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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情感热线-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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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能穿过我——

这说明,她根本看不到我——

甚至是,她无法感觉到我——

听不到我说的话,也看不到我的人,甚至,对我的身体,也完全无感。

“乌雪夜,你来呀——”

原来,方才我在那端看见她同我打招呼,全然是错觉。

因为说话间,沭阳走到房间门口,将门后的一个男子拉了进来。

相当清秀的一个年轻男子,面色如玉,五官精巧,容貌竟不在乐钰之下。

着一身浅灰色锦衣,通体并无什么装饰,唯独衣角绣有浓烈的花枝。

他身量很高,沭阳在女子中已算是高挑,但他比沭阳,还要高出一个头。

这样高大挺拔的男子,面对着沭阳,却是无端卑微的神情。

只是我一眼看出,这样的卑微,并不是奴才对着主子的卑微,而是被爱所困的人,才有的卑微。

我心中蓦然一痛。

大抵是因为,这样的卑微,凡尘中的我们,都曾经经历过。

很突兀地,我脑子里出现了一张有关这个男子的名片。

乌雪夜,年二十一,平民。雁安数一数二的富豪商家乌氏的嫡子,有着常人难及的容貌和才情。尚是幼童时,就因此而名动雁安。

财,色,才,常人拥有一项就足以令人侧目,乌雪夜一人占全了。

这样一个世所难见的男子,只要他愿意,大可以坐卧美人丛中,拈花微笑。

可是,他偏偏爱上了沭阳,皇室的女子。

在这个时代,商人是被看低的一群,纵然再富贵,也攀不上皇室的末枝子。

更何况,沭阳自小骄纵无度,品性风liu不羁,在皇室年轻男子圈中,向来享有恶名。

金枝玉叶的公主,遇到不入流的商人之子,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

就算外貌再匹配,也不过是一个笑话。

沭阳,她只是想玩玩罢了。

……

相当奇怪地,我的脑海中,不仅浮现出在场之人的硬件讯息,甚至连他们的情感,只要我愿意,也能感同身受。

很像是上帝视觉,俯瞰众生,无所不知。

或许,这是那个悲悯声音的主人,赋予我的能力。

又或者,此刻我已不是我,我只是他看这世界的眼。

无论如何。

现在我所经历的,都是非常之事,不能以常理度之的,所以,就算比这情感领悟再荒唐十倍的事情,我也能坦然接受。

我凝神闭气,尽心揣度着他们二人的感官,以及内心。

……

此刻,沭阳伸出葱白纤指,柔媚按在乌雪夜的肩膀,顺势拿火折子点燃了烛台。

乌雪夜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眼睛刚刚适应屋里的黑暗,不期然给照的眼睛微微眯起。

稍后,他看清了这间房的样子。

这是一个很小的房间,也是一个卧室。

精致的檀木八仙桌,镂空雕花的同木凸肚圆凳,令人脸红的刺绣chun宫屏风,铺撒花瓣的牡丹纹澡盆。

最引人注目的是房中间精致如阁的四高高床,中间开一扇门,紫色床帘安稳而瑰丽地垂下,明明是静态的,却充满了诱惑。

在明艳而逼仄的空间里,与沭阳咫尺相对,乌雪夜忽然觉得,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

在摇曳不定的烛光下,她面部的线条,她的眼,眉,鼻,唇,手,无一处不美,扑面而来的呼吸,不像是拂在他的脸,而像是在心里。

沭阳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放好烛台,自己先坐到床上来。

双脚垂在床沿上,轻如烟雾的纱裤下,裸露的小腿顽皮地晃啊晃,明亮亮的雪白。

乌雪夜只觉多看一分便是亵du,极快地垂下眼帘。

沭阳将这一切都收在眼底,轻微哂笑,轻启红唇,柔声道:“过来。”

乌雪夜脑中一片空白,双脚不听使唤地走向床边。

沭阳蹬掉脚上的绣鞋,将一双玉白笋子般的小脚,抬到乌雪夜面前。

乌雪夜脑中一片空白,身子却不听使唤,情不自禁地跪了下来,思虑片刻,小心翼翼地将这对因裸露而微微发凉的柔软白玉捧在手心,两手相抵,温暖地扣在掌中。

这样,她的小脚,便不至寒冷。

沭阳双臂撑在床上,身体微微后仰,头隐在紫色幔帐里,精巧的下巴,在空气里刻出漠然的弧度,乌雪夜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觉得她对这样的亲昵,似乎不太受用。

甚至有点不耐烦。

“站起来,过来。”沭阳从帐幔里伸出一只手来,搭在他胳膊上。

她胳膊上稍稍一用力,乌雪夜起身站了起来。

乌雪夜甫一站起,胸前的衣裳就被沭阳一把抓住,将他请进小房子一般的床上来。

还不待他反应过来,身子已经被扑倒,沭阳整个人都压了上来。

非常酥软的大床,非常酥软的,沭阳。

“公主,”乌雪夜屏住了呼吸,胸前感受着她身体传来的柔软,只觉得她身体烫的要命,不像是正常人的温度,“你发烧了么?”

沭阳扑哧一笑,全没想到这个俊美多金的富家世子,会是这般不解风情。

但她没有点破,只是敷衍道:“是,我发烧了,很严重的高烧。”

一面说着,一面用染了血红丹寇的小指指尖,轻轻地划过他的面颊,那种略带危险和刺痛的触觉,到底意味着什么,这些令乌雪夜大脑禁锢,不敢往深想。

“愿意帮我降温吗,小乖乖……”

沭阳如梦似幻的声音,带着暧mei之极的丝丝暖气,从他的耳边传来,乌雪夜浑身酥麻。

接着,她柔软而发烫的唇,触上了他的耳垂,沭阳伸出舌来,如小猫一般地舔舐,她的碎发,不经意地摩挲着他的脸庞。

如电一般的触觉,从耳根进入身体,直击心房,乌雪夜瞪大了眼睛,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全部为之打开,周身战栗不已。

他不敢多想,轻轻握住沭阳的肩膀,手臂的力量,足以让她的动作停顿下来。

被打搅的沭阳显然很不高兴,她趴在他身上,俯视,瞳孔发亮,不满地看着他,邪魅之意横生。

乌雪夜几乎不敢看她,竭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这种事情,应该是我来服侍公主,不敢劳公主……”

听他如此说,沭阳脸上的怒意稍减,慢慢道:“我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轮不到你插嘴。多少人想要这种待遇都得不到,知道吗?”

她是公主,骄傲无双的公主,又有如花似玉的容颜,多少男人只看她一眼,便心甘情愿臣服在她的裙下。

她的表情跟说话方式,都跟孩子一般无二。

“我不一样。”乌雪夜不再多想,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吻住她的唇,喃喃道:“我爱你,殿下。”

如蝴蝶吸食着花蕊的甜蜜,乌雪夜贪心地在她的唇齿间翩跹,采蜜,动作极尽温存,轻柔。

等他的唇从沭阳脸上挪开,却见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迷惑。

乌雪夜吓了一跳,她竟然是睁着眼睛,看他吻完自己。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什么叫你爱我?世上的男子,但凡有眼的,没有一个不爱我沭阳。那些嘴上对我骂骂咧咧的,进了我的宫,还不是服帖得跟狗一样?”她黛眉轻挑,寒声质问,“再有,你刚才那是什么表情?变客为主,很陶醉吗?”

乌雪夜柔声道:“这种事情,该付出的本就是男人。公主只需要躺在那里,静静享受服侍就好。”

沭阳变得不耐烦起来,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以自我的意愿揣度她的意思的男人。

男女欢爱,她沭阳,必须高高在上。

这是她的习惯。

如果不是因为她中意的游戏还没开始,她现时就能把这男人踹下床去。

或者,她没让这男人立刻滚蛋,还有一个潜藏的原因。

这男人的眸中,闪烁着的柔光,是她从未见过的。

男人的眼光,她见得多了,无非是敬畏,尊崇,爱慕,而一旦她施展拿手好戏,他们的目光就变得更加精彩,畏惧,惶恐,害怕,充斥着血丝。

却没有一个,是如乌雪夜一般,有一些……温柔的。

沭阳觉得新奇,十八年了,这是第一次有这样,微微心动的感觉。

但这心动,只是一瞬。

她忽然起了作恶的心理,想看看这男人的温柔,能持续多久。

正文 第五十五章 虐恋(二)

一想到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沭阳忍不住兴奋起来,周身的血液都在发热。

可是乌雪夜,还傻傻地凝视着她,目光柔和如月,对于即将面临的事情,没有半点预感。

呼……真要打破他眼中的温柔,还真有点舍不得呢……

随便了……这不是她想要的。

沭阳命令自己别再去注视那目光,漠然地别过脸去。

她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躺在那里,仰首撩开床帐里的那一层帘,伸手在里面摸索。

乌雪夜的全部精神都为她所吸引,顺着她的手望过去。

帘子是为了遮盖床壁,里面会有什么?

而等她的手从里面探出来,乌雪夜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她手上,竟多了一条黑黝黝的皮鞭,一副青铜铸的手铐,在昏黄摇摆的烛光下,折射着冷冷的光。

沭阳回首凝望于他,笑得纯真无邪:“想不想试试新花样?”

“公主……”乌雪夜眼睁睁看她坐起来,脱去外衣,裸露出幼滑如丝的香肩。

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吹弹可破的皮肤,精致的锁骨。

目之所及,全是大片的滑腻的肌肤,洁白若凝脂。

他岂止是说不出话来,连思维都为之停顿。

沭阳脸上带了邪魅的笑,眸光如妖:“你是我的奴?”

乌雪夜看着她,点头。

“愿意做一切让我高兴的事?”

点头。

“很好,”沭阳极快地翻身坐起,将他两手合在一处,用手铐铐起,扣在床沿之上,动作敏捷如猫。

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乌雪夜仍旧由着她来,没有半点挣扎。

将他束缚完毕之后,沭阳满意地凝视着自己的作品:“很好,来看看这帘子后面是什么。”

说罢,动手拉开帘子,乌雪夜顺着她朝后望去。

床壁上挂满了不知名的金属工具,冷酷冰凉的视觉,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一样他认得出。

沭阳从取下一把锋利的剪刀,绞碎了他的衣衫,又从床壁上取了黑色的粗大锁链,从小腹处下锁链,从大腿一路缠绕下来,到脚踝处拉伸出来,固定在床位的木柱上。

“一会儿你可能会有点疼,但无论怎么疼,你都得给我忍着,好吗?如果随随便便折腾几下你就见了阎王,那我会感到很无趣的,好吗?”

沭阳用情人般的语调,轻轻说着这种骇人听闻的话语。

好吗?如同小孩子央求吃糖时的轻巧可人,可沭阳央求的,却是他人的性命。

乌雪夜却似已经习惯了。

“我尽力。”

她的动作轻快而娴熟,做这种事时,微带着兴奋,透出一种诡异的美。

片刻之后,乌雪夜周身衣衫破碎,像是被束缚在蛛网中间,周身一动也动不得。

“其实,不需要这种束缚……只要能为公主消除苦痛,我什么都愿意。”

乌雪夜很轻,很轻地说出了这句话。

轻到连沭阳都未必听得见。

如果能以我肉身之苦,消除你欲火焚心之痛,那么,我愿意。

沭阳看着安静如羔羊的乌雪夜,倒是有些诧异,以往那些家伙们,口口声声说愿意做她脚下的泥土,见到满床的凌虐刑具之后,讨饶的有,惊声尖叫的有,小便失禁的有,更多是锁链一加身就直接晕死过去,端的是没趣之极。

而这个家伙,安稳宁静,真是出色得超乎想象。

沭阳褪去轻薄的碧翠纱裤,内里的短裤剪裁得当,紧密贴身,将她不盈一握的细腰跟俏挺浑圆的臀部曲线勾勒得分外惹火,再加上几乎齐根露出的修长美腿,映着她娇艳的容颜,似血的双眸,令被束缚的乌雪夜顿生恍惚之感,不知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

乌黑的瞳仁催生恶念,沭阳将皮鞭并作一半,折曲在手里,双手稍一用力,立时发出脆响。

啪,啪!

居高临下地望着乌雪夜,面部冰寒如霜,高抬右脚,朝他裸露的小腹踩踏上去。

第一下,第二下,第三下……

闷哼出声。

万万想不到是如此开场,小腹是人身体最为柔弱的地方,遭遇稍微用力的击打,便使人痛苦得想要死去。

更何况是这般冷酷的践踏。

承受着从小腹蜿蜒至心脏的巨大疼痛,乌雪夜本能地想要蜷曲起身子,可是身子已被绑定,他略微的挣扎,换来的,除了锁链勒紧皮肤的灼痛,便再无其他。

乌雪夜睁大了眼睛,咬紧唇,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喉咙。

额头上生出细密的汗。

沭阳唇角带寒冷笑意,凝视着他,罗刹附身般立在那里,将手中的皮鞭缓缓打开。

这条鞭子果然不是用来当玩具的。

素手高抬,鞭子在有限的空间里打了一个响,呼喝有声地抽下去。

疼。

钻心的疼。

世上种种酷刑中,能让人在最短时间讨饶的,该是非鞭刑莫属。

这种疼痛漫无边际,皮鞭损坏皮肤,直达肌理,让皮肉瞬间破碎,每一下都能让人生出坠落地狱,永不复生的极苦。神被抽得离窍,飘飘荡荡地还没回来,又是一下。

每抽一下,身体就要战栗许久,鞭子下得密集,所以战栗一直在持续,疼痛一直蔓延,肆无忌惮。

如果这条鞭子上,还带了细密的倒刺,这种痛苦还要翻倍。

乌雪夜已经看得很清楚,这根鞭子上的倒刺,已经挂满了从他身上带出的,鲜红的细小肉屑。

痛苦地闷哼一声,他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再发出声来。

唇被咬破,丝丝的血腥味浸入齿间。

沭阳一直没有说话,她全部身心都像是附着在了那根皮鞭上,一次次用力挥舞,仔细聆听鞭子跟皮肉接触的闷响,眸间大有快意。

不知过了多久,乌雪夜全身的力气被抽光,以为再多一鞭,就再也无力支撑的时候,沭阳停手了。

不仅停手,还蹲下身来,伸出手,温柔地抚mo他的伤口。

“可怜了,你的这副好皮囊。”

遍体鳞伤的皮肤,在她的手接触到的时候,倏忽微震。

这不像是人的手在抚弄身体,就算全身的皮肤都已破碎殆尽,也不至于在这样的轻轻触碰之下,便痛到这种地步。

她的指尖,一定有什么东西。

痛。

好痛。

每一道伤口,都被她修罗的纤长手指,极尽温柔地抚遍。

每到一处,就引起身体的强烈抵触,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颤抖。

乌雪夜瞳孔紧缩,倒抽了一口冷气。

完全不设防的,沭阳忽而凑到他面前,吻住了他的唇,她的舌如灵巧的小蛇一样,轻易就敲开他紧锁的牙关,漫游进去,温柔地与他的舌纠结,吮吸着他齿间略带血腥的芳泽。

可是,她的一只手,却仍不忘继续在他的伤口游走,撒下啃噬灵魂的疼痛。

于是,这幅身体便一半在地狱,一半在天堂。

“你好甜呢……”她含混地说着,缠绕着他因过度疼痛而略显笨拙的舌,凤眸半眯,继而慢慢闭上。

她竟然,闭上了眼睛。

正文 第五十六章 虐恋(三)

乌雪夜不敢相信,坊间流传,公主在欢好时,永远是睁着眼睛,冷冷打量着别人的。

而诚如他亲眼所见,沭阳真的没有遵守“接吻时要闭上眼睛”这个铁的定律,之前她就是睁着眼睛,从头到尾凝视着自己吻完她的。

可是现在,她竟然闭上了眼睛。

难道这种充满了凌虐跟血腥的方式,竟能使她动情。

她吻他吻得那么投入,莫非只是因为他的唇上残存的血液,调动了她的激情。

乌雪夜不敢多想,只是略带生涩的,接住她的柔情。

就算是不动情,她也是一个极好的接吻对象,技术娴熟,想必是千百次实战的功绩。

何况此刻,她根本到了忘我的境地。

她的唇齿,带着幽柔的芳香,令人无法不流连。

直到乌雪夜唇舌间的血腥甜味被吸食干净,沭阳便蓦然停了下来,一双盈波妙目,再度回归冷酷。

乌雪夜无由地失落起来。

原来真正吸引她的,果然只是他的血,殷红的,腥甜的血。

一旦注意力被转移,身上的痛楚,又以骇人的速度,悉数回归。

他忘了自己还是被束缚之身,身上的皮肉,没有一处是完好。

沭阳指尖微动,从他身上的一处伤口细细捣弄,剜出一抹血来,送到他唇边:“吃下去。”

乌雪夜没有动,吃自己的血,似乎让他有点无法接受。

“吃下去。”她的声音里,已经带了不耐烦。

乌雪夜张开嘴,han住她的指尖,将腥涩的血液吞了下去。

唔,好甜——好可口。

人的血不该是这么甜的,也不该是这么美味的。如果真的到了这种程度,人们该会陷入以吸食同类血液为乐的疯狂了。

乌雪夜不免有些错愕。

沭阳关注着他的神情,歪头得意一笑:“我在你伤口里,灌注了蜜粉。十大罐子的蜂蜜,才能烘焙出塞满十个指甲尖的蜜粉。现在你整个人都是甜甜的了,【。52dzs。】真正的甜心宝贝。”

乌雪夜说不出话来。

血淋淋的伤口里,无论是放盐,还是放糖,疼痛的程度都是一样,那种欲死不能的疼痛感,不会因为蜜糖是甜的,而有所减轻。

沭阳移唇,伸出丁香小舌,在他被皮鞭笞伤的脸上,细细地舔了两口。

“像你这么美,又可口的男子,我一个人享用,好像有点太浪费……”

她笑盈盈地看着因疼痛跟失血而面色苍白的乌雪夜,他并没有因为听到这样的话而表现出过多的惊恐,只是稍稍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一双如和田玉澄净的眸子,安静地看着他。

仿佛他可以无视所有皮肉损坏带来的痛苦,经受住所有未知暴虐的恐吓,一生一世,无论在何等严苛的情况下,只是这般安静的看着她。

沭阳看在眼里,哼了一声。

很不习惯受虐者的安静,很不习惯这个男人。

如果他害怕,惊恐,如果他的眼中带着绝望,呼吸里带着惶恐,如果他流泪,他乞求,他拼命地挣扎,如果他能做到上面的任何一项,她都会比现在兴奋得多。

可是,没有,他甚至连最轻微的呻吟声,都竭力克制,他的肌肉因为太过专注于控制而微微痉挛。

竟然有这样的男人。

沭阳不甘心地从床上跳下来。

绝招还没使出,她倒要瞧瞧这个男人到底有多硬。

走到床边,沭阳正要拨开窗子,却听见虚弱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公主……我可以说一句话吗?”

沭阳转过头来,黛眉轻挑:“呵,终于肯求饶了吗?”

苍白的男子却依旧保持着宁静:“既然不是罪罚……为什么要求饶?”

“什么意思?这些对你来说还不算什么吗?”沭阳瞳孔微缩。

乌雪夜唇角浮现笑容:“我心甘情愿受这一切,就算是死,也无悔无怨。”

“你脑子有病不成?还是你天生就是喜欢受虐?”

“公主要虐,雪夜便受着。比这再多千百倍,雪夜也照受不误。”

沭阳狐疑地看着他,放在窗台上的手停止了动作:“你凭什么在我面前摆出这种姿态?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吗?知道不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乌雪夜再度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猜到了。”

“哦?你倒说说看。”沭阳抱起双臂,冷冰冰地瞧着他。

“这间小室,通往金雀宫后花园,现在正是初夏,百花盛开,后花园中蜂蝶密集,而我身上,又沾满了甜到极点的蜜糖,渗入肌理,骨髓……这窗子若是打开,自会有成百上千的蝴蝶和蜜蜂闻香而来,将乌雪夜身上的蜜糖,皮肉,乃至骨头,都要采个一干二净……”

他一口气说完,如纸般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红。

他说的,与她设想的,如出一辙。

这个男人,竟仿佛是她肚里的虫一般。

沭阳想鼓掌叫好,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瞪着一双凌波美眸,目不转睛地瞧着他。

“你这般忍耐,为的是什么?”

她实在是困惑极了。

乌雪夜亦安静地瞧着她,半晌,道:“能死在你手里,已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结局。”

锦衣玉食的前二十年,被人捧在手掌心的生活,已经让他厌倦到骨子里。

主动送上门来的女子不可胜数,无论环肥燕瘦,有一点是相同的,她们脸上都带着谄媚的笑。

因了这谄媚的笑,这些女子在他的脑中,都没有任何区别,无非是形态各异的,谄媚的符号。

这样的生活,令他觉得腐朽、无味到了极点。

直到遇见沭阳。

那日的情景,已经在他脑子里,逐渐演变成了一副美不胜收的画。

阳春三月,长提。碧柳婀娜,媚娘软语,漫漫长提上,他心不在焉地陪着家中看好的官小姐踏春,维持着面子上的礼貌,心中却厌倦到了极点。

笃笃笃。

一身猩红色劲装女子,踏马扬鞭而来,马是雪白乌蹄,如劲风一般从他身边疾驰而过,留下一阵凛冽的风。

惊鸿一瞥,只见一张绝美的容颜,似笑又似嗔,娇俏无双。

心,就这么猛烈地动了,如石撞击无波无痕的古井。

一生一世,也只定格在这一瞬间。

……

他想尽了千方百计,终于得以,接近她的身边。

所以,现在,他在这里,以这样的姿态。

乌雪夜的身子出乎意料地凉静下来,周身的伤口固然还是在痛,却已经不再扯动心扉。

从过去,到现在,怎样都好,带痛的缠mian悱恻,已经刻骨铭心,焚烧进灵魂。

沭阳还是那般,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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