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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运来-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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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便,可是排场一大开销也大,是他们自己拿钱出来还是你贴补,这些都得细说。我今天没有什么事,就去跑一趟吧。”

送走了刘润,阿福有些心神不宁。哄着李信玩了一会儿,这孩子跟着李固倒算老实,乖乖的不敢乱动,一见阿福,喊着嫂子直奔过来,那小脸儿就笑开了花。

嘿,你说李固也没板脸,小孩子怕他干嘛?

当然了,和软乎乎香喷喷笑眯眯的阿福嫂子比,这个哥哥看起来是生硬了点刻板了点。加上他眼睛看不见,和李信没互动,也难怪李信和他亲近不了。

哄了一会儿把李信交给张氏抱走,阿福松一口气,李固也跟着塌下肩膀来,一脸苦恼状:“带孩子真不是件轻省的事。现在还只要管吃喝拉撒睡,到大了要开蒙进学什么的,那岂不更加厉害了?”

“你才知道啊。”阿福懒的朝他翻白眼,反正他也看不见。。

“你怎么了?没精打采的?”李固敏锐的觉察到她的情绪不好。

“没怎么……”阿福看一眼他执着的表情,只好接着说:“刘润又去城外了,这次会和我娘家人把我们的事说清楚。”

李固揽住她,靠窗站着。

阿福心里有种复杂的感觉,这样的安逸让人无限眷恋,又隐约担忧。

也许是她想的太多。

也许……

她有点恍惚,李固的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脸颊,阿福被他摸的痒痒的,微微转过头,嘴唇贴在他手指上。李固整个人都颤了一下,捧起她的脸颊,唇小心翼翼的落下来。

阿福眯着眼,外头是个绝好的天气,晴空万里,有耀眼的阳光,照在庭院里。院中花木扶疏,一片深碧浅红。阳光穿过树叶照在光滑的青石地上,像打碎的镜子似的反射着光。等他抬起头时,有一道斜斜的阳光正从他额角处扫过,显得额角茸茸的细发也是金蒙蒙的,看起来一下子多了几分稚气。

阿福含笑看着他,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抱住了他,两手合在他腰身后侧交握在一起。

这是一个牢牢困住对方的姿势,李固显然极为享受她的拥抱,从上扬的嘴角和带笑的眉梢额角都看得出来。

“自己花园里摘的石榴,我剥给你吃吧。”

李固点一下头,阿福拉着他的手走到凉榻边坐下,洗了一下手,端了石榴过来剥。一粒粒石榴籽像水晶雕琢出来的一样,通体晶莹,红艳艳累累相挨仿佛珊瑚珠。

阿福剥了两粒,直接递到李固唇边。

李固微微张开嘴唇咬走石榴籽,微热的气息就染在她的手指上。

“甜吗?”

“甜。”

李固那又得意又欢欣的表情,证明这石榴肯定不是一般的甜。

阿福也微微笑,自己也尝了两粒。

是很甜的。

也许吃甜的东西可以让人安心,这话真的很准的。

也许是因为就在李固身边,所以阿福觉得即可靠,又温暖。刚才和刘润说话时那纷乱的心情,也就像一片水漫上来,一切都悄悄的平了,化了。

两个人把一个大石榴吃掉了多半个,瑞云端了水来阿福净过手。两个人携手在花园里转了一圈儿,这个花园真的极大,走了一会儿才逛了小半边,韦素说的那片长的密的树林子还没有看,远远的看过去只觉得那些茂密的树影就像山峦一样。李固虽然看不见,可是听着水声,风声,脚下踩着草茎发出的轻微的脆响,嘴角也是一直弯着,心情极好。

这次刘润回来的极快,哺食之前,元庆进来回禀,说是刘润已经回来了,顿了一下,飞快的看了一眼阿福,接着说:“朱淑人的哥哥也跟着一同来了。”

 

正文 四十 哥哥

阿福看着缓缓走进屋里来的人,几乎觉得……似乎隔了大半辈子的光阴。

其实,不过短短的一年多时间。

朱平贵也看见了那个缓缓站起身来的女子。

这是阿福吗?

朱平贵印象中的阿福……是胖胖矮矮其貌不扬的样子,可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确实一个亭亭而立的女子,依稀是阿福的模样,可是阿福,阿福她可没有这么……

朱平贵的目光落在阿福的脸颊旁边。因为阿福刚站了起来,耳朵上的衔珠双鱼水晶坠子来回打着晃,看起来璀璨灵动,就如同银光闪闪的真的鱼儿在那里游动着。

朱平贵读过的书不多,他也想不出什么好词来,戏里头唱烂了的花容月貌什么的,都用不上来……反正,还是那个人,可是,又不是那个人了。

“哥哥。”阿福轻声说:“一向可好吗?”

 还是她,还是阿福妹妹。

 朱平贵陡然间回过神来,刘润在一旁示意他向正中坐的那人行礼。

朱平贵一时没意识到,坐的那个年轻人就是堂堂皇子,这偌大的一座王府的王爷。

他听说这位新王爷眼睛是盲的,坐在那里的那人,年纪又轻,看起来穿的并不怎么富贵,只是一袭青布衫,也没有像他所见过的富贵人那样下巴抬得高高的一副谁都看不起的样子,甚至那双眼,都像秋天凝在草叶上的露珠子似的,一点不像个……

他……他可和自己想的一点儿都不一样。

比他另一个妹夫刘昱书看起来年纪还轻,还更像读了很多书的文腼模样。

“拜见王爷!”朱平贵重重的跪下去,阿福一怔,没等她上前,李固已经抬起手来:“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一边刘润就将朱平贵给扶了起来。

“阿福,你们兄妹许久不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就不在一旁碍着事了。”

“嗯……”阿福点了点头,李固扶着元庆的手缓缓出去。

他的身影已经不见,朱平贵才结结实实的松了一口气。

“阿福……不,淑人,那就是王爷吗?”

“是啊。这儿没别人,你也别叫我淑人了。”

朱平贵有点回不过神儿:“哦,怎么王爷这么年轻啊……”

阿福满怀心事也让这句话逗的一笑:“哥,谁规定王爷就得是老头子啊?”

朱平贵有点尴尬:“那不戏里都这么演的么……王爷都是一把胡子。”

阿福没和他纠结这个问题:“哥,家里还好吧?”

“好,都挺好的。”

说完这两句话,屋里又沉默了。

刘润默默的端了两盏茶过来,朱平贵忙站起身推辞,说是不敢当。

阿福仔细的打量他,朱平贵比以前显得黑了,也壮实了些,还……显得稳重了一点。也许挫折会加速人的成长。分别的这一年多朱家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件一件都压在他的身上。

沉默了一会儿,阿福还是先开了口:“哥,住在城外还习惯么?”

“还好,一开始觉得气闷,不过我和庄里人一起在附近收些生丝棉花什么的,赚的不多,也够生活的。”

阿福低头想了想:“那就好,不过老屋和老铺,毕竟是家传的基业,就这么扔了,实在可惜。”

朱平贵也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说:“其实盘出老屋和铺子,得的钱还在娘手里没有动……只不过因为阿喜的事,娘怕人言可畏,所以宁愿住乡下。”

“阿喜……还好吧?刘家到底怎么说的?”

朱平贵含糊起来:“刘家那边……就是没消气。”他抬头看着阿福,还是把话说出来了:“其实当时抬过去,拜天地之前,刘家都以为娶得是你……”

“什么?”阿福意外之极:“你们,没和刘家先商量好啊?”

“事出突然,娘和阿喜的意思是……娘说,还是朱刘两家结亲,阿喜的嫁妆更多,生的也可人喜爱,拜了堂就是夫妻了,刘家也没什么不乐意的……”

到底是娘说还是阿喜说啊?阿福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刘家伯父的脾气直。别人下棋要赢了他他一点儿不介意,可要是出了棋想反悔,他可会暴跳如雷的。事情一揭穿,他一定要圣骑的,这对阿喜不好,事先如果和刘家商量一下,想来救人如救火,刘家也……”

刘家会不会同意?也许会,也许……不会吧。

娘,也许是怕说出来之后刘家不同意,这事儿就做不成了,所以才想隐瞒的吧?可是这嫁女儿和卖酱菜又不一样,酱菜买回来,吃了完事了。可阿喜嫁过去,要过几十年的日子,以欺骗为始,后面的路怎么会走的顺呢?刘家伯父一挑剔,阿喜再一娇气起来,也难怪……处不好。

对了,还没有写婚书,那肯定也没有拜过刘家的祠堂。

这可真糟糕。

对刘家来说这事儿影响没那么糟糕,这世道就是这样的,男方不吃亏。可阿喜不同了。她没正妻的名分,却有了已嫁一次的事实众所周知,这样她将来可怎么办?没出嫁的姑娘是金子,嫁了人的媳妇是银子,可是阿喜连个妻都算不上,难道算是给人做了一回妾又做了弃妇?那她的名声可不全毁了么?

唉……

刘润提了句:“淑人,留饭吧?”

“不敢不敢。”朱平贵一下子站起来,又变成了刚进门时的拘束模样:“天不早了,趁天没黑我还得赶着出城呢,不然回不去了。”

刘润笑容可掬:“你不必见外,今晚就在府里住一夜,明天一早让人送你回去也不迟。淑人与兄长这么久没见,哪能就说这么几句话,茶饭不用就要告辞的道理?这到哪儿都说不过去啊。”

阿福跟着点点头,还没说话,外面传来有些凌乱的脚步声,一个小小人影歪歪扭扭的迈进了门,朝着阿福就扑过来。

“阿福——”

奶声奶气的李信把阿福这两个字喊的字正腔圆,阿福伸手就将他抱了起来,乳母张氏跟着进来,急的拍胸口顺气:“哎哟,小祖宗,您可吓死我了,哪能跑这么快,磕着碰着怎么好?”

阿福笑着说了句:“不要紧的,小孩子摔摔打打才能长大呢。”

张氏不敢和她顶,唯唯诺诺的站到一旁,但是肚里却嘀咕,反正不是你的孩儿,摔着碰着你也不心疼——也不想一想,皇子和普通人家的孩子能一样么?

李信伸手想去揪阿福的耳坠子,阿福偏过头,这孩子揪起来没轻没重,可真让人吃不消。李信对那鱼形的坠子也没有太大兴趣,搂着阿福的脖子说:“阿福,饭!”

李信小皇子殿下饿了,他的语言简单直白,要嫂子喂吃饭!

其实他以前吃饭并没特别要求阿福来喂,可是看阿福喂李固两次之后,这孩子开始心理不平衡了。不患寡患不均,小孩子尤其这样理解,喂了他,那为什么不喂我?阿福要不喂,他就能咬着牙不吃饭。一回生两回熟,三回就盛了定例了,现在只要一到用饭的时辰,李信殿下就自动的跑来找阿福。连这个称呼,也学着李固喊了,李固喊阿福,他也跟着喊起阿福来了。不过,这孩子虽然很小,但是趋吉避凶的本能很强悍,当着李固都是喊嫂子,李固不在时才大模大样的喊阿福名字。

“这……”

朱平贵很意外,小声问:“王爷这么年轻,儿子倒这么大了?”

刘润咳嗽一声:“这是王爷的弟弟,信皇子殿下。”

“哦哦……”朱平贵连忙点头。

这小孩儿还真好看,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机灵的孩子啊。这龙子凤孙啊,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样。

“哥哥,那就一块儿用饭吧?”

“不不不,”朱平贵连忙推辞:“我随便吃点儿就行,那个,我和这位刘内官一起吃,就挺好。和王爷,还有皇子殿下同桌,那肯定不成。”

按规矩,是不成。不过没有人管着,倒也不用认真计较。

阿福说:“哥哥不是外人,不用客气的。”

“真的不用,”朱平贵很坦然的说:“要是和王爷坐一桌,我肯定浑身不自在,坐也坐不好吃也吃不好……还不如让我和刘内官一块儿,我们还能说得来。”

阿福有点疑惑的看着刘润。

她怎么不知道刘润这么容易和人说得来?他平时虽然不和人交恶,可也没见他贱人就热情结纳啊?

“淑人不必担心,您去陪王爷吧,再不去,信皇子殿下可要饿坏了。”

阿福没有再勉强朱平贵。

可是,心里不是不惆怅的。

虽然以前和哥哥也不是特别亲近,毕竟……有阿喜在,阿喜和他更好些,撒娇什么的,阿福可做不来。

但是,今天这见面,朱平贵一口一个淑人,还是让阿福觉得失落。

以前那简单的兄妹关系,以后是不会再拥有了。

不过,刘润今天只带朱平贵一个来,比直接让母亲和阿喜一起过来要好些,要是今天母亲和阿喜一起来了……情形又会怎么样呢?

当然,她们总会来的,不可能一辈子都不见面了。

母亲现在好吗?身体不知道石头康健如昔。阿喜……她现在又怎么样了呢?

正文 四十一 母 妹 一

阿福的担心算是白担心了,昨天见着朱平贵还惦记母亲与阿喜如何了,结果一大早

天刚亮,阿喜与娘雇着辆大车,就已经到了王府的侧门前了。

阿福正替李固梳整头发,用的就是那柄李固送她的……嗯,定情梳子。

一听瑞云回说门口有两个妇人,自称是她母亲妹妹,阿福的手就慢慢停下来了。

李固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一下,扬声吩咐瑞云:“请朱夫人朱姑娘到西花厅。”

瑞云答应一声去了,李固指尖在她手掌上轻轻摩挲两下:“见家里人有什么好胆怯?该是她们怯你才对。”

阿福把他的头发挽了起来,手指异常灵活,口气有点赌气:“我不和你说。”

李固低声笑一声:“你不说,我怎么能明白?”

阿福把一根老竹兰花簪替他绾上,揭去搭在他肩上的覆巾,才低声说:“娘是买妾填房,我是妾生女,阿喜是大娘生的,打小我不觉得,爹在的时候待我们都一样。爹一不在,娘马上自己再低一头,我也跟着低了两头……要不这么着,阿喜在夫家也不会闯大祸了。”

“今日她得和你低头了,怎么着,你受一礼也该当的。”

“算了吧,我才不图受礼,不添堵就好。娘惯会抹眼泪,有理也抹没理也要淌三行,茶说不定不用,帕子一定要备上两三条。”阿福对镜子看看自己,把早上紫玫替她戴上的双鸾双衔寿桃镂花镶红宝石的钗子摘下,换了碧玉簪,再看看深航,没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了,才说:“我娘我妹,你就不用见了,好生在屋里哄孩子吧。”

李固一笑,拱手说:“是,谨遵娘子吩咐。”

阿福很想白他一眼,这个人越来越没有当初那副芝兰秀佩金堂玉马的气派了。

呃,所以说,距离产生美——两口子都睡到一个被窝里了,要有你打呼他脚臭之类的小毛病也就都掩盖不住了,哪还美的起来。

可是阿福看着他,气派虽然没有了,距离也没有了,是看着他的时候心里却越来越甜蜜踏实。

有他撑着,阿福觉得自己也底气十足了。

到了西花厅门前,这股底气都没消。

紫玫跟着阿福进了西花厅。

她知道阿福出身不过平民人家,屋里两个既然是娘家母亲和妹子,向来不会很富贵,不过进屋看时,那个上了年纪的穿着的确不怎么富贵,可是那个年纪轻的却是一身大红绣缎衣裳,头上戴着左右四根重花金簪,还有两鬓各一团的红绢纱花。别说紫玫吃了一惊,就是阿福也诧异的脚下一顿,还以为哪里跑出一只花锦鸡来。阿福头上除了一根金铰链缠发外,就是那枝碧玉簪了,连步摇都没戴,身上也就是一件藕荷色的斜襟宫装,下头是白纱阔摆的裙子,和阿喜一比,真是素的不能再素简的不能再简了。

阿福还没有迈步,另一边也来了人。

杨夫人来了。

她穿着一身青莲色宫装,脸容肃穆,阿福对她向来十分敬重,先招呼了一声:“夫人来了。”

杨夫人却下巴扬起,朗声说:“淑人与会家人,我须在场。”

她平时对阿福和李固两个人没上没下的说话举止一概不问,今天突然冒了出来,阿福心里微微一热,说:“是我思虑不周。夫人请进。”

杨夫人昂着头先进了花厅里,坐在右首边头一个椅子上。。

紫玫被杨夫人的举动弄的愣了神,回过神来急忙搬了个圆给阿福,却放在恰局中的位置上,离那母女两人近些。奇…'书'…网看起来是不如杨夫人坐椅子更气派有地位。

阿福打量母亲,她看起来也比一年前分别时候显得苍老了一些,眼角额头上的皱纹都显得更深了,穿的还是一件旧时做的衣裳。这衣裳质料还好,平时阿福娘也是不会穿的,也就是过节见客时穿穿。

被杨夫人那双不怒自威的眼一扫,阿福娘朱氏和阿喜两个的胆气就缩了一截,照着刚才进来时那个长的挺好看的内官的吩咐,屈膝说:“见过淑人。”

看着母亲在自己面前屈膝行礼,阿福觉得心口像有个钩子猛的扯住了向下揪拽,刚想起身,一旁杨夫人不紧不慢的说:“免礼,设座吧。”

一旁小丫头又搬过来两个圆凳。

阿福目光从朱氏的身上移到阿喜身上,顿时觉得两眼刺的像小针扎的一样,急忙又把目光移回来。

她记忆中的阿喜原来的形象早已经淡薄了,去山上两年多,中间只回过一次家,和阿喜也没说上几句话。印象中,那个清秀伶俐的小姑娘的形貌慢慢淡去,留下的是这个看起来光鲜艳丽到刺眼的形象。

丫鬟奉茶上来,平时家中用的,不过青瓷白瓷,今天端上来的却是彩描填漆富贵牡丹的盖碗。这碗阿福见是见过,可还是头一次见杨夫人真拿出来喝茶。

阿福觉得鼻子微微发酸,不过这可不是因为见了亲娘了。

说实在的,这个亲娘实在不够亲。

杨夫人实在是个妙人,阿福能与李固相识,是因为她,能相伴,也是因为她,能最后被太后首肯和李固相守也是因为她。现在她不知道怎么应对,杨夫人就不动声色的来给她撑场面。

但杨夫人怎么知道她娘家人来的?是刘润去搬的救兵还是李固递的消息?阿福一时猜不着,可是猜不着又有关系?

茶端上来了,朱氏与阿喜当然不能喝,那茶热了些,就是端在手里也嫌热,但几案离得远,又不能走过去把茶先放下等下再喝,一直捧在手中,秋老虎的天气,一会儿额上就出了汗。这倒不是杨夫人或是茶房的人存心,而是从李固入夏以来贪凉拉过一次肚子,什么凉饮冰瓜酸梅汤都在太平殿绝迹,自然更不会在新王府再现踪迹。平时饮得喝的统统都是热的。立秋了更热,反正递到李固手上的时候绝对不烫不凉就行。这是杨夫人的严令。所以今天上来的这也是热茶。

阿福的娘朱氏还好,阿喜的粉却擦的有点多,额上一出汗便用帕子去抹,三抹两不抹粉就花了。她本来画的是时下最流行的蛾眉,颜色浓,结果一晕……简直不能看了。

正文 四十一 母 妹 二

杨夫人点个头,一旁海兰便过来说:“朱姑娘,天时热,随我去洗把脸吧。”

海兰与海芳一样是杨夫人亲手调教出来的,

阿喜虽然来时胆气十足,现在却莫名的缩了不知多少截下去。这屋里哪个人的首饰也没有她多,粉没有她重,衣裳没有她鲜亮,可是个个都比她更像贵人。

不,原本……这些人就都是贵人。

自己就是再装饰粉饰,也比不过。

她看了朱氏一眼,起身随海兰出去。

转了不知道几个弯,满眼的花树亭台也看不过来,海兰领着她进了一间房,让小丫头倒水预备,轻声说:“我服侍朱姑娘净面吧。”

“不用不用。”

阿喜挽起袖子,就着水盆洗脸。那盆清水没洗两下就成了一锅面汤了。不等她抬起头小丫头又换了一只盆上来,继续洗。

洗干净的脸的阿喜倒还是一张清秀脸,看起来比刚才顺眼多了。

海兰示意一旁的小姑娘把面脂和粉盒什么的捧给她,阿喜摇了摇头。

刚才进门的时候阿福看不清她,她却看清楚了那个姐姐。

在她印象中既不灵巧与不秀美的阿福,现在却有了一股说不出来画不出来的样子,好看,让人觉得……既好看,却又不能随意去亲近。

还有,别的不说,就是这洗脸用的盆,两旁铸花,黄澄澄明晃晃,自己也从来没见过。

阿喜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什么不如阿福的地方。如果有,那就是当她知道阿福定了个好婆家而自己没有的时候,埋怨过爹。但这种事埋怨也没有用。

后来这门亲事还是落到自己身上了。

可是一转眼,阿福已经成了这王府里的贵人了。

阿喜看着镜子里面映出来的自己的脸。她觉得有无数只尖尖的小刺在胸口不停的戳刺,火灼似的疼。

她一个妾生的,她凭什么?她出身不如自己,生得不如自己,又没有嫁妆,连她自己亲娘都不喜她!

嫡庶嫡庶,她是嫡阿福是庶,她天生就该比自己低一等,要不是亲娘后来病了心慈心软把阿福娘的卖身契烧掉,而是把这娘俩一起卖了的话……

阿喜把头上的金簪首饰摘下来收起。她进来一会儿,起码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是说贵人就会戴很多的金银珠宝在头上的,也不是越贵气就要戴的越多。阿福一样不戴也照样坐在那里,自己偏偏得向她屈膝行礼。

刘家人处处觉得自己不如阿福!她一个妾生女,摆不上台面,却惯会装老实耍聪明!这王府里的人,当然都是她的人,自然帮着她要踩压自己!

阿喜觉得自己这辈子如果有一个仇人,那不是刘家的公婆和大姑姐,而是阿福!

她和她的娘,两个人都不存在这世上就好了!阿福娘抢了自己的爹去,阿福有样学样装着大方懂事抢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阿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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