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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锋录-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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艋共恢说缀牵冶闼婺忝峭逶慈ゼ锹铩饺账渲谏轿鳎幢檠安患仁悄忝窍谩惫薏T道:“只是偶然遭遇,他居住在清源城西马鞍山中一处好隐秘的所在。”
本来龚罗睺十余年没回丹枫九霞阁,物华犹在,人事已非,见了彭素王,正不知道该抱持何种态度,怎样开口才好,彭素王也身处同样的尴尬局面。但现在为了救治史计都,自然而然地,那些必要但无意义的寒暄、客套、试探,就都免掉了。虽然是初次见面,倒好象老友重逢一般。
谈了会儿卢扬,话题拉到丹枫九霞阁上来。彭素王说:“日帝去年七月间过的世,临终前,对他二十年前所为,也是好生后悔,故此教将‘丑厮’之名写在他的墓碑上。一则他自号丑厮三十载,一则他道:‘我只说鞑虏们心是丑的,我只是面丑,不料人心更改,我却也未必真个光风霁月,无愧于心哩。’”
龚罗睺叹一口气:“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彭素王又道:“日帝将丹枫九霞阁托付于我,教我将他昔年的老兄弟们都聚拢来,重谋大业。天幸几位叔父都归来了也,只是湖广那人,怨仇似终不得解哩……”龚罗睺摇头不语。彭素王对凌冲说道:“看史大叔的伤势,恐平江之行,还要缓得几日。好在年关将至,料各方都将罢兵十日半月,若史大叔伤愈得早呵,咱们还有空暇先往清源一行,去寻那卢扬理论。”凌冲点头。
末了,彭素王对龚罗睺说:“今日天色已晚,且待明晨,我领龚叔父去拜祭日帝罢……”
第二天一早,史计都就悠悠醒转,众人向他打听卢扬下毒手的原因,他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彭素王又搭了搭他的脉,皱眉说道:“七宝还魂丹,乃以少林寺大还丹为本,添加七种珍稀药材炼制而成,史大叔当晓得,此药味甘性阳,可起死还生,但也能伤人脏腑,大叔性命是无忧了,伤愈后功力恐要大打折扣。”史计都苦笑道:“能捡回命来,已是侥幸,岂敢想望其余。”
早饭过后,凌冲留下来照看史计都,彭素王领着龚罗睺,往丹枫九霞阁后去拜祭日帝。凌、史二人略说别后情由,史计都依然神思困倦,凌冲喂他喝了彭素王教人熬制的固本培元的汤药,服侍他睡了,自己就取了一本,在床边守护。
彭、龚二人午后就回来了。龚罗睺立刻来到床边探问史计都的伤势,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就这样,凌冲又在庄中住了四五天,在他细心服侍下,史计都的伤势逐渐好转。堂堂计都星,本来就武艺超群,内功底子也好,每晚自行打坐炼气,恢复得比常人要快一倍还不止。
到了第六天上,龚罗睺建议说:“庄中气闷,不如教史兄弟往丹枫九霞阁上住去,彼处地高天阔,每日可采日精月华,对他伤势大有裨益。”彭素王点头答应,于是就叫几名仆役搭了顶凉轿,把史计都抬上山去。
凌冲执意要留在阁中继续照顾史计都,大家都没有异议。当晚,凌冲就睡在史计都的病榻旁,第二天一早醒来,看晨光熹微,史计都还在酣睡,于是轻手轻脚走下高阁。他又往阁后去拜了日帝的坟墓,心中默祷:“前辈地下有知呵,请保佑史大哥早日痊愈者。”
刚站起身来,忽然听见身后草丛中有些响动。他警惕地转过头,原来是龚罗睺慢步踱了过来。凌冲奇道:“前辈怎恁早便上山来?”龚罗睺摇头苦笑:“终是放不下史兄弟的伤势……他现下可好么?”凌冲回答:“熟睡尚未醒转哩。”
龚罗睺捋须点头,招呼凌冲:“且随我来,有话问你。”凌冲跟在他的身后,两人随意走去,只听龚罗睺问道:“你是朱元璋的部下,此来丹枫九霞阁,莫非为朱某做说客么?”凌冲想了想,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小子何能,敢做说客。但东西二吴鏖战,徒教鞑子就中渔利,不如联起手来,并兵北伐……”龚罗睺冷笑:“却打算如何联手?”说着话,在一片长草前停住了脚步。
凌冲回答道:“彭前辈已答应往平江去说东吴王降宋。我汉人自伙厮杀,终非好事。”龚罗睺转过头来,望着凌冲:“嗯,若真能如此,将鞑虏驱归漠北,也只在这两年间……”话没说完,突然一指凌冲背后,脸上露出惊愕诧异的神色。
凌冲奇怪地转过头来,却见一派平地,枯草随风,远处树杈间隐约露出丹枫九霞阁的一角飞檐,不见有人,也不见有甚么奇特之物。心里才在诧异,突然脑后风声响起,一掌向自己劈来。凌冲措手不及,匆忙向左一让,随即觉得脚下一空,就如同折翼的飞鸟一般,直往一个深洞里坠落了下去……
第三十六章 遗世独立在此窟
凌冲身在半空,已经明白,是龚罗睺故意将他诱到这里,把他击落深洞的,但动机究竟是甚么,自己可就毫无头绪了。而且他也没时间细想,只觉耳边风声“呼呼”响起,身子越坠越快,心底恐惧和紧张到了极点。
还好师父冷谦教过他许多保命招术,还曾对他说:“无求无欲,无为无犯,最是保命良法,可惜你的性子野,未必听得入耳。罢罢,师父行走江湖数十载,年轻时也孟浪过来,吃的教训甚多,便将这些教授于你,危急时或可救你性命。”种种遭人偷袭、中人陷阱或失足跌落的应对之策,都细心传授,比教他武功还要来得仔细认真。
当下凌冲身在半空,长吸了一口气,双掌便向面前岩壁上推去。“喀”的一响,擦得他满手都是鲜血,但下坠之势稍扼,身体向后撞去,背脊结结实实地碰上了背后的山岩。就这么缓得一缓,他已经双足反踢,借势又向前撞去。暗道还好这深洞并不算宽,前后都能挨着岩壁,否则难免白费心机,最终粉身碎骨。
心思疾转之下,双掌又是一推,双足又是连踢,反复几次,终于止住了下坠之势。下落速度一慢,以他的武功,很轻松便攀住了岩壁,十指如钩,插入坚硬的岩石中。这才喘一口气,向上望去。只见晨光熹微,从洞口照射进来,估摸着将有十余丈高,想爬上去,恐怕千难万险。他双脚慢慢探索,找到岩壁上的两处凸起,稳稳站住,这才松开一只手,从怀里摸出火镰来。
用牙齿扯下半幅袖子,用火镰打着了,向下抛去。凌冲心中大叫侥幸,只见那团火光飘飘荡荡地落地,原来洞底距离自己还不到两丈。心想刚才若非见机得快,及时稳住身形,倘若稍微慢了一步,定会重重地跌在地下,饶你多好的武功,也难免胸破腹烂之灾。
他慢慢向下攀爬,跳下洞底,借着仍在燃烧的火光,四下一望,心里叫一声苦。原来这洞底也不过七尺方圆,生长着一些焦黄色的奇特植物,便如井底一般,没有其它通道。难道自己会被困死在这里么?如果这样,还不如摔个稀烂来得爽快。
他又望望头顶洞口,盘腿坐下,想要好好歇息一会儿,搬运周天,攒足了力气后再向上攀爬,或许尚有万一的把握可以重见生天。但脑中总是萦绕着龚罗睺打他下来的这件事情——自己究竟有甚么地方得罪他了?百思不得其解,气息紊乱,不能静心打坐。
好不容易才将真气凝聚在膻中气海,正欲下走丹田,突然听到身旁“喀”的一声,象是岩石滚动。凌冲吃了一惊,急忙凝神定气,睁眼转头看去,只见身侧一块岩石已被推开,露出一个两尺多宽的洞口来。一个脑袋在洞口一探,笑道:“竟然未死,你好福气。”
凌冲大喜,一轱辘从地上跳了起来,凑过去看。只见那人须发皆白,满脸皱纹,但肤色红润,笑意盎然,向他招招手:“既是有缘,你过来罢。”说完,脑袋一缩,就不见了。
凌冲又惊又喜,急忙矮身往洞中转入,爬了不到七尺,前面豁然开朗,只见那是一个巨大的山洞,足足十丈见方,高也有三四丈,正中有个温泉,砌着条石,热气阵阵,雾霭缭绕。温泉旁边有石桌、石凳。温泉里泡着两个人,都只露出头来,其中一个,正是方才招呼他进来的老人,另一个年纪却也不小,胡须花白,面色却隐隐发灰。
那灰脸老者“咦”了一声,上下打量凌冲,并望了望他腰间挂的钢刀:“并非庄中仆役,你却是谁?”凌冲深深鞠躬:“多谢二位前辈救了在下性命,在下姓凌名冲。”
那红脸老者故意操着半生不熟的江南口音,“哈哈”笑道:“你是林冲,我还是鲁达哩。”凌冲忙道:“在下姓氏,是水旁的凌。”灰脸老者板着面孔:“本道是庄中仆役跌下来,故教他去收尸,却不料是外人。本道是‘豹子头’赶来,与某较量枪法,却不料是个水旁的小子。你究是何人,怎的会在丹枫九霞阁里?”
凌冲听他提起丹枫九霞阁,想是与日帝大有渊源,于是实言相告道:“在下是丹枫九霞阁彭前辈的客人,遭人暗算,跌落到此。请教两位前辈怎样称呼?”
灰脸老者望望同伴:“小彭愈发胆大了,连不相干的外人也敢往庄里领……”红脸老者笑道:“岂止胆大,粗心大意也是一如往昔,客人竟在庄中遭逢暗算,可不奇么?”他转向凌冲:“喂,这娃儿,我看你遍身灰土,满手是血,不如来与我们同浴,这温泉颇有药效,能医百病哩。”
凌冲急忙稽首:“小子怎敢。”灰脸老者“哼”了一声:“我早知今日世上,人多机心,休看我两个老的一丝不挂,裸裎与人相见,他却怕再遭暗算,不肯脱衣哩。”凌冲心中苦笑,只好说:“如此,在下僭越了。且容再下为二位前辈擦背。”
红脸老者大喜:“甚好,甚好,多少年未得人与我擦背哩。”灰脸老者一吹胡子:“你分明是嘲笑我哩,你这老贼……”凌冲脱了衣服,探探水温,慢慢滑入泉中。原来这温泉并不很深,两位老人想必是坐在泉水中的。
泉水温度适宜,凌冲深深呼吸一口,只觉遍体通泰。当下走近红脸老者,红脸老者递给他一块毛巾,然后背过身去。凌冲帮他擦背,那老者问道:“遮莫你是张士诚的使者么,小彭却容你进入庄来?”凌冲愣了一下,老实回答:“在下是赍了西吴王的信,来请彭前辈说服东吴王降宋的。”
“放屁,”灰脸老者骂道,“两国通使,自当小明王亲遣人来,他朱元璋甚么东西?”红脸老者却不同意同伴的观点:“这个使节,又非遣去张士诚处,直是朱元璋为主求贤,有何不妥?便是遣往张士诚处去呵,现朱元璋被小明王封作吴王,那张士诚也早去了帝号唤吴王,身份一般,哪有高下之分?”
灰脸老者“哼”了一声,问凌冲道:“小彭竟然放你入庄,想必他应允了朱元璋之请?”凌冲听他们分明站在张士诚一头,于是斟酌言辞,回答道:“是彭前辈先致西吴王,要说东吴王来归,尽消前嫌,共抗元虏。”红脸老者点头道:“也说的是,张士诚近日来越发不成器了,那张士信更是鸟人,若指望他呵,鞑子何日可除,中原何日可复?”
灰脸老者又哼了一声,显然不同意同伴的观点。凌冲听他们也有反元之意,立时大感亲切,试探着问道:“在下只分必死,却不料此间别有天地。两位前辈隐居于此,却不知与丹枫九霞阁有何关联?”
灰脸老者一瞪眼:“自然是有关联,却又为何要告诉你知晓?”凌冲尴尬地笑笑。红脸老者笑道:“休凶霸霸地,吓坏了这娃儿。”凌冲为他擦好了背,又走到灰脸老者面前:“这位前辈,在下也帮你擦擦背如何?”那老者又一瞪眼:“休卖乖,我却不用!”
凌冲只好转变话题:“小子不敏,敢请两位前辈指点出去的道路。”灰脸老者冷笑道:“出去,恁般容易?你且扶将我起来。”凌冲急忙过去扶起他,只感觉这老者手足都是软软的,使不出力气。红脸老者过来,帮灰脸老者擦干净身体,取了搭在石桌上的衣服帮他穿上。灰脸老者对凌冲说道:“我着人废了手脚,是以隐居于此,若能出去呵,定寻两个年轻貌美的妾侍服侍,何必在这里麻麻烦烦地,还要这老贼帮我擦背、穿衣裳。”
凌冲心里奇怪,才待开口询问,只见那红脸老者也跳出温泉来,穿好了衣服,笑着说道:“我们本自出身丹枫九霞阁,自坠此洞,便出不去了,在此隐居十余年矣。”凌冲突然想到:“十余年……两位前辈莫非是七曜中人物?!”
红衣老者点点头:“小子不笨,你猜到了。”他一边示意凌冲也把衣服穿上,一边指着灰脸老者道:“这个便是太白厉铭。”再指指自己:“我是水星陆清源。”说着“哈哈”大笑:“休道我们两个名不附实,他本来一张黄脸,被废了手脚,又镇日气哼哼的,才变作灰扑扑面孔;我原是水形黑面,每日泡这温泉,气血畅通,今竟变了红脸哩。唉,人世变迁,孰可逆料?”
凌冲穿上衣服,走过来重新向二老行礼。陆清源突然一指他背后:“那是甚么?”凌冲转身去看,却被陆清源一掌击在肩头。凌冲大惊,及时向下一缩,化解了敌方的招式,同时左手穿出右肘,一招“挽弓射雁”,打向陆清源的面门。陆清源不慌不忙,闪步躲过,随即一拳向凌冲胸口打来。凌冲将身一侧,一招“揽雀尾”,本拟顺势将对方身形带歪,但着手处,雄浑的内力不停涌来,反迫得自己一个趔趄。
陆清源“哈哈”大笑,跳开一步:“内家拳,武当山邋遢张是你甚么人?”凌冲明白原来对方是在试探自己的武功,急忙抱拳回答:“是在下的师祖。”这个所谓的“邋遢张”,是内家拳高手,名通,字君宝,道号三峰,正是冷谦的授业恩师。
陆清源点点头:“年纪轻轻,能有如此功力,也算不易了。”他和凌冲一起把厉铭扶到一辆四轮小车上,叫凌冲推起车:“且随我来。”
走出这个巨大的山洞,后面还有七八间人工开凿的石室,一应家俱什物都全,就好象普通的庄院一般。其中一间石室里,还摆放着几十个涂漆的灵位。“北宋末年,金人杀入关中,一户姓姚的人家逃来太白山中隐居,”陆清源向凌冲介绍这些石室的来历,“当日一起逃来的,还有数百户人家。此后有谣传说金人要来搜山,于是姚氏便暗中造了这些石室,藏匿于此,传留数代,终于都死在这里。”
最后,他们走进了一间较大的石室,陆清源把厉铭的推车摆好,自己在他身边一个石凳上坐下来,然后招呼凌冲也坐。凌冲问道:“两位前辈是偶然发现这些石室的么?”
陆清源捋须笑道:“你落下来那个深洞,乃是自然形成的,虽然洞口人迹罕至,但自丹枫九霞阁建成后,也颇有几个仆役失足落将下来,跌得腹破胸裂。我是至正十三年冬先下来的,当日与日帝争辩,年纪轻,火气旺,吵得不亦乐乎,也未留意脚下,一个趔趄便跌将下来……”
“日帝未曾下来找寻前辈么?”凌冲问道。“怎么不寻?”陆清源“哈哈”笑道,“他取了绳索,一个人缀将下来。我当时已发现了这些石室,也还在气头上,不欲与他相见,正好有先几日跌下来的仆役,摔得血肉模糊,我便更换了衣服,教他以为堂堂水星已然跌死了哩。”
他越说越是得意:“零碎尸体搬不上去,日帝便就坑底掩埋了,还跪下来拜了几拜。我躲在一旁好不开心,暗道:平素都是我们拜你,想不到今日你也能拜我哩。结果骄傲之心蒙蔽了心智,就便未想他若离开了,自己可怎生上去?”
“陆兄弟失了踪,”厉铭接口说道,“日帝也不与他人分说——那厮,从来自视过高,遭人误会也不肯辩驳,结果庄中不知怎的,到处传说陆兄弟是死在日帝手里。我去寻日帝理论,一言不合,竟然动起手来,结果被他废了手脚。他这才心下歉疚,带我来看这个深洞,说明究竟——其时那洞已被他用大石掩了,以妨旁人再跌下来……”
陆清源大笑:“我当时在洞中,正欲爬将上去,看洞口被掩,好不怕杀!”厉铭摇摇头,继续说道:“我歇了几日,越想越是灰心,自己已然成了一个废人,不如与陆兄弟同死罢。于是独自一人到此,费了好大力气才挪开掩蔽的石头,一涌身,便跳将下来。”
“也是巧极,偏那日我正在洞中,才救了这老儿性命,”陆清源笑道,“此后咱们便住在这些石室里,此处有水,也有姚氏留将下来的食物、美酒,还有好一座温泉,住在这里呵,真个不啻神仙世界哩。”
凌冲有些黯然:“如此说来,在下也是出不去的了?”他心里疑惑更甚,问道:“然则二位前辈……”陆清源打断他的话:“你却又是如何下来的?你说是遭人偷袭,却不知是谁?”凌冲没有办法,只好先转换话题,把自己的遭遇详细叙述了一番。
听完凌冲的叙述,陆清源低眉思索:“原来是龚老六将你推跌下来的……那洞口被大石遮掩已久,今日却被推开,自也是他所为了。他却为何要害你?”历铭道:“莫非,他不欲张士诚归附小明王么?”陆清源摇头:“此事小彭既已决定,杀了这孩子又于事无补的……不对!”他突然站起身来:“我料龚老六此人诡计多端,定然别有阴谋,咱们速去寻他!”
凌冲奇道:“寻他?去哪里寻他?”陆清源推起厉铭的小车:“先往丹枫九霞阁去。”凌冲急忙问道:“前辈们适才不是讲出不去么?”厉铭冷哼一声:“咱们跌下来几二十载,若是不得出去,怎晓得朱元璋何许人也?怎晓得小彭已接掌了丹枫九霞阁?随口敷衍你,你竟当真了。你这娃儿,看似机敏,却是个榆木脑瓜哩!”
凌冲心里委屈,心说这么简单的问题我会想不到吗?只是几次开口想问,都被你们堵回去了。但他现在没心情分辩,急忙跟在二老的后面,匆匆往石室外走去。
三人走到最后一间石室,陆清源在墙角一扳,一面石壁缓缓地向左移开,露出一条长长的甬道来。这甬道布满了阶梯,斜斜向上,阶梯旁边却另有一条平整的缓坡。陆清源推着小车走上缓坡,对凌冲笑道:“我花费三年时间,始凿就了此坡,教这厉老儿乘了车也可上下自如,却不知当日开辟此甬道,共用了多少人力哩。”
黑乎乎的甬道非常长,三人匆匆向上走去,七折八拐,直走了一盏茶功夫,才来到甬道的尽头。陆清源叫凌冲扶住推车,自己用力扳开面前一块巨大的石头,外面隐约有天光照射进来。他扒开覆盖在洞口前的乱草灌木,招呼凌冲推车走了出来,然后返身又重新遮蔽好洞口。
“且随我来。”陆清源大步向东走去,绕过几块山石,前面隐约可以看到雄伟的丹枫九霞阁。三人来到阁边,只见大门紧闭,寂无人声。陆清源也不敲门,双掌往门环上一放,内力吐处,“喀”的一声,已将里面的门闩震断了。推门进去,凌冲把厉铭从推车上抱下来,跟着陆清源走上楼梯,忽听上面传来彭素王的声音:“休听他浑说,我却为何要害了凌冲?”
三人匆匆循声走去,脚步声传入屋内,只听龚罗睺厉声问道:“甚么人?!”隔着房门,就是一掌劈来。陆清源双掌齐出迎上,“哗啷”一声,想必是龚罗睺被掌力震退,撞倒了甚么东西。
陆清源低头看看自己双掌,吸口凉气,道:“老六的腐心蚀骨掌精进恁速!”抬腿把房门完全踢开,领着凌冲走了进去。
只见史计都还躺在床上,彭素王却盘腿坐在地下,龚罗睺则靠窗而立,双掌护在胸前,脸上惊疑不定。史计都一眼看到凌冲,大喜道:“凌兄弟,你原来未死!”
凌冲还没来得及回答,只听厉铭冷哼一声:“老七,你好大胆子,竟敢不招呼我。”史计都仔细分辨,大惊道:“难道是厉大哥?!你怎……你面色怎恁般难看?”陆清源笑道:“我面色却益发红润了,你怎不夸奖?”
“陆……陆大哥,”史计都又惊又喜,“原来你……你尚在人世!”彭素王道:“两位叔父,在下彭素王,新掌丹枫九霞阁,得见两位尊范,不胜之喜。”厉铭一撇嘴:“你当我们是聋子、瞎子么?我们自然识得你是哪个。”
彭素王转过脸来问凌冲:“退思这半日却哪里去了?龚叔父咬定我暗中杀了你哩。”凌冲把厉铭放在一张椅子里,指着龚罗睺道:“便是这……便是龚前辈偷袭于我,将我打落一处崖洞,幸得陆、厉两位前辈相助,我才侥幸得还生天哩。”
史计都皱着眉头,望向龚罗睺:“龚大哥,你这却是为何……”彭素王微微一笑:“既是真相大白了,你且解开我的穴道者。”龚罗睺冷笑一声:“你吃了我的‘断肠散’,中了我两招腐心蚀骨掌,便解开穴道,你的寿数也不过短短两三个时辰而已。”“当真?”陆清源走上两步,就要去搭彭素王的脉门,却被龚罗睺拦住了:“陆大哥,厉大哥,请听小弟讲一句话。”
陆清源停下脚步:“你讲。”“两位大哥身体康健,小弟不胜之喜,”龚罗睺抱拳道,“然则两位十余载匿迹藏形,小弟多方访察不到,想是对当时情事,也已失望到极点了。”厉铭长叹一声:“过去恁久了,还提他则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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