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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月圆-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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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该笑他们无知,还是说他们消息闭塞。

其实亦非众所周知,只是西歧朝堂几个位高权重者已经知晓了,四皇子还以为拓跋昭定是一早就知道的。

瘸军师虽知对方讥讽,抱拳道:“还请四皇子指点一二。”

四皇子扫过一边看着秘诏,脸色巨变的拓跋昭,道:“可曾听过北齐丞相江舜诚。”

瘸军师点头:“此人乃是北齐的肱股之臣,是北齐皇帝的左膀右臂。”

“江舜诚的小女儿正是鬼谷门下的弟子,据传此女才华盖世,又是天下第一儒朱武的学生,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布阵医术、武功都是是极厉害的。据我们得来的消息,相传此女幼年时随朱武游历天下,行至江南,得遇鬼谷宫的高人……”

瘸军师此刻听罢,茅色顿开,没想到昔日五绝的俗世弟子竟还有这等不俗的身份,不仅是江舜诚的女儿,还是朱武的学生,这样的女子怎可能是平庸之人。当年拓跋昭还不屑与一个女子相斗,笑言那女子不过擅长溜须拍马的工夫,现下看来,他们都太过轻敌。

四皇子继续道:“传说,鬼谷宫为了培养此女,倾尽满门之力,让她学得一身的本事。我们曾专程派人入了终南山,从那里得来消息,说她的布阵术在鬼谷宫都是极好的,除了鬼谷宫中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道长。同辈弟子里她是其间的佼佼者……”

满门之力倒是不曾,只是素妍上山,邱道长门下的女弟子全都围着她转,但凡在某方面特别优秀者,派去传授素妍,若学不好,五绝与邱道长不罚素妍,严加体罚传艺的女弟子。女弟子也不敢心有怨言,深知长辈的良苦用意,亦越发用心。

“在她上山第四年开始。本门弟子便已无人再来授她技艺,而是改由鬼谷宫右护法、道长亲授……”

夸张的消息,只惊得瘸军师暗悔轻敌。他们两个七尺男儿,竟斗不过一介小小的女子,传扬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昔日左右护法比试,定下五局。武功、琴艺、书法、棋艺、阵法,叶琰竟以一子之赢险胜一局。”

瘸军师后来听江湖中人传说这件事,还说自这之后,那位唤作弱水的女子,便有一个传扬武林的名号——弱水仙子。不是指她的人长得如何,而是指她一身的本事。

拓跋昭整个人呆在原处。与他相斗几个月的居然会是当年看起来柔柔弱弱,只会讨好同门师姐妹的小丫头,他甚至怀疑。五绝是得了她的好处,这才收入门下。

骗局,从头到尾,这丫头都是在以强示弱,让人小窥了去。哪里晓得,居然暗藏了一身的本事。在她上山之前。就已经拜朱武为师学艺。恐怕,当年五绝选中她为弟子,定是看到她身上过人之处。

这么一想,拓跋昭越发不可思议。“天底下,怎会有这样的女子?”

四皇子反问:“可不就有这样的女子么?不仅这样,据说他在山上学艺、随朱武天下游历之时,更结识了世外神仙。送回丞相府的画作,令人惊叹叫绝,将一副《观音》送至皇城天龙寺,但凡是见过那画的人,都只称为天下第一画。

画里的猫儿白天睡觉,晚上捕鼠;画中的月亮,白日消失,夜晚出现,散发出如真月一样的光芒。观音莲座下的鲤鱼会在画里摇摆尾巴,观音净瓶里的柳枝,会积露成水,将供奉的圣瓶里装满神水,那神水能治百病,可让年过四十的不孕妇人怀上麟儿,能让深患眼疾的老者重见光明……”

人言可谓,在大都经商的人,把听来的这些趣闻通过南来北往的传播出去,将丞相府江小姐的传奇也给诵扬开来,就连那些江小姐带回尘世的画作,都成了神仙所绘,有着某种神力。

瘸军师轻叹道:“这些日子,在下还以为是鬼谷宫的内家弟子下山襄助北齐,没想竟然是她!难怪听人说,北齐将士每日操练、用食都会高唱军歌,脍炙人口,看来亦是她所谱所写,用来鼓舞军心的。”

四皇子道:“此女最大的优点,是善于变通。就连江舜诚也曾言道,若是此女为男儿身,可为国之栋梁。”

西歧连连退败,不是败在打仗上,而是输在布阵兵法上,用毒、用阵,懂得以攻为守,曾经在拓跋昭手里玩得水生风起的招式,都化成了她手里的厉器。

难怪,一次又一次,拓跋昭气得大骂:“北齐人连这种下三滥的招式都使出来了!可恶!”

防不胜防的偷袭,无法预料的毒烟,避无可避,全是她弄出来的。

拓跋昭努力地想要回想起她的容貌来,可怎么都忆不起来,只记得那是一个相貌极其普通的女子,一张黑黝的脸庞,鼻翼两侧还有不规则的雀斑,着实与美无边,唯一能让人记住的是她的眼睛,总是闪着光亮,那是智慧,是狡黠,更是算计。

四皇子看了眼案上,秘诏重新置放回竹筒,笑道:“二皇兄,看清楚了就遵父皇旨意行事,这两年西歧已经损失太多,在议和成功之前,你可得老老实实地打两场胜仗,好好地杀杀北齐的锐气。”

知晓了江素妍其人,拓跋昭有种压抑感,当年的她不过是小小的女童,居然就懂得识破人心,掩藏自己,以强示弱。山上数年,恐怕连左护法都给蒙骗了,当她是江南富商之女,哪里晓得她竟是江舜诚的女儿、朱武的学生,这样的家世,这样的身份,上山之后便已注定她此生的不凡。

四皇子微微一笑,道:“此次父皇令我前来,是监军的。后两月的粮草稍后几日即送到。二皇兄,父皇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十月之前,必须班师回朝,战场丢失的颜面,也须得在战场寻回。只有打赢了,才能让北齐人退步,亦能让他们赔偿粮食、白银、布匹和女人……”

这个一直被西歧皇帝冷落的皇子,突然就前来沙场,这是不是说,他已经令萧后失望了,连信誓旦旦的萧国舅亦改了主意。

片刻间,拓跋昭在心里猜测了一遍。

不可能!

南苑王正妃萧氏,乃是萧国舅最宠爱的女儿,这亦是当初为了表示与拓跋昭修好,才毅然作出的决定。

此刻的拓跋昭尚不知晓,南苑王府内后院失火,他念着的妻子,已背着他做了别人的女人。

副元帅完颜虎从外面进来,在校场就听人说大都有贵客到了,不想却是四皇子,这个一向在众皇子里最温和的皇子,行礼打了招呼,四皇子淡淡一笑,示意完颜虎入座。

军中的女奴捧着上好的马奶酒,又有美口的奶酪为糕点,还有一大盆热腾腾的牛羊肉,上面放着几把用来割肉的小刀。

四皇子握着小刀,割了块羊肉放到嘴里,又端起大碗,咕噜噜地饮下几大口酒,道:“二皇兄还是召集各位将军,商议如何攻打北齐,你不会被个小丫头摆的阵法就给吓住了吧。”

完颜虎望着拓跋昭,目光又移到瘸军师身上,最后才落定在四皇子处,四皇子只一心吃肉喝酒。

这边正在吃肉,就听到一阵震天的唱歌声:“狼烟起,江山北望,马长嘶,百姓呼,剑气如霜,大男儿志在沙场……”

这歌声如雷贯耳,从数十之外的北齐大营传来,尤其是最后那句:“堂堂北齐要让四方来贺!”反复唱了三遍,最后落音。

完颜虎望了眼北齐大营方向,破口骂道:“他妈的,也不知道北齐大营来了个什么人,每天几遍的唱歌,早上老子还在睡,那边就开始唱歌,这几个月天天如此,一日几遍,我知道的都有七八首了。这首《男儿志》连西歧将士都耳熟能详了。”

四皇子不再言语,蓦然抬首间,却见拓跋昭一脸凝重。

那个看似寻常的弱水,竟然会有这等令人惊叹的举动,她竟能这般忍得住,山上五年,她的身份恐怕只得五绝清楚,其他人个个都以为她是江南富商的女儿。

他怎么可以输,还是输在一个女子的手里,这可是他今生最大的耻辱。

拓跋昭抓住割肉刀,坚定不移地道:“军师,一会儿我们好好商量如何破七星北斗阵。”

四皇子放下手里的肉刀,“你们且慢慢商量,有了结果告诉我一声。”

他是监军,所谓监军就是看主帅、将领们似乎尽了全心,每一场是否有大过错。

西歧在商议破阵之法,北齐帅营里也是一片欢腾,因为今儿朝廷的粮草官又送来了八、九月份的粮草、军饷,还有一批在前往途中就买好的活畜,只是因为知途跋涉曾经肥美的牛羊,已经变得瘦了。

左肩王还是下令,挑了最肥大的牛羊宰了,给将领饱餐一顿。

☆、198野果

大大小的大将军、将军、副将军、校尉、副校尉坐满整个帅帐,大帐中央余着一片空地,供战士们表示剑法,营妓表演歌舞,空地左右两侧第一排坐的都是大将军、将军,第二排皆是副将军、校尉,第三排又有副校尉及在几次大役立有大功的百夫长、伍夫人,其间不乏有两位女将军,一是江书鲲的妻子,一个杨元帅的爱女。

宇文琰左右审视一番,并未瞧见素妍,问身边的宁远将军江书麟:“弱水呢?”

江书麟道:“你是知道的,她素来喜欢清静,说要留在小帐里陪展颜、飞飞她们一起热闹。”

宇文琰是宣威将军,往日不觉,今儿该来的人都到了,这里一看,大将军、将军还真是不少,大将军便有七个。将军更有十五个之多。副将军、校尉等人自不屑说,更多了,像他们这样的年纪能被封为将军,已是走了好运,有多少人在之前的战役中死去。

江书鲲少年从伍,混了近二十年,如今的身份地位,在这军中也不过排名第五,杨元帅、左肩王乃正、副元帅,自不屑说,还有辅国大将军、怀化大将军、冠军大将军,四五十岁的年纪,个个身经百战,是北齐出名的将领,得世人敬重,百姓拥护。

宇文琰贼贼地笑道:“今日早上,我看你与柳飞飞说话了。”

江书麟脸色微红,低头吃羊排。

宇文琰越发觉得有趣,一逗就脸红,好歹也是位将军啊。

正得意,江书麟道:“你昨晚又骑马去了龙门镇买卤菜,不是与你说了多少回,别再去那里了,正打仗呢。不大太平,你去虎门镇也成,那里的街道重建得不错,也有一家卤菜店。”

“那味道可差得太多了,连我吃着都难入口,怎能给弱水买那些的吃食,到虎门镇与龙门镇,都得十几里路,差不多的。”

宇文琰在虎门镇买过一回,再也没去了。因大战在即,龙门镇以前热闹,近来两军对恃。龙门镇的百姓也跑得差不多,生怕遭了鱼池之殃,冷清的虎门镇却因此热闹了起来,加上百姓们知道新虎门关设有天兵阵,除非打开大门。是很难入得关内,近来又听闻工部正在打造坚不可摧的新虎门关大门,据说打造成之后,会比现在的铁门更好。

最初有好事者,不信天兵阵的威力,错踏了几步。竟活生生地被阵中的机关给扎成了血窟窿,硬是连具整尸都没留下。

令围观的百姓看得胆颤心惊,同时又越发地相信这天兵阵能保得边城安宁。他们还听人说,新虎门关外绵延数里都有阵法,只能按照铺好的路走,路的两侧都有石子为记,告示着百姓不可行差踏错。

宇文琰道:“今儿一早。你带柳飞飞去哪儿,我看你们骑马钻进那片胡杨林了。没干什么坏事吧?”

江书麟愤愤地回了句:“你才钻林子呢?我……也叫了初秋那丫头,胡杨林长了几棵苹果、红枣树,我带她们摘果子。听我娘说过,女子要多吃红枣,那是补血的好东西。你没瞧见她们几个姑娘,脸色都是苍白苍白的。”

宇文琰似恍然大悟:“摘枣子去的!”颇有些不信,看江书麟的样子,又不似骗人,“就不怕在林子里遇上西歧人?”

“你干吗学我说话?”江书麟很是不悦,歪头看着杨元帅与左肩王相互敬酒,江书鲲也与几位大将军寒喧着,坐在左侧上座的粮草官,面含微笑地看着众人:“杨元帅,下官前往边城时,在金州驿馆,有驿丞交给在下一些送往戌边大营的家书,我已经一并带来了,回头各营将军帮忙转与本人。”

每月里,有家书至戌边大营,这也是众将士最欢喜的日子。每次都是就近驿馆赶着马车过来的,多的时候,能有一大箱子,就算少时也有上百封,有的辗转半年才送达手中,最快的也是一月、半月,因有的家乡在遥远的南方,或在偏僻的山野,路上耽搁的时日最长。

粮草馆抬手示意随从,不多会儿就有随从抬了箱子来,打开箱子,驿馆官员早已将各营的信分装开来,用了草绳绑结,上面又贴了字条。各营的将领唤了得力的士兵,将家书带回各营。

本在欢庆的将士,因有了家书,就更畅怀。

宇文琰起身,趁众人说话的工夫,溜出大帐,往后面的小帐奔去。

小帐里,七个姑娘不分主仆,都围坐在小案前,看着桌上久违的肉、酱料,还有酒,个个乐开了花。

展颜先下手,抓了根羊排,沾了酱料就吃起来,直吃得满嘴油腻:“其实胡杨城的羊肉是最好吃的,没有膻味,可是大部分的百姓都走了……”

初秋道:“小小姐这话不对,从四月开始就有百姓陆续回到家园,连龙门镇属于西歧的百姓好多都逃到了胡杨城、冷月城去安家落户。我想再过几年,一切都会好起来。”

展颜顿时有些伤感起来,想到了在胡杨城外看到的坟茔:“死去的人再也活不过来了,我们北齐死了太多的人,也死了太多的百姓。你都不知道,去年飞狼岭一役,二十万将士啊,有好些将军都是与父亲共过事、打过仗,都落到敌人的埋伏中,被那些石头活活砸死,被他们放下的河水给淹没……”

午夜梦回,展颜还能回想起那场激战,心有余悸,大仗过后,到处都是死人,惨不忍睹。就连杨元帅与左肩王险些也丧命飞狼岭,若不是他们手下有拼死保护的忠将勇士,一定也死在那儿了。

左肩王在那一役中,虽然保住了命,却已身负重伤。那一仗,对北齐的打击极重。

“我们身处在两国交战时期的人,大可不必怨天尤人,醉生梦死。要知道,江山经历无数次的更改,沧海经历数次变幻桑田,只不过恰好被我们遇见。

多少人,被烟熏火燎的战争给呛伤,被生离死别的现实伤得心死,但物转星移,时间会修复所有的伤痕。那时候,山河寂静,盛世安宁,百姓们也能安居乐业。”

听到素妍的声音,宇文琰就觉得好听,不仅好听,还很悦耳,说出的这些话,很让人宽慰,比什么都要强,蕴含着韵味,又有希望。

展颜最是警惕,大喝一声:“谁?谁在外面?”

宇文琰笑了两声,方才不紧不慢地答道:“是我!宇文琰。”

素妍皱眉道:“你不在帅帐呆着,来这里作甚?”

宇文琰走到半挑的帐帘,看着里面的姑娘们,她们亦都看着自己,他挠了挠头:“就看你们这儿是不是和我帅帐一样的也有肉吃。”

初秋取了最多油的一块羊肉,毫无仪态,看得展颜眉头皱了又皱:“你怎么喜欢吃肥肉,也太腻了。”

“哼,吃肉就吃有油气的,这个最带劲,我从小就爱吃肥肉,可惜这牛羊肉都长瘦肉了。还是猪肉好,猪肉吃起来我多有味道。”

白芫颇有意味地道:“是呀,那个猪蹄多好吃呀。下次县主再得了猪蹄,多赏你两块。”

素妍安静地吃着肉,挽着衣袖,仿佛要大干一场的模样,虽然也很畅快,却比丫头们吃肉的样子瞧着舒服多了。“飞飞,你早上不是和初秋采了好多苹果、红枣回来,分一半出来,让人送到帅帐去,也许有人不喜欢吃肉,爱吃点素的。”

笑笑一双乌黑的眼珠子转来转去,道:“县主这话是不是在说琰世子啊?”

初秋道:“我觉得是。琰世子每隔几天就连夜出去给县主买好吃的,连我们做丫头都沾了光。县主得了山果,自然得分给琰世子。这才叫作患难与共,有福同享……”

素妍愤愤地瞪了一眼,也不看宇文琰,抬手就给了初秋一个爆栗:“臭丫头,胆子大了,跟了飞飞越发不成样子,她都不敢开我玩笑,你竟敢了?”

初秋嘟了嘟嘴,一副很委屈地样子,巴巴儿地望着柳飞飞,飞飞正在用袋子装苹果、红枣,苹果不大,如鸽子蛋大小,吃起来还有一点酸味,但样子很好看,酸酸甜甜很是开胃。枣子却很甜,但又不能多吃,吃多了伤胃。

柳飞飞狠声道:“师姐,你多打几下,这丫头越发的没大没小,动不动就开我的玩笑。到时候回到右相府,一定会被青嬷嬷骂没规矩。近来见到她哥,听说她哥做了个仁勇副尉,就把她得意的以为当了大官。”

初秋扁着嘴,高声道:“就算官不大,可那也是官,他手底下的人还是听他的话。”

柳飞飞狠声道:“瞧瞧!敢跟我顶嘴了。就算是你哥,在六爷面前也没这样的,你的胆子还真是大了。”

初秋见柳飞飞生了气,再不敢多说,又挑了最肥的一块肉,抱在手里啃,仿佛那肉与她有仇似的。

柳飞飞装好果子,将袋子一并递给了宇文琰:“这布袋子,还是我连夜找了旧布缝的,回头记得还我。等我们的果子吃完了,还去林子里摘。”

白芫手一举,道:“柳小姐回头带上我,我最会爬树了,去摘最大的。”

白芷道:“我也去。”

“好,我带你们俩,偏不带那个顶嘴的。”

初秋一副要哭的样子,但终还是没说话,生怕再一出口,又挨骂。

☆、199醉态

素妍抓了块认为很好吃的肉,沾了酱,转身递给门口的宇文琰,“下回,可不许再去龙门镇买卤肉,太危险了。着实要去,吩咐侍卫去做。”

在展颜眼里,总觉得素妍这举动,像是拿肉喂狗的样子。

也难怪,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宇文琰也能寻过来,展颜努力地想,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琰世子就缠她的小姑姑了,每日都会跑上见上两次,有几次素妍烦他了,着实不愿理他,他就急得在帐篷外面转来转去,就是不肯离开。

宇文琰看了眼手里的羊肉,有些不高兴。她喜欢吃什么、做什么,几个月下来,他也知晓个七八分,偏他不喜欢的,她竟不知道。

素妍道:“这肉不是挺好的么?”

“讨厌那股子膻味。”

素妍颇有些无语,“你是男人啊,怎么是这个理由,宁可你说羊肉不好吃。”

如果不是宇文琰到戌边大营后晒成小麦色,以往那白净的模样,很让素妍反感,一个男人,偏就长得跟个女人似的,皮肤白,模样清秀,真有些雌雄难辩之感。

宇文琰呵呵笑着,将素妍给的牛肉塞到嘴里:“好吃!好吃!”

他是不是傻得越来越厉害了!

素妍看着他傻傻的样子,最初还担心他会像小时候那样吃她的豆腐,可这几月下来发现这小子变了啊,变得憨憨、傻傻的。她说什么,在他眼里都是对的。

“把这些果子都分给大家吃吧,全是肉菜,容易上火。我新配了一些祛火的药茶,晚上你也多喝两碗,看你的眼睛发红。估计是上火了。”

宇文琰低着头,心里暖暖的,虽然这些日子素妍什么也没说,可他能感觉得出来,她其实待他不错,“你真关心我。”

素妍有些晕,“快去吧!”

宇文琰抱了布袋子,往帅帐去,进了帐里,也不说多话。先在左肩王和杨元帅的桌案上放了两把果子。

枚枚果子泛着光亮,诱人垂涎欲滴。

慕容氏道:“咦,这么新鲜的果子。可不多见?”用眼睛睃着江书麟。

最近一个多月,所有明眼人都瞧出来了,江书麟好像特别喜欢和柳飞飞呆一块。

柳飞飞这姑娘不错,武功好,又会些医术。素妍自到戌边大营以来,从未上过战场,但她能出谋划策,又能在营中给受伤的将士包扎伤口。

柳飞飞比素妍还忙,打仗的时候,与展颜及几个丫头上阵杀敌。最初丫头们怕。慢慢的,亦就有经验了,四个小丫头还弄了个什么枪阵。一上战阵也用上,便能确保彼此不会受伤、被杀。不打伏的时候,柳飞飞就帮着素妍给将士们上药、包扎伤口,有时候还帮素妍配药。

看起来柳飞飞样样都不及素妍,但做什么事都是任劳任怨。从来不抱怨一句。就是这样一个实心眼,对素妍的话奉若纶音的女子。江书麟就瞧上了眼。不止一次地在慕容氏面前夸柳飞飞,说她武功,待人真诚,心地好,会武功、会女红、还会厨艺,懂医术、会识字……

用慕容氏的话说:“这是下得厨房,出得厅房。上得战场,入得营房。”

情人眼里出西施,江书麟动心了。

江书麟拼命地点头,大赞:“二嫂这话说得极好。”

每张桌上分了几个,就连坐在最后面的校尉、副尉们亦都有了。

正说话,江书鲲麾下的卫兵过来了,在帅帐闪了个影,就立在帐门一侧了。

江书鲲示意,起身出了帐门,问:“什么事?”

“大将军,这是给你的家书。”

江书鲲接过信,沉沉叠叠的,看着上面贴有羽毛,知很重要,上面的字颇是熟悉,是他大哥写来的,心里一暖,转身步入大帐。

慕容氏问:“什么事?”

“家里来的信。”

近二十年的夫妻,彼此早已经深谙对方,亦不多说,更多的是用眼神交流。

庆功欢宴直吃了两个时辰,大半的将领都醉了,还有的将军拉着杨元帅一把鼻涕、一把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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