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归-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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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了咬下唇：“我的意思是……我手笨，万一弄伤了你……”我还没说完，容成聿便笑了：“怎么突然这样妄自菲薄了？而且，本来就伤着，怎么就成了你‘弄伤’我呢？”我撇开脸去，闷声道：“关心则乱嘛……”

又是一阵轻笑声，我转过脸来，正撞上容成聿带笑的目光。“好了好了，既然你都不怕死，我怕什么！”赌气地说着。我拿起药瓶，依次把各种药粉洒在棉布上。

容成聿已经把受伤的半边身体露出了，我看着那块泛着红色的棉布。心里疼得不可开交。犹豫的抚上那块棉布，轻轻摩挲了一会儿，我一直没能鼓起勇气揭下它。

“没事的……别怕。”容成聿轻声安慰。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终于狠下心来。揭开他肩上的那块棉布。

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但眼前的情状还是让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箭伤的伤口并不大，但却还是血肉模糊的样子，能看得出经过一日的休息，伤口已经在愈合了，但饶是如此，我还是觉得心里一阵阵的疼。抬眼还未说出话来，泪珠子就已经掉了下来。

“很疼吧……”我颤抖着抚摸伤口周围完好的皮肤，声音抖得让人几乎无法分辨。容成聿的声音很轻：“已经没事了，别担心。”我却不理他，执意要看他肩膀的后侧。

还好，还好后侧没有一个对应的伤口，还好那支箭并没有穿过他的肩。

拿起撒过药粉的棉布，我用尽全力控制着受伤的力道，尽可能让自己的动作轻柔一些，可当药粉接触到伤口的时候。我还是感觉到手掌下面，容成聿的身体轻轻一颤。

忍住眼泪，我一圈一圈地缠着布条，不敢太紧也不敢太松。生怕会增加哪怕一分容成聿的痛苦。终于缠好后，我只觉得自己的额际也渗出了细密的汗。

我抬起头来，容成聿正淡笑着看我，伸出左手抚了抚我的脸颊：“瞧你紧张的样子，倒像是受伤的人是你了。”我瞪了他一眼，赌气地扭过身去整理东西，不搭理他。身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大概是他在整理衣裳。

突然，他从身后轻轻环住了我的腰，我一时紧张，手上的药瓶叮地一声掉在了托盘上。“怎……怎么突然……”话还未说完，容成聿却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下巴支在我的发顶，轻声说：“有你在身边，真好。”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我本还有些错愕，但听了他的话，也忍不住觉得心里一暖，索性放松了自己，轻轻倚在容成聿胸前，小心避开他身上的伤。

是啊，能在身边，真好。

军营里的晚膳和白天的差不多，很简单的馒头咸菜。我和容成聿对面而坐，一边吃一边谈笑，倒丝毫感觉不到乏味。

对于我住在哪里过夜，容成聿一早就做好了打算，以至于我看着他大大方方的铺床，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怎么，今晚我还要睡在这里？这、这有伤风化啊！”

容成聿笑着看我：“担心了？你现在是我的文书，住在我帐中，普通将士自然不会觉得不妥。至于那几位知情的将军……我无意中提过这件事，他们只当你为了不影响军心而委屈自己，个个都对你佩服的很。当然了，他们更加不会怀疑‘本王’的为人，何况这营帐这么大。所以，即便你住在我帐中，谁也不会担心什么的，除了……”

“除了？”我问。容成聿摇摇头，“没什么。对了，听说傍晚的时候老五就已经清醒过来了，军医送了药过去，听说服下之后又大好了不少。”我点点头，没有接话。

过了一会儿，我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你、你也要睡床上？”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什么叫你也要睡床上？现在的情况是，容成聿是带伤之人，又是一军主帅，而我则是个普普通通的文书，于情于理，我都是不该让他受委屈的，这……这还真是折磨。

其实我也明白，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不管怎么说，对外我是个小小的文书，容成聿不可能另拨一个独立的营帐给我，我也不会让他这么做。而若是让我和其他士兵一样去住几十个人的通铺，容成聿更是绝不会允许的，当然了，我也不敢真的去住。所以，和容成聿住一间，倒是最好的打算了。想必那些将军们也是这样想的。

只不过那些将军们一定想不到，我和容成聿会分享一张床榻。

洗漱之后，我纠结地站在床边踟蹰不前，容成聿屈着右腿坐在床上淡笑着看我，既不催我，也不说话。

好不容易我蹭到跟前，可容成聿动也不动，让我很是窘迫。若是他想睡在里面，现在就应该识趣的挪进去，若是他想睡在外面，就应该起身给我让开路。可他现在动也不动的躺在那里，我要是想进到里面，只能从他身上跨过去！这样的事，我怎么做的出来！

我气呼呼的等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容成聿好整以暇的看着我，似乎对这样的情景很是享受。我终于忍无可忍，咬牙切齿道：“你、你往里面挪！”

容成聿轻笑出声：“忍不住了？”我不理他，依旧用眼神表示胁迫，僵持了一会儿，见他始终不肯动作，我只好破罐子破摔，恨恨地脱了鞋子，准备跨过他往里面钻。

没想到的是，在我还未成功触及里面的床板时，容成聿突然伸手环住了我的腰，紧接着拥住我往床的内侧一滚。形势急转直下，变成了我在下他在上，四目相对。我有一瞬间的恍惚，很快，我明白了这个场景有多危险。

“慕、慕渊……你……”后面的话被堵回了我的口中，容成聿微凉的嘴唇温柔而坚定地碾转在我的唇上，我睁大眼睛望着他，一时没有反应。他轻笑了一声，在我耳边小声说：“怎么不把眼睛闭上？”

热热的气息吹在我耳廓，让我忍不住浑身发软，鬼使神差的，我竟真的闭上了眼睛。

温柔的触感又回到了我的唇上。我突然觉得，自己其实很喜欢这种浅浅的，轻轻的吻，这样一种很缠绵又很温柔的感觉，让我有些依恋和不舍。

就在我沉溺于这样若即若离的亲昵中时，容成聿却变得和一开始有些不一样了。原本轻柔的吻被渐渐加重了力量，那微凉的嘴唇也变得炽热起来，让在我害怕的同时，又隐隐有些期待。

容成聿的吻带着无往不利的掠夺，让我退无可退，不知什么时候，我也从被动的接受，慢慢变成了积极地配合和回应。

我能感觉到彼此身体都在升温，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急切地沸腾着，呼之欲出。

就在一切即将失去控制的时候，容成聿突然退开了些，深深的呼吸了一会儿，调整好气息，眼中的炽热也慢慢降温。我亦是别开脸去，小心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一想到方才自己的热情，就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厚脸皮。

“你身上还有伤……”过了一会儿，容成聿轻声说。我瞥了他一眼，小声咕哝：“你身上还不是有伤……”他笑了：“是啊，不然怎么会轻易放过你。好了，睡吧。”说着，便翻身躺回了我身边。

有了昨晚的经历，他这样躺在我旁边已不会让我如坐针毡了。我望着帐顶，正在放空，他突然凑到我耳边，小声说：“睡觉的时候要把裹胸布解开，不然会勒出病来的。”

我的脸腾地一下红得能滴出血来。狠狠剜了他一眼，我扭过头不理他。可他却不依不饶地接着道：“安安，我没有逗你，你每日这样裹着已对身体极不好了，若是连夜里也不解开，一定会出问题的。你一向怕疼又怕苦，真要是病了，你再后悔也是来不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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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二九六章　短暂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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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着嘴唇不肯看他，心中却是天人交战。坦白讲，每天被这白布条子勒着，我的确觉得呼吸不畅，整天憋着气。加上方才他说的话更是吓到了我，要是真勒出病来的……天呐，想都不敢想后果会怎样。

“你自己考虑吧，我先睡了”，容成聿语气如常地说了一句，竟真的闭上了眼睛。我偏过头看了他一会儿，确定他不会突然睁开眼睛，这才缩进被窝里，费力地解衣襟。

被子里面又闷又热，还没法放开手脚，偏偏裹胸布缠得又很紧，我在被窝里拱来拱去好一会儿，裹胸布没解开，倒把自己闷得快晕过去了。我恶向胆边生，心头升起一剪刀把这破布剪了算了的念头，但一想到自己能替换的干净棉布不多，只能恨恨地压下这个念头。

“噗哧”，容成聿轻笑了一声，我缩在被窝里乱拱的身体一僵，接着立刻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开始抢被子，试图把自己裹起来。这一乱，本来就解得乱七八糟裹胸布竟然跟我的头发缠在了一起！为了不被扯掉头发，我只能保持脖子一动不动地定在那里，伸着胳膊费力地在背后寻找到底是哪里缠在了一起，但……竟然够不到！

容成聿压抑的轻笑已经变成了朗声大笑，我从没听过他这样笑，一时有些错愕，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容成聿已经像剥洋葱一样把我从被子里剥出来，用微凉的手指轻柔地在我背上动作。

“你！”我急得想转过头去，却牵动了头发，疼得嘶的一声。“别乱动，我给你解开”，容成聿话里带着笑音。手上的动作却很温柔。我犹豫了一下，终于没有反抗，乖乖坐着由着他帮我解。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位以端庄持重享誉墨都的尹月大小姐，竟是这样的马虎。”容成聿轻笑着说，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裸/露的颈子上。让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现在发现了？晚了！我就是这么马虎，你爱要不要！你不是一直知道我装闺秀么。”话一出口。我才发现自己这话说得多像个矫情的小媳妇，正要改口把话圆过去，容成聿却轻轻拥住了我：“怎么会不要，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有你一个，我便心满意足了。”

也不知究竟怎么回事。听了容成聿这话，我想也不想的就接了一句：“这话未免说的太早了，你父皇有那么多妃子，后宫佳丽数不胜数，来日你若是……怎会记着今日的这句话呢？你说这些，左右不过是要哄我开心罢了。”话一说完，我自己便觉得落寞非常，心里沉重得很。

仔细想来，这似乎是我第一次直面这个问题，我不能接受为了争夺一个男人而尔虞我诈的生活。亦不喜欢那四四方方的宫墙围起来的冷寂后/宫，直到现在，我做的一切只是因为我对容成聿最纯粹的感情。我不知道，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日。我究竟该如何抉择，但若是让我现在就离开他，我是如何也做不到的。

月余的分离已让我尝尽了相思之苦，我实在不愿意再去想那些离别之事。或许，我真的是在逃避现实。

容成聿突然扶着我的肩逼着我转身看他，目光撞进他的眼中，他眉间的焦急写得清清楚楚。“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步我母亲的后尘！我自小在宫里长大，如何不知宫妃的生活有多苦，你放心，我的后宫里，只会有你一个，绝不会有人和你争宠，你再也不用陷入残酷的争夺里。也只有你，能为我生下孩子，我们一起把他们养大，你是他们唯一的母亲，而我，会给他们全部的爱，绝无偏颇。”

我明白，容成聿自然深知宫廷斗争的惨烈，而他自己亦从未得到过皇帝完整的父爱，德妃的死更是让他清楚的认识到了宫妃的悲哀。我相信容成聿现在所说的一切都是出自真心，我也知道他理解我的心情，但现实就是现实，我根本无法想象容成聿能力排众议地只娶我一人。对于一个帝王来说，这是绝不可能的事。别说只娶我一个，便是他娶了若干宫妃但专宠我一人，亦难堵言官之口，到那时，不光我会背上狐媚惑主的骂名，连他也会被称作昏君。

帝王，是注定要无情的。只是现在的我，还不能接受这个注定会到来的结果。情之一字，总是让人无力抗拒，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所谓飞蛾扑火，说的就是我这般吧。

抬手环住容成聿的颈子，我靠在他肩上，轻声说：“我知道，我相信你。”是啊，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奇迹。

容成聿只是紧紧的拥着我，没有再说什么。

在容成聿的帮助下，剪不断理还乱的裹胸布终于被解下来了，布条落下的一瞬间，我像只泥鳅一样立刻钻进了被窝里，惹得容成聿又是一阵轻笑。“来，把这个穿上”，我裹紧了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警惕的看着他手上的中衣。

“这件中衣的料子不错，贴身穿不会觉得不舒服。你快穿上吧，仔细着凉。”他说着，又扬了扬手上洁白的中衣。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中衣，猛地伸出胳膊抽过那件中衣，在被窝里窸窸窣窣地往身上穿。

“折腾了这么久，还不困？快睡吧”，容成聿嘴角噙着淡淡的笑，身体往里又挪了挪，我看了看他，终究没有往里缩，而是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容成聿倾身向前，轻轻环住我的腰，拥着我入眠。

感受着耳边他温和绵长的吐纳，我慢慢闭上眼睛，心里溢满了幸福。

就这样吧，享受可以在一起的每一刻，这样，即便终有一日不得不分离，也不会有遗憾。

接下来的几日，我每天照例陪容成聿和几个将军议事，容成聿从未再同我提过德妃的事，也从没有露出过像那日一样脆弱伤感的表情，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我知道，他只是把难过藏进了心底，比起守着难过度日，他会选择为德妃报仇。

休息了这么些日子，我脚上的伤和身上的伤都已经好了，因为每日给容成聿换药，我也清楚地看到了他的伤口在一点一点的愈合。这些天我一直有意避开睿王不去见他，而他大概也明白我的心思，没有主动出现在我的面前，而韩江大概一直跟着他，也再未露过面。

这几日，我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一直很记挂粮草的事，不管怎么说，粮草是在我们手上丢掉的，我怎么想都无法释怀，却苦于自己帮不上忙，只能干着急。容成聿始终云淡风轻的，像是对此一点都不着急，我见他这样胸有成竹，好几次想要开口却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肃郡王手下的将军日日在城外叫阵，我终于忍不住了，寻了个独处的机会便问容成聿：“城中的粮草到底还能坚持几日？我记得来永邑之前，睿王跟我说城中储备的粮草支撑不过半月的，没了补给，将士们怎么过活？仗怎么打？”

我问这话的时候，容成聿正闲闲地看着地图，听我说完，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轻笑：“终于还是问出来了。我看你这几日欲吐还休的，还担心你会把自己憋坏了。”

瞥了他一眼，我哼哼：“别扯开话题，城里的粮草到底还有多少，能坚持几日？”容成聿索性转过身来，负着手道：“原本，城中粮草的确如老五说的那样，只能支撑半月，也就是说近几日就会用光。但是……”

他看了我一眼，接着说：“但是因为直到现在，这场战争都没有影响到城中百姓的正常生活，城中百姓还算是富足，早在几日前，我就已经在城中筹到了足够我们再坚持至少七日的粮草。你说，有了这七日，不管是等待下一批粮草运来，还是一举击退敌军，是不是都完全足够了？”

怪不得他这么些天一直这样不紧不慢，原来粮草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亏的我这么多天一直担心得寝食难安，到头来竟是白担心了一场。不过，总算粮草的事是解决了，不然没有粮草，我们一定被活活困死在城中的。

“放心了？”容成聿倒了杯茶递给我，语气轻松。我接过茶杯点点头：“不过……这仗总不能一直这么拖下去吧，什么时候开打？拖得越久，只怕将士们的斗志会越低迷。”

“所以我才日日去校场看他们练兵。有一军主帅在，将士们有了主心骨，士气就不会散。”是啊，容成聿每次去校场，将士们都很鼓舞，不过也难怪，谁让容成聿总是能把话说到点子上，让将士们听了觉得心里有数，又很安心呢。

“那你的打算呢？”我倒是很好奇，这一仗容成聿到底打算怎么打。容成聿恢复严肃的表情，看着地图上的一处，沉声说：“攻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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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六章　短暂的甜蜜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二九七章　沐浴风波

很快，我就明白了容成聿所谓“攻心为上”的意思。

当日晚上，容成聿一直捧了本书坐在桌边读着，更都敲过一回了也没有要睡的意思。我比不得他精力充沛，早早钻进被窝，没一会儿就黑甜了过去。

梦到酣处，也不是几更的时候，军帐外头突然有人扯着嗓子喊：“王爷！好消息！”我顿时吓得七魂飞了六魄，腾地一下坐起身，瞪圆了眼睛看着好整以暇坐在桌边的容成聿。

天呐！要是被人撞见我睡在堂堂聿王爷的床榻之上，一传十十传百，我都不用发愁回了皇宫怎么跟皇帝解释，现在就可以早早死了干净了！

容成聿倒是淡定的很，安抚地冲我笑了笑，扬声对外头说：“在外间等我。”说完便绕过屏风到帘子外面的隔间去了。

我裹紧被子伸出脑袋，警惕的听着外头的声音。

“禀王爷，按您的安排，今夜丑时，小的带领一队人马趁敌军休息，巡逻的打瞌睡的时候，奇袭了敌军军营，没有惊动任何人，放火点了粮草便速速撤了回来，没有损伤一兵一卒。现在敌营正是火光连天，隔着老远都看得到，只怕别说他们抢去的粮草，就连他们自己带着的粮草，也烧得差不多了！”

我就说容成聿今天怎么到这会儿还衣冠整齐，原来竟是在等这夜袭的汇报！火烧粮草，果然是一份大礼！军粮是军队的支撑，若是失了军粮，军心就会不稳，而一旦军心不稳，则其军危矣！这就是容成聿的攻心之策！

光听外头那人说话的兴奋劲儿，就知道此事一出。我军会是何等的军心鼓舞。这么一想，方才的慌乱总算放下了些，我也打心底里觉得高兴和振奋。

“辛苦你们了。传令下去，从今夜起，全军加强戒备。你带的那队人马。安排他们好生休息。好了，下去吧。”容成聿的语气一如既往的从容。乍听去像是情绪毫无波动，但我却听得出，他很高兴。

“是王爷，时候不早了，您快歇着吧，小的先退下了。”那人识趣地走后，容成聿掀了帘子回来。抬眼瞧见我正伸着脖子偷听，笑道：“听到了？放心了？”

我用力点点头，“果然是‘攻心为上’，聿王爷还真是个可怕的敌人呢！”我说着还配合着啧啧的赞叹，惹得容成聿无奈的笑着摇头：“这次你偷偷随着押粮队伍到前线来，也不知路上结识了些什么人，虽然性子比从前开朗了是好事，但这冷嘲热讽，却实在让人却之不恭。”

容成聿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这次押粮之行确实改变了我不少。从前的尹月只是个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每日循规蹈矩，端庄持重。但离开那个笼子之后，我发现自己竟是这样属于无拘无束的生活。我喜欢说自己想说的。而不是三思而后言，我喜欢大家亲密地勾肩搭背，而不是口蜜腹剑的明争暗斗，我甚至喜欢很多人围坐在一起抢饭吃，而不是三两个人坐拥一桌精致的吃食，却各怀心事。

容成聿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开朗了，不，应该说是我本就该是这样开朗自在的，没有了那些束缚，真实的本我在一点点的苏醒。

容成聿说这是好事，我却不这么认为，如果还是要回到那个笼子里，保持原来的性子或许对我来讲更加安全。但正如我不愿意想后果，只想就这样陪着容成聿一样，现在的我同样不想想究竟什么样的性子更适合我生存，至少现在，我享受做这样的自己。

得到了消息后，容成聿便开始宽衣，准备休息。在他上床之前，我突然想起一件事，猛地缩到了床的最里面，和他隔开了好大一段距离。见我这样，容成聿停了手上的动作，问：“怎么回事？”

我拼命摇头。“靠过来些，里面冷。”我还是拼命摇头。“到底怎么回事？”容成聿眉头一皱，认真起来，我摇头的动作僵在那里，接着，变成了低垂着脑袋。

“我……没……别……”闷着声道。“看着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完了，他生气了！我不得不抬头看他，重新说了一遍：“我……我受伤以后就没洗过澡，别靠我太近……”

话还没说完，就被容成聿的轻笑声给打断了。“我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还不简单，买个浴桶给你不就好了，明日命人多烧些水来，你想怎么洗便怎么洗。但在这之前……”容成聿突然扑上来拥住我，“你别想躲！”

第二天，容成聿说话算数地命人抬来了个浴桶，因为是白天，容成聿要忙着和将军们议事，我便躲在营帐里欣喜地刷洗这个崭新的浴桶。考虑到白天营长外面来来往往的人比较多，我虽然心动不已，也只能强行压抑着，等待夜幕降临。

好容易到了晚上，容成聿还没回来，就已经有几个小兵来来回回送了好几桶热水过来，因为不知道我的身份，还以为这水是给容成聿准备的，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