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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月圆-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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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云屏又问:“飞飞出阁时从哪儿出发?”总不能住在江家,又嫁入江家。

“从城南别苑出阁,过两日就让飞飞搬过去待嫁。”

ps:

现在的素妍说喜欢宇文琰,是真的动了心,除了感动后不由自己的动心,当素妍告诉杨云屏时,其实是她对这份情感的面对,更是她选择了宇文琰。

☆、303细作

杨云屏含愧低头,虽是二姐,可她远不如素妍做得好。“不瞒三妹说,我与爹商议过,本想让四妹从我家出阁,可我嫂嫂是个性子冷淡的,说什么也不同意。我也着实帮不上什么忙,已令人备了份嫁妆,想凑上十二抬,到时候令人送到别院,算是我对四妹的一番心意。”

“有二姐这份心就够了!”素妍灿然笑着。

虽是结义姐妹,可各有各的难处,杨云屏尽到了最大的努力,素妍为此感觉到安慰与欢喜。

六公主虽是性冷的女子,但亦有自己的个性,待杨云屏的哥哥杨云简倒是极好的,又生了一对活泼的女儿。

道:“四妹,我嫂嫂好像有些怕见到你。”

素妍笑了起来,声音如银铃一般,“二姐这话说得奇怪,六公主哪里怕见到我了?我怎不觉?”六公主贵为皇室胄女哪里会怕她这臣女。

杨云屏回想着昨儿与六公主说到右相府时,分明一身的不自在,就连笑容都有些拘谨。

素妍亦在思忖,突地道:“哦,莫不是那件事。去年年初的时候,在右相府里,我给了六公主一副附庸山人的丹青,当时她说要跟皇上讨一把很出名的琵琶给我。结果一直没提,我亦从未放在心上。除了这件事,我是真的想不到别的。当时六公主说要给我琵琶时,旁边有许多太太、小姐。”

杨云屏点了点头,“只怕是因为这事。我嫂嫂这人最怕欠人情,定是寻不到琵琶,心里总有个疙瘩,所以才会如此。”

连自己都淡忘的事。六公主还能记得如此清楚。“二姐回去,代我转告六公主,就说不必记挂心上。”

“这话我可不能说,要是说了,她越发地往心里去。”

素妍当真不能再说什么。

杨云屏道:“最好的法子,就是在她面前装着忘了这事。一个字也不提。她虽心里有个结在,亦好过说出来。看来你送她那画,是她极喜欢的。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定是早早儿地就把画还人了。”

拿人手短,六公主记挂着对素妍的许诺,因未做到。反成了心结、心病。

素妍想了又想,“莫不是那画已不在她手里?”

杨云屏点头。觉得这个可能极大,以六公主的性子,与其这般难受成结,还不如把画还了人。没有还,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特别喜欢。要么就是不在她手里。前者的可能极大,只有画早已送人,才会让六公主心头过意不去。

院中。传来白芫的笑声:“姐妹们,我过来看你们了,哈哈……”

白芷等丫头闻声而出,七嘴八舌地包围着白芫。

素妍坐在窗前,只见白芫拧着几包糖果、点心,正笑盈盈地与人说话。

“上回得了被封八品女官的圣旨,初秋就高兴得忘了自个是谁?”

杨云屏道:“白芫还好,虽然高兴,在我们认里连个要好的丫头都没有。我嫂嫂往我屋里送了五个大丫头,她和朱雀颇是投缘。”

白芫是在江家长大的,突然换了个地方,虽也是殷贵之家,可她没有交好的姐妹,话比以前就少了,就连笑意也少了许多,自打杨云屏身边了多了个叫朱雀的会武功的侍女,白芜的话多了起来,脸上亦有了笑容。

素妍笑着,“她是你的丫头,该骂的时候骂,该训的时候得训。”素妍昔日送走白芫亦多有不舍,可想到杨云屏身边没个服侍的贴心丫头也就送了。

杨云屏道:“我去飞飞屋里坐坐,一会儿也该回去了。临出门时,嬷嬷再三交代一个时辰就得回府。”她就要嫁给吴王,贤妃特意送了两个嬷嬷来,多是杨云屏一些皇家规矩,言行举止都得听两名教引嬷嬷的。

“真是难为你了。”

飞飞正与两名绣娘在自己的闺阁里绣嫁衣,那是一件上好的茜红嫁衣料子,还是杨云屏令人送来的,这衣料原是六公主得的一匹茜红宫绸,被杨云屏讨了去,送了一件嫁衣料给飞飞。

素妍道:“另一名绣娘是我二娘找来的,帮着飞飞一起绣,看这样子上元佳节就能绣完。”

飞飞放下针线活,陪她们又说了一阵话,杨云屏告辞回家。

素妍与白芷出来送杨云屏主仆,白芫拉着白芷说着自己在镇国公府的事儿,白芷话自来很少,偶尔问上一两句。

送走杨云屏,便见展颜风风火火地奔来:“姑姑不去瞧热闹么?”

素妍迟疑道:“什么热闹?”

展颜笑道:“左肩王听人说朱先生要收琰世子为学生,这会子正押着琰世子去向朱先生行拜师礼呢。青霞郡主备份厚礼,大家都赶去瞧热闹呢。”

给素妍的感觉:左肩王府行事风风火火,一旦决定,半点也不拖延。宇文琰如此,就连青霞郡主亦是如此。

本无心看热闹,然,那抹玄袍身影耀入眼帘,素妍的心突地泛起涟漪。

对于吴王,她曾动过心的,却仅仅限于片刻的感动,在她知晓了对方身份之后陡然消失。

除去他的身份,除去他的宿命,她是有些许心动。

展颜问:“姑姑不去么?”

素妍摇头时,头上的珠钗颤颤微微,无风摇曳,“有些乏了,我到凉亭坐坐。”

今儿展颜图个喜庆,将素妍送她的那套红珊瑚头面戴着。虞氏瞧着眼熟,曾私下问展颜,“这首饰哪来的?”展颜自是实言相告,说是素妍在年节送时她的。虞氏还以为自家女儿心里有人,没想宇文琰是个克妻的,不无遗憾,却不得不搁下此事。

南花园里,早上的时候还处处都是倩影,富态的太太、美貌的奶奶、水灵小姐,大家说说笑笑。近午时分,竟连虞氏与沈氏的身影也瞧不见,就仿佛寿宴真真是男人们的事,而十一皇子的满月酒才是女人们该凑的热闹。

“白芷,你若想去可跟仁和县主一起去。”

白芷欢喜地道了谢,与笑笑并肩离去。

素妍独坐凉亭,想到杨云屏说的伤感话,想到飞飞成亲许就要离开皇城去西北……莫名的烦燥起来。昔日朝夕相处的姐妹就要成亲了,就如去年在这里时,李碧菡、沈诗宁、闻雅云、崔珊,个个说着笑着,一转眼都寻了婆家。

女子的快乐,不是在娘家,而是在夫家。出阁成亲之后,若是真的快乐,还能有如在娘家时那般的笑颜如花,那才是真正的福气。

她懒懒地用手衬着脸颊,微眯着双眼,闭目养神。

一个熟悉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这样的轻柔,这让她猜到了来人,闭目微笑,“三哥,今儿这事是不是很意外?”

然,对方却没有说话。

待她睁眼时,却见吴王站在凉亭,正一脸审视地凝望着她。

她敛住笑意,故作淡定地道:“是轩师兄啊,怎么没去瞧热闹?”

他嘴角上扬,露出几分笑意,“一个人坐在这里作甚?”

“刚送走宁西郡主,有些乏了,在这儿坐会儿。”素妍坐直身子,抓了桌上的苹果,咬了一口,漫不经心地道:“听说许妃给你添了位长子,可喜可贺。”

他应该高兴的,可他却感觉不到欢喜,只有心里越来越重的相思。

他依然喜欢着她,却不能再表露。

他们之间已经越走越远,远到她在天涯,而他追不上她的步伐。

错过,已成定局。

他若再坚持,只会伤害他。

儿女私情于他原是奢侈,可还是曾抱有希冀,但梦破碎,留下的只是心间隐隐的痛。

吴王依然站在亭外,道:“瘸军师救出来了。我给了他一个新身份,名叫欧阳翊。”

她突地回眸,带着几许愕然,在记忆里搜寻这个叫欧阳翊的人。

“欧阳翊,你叫他欧阳翊?天下有那么多的名字可以叫,为什么让他叫这个名字?”

这是一个奸诈背主、注定有一天会出卖吴王,会帮着静王对付吴王的名字?欧阳翊,他竟然叫欧阳翊?欧阳翊原是静王的心腹军师,此人诡诈,更是阴险。天啦,她都干了什么?他居然是那个人,是那个会害了许多人性命的人。

素妍惊慌失措,当听到与前世里相同而可怕的名字时,她整个人就弹跳了起来,在凉亭里来回地踱步。

吴王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说这些话,问道:“弱水,到底怎么回事?”

欧阳翊,前世的他,就是欧阳翊制造了江舜诚“通敌判国”的证据,最终累及全家性命,有神秘人出入右相府,羽林军以“有人看到行刺新君的刺客进了右相府”为由,进行搜查,结果就搜出那些“证据”。

江舜诚以“通敌判国”罪下狱,却在短短半月之间,新君搜罗数十条罪证,最终令江家满门抄折。

吴王见她不安乱走,跳入凉亭,握住她的双肩,低喝:“弱水,弱水!”

她一脸不安,呢喃道:“瘸军师是鬼谷内家弟子,此人确有些才华。可是,他怎会是欧阳翊?”

欧阳翊这个名字是和静王联系在一起的,他是静王派来潜伏在吴王身边的细作。他不仅害了江家,也害了吴王。

她转身捂住脸,不是哭,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惊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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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暗潮

吴王望着她的背影,“瘸军师,欧阳翊是他本来的名字。”用回本名又有什么不对么?为什么素妍会是这个反应,“你到底怎么了?”

素妍抓着手帕,早失平稳,而是如临大敌一般,“你告诉我,你府上是不是有一对姐妹花,皆是扬州人氏?”

吴王很感意外,“你……你怎么知道?”

前世会发生的事,有些终究难以逃离。有些人出现了,比前世出现得早。

欧阳翊是皇帝重病,入宫给皇帝治病时出现的,他的出现应该是今年的六月,可他现在就出现了,足足早了半年。

素妍不安地调整好心绪,“你府上那对姐妹,并非商贾、小吏之女,她们是一对亲姐妹。不是扬州人氏,而是晋陵人氏,是晋陵富商金万山收养的一对养女,自小就被当成敬献给权贵皇子的礼物。

二女擅媚/术。在她们十三岁时,被送入静王府,更得静王派专人训练。不仅是她们俩,你仔细调查,会发现静王府训练了一批这样的女子,而他们以不同的名目送到各皇子、各皇子府世子身边。每一个都有新身份,却个个不是真的。

轩师兄,往后你身边的女子,一定要仔细调查底细。否则,她们会让你满盘皆输,最终落让你难得善了……你可一定要小心。”

吴王怪异地看着素妍。

她,似乎能洞悉一切真相。

久久地,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静默地坐在案桌前,“你且绘了姐妹花的肖像,带着她们的画像派人悄悄前往晋陵。寻找金万山府中下人打听。四五年前的事,对于她们姐妹来说,容貌应该没有太大变化。

如若证实我的话,你再调查旁的事。你记住一句话,你既选择了这条路,便退无可退。不能心慈手软,不能优柔寡断,不是你的粉身碎骨,便是他们的血流成河。”

吴王静静看着她,之前她的惊慌,证实了她对他的关心。

“弱水。其实你喜欢我的,对不对?”

有过心动不假。但没有喜欢过,心动的火苗才刚跳起,就被扑来了。她低声道:“不重要了。”她的心中,现在有的唯宇文琰一人,“从我选择宇文琰那刻,注定你、我无缘。轩师兄。你只是我的师兄。答应我,将来登基做个好皇帝,该狠当狠。不要给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一步步迈出凉亭,“好好对杨云屏,她是个好女子。没有她,你得不到镇国公府的支持。镇国公府对你很重要!别让她被别的女人算计、伤害!”

吴王呆呆地立在凉亭内,她的这番话,不亚于那日看她自尽一样震撼。

媚术……

蓝奉侍、玉奉侍竟会媚术。

她们是扬州人氏也是假的!

对于这个消息,吴王惊骇不小。

还有素妍说欧阳翊的那些话,竟说他也许会背叛他……

太意外了,这些话凌乱而没有头绪。

但他,必须得谨慎小心。

在右相府用完午宴之后,吴王乘轿回到王府。

第一件事就是令大管家寻了府中精通美人肖像的画师,让他们给五个侍妾各绘了像。又令钟一鸣带着他汗血宝马,秘密前往晋陵,调查蓝、玉二奉侍的底细。

整个下午,吴王耳畔都是素妍的声音,激动的、不安的、痛苦的、平静的……那片刻之间,她竟有那么多的情绪。

一个温和而关切的声音传来:“轩儿,你怎么了?天都黑了,怎么不点灯?”

舒太妃一袭华袍,手里撑着莲花灯,将灯搁到案上,相对而坐,“出什么事了,你从右相府吃酒回来便把自己关起来了?”

吴王抬眼看外面,满是忧色,如果素妍说的都是真的,他又身处怎样的险局之中。

舒太妃道:“你放心,现在交泰院周围用的都是我们自己的人。我身边带着的都是几十年的心腹。”

吴王垂头,“我得到消息,蓝、玉二奉侍不是扬州人氏而是静王训练的女细作。”

舒太妃低呼一声,很快回忆起她们的来路,“不可能!”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她们俩是我让你舅舅找来的,你舅舅说是……”那可是舒家人送来的,怎会来路不明,更不会是静王派来的女细作。

虽然现在还没有确切的消息,可吴王宁可信其有。“我希望不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就如素妍说的,这是一场战争,是他与静王之战,也是他和其他皇子的战争,若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输的同时也会丢失一切。

大管家进了书房,低声道:“殿下,钟侍卫奉令办差去了。”

“我知道了。”

素妍听到欧阳翊这个名字,怎会那么激动?

吴王道:“让你派人去天牢查查,在母妃救出欧阳翊之前,还有谁见过瘸军师,一定要查得仔仔细细。此事不可张扬,越保密越好。还有,瘸军师出天牢时是什么样子?”

大管家当即转身离去,不一会儿回来复命。“都安排好了,老奴特意找了府中的太医,他说当日欧阳翊入府时,虽有几道鞭痕,但身体很好,看不出是在天牢呆了几月的人,除了那几道新伤,再无其他伤痕。”

难道……

真被素妍说中了!

舒太妃道:“怎会这样?这……”

若是病痛交加,定是在天牢呆得太久患的病。

如是伤痕累累,欧阳翊是敌*师,在天牢吃些苦头亦在情理之中。

伤,是有,却是近来的新伤,身上未见旧伤留下的印痕。

身体却是难得的康健,就连太医都说不像是在天牢只了几月的人。

吴王道:“母妃不必着急,且再等等消息。”

“还等什么呀?久呆天牢,身体却很好,显然有人在后面护着他,就连身上的伤痕也是新的。说不准是听说本妃要救他,这才新添上的。如果之前早有人收买了他,这个人我们不能用。谁知道他真正的主子是谁,万一是静王、宁王,他到我们这儿,就是细作,是要趁机算计我们。”

为什么素妍只听到一个名字便晓实情。就如同,他们在得月阁里深夜相见,她知他身份就要赶他走。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有下人送来了暮食,舒太妃陪着吴王用罢。

母子俩在书房下了会棋,舒太妃为替吴王解闷,给他弹了几首曲子,是从宫里新拿出的乐谱,据说是一个叫玉若笙的乐仙修补齐全的名曲。

吴王微阖着双眸,舒太妃一曲弹罢,暖声道:“轩儿,不如歇下吧。”

“不,得不到确切的消息,我不安心。”

光亮敛尽,黑暗袭来,正月初十夜,一片夜色茫茫。

舒太妃起身,还用查么?瘸军师从天牢出来,身体好,伤痕是新添的,就是说过去的几月里,天牢里的狱卒得人告诫,给予他最好的照顾。

否则,按照常理,怎么会面色红润,休息不过才十来日,竟比正常人的气色还好。

不能留!

绝不能留皇子派来的细作在身边。

她是母亲,不会允许有人来算计、谋害自己的儿子。

舒太妃回了自己的院落,取了需要的东西。经过瘸军师住的小院,静默地看了一眼。折入厨房,亲手调制羹汤。

欧阳翊善于医术,精于用毒,那么,两种无毒无味的毒混合到一处,不知他能否识别得出来。

舒太妃用汤羹搅匀,还扮成吹汤的模样,“来人。”

一名相貌水灵的丫头进入厨房,舒太妃道:“给欧阳先生送去。”

丫头笑道:“欧阳先生真是前来修来的福分,这些日子竟能吃上太妃亲自烹制的羹汤。”

舒太妃温和笑道:“瞧你这张小嘴,待欧阳先生伤痊愈了,让你一直服侍他。”

丫头带羞一笑,捧了羹汤离去。

舒太妃另从锅里盛了两蛊羹汤,搁了两只碗,往交泰院移去。

吴王坐在桌案,握着笔,不知不觉间竟绘出一个少女的模样,那一夜她风姿卓绝,轻盈而起,宛如仙子一般,只一眼便吸引了他所有的目光。

忘不了,她立在乌篷船飘逸如仙的身影;忘不了,她那温婉动听的声音;更忘不了,她洒脱自如的举止……

舒太妃进了书房,替吴王盛了一碗羹汤:“熬了一个时辰,你多吃些。”

吴王捧着碗,吃了两口,“母妃也吃一碗。”

舒太妃轻叹一声,“许妃坐月子,舒妃竟不会厨艺,唉,还得让我下厨。”如今她亦找到母子离心的原因,只想做一个好母亲。

吴王笑道:“她们可都是母妃选的。”

要在过往,舒太妃一定会生气,可今儿却含着笑,吃着自己做的粥,“以前瞧着是个好的,现在一切都得我操劳,才知她们都是没用的。秀仪连熬个粥也能烧焦的,真不知道是怎么学的。我像她那么大的时候,女红、厨艺、琴棋书画样样都不落后。”

同样是舒家的女儿,舒太妃在舒秀仪这般大时,可是样样都极为不错。可舒秀仪连给吴王熬粥的小事都做不好,焦了粥是人能吃的么?就是给下人只怕也不吃的。

☆、305她在帮我

门外,大管家禀道:“殿下,人回来了。”

奶娘与大管家带着一名侍卫从外面进来。

侍卫禀道:“回殿下,调查清楚了。”

吴王给了个“细细说”的眼神。

侍卫道:“去岁八月二十,瘸军师与西歧四皇子一并押送回京。西歧皇子软禁驿馆,瘸军师则被打入天牢待审。九月初三,有神秘人进入天牢,之后接连几日都有神秘人进入,探望瘸军师,每次都能呆上良久,长的时候有两个时辰,短的时候亦有半个时辰。大约九月初十日,神秘人又到了天牢,看押瘸军师的狱卒方才瞧清楚,是一个中年男子。”

舒太妃道:“他可瞧清楚,是什么人?”

侍卫道:“在下按照大管家的吩咐,带了几张画相过去给他辩认。他指出了其间一人。”

拿出画像,侍卫指着那个方颌大眼的男子。

大管家低呼:“静王!”

侍卫道:“是,他认出的就是此人。还说前两次长着胡子,后面再去时就变年轻了。”

舒太妃看着画像,“那定是静王世子。”

母子目光相遇,吴王神色深邃。

院外,传来一个丫头的惊呼声:“太妃!殿下!殿下,不好了!”

大管家将画像藏好,做了个手势。

丫头扑通一声,跪在书房的地上,身子俯贴:“殿下,快去瞧瞧吧,欧阳先生浑身抽搐,似犯了重疾。”

房间里,欧阳翊还在抽摔摇摆。脸色发紫,嘴唇发黑,一双惊恐的目光望着吴王,痛苦地追问:“为什么?为什么……”

舒太妃恨不能吃了他的血,扒了他的皮,眼神时喷出炽烈的火苗。“为什么?你是谁的人?又为谁做事?”

欧阳翊勾起唇角,露出凄美的笑,“小时候,我娘给我算命。算命先生说,我有丞相之命,国师之才。为了做丞相、国师。我用心学习阵法。没想,竟输在女子之手。算命先生说过。生于百花诞日的女子是我克星……”

他没有回答舒太妃的话,却沉陷在追思与回忆中,在鬼谷村里度过的美好年华,还有后来成为鬼谷弟子,与众师兄弟们快乐的时光。却在上山打柴时,意外跌下悬崖成为瘸腿。

一切。都改变了。他从一名前程光明的内家弟子,变成了无用之人。

但他从来没有放弃过,他想自己是可以做丞相、国师的。

“那人说过。会有人救我出天牢……”欧阳翊目光顿时变得空洞起来,绞痛内腑的剧痛袭来,似要抽空他的灵魂,“他还说,会让我做丞相……”

舒太妃大声吼道:“那人是谁?是不是静王,是不是静王?”

欧阳翊剧烈的颤栗了几下,终于停止了下来,嘴角、耳朵、眼睛里都溢着黑血,两眼直直瞪着舒太妃。

吴王猜测欧阳翊的死因,难不成是有人知晓自己识破,所以才下了毒手。 “怎么这么快?难道……”

舒太妃道:“是我做的。我怕你心软,先下了药。”

丫头害怕地站在院子里,低低地抽泣着。

吴王对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将手放在欧阳翊的鼻尖,“确实咽气了!”

舒太妃道:“真是便宜他了。大管家,将他丢到乱葬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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