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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运来-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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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刘润说的侍卫里最拔尖儿的一个,可能是家居悠闲生活让阿福滋生了无穷的好奇心,知道是谁之后她更加好奇:他们是怎么,呃,勾搭上的?
刘润笑着说:“这个我可不知道了,我又没盯在他们谁后脑勺上等着捉奸去。夫人想知道自己去问紫玫不就得了。”
阿福讪讪的:“她当然不说……”
朱平贵来向阿福辞行,又郑重把朱氏托付给她。阿福难免觉得好笑。朱氏是她亲娘,阿福岂无照顾的道理。可见朱平贵读那几年书把脑袋读呆了,他的想法是,朱氏该他奉养,阿福是出嫁的女儿,这中间是他亲,她疏。阿福不管他那套,只说:“你尽管去吧,母亲这里有我。”
“武家伯父的事,实在是给王爷添了麻烦……”
知道是麻烦就别说了啊。
这一边说着麻烦,一边给人找麻烦算怎么回事?
其实这话应该说反了,要不是阿福嫁了李固,朱家才不会遇到这一重重一道道的麻烦事呢。说起来,倒是王爷给朱家和武家添了麻烦才是——唔,武家的事还要另说,毕竟还没有完全查清楚。
“哥哥说哪里话,都是一家人。”
阿福说的时候,难免有点心虚。
是一家人不错,可是有些话却是没办法摊开来和他说明白的。
为了他好——还是别让他担那么多心事了。
阿福送朱平贵出去,转头一想,李固是不是也是这种心理?不想让她担心,所以外头即使有难为的事情也瞒着她。
可是现在这些事都长着腿跑进家里来了,李固再怎么防,也防不胜防。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要是能一下子痛痛快快把这麻烦解决了就好了……不过阿福也知道这不可能。
得到了多少,同时也得承担多少。
这或许就是权势富贵要人们付出的代价,你享受了,你也要付出。
正文 八十 治标 三
送走了朱平贵,阿福请人将朱氏接来。不知是不是夏天到了的缘故,朱氏清减了不少,人倒还算精神,穿着件半旧的绸缎褂子,扶着小丫头的手进了门。
“母亲坐。”
阿福觉得这话有点不大好开口,一旁杨夫人挺身而出,清清嗓子说:“今日请朱夫人过来,原是有件事情……”
朱氏忙说:“杨夫人不必客气,有话直说就是。”
杨夫人老实不客气也就有话直说了。自然,她没提起武姑娘是被人唆使的,只是隐晦的点了出来,武姑娘已经不是“姑娘”了,不知道离开京城之后是不是……嗯,在外地已经嫁过人,又或是别的什么可能。虽然她说的委婉之极,朱氏一明白她话中的意思,脸色还是难看到了极点。
这时候对女子名节的看重,虽然还没到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份上,可是任是谁家听到自家已经订过亲未过门的儿媳妇竟然已经……朱氏脑子里这会儿肯定被“无耻”“骗婚”这些念头全占的满满的,阿福轻声说:“关于武家伯父的事情,一时没查出什么结果来……”
“他算哪门子的伯父!”朱氏毫不客气:“不要再提那家人!”
“但是,”阿福问:“当年咱们和武家毕竟是有婚约的,当时应该还写过书纸约定吧?”
“哪有写。”朱氏说:“你爹只是和武家口头订下,送了两样订礼——一对镏金簪子,两样酒,换了八字。”
这就更好办了。
“母亲不需生气,既是如此,这亲事作罢了就是。”
朱氏忽然想起来:“武家那个……”她下面两字不雅,硬是咽了回去:“还住在王府里呢是不是?”
“正是。”
“快赶她走!昨儿武家还打发人来问我她家姑娘的事情,我以为是你留她……那她爹被绑的事,也肯定真不了!保不齐就是想骗钱,你可不要上了当。”
阿福和朱氏讲了他们先将朱平贵打发走的举措,朱氏说:“理亏的又不是咱们,”但朱平贵有件正经事做,而且是如此体面风光又有实惠的差事,朱氏自然不反对。
“母亲,虽然咱们知道武家不妥,但是旁人不知道。若是他们恶人先告状,说是咱们富贵了先要悔婚……”
朱氏醒悟过来:“对对!既然都敢骗婚,这种泼皮无赖也肯定做的出来。保不齐还要诈一笔,再把咱们的名声嚷臭了。这事儿得妥当些,你做的对。”
杨夫人端茶过来:“朱夫人不用急。这事儿也好办的很,左右现在朱爷已经走了,武家那边先搁着,王爷和夫人已经派人去查了,能查出他们的破绽马脚来,那自然不用说,就算没查出来,时间也宽裕的很,朱爷这一去,明年开春才能回来,干什么都来得及。”
干什么这三个字非常含糊,杨夫人说的是解决麻烦,朱氏想的是如何退了这门糟心的亲事,倒是很说得来。
摆平了朱氏这头,刘润他们要怎么从武姑娘那里再顺藤摸瓜查下去,阿福就不管了。朱氏一见了外孙子,一肚子火气消了个干干净净,眉开眼笑的抱过李誉又是逗又是哄,还掏出见面礼来。阿福急忙说:“母亲,这个就不要了。”
“要的”朱氏坚持:“他就算是王府世子,我也是他姥姥,他百天的时候我没得去,这礼算是补那时的。”
李誉摆弄着用红线系的小银锞子,眉开眼笑的。阿福寻思着,这小子不会是个财迷个性吧?这怎么……见钱眼开啊?
等他满一岁的时候抓周,阿福得记着多给他摆几个银锭子金元宝,试试看这孩子是不是真财迷。
其实……咳,财迷也没什么不好的。以前住的对街有个教私塾的先生,满肚子酸气,人一跟他提钱他恨不得就要把耳朵捂起来,清高倒是清高了,可是本来就不厚的一点家底子很快败光了,娘子再一病逝,领着孩子有一顿没一顿的……
“姥姥的宝贝哟,看看,笑了。”
阿福拿起针线来做的心不在焉,把边都缝到里子上去了,拿剪子来剪线,又把布边一起剪破了。
朱氏看她心神不宁的样子,反过来安慰她:“这事儿啊你也别往心里去。”
“唔?”
“武家这事儿是糟心,但他们不是没骗成嘛。我预备的那些首饰衣料什么的,自家留着用,左右没让她家哄了去。你也跟王爷说说,别为这事儿劳神生气。”
阿福把针线篮推一边去:“倒不全是为了这个。”
“还有什么?”朱氏一惊:“难道……王爷想纳妾?”
“母亲……”阿福哭笑不得:“不是为这个事儿。”
“那是因为什么?”
阿福讲不出来。
说自己觉得做王府夫人挺吃力的?
这几天有人上门拜访,女客有好几位,其中就有会阳侯夫人。
阿福头次见她,是太后想把她的女儿嫁给李固,后来那位青沅小姐病亡了,此事就没再提起。和这样的贵夫人应酬是件累心的事,她们每句话后面似乎都意有所指,要是同时来了两位,三位的,那讲起话来更令人费解。谁家与谁家交好,谁家与谁家又是面合心不合。其中的关系错综复杂,哪怕有刘润和杨夫人提点,阿福还是觉得应付的吃力。
“事情多……迎来送往的应酬也多,光记人名就……”
朱氏释然:“我以为什么事呢,你一直住城外,现在刚一上手就觉得难。等熟了以后就没什么。做主妇跟当姑娘的时候可不一样,家里的事外头的事都得上心,厨房的事衣裳的事样样要打理。你还记得咱们街上原来里正家的闺女不?在家养的白白圆圆的,出嫁半年再看,瘦的脸颊都凹下去了。女人嘛,都是这样的,熬过一开头就好了。我当年也什么都不会。连煎个肉也要煎糊,这不都得一步步的学嘛。”
杨夫人和刘润也这样劝过她,可是阿福还是心事重重。朱氏这么一说,她倒觉得轻松多了。
朱氏要站起来时身体晃了一晃,手扶着炕桌。
“母亲怎么了?”
“没事,起的急了。”朱氏站了站,等头晕过去,说:“家里没人看家,我用过饭就回去吧。”
阿福恐怕有人再盯着朱家生事,既然请了她来就不能再让她一个人回去,可是话还没说,朱氏像是抽掉了骨头似的,身子软软的就瘫了下去。
先前朱平贵是假病,可朱氏这却是真病了,刘润诊过脉,说是多年操劳忧思,底子都快耗空了,开了方子煎药,阿福急的嘴上都起了泡,对朱氏却又得瞒着,说她只是天热体虚,又中了暑气,朱氏倒也没想多。
常医官也替朱氏诊过,他说话不似刘润一样什么都敢说,也只说是需要调养,开的方子与刘润大同小异。
阿福实在忍不住,揪着刘润问他,朱氏到底有没有性命之虞。刘润一笑:“你还信不过我么?”
“不是信不过……”
“朱夫人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以前操劳过度,又一直硬撑下来——她以前很少生病吧?”
“是。”阿福点点头:“连伤风都很少有。”
“这就是了,所以现在一发作起来人就垮下去了。你不要担忧,好好将养调理就成。”刘润调侃她:“你看你看,还说信得过我,看看你的样子,眼圈都青了。”
阿福摸摸,她这两天可是没顾上照镜子,也不知道眼圈到底青了没有。李固也有些心疼,劝她宽心,不要忧急,家里放着太医,有病定然能够治好。
朱氏的身体虽然没见什么起色,可是的确没有再恶化,阿福也就稍稍放下心来。
日子过的飞快,初六那一天,皇帝从城外迁了回来。
阿福换了命服,带着儿子,随李固入宫拜见。沉寂许久的皇城似乎重新焕发了生机,阳光照在屋瓦上闪闪发亮一片灿然。从云台朝下望,前半边皇城仍然是满目疮痍,后半边御花园却是繁华如锦。两相对比,更让人觉得苍凉。
李馨携了她的手,避了人在一旁说话:“玉岚宫住不得了……”她很感慨:“刚才我还过去看了,虽然整过,但是屋子全得重盖——就算盖好,也不是原来的样子了。我那些东西,字画,母亲留下的琴,还有哲弟住过的屋子……什么也没留下来。”
阿福轻声安慰她两句,李馨静静望着庭院里盛开的花,风拂动她的衣袂,阿福觉得李馨比没成亲之前更美了,可是……仿佛比上次又瘦了,下巴尖尖的,眉宇间有种明妆丽饰也掩不去的沉郁。
李馨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正要说出来的时候,王美人来了。
这一回的见面是避不开了。
隔了许久,阿福又见着了她。
每一次见她,阿福的感觉都不同。
王美人穿着宽松的宫装,头上没有太多首饰,也没穿高底宫鞋,也许少做母亲了,眉目间显得温和了许多。
正文 八十 治标 四
“王美人。”阿福不得不招呼她。
她站定了,松开宫女的搀扶,还了半礼:“朱夫人,好久不见,一向可好?”
她越和气阿福越是戒慎。
李馨看着王美人,脸上神情有点古怪,说不出来的一种神情,复杂的很。像是有厌恶,又像是有点惧怕,阿福和她在一个屋檐下住了整个冬天,两个人亲近的很,她分明看出李馨眼中似乎还有点怜悯。
王美人并未停留,她笑一笑,宫人扶着她沿着回廊朝前走。阳光猛烈,回廊下却有一种幽暗的阴沉,她的背影没入那片阴影里面,阿福和李馨都松了口气。
“你……”两个人一起开口,阿福笑了:“你先说。”
“她得意不了多久。”李馨声音低低的:“父皇还没糊涂,刚扳倒一个姓王的太后,他不会让后宫再冒出一个姓王的女子母凭子贵。”
明明天气炎热,厚重的命服捂的身上出汗,可是李馨的话却让阿福觉得背上陡然窜过一阵寒意。
“你想说什么?”
“没事……”阿福想起王美人临去时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笑容似乎大有深意。李馨叫住一个庭前走过的穿紫衣的掌事宫人:“你且等等,这是什么?”
宫人屈膝说:“回公主的话,这是王美人补品。”
“哦?要送到哪里去?”
那宫人答:“王美人迁进丹凤殿,这补品也要送到那里去。”
丹凤殿?
这次吃惊的不止是李馨。
丹凤殿在这宫代表的什么意思——她们心中都明白!
“谁让她迁进去的?”
“奴婢不知。”
李馨挥了一下手,那宫女端着托盘匆匆而去。
“竟然住进了丹凤殿……”
李馨的手劲儿使岔了,右手小指的指甲从中崩折,阿福说:“你小心些。”命人取了剪子来替她剪齐。
指甲根有点微微沁血,李馨好像不觉得疼,恨恨的说:“父皇怎么会同意她迁进丹凤殿……”
“小声些。”
背后议论皇帝和议论后宫美人意义大不相同,李馨平时绝对没这么莽撞。
不单她,阿福心中也不平静。
丹凤殿,那是先前李固的母亲,韦皇后住的地方。皇帝怎么会同意王美人迁进去?这……是不是代表,宫中的风向,彻底转了?李固若是知道了,他心中会怎么想?
李馨无心再与阿福寒暄,匆匆告辞离去。阿福不知她要去哪里?会不会去和驸马商量?
紫玫抱着李誉过来:“夫人,誉哥儿饿了。”
“唔。”
“外头乱糟糟的不成体统,连个管事的都没有,也不知道什么时辰才能有饭吃。不如让人到膳房去走一趟,看有什么现成的饭菜先端几样来吧?”
“我肚子也不饿。”阿福坐了下来喂孩子,天气热,李誉的小脸儿红扑扑的:“不过刚才看见有个宫人端着补品过去,说是给王美人的。”阿福顿了一下:“听说,亡妹人住进了丹凤殿。”
紫玫也吃了一惊,本能的说:“不会吧!”
“但愿不是吧。”
不然……
阿福也想不通,李馨刚才说的是正理,皇帝又没老糊涂,更加不可能被已经半老徐娘年纪的王美人迷昏头。
皇帝怎么能容忍她有孩子?按说全后宫所有女人都可以生,唯独她不可以。
还有丹凤殿,以前的瑞夫人丽夫人玉夫人都住不进去的地方,现在居然让她住了进去……
阿福心里突然冒出个猜测:难道,皇帝有什么短处扣在王美人手里……所以受制于人?
她知道这个念头很危险,可是,一想起来就收不住了。
对……很有可能是这样。
王夫人她难道……
难道是靠那份已经不存在了的传位遗诏来和皇帝讨价还价的吗?
紫玫轻声唤:“夫人,夫人?”
“哦,没事。”阿福回过神,李誉已经吃的饱饱的,小脸儿红扑扑的睡的很是安详。他额上有一层细密的汗珠,紫玫拿过帕子来轻轻替他拭去。
“要是王美人真的搬进丹凤殿……”紫玫没往下说。
阿福嗯了一声。
那对李固的影响是一定有——如果真这样下去,王美人若是生了儿子,可以顺理成章晋为夫人。
外头有人说:“三公主来了。”
阿福不知她怎么去而复返,李馨的神情却比刚才离开的时候显得轻松了些:“嫂子,哟,我侄儿睡了。”
“你小声些。”
“他睡的好,才不会醒。”李馨说:“咱们去丹凤殿瞧瞧去。”
阿福纳闷:“瞧什么?”
眼前这个真是李馨吧?是不是热糊涂了,居然要去看王美人如何得意去?
阿福极不想去,她可没热晕了头。她和王美人……唔,算是各怀鬼胎?呃,反正大家揣着明白装糊涂,王美人这样老辣,大概也能猜得出东西或许不在了。阿福呢,知道自家遇到的麻烦事八九成和她脱不了干系。这样的见面简直让人如坐针毡难受的要命,何必去自找罪受。
“去吧去吧。”李馨微微笑着:“有好戏看。”
阿福不情不愿的被她硬拉了出来,外面有不少命妇,还有宫中的美人。阿福看见吕美人穿着一件淡绿宫装,挽着偏云髻,鬓边戴着一朵半开的芍药花。她娴静温婉的样子越来越像是这个时代的标准仕女。她似乎察觉到阿福的视线,朝这边看过来,唇边还有一抹笑,朝阿福微微点头示意,阿福匆匆的回了一笑,人就被李馨扯走了。
丹凤殿还是阿福记忆中的模样,不知道蛮人怎么会放过了它——不过走到近前,阿福发现自己想错了。丹凤殿那雕琢精细填漆嵌金的柱子没了,只是普通的红漆圆柱。阿福顾不得再看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不一样,就被李馨挽着手拉着朝里走。
正殿门口站了好些人,王美人赫然站在其间,正和站在台阶上的人争执什么。
似乎……像是有人拦着不许她进去?
阿福觉得自己猜错了,可是再走近些,她却发现自己居然猜准了!
拦在殿门口的人只是宦官打扮,他身后还有两三个人,都穿着一身灰衣——阿福现在一看到这颜色,眼睛就本能的眯一下,心口也要紧一下。
她对这些灰衣人的印象,大概从太平殿里那个暴卒的宫女被拖走时就已经定了型,再也改不了。
“你们还不上去,把他们给我拖开!”
王美人一贯的温柔声音变得尖锐刺耳,她扶着腹部,一旁宫人搀扶着她。可是并没有人如她所说的上前去动手。宫里的人,大概除了皇帝,没有不怕这袭灰袍的!
阿福觉得这个宦官有些眼熟……是了,以前李固带她来过一次,那个宦官就在这里守着门,虽然只是瞥了一眼,他给阿福留下的印象却极深。
“无皇上手谕,谁也不能进去。”那个灰衣宦官慢吞吞的说话。虽然阳光炽烈,这声音却听着让人觉得——阴冷。
“王美人要进去的话,拿皇上的手谕来吧。”他伸出手来:“只要有手谕,您就能进去。”
王美人的城府深,而且,谁也说不清楚她到底有什么样的背景和势力。现在后宫中已经没有什么有位分的女眷,怀着龙裔的王美人赫然是后宫第一人。可是这个不起眼的宦官这样顶着她,王美人竟然一点办法也没有,她咬着嘴唇,沉声说:“好!我这就去讨手谕来给你瞧瞧!看你到时候还能怎么说!”
她转身要走时,那个宦官低声说:“王姑娘,当年你就住不进丹凤殿来,过了十几年,就算韦皇后不在了,你还是住不进来,不信咱们就瞧瞧?”
王姑娘?
李馨和阿福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他称王美人和王姑娘?
阿福就想到了听刘润说起的事情。
这王美人当初和韦皇后是一起进的宫,但是一个封了后,一个离奇的从所有人视线中消失。
现在听这个宦官的口气,他明显与王美人是旧识,且关系绝不一般。
现在丹凤殿里的都是当年伺候过韦皇后的人吧?那,他们的敌视排斥,是不是说明了,王美人当年与韦皇后……关系不睦?或者,根本就是对头,是敌人?所以那个宦官才要说,当初她住不进丹凤殿,现在依然住不进?是指当年争宠,王美人输给了韦皇后吗?
当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福满腹疑窦,李馨也是面带不解。不过看到王夫人竟然在一个宦官处吃了亏铩羽而归,她还是挺开心的。
不过转念一想,李馨小声说:“要是她真讨来了父皇手谕,这几个人可就要吃亏了。”
她的声音极小,阿福她们站的地方离着那人也不近,可那人像是听见了她们在说什么,朝这边看过来,目光像电一样,阿福被看的凛然一惊,那人的目光里没有喜怒哀乐,那种空洞和漠然……让人觉得莫名的心惊。
“走吧,你要看戏也看过了。”
李馨小声说:“是啊,看到了……”
可是她心中的疑惑更多了。
有些事,发生在过去,她们不知道。
可是那些过去的事,却还在左右,影响着现在,还有,未来。
正文 八十一 治本 一
刘润知道在丹凤殿门前发生的事,只比阿福慢一点。
他的消息向来灵通,到底是什么门路得来的阿福也不清楚。
阿福看着他牵着李信的手从长廊那头的阴影里走出来,午后斜阳照在两个人身上,刘润的沉稳温雅不必说,连李信迈着小方步,透出一股与年纪不相符的沉稳和傲气。唐柱是他的三个小厮里最沉稳的一个,好在年纪不大还算是童子,今天也跟进了宫来,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
阿福不禁要想,要是……要是丽夫人没有死,要是李信还是在这深深的宫院中成长,他会长成什么样子?
不过,人生是没有假设的。
李信朝阿福甜甜一笑:“嫂子,我在前头跟父皇和哥哥一起用了膳,我还喝了一盅酒呢。”
阿福看他的脸红扑扑的,还以为是热的,这么看来,恐怕是因为酒劲。
真胡闹,怎么能给这么小的孩子喝酒!
“咦?小月亮呢?”
阿福被这个小名弄的哭笑不得,一旁李馨摸摸李信的头:“你长高了不少。”
李信头偏了一下,有点气鼓鼓的,却又强装大人样子说:“我不是小孩了,别摸我的头。”
李馨嘻的一声笑,对阿福说:“嫂子你怎么教的,这孩子可真是招人疼。”
听李馨夸他,李信的小脸儿更红了,胸脯也挺了起来,活像一只神气活现的小公鸡。唉,男人这种生物啊,下到三五岁上到七八十,个个都虚荣的要死,被人夸,尤其是被李馨这样的大美女夸,那尾巴敲得叫一个高啊……
李馨拉着李信走在前头,刘润轻声问:“王美人刚才在丹凤殿前被人顶撞了?”
“不止顶撞这么简单。”阿福小声把刚才的事和刘润说了一声。刘润沉默的跟着,阿福几乎觉得他没听到她说什么。他仿佛沉浸在一个安静的遥远的世界里,心思让人捉摸不定。
“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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