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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月圆-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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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氏伸手要拦,可她一人又如何拦得住这好几个人,心里着急,万一被人识破江书鲲不在,他们指定会问“人去哪儿了”,慕容氏想到这儿就越发的慌乱。

陆平安扯着几人就往里走。近了花厅,只见珠帘一扬一落,如珠落玉盘之音,一个玫红装少女面蒙帕子,低喝:“吵嚷什么?还让不让病人休养了?”

众人定睛细瞧,瞧那女子的眉眼,不是安西还有何人。

陆平安“嘿嘿”干笑两声。

慕容氏见素妍从里面出来,悬着的心松了口气,与其被众人发现,被素妍发现倒也好些。

素妍冷声道:“就会笑。”陆平安面露尴尬。“我二哥患了严重的风寒,练完武功泡汤所至,寒邪侵体,缠绵病榻。春暖乍寒。便是皇城染上风寒的亦有不少。”

江书鲲虽是七尺汉子,常年征战沙场,是人就会有生病的时候。

陆康伸手推推陆平安。压低嗓门:“爹,算了。你一个大男人为难女子。传扬出去成什么样子?”

陆平安陪笑。“平西候可好些了?”

素妍回答:“和皇城近来闹的风寒差不多,时好时坏,需得静心调养。”

旁人不怯,偏这素妍在西北半年之久,就是杨秉忠也颇为敬重,陆平安心里有几分怯意,原因是早前在西北人有一回受了伤。素妍给他包扎的伤口,他不听被素妍训骂过两回。打那以后,见着素妍,陆平安就心生怯意。

陆康抱拳。冲着内室大喊:“请平西候安心静养,我等打扰了。”

内里,传出一个沙哑而憔悴的声音:“失礼了……”

有人小声议论:“瞧这样子,病得不轻。”

素妍道:“若是小病,以二哥的性子。早就带病办差了。”

因为病了,只能于家中休养。

这个似是又非的声音传出,连慕容氏微微发愣:莫不是回来了?可这声音分明又不是。

慕容氏笑道:“各位请去吃喜酒,今日有所怠慢处先与你们赔个不是。平西候病了,这不怕过了病气给旁人。才闭门不出。请——”

素妍见众人远去,调头回了内室。

江传达坐在案前,满腹疑惑,看着榻上的老妪,依稀有些印象,此人是慕容氏陪嫁庄子上的庄头老母亲。据说是慕容氏当年嫁给江书鲲时,慕容家给的陪房亦是江南人,是慕容家的三代忠仆。

“姑姑,怎样?我学得可像?”

素妍坐了下来,并未接话。

江传达抬头望向素妍:“每日郎中、太医来瞧病,其实是给这老妇人瞧的。姑姑,我爹到底去哪儿了?”

素妍茫然摇头,“问你娘去,我不知。”

就算知道也不能告诉江传达。

江传达问过慕容氏两回,每问一回,就训斥一顿“身为儿子不侍疾便罢,难不成你爹生病还是装的。”

可不就是装的,他爹人去哪儿了都不知道,偏他娘还死死地瞒着。

江传达嘴角一扬,笑了两下,“近来古怪得很,镇国公告病在家,连我爹也告病了。”

杨秉忠的爱女杨云屏即将出阁,瞧这样子,他也是不在皇城。镇国公府主持中馈,打理宁西郡主出阁事宜的乃是六公主夫妇。

江传达抬手扯住素妍的衣袖:“姑姑,你快要急死我了,我爹到底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

江传达认定素妍知晓的,否则她不会听说陆平安带了几个曾在西北战场效力的老将来寻江书鲲,素妍的突然到来,分明就是为解围而来。

他亦是如此,只是没想到来得突然,闯进父母的内室,看到的竟是榻上躺在着老妪。

江传达拉着便不撒手,一副你若不说实话,我便不罢休的样子。

素妍被他闹得颇是心烦,见过女子撒娇的,还真没见过这样的江传达,活脱脱像个孩子,分明与她一般大小,可这番闹腾,真是让人心烦。

任他说破了嘴,素妍也不松口。

“姑姑,你告诉我实话。”

素妍要离开,被江传达拦住了去路,她往左,江传达就拦左;她往右,江传达又拦右。如此往复,竟是推他不开。

素妍悠悠轻叹,低声道:“你爹去办要紧差事了,是什么皇差,只皇上一人知晓。便是你娘和我也不知道的,你亦别问了,问了也是白问,弄不好还会惹来杀头大祸,因为你爹办的这件皇差是顶重要的。”

半真半假的吓唬,江传达神色严肃,心里暗道:难怪问不出来,原是这样。

说出来便是大祸,到底是什么差事?

江传达不再问,而是道:“姑姑可知他去往哪儿了?”

榻上的老妪年纪大了,眼花耳聋,任是他们姑侄说得多起劲,她却是一句也听不清楚,正好奇花异草地看着面前的年轻姑侄俩。

素妍道:“你且放心,只要不让人知道你爹已经离开皇城。相信他会无虞,要是传扬出去,就是大祸一件。”

显然。江传达是完全信了。脸上有着无法驱散的忧色,“他不会有事么?”

“无人知道他办的差事。他便无虞,要是有人知道……”

看来,这是一件很棘手的皇差。

江传达问:“镇国公也办的是皇差?”

素妍摇头,“虽然不知具体的,猜想应是差不多的差事。”

这么紧要的事,皇帝交给他们二人,看来是对二人的信任与器重。

陆平安也打了不少的胜仗。但皇帝并没有给予重用,这家伙一喝醉酒,嘴巴就不牢靠,什么能说、不能说都能说出来。一喝醉了酒。便是天王老子他第一,什么秘密都能倒个干净。

许是因此缘故,陆平安本是一等恪靖候,之前已领了大将军的武将职务,可二月二十日竟领了千牛卫中郎将的差使。按理由他任个从二品的副指挥使也当得的。这喝酒误事的性子,就连皇帝也有所顾虑。为免他闲着生事,给了他一个千牛卫中郎将的差,而其子陆康任了监门卫兵曹参军一职,乃是正五品的职位。

江传达忧色浓浓。“我爹不会有事吧?”

素妍笑着宽慰道:“他可是聪明人。”

在皇家人眼里,杨秉忠父子、程大勇与江书鲲是和其他武将不同,他们出身书香门第、豪门世族,除了武功,更有智谋。皇帝令他们秘密出皇城办差,便是认为这二人可堪大用。

说了一阵话,江传达忧色渐消,素妍又打趣了两句“可见到九公主了?”

江传达面露窘意,转而问“姑姑真的要等到十八岁后才出阁么?”

素妍本想打趣他,反被他相问,浅笑嫣然,转身而去。

平西候府早已被布置得喜气熏天,红幡处处,南花园一带,十步一对贴有“囍”字的小红灯笼,五步一对红绸花,就连树上都染上喜气。

素妍出了青林苑,过了垂花门,遥见新房,但见院门口站着两名着绯红褙子、内着紫衣、紫裙的清秀丫头,瞧着面生,看来是李碧菱的陪嫁丫头。路口守着两名彪形护院,握着棍子,活脱脱像两个凶神恶煞的门神。

步入长廊,越过九曲木桥,就能近新房。桥畔栏杆连连,十二生肖的栏杆,形态逼真,姿态万千,虽同样的猴,却绝找不出动作、神态完全相同的一只来,况是这数十丈之长的九曲木桥之上。桥的两侧又饰有各饰精致竹绡小灯笼,上面绘着各式的花,从桃、杏之花到牡丹、蔷薇不等。

以这百丈人工荷塘为界,东边是文忠候府,南边是平西候府,往西又是三房的几座院子,往北则是五房和六房的院子。

九曲木桥上,行来几人,走在最前面是一袭华丽紫袍的年轻妇人,挽着好看的发髻,行止时轻缓拘谨。

身后的白芷早已按捺不住,失声笑了起来。

素妍这才恍然回过神来,意外地道:“那是……长平县主?”

柳飞飞本是乡野女子,此刻要学大家闺秀的仪态,就连步子也改作莲花碎步,寸寸移来,看上去有多难受便有多难受,素妍蓦地想到:柳飞飞本是快乐的百灵,却甘为江书麟做那禁锢笼中的鸟儿。

白芷道:“郡主,六太太走路的样子是不是很可笑?”

素妍却只有莫名的难过,好好儿的,非得改成大家闺秀的样子,柳飞飞的双手放在胸前,就如教引嬷嬷所说的那样,目光平视前方,行止端方,步伐寸移,瞧着走得极快,走了良久,还未行到跟前,便是素妍瞧着也有些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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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8闹喜宴

…亲爱的读友,给大家拜早年!预祝大家来年身体健康,发大财、行大运!继续求粉红!求新年打赏!!…

柳飞飞笑盈盈,用帕捂嘴,换作旁人,这许是优雅的,可落在素妍眼里,却极是矫情。

素妍问:“身子大好了

柳飞飞甜甜地唤了声“小姑子”,答道:“大好了。听说二房忙不过来,正想过去帮着陪太太、小姐们呢。”

这是她的声音?

听到素妍的耳里,娇嘀嘀的得让人浑身都不自在,她打了颤,“六嫂,我看你……还是和以前那样就好。”

柳飞飞愣了一下,昨夜在芙蓉帐内,江书麟还说这样的声音好听。

男人不都喜欢小鸟依人般的女子么。

柳飞飞回道:“候门有候门的规矩,岂能乱了规矩。小姑子忙着,我去找二嫂说话。”

素妍怅然若失,是谁改变了柳飞飞?

是她?还是江书麟?

柳飞飞为了夫君,甘愿改变,便是江书麟无意间的一句话,都奉若纶音。

白芷与初秋未说话,只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算是打了招呼。

待她们走远,白芷轻叹道:“郡主,不仅长平县主变了,就是初秋也变了好多,你瞧,连初秋也学她的样子走路呢。怎么她们都变得我不认识了呢?”

柳飞飞不仅改变了自己走路的姿态,便是说话的语调也在与名门世家的千金一般。

素妍问:“你喜欢她们这样的改变吗?”

白芷连连摇头,“变得好奇怪。就好像样子还是我认识的人,可实际已不是了。心里很不舒服。长平县主是为六老爷而变,初秋怎么也柔声细语的说话,真受不了。前儿我去寻她聊天,她没让我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现下想来。白芷还满心不自在。

这让她想到了青楼里那些倚门卖笑的女子,人家学得这般,是为了招揽生意、引诱男人,可这府里的太太、丫头也学成这样,成什么样子。

素妍原想与柳飞飞说几句话,不想她比自己还忙,轻叹一声,去寻虞氏了。

今日,连闻其贵的夫人、儿媳也来了。

朝堂上多有议论,说静王党、宁王党人都全力推荐闻其贵任右丞相一职。就连皇帝也有此意。现下闻其贵虽不是右丞相,却也与右丞相差不多。

这几年,闻、江两家因为江书麒夫妇的事多有生疏,尤其是这一年来,两家人因为江书麒去扬州外任一事。心生芥蒂。

素妍落落大方。与众位长辈太太见了礼,在虞氏身边坐下。

闻太太问道:“不知安西郡主何时出阁?”

虞氏一脸宠溺,笑道:“年少离家学艺,我想再留她两年,这孩子要学的还多,打理宅务、主持中馈都生疏得很。”

闻大奶奶笑着用帕子捂嘴,动作算是优雅,可落在素妍眼里,却有说不出的矫情,这让她想到了柳飞飞。“哎哟。还留两年啊?郡主下月就满十六了,虚岁十七,哪有女儿家在娘家留到十七的,当真留成老姑娘了。”

虞氏的脸色微变,若在过往,便是闻太太见了自己,也要忌惮几分。江舜诚致仕,闻家得势,如今连闻大奶奶这个晚辈都能插嘴进来,非议她女儿出阁的事。还笑话她要把女儿留成老姑娘,那语调、神情分明就满含嘲讽。

张双双见情势不对,立马笑着岔开话题,“闻伯母这衣袍真好看,还有那衣襟上的福寿图案,精致得紧。我可是早就听说闻伯母年轻时,这女红可是一等一的好。”

闻太太坐正身子,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她身上,有人附和着称赞“真是好看”。

沈氏见此,忙道:“这针脚还真是细密,好些年没见这么好的针工。”

闻太太越发得意,用手弹了弹衣袖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我已十来年不碰针线这些东西,便是两个儿媳妇,也是不做的,府里养着十几个绣娘呢。”

语调里颇有些不以为然。

张双双忙道:“这针线还真是好呢。”

闻太太冷声道:“这是宫里针工局的手艺。皇贵妃厚赏,为我与两个儿媳妇各做了一套这样的锦袍。”

有人唏嘘,难怪这针线好,原是宫里出来的东西。

皇贵妃居然给闻家婆媳上了这等华贵的衣袍,可见闻太太看入了皇贵妃的眼。

闻太太婆媳二人颇有些炫耀、得意。

虞氏心下发笑,如今这朝堂局势,瞬息万变,静王面上风光,可皇帝已私下派了杨秉忠、江书鲲去晋地,坐实了静王囤积重兵、私铸兵器的事。用不了多久,皇上就要对付静王。

闻家与静王、左相交好,这是满朝皆知的事儿,早几年前还稍有隐藏,最近一年来更是肆无忌惮。崔左相甚至还把自己的孙女许给了闻家的长孙,只待到了婚配之龄,就为二人完婚。

沈氏笑道:“难怪这针脚如此好,布料好、式样好,往这儿一坐,便与我们的大为不同。”

当今皇帝赏给江家的东西也不少,就是二房长子完婚,亦赏赐了一对玉佩,又给新娘子赏了凤冠霞帔。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沈氏婆媳是故意当着众位太太夸赞,如此一来,所有人都会知道闻家与皇贵妃、静王交好的事。

有人附和,闻太太婆媳越发得意,婆媳三人都洋着笑脸,如同太阳底下盛开正艳的葵花。

闻大奶奶道:“你们还不知道,我家的大姑爷前几日升了江南通判一职。”

闻家大姑爷,这不正是江书麒么?

从七品学正晋为正六品通判,这可谓是连升两级。沈氏婆媳面露诧色。就连虞氏也有些意外。这个儿子算是白养了,这么大的事,也没与家里说一声。

近一年来,哪里还是江家的儿子,只怕已经变成闻家的儿子了。

江书麒升官。恐也是闻家人所为。

江舜诚有言在先,要先磨练江书麒,是不会这么快就提拔他的官职。

一直沉默不语的闻二奶奶此刻也轻呼一声“咦”,很是好奇地四下审视,带着瞧好戏的样子道:“难道你们江家没得到消息吗?贵府的五老爷升了官,这可不是天大的好事么?”

闻家婆媳三人的话,分明就是要众人看江家的笑话。

一些不知内情的官太太也好奇的审视,一个是前任右丞相的家眷,一个是将要任职的右丞相女眷,这两家都是不能得罪的。

闻太太冷哼一声。“你们江家不心疼书麒一家五口,我们闻家可是当自己儿女一样地疼着呢。”

虞氏脸色冷敛,一张雪颜越发苍白,暗藏风暴。

素妍生怕她一个控制不住就发作起来,今儿是江传远的大喜的日子。可不是能发脾气的事。闻家来这么多人,送了厚重的礼物,定是有备而来想让江家出丑。

沈氏笑了一声,“闻伯母这话严重了,不瞒大家说,这一年来,五弟夫妇少有家书回皇城,可我们府里或请镖局、或托相熟的江南商人送回好几回礼物。五弟的生辰、五弟妹的生辰、便是他们添了第三子,我们可都送了礼的。要是闻伯母不信,大可找人询问。每次都还留有礼单呢,镖局、商人那儿一份,五弟夫妇一份,我们家里亦留了一份……”

无论江书麒做得怎样,江家人逢年过节,可都是给他捎了礼物的。一直都拿他当江家的儿子,任是他们回不回信,捎不捎话回皇城,只要家里人有的,也给他们一份。

闻大奶奶笑道:“你们送他东西,他不也送了孝敬的么?”

就刚离开皇城的前三月,时有家书来,之后便再没有了,连家书都没有,又哪有孝敬父母、兄长的东西。

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这被虞氏视为家丑,当着这众多女客的面,她又不能点破。

张双双见闻家似故意刁难,此刻冷声道:“有是没有,各自心里明白,又何必说得这般清楚。”

江书麒的眼里,闻家才是他的家人。年节时,给闻家就送了好几车的东西,而给江家的却是什么没有,连封家书都不曾有过。

闻雅霜因为江舜诚父子将江书麒调离皇城,至扬州为官的事而心怀怨恨。虞氏知晓,江家其他人也知晓。他们在皇城时,就几次将江家搅得家宅不宁。

闻大奶奶冷笑道:“都道江家诗书传家,温良恭顺,没想到对自己的儿子、兄弟残忍如斯。”

张双双俊颜变色,敢坏江家的名声,她第一个便容不得。自她嫁入江家开始,她的一生都与江家联系到一块,江家旺,她的儿女便能过上风光日子。

正待反驳,沈氏知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树正不怕影子斜,且由旁人说去。”

闻二奶奶看着闻大奶奶,妯娌俩交换眼神,闻二奶奶道:“你们江家没理在前,自是如此说了,可平白害苦了我家大姑子。”

虞氏面无表情,唯有一脸寒霜,“既是我家害坏了闻雅霜,你们可以把姑娘接回去,让她另攀高枝。”

当日,江舜诚要将江书麒调往地方为官,这事儿是与闻其贵说过的。

闻其贵很是反对,江舜诚也说明生怕他留在皇城惹出祸端来,可闻其贵却不以为然,只道江家是甚门第,闻家又是怎样的人家,怎会惹出祸端。

两人在此事上产生了分歧,也因之前的点滴不快,引发了后来更大的嫌隙。

闻太太望向虞氏,以前她怕虞氏,现在可不怕她,无论下一位皇帝是静王还是宁王,闻家都有大富贵,都是扶新君登基的功臣,“江老太太这话说的,当真让人笑话,嫁出门的姑娘,还能接回娘家么?”稍顿片刻,冷声道:“若是让你家五老爷入赘我闻家,倒亦不错。”

☆、399言语交锋

张双双早已经被触怒,此刻反唇相讥,“难道闻家没有儿郎支撑门第了?”

闻家婆媳三人顿时怒容相向,“你这话什么意思?”

张双双此刻被人触及逆鳞,也不怕事,“是你自己说要五老爷入赘的话,我只是说通常入赘,是女方无子。闻家嫡子两个,庶子亦有三个,难不成还要大小姐入赘夫婿?”

今日在场见到闻、江两府女眷交锋的官太太、小姐们后来回忆说,祸从口中,闻太太与张双双无意间说的话,竟一言成齑。

眼瞧着,两边就要争执起来。

虞氏厉喝一声“住口!”

张双双面露怯色,凭什么由得她们来说江家的是非短长。

虞氏目光转向闻太太,声色俱厉:“闻太太,今儿是我孙儿的喜宴,我敬你是客处处忍让三分,可不要以为我江家能任人欺凌,搬弄是非,你们那一番番‘对自家儿子残忍’、‘无情无义’的话砸下来,可知我有甚想法?我家老候爷是致仕了,可就算如此,还由不得你们闻家欺上门来。既然你们不敬自己是客,我们江家不留三位了。来人,送客!”

虞氏不发威,一旦发怒,所有人静默无声。

闻太太咬咬嘴唇,自闻其贵得势以来,便是静王妃、宁王妃也要给她两分颜面,没想今日竟被虞氏下令逐客。“你……”

虞氏并不睬她,厉喝:“送客!还怵着做甚,不敬我江家之人。我们也不必敬他!”

闹翻吧!

今儿是闻家人咄咄逼人,搬弄是非不说,还说江家的诸多不是。

整个皇城,谁人不晓江家的规矩多。

虞氏念着自家儿子的名声,这才不支声。可她们却步步紧逼,说出那等离乱人心之言,传扬出去,旁人如何看。

闻太太道:“原本今儿是给着平西候父子的颜面才来,没想你如此不识抬举。”

虞氏并不示弱,厉声道:“我敬你是客,可你们婆媳竟再三说出诛心之言,可是为客者的本分。”

沈氏低唤一声“婆母”,想劝她冷静。

虞氏早已大怒,“人敬我一分。我必回三分,走吧!我江家不欢迎你们!”

这边僵持不下,慕容氏与柳飞飞到了。

闻太太一张老脸气得煞白,闻家两位奶奶也是花颜失色,没想竟闹到这个田地。而在场的官太太却知道。江、闻两家的矛盾早不是一日、两日而是积攒已久,今儿总算是爆发出来。早前就传出江舜诚与闻其贵失和的消息,江舜诚致仕,闻其贵与崔左相、静王走得亲近,而私下也宁王也有往来。

慕容氏笑着:“哟,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的就闹成这样了?”

闻太太扭头道:“今日,我们闻府是瞧在平西候府的面子上才来的,江二太太。你且说说,我们是你的客人还是她的客人?”

虞氏冷声道:“老二媳妇,你可记清楚了,你是江家妇可不是旁家人。”

这话说得很明白,虞氏今儿是拿定了主意要赶闻家婆媳离开。

只要她们一走,不出两日,今儿发生的事就会传扬出去。江、闻两家本是姻亲,这么一闹,这亲戚再也做不成。

慕容氏看着沈氏,沈氏朝她使了个“你别管”的眼神。

青嬷嬷、田嬷嬷走向前来,欠身道:“闻太太,请吧!”

被主人赶出去,这也太丢人了。

闻家婆媳三人面容苍白如纸,闻太太厉声道:“虞氏,你等着,总有一日,有你哭的时候。”

虞氏不紧不慢,“让我哭么?是不是想借此机会,让你女儿再给我那无用的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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