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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处不胜寒-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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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郎,如果葵水再一次忽如其来,湄儿该怎么办?湄儿该到哪里找一个如你一般,甘愿用自己的战袍为我遮羞的人?
你说过,若“姑母有甚不满,即便是无端生出事来,我亦有对策,万不叫你伤心烦恼”,玉郎,如果你觉得肩上的负担太重,完全可以分给湄儿承担。你知道的,湄儿不是柔弱女子,何时何地,都可以和你并肩而立。所以,你怎么能在湄儿还没被你娶进家门前,就被人算计了去?
玉郎,如果我们只相隔着千山万水,那不算什么。湄儿有手、有脚,还有脑,可以想出千百种法子来到你跟前。可是,你孤零零的站在奈何桥的那一边,要叫湄儿使什么法子,才可以飞越阴阳间的重重阻碍,与你再见?
玉郎,湄儿不敢奢望和你比翼双飞,但求你睁开眼,看一看湄儿!
恍惚中,姬玉萧萧落寞的身影渐行渐远,嬴湄心如刀割,只叫出“玉郎”两字,又一阵血花呛了出去。她重重的摔倒在雪地里,再没有爬起来。
玉郎,若不能与你长相厮守,那么抵地同眠,可否靠你更近一点?
——————————第一卷完!————————————
作者有话要说:星期天来看更新吧!
☆、第二十一章 病
初秋的傍晚,微风里含着夏的燥热。望乡的大路口上站着三个人,为首者,须发尽白,身子微微佝偻,却不失威严之气,恰是嬴恬。紧紧挨着他的,则是其妻姽婳夫人;想是岁月无情,昔日的绝色美人,两鬓染上风霜,眼起皱纹。旁边还有个蹒跚学步的两岁小娃,正口齿不清的叫唤:“美姨……美姨……”
嬴恬疼爱的抱起孩子:“小管子,是湄姨,你老叫不清楚,当心你湄姨回来,又掐你脸蛋。”
“瞧小管子这招人疼的模样,他湄姨才舍不得掐他呢。”姽婳夫人掏出手娟给小娃娃揩脸,叹息道,“说起来,咱们湄儿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说的话虽然奶声奶气,却是清楚得不得了,就像玉珠相撞,脆得好听。若是湄儿也能如绯烟一般早早出阁,只怕咱们也抱上了亲外孙……小管子也有个玩伴……”
话语未了,泪珠便从她的脸颊上簌簌滚落。嬴恬何尝不是一样的心思,他低下头,闷了好一会儿,才道:“天意如此,又能怎样?”
夫妇俩黯然神伤,不约而同的想起六年前的往事。那时,嬴湄被家仆自许城带回,病势沉苛,昏睡不醒。请来的郎中满面凝重,诊断说她先天不足,虚长了高挑的外表,实则经不起操劳奔波,现下伤神损心,命在危矣。郎中一面开药方,一面嘱咐他们预备后事:万一药方无用,便只能借白事一冲,或许能挽得性命。
这番话如五雷轰顶,嬴氏夫妇心神大乱,惟抱女痛哭。之后,他们一边周全照顾女儿,一边多方延医请药,许是苍天垂怜,一个月后,嬴湄终于苏醒过来。又经过三个多月的调养,嬴湄虽病蔫蔫无甚气力,但总算能下床走动。
眼见父母连月来劳心劳力,在忧惧中竟致衰老了十余岁,嬴湄深感内疚。她强忍哀伤,宽慰父母道:“事已至此,再悲痛下去,不过是白白损身而已。想从前始皇帝嬴政少年听政,李斯以布衣身份巴结上当时的丞相吕不韦,好不容易才得到赏识,偏又逢吕不韦大祸临头,因受牵连,竟被驱逐。他慷慨言论,以一道《辩逐客书》说得始皇帝心回意转,收回成命;其后更是飞黄腾达,不单官至丞相,他的五个儿子也都尚公主为妻。然便是这样的权臣之精,犹逃不过宦官赵高的陷害,落得五马分尸的下场。比之于他,无论才干还是权谋,无论处世还是洞悉世事,玉郎皆远远不如……女儿想明白了,是自己命相浅薄,没那福气与玉郎配对成双……从今后,女儿不悲不叹,自当振作。望爹娘也一样,勿以女儿为念,也万不可再为此事劳神伤心。咱们便如从前一般,安安静静的过日子罢了。”
女儿能自己走出“哀莫大于心死”的困境,嬴恬夫妇喜出望外,自然一切顺从她意。果然从此后,嬴湄一日好似一日。嬴恬夫妇谨记郎中告诫,不敢让女儿再持家务。嬴湄依从父母,着意栽培管强和绯烟,让这小夫妻俩一人主外,一人主内,渐渐挑起大梁。
嬴恬夫妇这才放下心来。然他们又觉察到女儿虽言笑如常,但一双星眸,往往在低垂间,蒙上抹不去的阴影;从前充溢全身的风发意气,亦荡然无存。夫妇俩常暗自垂泪,惟盼女儿能再遇良人,彻彻底底的走出姬玉的阴影。
仿佛是天遂人愿,嬴湄十八岁那年,从晋国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为首的青年公子,二十出头,相貌俊美,一举一动,自是卓尔不群,让人望而敬畏。
嬴氏夫妇心下且喜且惊,忙好生款待。从始至终,这公子都和颜悦色,斯文有礼。流连望乡其间,他不是与女儿谈古论今,便是抚琴作诗,甚为和谐亲密。
姽婳夫人满心欢喜,私下询问女儿,方知此人乃晋国皇帝司马炎。
姽婳夫人方寸大乱。她听说晋国等级森严,婚嫁时尤其讲究门当户对;以嬴家的门楣看来,她的湄儿充其量只配做晋宫中的低等嫔妃。她只此一女,岂能让湄儿遭此大罪?
嬴湄瞧出母亲的忧惧,笑道:“娘,女儿又不是倾国倾城的佳人,家势也没高贵到足可让帝王另眼相待;这晋帝远来望乡,可不是垂青你女儿。他不过是藉由女儿之口,探问两位老友的音讯罢了。”
姽婳夫人犹半信半疑,嬴湄索性指天发誓,道:“娘,纵然天下好男人都坐在皇位上,女儿便是孤老终身,也绝不入帝王家。更不屑与千红万艳共侍一夫!”
姽婳夫人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没想到才送别晋帝,晋国的诸多名门公子便纷至沓来,都曰欲求娶嬴湄。嬴氏夫妇瞠目结舌,惟命婢女捧上香茗,散敬诸位。因着激动,嬴恬连喝三杯,杯杯皆喝得喉间咕咕作响。内中一位公子放下茶盏,一本正经的从“品”字扯到村牛饮水。嬴恬本为粗人,根本听不出门道,但见与座者笑得合不拢嘴,便也跟着眉开眼笑。见此,诸位公子笑声愈响,言词更肆。嬴湄闻之大怒,亲自出马,三言两语便将这些人噎得直翻白眼,恨恨离去。
过不久,又有晋国的平民子弟及游侠剑客相继造访。嬴氏夫妇对其中几位颇有好感,觉得他们气宇轩昂,风度磊落,堪配女儿。然女儿不假思索,一口回绝。夫妇俩唉声叹气,偏又无从相劝。
谁想过不了多久,流言蜚语四处流窜,于嬴湄大大不利。
有人说,此女狂妄嚣张,不知廉耻,明明上有高堂,一未出阁的闺女,却厚颜无耻的与男人周旋调笑,自选夫婿;又有人说,此女眼高于顶,穷的她看不顺眼,富的她又嫌庸俗,再好的俊才,都极难迁就将息;也有人说,此女精明强干,要是娶回家去,准会一辈子翻不了身,白煞了男人的志气……
于是,众说纷纭,将嬴湄从前解国难、救父亲、济贫民的种种壮举传得变了味,倒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但凡想娶嬴湄的男人由此望门止步:有人畏'TXT小说下载:www。fsktxt。com'惧,有人自愧,有人鄙夷。最终,望乡路口乏人问津,嬴湄自十九岁蹉跎到二十有二的高龄,皆无媒婆登门。
嬴氏夫妇及望乡村民又气又怒,然人言可畏,他们的一点辩白,外人听也不听。对此,嬴湄一笑置之,全不放在心上。
到彼时,夫妻俩才知道姬玉有多可贵。原来,他们的湄儿只是自家宝贝,于多数世人看来,不过刺头一根。惜姬玉已亡,浩浩天下,居然再也寻不着同样胸襟开阔,又有眼力的大好男儿。
此后嬴湄再度穿上男装,行商览胜,周游于魏晋齐楚四国。夫妻俩留心观察,觉着女儿是借行商之名,实则是在寻人。一想到姬玉尚还有一弟存活,夫妻俩心底多少觉得安慰:姬冰那孩子他们接触较多,无论外在还是内里,都不输于其兄。往日看来,那孩子对女儿情根深种,若今日女儿有意,倒也是良缘一桩!
可惜,时光荏苒,嬴湄走南闯北,始终没有带回任何有关姬冰的音讯。眼看着再过三个月,她就要二十有三,再这么拖下去,可真要变成老死家中的老闺女。
两月前,嬴湄以开拓财源为由,再度去往盛产药材的齐国。怀着一丝殷切而渺茫的希望,嬴恬夫妇头一回没有出言阻拦;只是这一回女儿去得实在久了,比约定的归期足足晚了十日。夫妻俩担心得紧,便日日徘徊在村口。就在他俩望断秋水之时,山脚下窜出几匹骏马。二人大喜过望,忙抱着小管子迎上去。
等来人近在咫尺,夫妇俩才发觉内中并无女儿。诧异和失望间,管强下了马,不及接过直叫“爹”的小管子,倒面色凝重道:“夫人、老爷,姑娘现留在百里外的单家口,暂时回不来。”
“难道湄儿又多管闲事了?”
“不是。月初我们到齐国西南之地时,那里又湿又热,瘴气浓重。刘向等几个兄弟不小心被蚊虫叮咬,破了些皮。当时,除了痒些,他们身上并没有其它症状。我们以为没有什么大碍,单给他们服了几付当地的土药;待转回魏国,疟疾才发作。姑娘就地请郎中看视调养,在照料刘向等弟兄时,不幸被传染。她怕把这怪病带进望乡,便决定所有已患病的人全留在单家口治疗。便是我们这些人,也是在确诊没有沾染上疾病后,才许我们回来报信。”
姽婳夫人吓白了脸,颤声道:“强儿,你要说实话……湄儿她……她究竟怎样了?”
“夫人放心,姑娘除了身子时冷时热,肌肤上长些红斑外,尚能随意走动。她怕夫人和老爷担忧,在我回来之前,再三叮咛,叫夫人和老爷万勿担忧,亦绝不能前去探视,以免同染恶疾。姑娘还说,不日她好了,自会和刘向等兄弟赶回来。”
后边的几句话,姽婳夫人听都没听。她担忧女儿,一叠声道:“强儿,快回去吩咐你父亲,叫他套马车,我要去看湄儿!”
管强有些急了,正要劝解,嬴恬道:“柔儿,稍安勿躁。湄儿的顾虑甚有道理,咱们且等几天。若真有什么不妙情况,咱们再去也不迟。”
“可是湄儿她……”姽婳夫人犹要坚持,嬴恬则靠着妻子,轻声道:“柔儿,你身子骨弱,最易被感染。你想,若是连你都病倒了,依湄儿的脾气,她岂不心焦?心一焦急,她又如何安然调养?只怕病势更加沉重。”
姽婳夫人怔住,左思右想,终拿不定主意。
嬴恬将怀里的小娃娃递给妻子,道:“柔儿,你先带小管子回去。吩咐三娘和绯烟,叫她们找些人参,赶紧给湄儿送去。”
姽婳夫人甚少理家,根本搞不清楚人参能否治好女儿的怪病,便依丈夫所言,接过小管子,在家仆的陪伴下,急急赶回家去。
眼见妻子走得远了,嬴恬才凝着脸,沉声道:“强儿,湄儿为什么要到齐国的西南之地去?若是收购药材,就待在齐国国都不也成么?”
管强不敢和嬴恬犀利的目光相对,低下头,嘴皮翕合,声音几不可闻。
嬴恬听罢,禁不住长声叹息。许久后,他才黯然道:“这么说,又是捕风捉影的瞎跑一场?”
“老爷,也不全是这样。据线人的描摹来看,这回定是真的,只是咱们去得晚了,没能碰面。姑娘嘴上虽没说什么,但我估计,要不了多久,她必定还会再去一趟。”
嬴恬沟壑纵横的脸上聚满愁苦:唉,情之一字,真真是害死人!如女儿那样冰雪聪明的人,亦走不出其中的迷障!
许久后,他抬起头,道:“走吧。”
“老爷要去哪里?”
“老夫要去看看湄儿。”
管强跨上一步,大着胆子阻拦:“老爷,方才您说夫人不该去看姑娘,是怕姑娘心焦,如此一来,病势会更加沉重。这会老爷您去,还不是一样的道理?老爷,管强不敢空口白话,实在是亲眼看过姑娘的模样,见她没事——郎中也说了,只要按时服药,便无甚大碍,我这才敢回来。本来,姑娘想修书一封,但又怕纸上沾染不洁的东西,累及您和夫人,故才作罢。老爷,您最知姑娘的性子,您一去,您想,她还能安心养病么?”
嬴恬哑然。女儿确实是这样的人:她为人谨慎,善体人意,自己这么一去,她定要忧虑到寝食难安的地步。于是,他不得不打消念头,在管强的陪同下,心事重重的转回家去。
那会,远在单家口接受治疗的众人,并未如管强说的那般“无甚大碍”,倒是十分凄惨。有的人匍匐在地上打滚,有的人则嚎叫着撞击硬物,狠命的撕扯肌肤和头发,将自己搞得鲜血淋淋,观之可怖。
嬴湄浑身通红,烫得像碳,只觉得从身到心,全都瘙痒难耐,又痛得无法言语。她也想翻滚嚎叫,奈何没了力气,只能徒劳的在草垫上扭动身子。
挣扎了许久,她精疲力竭,迷迷糊糊的陷入昏睡。昏睡中,高烧依然不退,灼热得如烈火焚身。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悄悄的爬上她的脸,一遍遍的抚摸着。随着这温柔的抚摸,清凉和舒适直达心底,将她自躁热和疼痛中彻底解救出来。
嬴湄很想瞧一瞧是谁解救了她,可薄薄的眼皮却重如泰山,压得她动弹不得。
——好吧,既然天意不让我看到你,那么我便安心的接受你的抚慰,先饱饱的睡个好觉,也许,明晨睁开眼,便可以看到你和善的脸。
迷糊中,嬴湄噙着一丝暖意缓缓睡去。
偏有个身影愣要和她作对,就在她几乎平静下来时,它又一次破土而出,游荡在她的梦里。
嬴湄叹了口气,对那身影道:“玉郎,湄儿知道是你。只有夜阑人静时,你才肯渺渺然出现于湄儿的梦里……梦里就梦里吧,只是,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影影绰绰?再走近一点,让湄儿看清你的脸……你当知道,咱们分别了六年,湄儿一直相思得很苦。”
玉郎,其实你挺狠心的,你还活着,对不对?只是你不来见湄儿,藏在海角天涯,叫湄儿东奔西走去寻你。湄儿不在乎路有多远,有多曲折,只要你果真活着……
人都说湄儿聪明绝顶,其实湄儿自己知道,她挺傻的……真的,花了三年的时间,湄儿才确定你还活着。设若你真的不在了,为什么湄儿暗地里派人悬赏重金收回赠你的雄蝶,却一直未果……它定然还系在你的手腕,对不对?放心,湄儿不会怪你的。湄儿知道,你迟迟不肯露脸,定然是迫不得已;所以,湄儿心甘情愿的四处奔波,就为找到你……
冰还好么?从你们出事以来,湄儿就没见过他。他一定吃了很多苦,自然,他不再是从前的模样,性子也改变了许多,对吧?呵,湄儿一直有预感,你和他应该是在一起的!湄儿想你,也想他,无论如何,但凡有一点蛛丝马迹,湄儿便绝不放过。
这些揣测,湄儿都不敢和爹娘说。如果天遂人意,许一切如湄儿所料,那是皆大欢喜;如果事实证明只是湄儿在臆测,那么,只让湄儿一人痛苦就好了……
忽然,嬴湄的思绪窒住了。她看见,纷飞的白雪中,锦衣貂裘的姬玉正纵马奔来。他笑得那么开心,是那么的迫不及待。在他的眉宇间,还隐约藏着些不安。
是啊,她也一样迫不及待,一样惴惴难安——毕竟,这一天就是冬至,是他到望乡求聘的日子。
玉郎,早知两情虽缱绻,却只能相聚在梦里,不如当初就由爹爹拒绝你。
当然,我依然会喜(fsktxt…提供下载)欢你……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抱抱所有留言的朋友,争取星期五来更新。
最后,谢谢“流水”朋友一系列的留言,你的疑惑,我在你的打分下作答。
☆、第二十二章 君心似我心(一)
嬴湄睁开眼的时候,第一眼便看到一位陌生的老者。此人年近古稀,头裹葛巾,着灰色布衫;须眉及头发白如霜雪,沟壑纵横的脸则红光满面。见得嬴湄醒来,他微笑道:“姑娘,感觉好些了么?”
嬴湄这才惊觉身上不疼不痒,再一低头,发觉肌肤上的红肿斑块已消失得一干二净。她忙勉力支起半身,感激零涕曰:“多谢老先生妙手回春,免除晚辈的苦痛。”
老者扶住她摇晃的身子:“姑娘毋要乱动,快快躺下。现下,你患的怪病虽已根除,但身子尚虚,必得好生歇息。”
嬴湄依言躺下,却觉得身下绵软异常。她微微侧目,发觉自己并非躺在单家口的荒郊草垫上,倒睡在干净整齐的床上。她一惊,忙看向老者:“老先生,是你将晚辈从荒郊野外捡回来的?我那些同伴,他们怎样了?”
老者含笑不语,目光飘向窗外。嬴湄跟着看过去,但见窗台上齐齐搁着五个脑袋,皆眨巴着眼瞧她。视线相撞时,那五颗脑袋齐声欢呼,争先恐后的拥挤进来。
“姑娘,我们早好了,就你康复得慢。你再不醒来,我们都要吓死了。”
“是啊,害得我们每天都在寻思借口;不然,老爷和夫人那儿就真瞒不下去了。”
嬴湄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正想向老者致谢,却发现他早已退了出去。无奈,她只好询问近旁的人:“刘向,我们现在身处何地?”
“姑娘,咱们现在是在单家口西边的王家村。”
“王家村的村民有没有被怪病传染?”
“哪能啊。”刘向说到这里,面上露出极为钦佩的神情:“姑娘,你不知道,那一日发病,咱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把原来的郎中吓得魂飞魄散。他没本事救得我们便算了,倒拿光银子,自顾逃命。恰这位老先生打齐国过来,见了咱们的惨样,就把咱们全部搀上马车。到了王家村,他请村民腾出地方,专心治病。嘿,才几天功夫,我们几个身子骨强壮的兄弟便痊愈了。这老先生啊,没说的,准定华佗在世,天下有一无二!”
嬴湄微微点首,因想起一事,又问曰:“你们可知道老先生的高姓大名?”
刘向搔搔头,面现难色:“姑娘,我们问过了,老先生不肯说,只说什么‘萍水相逢,勿须知道那么多’。倒是老先生的童子总唤他‘东篱先生’——姑娘,莫非这就是老先生的姓名?”
嬴湄偏头想想,道:“这不是老先生的姓名,当是取自东晋陶潜的名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一语。不过也不要紧,咱们也叫他‘东篱先生’吧。”
刘向等人齐齐应了一声,又围着嬴湄大侃特侃。先时,嬴湄尚能含笑倾听,然时间一久,太阳穴便锥心般的疼。刘向等人兀自叨叨,身后便传来清脆的声音:“都出去,看把病人吵的!”
五个家丁猛然一震,这才发觉自家姑娘双唇发紫,脸面翻青,忙一边赔不是,一边轻手蹑脚的退出去。嬴湄本想与来人寒暄,奈何身子实在不爽,惟恹恹的靠着枕头,勉强挤出笑容。
来人是个十三四岁的小童,生得眉清目秀,看就一副机灵模样。他手里端着碗药,直直递与嬴湄。她只得挣扎起身,皱着眉头将药喝下。再抬头时,却见小童神色古怪的瞅着她。
嬴湄笑曰:“小哥,我有哪处不妥么?”
小童理直气壮曰:“有!瞧你这蓬头垢面的模样,哪里值得人魂牵梦绕。还佳人在水一方呢,都是骗人的。”
嬴湄来了兴致,追问道:“小哥,谁跟你说我是佳人了?”
小童咬着嘴,有些慌乱的抢过碗:“你叫嬴湄是吧?很多人都在说你呢。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见上一面,什么幻想都可以破灭了。”言罢,“咚咚”的跑开。
嬴湄靠着枕头,眼眸深深。那一日,她思潮起伏,总难平静。再见小童时,小童的嘴却如上了锁,问也不答,又拽又酷,叫人拿他没办法。
向晚时分,东篱先生前来看视,吩咐说勿用担忧,再休息个三五天,便可转回望乡。于是,嬴湄乖乖配合,每日皆静静的呆在院里。说也奇(提供下载…fsktxt)怪,除了送药的小童,白日里几乎见不着东篱先生的身影。她随口向刘向打探,才知道东篱先生在村尾另租草屋,单给村民看病。
嬴湄对老先生的倾佩之情愈发浓重,暗想:老人家偌大年纪,还要跋山涉水,穿越各国,做那救死扶伤的善事,怎么说,都该帮扶一把,何况他还救了自己及同伴们的性命。只是,自己与他相处尚浅,不知好恶,如若冒然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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