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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处不胜寒-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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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瓦柱震响,回音不绝,上上下下,全被一股雄浑的气势所淹没!
其余四国大臣,先是呆滞,后是羞愧;末了,颈项居然撑不起头颅,全都低低的垂了下去。特别是燕国的大臣们,他们扯起袖袍,拼命的擦去抹在脸上的香脂白粉——那原是为着附庸风雅、取悦国君,而特特从晋国高价买来的上品胭脂!
然在场之人,谁也不及嬴湄受的震撼大!
便是隔着一个个脑袋,她亦执着的望着他。她看到,那张沾满汗水的脸,被四面八方的烛光照得异常发亮,恰如正午的日光,令人不敢逼视!
她以为自己是了解他的,可直至此时,她才知道,满堂虽然皆是男人,座中还有五位君主,却惟有他,才是英挺男儿,真正帝王!
她不知自己仰望了多久,只觉得眼眸酸了,脖子也疼了——是她的错觉么?那个光亮如日的少年,居然偏过脑袋,就冲着她笑!没来由的,她心慌意乱,忙忙眨了眨眼。再看去时,少年果真盯着她:他浓黑的眉毛高高挑起,明亮的眸子斜斜飞起,润泽的双唇弯弯翘起;真是意气风发,笑得一室阴霾散尽,只剩光霁!
一种凉凉的感觉忽如其来,以至于她的手心浸满冷汗:她,真的斗得过他么?
惘然中,她似乎听到司马炎赞语不绝,间或夹杂着其他人的吹捧阿谀,偏她心神不宁,一句也没听清。最后,她呆不下了,便以更衣为由,偷偷的溜出厅堂。
混混沌沌的转了许久,她来到一个水池旁。虽是早春,然南方暖于北方,故水面上没有结冰;可水池两旁的花草树木,均被白雪覆盖着。这本是个幽静的去处,然身后不断有仆役往来,他们总用好奇的眼光窥视她。她不得不沿岸上走,直走到更幽僻的地方。在那个地方,别人看不到她,她也看不到旁人,除却眼前的一池幽水,惟剩顶上的半弯月牙。
月光很好,静静的泻下来,将一池水照得波光粼粼,一如她撩乱的心。
她想了很多,最颓丧的,到底还是他和翦弟的关系。
时至今日,她依然记得去年夏末发生在御花园的那一幕。那时,她故意遣散宫女,现出柔弱之态,激得翦弟热血冲脑,完全站在她这一边。然后,她如愿以偿的看到他醋意横飞,糊里糊涂的与自己的臂膀决裂。她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一次算计固然不能彻底离间顾氏与蒙氏的关系,但最低限度,要能在二者心底投下阴影,以至于将来越走越远!然美人计成效快,失败得也快!不知是翦弟在步步退让,还是他豁然开朗,她才搬出皇宫没多久,他们便和好如初。譬如今晚,他们的默契配合,可说是珠连璧合,天衣无缝。甚至让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一个事实:她所选定的帝王,或许仅仅是庸庸碌碌耳!
悔么?她说不上来。眼前,晃动的是翦弟坦荡的脸、信赖的眼;还有义父悲悯的神情,细微的照拂!
放手么?她踌躇不绝。良久后,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绢包,小心翼翼的层层揭开。望着那些被月光镀上迷离光晕的碎玉,她的心骤然坚硬:她发过的誓,从来都是算数的!
因此一念,她沉下脸,欲转身离开。忽然,慕容隼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仔细的聆听了一会,发现他正朝着她的藏身处走来。这一刻,明月朗朗,水池边再无别的遮蔽,她若冒然走出去,必然会被他发现。想着他对自己的厌恶,她可不愿碰钉子。故略略寻思后,她缩了回去。
随脚步声的逼近,她发现,来者还包括王璨。他俩显然没料到附近有人,仍旧边走边谈。嬴湄素来认为窃听他人言语,乃是第一失礼行径,正巴巴儿盼着他们快点走过,那二人偏就停在她背后的假山处。因之,那些私密言语,一字一句,皆落在她耳里。
“阿凤,不要这样好么?”
“哦,你心疼了?”
“阿凤,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老和她过不去?当年如果没有她,我们哪里会有今天?就算她曾戏弄过我们,可她终归还是救了我们……”
“她或许救过你,但是我不欠她的情。”慕容隼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也带着一丝无情,“我这条命,不是她给的。”
王璨沉默了一会,才低低道:“阿凤,当初确实是他做了安排,你才能顺利逃出晋国皇宫。但是,你想想,若没有嬴湄的帮助,我们最后真能够离开晋国么?”
慕容隼似被堵住了,随即恨恨道:“那又怎样?伤我一分之人,我必十倍还她!我当年就说过,除非她不落到我手中,不然,我定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璨的声音也狠了起来:“那他呢?你怎么就不找他算帐?他当年待你,岂止是十倍狠于她?你不计前嫌就算了,为何还要拦着我?哼,当年他借我之手,毒死我父,这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欺友之心天地同诛!何况这些年来,晋国落到他手里,内里还不是一样虚空靡烂!这样的国家,比之大秦,好对付得多,你何苦舍了软的咬硬的?”
“璨,你要我说多少遍!”慕容隼断然喝道,“我说过了,只要他在一日,燕国就绝不会动晋国一寸土地!”
冷冷的氤氲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往下压,似乎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躲在暗处的嬴湄也有些受不了,就在这时,她听到王璨气急败坏的道:“好,好!随你!”言罢,王璨 “嚓嚓”的踩着积雪,很快便没了声息。
慕容隼没有追去,只默默伫立。好一会儿后,他才缓缓沿来路返回。
那会,嬴湄都快冻僵了。一待确定假山后再没有其他的人,她便迫不及待的走将出来。她一边给自己冰冷的双手呵气,一边眉眼含笑,胸腔里,满满一片成竹。
很快,她绕到人多处,找到一位晋国宫女,塞给她一枝金钗,笑盈盈道:“这位姑娘,可否带我去见见乐营将宋纬?”
那宫女打量了她一下,又看看她手中那根镶嵌着许多珍珠的金钗,终是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呃,偶要申明一下,二十四岁是个大好年华!偶就常常在梦里看到自己二十四岁的影子,每每梦醒,总会噓唏不已。无它,偶非(提供下载…fsktxt)常、非(提供下载…fsktxt)常之敬重的骠骑将军霍去病,他灿烂得让人不能正视的激情人生,就永远定格在二十四岁的最美年华——而且还是算虚岁,不素实指——偶能不泪么?
湄儿也终于二十四岁鸟!但是古代观念与今天不同,若是清白人家的女儿,自身没什么毛病,这个年纪大抵早已为人妻、为人母,甚至有可能膝下儿女三四个,被岁月催成明日黄花(不明白者,可参考《孔雀东南飞》里的刘兰芝:“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颂诗书。十七为君妇,心中常悲苦……”)——那个时代,男儿二十才行冠礼,三十左右才立业,两相对比,古代的妇女同胞啊,偶真素为乃们不值啊!
所以,说湄儿人老珠黄,那素慕容隼一类衰人的看法,偶心里就从未这样看!真爱她的人,也绝不会这样看!相反,她正要摆脱阴霾,当风怒放,这二十四岁,是人生最好最好的年华!——其实,只要女人自己将自己放在心上,又有哪时不是处于最美的季节呢?
☆、第四十二章 投石问路(三)
嬴湄见到宋纬的时候,她就坐在妆奁前,正瞧着菱花镜内的面容出神。嬴湄故意放重脚步,可宋纬连身子都不肯转,只厌厌道:“嫣红,我说过了,不要来烦我。”
“若是故人,宋乐营可愿一见?”
宋纬慢慢转头,将她上下打量一番,眸子里的疑惑越发深浓。显然,她并未认出来人是谁。
嬴湄微微一笑,随手从身旁的案几上拿起一支竹笛,用手帕擦了擦,便放到嘴边吹奏起来。一曲未完,宋纬已瞪大眼,徐徐起身:“你……你是那年的……嬴公子?”
嬴湄目光如水,笑容里含着愧疚。
适才她吹的曲子,恰是七年前由宋纬的《女儿悲》所改编的《女儿骄》。似宋纬这般天赋秉异的伶人,自然是过耳不忘。因之,宋纬怔怔的望着她,美目剧闪,五味陈杂,可到了最后,所有的情绪全被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痛苦给掩埋了。
嬴湄看得心惊,不由得有些愧疚:难道当年所为,已撩动了她的少女春心?若是那样,自己可真是作孽了!
她正寻思道歉的话,宋纬已款款迎上,且笑且言:“将军真是非凡人物,昔日作男儿装扮时,天下倜傥公子无人能及;如今换回女儿红妆,又足令吾等庸俗之辈不敢正视。妾身何其有幸,居然能再度与您相遇。”
不知怎么的,嬴湄在这番恭维词里,听出了丝丝疏离,她颇有些尴尬,怀疑自己找错了人。故而,她看着她,笑而不语。宋纬亦倩笑嫣然,却在咫尺处,盈盈跪下。
嬴湄慌忙将她扶起,道:“乐营休要如此,我当不起啊。”
宋纬固执着不肯起来,只仰着头,眸子里泪光闪闪:“将军,当日若没有您的搭救,妾身早不知飘零何处。妾身后来也曾打听过您的下落,才知道您也是女儿身,又遭遇了那许多的折磨……只恨妾身与您隔着千山万水,又身不由己,什么忙都帮不上。如今相见,妾身无地自容!”
“乐营若是长跪不起,我嬴湄才要无地自容。来,起来说话,好不好?乐营,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必这么分生呢?”
闻言,宋纬一边拭泪,一边缓缓站起来。
嬴湄携了她的手,与她面对面的坐下。念及她方才说的话,遂含笑道:“乐营必是到了晋君身边,才知道我是女人的事吧?”
宋纬点点头,远如春山的眉尖总有一丝抹不去的哀愁:“妾身被将军送还家后,没过多久,将军留下的银钱便被家里人花光了。无奈,妾身只好重操旧业,每日由爹爹或是哥哥领着,给左近的乡绅富豪吹曲凑趣,讨口饭吃。直到五年前,在离县遇见了陛下……陛下他听了妾身的曲子,后来……后来就将妾身带回建业……再后来,妾身才知道将军本为女子的事……”
离县,就是晋国波阳郡与前魏交界的边邑,是去往望乡的必经之地;五年前,正是司马炎前往望乡向她打听慕容隼和王璨音讯的那一年。——时光这般兜兜转转,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她依然晦气缠身,眼前的美人也依然没有摆脱伶人的命运!
原来,世间真有一种叫“宿命”的东西!
嬴湄恍惚出神,宋纬有些不知所措。她怯生生的看着她,似乎有话极欲出口,偏又不敢说破。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二人不禁都看向门外。
“纬儿,方才吹的是什么曲子?那样的爽利豪迈,可真叫朕开了眼界。”司马炎的脸探了进来,当他柔情弥漫的眸子瞧见嬴湄时,表情不禁一滞。随后,眼里升腾起浓浓的惊喜。他跨过门槛,几步走到她跟前:“嬴姑娘,怎么到这里来了?”
嬴湄早已站起身,对上他的眼:“陛下,民女与宋乐营乃是旧识,来这里,不过是与她切磋曲艺。”
“方才那支曲子,是姑娘吹的?”
“让陛下见笑了。”
司马炎静静的瞧着她,幽深的眸子里荡漾着莫名的温柔:“不知我有没有那样的荣幸,还能再听听姑娘的曲子?”
嬴湄浅浅一笑,拿起先前的竹笛,端坐于他对面。
司马炎亦就近择了一把椅子,在坐下前,他扬起下巴儿,朝宋纬含颔。宋纬乖巧的曲了曲膝,退将出去。就在她走过嬴湄的身边时,嬴湄清清楚楚的看到,无论她的睫毛如何低垂,却总也遮不住的眸子里的黯然神伤。
那会,嬴湄总算明白了,不禁暗暗苦笑。再一转眸,却见司马炎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于是,她低下头,专心致志的吹起笛子。
竹笛起调高昂,由散渐快,片刻间,一股雄浑的气势便扑面而来。就在听者心跳剧烈,血已沸腾时,笛音轻转,低低矮下,终趋于宁静。澎湃的心潮随之平缓,甚而沉溺不起,似已接近近尾声——忽然的,竹笛轰然爆发出巨大的力量,似人声呐喊,马蹄杂踏;又似身处战场,遭逢两军苦斗,不到弹尽粮绝则绝不能罢休!这一波一波的高调回环中,壮阔中夹杂着无尽的凄凉,仿佛英雄已趋末路,惟自刎乌江而已。
司马炎只觉得心儿悸动,魂魄飞散,一抹眼角,居然滚出两滴清泪。
他一向收放自如,从不显露情绪,偏这会,竟什么都管不住。正赧然,那笛声已戛然而止,连绕梁的余音都不剩。
好一会儿后,他勉强笑道:“姑娘真乃神人也,居然能用笛管吹出琵琶名曲《十面埋伏》。我的梨园弟子望尘莫及,真该就此解散,免得贻笑大方。”
她淡淡一笑,道:“陛下过誉了。此等末流微技,岂能与您的梨园弟子相比。今夜它能入得陛下之耳,说来说去,大约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再闻曲而生情罢了。”
一瞬间,司马炎大口大口的喘息,似乎是有什么重症要发作了似的。
嬴湄忙放下竹笛,快步走到他身旁,轻轻的为他捶背抹肩。待他顺过气来,已是容色憔悴,陡然间老了十岁。嬴湄颇觉怪异,不免偷眼打量,这才发觉他眼眶深凹,眼圈暗黑,就是一贯幽深莫测的眸子也全无生气——虽然他扑的香粉比白日里更多更厚,然终是什么也遮不住!她骤然明白,他和她一样:好好的身子,也已被岁月榨干,早早的入了风烛残年!
她的心,先是一顿,后是一酸,几乎忘了自己究竟想干什么。
他亦百感交织的看着她,喉头竟然有些哽咽:“姑娘,你还是那样敏慧而善体人意……可惜,我身边,总没你这样的人……”
终究是理智占了上风,她很快回过神。她故意将他话里的深意滤去,温言道:“陛下如此英明,岂有难倒您的事?如今五国会盟,四国国君再怎么心生嫌怨,却也因您的一句话便汇聚一堂,言笑宴宴。如此看来,陛下的恩德威望,已无人能及。此刻,纵然白日里有什么谈不拢,或是不遂意的事,自然也能有其他法子弄得妥妥当当。陛下,您说是不是?”
司马炎灰暗的眸子里骤然闪射出光芒:“姑娘,你是说……”
嬴湄直起腰,一字一句道:“那就要看陛下有什么样的决心,又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那会,她黑白分明的眸子亮得像珍珠一样,一闪一闪,淬出无数柔润而璀璨的光,偏又如溪流般,不急不缓的直抵人心。他不由得站起身,漾开笑,缓缓的朝她走去。
外边,宋纬伫立树下,怅然的望着明月。似乎是等了很久很久,才听到门“咯吱”的响了一声,她急切的转过头,看见嬴湄和司马炎一前一后的迈步出来。寻思了一会,她提起被融雪浸湿的群摆,怯生生的迎上去。
司马炎恰巧看到她,柔柔笑道:“纬儿,你来得正好。”
她不禁有些迷惑,迈出去的脚步亦迟缓下来。
那会,司马炎已转头看向嬴湄,满面凝重:“姑娘,你我如此知交,那些瞒着别人的事,在你面前,自不能再藏着。方才你也亲眼见了,我这身子早已不同往昔,虽汤药不断,也百般遮掩,可到头来,不过是捱日子罢了。若说我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除了晋国江山之稳固,余者,莫过于纬儿的安危。”
宋纬骤然花容失色,她禁不住抓住司马炎的袖摆,全身抖作一团。
嬴湄看看她,再瞄瞄司马炎,并不插言,只静观下文。
“姑娘想必不知道,纬儿是我极心爱之人,她在我身边整有五年,却始终没有妃嫔的封号。不是我给不起,而是不能。姑娘当知道,后宫乃是朝堂势力的延伸,各种关系犬牙交错,能立足者,若非名门世家的女子,必也是当朝权贵之后。纬儿出自寒门,性子柔婉,为人可说是善之又善。这样的她,哪里抵挡得了那些女人的手段。我若一味偏袒,只会给她惹来更多麻烦……我终不是大度的男人,虽不甘她被人算计,却又舍不得与她分离。没计何耐,才特特设了一个梨园,一直委屈着她。如今,我已这样……若不及早安排,百年之后,新帝继位,那些个心怀妒意的妃嫔必然不会放过她——”
宋纬早已泪如雨下,也不待司马炎说完,便跪在他脚下,哀哀哭曰:“陛下,妾身不愿离开!纵是陛下百年了,妾身也甘愿相随……陛下,求你不要赶走妾身……妾身要一辈子伺候你……”
司马炎弯下腰,将宋纬扶起。想是真的因为信任嬴湄,故毫不避忌的将宋纬揽入怀中,眸子里,溢出的全是烫人的温柔:“纬儿,将你交托于任何男人,我都放心不下;但若是交托于嬴姑娘,那我就没有丝毫遗憾。纬儿,你万勿任性,千万要明白我的心。”
宋纬哪里还说得出话来,窝在他怀里,一阵一阵的抽泣。
嬴湄看着这一对身份悬殊的苦命鸳鸯,冷硬的心不知不觉的软了下去。以她此刻的处境,别说要护他人,她连自己都顾不周全。可是,他不单是她挑选的盟友,也是她此生最大的恩人!何况天下帝王,惟他情深意重——那蒙政,休想抵得他半分!
“陛下所托,民女绝不辜负。只是,现在民女处境尴尬,不能仓促行动。望陛下给民女几天时间,等民女安排妥当,再来接走宋乐营,陛下看可好?”
司马炎消瘦的脸上露出宽慰的笑容,流水月光下,竟是那样的深情醉人。
宋纬痴痴的仰望,泪水一颗接一颗,早已将她脸上的精致妆容,洗成斑驳。
嬴湄不忍卒看,只好转望明月,偏明月不解人意,它一头钻入云里,在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投下重重的暗影。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留言鼓励,偶会努力。另,特别感谢霸王MM,乃写的长篇,偶很感激,乃推荐的地方,偶会去踩点。
本节后半修改了一下,现在先去修补前边的第四十一章(一),补一个小小的细节,让后边转点圆点。哭!
三天后来看更新,
☆、第四十三章 夜沉沉(一)
三更时分,人阒夜静。
然在燕国君臣下榻的官邸,仍有某处亮着灯火。
灯下,面对面的坐着两位俊美非凡的男子。其中一人正聚精会神的看一封信。良久,他道:“此计可行。不过,独桥镇易守难攻,是前魏最好的天然屏障之一,若是硬来,花的时间必然长久,我们占不到便宜的。”
对面的细长灰眸闪了闪,它的主人懒懒一笑,从袖袍里抽出一张绢帕,递了过来。
王璨接过一看,那是一副精描细绘的地形图,在独桥镇的后山处,特特用朱砂标明了一条秘密通道。他颇有些吃惊,看向慕容隼:“阿凤,这是哪里来的?”
“自然是那个女人给的。”
王璨放下绢帕,兀自疑惑:“怎么可能?秦君待她之厚,天下共知……她背叛他,又有什么好处?”
“什么好处?不过是想留在炎的身边——说来说去,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王璨皱起眉,良久,才郁闷道:“好吧,我没有意见。但愿晋国派来的将军不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不然,到时候害咱们竹篮打水一场空不算,还要被秦国当作靶子出气,那就亏大了。”
慕容隼森森一笑:“就蒙政那毛都没长齐的样子,他敢!”
“蒙政或许不足畏'TXT小说下载:www。fsktxt。com'惧,可你别忘了,镇守独桥镇的人是享有‘天下第一智将’美誉的顾岳。”
“那又怎样?”言罢,慕容隼轻蔑一笑,拿过纸笔,飞速的写下一道密令。写好后,他拍了拍手,一个宦者忙忙走进来。他望也不望,只吐出两字:“备鸽。”
不多会,一个小小的身影被抛到空中,它扑楞着翅膀,很快就消失在渐趋暗淡的月色中。月下,两名丰神俊朗的男子各怀心思,相顾无言。
这一夜,睡得最好的当属嬴湄。直到第二日,日上三竿,她才从甜美的梦乡里舒醒过来。惬意的伸罢懒腰,她颇不好意思,赶紧溜下床,轻手蹑脚的梳洗打扮。等待装饰停当,一回首,便看见姬冰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张请柬。
“冰,谁下的帖?”
“晋国梨园乐营将宋纬,请你今晚到她下处听曲。”
嬴湄笑了:“冰,你要是没事,就陪我一起去。宋乐营的笛曲,可说是天下无双。”
他慢吞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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