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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处不胜寒-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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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例外的插着利箭。
  
  刹那,喜悦的情绪铺天盖地,迅速渗透到四肢百骸。
  
  两人拼着最后一口气,竭力抬头。朦胧中,只看见一抹影影绰绰的暗红在快速靠拢。生平第一次,两人发觉暗淡的红色居然那般耀眼美丽,就像一团跳动的火焰,暖暖的,直达心底。于是,他们安心的合上眼,沉沉睡去……
  
  再度恢复知觉时,慕容隼只觉得浑身暖和。他怀疑自己还身处梦里,心下不免有些惶恐,便固执的闭上眼。
  
  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柔声道:“王公子,既然已经醒来,就喝口热汤,暖暖身子吧。”
  
  这声音怎的这般熟悉?
  
  慕容隼倏然睁眼,看向声音的出处。不出所料,在篝火的映照下,扶着王璨灌喂汤药的,正是嬴湄。想是火光闪烁的缘故,那女人并不漂亮的脸蛋上居然呈现出纯粹而宁静的美。
  
  一刹那,许多之前来不及思考的事纷至沓来;它们串联拼合,渐渐变得清晰完整。
  
  当初分道扬镳后,按着嬴湄指点的路线,他和王璨异常轻松的穿越魏国边界,其间居然没有碰到半个核查的哨兵。可才入燕境,则立刻被劫匪盯上——这其中难道就没有巧合?
  
  打从初次见面,嬴湄几时和善亲切过?此女每行动一步,皆带着极强的目的;自己以卑鄙的手法要挟她,以她的秉性,自然不可能轻易忘怀。是了,自己目前所遭遇的一切,必定都是她设的圈套!
  
  怒火中,慕容隼霍然坐直身子。嬴湄听到响动,偏过头,淡淡道:“慕容公子,要不要也喝口参汤补补身子?”
  




☆、第二十章   噩耗(二)

  慕容隼冷冷一笑:“不敢,我怕里边下了毒,几时死了都不知道。”
  
  嬴湄未及回答,王璨便不安的道:“隼,是嬴姑娘救了我们,你怎能如此说话……”
  
  “哼,我们现下沦落到如此地步,全是拜这位嬴姑娘所赐。王璨,张大你的眼,好好看看这女人,你便知道什么叫‘最毒妇人心’!”
  
  面对慕容隼咬牙切齿的指控,嬴湄云淡风清,道:“慕容公子,你这算不算‘吃一堑长一智’?要是我嬴湄没看错,你必定也是个三思而后行的精细人。这一回,你吃了亏,不先反思,倒来诬陷别人。大约,这就是你向来的作风吧?”
  
  “嬴湄,我诬赖你了么?你敢指天发誓,说不是你布的局?”
  
  “我当然敢指天盟誓,这局确实是我布的。”她坐直身子,眸灿如星:“但是,我没拿刀架在你脖子上,威逼着你走这条捷径。如果你不贪图便宜,则完全可以不入圈套。慕容公子,你说是不是?”
  
  王璨巴眨着眼,一阵心酸漫过心底。他失神的瞧着嬴湄,脸上遍布着抑制不住的哀伤:“嬴姑娘,真是……你布的……局?”
  
  嬴湄飞快的瞥他一眼,只觉得头皮发麻。她素来行事果决,一旦决定的事,罕有后悔。从慕容隼割伤绯烟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打算放过他俩。所以那一晚,她连着飞鸽传书给两个人,其中之一便是姬玉。因了姬玉的回复,她才知道魏国境内有一条通往燕国的捷径。那个地方边匪纵横,又有边民相助,故燕魏两国虽多次围剿而不得胜果,使得那处几近于放任自流。那时,她便有了主意。等找到这条捷径并指明清楚时,没想到看似精明的慕容隼居然毫不起疑。过后,她倒不安起来,暗想,慕容隼虽然行事卑鄙,但罪不至死;何况他身世凄惨,性子难免多疑。既然绯烟已无大碍,自己也不要做得太绝。因此,她一面安排管强将绯烟送回望乡,一面又领着几个家丁尾随追来。总算她赶得及时,险险救得二人性命。现下,看着二人身上的累累伤痕,她心底的愧疚便更浓一份,再不似原来那般理直气壮。
  
  好半晌后,她硬起心肠,道:“王公子,这自然是我布的局。我嬴湄是个眼里揉不下沙子的小人,谁伤我一分,我必定还他两分。当初慕容隼因为无端猜忌,不分青红皂白的对我大打出手,害我足足调养了半个月,才见康复。今翻他又割伤我妹子,新仇旧恨添作一块,我自然饶不了他。”
  
  前尘往事一下子浮上心来,王璨蓦然想到自己曾是帮凶,才恢复血色的脸瞬时变得煞白:“嬴姑娘……也包括……我么?”
  
  “那是自然。你自恃出身高贵,便以为别人命贱如蝼蚁,可以任意践踏。现下你知道了吧,你和你所瞧不起的人一样,也不过是任人宰割之辈,谁也不比谁更尊贵!”
  
  王璨闻言,哀哀的哭泣起来。嬴湄有些哑然,又有些烦躁,便掏出手绢扔过去。
  
  慕容隼忽冷冷道:“既然要置我于死地,为什么要去而复返?”
  
  嬴湄没有回答,只是站起身,面无表情的朝另一堆篝火走去。身后,王璨拿着手绢抹泪,犹自伤心不绝;慕容隼则看着手上的绷带发愣。实在讲,身上、手上的伤口都不疼了,可见嬴湄给他们涂抹的是极珍贵的膏药。这女人真是古怪得紧,时好时坏,叫人猜想不透!
  
  大家既已无话,便靠着篝火各自安歇。睡到半夜,王璨又被恶梦魇住,哭闹着醒来。慕容隼睡眼惺松,模模糊糊的看到嬴湄在轻拍王璨的肩,有一下没一下的哄着他。那时,他陡然清醒,心底说不出的厌恶:这个女人果然卑鄙,尽用些小恩小惠来收买他身边的人!
  
  于是,他爬过去,打掉她的手,想取而代之。哪知,王璨紧紧的抓住她衣角不放,一脸依恋。末了,还是嬴湄将自己的衣角扯出来,自行离开。
  
  第二日一早,嬴湄又留下两匹马,就要别过,王璨忽然哭出声来。慕容隼火了,正想喝斥,嬴湄却先开了口:“王公子,你放心,我嬴湄没那么大能耐,也没有那么多力气来折腾你们。这一去,虽不敢说一马平川,但只要你们多个心眼,凡事留意,当能平安到达你们想去的地方。”
  
  王璨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手下意识的抓住嬴湄的缰绳。她皱了一下眉头,又道:“王公子,男儿大丈夫行事要干脆利落,怎可像女儿家婆婆妈妈?现下‘琅邪王氏’已经无法庇护你,甚至抛弃了你,你只能靠自己。若一味想着依赖旁人,你还不如留在晋国,随司马炎定你生死。想想在战场上,你是凭什么有勇气抱着父亲的牌位睥睨众生?王璨,那时你心底有没有恨?若恨,那就为这份恨意而活,一定要活出个人样!别让人看扁你!”
  
  王璨看着嬴湄,但见她的眼晶晶然生辉,似有不满,又似有鼓励和期待。她就那么直直的俯视他,仿佛要看到他的五脏肺腑里。
  
  那一刹,他满面羞愧:自逃亡以来,他变得极端脆弱,居然要靠一个从前瞧不起的女孩一再鼓励,才有活下去的勇气!
  
  因之,他的手松开了,头也垂了下去。
  
  忽的,一条暖暖的毛领围在他纤细的颈上:“王公子,这一别,可能几年内都不会再见,望公子善自珍重。现下天寒地冻,公子身子单薄,但愿这条狐尾能为公子送暖驱寒——”
  
  话语未了,慕容隼便在旁哼道:“有些女人真是淫贱!见个俊俏男人就一通煌煌大言,还要赠物留情,莫不是怕自己嫁不出去?”
  
  嬴湄眉毛一挑,催马来到慕容隼跟前。两人一上一下,冷眼对视。
  
  忽然,她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慕容隼的衣襟,狠狠的搧他两个耳光。慕容隼站立不稳,居然跌倒在雪地里。
  
  他怒了,正待扑上来,嬴湄的软剑已经架在他脖子上:“慕容隼,你千方百计的逃回燕国,不就是想夺取皇位么?就凭你这样狭窄的气量,你永远也成不了大事!为君者,必得心怀仁念,大肚能容。没有仁念者,又岂能赢得民心;不能容人者,又岂能纳取人才?民心和人才两失者,又何以夺天下?你再这般拈酸吃醋,自充情种,拎不清国家大事和儿女情长,还不如一头撞死!省得日后祸害燕国的黎民百姓,也免得你自己无端受苦!”
  
  言罢,软剑收了回去,嬴湄冷冷的鄙视慕容隼,又道:“再奉劝你几句,那些儿女情长的纠葛,不过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没能耐占着他的人,或怨自己痴心,或怨那人薄情,就是不该迁怒不相干的人。麻烦你以后记住了:你稀罕的宝贝,在别人眼里,连根草都算不上!”
  
  扔下这些话,她拨转马头,自顾自的领着手下奔驰而去。慕容隼呆呆的立在原地,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他是恨她的,这恨已随另一个人的款款深情深入骨髓,再难消除!自然,她也是看他不顺眼的,可她毕竟没有做得太绝,除了救他性命,还肯良言相赠……如果,他们是换一种方式相识,定不会这样敌对吧?
  
  他瞧着那远去的背影,心底莫名的冒出些渴望。可惜,从始至终,那抹暗红竟然没有一次回头。就像上一次,走则走矣,绝不盼顾。
  
  不知是因为失望还是气不过,他狠狠的吐口唾沫,如盟誓一般,恶狠狠道:“嬴湄,日后除非你不落到我手中。不然,我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话里的怨恨让王璨哆唆了一下,他怯怯道:“隼,你真的那么恨她?没有半点感激?”
  
  慕容隼转回头,倏然一笑,答非所问道:“这女人乖巧奸滑,但是锋芒太盛,不懂装拙示弱。她为人虽果敢有决断,但时时心存善念,狠毒大大不足,早晚要被人坑得很惨。与其那样,不如将来由我来结果她的性命。既可以让她少受些痛苦,又可以回报她的救命之恩,岂不两全其美?”
  
  那一刻,慕容隼灰色的眼眸滟潋生波,诡异得难以形容。
  
  王璨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他了,不由得茫然若失。直到慕容隼催他起程,他才急急爬上马背,随慕容隼而去。
  
  嬴湄策马离开后,不几日就回到魏国。本来回程中无须经过许城,因为惦念姬玉,她便绕了个圈子,特特赶往国都。
  
  冬至那日,姬玉如约而来。事先,嬴湄为了求聘顺利,顾不上含羞带怯,跪在父母跟前,将她和姬玉两情缱绻的事实和盘托出。嬴恬愣了半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在女儿盈盈含泪的眼眸里,他知道,他的湄儿长大了。现下,女儿虽是情窦初开,但已情根深种,再难劝转。
  
  及至姬玉亲自登门,瞧着他毕恭毕敬又诚惶诚恐的模样,再想想女儿殷切期盼的神情,嬴恬不由得长声叹息。其实,这青年和女儿真真是天造地设的璧人。可不管姬玉本人有多好,姬太后的阴影总难消除;然若是再次断然回绝,未免要伤透女儿的心。再三权衡下,爱女之情压倒一切,嬴恬花白头颅轻轻一点,终于没有棒打鸳鸯。但他提出一个要求:此事暂不声张,三年后方可成亲。
  
  这个决定对相爱的人来说,确乎有些残忍。可嬴湄知道父亲的意思,他是不放心姬玉,觉着姬玉还不能摆脱其姑母的钳制,怕自己将来受苦。姬玉是个乖觉人,自然也能体会嬴恬的苦心,故而,毫不迟疑的答应下来。
  
  姬玉在望乡紧住了一宿,第二日便不得不返回许城。嬴湄将他送到村口,看向心上人的眼,既恋恋不舍,又暖如旭日。姬玉心内一荡,眷恋之情愈发浓重。他搂住她的腰肢,叹道:“湄儿,从今后,你可不要再叫我姬大哥了。”
  
  “那叫什么好呢?”
  
  他双目生辉,笑意朗朗。她明白过来,顿时涨红了脸。他紧紧楼住她,脸颊埋在她滑腻细嫩的颈项处,情深依依的摩挲:“湄儿,你就不肯叫我一声‘玉郎’么?”
  
  '说明:清以前,在男子的姓或是名之后冠以“郎”字,是种昵称,比如明代小说集《三言二拍》中比比皆是,连唐朝皇帝也被周围亲密的人称呼为“郎”,如西安法门寺博物馆里的托盘珍珠菩萨像里的刻字,就称当时的皇帝为“九郎”。故此,顺应古代这一潮流,特对姬玉称之为“玉郎”。(之所以特别解释这一点,是因为高处版下久不久就要有读者留言说“‘玉郎’这一称呼雷死我了”之类;逐一解释很累,故统一在文中第一出处打个预防针。)'
  




☆、第二十章   噩耗(三)

  她连脖子都红透了,他却固执的捧起她的脸。终于,她垂下长长的睫毛,嘴唇微翕,轻轻挤出两字。
  
  姬玉听罢,双目晶莹璀灿,欢喜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他将她紧紧揽入怀抱,腾出一手,一遍遍的抚摸着她的头,心满意足的感喟:“湄儿,得你这一声低唤,姬玉此生足矣!”
  
  她仰起头,瞧着他硬朗的下巴边缘,心内亦激动不已:“玉郎,此生能遇上你,我复何求?”
  
  此刻回想起当初的缠绵,嬴湄不由得飞红了脸,巴望见到姬玉的心则愈加强烈。于是她快马加鞭,急赶路程,然行不多远,便被一支魏军拦住。嬴湄感到非(提供下载…fsktxt)常迷惑:就在七八天前,她横穿魏国赶往燕国的时候,国境内尚畅通无阻,为何今日便设置关卡,呵问盘查?
  
  莫非,魏国的朝政有甚变动……若真是如此,首当其害的岂非玉郎?
  
  那一刹,嬴湄心头突跳,惊出一身冷汗。她强自镇定,取出通关文牒,证明自己乃魏国人氏;又贿赂为首的小校几锭银子,将他扯到边上,堆起笑脸探问消息。
  
  小校见钱眼开,道:“本校也不知道上边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接到上锋命令,要抓一个人。”
  
  “是哪路神仙有这样大的本领,居然劳动兵爷们上下奔忙?”
  
  小校究竟年轻不知轻重,经不起嬴湄撺掇,压底嗓门道:“此人姓姬。”
  
  嬴湄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好在小校忙着掂量锦囊内的银子,顾不上看她,只道:“你是游走各国的商贾,不相干的事不要问得太多,快快转回家去才是正经。”
  
  她心乱如麻,哼了一声,便急急忙忙的翻上马背。小校叫住她:“哎,都跟你说了,快回家去,你还往许城干么?”
  
  “去……看一个亲戚——再过些天,是他八十寿辰……”
  
  小校“哦”了一声,又好心提醒:“许城现在只许进,不许出,你可要作好打算。一入城内,再出来可就难了——说不定要呆上三四个月,才可自由出入。”
  
  嬴湄顾不上道谢,只点点头,便纵马奔驰而去。四天后,她被堵在许城近郊,无法前进。原来,因为星夜兼程,她及手下的坐骑皆被活活累死。不得已,她找到附近村民,另买马匹。因她出价高,当地百姓很是爽快,忙挑了骠肥体壮的骏马卖给她。当大家得知她要去往许城时,便齐齐劝她万勿冒险。嬴湄本就满腹疑惑,忙借机问明缘由。
  
  一个老汉叹了口气,缓缓道:“小爷,现下许城乱得很。虽说只许进,不许出,但似你这模样,怕是要被人误抓的。”
  
  “为什么?”
  
  老汉犹豫了一会,道:“小爷你不知道,许城的龙椅上已经换人了。”
  
  虽说心里已有过最坏的猜测,嬴湄犹未想到这一层。她傻傻的瞪大眼,半句话都吐不出。
  
  旁的一个小伙子嫌老汉说话谨慎,不够痛快,遂抢着道:“小爷,你也是我们魏国人,应该知道先帝早年立过一位太子爷吧?”
  
  嬴湄木然的点点头,小伙子便眉飞色舞道:“听说,那位太子爷叫曹敏,为人最是仁爱宽厚,却被姬太后那老妖婆设计毒害,活活烧死。现下好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果。先太子的儿子曹允小王爷卧薪尝胆十几年,终于杀了回来,夺回属于自己的皇位!”
  
  “王七,你说得不对。根本不是小王爷卧薪尝胆杀回来,是忠顺王暗地里帮的忙。那老千岁暗暗收留先太子的独苗,装着对朝政毫不在意的样子,瞒天过海,连姬老妖婆都被他骗了,还当他是心腹呢。”
  
  “正是赵兄这话。我也听说是忠顺老千岁的功劳。那老千岁养精蓄锐,隐忍十几年,特特派自己的心腹张纥潜进军营,先是获得嬴恬将军的垂青,后又赢得威烈侯姬玉的信任,被视为左右手。要不是这样,他们怎能顺利的砍下姬玉的头颅?”
  
  嬴湄两眼一黑,就要栽倒,幸得身后的家丁一把抱住。村民们有些吃惊,都疑惑的瞧着她。她竭力站稳身子,几近哀求的看着最后开口的书生:“兄台,那……威烈侯……姬玉,他……是如何被……害的?”
  
  书生仔细的打量嬴湄,脸色变得越来越不和善,忽然喝道:“你是不是逆贼姬冰?”
  
  一瞬间,村民们惶恐的退往两边,全拿戒备的眼神盯着嬴湄一行人。
  
  嬴湄张了张口,只觉得咽喉哽塞,难以言语。扶着她的家丁察觉到自家姑娘浑身颤栗,几欲晕迷,忙大声道:“胡说八道!我家姑娘乃嬴恬将军的独生爱女嬴湄是也!瞧你们扯到哪里去了!”
  
  这话虽然说得响亮,村民们犹疑惑不定。嬴湄颤抖的举起手,好半天才将戴在头上的皮帽拿下,一把如云青丝顿然撒落。
  
  那会,村民大眼瞪小眼,始信为实。然大家都想不明白,姬氏覆没,又跟嬴氏有何关系,以至于嬴恬将军的独生爱女竟至悲痛欲绝?
  
  众人看了半晌,还是先前的老汉道:“嬴姑娘,详情小老儿也不甚明白。只听见说,威烈侯姬玉是张纥的保媒,替张纥求得忠顺老千岁答应把曾孙女儿许嫁于他。十天前,张纥讨媳妇办大宴,在婚宴上,借敬谢媒酒的机会毒害威烈侯。威烈侯发现自己中毒时,手下护卫已大半送了命。听说他好不容易逃出来,却掉到河里。同在当晚,宫里的姬太后莫名其妙的害急病死了;然后姬氏满门被抄斩,只逃出一个二公子姬冰,到现下都还没有抓住……”
  
  “大爷,这等机密大事,你们是从何而知?”
  
  老汉指着方才的那位书生,道:“刘秀才亲眼见过张贴在城墙上的榜文,那上边说得清清楚楚。”
  
  嬴湄看向书生,但见他慎重的点点头。为证明自己没有撒谎,书生又补充道:“皇城那里不单张贴有追捕姬冰的告示,还悬挂着威烈侯姬玉的头颅。”
  
  嬴湄的心骤然一停,忽然,她拽住书生,一字一顿的逼问:“你何以肯定那头颅就是威烈侯?方才你们不是说,他掉到河里了么?”
  
  瞧着对面女子几欲杀人的眼神,书生唬得脚都软了。他一面挣扎,一面道:“我也不知详情。听说,威烈侯的尸体被打捞上来时,已泡得肿胀,加之中毒,完全辩不出平常模样。不过,那尸体的左肩有箭伤,手腕上还系有一个玉蝶——据他身边的亲近人等说,最近一段时间,他天天带着那个。如果那尸体不是威烈侯,又能是谁?”
  
  那玉蝶,乃是她和他的定情物!一雌一雄,一人一只,皆系在手腕处。二人曾指天盟誓:蝶在人在情亦在,双飞比翼永不辜负!如今,雌蝶还在,雄蝶却已翼断魂飞,独赴黄泉!
  
  嬴湄恍若失了知觉,不言不语,只是呆呆坐着。忽然,她站起身,向外冲去。在讶异和担忧的目光中,她利索的翻上马背,飞驰而出。
  
  风刮在脸上,如刀一般,可她不觉得疼!雪飘在脸上,寒彻肺腑,可她不觉得冷!她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许城门下,再看一眼她的玉郎!
  
  不到一个时辰,她如愿赶到皇城。她没有看见两边凶蛮喝斥的士兵,也看不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她看到的,只有高悬在城墙上、早已面目全非的头颅。
  
  玉郎,你知道么?湄儿来看你了!
  
  一口热血蓦的冲了出来,全喷洒在地上。大地上白雪莹莹无垢,鲜血殷殷生红,点点血斑艳丽妖娆,仿若枝头上怒放的朵朵红梅。
  
  嬴湄摇摇晃晃的翻身下马,脚沉如铅,犹步步前挪。她就想摸摸那悬在城楼上的头颅,如果可能,她还想将它抱在怀里暖一暖。
  
  玉郎,你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呢?瞧,骏马扬蹄,马声嘶鸣,你分明是稳居马上,搂着湄儿的腰,淡淡道:“如果不想让士兵知道你是女子,就不要挣扎,也不要大叫。如果你希望今晚的奇袭成功,现在就该节省力气,以伺后动。如果你怕我图谋不轨,或是玷污你清白,我即刻下马。”
  
  湄儿不会大叫,也不能让你下马!能与你共骑一乘,遁着春风的轨迹,追逐翻飞的纸鸢,倾听你在耳畔的呢喃,看你倏然绽放的笑脸,那便是湄儿此生所能期望的最大幸福!
  
  玉郎,如果葵水再一次忽如其来,湄儿该怎么办?湄儿该到哪里找一个如你一般,甘愿用自己的战袍为我遮羞的人?
  
  你说过,若“姑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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