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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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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传……”文老爷摸了摸胡子,扭头看舒宁,“你今日的答对实在令人着恼,这会儿你妹妹也在,我再出一题,你和舒玉两人各执一方,若是辩得我点了头,就放你一马。”
舒宁立刻如临大敌,鼻尖上冒起细细的汗,诺诺不知如何应答。
“哥哥去学堂学的都是经纬济世的道理,我在屋里漫翻浅尝哪里能比,”舒玉笑着摇头,“爹这是抬举我,还是糟蹋哥哥?”
文老爷被舒玉说得哭笑不得,摇头道:“是该听你母亲的,不让你读这些书,怎么嘴上本事越来越见长进,说得我都没话了。”
“爹让我和哥哥辩谈原来是嫌弃我油嘴滑舌。”舒玉抱怨道,却笑得眯了眼,“谁不知道哥哥是咱们文家的谦谦君子,若是哥哥变得伶牙俐齿,爹怕是要偷偷去大哭一场。”
“那今儿个我要是不点头,就是欺负人了?”文老爷笑睨着舒玉。
舒玉也回之一笑,默然不作答。
“老听你们娘说舒玉护短,我还奇怪,舒玉这么淡的性子怎么会护短,今儿可是见了。”文老爷嘿嘿一笑,对舒宁道,“看着你妹妹的面上,今儿个就不说你,但是这一题,你们两个都要好好回答。”
最后几个字说得意味深长,让舒玉听得不禁一愣。
“既然是随意玩笑,我也就随意出题。”文老爷看着一双小儿女相互之间使眼色,不由得摸了摸胡子,踱步到书桌前,提笔写了六个字,又让巧月点了一支香,就坐在桌边眯眼假寐。
舒玉和舒宁凑近一看,一张白纸上写着:多行不义必自毙。
舒宁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舒玉却拧起了眉头,眼角不由得飘向文老爷,却只见他对自己狡猾的挤挤眼,像是颇为得意。
《左传·隐公元年》里郑庄公面对其弟骄纵跋扈的时候,说了这样的话:多行不义必自毙。庄公之母武姜不喜庄公,偏疼小儿子段,郑庄公即位之后一直对弟弟的所作所为极其纵容,直到段公然招兵买马造了反,这才顺理成章的收拾了他。
只是在这个时候……
舒宁看文老爷合着眼,偷偷扯了一把还在发愣的舒玉,询问的看着她。
舒玉忍不住弯起了唇角,他自身难保居然还惦记着怕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受了责罚,便对他微微颌首,点头示意自己明白如何作答。
第四章 对答
第四章 对答
一炷香很快燃尽,文老爷端坐不动,缓缓睁开眼。
舒玉忍不住扑哧一笑,轻声对舒宁说:“这是一直偷眼看着那香呢。”
神色略显紧张的舒宁听了这话,终于放松下来,却也不敢在文老爷的怒目下笑得太夸张,唇角抽搐几下,努力保持平静面容。
文老爷瞪了舒玉一眼,又咳了两声以示权威,这才对着舒玉问:“你们俩谁先?”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舒玉后退一步,轻声说:“哥哥先说。”
“古有养虎者,不敢以生物饲之,不敢以全物饲之,盖因生物全物易激其杀决天性,灭其天性看似残忍,实则慈悲。是以仁心饲虎,而反养己之仁心。养虎如此,待人亦然。”舒宁最初几句说的有点磕巴,垂着眼睛,不敢看文老爷的反应。
“庄公雄才隐忍,欲除共叔段百般纵容,,却因此与其母武姜断意绝情,还说出不及黄泉无相见之言,却不曾想,骨肉亲情如何能断?最终还是颍考叔揣度了庄公之意,提出掘地探母的方式,才让母子二人重新相见。与其事后后悔,初时就应爱惜骨肉,爱之深责之切,亦是这个道理。”后面这段总算是说顺溜了,舒宁心中松了一口气,方敢抬眼看文老爷和舒玉。
谁知这一看,却让他再次卡住,说不下去。
舒玉柳眉微蹙,看着舒宁眼里带着稍许不安和担忧,文老爷却没有看舒宁,反倒盯着舒玉陷入沉思。
听见舒宁卡壳,舒玉立刻接话道:“哥哥总算是给我留了几分余地,该轮到我了。”
舒宁原本搜肠刮肚的想了一堆典故,正待在文老爷面前显摆一下,听见舒玉这么说,也不忍拂了妹妹的意,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既然哥哥以庄子开头,那我便取个巧,从善如流。”舒玉说着舒宁,却看着文老爷,笑道,“庄公之举,不在放纵,而在通透,以段之为人,日渐之德不能感之,而况大德?庄公之明,自然不会以不信而进厚言。”
“此言不假,可谏言之人却不同。”文老爷打断舒玉的话,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向上为进言,向下则为训诫,其位相异。”
“武姜偏疼小儿,庄公亦要尽孝,上下之位,已然不明。”舒玉心中狂跳,努力保持面色平静,说了这一句,就不敢再说下去。
舒宁原本还面色如常,听了文老爷和舒玉的对答,心中咯噔一声,终于察觉自己做错了事,更不敢再开口。
文老爷这题出的明显是想点今天的事,在文老爷看来,姨娘之所以能闹得那么大,也是许氏平日里不管不问,纵容之下才会有这样的胆量,而出这样的题,原本设想的怕是让舒玉驳题,而他回护,谁知道他只想到怕舒玉答不上来,拧了文老爷的意思。
三个人就这么各怀心事的默然立在书房,半天也没人开口。
最终打破沉寂的还是文老爷,他摸了摸胡子,笑了起来:“舒玉之前还说舒颖潜心读书,我看你也不差。”
“我这个做姐姐的总是被妹妹问倒,脸上也挂不住,”舒玉有点不好意思,赧红着脸说,“这些天特地用了功。”
文老爷看着舒玉,又看看旁边还显得紧张的舒宁,心中再次叹息,舒宁一片维护妹妹的心意,而舒玉却是在方一看到他的题目,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长子性情虽好,可身为男子太过慈悲反倒不是好事,反倒是舒玉,小小年纪一点就透,不光得了他的意,还知道替哥哥遮掩,他又何尝看不出兄妹俩之间的互动?
“若是你们二人换一换,就最好不过。”文老爷遗憾的看着一双儿女,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舒玉,真该是个男孩。”
“爹”舒玉受到惊吓,一双眼盈盈的瞅着文老爷道,“我哪里不像个姑娘了?”
文老爷被逗笑了,松了眉头,连舒宁都忍不住眯了眼,弯了唇角。
气氛正好,就听门外传来声响,许氏推门进来,轻柔得笑着说:“这么晚了,还在这屋里?爷儿几个就算聊得有了兴致,也仔细身体,宁哥儿明儿个还得去学堂呢。”
文老爷看见许氏过来,连忙过去扶她,口中不忘轻声责备:“早就过了你就寝的时辰,怎的还过来了?”
“才送走了姐姐,过来看看舒晴丫头。”许氏一脸自责,声音更轻,“老爷外面有事,家中本就是我该操心,今儿个是对不住晴丫头了。”
“你这两天身上不好,就该多休息。”文老爷皱起眉头,对许氏说,“舒晴已经被我哄睡了。”
许氏点了点头,抬头看着文老爷,用惯常的淡笑回应:“有劳老爷费心了。”
文老爷听了这话,面色不豫起来,轻轻松开手,扭头对舒玉说:“你送你母亲亲回去。”
舒玉应了一声,过去扶着许氏就要走,许氏对文老爷欠了欠身,又吩咐舒宁早点回去休息,这才跟着舒玉朝外走。
临到门口,文老爷又上前一步,在舒玉耳边说:“方才考你们的题,不要说。”
许氏脚步一顿,却没扭头,眉头稍稍皱了起来。
文老爷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大了,讪讪的解释:“方才出题考校舒宁和舒玉的功课,我怕你身体不好,听了这些又费心。”
舒玉愣了一下,有点惊讶的看着文老爷,他出这样的题目,不就是为了点许氏,如今不说又是为了什么?见了许氏本人,又心软下来?
许氏只是微微一笑,没再开口。
看着神色复杂文老爷,又看看旁边神态安详淡然的许氏,舒玉拧着眉头,跟许氏出了门。
第五章 病倒
第五章 病倒
西厢那边一直都安安静静的,好像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
打小身体就弱的舒玉头天折腾了一回,又在祠堂里跪了一会儿,晚上翻来覆去的总也睡不踏实,半夜就开始咳,直到天将将亮了才勉强合了眼眯了一会儿。
清晨起来嗓子也哑了,眼圈也凹了,好容易才红润的脸色又变得苍白,舒玉本还想起来去给许氏请安,被屋里大丫头冬月拦下来。
“姑娘可千万不能再折腾了。”冬月心疼的看着舒玉,“前阵子的风寒才过去,好容易养得好点,昨儿个一闹,又病了。”
“哪儿能那么容易就病了。”舒玉轻笑,摸摸自己的脸,担忧的问,“看着不好吗?”
“姑娘快别操心这些了。”冬月说着,就伸手把舒玉的头发拢了拢,扶她再躺下,这才说,“我这就回太太去。”
舒玉伸手想抓她,却只碰到了衣角,一时觉得头痛欲裂,身上也没了力气,闭上眼,就天昏地暗的睡了去。
再次醒来已经到了傍晚,扑鼻的是浓烈的药味儿,又不开窗,就算是没病的人,也得胸闷气短。
舒玉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坐在床边,由冬月伺候着喝了药,却不愿意躺下,靠在一边望向窗子发呆,直到许氏进了屋,才发现又是手脚冰凉。
“坐着也不说加件衣服,回头再着凉。”许氏伸手摸了摸舒玉的脑袋,顺手摸了摸她细软的头发。
“娘。”舒玉回头看到许氏,软软的靠近她,闷声说,“我做了噩梦。”
“又做了噩梦?”许氏伸手不断的顺着舒玉的头发,轻轻的在她身上拍了拍。
“我以为自己再也醒不来了。”舒玉委屈的瘪着嘴,更加偎紧了许氏说,“我也不知道,究竟这会儿是在做梦,还是之前那才是个梦。”
许氏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抚。
舒玉咬了咬唇,却还是不甘心,哼哼唧唧的赖在许氏怀里不肯出来。
往日都是沉静温文的性格,突然这么一耍赖,反倒让许氏不大适应,愣了好一会儿,才探手环住舒玉,将她抱在怀里。
舒玉本来只是想多留许氏一会儿,却没想在许氏怀里温暖舒适,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总有一种不知自己究竟在哪儿的混乱感,直到鼻尖传来淡淡的香气,舒玉闭着眼,赖在被窝里,不愿出来。
门外传来响动,然后是衣物悉悉索索的摩擦声。
“太太,姨娘说今天身上仍是不好。”是姨娘身边一个婆子的声音。
“大夫不是昨天才来过?”许氏的声音清晰有力,“城里最好的大夫开出最贵的药,还是不能管用吗,还是你们服侍不周?”
婆子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许氏似乎叹了口气,缓和了语气:“姨娘有了身子,你们得更加小心伺候才是。”顿了顿,又道,“这几日就让姨娘在屋里静养,不用过来请安了。”
婆子似乎松了口气,连声说:“太太菩萨心肠。”
等声音渐渐远了,许氏才轻轻哼了一声,又低头给舒玉掖了掖被角。
文老爷在旁边咳嗽两声,让装睡的舒玉吓了一跳,她原以为屋里只有许氏一人,没想到文老爷居然也坐在旁边,大概是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进来,她并不知道。
“老爷有话不妨直说。”许氏的声音压低了些,似乎是怕吵到舒玉。
文老爷支支吾吾,反倒什么话都说不出,对许氏,文老爷是又敬又爱,向来不敢大声,原本憋了一晚的话,还是没说出来。
“老爷出的题,我也听了。”许氏轻声说。
文老爷大惊,忍不住看了一眼舒玉。
“舒玉回来就病了,也没工夫说与我听。”许氏笑了笑,“是舒宁那孩子没心机,三两句话,就让我套出来了。”
“只是考校舒宁的功课……”文老爷还想挣扎。
“老爷既然有了这样的心思,我也还是得为自己说两句。”许氏没看文老爷,垂着眼睛,像是在看自己衣袖上的绣花,“周家当年确实有恩于老爷,就算是为了这一层,我也得敬她三分。只是周家与文家不一样,各家主母行事也都有所不同,我总担心哪里做错了,反倒让姨娘心中不好受,这些年也就没拘着她的性子。”
“你自然是慈悲心肠,”文老爷反倒安慰起许氏,低声道,“只是我瞅着今年那边确实有些事情不像话,既然你管着家中内院,自然还是应该多费些心。”
“我前几年是身上不好,倦怠了家务,还请老爷责罚。”许氏欠身,不等文老爷说什么,又道,“可是万事都是如此,最初没个规矩,再想立规矩,就难了。”
“这有何难?你尽管做。”文老爷连声说。
“头一件,就是舒颖和舒彦。”许氏拧着眉头,轻声叹了口气,“当时只想着家中人少,孩子们又都还小,姨娘也离不开他们,就留在姨娘屋里养着,如今舒彦和舒颖都大了,还在姨娘屋里住着,若是知道的,那是咱们府上体恤姨娘疼惜子女的一片心,不知道的,还觉得文家没了规矩,将来孩子们大了,舒颖嫁人,舒彦跟学堂的人交往,到哪儿都是不是。”
文老爷听了恍然,连声说:“若不是夫人提起,我还倒忘了这回事。”
“只是骤然提此事,又怕伤了姨娘的心,何况她现在还有了身孕。”许氏声音更轻,语气里带着犹豫,“也是因为姨娘有了身子,怕她坏了心情,这第一件事就做不得,后来的事情,也都不好办。”
“此事确实麻烦。”文老爷也觉得有点难办。
“昨儿的事却真是让我有点怕了。”许氏见文老爷皱了眉头,声音里带了一丝哽咽,“这些年姨娘有什么难处我也都能体谅,可舒晴毕竟是个孩子,就她那招猫逗狗的性子,哪儿懂得大人这些事情,姨娘若是说我挑唆孩子去找她麻烦,我可是万万不能认的。”
“周氏这次做差了。”文老爷的眉头皱得更紧,“舒晴天真烂漫,压根不会有害人的心思,夫人更是从来都体贴宽厚。”
“老爷您是想说我太纵着姨娘了吧。”许氏用帕子擦了擦眼睛,又细声说,“周姨娘她,和别人不一样,”她双手握住了帕子,“她又为老爷生育了舒彦……”
而许氏至今只得了两个闺女,尚未生子,那么多年都没有管束,突然说要管教子女,总会让人觉得是存心抢个庶子在身边。
文老爷面上带出几分尴尬,当初周姨娘的爹对他有恩,临终前把周姨娘托付给他,他原想着替她寻个富足的人家,让她风光出嫁,可谁知周姨娘却说自己仰慕他已久,寻死觅活的要嫁给自己,还在进门没多久就得了一双儿女,更是在府里目中无人起来。
这么一想,文老爷不免有些愧疚,轻声对许氏说:“若说纵容,我又何尝没有?是我一时糊涂了。”
“这事本来就是我该做的。”许氏摇了摇头,“只是一直不愿意麻烦,总想着做个家中的老好人,谁都不得罪,谁知竟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你不要再自责了。”文老爷阻止许氏再说下去,一脸严肃的说,“明天就让孩子们搬到一处,姨娘既然身体不好,就专心在屋里养着,不要再操心子女了。舒颖和舒彦两个孩子,你今后就多费心了。”
许氏看着文老爷,缓缓地点了点头。
第六章 梦境
第六章 梦境
文老爷走出好远,许氏才轻轻拍了拍舒玉的肩膀。
舒玉不好意思的睁开眼,却低着头不敢看许氏。
“傻丫头。”许氏摸了摸舒玉的头发,皱着眉头说,“你从小就心思多,怕是因为这样,才会身体不好。周姨娘本就是不相干的人,你又何必为她费心思?舒晴本来就讨老爷喜欢,她那个性子,罚她一会儿反倒是好事。我原本想得万般周到,你却在这个节骨眼上跟着操心,反倒糟蹋了自己身子。”
舒玉这才知道一切都是许氏早就计划好的,自己这么折腾不光多事,还因为想得太多而病倒,不由得更加红了脸,正要说话,就听见外面冬月在轻声说:“颖姑娘来看姑娘了。”
话还没落,就看见屏风后影影绰绰进来个人影,舒颖走了出来。
舒玉想起身,却被许氏压了回去,一个眼神过来,让她不敢再动,乖乖躺倒。
舒颖进来先服服帖帖的给许氏行了礼,便开始嘘寒问暖起来,许氏只是淡淡的应着,也不让舒玉起来,更不让她回话,只说舒玉刚喝了药,嗓子还哑着,不便说话。
平常舒颖看上去冷冷清清的,和她也不大往来,甚至还喜欢躲着许氏,今天怎么反倒明知道许氏在她屋里还巴巴的过来?且任由许氏明里暗里的敲打,也不吭声,反倒乖顺的很?
而许氏之前对庶子女从来都不多说一句,今天怎么会特地在她面前敲打舒颖?
文老爷开口说让舒颖和舒彦两人搬出西厢,难道是这边又有消息传到了西厢?那是说她屋里的粗使丫头又出了问题?或是许氏故意让那边得到消息?
还是说……昨天文老爷突然提到的左传……
舒玉一时又忍不住心驰神思,直到胳膊上被许氏掐了一记,才愣愣的迎上许氏警告的眼神,心中却不由得一暖,苍白的面上也带了淡淡的笑,放松下来,本来身上也倦,这么闭着眼,迷迷糊糊的又有点要睡的意思。
许氏见状便也没了兴致,打发舒颖出去,又有婆子过来问许氏家务,她怕吵着舒玉,便吩咐冬月几句,去前面屋里了。
舒玉迷迷糊糊的听见她们都走了,反倒睡不着了,又怕自己起身让冬月几个再麻烦,便合着眼在床上躺着。
冬月在和巧月小声说话。
“姑娘案头那张画好久都没画了。”这是巧月的声音,“要不我先给姑娘收起来?没得落了一下子灰。”
“等姑娘好了,我问过姑娘再收不迟。”冬月比巧月大一岁,却好像是大了一辈似的。
“明儿西厢可有得闹了。”巧月笑得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周姨娘那个性子,听说儿女要搬出西厢,不得闹个天翻地覆?”
“西厢的事儿,你少说嘴。”冬月瞅了她一眼,想了想,又叹了口气,“也是她有福气。老爷明明不喜欢,偏偏生了一双儿女讨了老太太喜欢,那么多年老爷去她那儿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谁知又怀上了。”
“也是咱们太太心肠好才这么纵着,”巧月哼了一声,“姨娘是没见过老太太的威风,换了当年的老太太……”说话的尾音在冬月的瞪视中消了去。
“说得好像你见过老太太当年的威风似的。”冬月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是没见过,”巧月抿着嘴笑,“可是家中老人谁不知道老太太的厉害,前儿个我姐还来信说,就算是孙儿辈的都读书了,老太太在家里还是威风不减呢。”
“不知道回京之后会是什么样。”冬月被巧月说的触动了心事,“老爷任期可是要到了呢。”说罢看着窗外,不由得发了呆。
巧月愣了愣,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没了聊天的兴头,怏怏的转身,丢下一句话:“我还是把姑娘的画收了,回头姑娘要画我再拿出来。”
冬月张了张口,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她去了。
两个小丫头一个坐在床边做针线,一个到外间逗舒晴新带回来的猫,一时无话。
舒玉在里屋听得真切,不由得苦笑,她很想起身对巧月说收起来就不用再拿出来了,她已经认了这里才是现实,而之前的……只是一个梦。
那个梦一般的世界还在她脑海里不断的浮现,昨晚又是一夜的梦,梦见自己穿着牛仔裤拖着人字拖去便利店买冷饮,在路上再一次遇到那个喝醉了的货车司机……
从醒来就坚信自己一定是在医院里,而这里只不过是她的梦境,于是开始数着日子等回去,一直数到了两千天过去,她才接受自己是文舒玉的事实。
在这两千多天里,她仗着自己年纪小,哭过,闹过,别扭过,甚至还寻死觅活不吃不喝,到了年纪也不说话,谁逗都不开口,就连舒宁都被她在手腕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差点咬下一块肉来,文老爷和许氏却从来都不厌其烦的哄着她让着她,把她种种怪异的行为当做是小孩子脾气,舒宁也颇有做哥哥的风范,小小年纪还记得总来陪她聊天说话。
直到舒颖和舒彦出生的那一年,她才像是骤然醒悟一般,不再折腾父母,恢复了自己原先的性子,温文,沉静。许氏和文老爷都夸她一夜之间长大了,文老爷甚至对此感觉有些失落,可真正如此之后,夫妻二人才对舒玉放下心来,有精力去照顾另外的孩子们。
家中都说文老爷偏宠舒晴,可真正只有她心里才知道,文老爷是真正疼爱每个子女,也是为此,她从未想过要伤害这样的父亲,宁可替她讨厌的人遮掩,宁可搅合了许氏的局,宁可在文老爷面前装出一副家庭和睦喜乐融融的景象,也不愿意让他真正伤了心。
这里才是她真正的家,有一个对子女真心宠爱的父亲,还有一个看似冷淡孤傲实际异常厉害的母亲,没脾气的老好人哥哥,活泼可爱精力旺盛的妹妹,以及……另一群不相干却总是给这个家惹麻烦的人们。
舒玉想起许氏说过的话,闭着眼,唇角忍不住轻轻上扬。
第七章 动静
第七章 动静
西厢果然乱了起来。
周姨娘听说舒彦和舒颖要搬出西厢,立刻从椅子上滑下来,仰脖晕了过去,一群丫鬟婆子顿时慌了手脚,眼瞅着几个丫鬟婆子居然都拽不动周姨娘笨重的身体,反倒差点摔了人。要不是过去传话的王妈妈当机立断的掐了周姨娘的人中把她唤醒,这才让几个有力气的婆子驾着躺回了床上去。
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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