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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处不胜寒-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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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盟连声冷笑,就要发作。李俊则笑着起身,走到姽婳夫人跟前,微微施礼道:“晚辈李俊,见过嬴夫人。”
  
  姽婳夫人瞧了瞧李俊,面色凝滞,含颔作答。
  
  李俊风态潇洒,款款道:“嬴夫人,确如家父所言,令千金才思过人,样貌清绝,晚辈乍见,惊为天人。一别之后,日日辗转反侧,夜不成眠。晚辈仰慕令千金到如许地步,望夫人怜惜,将其许配晚辈。晚辈感激不尽。”
  
  姽婳夫人还不及应答,门外的绯烟便瘪着嘴悄声道:“说谎。那日姑娘你晕过去后,这李俊跑到树下,看了半晌,居然还嫌弃你不够标致。亏他说得出这些肉麻的话,我呸!”
  
  彼时,嬴湄心潮起伏,无暇顾及李俊。她由李盟死皮赖脸的纠缠中,大体推出他与母亲的前事因果。依她想来:十六年前,母亲还是名扬许城的青楼歌伎,虽卖艺不卖身,但鸨母既贪且凶,迫着母亲迎来往送,自然是认得许多达官贵人。李盟早在二十余年前便投身仕宦,他若与母亲相识则不足为奇,甚至,他也许就是母亲当年的恩客。今日他打破常规,不经媒婆,亲自登门求娶,作出屈尊降贵的姿态。可他故意当这么多人的面,对母亲纠缠不清,说尽肉麻之语,敢说不是奇耻大辱?自给母亲赎身以来,十六年里,父亲处处用心,时时呵护,哪怕是近亲知交,但凡会伤害到母亲的,父亲一率不往。
  
  是的,母亲不谙世故,羸弱娇柔,不独父亲要呵护她,自己亦然!
  
  嬴湄愈想愈怒,遂直走入内。姬冰在外陪她听了这许久,心下早生疑惑。现见嬴湄进屋,总怕她吃亏,忙紧紧跟上。众人听到脚步声,都一起看过来。姽婳夫人瞧见女儿,又惊又喜,不由得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周三娘亦然。那李盟父子看见嬴湄,并没什么反应,然见了她身后的姬冰,都微微一怔。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所有留言的朋友。如果不出意外,下星期四可以更新。若有意外,就请朋友星期五再来。




☆、第七章    拒聘(二)

  最初,嬴湄一直想不出合情合理的拒聘法子,现下怒火撑腰,胆气充盈,倒得了主意。她满面笑容,施礼曰:“相爷和公子大驾光临,令寒舍蓬荜增辉。先时不知贵客将临,所以我和家父都出去了。委屈相爷和公子久等,实是大过。嬴湄这里陪个不是,望相爷和公子海涵。”
  
  随后,她略略压底声音,对周三娘道:“三娘,今日相爷赏脸,实乃天大的面子。你快到膳房,叫厨娘好生备宴。再有,爹爹不在,家无男主不像话,你且把乡里的三老请来,权作陪客。”旋及又嫌茶冷,忙催促丫环重新敬上热茶,一派惟恐招待不周的殷勤模样。
  
  那时,周三娘领命离开,婢女们亦奉令行事。姽婳夫人满心不解,绯烟气鼓了眼。姬冰则若有所思,安静的坐在一旁。
  
  李盟拈须微笑,很是满意。原来,在秦军入侵时,他力主归降;哪知随着嬴恬反击成功,他的声望便急剧下滑,无论在朝在野都风评甚差。倒是他的死对头姬太后魔高一丈,趁机将她的侄子姬玉放入军营。那姬玉确实有两把刷子,不单赢得士兵爱戴,连嬴恬都对他颇为器重。再这么下去,他可就真输给那姬老妖婆了——故亡羊补牢,有今日之行。
  
  不一刻,周三娘带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进来,这便是本乡的三老。嬴湄忙迎出屋外,恭恭敬敬的请老人家上坐。
  
  随后,她不紧不慢的开口:“敢问相爷,今日屈临寒舍是为什么事呢?”
  
  李盟的眼光缓缓扫过厅堂上的成垛彩礼,笑容可掬道:“嬴姑娘冰雪聪明,难道还不知道么?”
  
  “湄儿驽钝,望相爷明言告之。”嬴湄仰起小脸,明澈的眸子显得特别纯洁可欺。
  
  李盟瞧向儿子,语气里散播着不为人知的诱惑:“嬴姑娘,你看我儿怎样?”
  
  嬴湄盯着李俊看了看,小脸慢慢沁出红晕,低首曰,“相爷家的公子俊秀超群,有如谪仙下凡,令人莫敢仰视。”
  
  李盟心下大喜,乐呵呵道:“嬴姑娘过奖了。实则再怎么俊秀超群的君子,也得有那窈窕淑女相伴,才相得益彰,不孤不单。”
  
  嬴湄先是巴眨着眼,随即兴奋道:“原来相爷说的是《诗经》里的事,这我知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也不是?”
  
  “嬴姑娘一点就通,果然是聪明人。现下,你可知我儿心意?”李盟脸上的笑意越发浓厚,他清楚的看到,对面的嬴湄露出极度惊讶的神色。
  
  李盟禁不住松了口气:看来没碰上嬴恬还是好的,像他那样不可理喻的顽固武夫,自己确实没把握能说服他,但现下只要摆平他的宝贝女儿,一切便水到渠成,谁也反悔不得。
  
  “相爷的意思是说,你是来我家下聘,所聘之人为我?”嬴湄的神情越发无辜,甚至有点可怜巴巴的意味。
  
  姽婳夫人再也看不下去,叫道:“湄儿!”
  
  李盟得意洋洋的瞥一眼姽婳夫人,道:“嬴夫人别着急。本相听说令媛是个有见识、有决断的大家闺秀,你和嬴将军又极其通情达理,当不会干涉令媛的决定吧?”忽然,他看见儿子向来懒洋洋的眸子烁烁发光,心下微动,忙随其视线看过去。
  
  但见嬴湄已经走到他跟前,一扫方才的娇憨,显出严肃模样:“湄儿听说相爷当年高中榜眼,顺利进入仕途,一路顺风顺水,官至丞相。您这么多年来挥洒自如,当是学问之大家,礼教之楷模,湄儿十分仰慕。今日湄儿无知,有一事相询,望相爷不吝赐教。”
  
  那时,嬴湄秀目晶莹,整张脸流动着令人迷醉而又不敢正视的光芒。李盟没来由一惊,觉得眼前的小女娃完全变了个人,偏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同。因此,稍微迟疑了一会,他才道:“愿闻其详。”
  
  嬴湄朗朗道:“《诗》曰:‘伐柯如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何,匪媒不行。’不知相爷如何看这四句话?”
  
  李盟脸色骤然苍白。他未及开言,姬冰便笑岑岑的插嘴:“这个我来说,可以吧?好,你们不反对,我就献丑了。那四句话好像可以这么理解,‘怎样砍伐树枝制作斧柄,没有斧头不能;怎么迎取妻子,没有媒人不行’——相爷,我没说错吧?”
  
  姬冰说罢,飞快的溜一眼嬴湄,神气得如在主人面前现宝的小狗。
  
  嬴湄心里乐开了花,不过面上却是愤恨难平。只见她跨上一步,大声道:“相爷,自周公制定礼仪以来,无论王孙公子还是平头百姓,莫不遵循婚嫁六礼。都是先纳彩,再问名,次后纳吉、纳徵,最后请期、亲迎。若无此六礼,是为收妾。相爷既然说是为令郎求配,却不肯先遣媒婆来说媒纳彩,倒以收妾的方式对我,还特特寻家父不在之时登门,岂不是故意轻慢我嬴湄?你心下瞧不起我嬴家也就算了,何苦来作践我!”言说于此,嬴湄的眼泪掉了出来。
  
  但见她强自镇定,走到三老面前,盈盈拜倒:“三老,今日发生的一切,你可都看到了。不是我嬴家拿乔作派,实是某者欺人太甚!三老,你可要为我作主啊。”
  
  那三老,名为德高望重的长者,其实不过是老实巴交的淳朴农民,肚内并无多少墨水,亦不懂什么煌煌大言。今日他来,一则是因为“三老”一职乃朝廷付予俸禄的乡官,有义务迎接丞相的驾临;二则既为乡官,乡民有难急,他都得当仁不让的站出来。刚来时,他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何况丞相大人并未将他放在眼里,他自然安分守己,不敢妄言。现下从头听到尾,终于在嬴湄含着热泪的控诉中,陡然明白:原来,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丞相趁着嬴将军不在家,强逼弱母幼女,硬要下聘;而且还是以最屈辱的方式!三老一想到嬴将军保家卫国的累累功勋,嬴氏母女爱护乡民的种种善举,以及李盟为相后屡屡祸国殃民的举措,老百姓心中最纯朴、最正直的感情便全部被激发出来。
  
  他一把白须不断颤抖,一面‘将嬴湄扶起,一面恨恨的盯着李盟道:“湄儿快起来,你的委屈我都知道。我今天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绝不让别人碰你一碰!明天,我就写个状子,替你递上去。”
  
  李盟气得手脚发颤。以他今日之地位,小小一介三老乡官,他哪会放在眼里。他所气所恨,全来自嬴湄,万料不到这小女娃竟如此奸滑狡诈。
  
  今日,他之所以没有遣媒前来,是考虑到嬴恬为人耿直,就是派了媒婆,也定然会被一口拒绝,莫若委屈自己,先低声下气的登门求和,将那头脑简单的武夫哄骗下来再说。嬴湄故意扭曲他屈尊降贵的意义也就罢了,居然还装出可怜模样,生生陷他于卑鄙无耻的境地。此女着实可恨!想他李盟在官场上纵横捭阖,几时被人算计成功?若栽在姬老妖婆的手里也就罢了,今日偏栽在一个年未及笄的黄毛丫头身上,传出去,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顿时,李盟的脸一阵青来一阵白,雷霆交加,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这时,久未发言的李俊大笑出声,走到嬴湄面前,轻摇折扇道:“嬴姑娘真是好口才,所谓信口雌黄、颠倒黑白,莫过于此。其实你也不用费这么大的劲,又是作娇撒痴,又是哀号掉泪,真是我见尤怜。不过,瞧你急的,连汗都出来了。早知道这么麻烦,莫若直接招供出你的心上人,李某自然识趣,绝不强人所难。”
  
  瞧着李俊细长而漂亮的眼眸缓缓把玩自己,嬴湄不由得白了脸。她向来心思深沉,极少被人看穿;而眼前此人仅一面之缘,便将她看清了五六分,还毒嘴毒舌,将她说得如此不堪,不由得她又气又恨。骤然想起不久前被群殴的事——如果不是这李俊出言指点,想来蒋乔和张尉那俩傻瓜是辨不出好歹的。
  
  她恍然明白,自己好像碰到了难缠的对手。如果说她是狡猾的小狐狸,那么对面的家伙会不会是阴险的猎人?
  
  这样的比较让嬴湄大不服气,她紧绷着脸,反嘴相讥:“公子才是好口才吧。是不是人一旦恼羞成怒,便会尖嘴利牙,血口喷人?”
  
  '说明1:古代女子到十五岁,就要行及笄礼,视为成年。'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感谢各位留言的朋友,说实话,这小说我本来打算要暂停的。因见朋友们留言鼓励或是指出弊端,很是热心,故心存感激,尽量努力更新。
下面是一一回答大家的问题。
第一:这次因为时间关系,我仅修改了第一章的开头,删除了约六百字的史实背景,以使开头更简洁些;至于“颜”提到的第七章(三)不足的地方,本次没有时间改,要推到下一次更新时再改,尽请原谅。既然说到修改,原来“kita”读者说到第三章关于秦军部分还写得不够的问题,我仔细想了想,也决定修改。不过这个涉及的范围大,花时间多,可能还要拖上一定时间,才能修改好。如改好了,再发上来给大家看,尽量保存最好的版本。
第二:关于“空山闻雨”提到的文风问题,比如说不要那么严肃,要轻松搞笑点,这个我确实难以做到。虽说我把《高处不胜寒》定位为言情小说,但是一旦涉及到历史题材,哪怕仅仅是架空历史,我在构思和写作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苛刻严谨,实在无法做到轻松搞笑。再一个,我觉得就算是写言情也好,很多我们在生活中碰到并思考到的问题,都可以反映到作品中来。故我自己也承认,可能《高处不胜寒》无论现在还是以后,都不会特别言情。这个,也请大家多多包涵。
第三:关于在每章内容的后边跟解释说明,这不是为了卖弄或是摆显,是顾虑到一些朋友可能不清楚才附上的。比如第七章(三),当时给一位朋友看,她还问我,为什么“妈妈”会逼女儿去卖淫?所以我才附上解释的。其实关于问题,如果已经清楚了,就不要看,直接跳过,好吗?
第四:关于“明歌”说的虐女主的问题——那个,我不知怎么回答。不知面对生活的考验和挑战,算不算虐?




☆、第七章    拒聘(三)

  “姑娘以为李某是在血口喷人么?”李俊的眼眸落在姬冰身上,别有深意的浅浅一笑,柔声慢语道,“二公子,近来我们真是有缘,无论身处何地,总能相逢啊。”
  
  姬冰冷冷的哼了一声,别过脸,懒得答他。
  
  李俊也不在意,只是合上扇面,抑仰顿挫的深情背诵:“青青子矜,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姬二公子博学多才,麻烦你也替我解一解这首古诗的意思,如何?”
  
  姬冰涨红了脸,他狠狠的白李俊一眼,再转头时,却见嬴湄也正看着他。一时,他心跳加快,不敢坦荡的回视,忙忙的掉转目光。
  
  除了李盟,旁的人未必听得懂李俊满口文诌诌的言词,但他们都嗅出异样的味道,便疑惑的将目光锁在姬冰与嬴湄的身上。
  
  李俊对姬冰的白眼视而不见,转到嬴湄跟前,细长的眸子半带戏谑,半含嘲弄:“青青的是你的衣领,悠悠的是我的心境。纵然我不曾去会你,难道你就此断绝音信?青青的是你的佩带,悠悠的是我的情怀。纵然我不曾去会你,难道你就不能主动过来?来来往往张眼眺望,在这高高的城楼上。一天不见你的面容,好像就有三个月那么漫长。——嬴姑娘,姬二公子既然不愿解答,李某只好勉为其难,胡解一气,你看通是不通?”
  
  嬴湄没有说话,盯着李俊的目光一瞬不瞬。李俊只当她被自己说中心事,心内羞愧,故而哑口无言。
  
  于是,他得意洋洋的斜睨姬冰,皮笑肉不笑道:“嬴姑娘,你瞧,有人已经体会到你的心意,在许诚时,那是日日登门拜访不敢懈怠;你回乡后,又特特穿上翠绿衫子,快马加鞭的从许城飞奔而来。呵呵,多美妙的诗,多感人的心心相印,李某自愧不如,岂敢横刀夺爱。”
  
  闻之,姽婳夫人与三老等人脸色难看,便是姬冰亦气得瞠目结舌。
  
  李盟瞧着姬冰,冷笑道:“原来如此,本相明白。”随即站起来,看向儿子,道:“俊儿,是为父不察,择人不惠,错选了这么个龌龊人家,几乎毁了你的清誉,误了你的终身。哼,咱们走吧!”
  
  就在他父子二人趾高气扬的经过嬴湄跟前时,李俊凉凉一笑,讥诮道:“嬴姑娘,李某虽无媒妁之言,却也奉了父母之命,怎么说也比那苟合偷情者强,对不对?”
  
  嬴湄恨极,对上李俊的桃花眼,清清脆脆道:“相爷,令郎莫不是顺风耳、千里眼?怎么有的没的,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既然令郎早知道我嬴湄私下里与人偷情苟合,为何还撺掇你到嬴家来提亲?莫不是说,令郎天生下作,爱当乌龟王八?还是你相府素来偏好藏污纳垢,并以此为荣?哼,这到是闻所未闻的千古奇事,哪日我嬴湄闲了,倒该替相府好好的宣扬宣扬。”
  
  随即,她颜色一正,复朗朗道:“所谓丞相,乃百官之表率,国体所托。若民风不纯,丞相就要加强教化,顺导民心;若百官昏聩舞弊,丞相就要以身作则,端正纲纪;若家族子弟败坏,丞相更当奉公守法,大义灭亲。今日相爷及令公子的言行举止,上不足为魏国百姓表率,中不足以统领文武百官,下不足以纠正子弟陋习,还恬不知耻的羞辱他人,做出这等没品德、无气量之事,实实是辱没了‘丞相’二字,乃魏国之羞也!”
  
  那时,嬴湄目光凛冽,傲然而立。李盟惊觉对面站着的不再是个嘴尖利牙的小女娃,倒像个以匡扶天下为己任的热血男儿。顷刻间,他虽然气急败坏,却无处发泄。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他怎就如此大意,被骂到狗血淋头的地步,却还要顾及国相的风度而不能反击!
  
  李盟脸色越发青白,瞅着嬴湄,嘴唇哆唆了半晌,愣是挤不出话来。末了,他一甩衣袖,恨恨而去。李俊没有跟上父亲的步伐,而是留在原地。他细细的端详嬴湄,眼内荡漾着古怪的波光。
  
  嬴湄瞥一眼他,将注意力转到成垛的彩礼上,嫌恶道:“三娘,吩咐管大哥多叫些人来,将这些脏东西全扔出去。再叫姐姐们多打几桶清水,凡被站脏的地方,都要好好冲洗,没的晦气!”
  
  忽的,李俊贴近嬴湄,仿佛要亲吻一般。嬴湄大惊失色,本能的抬手搧去。只听“啪”的一声,一丝殷红的鲜血自李俊的嘴角缓缓流下。
  
  嬴湄素来不喜用武力解决问题,现见李俊口角沾血,不由呆住。李俊则默默的望着她,以极轻的语气,惆怅道:“‘敬人者,人恒敬之;辱人者,人必辱之。’古人诚不欺我。姑娘今日如此待我,真真是我自找的。”
  
  他才说完话,姬冰便冲过来,将他拉开,厉声道:“李俊,你不要太无耻!”
  
  李俊仿若没有听见姬冰的警告,他从袖内掏出手绢,抹去嘴角的血,又深深的把嬴湄一望,忽鬼谲一笑,自顾自的去了。
  
  待其走后,众人大呼痛快,皆道骂得好,早该剥下这对父子披在身上的羊皮,让他们出乖露丑。
  
  一时,厨房来人,说是菜色齐备,询问该在哪里摆宴。嬴湄指了地方,并盛情邀请三老和姬冰前去。于是,姽婳夫人陪着三老在前,嬴湄则引导姬冰在后。
  
  还没走出几步,姬冰便愧疚道:“对不起。我冒然前来,好事没做成,倒落人口实,害你白被羞辱,清誉受损。”
  
  “冰,说什么傻话呢。这事与你何干?那位相爷的为人,你我都很清楚。他不过是以提亲为名来要挟我爹。若是我爹在,只怕折腾得更厉害,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呢。”
  
  瞧着嬴湄美丽的脸,姬冰突然很失落。他明明比嬴湄大上一岁,曾想过要和她结成贴心的朋友,一块玩整人的把戏。可现下所见所闻,使他不得不痛苦的承认,她年纪虽小,却有一颗比他更成熟的心。——在她心里,是不是只把他看作孩子?
  
  这样的想法紧紧缠住姬冰,许久后,他才郁闷道:“湄儿,你为什么要那么厉害呢?”
  
  嬴湄回过头,眸深若幽潭,笑却如花开:“因为我有要呵护的人。”
  
  这话平平常常,却深深触动姬冰。他快步走上来,悄悄碰碰嬴湄的手,低低道:“我也会很厉害的,一定不输于你。因为,我也有要呵护的人。”言罢,他灿烂一笑,俊俏的容颜光亮如月。
  
  那时,跟在他们后边的周三娘惊奇的发现:其实这少年郎与她家姑娘挺般配,就像人们口中所说的金童玉女。
  
  用过膳后,三老乐颠颠的去了。因要赶回许城,姬冰心下虽然不舍,也只得告辞。才送走人,嬴湄便被唤到母亲房中。姽婳夫人目光深深的望着女儿,欲言又止。
  
  嬴湄心知何事,忙扶母亲坐下,心疼道:“娘,往事已过,不要想,也不要说,你保重身子要紧。”
  
  姽婳夫人却摇了摇头,抚着女儿的肩道:“湄儿,娘是个无能的人,非但护不了你,还常常连累你。过去你小,娘以为能远远避开是非,所以总是不说。今日,别人找上门来,羞辱娘便罢了,却连你一块遭殃。湄儿,是娘对不住你。”
  
  “娘你说的是什么话。女儿还恨自己来迟一步,护你不周呢。”
  
  姽婳夫人心上一酸,将女儿揽入怀中,低低说起往事:“我在十岁那年被卖到青楼。妈妈说我性子柔顺、模样俊,将来定能成为花魁。所以她狠下本钱,请师傅来教我弹琴唱歌,习舞作画,预备让我在十四岁那年开门接客。谁想,一次我在花池练习歌舞,意外撞见一位贵客。那贵客是国舅爷,他的外甥乃是太子。妈妈见国舅爷多瞧了我几眼,便忙不迭的叫我献曲献舞。后来,妈妈跟我说,国舅爷很中意我,已经向她问了价钱。那时我十三岁,虽然懵懂无知,也知道青楼不是好地方,若能赎身出去,不啻是超度上天。哪知这一日过后,国舅爷匆忙离开许城。因他权大势大,随时会转回,故妈妈不敢轻易动我。我十四岁那年,陪姐姐们外出郊游,在半道上遇见一个倒地的青年。我见他气息奄奄,心下想,他是可怜人,我也是可怜人,大家同病相怜,能救一命是一命。所以便将他带回来,偷偷藏在青楼里。”
  
  听到此处,嬴湄心念一转,轻轻问:“娘,那人是李盟?”
  
  姽婳夫人点点头,道:“是的,那人就是李盟。在我的照料下,他很快苏醒过来,一醒来,也不说话,只管愣愣的瞧着我。很快,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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