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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情感热线-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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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掐掉花边一片枯萎的叶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花开的速度提高一百倍,一千倍,我们是不是就能看到花是怎么开的了?”
他怔忪了半晌,忽然大笑起来:“什么一百倍,一千倍啊?哈哈,你果然是小古怪!”
“谁是小古怪?”我怒了,眯着眼睛转过头来,看见他稚嫩的小脸,连皮肤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的,不禁哑然——呃,我干嘛跟一个小孩子置气?
“他们都说你是小古怪!嘻嘻!”乐钰嘎嘎地笑了,像是找到乐子般,“五姨娘是大古怪,你是小古怪!”
他声音很大,一旁站立着的姨娘们都听见了,包括安歆,他们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到我们这两个小鬼身上来。
可是,没有人说什么,安歆甚至很愉悦地瞥了我一眼。
“你放什么厥词?”我心中大为不快,忍不住推了他一把。
乐钰脚踩在花圃的牙子上,身子来回晃着玩儿,他虽然比我大两岁,但是个头跟我差不多高,这一下没站稳,跌落到花圃里了。
“啊——”他失声大叫起来,叫的还很惨,好像不是装的。
我定睛一看,他跌得一身都是土,脸被月季的刺划了好几条口子,有一条在额头上,很深,很长,血珠顺着划痕,已经开始往外渗了。
我心里一沉,知道自己闯了大祸。
果然,在0。01秒过后,安歆的尖叫声便响了起来,然后,有家丁迅疾如风地从我身边冲了过去,将乐钰扶了起来。
“呜呜呜呜……”乐钰嚎啕大哭,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狠劲。
“沈萍,瞧你这孩子做的好事!”安歆尖着嗓门穿了过来,先不去看儿子,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脸上。
我的脸立时就肿了起来,咬着牙站在那里。
五娘就跑了过来,将我护在身后,声音微微颤抖:“二姐,乐薇还是个小孩子呢,你怎么下这么狠的手?”
“你没看到他把我的钰儿弄成什么样了吗?”安歆气呼呼地揽着乐钰看,声音里带着哭腔:“可怜我的儿,好好的一张脸,以后怕是毁了!”
“娘!你打错人了!”乐钰也没看我,抽抽搭搭地说,“不是她,是我自己没站稳。”
安歆一愣,继而气急败坏:“胡说,娘亲眼看到的,怎么能有假?你这傻孩子,怎么往自己身上揽?”
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乐钰会这么说,可是,我并不想领这个情。
“是我推的,三姨娘,我甘愿受罚。”我微微扭头,不去看乐钰向我投来的吃惊的目光,身边,五娘抚mo着我的头,微微地叹了一声气。
正文 第七章 闯祸
“回来再找你算账!”
咬牙切齿丢下这句话,安歆黑着脸,带着花脸的乐钰走了。乐钰一边走一遍回头看我,那目光里带着困惑,还有一点歉意。
他们娘儿俩走后,看热闹的人也没散,我的诸位姨娘们,不远不近地站在周围,对着我和五娘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安歆可不是好惹的,她一向在老爷面前最得脸,志得意满,这次有小薇子受的了。”
“是啊,小薇子也真是,冲撞谁不好,要冲撞钰儿,她可是老爷的心头肉啊!”
这些女人,语气听来是怜悯,我却宁可不要这样的怜悯。
白喜凤仍旧坐在远处,虽然没有参与八卦,但是眼中的幸灾乐祸,却似和尚头上的虱子一般,是明摆着的了。
五娘皱眉,牵着我的手走到僻静的地方:“薇儿,不要害怕,这些人都是虚张声势,要怎么处置,还得看你爹的意思,你是个小孩儿,他们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我点点头,午后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榕树枝叶漫撒下来,细细碎碎地铺陈在五娘清逸的脸上,她嘴唇微抿,目光坚韧,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
不一会的功夫,安歆去而复返,只是身后多了我爹。
我爹身着藏青色江绸平金银缠枝菊绿松袍子,是为今天的寿宴而穿,他本就是一个长相非常严肃的人,现下因为宝贝儿子被伤,嘴角带了严厉的弧线,整个人看起来越发清冷。他一来,就将凌厉的目光投射到我的身上,我被他瞧得心生寒意。
良久,他问:“乐钰是你推dao的么?”声音冷清冰凉。
我低垂着头,地上有卑微的小蚂蚁,在地板的缝隙间缓缓地爬行,我在我爹眼里,大概也是这么微小晦暗,不值一提的吧。
我扬起头:“爹,是我推的,我已经跟三姨娘承认了,愿意接受处罚。”
安歆在一旁哧笑道:“只怕嘴上这么说,心里半点悔意也没有。”
我侧头看了一眼安歆:“三姨娘,薇儿没什么可悔的,若不是他对五娘出言不逊,我也不会动手,而且他骂我的那些话,您不是没有听见。”
安歆一愣,继而咬牙切齿道:“臭丫头片子,你做错了事还敢嘴硬?”说罢,抬起手来就准备掼下来,却被五娘一把拦住了,我抬头见她时,却见她正以目光视我,一贯沉静的脸上带着隐忍,似乎在告诫我要沉得住气。
须臾,她抬起脸来,对安歆道:“二姐,薇儿还小不懂事,你若有气,将气撒到我头上吧。”
安歆许是被五娘捏痛,脸上顿时不好看起来。她一把推开五娘,尖声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轮得到你说话?乐薇好歹是老爷的血脉,你在乐府混吃混喝这几年,别说给乐家延续血脉,连对老爷也没有尽到半点夫妻情分,白吃货!你问问这阖府上下,可有一个人看得起你!”
“都给我闭嘴!”低沉的怒吼声,正是出自我爹的喉咙。我爹担忧地看了五娘一眼,他打断了安歆恶毒的言语,却阻止不了它带给五娘的伤害。
和五娘厮守这几年,我知道她外表淡泊,却最是自尊自爱的一个人,她在乐府尴尬的生存状态,一直是她心中无法言说的痛,她总是在逃避和刻意忽略的,却被安歆这样冷酷地撕裂开来,摆在众人面前,她情何以堪?
我心中恨到极处,不敢看五娘那张惨白的脸,只是低头,一眼看到安歆脚上那双绣鞋,她为了讨我爹欢心,所穿的鞋都是特意定制的,并且比她脚的实际尺码小一大截,这点,我也是在姨娘们的闲谈中听到的。
此时,安歆虽然被我爹喝止,嘴里却还在嘟嘟囔囔:“不怪养了乐薇这么个野孩子,自己那副德行,能养出什么好孩子来?我若是老爷,早就一纸休书把你休了,还省一笔开销呢……”
安歆的话语如苍蝇般在我耳边嗡嗡,充满了妇人特有的琐碎和怨毒。我不假思索,瞄准她那双因不合脚而被突出的脚趾塞得鼓鼓囊囊的鞋子,狠狠地踩了下去。
安歆立刻发出凄厉的叫声,脚下既痛,又站不稳,狼狈不堪地跌坐到了地上,一时没弄清楚什么状况,她呆呆地看了我一眼,我则不动声色,还以她轻视的眼色。
她忽然醒悟,就地坐稳,捶胸顿足,嚎啕大哭起来:“老爷!你可得给我做主啊!好歹我也是你二个儿子的妈,你不能容她们娘儿俩这么欺负我啊!老爷不替我好好惩治这两个恶妇,我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说罢,便做出寻死觅活状,站起来要往那棵大榕树上撞,只是通往大榕树的路上站了十好几个人,她又如何能撞得上去?她很快就被李玉莲她们抓住了,于是又堪堪地在那里做挣扎状,呼天抢地。
李玉莲挺身而出道,自动主持公道:“五姐,你这事就办得不地道了,二姐不过是看钰儿受了伤,心中有气,随口抱怨两声,你就怂恿孩子连她也伤了么?”
五娘没有说话,却只是紧紧护住我,我能感觉到她的身子在颤抖,止不住地颤抖。
她心里的委屈海了去了,却因为种种忌惮,说不得,道不得。
我却不似五娘有那么多顾虑,也不忍看她因为我的缘故背负不白之冤,冲着李玉莲道:“幺姨娘,分明是我自己踩的三姨娘,您怎么乱说话呢?”
李玉莲杏眸微眯,也来了气:“哟?小薇子挺厉害呀,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性子这么烈呢?”
安歆一边哭一边叫:“这死丫头片子,我早看出来了,和她那干娘一样,根本就是阴狠的货色!”
“别闹了!再敢闹的,都给我滚出去!”我爹咆哮起来,全场顿时寂静下来,看得出来,他这次是真的动了怒气。
我爹走到我面前,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捏着我的下巴,狠狠地捏着,我怀疑再多用一分力,我的下颌就要被她捏碎了。
他眼睛看着我,却是对五娘说话:“沈萍,如兰留给你的孩子,你就是这么调教的吗?好好的一个女儿家,养得比野马还烈?嗯?”
他的声音里带了胁迫的狠意,连我听来都觉得不祥。
五娘在一旁垂着头,轻声道:“是我的不是,等回去我一定好好管教薇儿,定不叫她再犯今日的错误。还请老爷……看在如兰的情面,不要惩罚薇儿。”
安歆跳了起来:“想得美!凭什么?这野东西目无尊长,无法无天,先伤了钰儿,现在又伤了我,老爷定不会轻饶她!老爷,你忍心看着我和钰儿被人这么欺负吗?你没看到钰儿的额头上,那道伤痕已经深入肌理,怕是一辈子都要留下疤印的了!”
她说话的声音,又是凄厉,又是决绝,我爹的眉心微微动了下,放开捏住我下颌的手,轻声道:“是轻罚不得。这般纵容下去,只怕这小孽障要成为我乐府一害了。”
我听出他话语里的冷漠,心为之一惊。
作为他的亲生女儿,我这五年来,从未受到过这个爹一丝一毫的照拂,也从未听到过他对我嘘寒问暖一句,如今,他生平第一次和我直接对话,却是要琢磨如何惩罚我。
“老爷,不要,小薇子才五岁,根本不懂事啊!”五娘慌忙下跪,以头顿地,“只怪我管教不力,才有今天的事。我甘愿接受惩处!”
我不知道五娘是从哪里拿出的一把刀子,或许是在方才慌乱的瞬间,她顺手从果盘旁边取来的。
只知道,明晃晃的刀光一忽儿过,五娘已拿一把削水果皮的小刀,朝自己脸上划了下去。
我在旁边看得真切,来不及惊惶,叫了一声“五娘”,扑过去将她手上的小刀打掉,饶是如此,五娘脸上还是多了一道清晰的划痕,有鲜血顺着伤口,汩汩地流了出来。
众姨娘们惊呼一片,慌成一团。
我爹亦慌了神,蹲下身,从荷包里掏出一方白绢,捂在五娘的伤处,带了嗔怪的口音,狠声道:“你真是傻!”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爹那一向沉静如古井水的眼睛里,竟流露出一些些心疼和怜惜来。
我心中意外非常,他……当真是对五娘有意的。
五娘垂首不语,我亦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只见她惨白的脸上,氤氲出一抹绯色的霞晕来。
这一抹霞晕,我怦然心动,心中,竟有莫名的欢喜孳生出来。
而那边,眼看事情急转直下,安歆有些气急败坏了,推开众人挤上前来,指着五娘的头道:“装什么装?轻描淡写地在脸上来一下子,演戏给谁看哪?再说,就算把你那张脸划烂又有什么用?你的脸比得上我钰儿的脸吗?我钰儿脸上的伤痕还不是要留一辈子!老爷,你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得为你儿子出气啊!”
“按二妹的意思,什么样的惩戒才够份呢?连薇儿、沈萍一道赶出去,这就遂了你的意了,是不是?”声音轻慢,平缓如湖水,却是焦夫人从众人身后走了出来。
她今天穿了身深胭脂色缎彩绣团凤牡丹袷褂,颜色庄严肃穆,雍容华贵,与我爹身上的藏青色相得益彰。已经37岁的女人,眼角眉梢都有了细纹,尤其是嘴角的那一抹下坠的纹路,更是和我爹达成了惊人的一致,我心中暗思,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脸?
“老爷的寿辰,被你们闹成了这个样子,成何体统?”焦夫人声音严厉却不大,带着不容反驳的气韵。
她将目光转向安歆:“我不过是去见了个客,这后堂就成了一锅粥,安歆,你是二夫人,本该协助我调理家事,却成了闹得最厉害的,这个怎么说?”
她从出场到现在,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针对安歆,有人说她和安歆虽为表姐妹,却早已面和心不合,如今看来,并不是空口造谣。
安歆自然不甘心被冤枉:“姐姐,你不用这么数落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老爷看得最明白,你问问老爷,我是不是无端生事!”
“行了,都别吵了。沈萍已经这样了,你们就罢了吧。”我爹一脸的不耐之色,按着五娘脸上的白绢,扶着她站了起来。
“老爷……钰儿的伤,就这么算了么?”安歆用手掩住嘴巴,满脸的委屈,泫然欲泣,却因为焦夫人在场,也不敢似方才那般恣意妄语了。
我爹眉头紧皱,看了一眼我:“你若一定要讨个说法,让乐薇去祠堂面壁思过一晚,也就是了。”
正文 第八章 祠堂
爹爹口中的祠堂,坐落在乐府高大的院墙外,位处西南,是一个三座厅堂,两进院子的庞然大物。它的前身,是数百年前雁安还未兴盛起来的时候,由聚居在此的一个大家族修建的,经过几百年风雨的洗刷,当年的大家族早已四分五裂,祠堂上的匾额也早剥落了红漆,消褪了墨迹,再也看不清本来面目,但祠堂却因修建得极为牢固,在风雨中屹立不倒,默然盘踞,经过岁月的洗礼,依旧飞檐拱璧,青瓦白墙,更添了雄浑沧桑的气度。大概正因为它有这种无言的苍美,后人才争先恐后地对它加以修葺和补建,甚至视之为风雅。我爹近水楼台,也是出资修缮者之一,事实上,他几乎将这个老祠堂全部重修了一遍,而每年农历二月和八月,他会将本该在家庙中进行的仪式搬到这个祠堂来,日常府中有了喜寿婚丧,也大多数是在这里祭祖。
所以雁安人纷纷传说,我爹其实是看上了老祠堂地皮的风水好,所以通过出资修缮将这块地据为己有,让原本属于大众的祭祖场所改姓了乐。
不管老百姓怎么议论也好,我爹是不理的。他是当朝户部侍郎,雁安城里的大人物,又是皇上面前极为得力的臣子,他要占地,谁又能说个不字?
反正,我现在就在这座祠堂前的甬道上站着,黑洞洞的祠堂门朝我打开,像一头沉默的怪兽一般,只等着我进去就将我一口吃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变回了小孩子,我又重新地害怕起黑暗来了,回头一看,五娘眼中含着泪,遥遥地站在甬道尽头,她的身边,是一脸不高兴的安歆,她是特意过来监督五娘不许与我同进的。
我吞了口口水,慢腾腾地朝祠堂走,昨晚刚了一场雨,脚下的青石板之间的缝隙里,有碧绿可爱的青苔,盈盈地探出头来,我忽然觉得事情也没那么糟糕。
祠堂里所有的,不过是神龛佛像,祖宗牌位,香案上供奉着烛台和香炉,蜡烛忽明忽暗,香炉上是一大把烧到一半的檀香,升出袅袅的青烟。神龛里的那尊华丽的观音菩萨,宝相庄严,娴雅自在,在青烟的笼罩下,显得格外神秘,令人倾慕。
爹爹虽然责令我面壁,可也不过是说说罢了,他并没有派人监管我,我也不会傻到真要去面壁,大约是感觉有了菩萨的庇护,方才进祠堂时心中的那点恐慌早已一扫而光,先是一屁股坐在莲花状的蒲团上,装模作样地静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趣得紧,过了一会儿,又将几个蒲团接连起来,来来回回地在上面打滚。
玩了一会,终是腻了,一眼瞥见那尊菩萨,拈指微笑,正盈盈地瞧着我,心中不禁痒了起来。
那观音千手千眼,由铜铸而成,通身黄澄澄,璀璨光华,而造型千手千眼,是送子观音之相。我虽不懂,却也看得出雕工繁复精美,才有这般的线条如水,栩栩如生。
心中竟有被触动的感觉,想细细端详那观音,可惜人小个子矮,怎么也看不清,仰着头看了半天,脖子都酸了。
一不做二不休,我干脆蒲团一个个垫起来,顺着香台爬了上去。
嗬,原来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足足有一尺半宽,四尺来高。观音身后,桌台还空出老大一块,直抵着享堂的木墙,这中间空出一小块地方,不大不小,正好能容下我,手脚也能自如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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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越人歌
大概是有菩萨在身边,我的心情逐渐宁静平和下来。从香案上抓了一个苹果,用袖子擦了擦,就放到嘴巴里咔咔地啃起来,一边啃,一边用手抓了个装了文殊菩萨的小神龛,漫不经心地看起来,反正我不信佛,对菩萨也完全没有敬畏之心。
一边看,一边感慨,这些泥胎金粉的小东西做得还真是精致,比现代那些粗制滥造的塑料菩萨要真诚得多了。
我正在想一些有的没的事,忽然耳朵竖了起来,有叮叮淙淙如流水般的熟悉琴音,从空气中遥遥地传来。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夕何夕兮,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这是诗经里的《越人歌》,是整首诗经里我最爱的一首,所以将每一个字都听得一清二楚。
只知道诗经里的大多数都被古人配了乐,千百年不断地反复吟唱,那些或凄美或热烈的爱情,随着隽永的诗词一道,隔着沧海桑田的时光一次次被歌者演绎,在时光隧道的这一头,重又放出璀璨的光华来。
我从前只是在电脑上听过那些在录音棚里奏出的乐曲,这次,却是头一回听到现场版,心中的震撼,用笔墨难以形容。
更何况,我已明明白白地辨出来,弹琴唱歌的不是别人,正是五娘。这首曲子也不是别的曲子,正是赴宴前我央求她奏给爹做寿礼的那首曲子。
琴音优美,欢快处恍若风过竹林的喧闹,幽咽处又恍若皑皑雪夜的寂静,仿佛是那首我听了无数遍的乐音,却又它惯有的欢欣中加了些许忧伤,将搴舟女子的幽怨思慕心境,表达得淋漓尽致。
我不懂曲,只觉得好听,比我听过的任何一首曲子都要好听。
正如歌里唱的,王子啊,我对你的心意,连山中的树木都知道,为何你总是不知?
这首歌契合五娘对爹的心意,她在心中掩藏了这么久的情思,终于倾吐出来了。不知我爹听到这首曲子,能不能体察到我娘的用情至深?如果不能,那他真是世界上最最愚笨的男人了,一个男人,既花心,又冷酷,拿腔拿调,对儿女情感缺失,已经是不可原谅了,如果又加上一条愚蠢的罪责,岂不是一无是处?不过,能够官至户部侍郎,我爹应该不至于这么无药可救吧?
心中一时千头万绪,不知所想。既欢喜,又忐忑,一时觉得五娘终于冲破了自身的樊笼,可喜可贺;一时又觉得我爹这么个大俗物,配不上五娘,真是太惋惜。
曲子到了末尾,铮然而断,干净利落,没有半点脱离带水,一如五娘毅然的性子。
我的心,却随着乐曲的消逝越发紧张起来,从香台上跳了下去,满地打转,恨不能立刻就从这祠堂里跑出去,看看一墙之隔那边的动静。
只是,如果我这么做了,不但不会帮到五娘,反而会害了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当我思绪渐渐沉寂,蜷缩在蒲团上将要睡着的时候,身子被柔软地抱起,抱我的那双手,贴着我略显单薄的夏衫,带了令人心安的温度。
我迷迷蒙蒙地睁开眼,却见五娘带着薄薄笑靥的脸近在咫尺,她的眸子里对我的怜惜,还有一种我从没见过的柔光。
我在前世亦经历过爱情,我知道,只有恋爱中的女子,双眸才会绽出这般明媚的光芒。
一抬眼,看见祠堂外已是沉沉的夜色,四下里一片寂寥,偶尔有不肯安睡的夏蝉,在静夜里发出一声无聊赖的鸣叫。
时间已经不早,或许已是深夜了吧,那么说,五娘或许是有别的事耽误了,等结束了,才急急地跑过来接我。
我伸出小手,替五娘擦去鬓角微微的细汗,心中的喜悦自不必言说。
五娘抱着我,任我在她身上猴儿似地蹭来蹭去,半点安分也没有。
她的脸上有着初生晨霞般的羞涩,似乎有点儿不好意思向我开口:“薇儿,我……我听了你的,向你爹进了曲。他……他欢喜得很。方才,我们已经……嗯,已经在一起了。”
我懵懵懂懂地“哦”了一声,歪着头问:“娘,你高兴吗?”
五娘咬着唇,脸上的表情不知是笑还是嗔,微不可闻道:“嗯,娘高兴,从没有这么高兴过。”
我不愿捉弄她,故意发起小孩子脾气来,撅了嘴闷闷地问:“五娘有了爹爹,以后便不要我了吧。”
五娘微微一怔,继而笑起来,用食指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头:“笨薇儿,你是娘的心肝宝贝,世上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她顿了一顿,压低了声音,似乎是在对自己说话一般:“若不是为你,我还下不了决心抛下颜面向你爹爹示好呢,可一想到你自己孤零零在这里,我便什么也顾不了了。那些人笑,就让她们笑去吧。”
听到这句话,我的小小的心里像是被充了汽一般,迅速地臌胀起来。
原来被一个美好的人如此深爱,是这样幸福的一件事。
我在她怀里爬起来,以头抵着她的额头,用鼻子轻轻地蹭着她的鼻子,然后在她清癯的面颊上飞快地啄了一下。
五娘被我逗得咯咯笑起来,我也笑。她抱着我,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出了祠堂。
长长的寂寥的甬道,因为我们娘儿俩的喁喁交谈,而变得生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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