆手蹬脚,将她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她用悲切的目光和我对视,那眸子里殊无光亮,只如死灰般沉寂。

我心中一个咯噔,此前我很少有机会和她对视,从未想到她的绝望,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我不禁有些慌乱,咧开嘴巴,对我娘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我知道我的笑必是甜美纯真,因为娘的眼睛一亮,眸中泛出柔光来,这一个月,我是第一次看见她用这等温情的目光凝视我。

她抱住我,用她冰冷的面颊贴着我的脸,动作极尽温柔。她的眼泪,像是液体的珍珠一般,带着冷清的光泽,浸润着我娇嫩的皮肤。

娘是爱我的,她的眼泪说明了一切。

她没有说任何话,我却清楚地听到了她向我说抱歉的声音。

我心里甜甜的,虽然受了这么久的冷遇,但是一切还不太晚。但愿我的笑容,能给她干涸的心田带来些许的润泽,重新燃起对生活的希望,也许明天一早醒来,她就会发现,其实没有男人的关爱,她也一样能很好地火下去。

我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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