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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嫁公主-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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沄淰看着跪地不起的卿若亟,浅笑道,“起来吧,我还不至于做那些滔天大罪的事情,先跟我回营,拿些银子给这里受苦受穷的百姓,流川县也真是奇怪,明明是土地肥沃,百姓看起来也是勤劳朴实的,却为何日子过得如此穷困?不说别的,就说皇帝每年拨下来的银两,也够你们半个县的吃用了,难道,有什么苦衷?”
卿若亟的脸上立刻呈现出一股愤怒之色,那一道道的淤青顿时被鲜血的颜色掩盖,愤怒道,“还不是我那叔父,你别看他表面上一副穷酸,实际上,他是方圆几百里最有钱的主了,他把全县所有的钱都用去在弦国建了有名的散金楼,里面有一二百姿色貌美国色天香的女子整日卖唱说笑,听说,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弦王都日夜光顾呢。”
“散金楼?是座青楼?弦王?那肯定不是一般的地方。”
沄淰边叹,边牵马边继续一个人硬着头皮往前走,想想过去一年发生的事情,就仿佛过眼云烟,那些打自己生命中穿梭而去的人,如今,也都生活在各自的生命中,与自己仿佛再也没有丝毫瓜葛,曾经,他们是自己的生活,自己的记忆,如今,却成为自己不知何时便会忘记的过去,一路走来,一边获得,一边失去,结局,好似总是那么悲凉,只剩下斜阳下孤独的自己。
卿若亟只低头跟在后面,走了半天,犹豫不决的道,“姑娘,你——你会当皇后吗?”
沄淰依旧在前面走,也不回答,只问,“我当皇后,你可还愿意跟着我,一辈子不离不弃?”
卿若亟忽而跑到前面拦住她道,“只怕到时候伺候姑娘的人都能排到京城外,我这辈子就怕被人抛弃,所以,需要姑娘一个保证。”
“保证?”沄淰惊诧的看他,“你真的愿意待在我身边?”
卿若亟立刻挺直身板拍拍胸脯说,“那是当然了。”他忽而又一脸的垂头丧气,道,“我最怕被人抛弃了。”
沄淰上下打量着卿若亟,道,“你除了轻功,还会什么?”
“吹箫。”
“箫呢?”
“没钱,当了。”
沄淰回头狠狠的瞅了她一眼,道,“嗯,以后跟着我,腿脚功夫那么好,就当个信差吧。”
“那姑娘是答应我救我娘了?”卿若亟再次跑到沄淰的前面,声音激动的似乎是带着一丝质问。
“嗯,我在宫里习惯了,来到贵县,连个贴身侍奉的人都没有,十分不习惯,需要在县上找一个大方得体、又懂规矩的人伺候着,你一会儿回去就跟卿文世说,就让你母亲来侍奉。”
卿若亟高兴的跳了起来,一下子蹿得比马背都高,竟然把胭脂吓得嘶吼了一会儿,卿若亟雀跃了半天,又跪在沄淰面前,连连磕头。
次日清早,沄淰刚起,蚊子便从营帐外面带进来两个人,一个是浑身军装的卿若亟,另一个四十多岁瘦削的中年女子应该就是卿若亟的生母,她的长相虽不能与宫中的女子相比,但是,也是极其有规矩,一颦一笑,一走一坐,都是极妥当的,二人又是一顿叩拜感恩,才恋恋不舍的出去了。
蚊子端着热茶递到沄淰眼前道,“姑娘,你又做了件好事,这刚半个月,姑娘身上的银子可都是给一路的百姓花光了,接下来的日子,我们该省着点了。”
沄淰笑道,“钱对我来说是最没用的东西了。”
正说着,就听外面有个小厮道,“请问沄淰姑娘是否在里面,小的是老楠将军身边的小侍卫,有事情找姑娘求救!”
“求救?老楠搞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蚊子一边埋怨一边往外走。
小厮一进来就跪在地上,浑身上下都是泥浆,脸上、手上也有深深浅浅的冻疮,想必是快马加鞭而来,被寒风吹伤的。
沄淰马上意识到事态的严重,连忙问道,“何事?直说无妨。”
小厮垂着头,难以启齿道,“风不平将军出事了!”
“风不平?”沄淰的眼神顿时变得紧张起来,竟然连呼吸也在不经意间局促了起来。
“皇上那日去浴渺殿,不巧,看见风不平将军在那里,而且,衣衫不整,一旁在一起的,还有春河,其实,我们这些与两位将军走得近的,知道春河是将军的人,可是,春河不知为什么,非说风不平用强玷污了她!皇上盛怒,觉得风不平在浴渺殿恣意妄为,便将他打进大牢,还削了官衔,说是要从重处置,老楠将军去求了几次情,都被皇上拒绝了。”
蚊子气愤的骂道,“呸!风不平真不要脸,看上谁不行,非看上春河那个不长眼的!这下好了,被陷害了!”
沄淰低头看茶,不语,她虽气愤,但是,生气又有什么用,一路跟随自己的朋友,难道,能见死不救?更何况,他曾经还是齐岳麾下的人,可是,自己要怎么去跟皇上说呢,说风不平夜会宫女,是出于保护宫内的安全?滑稽!可笑!
沄淰让蚊子带着那小厮下去歇息,自己困在营帐里冥思苦想,何宸,难道真的会将自己的御林军大将绳之以法吗?可是,鉴于自己上次在浴渺殿看到风不平和春河那极其不雅的一面,何宸愤怒也是理所应当,毕竟,风不平和春河两人做出来的那种事情是见不得人的,居然还让皇帝撞见!可是,自己究竟要怎么做呢?
刚说着,只听外面又有一位小厮来报,道,“沄姑娘可在?小的是宜人姑娘身边的人,特来找姑娘回话。”
“宜人?进来吧。”沄淰道。
那进来的是一位小公公,看见沄淰只悻悻的打着千儿,仿佛有几千几百个不情愿的样子,半天,才斜眼阴阳怪气的说,“宜人姑娘说啦,姑娘担心的事情她自是会帮助姑娘解决,但是,有一个条件。”
沄淰得意的笑了,“她还真是心思缜密,说吧,什么条件。”
“姑娘是个聪明人,既然离开了,何必再回去。”
“我也正有此意!说不定,我在战场上就回不来了。”沄淰怅然若失的说,“那就麻烦宜人姑娘了。”
小厮得意的看着沄淰姑娘道,“沄淰姑娘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小的走了。”
小厮一走,沄淰的泪便簌簌的落了下来,口中反复苦苦的念着,“不能回去了,不应该是很高兴么?”
☆、119 爱你至天涯海角
这一夜,北风呼啸,外面飘起了漫天的雪花,蚊子冻的不住的往营帐里添加炭火,却看见在简易塌上休息的沄淰,一个下午,她都是那么的安静,什么也不说。
“姑娘,还在为风不平担心?”蚊子试探着问。
“那个皇宫,恐怕,我再也回不去了,若我知道那是最后一次见他,哪怕再不愿意,也是要说句再见的。”
沄淰卷翘的眉毛上粘上一层水雾,迷离的眼神中充满着追忆,里面,似乎藏着好多个他。
记得那一日,他,一脸煞气,气冲冲的撞过沄淰的肩膀便冲进了德仁宫,门一摔,之后,屋内便是叮叮当当的声音。
记得是他横眉冷对,不顾情义对自己质问的说,皇兄?我不是你皇兄!我告诉你,我根本就不想当什么太子,我好不容易求大公主设计帮离开了这个利欲熏心人吃人的宫殿,你居然又把我找回来?你安的什么心?
还是他,偶然坏坏的看着自己,打趣道,“这里有一个活人你不抱,却要抱着一个脆弱欲断的枯树枝。”然后,任凭自己跌进自己温暖的怀抱。
还是他,带着迷人且专注的眼神,深情款款的对自己说,“今年你生辰的时候一直在昏迷着,没有看见朕给你准备的礼物,明天,朕会亲自派人带你去看。”于是,就有了那一座天下瑰宝,人尽皆知、华丽无双的无极宫。
记得,那一夜,微风吹起何宸鬓旁的长发,宁静淡然的侧脸和眼角生出的万种情思,她鬼使神差一般的随他漫步玉兰树下,他坏坏的吻她,眼角带着一抹坏笑,笑靥中,满溢的都是幸福和满足。
记得,那一夜,灯火通明却安谧的御书房里,她挑眉辗转,咬着手指对着那堆堆书籍经卷发呆,他的笔下却俨然泼出一副美女图,女子眼波流转,娇俏怡人,她竟然第一次在他面前心跳加速,仿若辨不清世间的方向,眼中,只有一个看着他安静微笑的男子。
记得,那一日,纷纷细雨,他拉自己来到他的伞下,雨水侵染了他肩上的碎发,他却浑然不觉,只担心的嗔怪道,“下雨了,怎么也不躲躲,浑身泥泞的站在雨里,染了风寒可怎么办?”虽只是一句简单的关怀,但是,比起那将自己拱手让人的龙绍焱来说却是情深似海。
记得,那一日,他几近崩溃的对自己咆哮道,“朕的幸福很简单,有一处遮风挡雨的茅草屋,屋里,有朕想去保护的女子,足矣。”
他虽然是高高在上的皇,却次次在自己面前没有皇的威严,他对自己总是很亲切,恨不得把此生所有的呵护都给了自己,甚至不惜为了博得自己一笑,戴上假面具,掩饰自己皇上的身份。
他是皇啊,天下的天子!
“姑娘,你怎么哭了?”
蚊子慌忙拿起绢帕为她擦泪,边擦边心疼的说,“姑娘,别哭了,你是皇上极其看重的人,皇上没有让你离开,谁敢让你离开!不要多想了,你这样哭,皇上知道了,是会心疼的。”
沄淰哽咽道,“他才不会,蚊子,你出去吧,我想安静一会儿。”
沄淰看着蚊子出去,郁闷的回到桌案前,提了半天笔,却又不知写些什么,冥思苦想了半天,却在纸上一笔一划的写下了几个名字:齐岳、弦王、龙绍焱、刘生、宸。
她的眼神迷离,深情也若跌入谷底一般死寂,又是半天,她缓缓的用墨汁涂掉了齐岳的名字,又果断的涂掉了弦王的名字,纸上,只剩下龙绍焱、刘生和宸六个字。
她狠狠的抓着脑袋,最后,冷笑着又勾掉了龙绍焱的名字。
当纸上只剩下“刘生”和“宸”三个字的时候,她不禁潸然泪下,豆大的泪珠将那两个名字晕染成一处,形成一处化不开墨梅。
“我回不去了,所以,只能将你去掉了。”
沄淰抬起手臂,一大滴墨汁便落在那个“宸”字旁边,可是,忽而一双有力的大手却狠狠的禁锢住她的手腕!
沄淰瞠目回眼,不禁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叹道,“皇——”
可是,还未等她开口说话,他冰凉却柔软的唇已经贴住了自己的唇齿,他狠狠的吻她,当他知道她爱自己竟然比爱龙绍焱多一些的时候,他就高兴的迷失了自己!那一刻,纵然他再恨她的冷漠,再恨她的无情,也忍受不了她的委屈和眼泪!他拼了命的用自己所有的热情去点燃她寂寞孤独的身体,哪怕是一点肉体上的欢愉,他都要她是快乐的,不再是愁眉不展的!
“皇上——”沄淰狠狠的推开他,问道,“你——怎么——来了——宫里的事——”
“想你,就来了,宫里,还有父皇!”他迫不及待的拉住她的手,清绝的眼神已经然沄淰呼吸局促了起来。
“你——风尘仆仆而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沄淰也不敢看他,脑子里一片浆糊,也只能随口胡乱的问。
“是有重要的事情,刚才已经说了,就是想你,忍不住,就来了!”何宸的眼睛藏着笑,坏坏的问,“你把我的名字写在那里做什么?”
沄淰的脸忽而红了起来,语无伦次的说,“我——我是分析各方军事实力——”
“所以,最后,我和刘生的实力却是弦王和龙绍焱都无法比拟的是么?”不知不觉,他又往沄淰的身边凑了一些。
沄淰不好意思的转过身,满脸羞红,双颊发热道,“兵法上说——”
温暖有力的双手环在自己的腰畔,耳侧,是何宸温柔的呼吸,“沄儿,你爱朕,朕刚才都看得到,也听得到,若不是朕来了,竟不知你为了风不平和宜人做起了交易,沄儿,朕只想知道,朕只喜欢做沄儿开心的事情,凡是沄儿不开心的事情,朕绝不会做,你看,外面,是谁?”
沄淰惊诧之间,只听何宸一个响板,风不平和老楠已经拎了酒进来,老楠一边爽朗的笑一边说,“二当家的,我们怕你一路孤单寂寞,给你送好酒来了!”
风不平藏在老楠后面,满脸羞涩的说,“二当家的,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得皇上厚爱,我已经将春河娶过门了,谢谢二当家!谢谢皇上!”
此刻的沄淰脸上仿佛地中间的火炉烧得通红,她气愤的瞪着身后的何宸挤眉瞪眼道,“快放开我,让他们都看见了,快些,不然我生气了。”
何宸却依旧牢牢的不放手,道,“偏不撒手,朕爱的女人,就你一个,他们也早都知道,天下人也都知道,朕又何必害怕有失龙颜呢?”
沄淰又羞又愤,鼓红了腮帮子道,“我现在是副将,你这样,被士卒知道了,我怎么服众?”
就在这时,卿若亟进了帐篷,见沄淰被何宸禁锢住,脚下生风的飞到何宸面前,伸出双手就往何宸的脸上抓去!
何宸回身,抱着怀中惊慌失措的沄淰在地上移步,旋转,腾空,落地,青丝万千,双眸生辉,脸有微嗔,嘴角带怯,她的美,一一的映入他清澈的眼底。
“你是谁?快放了姑娘!”卿若亟叉腰,一副拼命的架势!
老楠和风不平见此,只在旁边呵呵一笑,摆下了酒坛子,又出去四处寻找下酒菜。
“又来了一个护花使者。”何宸气冲冲的看着自己怀里气得像一头小狮子的沄淰问道,“他是谁?快说!”
“我叫卿若亟,是沄姑娘的信差,是一辈子都要跟着沄姑娘的!你这不要脸的臭流氓,快撒手,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嗔怒的沄淰忽而一笑,仿佛是在说,骂得好,继续!
何宸将沄淰好好的搀扶起来,却仅仅的与她十指相扣,他堂堂正正的站在卿若亟眼前,光明正大的说,“我们是什么关系,难道还要再问吗?”
卿若亟狠狠的看着何宸挽起沄淰的手,一时间脑袋一片空白,他想了半天,才瞠目结舌道,“我告诉你,沄姑娘的相好可是当今皇上,若你再不放手,我是会去皇上面前告状的,到时候,皇上要把你这双脏手砍了,可别怪我今天没有提醒过你!”
何宸的眼中掠过一丝喜色,“谁说沄姑娘的相好就是皇上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你——沄姑娘可是说要当一辈子的皇后的,还说,就算是伺候她的人排到京城外面,都是不会嫌弃我的!沄姑娘说话是最算数的!”
沄淰的脸顿时阴得发绿,气道,“卿若亟,我那是打一个比方,你好赖是读过一点诗书的人,怎么李安打比方的话都听不懂!你出去!”
“慢!你别走,你确定,她是喜欢皇上的?”何宸面露喜色、得意洋洋的继续追问。
“你这个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高高在上的皇上,哪个女子能不喜欢!但是,皇上只喜欢我们沄姑娘,你还是趁早死了心吧!你赶紧把脏手拿走!”
何宸微微一笑,“卿若亟,很有意思的名字,朕就封你做个御差,负责送信吧。”
“我用你封?封——”卿若亟顿时瞠目结舌,“你——你是皇上——”
何宸一笑,转头问道,“竟不知,你如此仰慕朕!本打算早些回去,既然如此,那今晚,朕就不走了!”
“啊?”沄淰惊讶的大叫。
☆、120 要你成为朕的人
何宸一笑,转头问道,“竟不知,你如此仰慕朕!本打算早些回去,既然如此,那今晚,朕就不走了!”
“啊?”沄淰惊讶的大叫。
“既然你这么想做皇后,朕就成全你。”
“啊?”卿若亟似懂非懂的看着何宸,语无伦次的道,“皇——皇上,你们继续,小的出去了。”
“你——”沄淰瞪大了眼睛气道,“你给我滚回来!你这个——”
她突然怔住,何宸的脸满满的都是笑,这种灿烂的笑,仿若是有生之年的第一次,她羞涩的低下了头。
“你刚才在纸上写‘宸’,那是朕的名字。”
“对不起,沄儿逾越了。”
“你道歉,就说明你确实写的是朕的名字,朕就是喜欢你逾越,亲口叫一个给朕听听。”
沄淰只觉得满头眩晕,一身火烫,他清澈却蕴含了深情的眼神就那么近的看着自己,他的手就那么无耻的搂着自己的腰畔,他的呼吸就那么肆无忌惮的掠过自己鬓角的碎发。
“我——我不敢!”
“你还不敢?你若不敢,朕就不客气了!”
何宸坏坏的将沄淰搂在怀中,顺势倒在塌上,一个翻滚,沄淰便狠狠的将他压在身底。
沄淰要躲,可是,无奈身后何宸的一只手已经缓缓向上,他轻抚着她芬香的青丝,忽而狠狠一压,她的唇便狠狠的贴在自己的唇上。
沄淰狠狠的闭着眼睛,便也不在挣扎。
他曾经对自己那么好,刚才,自己不还是在思念着他么?自己到底爱谁?是刘生还是何宸?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自己爱的不该是刘生吗?为什么一出了皇宫,就变了呢?
想起遥远的曾经,草原上那场骑马大赛,如果不是齐岳将暮天雪和隋安掳去,自己又何必置身于今天这种两难的境地!她忽而想起了外公说的话:“你要记住我说的话,今生今世,可以嫁的人,只有龙承皇,别人都没有能力给你的幸福,无论何时何地,都要记住!只要记住这件事情,我死也就安心了。”
龙承皇!龙承皇!为什么偏偏是他!外公的话到底该相信吗?可是,别人都说他的话是最准的!
沄淰的心很痛!
何宸轻轻的移开了双唇,双眼迷离的看着沄淰,轻轻问道,“沄儿,你爱朕,对吗?”
沄淰痴痴的看着眼前的何宸,惊才风逸,超俗脱尘,“我——不知道——”
他缓缓的又抚摸着她的头发,“没关系,那是我做得还不够好!”
他忽而直起身子将她放下,一脸严肃,顿时判若两人,一本正经道,“过来,朕考考你!”
“嗯?考我?”沄淰忽而惊呆了,不知道刚才还对自己痴痴不舍的人怎么忽然就一本正经起来。
“嗯,考你,你给我背背,地图上,哪些地方是不可以去的!”
沄淰直着身子,跟着何宸来到案几前,尴尬万分的陪笑道,“没事的,我每到一个地方都是会事先看的,你看,地图我都放好了,你就不用考了。”
她心里是清楚的,那些地图从离开皇宫到现在根本都没有瞟上一眼,这会儿何宸说要考试,不是自讨苦吃么。
何宸见沄淰从袖中拿出那张地图,更加气愤的说,“地图上明明写着不让你去卿大人府,你听了么?你知道,你这是犯了欺君之罪!”
沄淰慌乱打开地图,就见卿府上面果然打了一个红色的大叉。
她看着一脸严肃的何宸,继续陪笑道,“不好意思——我看错了!下次——我一定会注意的!”
何宸的胸口直疼,有气无力的气道,“若你做到了,我何必日行千里的来看你!”
沄淰看着何宸布满血丝的双眼,知道他一路舟车劳顿定是很辛苦,忽而惭愧的低下了头,小声委屈道,“对不起,以后不敢了,我——我在宫里给你留的那些茶,你每日可按时喝了。”
何宸看着她忽而温顺起来的柔美样子,不禁心头一疼,命令道,“下次,不许了,知道么。”
她轻轻点头,却也不敢抬头看他严肃如冰的脸。
“你的茶朕可不敢喝。”
“啊?”沄淰疑惑的望他。
“朕已经命人收藏起来了,等你回去,陪朕一起喝吧,朕等老楠和风不平回来就回去了。”
“啊?”沄淰又惊叹道,“今晚就走吗?这么着急?”
何宸惊诧的看她,不语。
沄淰支支吾吾道,“风高夜黑——”
“你是在挽留朕?”
“……”
沄淰不知如何回答,她的心中确实真的想挽留他,那颗此刻紧张的快跳出来的心已经变成一团火焰,烧灼着她的身体。
她语无伦次的说,“我是说,天亮再走——”
何宸爽朗的一笑,“那我们出去转转吧,陪朕去黄河边上转转。”
两个人走出营帐的时候,天地间已经是一片皑皑白雪,一望无际的雪接天连地,不知庭霰今朝落,疑是林花昨夜开。
雪花飘摇间,沄淰抬手,那细小却精美的雪瓣便落在她温热的手掌上,瞬间,便人间蒸发了一般。
她低着头,嘴角撅起,似有几分不如意,瞬间又慨叹着说道,“蝴蝶初翻帘绣,万玉女、齐回舞袖。落花飞絮蒙蒙,长忆著、灞桥别后。浓香斗帐自永漏,任满地、月深云厚。夜寒不近流苏,只怜他、后庭梅瘦。”
何宸微笑着站在她身后,只看着远处的雪,不语。
两人就那么静默的看着,两道身影随着月光的迁移相随交织在一起,只一眼,仿佛过了千年。
过了好久,沄淰忽而觉得身后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同,她一转身,便气的七窍生烟,身后众多士卒正抻着脖子一脸好奇的也跟着他们的目光往远处看。
沄淰气道,“不回去休息,都在这看什么?”
一个方回过神的小卒眨眨不住的点头道,“我们就是好奇皇上和沄副将在看什么,居然看了那么久都没看够!但是,看了半天,除了雪,似乎什么都没有。”
何宸微笑着看着凶得像老虎一样的沄淰哄道,“我们也回去吧,小心着凉。”
沄淰越过小卒身边,狠狠的又剜了他一眼责备道,“还不快回去!”
沄淰一边往回走,一边找话题,胡乱之间,便随口问道,“宜人呢,你留她一人在宫里确定她不会闷?”
何宸嘴角露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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