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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剑风流-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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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湖王变色道:“你说什么?”
唐无双叹道:“此事发生不测,老朽委实惭愧得很,抱歉得很。”
太湖王怒道:“发生不测?哼,你莫非有意戏弄我们?”
唐无双陪笑道:“天地为凭,老朽所说,俱是实言……”
林瘦鹃冷冷道:“就算你说的不假,堂堂的唐家庄,难道竟是容人来去自如之地么?”
唐无双叹道:“两位有所不如,老朽为了要安那俞佩玉的心,是以引他入洞时,竟一时疏忽,将出入无禁的令牌也交给了他。”
太湖王怒道:“疏忽?我看你简直是另有诡谋。”
唐无双陪笑道:“老朽绝无此意。”
林瘦鹃冷笑道:“你若不是另有诡谋,就是老糊涂了……”
唐面上早已变了颜色,此刻忽然一拍桌子,怒喝道:“两位自以为是什么人,竟敢对家父如此说话。”
越老越怕死的唐无双,虽已江河日下,再无昔年雄风,但他这血气方刚的儿子,盛气却仍凌人。
这一声怒喝,倒令林瘦鹃、太湖王都吃了一惊。
唐厉声接道:“两位最好莫要忘了,这里是什么他方,只要姓唐的一声令下,两位若想全身而退只怕还不太容易。”
太湖王忽然大笑起来,笑道:“公子何苦动气?我等也不过只惋惜此事不成而已,纵然言语间稍有不周之处,又怎敢故意对唐大侠无礼。”
他语气软了,唐无双胸膛却挺了起来,捋须微笑道:“此事虽不成,但纵是盟主亲自到此,也不致会怪罪老夫的。”
太湖王目光闪动,诡笑道:“是么?”
忽然间,只听一阵脚步“沙沙”之声响起,八个头戴范阳笠,紧身劲装的黑衣大汉,手按刀柄,急步而入。
唐无双变色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话未说完,已有一个面容清瞿的青衣老人,负着双手,缓缓走了进来,竟赫然正是当今天下武林的盟主,除了俞佩玉外,谁也不会怀疑的俞放鹤。
俞佩玉手心沁出了冷汗。
唐无双额上也现出了冷汗,抱拳强笑道:“不知盟主大驾也光临此间,老朽有失远迎,但望盟主恕罪。”
俞放鹤淡淡道:“无双兄说得太客气了。”
他上下瞧了犹有怒容的唐一眼,又道:“这位就是命郎?”
唐无双陪笑道:“不错,这正是犬子唐。”
俞放鹤颔首微笑道:“很好很好,果然是少年英俊,不愧为名父之子……但不知贵庚已有多大了?”
唐躬身道:“晚辈今年已虚度二十六岁。”
俞放鹤悠然道:“脾气这么大的人,能活到二十六岁,倒也不容易。”
唐怔了怔,面上已变了颜色。
俞放鹤缓缓道:“少年人见了尊长前辈,礼数纵然欠周,也就罢了,但若拍起桌子来,岂非太过分了些。”
唐忍不住惫声道:“但弟子也并非无理取闹。”
俞放鹤微笑道:“唐公子难道还不服老夫的话?方才难道还是俞某人在无理取闹!”
唐还未说话,唐无双已叱住了他,陪笑道:“犬子无礼之处,老朽代他向俞兄陪罪就是。”
俞放鹤沉下了脸,道:“老夫是在向令郎问话,无双兄还是莫要多嘴的好。”
唐无双竟真的不敢说话了。
唐深深呼了口气,沉声道:“晚辈虽不才,也曾读得有几本圣贤之书,怎敢目无尊长,但别人若有辱及家父之处,晚辈也万万不能坐视。”
俞放鹤道:“不能坐视,又将如何?”
唐忍不住大声道:“谁若辱及家父,晚辈就算拚命,也要和他拚一拚的。”
俞放鹤微笑道:“哦?真的么?端的有志气……”
话未说完,忽然反手一掌,向唐无双掴了过去。
唐无双也不知是慑于他盟主之威,抑或是真的避不开他迅急的掌势,竟被他着着实实掴在脸上。
俞放鹤却已转脸瞧唐,微笑道:“怎样?”
唐面上阵青阵白,虽已紧握起双拳,但一双手还是在不停的发抖,唐无双手捂着脸,嘶声喝道:“你这不孝的畜牲,难道还敢对盟主无礼么?”
俞放鹤淡淡笑道:“他自然不敢的。”
忽然反手又是一掌,掴在唐无双脸上。
唐热泪已忍不住夺眶而出,放声悲嘶,大呼道:“爹爹,孩儿不孝,已……已不能……”
悲偾的呼声中,他整个人都向俞放鹤扑了过去。
唐无双大惊呼道:“儿,快住手。”
但这时他喝止已来不及了,唐已一拳打在俞放鹤肩头上,只听“喀嚓”一声,他手腕已被震断,身子也被震得飞了出去。
俞放鹤却仍背负着双手,悠然笑道:“无双兄,令郎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吧。”
唐无双早已翻身拜倒,面上更是老泪纵横,颤声道:“犬子无知,盟主你……你饶了他这一次吧。”
俞放鹤叹了口气,道:“老夫自然不会和他一般见识,只不过……你也是黄池会中的人,你难道不知道殴辱盟主犯的是什么罪么?”
唐无双道:“只求盟主饶他一命,老朽自己砍断他的双手,向盟主谢罪。”
俞放鹤且不答话,却向太湖王道:“如何?”
太湖王厉声道:“黄池之会所订下的法规,天下俱都注目,若是为此破了例,天下英豪还有谁会将盟主看在眼里?还有谁会将黄池之会看在眼里?”
俞放鹤这才转向唐无双,悠悠道:“你看如何?法令所在,纵是老夫也无能为力的。”
这时太湖王已将唐架了出去,接着外面就传来一声惨呼,唐无双摇晃着站起,又仆地跌倒。
俞佩玉在梁上瞧着这一幕惨剧,也已不觉热泪盈眶,若不是他还要留下这条命来做更大的事,他现在已跳下去拚了。
只见俞放鹤凝注着唐无双,良久良久,忽然又道:“伤子之痛,无双兄想必难免要有复仇之意,是么?”
唐无双胸膛起伏,竟垂首道:“这是犬子自取灭亡,老朽怎敢怪罪别人。”
俞放鹤展颜一笑,道:“很好,无双兄,究竟不愧为通达明理的人。”
唐无双头垂得更低,低得连俞佩玉都为他觉得耻辱。
却听俞放鹤又道:“老夫不远千里而来,无双兄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唐无双嗫嚅着道:“自然是为了那俞佩玉。”
俞放鹤一笑道:“这就错了。”
唐无双愕然道:“错了?”
俞放鹤叹道:“老夫要找那俞佩玉,为的本是要查明他的来历,老夫唯恐他就是老夫那不肖孽子,但是,老夫如今已查明他的确是另外一个人,所以,此人今后的去向如何、他是死是活,老夫都已不在意了。”这件事本是个秘密,他此刻居然说了出来,俞佩玉听了,固然要为之动容,唐无双听了,也是又惊又疑,吃吃道:“既是如此,盟主大驾又是为何而来的呢?”
俞放鹤道:“老夫此来,为的是要为你引见几位朋友。”
唐无双更觉奇怪,眨着眼道:“朋友?不知是那一位?”
俞放鹤笑道:“说来也奇怪,无双兄对此人必定熟悉得很,而且也不知见过多少次面了,但此人却始终未曾见过无双兄。”
唐无双睁开了眼睛,已不觉怔在那里,他竟然想不出此人会是谁,更猜不出俞放鹤为何要引见给他。
他只觉得太湖王、林瘦鹃的面上,忽然都露出了十分诡秘的笑容,他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心直透上来。
俞佩玉心里也在奇怪:“俞放鹤为何要如此隆重其事地带这人来和唐无双相见?而且在事先还要借题先杀了唐无双的儿子。”
这人难道是唐见不得的么?
这人究竟是谁?又怎会如此诡秘?
这件事里究竟藏着什么阴谋?
俞佩玉只觉手脚有些发冷,连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
这时俞放鹤竟又挥了挥手,两旁肃立的黑衣大汉,一个个都垂手走了出去,门外黑暗中便闪入一个人来。
这人头戴着毡笠,身穿着青袍,俞佩玉从上面偷偷往下瞧,根本就看不到这人的面目。
但唐无双却显然瞧见这人的脸了。
俞佩玉忽然发觉,唐无双瞧见了这个人之后,就好像忽然瞧见了鬼似的,满面俱是惊怖欲绝之色,整个身子都起了痉挛,俞佩玉也不禁有了惊骇,这人的脸上究竟有什么古怪,竟能令唐无双如此惧怕?
俞放鹤却微笑道:“无双兄,老夫说的是否不错,你是否已见过他许多次了?”
唐无双嗄声道:“我……我……他……他……”
这老人连喉咙都似被塞住,竟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俞放鹤道:“他久已想见无双兄了,只不过时机未到,我也不愿无双兄与他相见……无双兄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唐无双道:“不……不知道。”
俞放鹤微笑道:“只因老夫还不愿无双兄你死得太早。”
唐无双满头大汗,随擦随出,嘶声道:“此话怎讲?”
俞放鹤淡淡笑道:“只因你们两位相见之日,便是无双兄你的死期到了。”
唐无双张大了一双眼睛,瞪着这诡秘的人,一粒粒汗珠,都流入了他的眼睛,他却连眼睑也不眨一眨。
俞放鹤道:“你可是还想瞧得清楚些么……好。”
他忽然将那人头上的毡笠揭了下来……这人竟也是“唐无双”,他的面貌,他的眉、眼、口、鼻,竟活脱脱是和唐无双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俞佩玉这才瞧见了,紧张得几乎全身都发起抖来。
他终于亲眼瞧见了这些恶魔的秘密。
只听俞放鹤笑道:“无双兄现在可瞧清了么?你看这是否一件杰作,空前未有的艺术杰作,古往今来的大师们,纵然能画里传真,笔下生花,却也不过全是死的,但我们的杰作,却非但有血有肉,而且还有生命。”
唐无双却已像是个没有生命的木头人,动也不动。
俞放鹤道:“我们穷多年的心血,再加上无数人暗中对你观摹描绘,才造出第二个“唐无双”来,无双兄你真该觉得骄傲才是。”
唐无双道:“但这……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俞放鹤大笑道:“无双兄直到现在还不懂么?”
唐无双舔了舔发乾的嘴唇,道:“我实在不憧。”
俞放鹤顿住了笑声,一字字道:“第一个唐无双已活得够了,现在他已可好好安息,第二个唐无双现在就要代替他活下去。”
唐无双忽然疯狂般大笑起来。
俞放鹤冷冷瞧了他半晌,缓缓道:“无双兄此刻还能笑得出,倒也是怪事一件。”
唐无双狂笑道:“我为何笑不出,我实在觉得好笑极了,你们造出了这么样一个傀儡,就想来代替我唐无双么?”
俞放鹤冷冷道:“我们已成功许多次了。”
唐无双道:“我现在已相信了那俞佩玉的话,我自然知道你们已成功许多次了,但我唐无双却和你俞放鹤不同,更和谢天璧、王雨楼、西门无骨这些人不同。”
俞放鹤目光闪动,道:“有何不同?”
唐无双道:“这些人纵非孤家寡人一个,但和他们亲近的人也不多,你们可以毁了俞佩玉,逼走林黛羽,但你们能将唐家子弟全都杀尽杀绝么?你们虽杀了唐,但我还有无数子弟,总有一天会揭破这秘密的。”
俞放鹤声色不动,淡淡道:“是么?”
唐无双道:“你们纵能将这人造得和我一模一样,甚至连说话神气都一样,但你们可知道我儿女子弟们的小名是什么?你们可知道他们的生日是在那一天?你们可知道他们有些什么奇怪的脾气?”
他大笑着接道:“一个像唐家这么大的家族,总有许多事是外人永不知道的,要想做这大家族的家长,又岂如你们想像中那么容易。”
俞放鹤默然半晌,缓缓的道:“你说的诚然不错,有些事我们的确还不知道,但我们很快就会知道的。”
唐无双冷笑道:“我看这倒未必。”
俞放鹤淡淡一笑,道:“但我却很有信心,我相信你一定会将所有的秘密都告诉我们。”
唐无双大喝道:“谁也休想逼我说出一个字。”
俞放鹤微笑道:“别人也许不能,但我们却有一些很奇怪的法子,无双兄你不妨试试
忽听外面一声轻哨,太湖王赶出去,又急地掠回,沉声道:“远哨传警,似有人来。”
俞放鹤道:“退!所有明卡暗哨,一齐撤离山区外。”
太湖王瞧了唐无双一眼,道:“这人呢?”
俞放鹤道:“蒙起他的头,带走他。”
唐无双忽然一跃而起,双手飞扬,只听“嗤,嗤”破声之音不绝于耳,刹那间便有数十点暗器射了出来。
俞放鹤轻叱道:“大家都莫动,看我的。”
叱声中,他已将方才揭下的毡笠凌空划了个圆弧,他身形展动,这圆弧如长虹跨过了整个庙宇。
飞舞满天的暗器,竟都有如灯蛾扑火般,一齐投入了他手中的毡笠,但唐无双却又狂吼着扑了过来。
唐家毒药暗器妙绝天下,拳掌却也不弱,这老人苍白的须发飞舞,双拳已如狂风暴雨般击出。
俞放鹤身形展动,叱道:“你竟敢动手?”
唐无双咬牙狞笑道:“我动手又怎样?你难道敢杀我?你还要留着我问话哩。”
刹那间他已击出二十几拳,每一拳,每一着,竟都是不惜和对方同归于尽的拚命打法。
这种打法实在最令人头痛,无论武功多高的人,遇见这种不要命的打法,都难免会躲避其锋。
唐无双只想拖些时间只要俞放鹤不敢和他硬拚,他就可拖一阵子,他只想等到有人来,他就有救了。
俞放鹤果然连避了他二十多拳,都未还手,林瘦鹃、太湖王居然也未来相助,甚至连瞧都没有瞧一眼。
他们竟像是已算准唐无双不堪一击。
俞佩玉在梁上瞧得心动神驰,他一心想瞧瞧这“俞放鹤”的武功,谁知这“俞放鹤”便的竟真的是正宗“先天无极”的身法,轻妙流动,浑然无极,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如紫霄流云,全不带半分烟火气。
普天之下,除了放鹤老人,谁还能施展出这样的身法?俞佩玉满头冷汗,不禁涔涔而落。
忽听俞放鹤微笑道:“无双兄,你困兽之斗,终是无用的,去吧。”
一声轻叱出口,他手掌已急拍而出。这一掌看来无论如何已穿不透唐无双严密威猛的拳势,谁知却偏偏令人无法置信的穿透了过去。
一掌击出后,唐无双竟应手而倒。
俞放鹤再也不瞧一眼,一掌拍出,便已转身,叱道:“带他走,随我退。”
再一眨眼间,小庙中灯火已熄,人也走了个干净,只留下俞佩玉怔在黑暗里,已不觉汗透重衣。
从太湖王和林瘦鹃走进来开始,到他们走出去为止,这段时间虽不太长,在俞佩玉看来,却宛如过了一年。
这段时候里俞佩玉当真是生死呼吸,危如悬卵,只要有一个人发现他在梁上,他就完了。
若是换了别人,处在他这种情况下,也不知会骇成什么样子,只要他身子稍微抖一抖,呼吸稍微重了些,只要他将这横梁上的积尘,不慎震下去一粒,他就永远也休想活着走出这间庙宇。
幸好俞佩玉从小练的就是沉心静气的功夫,纵在烈日下,寒冰中坐上几个时候,他也能忍住不会指尖动一动。
幸好银花娘全身都已被他点了穴道,所以他才能在这武林高手环伺之地,一直藏到现在,却未被发现。
现在,他骤然自极度紧张中松弛下来,只想随便找个什么地方躺下来,好生休息一段时候。但他却也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万万不能错过!
只要他能在暗中缀住这批人,查出他们要将这真假两个唐无双藏在什么地方,他就有希望能揭破他们的险谋。
要跟着这许多一等一的武林高手,也实在无异拿自己的性命作赌注,他赢的机会虽不大,这个险却是值得冒的。
而且这机会稍纵即逝,他实在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银花娘的眼睛始终瞪得大大的,凝注着他,她气脉血液虽都已被禁锢,连舌头都不能动,但耳朵却还是能听的。
俞佩玉来不及细想,附在她耳旁沉声道:“我本想将你送回唐家庄的,但现地……唉,现在你我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我点你的穴道不久便会消失,你便又可恢复自由,但望你从此莫要再来找我,我也绝不会去找你。”
他匆匆说了几句话,便待跃下横梁。
谁知就在这时,门外脚步声响,又有灯光闪入,那太湖金龙王竟又带着两条黑衣大汉走了进来。
第15章 坚逾金石
俞佩玉见太湖金龙王带着两个里衣人走了回来,又是惊讶,又是着急。
俞放鹤明明已带着人走了?这太湖王为何要留下来?
只听太湖王沉声道:“将这土地像和神案都恢复原位,再将地上扫一扫,切莫让任何足迹留下来,必须令唐门子弟猜不出唐无双是从那里走的,到那里去了。”
这些人行事果然周密仔细,滴水不漏。
俞佩玉却决急疯了,他现在当然可以跳下去,将这三人杀了,以他的武功,这三人自然不是他的敌手。
但他却生怕因此而惊动了尚未走远的俞放鹤等到这三人办完事出去,俞放鹤必已走远,他再追又来不及了。
这两条大汉做事却偏偏不慌不忙,十分仔细。
俞佩玉空自着急,却想不出法子。
他只希望这三人也会从后面赶上俞放鹤,那么他要缀住这三个人,反而要比缀住俞放鹤容易得多。
这已是他唯一的希望,所以他更不能向这三人下手。
谁知就在这时,突听“嗤,嗤,嗤”,三声轻微而尖锐的暗器破空声,从门外急射而来。
两条黑衣大汉竟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太湖王反应自然快得多,身手也敏捷得多,凌空一个翻身,似乎已将暗器闪过,厉喝道:“是什么人敢大胆暗算盟主座下武士,活得不耐烦了么。”
喝声中,他金龙鞭已赫然在手,挥成一片金光,夺门冲出,门外黑暗中却似传入了一声森冷诡秘的轻笑。
俞佩玉更吃惊,更着急,他猜不出是谁会向他们骤下毒手暗算?是为了什么?以这人出手之阴险,暗器之歹毒,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这难道是唐家的子弟赶来了?他们来的纵然很巧,但却将俞佩玉最后一缕希望都破灭了。
神案上的油灯,方才已又被燃起。
闪动的灯光下,忽见太湖王又倒退着走了回来。
他掌中的金鞭软鞭已软软地重下,满面惊惧之色,满头大汗如雨,但却看不出受了丝毫损伤。
他一双眼睛更充满了恐惧,连眼珠子都几乎凸了出来……他为什么会如此恐惧?他究竟瞧见了什么?
只听门外一个低沉、柔和、优美,但却带着种令人全身发冷的邪异之气的语声缓缓道:“朋友是什么人?来自何处?”
这语声一起,俞佩玉就觉得全身不舒服,就好像听见响尾蛇的尾巴在响,就好像听见狼在磨牙齿。
他不憧一个人的语声怎会如此柔和优美,又如此邪异可怖,他实在想瞧瞧这语声是个什么样的人发出来的。
门外黑暗中,的确有条朦胧的人影。
但门外的夜色实在太浓,门里的灯光又实在太淡,他只能瞧见一双眼睛,却瞧不见这人的容貌身材。
这是双黝黑而深沉的眼睛,黝黑深沉得一如那无边的夜色,但他眼睛里发出来的光,却是一种空虚的、凄迷的,不可捉摸的惨碧色,浅时如舂日远山之巅的一抹新绿,深时如古墓石棺后的阴湿藓苔。
这双眼睛虽非望向俞佩玉,俞佩玉竟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只听太湖王颤声道:“找姓王,王金龙,来自太湖。”
那优美而邪异的语声道:“原来是太湖王?你为什么到这里来?”
太湖王道:“我是随武林盟主来的。”
那诡秘的语声道:“武林盟主?是俞放鹤么?”
太湖王道:“正是。”
那语声道:“他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太湖王道:“本与唐无双有约,来此相见。”
那语声问一句,他竟然就老老实实地回答一句,他的内心神智,竟像是都已完全慑伏在那双眼睛妖异的光芒下。
俞佩玉瞧得掌心又不觉沁出了冷汗。
那语声微一沉吟,又问道:“俞放鹤与唐无双相见,为什么要约在这里?他们商量的,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么?”
太湖王道:“这其中的确有个秘密?是因为盟主……”
俞佩玉眼见他便要将这秘密说出来,更是既惊且喜,谁知太湖王说到这里,身子忽然一阵颤抖,竟闭住了嘴。
门外的眼睛光芒更亮,厉声道:“是什么秘密?你为何不说?”
太湖王紧闭着嘴,满头冷汗,如雨点般落下。
那语声又变得出奇的柔和,缓缓道:“你只管说吧,没关系的,你说出来之后,绝没有人会伤害你。”
太湖王身子颤抖得更厉害,满面俱是痛苦之色,内心显然在痛苦地挣扎着,终于颤声道:“我不能说,绝不能说。”
那语声道:“你为何不能说?你莫忘了,现在你的内心、生命和灵魂,都已是属于我的了,你怎敢违抗我。”
太湖王忽然疯狂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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