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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春深-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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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留下了。王妃,奴婢不该贪心,奴婢应该早早交给王妃才是!”

“你既再三这么说,这事我暂且信你!不过,还得等事情完全查清楚你才能去了嫌疑!这几日你也不用回去干活了,容妈,你来安排!”姚存慧在心里想想,差不多正是那日段氏来过院子里。如今她要做的,就是确定这枚坠子究竟是不是段氏的。

这坠子做工精巧,又贵重难得,想来段氏不止一次戴过,只要略问一问,便可知晓。

“是,王妃!”容妈见姚存慧是要将青苗暂时关押软禁的意思,便点头应声,将她带了下去亲自安排。

青苗自信并无一字谎言,却并不怕姚存慧去查,闻言心中松了一半,连忙叩头谢恩,擦着眼泪从地上爬起来随容妈去了。

一时安置妥当容妈回来禀姚存慧,又道:“王妃您也太心软了!无论如何这丫头心地不单纯,谁知以后会不会做出别的什么事来?留着总归是个祸害!不如早早打发出去了事!”

姚存慧微微摇头,将那枚坠子轻轻放在一旁,“容妈,我跟你说一件事。”

怀疑段氏捣鬼目前只是沈佺和姚存慧两人的猜测,也只有二人知晓。毕竟段氏也是沈府的主子,又是长辈,平日里跟大房素无恩怨,没有确凿的证据,这话说出来谁都不会信的!到时候段氏再在老太君跟前一哭诉一闹,这事就越发说不清楚!可如今有了这枚坠子,只要确定了坠子的主人,那就不一样了。

至少,段氏便洗不掉嫌疑。

容妈听姚存慧说完惊得半响回不过神,“四夫人?这,这也太离谱了!”

哪怕说是马氏大发神威暗算姚存慧一把,容妈都肯信,却依然觉得姚存慧此时所言太匪夷所思。

“不过,王妃您和王爷所言亦有道理,老奴,信您二位!”

姚存慧心中一暖,遂笑道:“你信我是因为咱们亲近,因为您是我的奶娘,所以无论我说什么,您都会信。可是,旁人却不一样了!”

“王妃说的是。”容妈眼中微黯。的确是姚存慧说的这么个理。只要是她说的,她都会信!

“我去娘那里一趟,让她看看这坠子!”姚存慧将那坠子袖入袖子中。

容妈一喜,忙道:“只要夫人认出这坠子是四夫人的,四夫人想赖也赖不掉!”

“看好青苗。还有,今儿的事谁也不许议论,你不拘找个什么理由吩咐下去。”

容妈答应着自去吩咐。

姚存慧将那坠子拿出来笑着请箫夫人看,箫夫人只拿在手里过了过,便诧异道:“哟,这不是你四婶的东西吗?我记得她很喜欢这副坠子的,经常戴着呢,怎么会到了你手里?”

“娘确定这是四婶的?万一有一模一样的呢?”姚存慧笑道。

“不可能!”箫夫人笑道:“这红宝石虽多,可像这样上乘又这么大的石榴红却难得!还有这镶着的金边上錾的花纹,这么精致繁复,出自天工坊,再没有人能够假冒的来!”

“你还没说呢,怎么会到了你的手里呢?难道,是你四婶送给你的?”箫夫人又问。

姚存慧摇摇头,微微一笑,“是捡来的。是熙和堂里洗衣房的一个洗衣丫头捡来的!”

姚存慧将事情说完,箫夫人不禁变了脸色,神色变幻半响,方轻轻叹了口气。

“还好你二人都是明白人,没有早早的闹将出来!”箫夫人苦笑,连最无害的四房,竟然都被牵扯进来了!

“你四婶是个胆子最小的,”箫夫人叹道:“若照佺儿所疑,不知那翁主手里究竟握着她多大的把柄!先还不觉得,如今想来,这些日子她的性子的确变了许多,时不时露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话也少了许多,唉!”

姚存慧垂头不语。已经告诉了箫夫人,便由箫夫人做主即可。

“放心,这事不会叫你平白受了委屈!娘定会给你一个交代。那个丫头,看好了别出什么事。等过了端午,再办这事,你看如何?”

姚存慧点点头,“没个为了我这事闹得老太君也过不好节的道理!横竖也不差这三五日。”

“好孩子,难为你竟懂得体谅!”箫夫人心中甚慰,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沈佺回来知晓了此事,却是有些不赞同她们的主意,姚存慧好言劝了几句,方才作罢。

端午过后,箫夫人果然带着姚存慧去见了沈老太君,将青苗一并带了过去。

原本按说这事姚存慧是晚辈,理应回避,但箫夫人知晓沈老太君一向来偏疼小儿子、小儿子媳妇,如果姚存慧不在跟前,段氏一认错哭诉,姚存慧如今又已无事,没准老太君便轻饶了段氏。

姚存慧在一旁,沈老太君想要息事宁人就没那么容易了。

无论段氏自愿还是被迫,一想到她竟干出这种事,箫夫人心里便怒意滔天。

姚存慧生死未卜的那些日子里,她的儿子沈佺那副神情模样唬得她心惊胆战,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整日整日的忧心。

如果姚存慧真的挺不过去,她简直不敢想象她的儿子会变成什么样!儿子毁了,她活着还有什么趣味!

第385章 一枚戒指引发的真相(二)

这枚坠子沈老太君也认得,如同箫夫人一样一眼就认出是属于段氏的。听完缘由,沈老太君脸色一下变得铁青,锐利的目光扫过箫夫人和姚存慧,定定的盯着跪在地上缩成一团的青苗。

箫夫人注视着手中的茶碗神情自若的品茶,姚存慧垂眸坐在下首不吭声。

沈老太君沉默半响,冷着脸命青苗近前,向齐嬷嬷使了个眼色。齐嬷嬷屈膝无声点了点头,细细盘问了青苗一番。青苗一时贪念藏了这枚坠子,打死她也想不到会惹来这么大的麻烦,被齐嬷嬷一逼问,差点儿崩溃了,要哭又不敢,惨白的脸上满是泪水。

沈老太君冷眼看去,便知她是个不中用的,所言不假。

命人将青苗带下去,沈老太君深深的吸了口气,命将段氏请来。

段氏这些日子精神不太好,身体也时有小恙,不似从前那般一天里有半天倒在沈老太君跟前奉承。这会儿正在自己的屋里休息。

箫夫人若是个刻薄的,这会儿就该说她做贼心虚、心里有鬼了!

段氏不疑有他,只当沈老太君闷了叫自己前去说话解闷,穿戴一番便来了。看到箫夫人和姚存慧都在,段氏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莫名的有些不安起来。

沈老太君仍是如常笑着同她说话,几句闲话过,沈老太君便笑问道:“我恍惚记得你有一对石榴红的宝石镶金坠子时常戴的,倒好些日子不见你戴了!”

段氏心里正为这个疑神疑鬼。那坠子她自己也不知道掉在哪里了,反正,就是有一只找不到了。听了老太君这话心中一紧,下意识抬头朝她望去。却见她老人家神色淡淡,只是随口相问,并无深意。

段氏心中略安,忙陪笑道:“说起这个媳妇心里直惋惜呢!前些日子竟不知掉在哪儿了,找了好些天也没找着。”

“你是性子越发的散漫了!随身这些东西怎么能不看好呢?”沈老太君似有若无含有深意的瞟了她一眼。

想到吕樱手中那枚戒指,段氏脸色微变,捏着帕子的手不由一紧,忙陪笑道:“老太君教训的是,媳妇记住了!”

沈老太君冷眼旁观,心里不觉又凉了两分,只当她是做贼心虚。

老人家心肠一时灰冷起来,觉得再试探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长叹一声,将那枚坠子轻轻的搁在身旁的茶几上,朝段氏淡淡道:“你瞧瞧,这个是不是你的那个?”

气氛一时有些异样,空气中流淌着紧张的因子。

段氏吃了一惊,心跳骤然加速,却是陪笑着道:“媳妇到处找不着,原来竟是掉在老祖宗这儿了!谢老祖宗!”段氏忙过去将那坠子拿在手里,屈膝福身朝沈老太君施礼。

沈老太君似失望似伤心的瞟了她一眼,挥挥手命她坐下,徐徐说道:“你说错了,这戒指不是掉在我这儿!是掉在了熙和堂的洗衣房院子里!是熙和堂的丫头无意中捡到,你大嫂和侄媳妇交给了我。”

段氏低呼一声,身子一软差点跌倒,轻轻的颤抖起来。

沈老太君眼眶中不禁涌上了泪水,含泪恨声道:“这真是你做的?对不对!你素昔是个没心机、没算计的,只爱富贵悠闲,什么时候也学了这么一副蛇蝎心肠!你,你骗得我好!真是白疼了你了!”

段氏本性不是坏人,惊慌之下自己露了马脚,如今再想回转圆话已经不能了。况且,她也不知道怎么圆。

“老祖宗!”段氏跪了下去,哭泣道:“老祖宗!老祖宗!我,我,我没有做什么呀!”

沈老太君越发失望,命人拿了一只木盒到段氏面前打开,里头赫然两条沾满污秽斑点的细长素色绸子。

“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这就是你换上去的中衣衣襟里藏着的东西!你没有做什么?你分明是要置人于死地!”

段氏听明白这是何物,“啊!”的尖叫了一声,向后缩了老远,满脸惊恐。

沈老太君挥手命盖上那盒子收过一旁,“你还有何话可说?今儿若是不处置了你,你让我老婆子如何做人!”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段氏泣道:“老祖宗,我不知道这里头是这东西,我若知道,我若知道……”

段氏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

吕樱将衣裳交给她吩咐的时候,的确没有告诉她衣裳上带的是天花。她只说上边沾染了一些药粉,会让姚存慧吃些苦头,教训教训她。段氏便也信了。

可此时回想来,即便她知道那是天花,吕樱以手中把柄相威胁,她还是非得照做不可!

段氏心一横,哭泣道:“老祖宗,我说,我什么都说!求求老祖宗您再疼我一次,求求您别恼我!我也是被人所逼迫,不得已而为啊!”

箫夫人闻言深深的盯了她一眼,嘴角微微翘了翘。被人逼迫,不得已而为,就可以随随便便谋害无辜的人了吗?这是人命,不是其他!

沈老太君见段氏悔痛羞愧哭得肝肠寸断也自心酸心疼,瞟了箫夫人和姚存慧一眼,狠狠心冷喝道:“即便如此,这也是你的错!若有人威胁恐吓你,逼你做那不肯做之事,为何不来同我老婆子说!怕老婆子没本事给你做主吗!”

“不、不、不是!”段氏大哭摇头,声咽气堵哭道:“是媳妇没脸说!媳妇没脸求老祖宗!”

没脸说?沈老太君大吃一惊!一个女人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没脸说”这话来,那就真的是没脸说了。

沈老太君一惊之后继而大怒:沈家的门庭,还从来没有出现过有伤风化之事!不想,却应现在素来乖巧的小儿媳妇身上,还被人当做把柄拿捏在了手里!

沈老太君很想将箫夫人和姚存慧摒下单独问出来,段氏呜呜咽咽的哭、半隐半露的说了这么一句也正有此意。可沈老太君转念一想,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且开头她们也听到了,与其让她们心里存着疑影,还不如现在说开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吞吞吐吐的!还不快说!”沈老太君厉声喝道,面沉如霜,瞪着段氏的目光显出几分冰冷和厌恶。

她就算再疼她,听到这种事也不可能再如从前般相待!

段氏一愣哭声戛然而止,她一下子有些错愕,打了个冷颤心里生生的生出几许寒意来。她绝望的意识到,婆婆这是恼了她了!

段氏满面羞愧,不敢再隐瞒,当下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了出来,苦苦哭求道:“老祖宗,是媳妇错了,都是媳妇的错!媳妇那时年幼无知,也不懂得什么避讳不避讳,身边的东西就随手赏了人了,不想,不想却生出这段事来,叫媳妇百口莫辩!老祖宗,求求您饶了媳妇啊!”

段氏是真怕了!这事沈老太君若不肯谅解她,她的下场绝对比那薛氏要惨!也是急中生智,她脑子里灵光一闪,刹那之间想到了这么个说法,只将那芳心萌动的私情之事说成了打赏,怪只怪年少不知轻重。

在座的都不傻,谁能听不出来里头的猫腻?若果真是这样,人家那戏子也不会贴身留了这么多年,更不会重逢了又与她私下说话,什么“无意碰到便说了两句闲话”,哪儿有这么巧!

沈老太君更是又惊又气,原来自己为小儿千挑万选的媳妇竟然是个出阁之前就与人有了私情的!虽然没有造成什么后果,但听来也够叫人心里腻味!

沈老太君一时不知是该恨段氏多一点还是该恨自己多一点。看到段氏那个样子,想起她素日的殷勤小意、贴心服侍,听着她一声声的哭诉求饶,又不觉起了两分怜悯,心里一时煎熬得说不出话来,化作一声长叹,拍桌恨恨道:“你怎么这么糊涂!你爹娘是怎么教你的!”

这话等于是在骂没有家教、不知廉耻了。段氏更觉羞愧,哭得脸上通红抬不起头来。

沈老太君叹着气无力靠坐在椅子上,叹气道:“大媳妇,你说吧,这事该怎么办!”

段氏闻言,抬起肿的跟桃儿一般的眼睛朝萧氏望来,满目凄楚可怜。

萧氏心里一时也难受起来,然想想,若非慧儿命大,此刻的自己怕是比她还要可怜十倍、百倍,又有什么能补偿自己!她的无奈是无奈,活该就要自己来承担吗?

箫夫人不觉也流下泪来,抬起帕子拭泪道:“娘您这话,让媳妇怎么回答呢!”

“娘!”姚存慧忙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她的心里也不好受。心中所想却是同箫夫人一样。

自己犯下的错误,凭什么要别人的性命来买单?这不是一句“被逼无奈”就可以开解的。

沈老太君咬咬牙,冷冷道:“那个罪魁祸首自不用说,是时候该设法处置了去了!至于老四家的,当年那少不更事之事不必再说了!你最近身体不太好,江南山水养人,老四也是个好玩的,你们俩打点打点,这几日便下江南去吧!”

老太君忍不住心里发酸,素来这个儿媳最得自己心意,小儿子也是自己最心疼之人,如今二人都远去了,她的身边也就冷清了。

第386章 设计吕樱

“大媳妇,你看怎样?”沈老太君问箫夫人,又望着姚存慧流泪道:“好孩子,我知道你委屈了!可你要想想,这事不能说出去啊,你四婶,也休不得!咱们家还不到跟吕家人撕破脸的时候,你得顾全大局,得顾及王府的体面!你放心,你四叔四婶这一走,我不会再让他们回来。等到,等到我快死的时候,再叫他们来见上一面也就罢了!”

段氏听到这话,悲戚得肝肠寸断、恨不得昏死过去!她自幼生长在京城,熟悉喜欢这里的一切,这里有她所有的长辈、亲戚和闺中密友,江南再好,也不是家乡!

但她亦知晓,此事能够如此了结已是万全!看到婆婆为了自己的事向晚辈拉下脸面求情,她心里更加难过悔痛。

“老祖宗!”姚存慧心中也不是滋味,忙点点头道:“孙媳是沈家妇,孙媳明白老祖宗的意思!”也罢,此事暂时也只能如此了。段氏离开京城避开吕樱,对她也有好处!至于今后,老太君若是思念儿子,那便再说吧!

“好,好!你能这么说老婆子心里就踏实了!”沈老太君瞪向段氏喝道:“还不给你大嫂和王妃道歉!”

段氏低泣着起身,上前向箫夫人屈膝施礼,箫夫人勉强点了点头;又向姚存慧施礼,姚存慧微微偏身避了一避。

沈老太君又冷冰冰道:“你去江南,不是去赏景享福的。江南的寺庙甚是灵验,你多抄些佛经,为你大嫂和王妃祈福,每个月将抄好的经文叫人送进京来!”

“是,媳妇也要为老祖宗祈福!”段氏流着泪点头。

沈老太君听了这话一时又悲起来,眼眶湿湿的,半响挥手道:“齐嬷嬷你带她进去梳洗一番,别叫人看出什么来!”

一时段氏去了,沈老太君便道:“那个丫头青苗,心思不正,手脚不干净,我看也不必留着了。回头我叫人灌了哑药远远发卖了了事。此事熙和堂中可处置妥当了?”

“都处置妥当了,老祖宗放心,不会有人说什么的!”姚存慧点点头。

沈老太君满意的“嗯”了一声,又安抚了姚存慧一番,遂半隐半露的同她们透露:公中的所有财产,将来四房一个子也不用分。

对这个箫夫人和姚存慧都不甚感冒,且也知四老爷和段氏不是差钱的主儿,在府中四房,她们的私房绝对排第一。

沈老太君自己也觉得这话有些不太那什么,略说两句便将话题扯到吕樱,一下子气氛又凝重了起来。

吕樱,这才是罪魁祸首。

“老祖宗,孙媳看这事不如等王爷回来再说吧!王爷跟孙媳说过,这件事他自有主意。”姚存慧连忙说道。

沈老太君微微有些诧异,继而心中暗惊,没想到她的亲孙子为了这个媳妇连后院的事也管起来了。幸好,孙媳妇没有出什么事。

“那也好,那就等佺儿回来再说吧!”沈老太君点点头,沉吟道:“孙媳妇你让佺儿晚上来我这里一趟,你们婆媳就不用来了!”

箫夫人和姚存慧点头答应。沈佺和老太君商量好了,自会告诉她们。

沈佺回来,听说了段氏之事如此处决,沉默了半响没有说话。然后抬起头,愧疚的看向姚存慧。

“老祖宗到底偏心!”沈佺叹了口气,愧疚道:“慧儿,我对不起你的事太多了。”

他突然怀疑起自己来,自己非要娶她,究竟是对还是错?如果没有认识他、没有卷入这是非窝,她的生活一定幸福平静又安宁吧!是他,从一开始要娶她就将她一次又一次的带入了险境。偏偏每次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都不能彻彻底底的为她报复回来!

“权当做善事为娘的身体积福吧!”姚存慧微微一笑,“老太君好歹将她送走了,往后见不着也就是了!”

沈佺点点头,目光冷沉无比:“这都是那毒妇惹出来的,这一回我什么都顾不得了!即使老祖宗阻拦,也不行了!这府里上下,也得重新再清理一遍。”

若不一次性将此事解决完毕,谁也不知将来还会发生什么事!同在一个府邸中生活,纵防范得再严密也总会有疏忽的时候。

沈佺入夜去见了沈老太君,祖孙俩密谈了整整大半夜。

没几日,吕樱身边的心腹侍女阿柔犯了事,一顿板子下来废了双腿、去了半条命,吕樱大怒,跑到沈老太君跟前哭诉。沈老太君传唤箫夫人和处置此事的管事娘子当面询问。

一番对质下来,吕樱哑口无言。沈老太君沉着脸表示了自己的不满,拿出长辈的身份明里暗里警告了吕樱一番:你如今是沈家的孙媳妇,不是吕家的翁主,就要守沈家的规矩!别动不动就跑到长辈跟前大呼小叫!这就是吕家的家教吗?

吕樱几时受过这等没脸和奚落?当时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吕樱越想越气、越想越不甘,不顾李嬷嬷的苦劝非要回娘家不可!她心里暗暗冷笑:你们沈家有什么了不起?欺负我们吕家没人不成?本翁主就让你们看看我还是不是吕家的翁主了!

她打定主意,这一次如果沈家的人不上吕家磕头认错、再恭恭敬敬的把她请回来,那么她一辈子都不会再踏入沈家的门!

不想,吕樱出门的时候遇到了阻拦。

二门上的执事媳妇陪笑着说如今门禁甚严,府中女眷没有老祖宗或者箫夫人、王妃的准许谁也不许出门,请四少奶奶体谅云云。

这是自打姚存慧出事之后沈老太君亲自下的令,已经执行了好一段时间了。

吕樱听毕顿时又是一阵气结。执事媳妇的话说得没错,但府中女眷除了小姐们还有几个?吕樱觉得这话分明就是针对她!而且,她忍不住钻牛角尖的想,她堂堂一个翁主,什么时候出个门竟然要经过姚存慧的允许了?

吕樱柳眉倒竖将二门上执事媳妇、婆子们痛骂一顿,命人硬闯。连阿柔都被打残废了双腿,众人谁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在吕樱的威逼下战战兢兢装模作样的“硬闯”哪里闯得出去了?李嬷嬷更是忍不住又苦苦苦劝吕樱。

吕樱这一气更非同小可,连声大叫“反了!”打定主意今儿非要出这个门不可!

执事媳妇们早派人飞报了箫夫人,好一阵子,箫夫人那边的黎妈妈才过来了,喝住众人,问明了情况,劝了吕樱几句出了嫁的媳妇总这么回娘家不好等语,吕樱哪里听得进去,只管冷笑不止。黎妈妈见状便叹了口气命人放行。

吕樱前脚刚走,后脚沈老太君的心腹管家就去了吕家见了她父亲吕放,奉上老太君的亲笔书信。吕放读完沈老太君的信顿时满面羞恶。吕家纵强势,也是要脸面的,吕樱所作所为,简直丢尽了他的脸!

吕樱满心委屈只等着回家哭诉让爹娘做主给自己出气,不想迎接她的是父亲的冷脸,劈头盖脸就将她训斥了一顿。

“为了一个刁奴跑到长辈跟前撒泼,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你那些奴才是个什么货色你当我不知道?自个不知管教,反倒指责起长辈来了!我是怎么教你的?脸面都叫你丢尽了!你还敢回来!你这蠢货!”

吕樱失望之极,顿时涨红了脸尖声问道:“是不是沈家的人过来告状了?不要脸,卑鄙无耻!”

“你给我住口!”若说吕放先前还有一丝怀疑沈老太君所言,此刻却是深信不疑了。一时气急,扬手扇了吕樱一个耳光。

吕樱尖叫一声放声哭了起来,吕放更怒,越看越恨,连声训斥不已,吕大夫人见状急忙上前劝下,又命婆子丫鬟们先将吕樱带下去休息。好不容易才劝开了。

“你还帮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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